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早朝(2/2)

事实上,白纸黑字以及人证物证所说都是真实的,但周天思不敢置信,自己经营多年,那些证据有些早已被毁尸灭跡,但如今却真实丑恶地被揭露出来。答案很明显,这么多年,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玩弄在鼓掌之间。

周天思看着那名黑衣人,那是自己的心腹阿!怎么会在这时候背叛自己?

他的脑海是混乱的,只能凭着本能争辩。

闻言,周天恩不怒反笑,无比冷静地问:「好,那我问弟弟一句。当日,是谁宣布我死的消息?那人为什么会那么快知道我被匪徒杀害?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一字一句,彷彿敲在眾人的耳畔里,于理,周天思确实输了一大截!

「逆子!你还有何话说?」皇帝毫不掩饰他不屑的眼神,快速的移开目光,彷彿那人会污了他的眼一般:「宣旨:周天思大逆不道,不仅残害兄长,更犯欺君大罪,废除太子之位,削去皇子身分,终身监禁于永华宫!」

就在眾人惊吓之际,周天思发疯似的站起身来:「谁敢动我!禁军听令,将周天恩抓起来,他才是欺君之罪!」

闻言,早已被收买的禁军统领急急向手下下令:「抓起来!」半晌,眾兵士都没有动作,此举令除了周天恩以外的人俱是一惊,讶异的不只是周天思的行径,还有禁军统领的动作,更意外于兵士拒听统领命令的态度。

「吾等只唯皇上、太子之命是从!」不知是哪位兵士站出,接着禁军动作一致将禁军统领以及周天思围起。

周天恩和站出的兵士对望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深明大义才是禁军的首要之务。禁军听令:父皇已下旨,将人犯带下去!禁军统领怠忽职守,结党偏私,竟妄想公然造反,按律当斩!」禁军统领脸色剎的发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周天恩与方才率先大喊的禁军兵士交换一个眼神,禁军统领便被押下去。

周天思如火的眼神盯着周天恩,他没那么笨,一环环的计谋将他牢牢网住,周天恩哪里是柔弱可欺的无势力皇子?可是不该如此......只有他,只有周天恩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没有自己!

「周天恩!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是你!」周天思双眼宛若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周天恩。

周天恩无所谓的勾起嘴角:「带走。」

一场闹剧终于平息下来,眾大臣的心不安地颤动着,因为其中不少人是依附着周天思而平步青云的,对于他瞬间的垮台,眾人宛如身处梦境一般,希望醒来后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我儿阿,你这次做得很好。」皇帝难得的绽出笑顏,令周天恩愣在原地,不只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更重要的是,迎向皇帝视线的人,并不是他。

「是。」最先闯进殿的少年仰起头,接受天子的讚赏,勾起一抹微笑。

大殿上再次陷入沉默,眾大臣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因年老而逐渐丧失的反应力表露无遗。

皇帝和少年的对话令周天恩心惊,几个念头在脑中翻转过后,他先告诉自己平静下来,一向扬起的嘴角已然消失,打量着眼前的情形,陷入沉默。

-难不成傅林是......

「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完全将周天恩晾在一旁,皇帝无法掩饰眼神中的宠溺,表情收入眾大臣的眼里,惊异在心中。

「草民希望,能够认祖归宗!」心中挣扎一瞬,傅林眼角瞥见周天恩投来的视线,那双眼神,此刻终于不再漫不经心,而是令人心惊的冰冷。不是讶异,而是冰冷的杀意。

傅林心中闪过一丝惧怕的情绪,然而一直以来的渴望吞噬掉此时此刻的情绪,他抬起头,接受着眾人惊异的目光,一字一句诉说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

周天恩瞇细双眼,耳中传来皇帝大笑的声音:「好!好!这是朕本该给你的,宣旨:封傅林为五皇子,待遇与其他皇子同。」此刻周天恩的心中彷彿被人多次用刀刃狠狠刺穿,可他一向是在愈艰困的时期,愈发冷静的人,他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儿臣恭贺父皇喜得爱子!」

一语既出,眾人皆感意外。傅林望向周天恩的视线也是掩不住的讶异,而皇帝的眉梢闪过一丝异样的愁绪,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落幕。

「皇上,这名少年来歷不明,怎能成为皇室尊贵的一员?!」宰相话语一出,少数有心计的大臣都不禁暗暗摇头-事态如此发展下来,应当知道这是皇帝出演的一齣戏,如此公然地反对,只会使自己的处境难堪罢了!

皇帝眉头一皱,正欲反驳,却被周天恩严厉的声音抢话:「宰相大人,您管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一来,天下皆是我父皇的,他做的决定无庸置疑。二来,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天下百姓都是我父皇的子民,他若今日封此人为『义子』,也并无无礼之处。宰相此言差矣!」

宰相闻言色变,这是他第一次领教到周天恩的伶牙俐齿,表情因意外而扭曲。除了宰相当局者迷之外,一干大臣听得明白,周天恩此举并非完全帮助那名少年。只一句「义子」,便将未来留了后路,将来江山不能交予那名少年,因为他并非真正的皇室成员。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些,意识到周天恩佈下的陷阱,冷笑一声:「他不是什么义子,是我周家的子孙,是我周允的儿子。」

周天恩的心剎地揪紧,不是意外于皇帝如此公然反驳,而是因为这句试探使他完全明白周允的打算:父皇想将皇位给傅林!即使在这混乱的场面,皇帝也记得为傅林留下后路,若没有让他继承江山的打算,是无需留此后路的。

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闪过周天恩的心头,他暗自冷笑,面色却平静,状似急忙改口,故作惊惶道:「是父皇的儿子?哪位宫中娘娘的儿子吗?」

事实上,周天恩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也知道这是多馀的问题,但他就是想说出口,让周允难堪。在他平静无波的外表下,藏着的依然是一位忿忿不平的少年。

语毕,如周天恩所料,皇帝脸色霍地变得铁青:「住嘴!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退朝吧!」起身欲走,望着恼羞成怒起身的皇帝,周天恩想着自己的目的,终于还是妥协心中的恨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天恩漫不经心地说:「说的也是,父皇的儿子,血浓于水,自然是知道的。那么父皇,趁着今日您重得爱子的喜气,儿臣想肯请父皇给儿臣两个恩典,还有几件事想稟告。」周天恩知道,皇子之事皇帝心意已决,继续争执下去也必没有结果,因为有更重要的事需做,所以话锋一转,便赞同皇帝的话。

再次坐下,皇帝心绪微乱,不知周天恩的打算。「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