第 1 部分(2/2)

她家老爷打电话给她很奇怪吗?

奇怪!交往的期间,他就不是一个喜欢打电话的人,结婚之后,当她取得硕士学位回台湾跟他团聚,他更不曾主动打电话给她,对他而言,电话是紧急状况之下的连络工具,久而久之,她也不能幸免的被他感染,结婚初期,她三天两头就要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渐渐变成一个礼拜一通,如今是偶尔一次。

一对夫妻总是好几天才见上一次面,两个人又不通电话进行互动,这样的婚姻如果不出问题,那根本是奇迹!

“上班时间偷懒哦!”林以君粗鲁的往好友后背一拍,差点吓掉她半条命。

惊魂未定的看着好友,蓝云艳虚弱的轻拍胸口。“妳不要那么喜欢吓人。”

“胆敢瞒着我表哥来这里工作,妳哪有可能那么容易被吓到?”打量了她一会儿,林以君皱着眉摇摇头。“我真搞不懂妳在想什么,把自己打扮得丑不拉几,还做那么辛苦的工作,妳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伸手顶了顶滑到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再摸摸两根辫子,蓝云艳对自己的新扮相可是很满意。“我这身打扮才不会引人注意。”虽然当初为了配合卧病在床的婆婆,她和阎若天的婚礼在美国举行,阎丽园饭店集团的员工几乎都不认识她这位总裁夫人,可是阎若天的朋友都见过她,必要的伪装还是免不了。

“妳不用刻意扮丑,我表哥也不会认出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妳跑来阎丽园饭店当清洁人员。”

“老婆迎面而来,他再怎么粗线条,也不可能认不出来。”没错,她真正防备的人是自己的老公,虽然他们活动的范围不同,可是难保哪天不会在大厅遇上了,她变了一个样,至少他不会一眼就认出来。

“妳还会不了解表哥吗?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是装饰品,根本视而不见。”

是啊,她应该觉得安慰,还是悲哀?他这种男人搞外遇的机会很渺小,但是说不定就连她的模样,他也毫无概念。

“如果表哥发现妳在这里工作,妳怎么办?”

“妳刚刚还说我用不着刻意扮丑,他也不会认出我,那他怎么可能发现我在这里工作?”

翻了一个白眼,林以君忍不住取笑她,她的逻辑不太好。“表哥又不是那种没神经的人,妳每天出门上班,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闻言,蓝云艳只能苦笑以对。阎若天有可能发现她每天出门吗?这个机会跟彗星撞地球一样小……其实她心里很明白,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工作,或多或少也是想测试看看,他会不会发现。

“妳准备在这里待多久?”身为介绍人,林以君很担心好友撑不到一个月就走人,可是另外一方面,又担心表哥发现这件事情,届时她会被当成共犯处置。

“我至少会待上三个月,免得让妳为难。”从小到大,她都是娇贵柔弱的温室花朵,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人担待,更不曾打工,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这种劳动工作对她来说确实是一大考验,可是,这是她唯一可以待在这里的方法,再苦,她也会咬牙撑下来。

“如果真的做不来,妳可不要勉强。”好友看起来像个没脾气的人,可是拗起来,意志力惊人,她真替表哥的未来担心。

“这又不是很困难的工作,我怎么可能做不来?”以前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空位,总要发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也会醒过来一两次,现在这些现象都获得改善了,脑袋瓜一沾枕,不出三分钟她就可以入睡,而且一觉到天亮。

“我真的很佩服妳,如果是我,我绝对做不来。”对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来说,动脑筋绝对比动劳力来得轻松。

这会儿蓝云艳手上的手机又响了,不过这一次来电的人是客房服务组的组长。

“妳跑去哪里混水摸鱼了?”吴组长的嗓门可以把人的耳膜震破。

“组长,对不起,我现在马上过去。”蓝云艳向好友挥了挥手,同时不忘提醒好友六点的约会,她们约好今晚一起吃饭,一起上百货公司采购,然后便加快脚步离开员工休息室,转向客房服务组报到。

第2章

结婚一年又八个月之后,突然对老婆惊为天人,这是不是很可笑?

回想昨夜,阎若天总觉得那是一场梦,不太真实。那个女人真的是他老婆吗?

那天回家扑了个空之后,他实在太忙了,老婆的反常也只能暂时搁着。可是时间匆匆一过,又是一个礼拜,夫妻两个继续分房睡,连向来谨言不多话的勤伯也忍不住问他,他们夫妻是不是闹不愉快了?

虽然阎家的下人很有分寸,可是这种事情若是不小心传出去,象话吗?

不行,不能放任她继续反常下去了,他必须找她问清楚。

他向勤伯问清楚蓝云艳平日回家的时间,然后再比她晚个一、二十分钟后回到家,这下子她想躲也躲不了。

如他所料,他顺利的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进了客房,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因为“惊艳”而像个傻子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是他老婆吗?

仅着黑色丝质衬衫的她像是杂志上性感的模特儿,可是却又散发着清纯的气质……他想,形容一个女人像洋娃娃,大概就是这副模样,瓜子脸上的五官小小的很精致,但睫毛很长很翘,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因此特别有神,而她最迷人的是嫣红的菱形唇,不过最令他震撼的是那一头随意奔放的波浪鬈发。

除了新婚之夜,他不曾见过老婆把头发放下来,她总是挽成发髻,或是绑成马尾巴,而且她的头发像是被熨斗烫过的直发,怎么会是这么妩媚的鬈发?

虽然他昵称她洋娃娃,可是直到这一刻,她这个洋娃娃在他眼中才真正具体化,不过,她比那些不能言语的洋娃娃更美艳动人。

蓝云艳显然被他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不过,她比他更快恢复镇定。“我要洗澡了,你有事待会儿再进来。”

“妳……怎么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他的反应好像白痴。

怔了一下,她淡淡的说:“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他有一大堆话想说,可是这一刻他的脑子当机了。

“你可以先让我泡个热水澡吗?”

“喔”一声,他失神的离开客房。不到三分钟,他接到一位外国朋友前来造访台湾的电话,没办法,他只能中断原先计划的谈话,再度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他意外撞见的女子是真正的蓝云艳,那他相处了快两年的妻子又是何方神圣?

对她,他越来越好奇了……

“你……怎么吧头发弄成这个样子?”他的反应好像白痴。

怔了一下,她淡淡的说:“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他有一大堆话想说,可是这一刻他的脑子当机了。

“你可以先让我泡个热水澡吗?”

“喔”一声,他失神的离开客房,不到三分钟,他接到一位外国朋友前来造访台湾的电话,没办法,他只能中断原先计划的谈话,再度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他意外撞见的女子是真正的蓝云艳,那他相处了快两年的妻子又是何方神圣?

对她,他越来越好奇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陆吴尹轻轻推了他的肩膀。

怔怔的回过神,阎若天心神不宁的“嘎”了一声。

额上出现了三条线,陆吴尹嘴角微微一勾,“我说了那么多,你不会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吧?”他刚刚是在表演脱口秀吗?

“对不起,不小心闪了神。”他可笑的揉着太阳x。

“算了,我不应该问你,虽然你比我早婚,可是你连自己的老婆都摆不平了,又怎么可能给我意见?”陆吴尹正为了老婆想要宝宝伤透脑筋,他还沉溺在甜蜜的两人世界,这会儿如果蹦出一个小家伙跟他争宠,他很可能会得忧郁症。

阎若天想起来了,正是因为阿吴遇到心烦的事,这会儿他才会坐在阎丽园饭店的酒吧里。“你怎么了?”

摆了摆手,陆吴尹对他不敢抱任何期待:“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我没事。”

“天塌下来了你也会说没事,这就是你,总是一副强者的姿态,好像开口说出自己的难处,你就会变成弱者,凡事尽往心里头搁,年过三十一了,竟然没有闷出病来,你还真是了不起。”

错了,他从来不想当强者,可是环境使他不能安于平凡,一如普天之下的庸庸碌碌之辈,他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努力。

“你已经做得太好,别再对自己要求太多了。”论年纪,若天在他们三位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当中排行老么,可是论个性,作风,他完全是老大的化身,强悍有魄力。

“这种话你应该告诉我爸。”

“我相信阎伯伯跟我的想法一致,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你知道吗?去年我在纽约见到阎伯伯的时候,一提起你,他眉宇之间全是对你的骄傲和得意。”

是吗、。自从他接下阎丽园饭店集团的棒子,父亲就带着母亲移居美国,虽然他们一年总会飞回台湾好几次,可是父子两个好像天生不对盘,别说是找对方聊天了,就是坐下来小酌一杯都很困难。

“你不相信?连我父亲都说,如果有你这样的儿子,他现在已经可以退休带着我母亲出去云游四海了。”

“我都不知道长辈们对我的评价那么高。”他想装作不在乎,可是很难。其实他渴望赢得别人的掌声,这是为了向父亲证明,他是最棒的儿子。

“事业新不要太重了,你应该多花点时间跟老婆相处,老婆不抱怨,并不是表示她不在乎你的冷落,只是体谅你,你不要把她的包容视为理所当然。”陆吴尹决定给好友最诚挚的建言,这个家伙根本是工作狂,偶尔他们约出来喝一杯,他总是没一会儿就被工作缠上了,真搞不懂,他家夫人怎么可以忍受得了?

他的事业心很重吗?在他人眼中,或许如此,但对阎若天而言,这却是一种无奈的宿命,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成为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做任何事都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心血,这种又苦又酸的心情,唯有他自己可以了解。

“我今天怎么像你妈一样唠叨呢?”

“我妈从来不唠叨。”阎若天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失落。

“我都忘了,阎伯母可是不想我妈那么啰嗦爱管闲事。”阎伯母是他见过最温柔的女人,总是面带笑容,说话轻声细语,真搞不懂,若天怎么没有遗传到她一丁点的特质?

挑了挑眉,阎若天语带戏谑的道:“如果不是因为陆伯母爱唠叨爱管闲事,你可没有机会遇到姜明希哦。”

“这倒是事实。”

手机挑在这个时候响起,阎若天听到来电铃声就知道是秘书在找人了,他接起后告诉秘书,自己三分钟之后回办公室。

“看样子,你又要回办公室了。”陆吴尹故作无奈的叹了声气。

“对不起,这阵子事情比较多。”他好像忘了这种情况常常发生。

“没关系,我也要去接老婆下班了。”

离开酒吧,阎若天沿着二楼可以眺望一楼的围栏,转个弯,有一道熟悉的背影撞入他的视线,脚步徒然打住,瞧仔细一点,背影确实是他老婆,可是白衬衫牛仔裤配上运动鞋,这不是他老婆的穿衣风格,还有两根辫子孩子气的晃过来晃过去,

这个女人绝对跟蓝云艳没关系,不过……

他快步向前,企图从另外一边瞧见对方的正面,可是当他走到视线更清楚的地方,她已经走出饭店了。

甩了甩头,艳儿怎么可能跑来这里?他百分之百眼花了。最近她成天在他的脑子跑来跑去,搞得他心神大乱,稍微像她的女人,他都会不自觉的以为是她……真好笑,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搞得精神错乱!

事业心不要太重,这对他来说很困难,可是,他确实应该分点时间给老婆,这样,最近一直困扰他的失控感觉说不定也会随之消失。

阎若天又忘了,最近他家老婆配合度不高,即使他愿意多分点时间给她,她也不见得领情,而且有过上一次的意外现在她养成了随手锁门的习惯,他想不经过她的同意闯进客房的可能性为零。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现在轮到老婆没空理他了,而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他不喜欢被他冷落的滋味,不喜欢她对他的不在乎。

今天,他绝对不允许她再摸是他了,她别妄想再以“累了”,“想睡觉了”此类的借口搪塞他。如果她坚持不开房门,他会把锁匠请回家,可是,她也未免太夸张了,过了十点还见不到踪影!

“勤伯,少夫人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吗?”最近的他实在很狼狈。老是找别人问老婆的下落。

“少夫人七点左右回来,可是晚餐没吃又出门了。”

“她有没有交代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可是今天少夫人娘家来了电话,少夫人的母亲蓝夫人好像生病了。”

闻言,他立刻拿了车钥匙匆匆出门,一路飙车来到蓝家,赫然想起自己糊涂的忘了一件事,岳母会不会在医院?

就在此时,蓝云艳打开大门走了出来,两人隔着玻璃凝望。

她多久没见过她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可是,为什么他刚毅的俊颜不曾有过一瞬的模糊?多么希望,她不要把他看得那么重要,多么希望,她可以把他放在次要的位置……

稳定混乱的思绪,看着他走向她,蓝云艳还是一贯的温婉:“你怎么来了?”

“我先进去看岳母。”

“我妈已经睡着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坚持进去打一声招呼。他从来不是个多礼的人。

两人坐上车。当车子渐渐驶离深沉幽静的郊区,阎若天的怒气也压抑不住的引爆:“岳母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很忙。”她说得云淡风轻,他却气坏了。

方向盘一转,车子紧急靠边刹车,他转头瞪着她:“即使再忙,子女怎么可以对父母的病漠不关心?”他有一种被她可以隔绝在外的感觉,好像,她宁可她的世界没有他这号人物的存在……这种让他非常不快,像是他快要抓不住她了,

“妈咪是老毛病了,我想回家再告诉你就可以。”

“我看你最近比我还忙还累,你有空闲告诉我吗?”他很想控制自己的怒气,可是看到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胸口的那把火像是被浇了油,烧得更旺。

叹了声气,她语带无奈的说:“你何必这么生气?我妈咪又不是第一次生病,每次我都是回家才告诉你,隔天你再打个电话向她问候,派人送一束花给她,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他怔住,没错,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他已经把心思全部投注在工作上,除了必要的日子,他从来不会陪他回娘家。

“妈咪真的没事,其实她的问题主要出在心理层面,天气一变化,以前车祸受伤的地方就会疼痛不舒服,这种时候她就会特别想看我。”说穿了,妈咪只是想找个人听他唠叨发牢s,虽然身为蓝家儿媳妇,妈咪不需要跟乃乃住在同个屋檐下,可是乃乃心血来潮就会找上门,而且不曾预警,不难理解妈咪的压力有多大,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妈咪就要找个人倾倒压力,而她这个女儿是她唯一的人选。

“我怎么不知道岳母出过车祸?”火气降温了,可声音还是很僵硬。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以为你没兴趣。”

没错,除了工作,他对其他的事情都缺乏热情,回想艳儿取得毕业证书回台湾跟他团聚的时候,刚开始,她总会开心的问东问西,努力想参与他的生活,而他总是又一句每一句的回答,慢慢的,她的话变少了,他也不在意……原来,他对她真的太疏忽了。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与你有关,我都很想知道。”

心微微一颤,这是蓝云艳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甜蜜的言语,虽然他的口气还是那么大男人……又来了,她的心怎么老是这么轻易的被他左右?

“那是妈咪结婚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伤到手臂的筋骨,每当季节交替的时候,手臂就会疼痛。”

“下次岳母想见你,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我知道了。”

眼前这个女人依然是他所熟悉的妻子,可是,为什么他有一种快抓不住她的感觉?阎若天很不安,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我们抽个时间去度假吧。”

“不要。”

一怔,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可能说“不要”呢?她从来不会拒绝他,他说什么,她都说好,他总觉得她的世界根本是绕着他运转。

“这一,两年我都没有休假,你陪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我过去一直都在休假,还不需要出去走走透透气,你自己去吧。”

若有所思的皱眉,阎若天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她最近的举动并非“反常”,而是真的在“造反”,可是他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老婆突然变了一个人,我都快不认识了。”

面对他的不悦,蓝云艳有点想笑,原来他对她的“改变”并非无动于衷,不过,她很识相的控制住开心得冒泡的情绪,他现在恐怕没办法分享她的好心情,“我从来没有改变,只是一直不懂得为自己坚持。”

“什么意思?”

“我只是认清楚一件事,你是你,我是我,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影子。”背往后靠,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淡淡的补上一句:“时间很晚,我们该回家了。”

闻言,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