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2)

就是现在!常淑发号施令,率先冲了出去。

她身材窈窕,像燕子展翅一般展开双臂,足尖轻点,轻巧的跃到半空,后又翩然落下。动作轻灵优美,仿佛含霜池里半开半合的菡萏,清丽出尘。

她的身后,是紧紧跟随的府兵。

你使诈!男人暴喝一声,狠狠甩开手里的东西,再次握住长刀,朝慕轻尘劈面砍来。这次的刀风比之前更毒辣狠绝,直取慕轻尘的性命。

刀刃砍裂空气,传处呼啸般的声响。

亦小白眼见着刀面闪过寒冷的光,刹那间,便与慕轻尘的面庞仅一丝之隔。

她惊呼出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可慕轻尘嘴角的讥诮没有任何松动。也仍然如琼枝玉树那般,岿然而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淑一个闪身,在她身旁落定,掌风如刃,竖劈在男人的手肘处。

男人吃疼,怒不可遏的收回刀,还来不及看清常淑的样貌,就见其手里的桃花扇哗啦一展,向他猛地扫来,他躲闪不及,鼻梁处被割出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

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他咬紧后槽牙,连退数步,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下已与一帮长随打扮的人厮打起来。

你怎的不知道躲!常淑趁空喘口气,搀住慕轻尘,愤懑的斥责她。

刚才的场面太过惊险,若自己晚来一个弹指,慕轻尘就将与她天人永隔了。想到这,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偏头,冷不丁的对上慕轻尘那双深邃的眼睛,其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眸底闪烁着诡异的光,怎么说呢,含有三分倾慕、三分爱恋和三分火热。

常淑的心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但听慕轻尘深情道:你不懂,这是傻白甜的品格!

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坚信意中人就在身后默默的守护着自己,所以,就算是万不得已,也不能显露出自己的独立自主,否则,就不傻了。

常淑嘴角一抽,果然,脑子又坏了!

末了,慕轻尘又补了一句:你就是我要等的意中人,这五万两银票你拿好,算作我俩的定情信物。

亦小白欲哭无泪,尘尘,私房钱上交的这般爽快吗!!?

第15章 傻白甜驸马上线

常淑将信将疑的把东西接过,定睛一瞧,发现还真是银票,沉甸甸的一沓。

好你个慕轻尘!真是狡兔两窟啊,小金库一个接一个的。

她严重怀疑还有第三窟。

只是眼下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她扶起趴在地上的亦小白,将她塞给慕轻尘,叮嘱她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慕傻白甜轻尘深情款款地凝望她,坚定道:不,要走一起走。

一个都别想跑!男人重新调整姿势,挽了个腕花,长刀在空气中纵横开阖。

常淑来不及回应慕轻尘,向后一仰躲开男人的攻击。

男人的招式没有花架子,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直击要害。

常淑见招拆招,体力终于有些不支。她很清楚,和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亡命徒硬碰硬,无疑于以卵击石。

她退回原处稍作休息,身子一个腾跃,翻身上了屋顶,男人却并不中计,他此次的目标是慕轻尘,杀了她,穆宁长公主府的天就塌了,二皇子便可一家独大。

慕轻尘带着亦小白走不了太远,她的脚边袭来一阵凌厉的冷风,扬起漫天尘土,回头一看,男人正朝她狂奔而来。她忙不迭的推开小白,躲开了一刀。

男人不含糊,速度快如闪电,刺出有力的第二刀

你用不惯大刀。慕轻尘冷笑着,一语道破天机。

男人握刀的手突然不稳,手臂小幅度的轻晃。

树上的蝉呲啦地聒噪起来,使他焦急中又增加几分烦躁。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头巾被汗濡湿,软塌塌的耷拉在发顶,看起来颓然又狼狈。

常淑伺机而动,她眉梢禁不住杀意,运了一掌,直击在他的背心。

这一掌实打实的十层力。

男人喉咙一动,顷刻间,腥甜在口腔散开,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欲要和常淑缠斗。

不料两队新的人马从队街窜了出来,一队是里卫,一队是街铺武侯,他们仰声高呼伏低不杀!伏低不杀!

形势在此刻扭转,男人虚晃几步,闪身到一口轱辘井边,再次呼了一声号子。

号声两短两长。

刺客们收到信号,俱都停下和府兵的纠缠,像突然散开的鱼群,一个摆尾,游弋进屋檐下的阴影里,扔出数颗弹丸,一团团黄烟瞬间腾起,似一道屏障,将他们与众人隔开。

黄烟渐渐散开,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刺得人鼻子发痒。烟雾消散后,人也消失殆尽。

常淑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一来,平康坊百姓众多,怕引起无端伤亡。二来,她已经猜到幕后主使是谁

两队人马的首领由一年纪不大的小府兵领着,他们单膝跪地,埋下脑袋向常淑说着救驾来迟,请长公主恕罪的场面话。

小府兵是方才被常淑支使去搬救兵的,他捧出一枚鱼符,呈还给常淑。

大华官员,五品以上佩戴银鱼符,三品以上佩戴金鱼符,此乃身份的象征。而在公主中,只有常淑得华帝钦赐金鱼符,可以号令十二司,甚至皇城甲士和禁军。

人在大悲大喜大惊大恐后,总是容易疲累,常淑有点犯困,微抬指尖,示意他们免了这套客气。

她命人把马车迁来,携着慕轻尘的手,带上拖油瓶亦小白,钻进车厢。由府兵、里卫、武侯一路护送,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安上门前的金吾卫,没料到长公主回来的如此之晚,当下酉时已过,宫门早已关闭。常淑递了允书,金吾卫们忙呈报给门官,与其一起把门契合二为一,方才摇动门轴,开了宫门。

*

牛菊花和白莲花在呼兰殿外眼巴巴的张望,,一口一个完了完了,驸马们到现在都没回来,公主们指定都在气头上,长公主还亲自去拿人了,也不知道慕驸马怎么样了?怕是没死也残了吧!

言罢,都捂了捂自己的屁墩,心知离挨板子不远了。

二人商量着,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寝院跪着,兴许公主们能网开一面。

怎料刚回寝院,便撞见常鸢挥舞着软鞭,将花圃里的雏菊抽得七零八落,一鞭又一鞭,鞭身割裂空气,呼呼的响:等那负心汉回来,看我不把她抽筋扒皮!

牛菊花和白莲花对视一眼,咱们还是去寻死吧!

常淑和慕轻尘踏入呼兰殿,是亥时三刻的事了,惠翼皇贵妃今夜侍寝,去了福遥宫。她们绕上廊道,不禁瞥见湖心亭里两个熟悉的人影牛菊花和白莲花。

他们正往对方脖子上套白绫,然后互勒,时不时气喘吁吁的飘出一句加油!用力!咱们生死相随!

这是在打架,还是约好的共赴黄泉?!

常淑无奈地揉揉太阳穴,吩咐身后的人将亦小白扶回三公主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