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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姑姑目送她远去,感叹自己逃过一劫,重新端好热水进内寝侍奉常淑。

公主,初月姑姑似是有难言之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淑素来与她亲近,将宫婢捧来的缠臂金戴至手腕:但说无妨。

奴婢方才在外头见驸马鬼鬼祟祟的,像是

一提到慕轻尘,常淑就有了兴致,停下动作,等她说下去。

像是又要去刨谁家祖坟!瞧那模样,说不定还要扒拉出人家祖宗十八代鞭尸!

常淑垂了下眼,兴味索然:哎,以前她干这事本宫总骂她小肚鸡肠,而今倒是有些怀念

只盼她早些痊愈,以后爱刨哪家祖坟就刨哪家祖坟,本宫再也不管束她了,若是刨累了,还会给她帮把手!

初月姑姑:!!?

第57章 复仇驸马上线

慕轻尘刚跨出门, 山间清爽的草木香便萦绕于鼻息, 她深深吸上一口, 像是要用它来填饱肚子。

穿过月门, 踏上用青石板路铺就的蜿蜒小道, 一路去往膳房, 却在中途遇上亦小白。

这厮正侧坐在一四角凉亭的角落里,周围花环翠绕, 衬着她曙色的身影, 慕轻尘偏偏头, 抬脚凑上去。

凑近一看,方瞧见她那衣料上的元宝暗纹,啧啧啧, 走哪都是一身土财主的气息, 如此良辰美景, 应配薄衣轻衫才对,穿得跟烤红薯似的, 实在太煞风景!

难得啊, 慕轻尘笑她, 难得咱们亦驸马起了个大早。

亦小白本靠着亭柱睡回笼觉, 蓦的一睁眼,看见了慕轻尘,她隐隐有些高兴。昨日过后各宫都累得够呛,她一直没见着慕轻尘,还暗暗担心呢。

她家虽然从商, 但她好歹也当驸马五年了,朝堂上的事摸得不算透彻,却也能看透三五分,慕轻尘和二皇子一直水火不容,如今二皇子倒台了,慕轻尘与常淑的势力难免不让华帝忌惮

尘尘!亦小白跳下地,围着慕轻尘左右绕了三圈,开怀道,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父皇要把你那啥呢!

呵,你错了,不是他要那啥我,而是我要那啥他!

慕轻尘摸摸腰侧的鱼肠短剑,兀自嘀咕道。

亦小白右手握拳,敲击左手手心:我这头还在忧虑呢,怕你早我几十年下黄泉投胎转世,等下辈子咱俩再相遇时,你都成老太婆了,到时候,我该如何娶你当妻呀!

慕轻尘:

谁他妈要给你当妻,说得啥跟啥!

亦小白很兴奋,牵住她的手腕,问她要到哪里去。慕轻尘低头,看着她与自己的亲密接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被山头的微风一吹,其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她冷不丁的把手抽回,转身走掉,怎奈亦小白脸皮太厚,笑嘻嘻地跟上来,一路跟到膳房,还未落坐,就抓了两个窝窝头在手里,啃得不亦乐乎。

慕轻尘倏然攥紧拳头,可恶,总共只有四个,你一个人就吃掉两个,满桌的可口小菜你为何偏偏盯住它不放,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吧!

她想到后头,有些失落,怎么办,没把最爱的窝窝头吃饱,我肯定沉蕴不了内力,也挥不动剑,又如何行那刺杀之事!

啪,她一巴掌拍向桌案,震得满桌碗盘叮当响,伺候在左右的奴才们跟着抖了个哆嗦,面面相觑几许,谁也不知道发生何事,不过空中的肃杀之意,倒是明明白白的。

他们屏住呼吸,双膝一并,噗通噗通的往下跪,膝盖磕得直发麻,可是没办法,昨日发生的事他们都听说了,各个心惊胆颤,今日当值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个没留意,触怒主子们。

其中以如意殿最甚,因为他们有一位脾气最阴晴不定的主子慕老虎屁股轻尘。

更可怕的是,长公主殿下还不管,大有助长其气焰的势头。

这可把他们这些当奴才的难坏了。

亦小白没想到慕轻尘来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望向她,嘴里的窝窝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颇为尬尴。

把东西给我放下!慕轻尘沉声发话,摸出鱼肠短剑重重拍在碗边,发狠的模样像极了市井的地头蛇。

但是亦小白不怕,她帮家里打理生意,什么难缠的货色没见过,三教九流在她面前都要喊她姑奶奶。

所以她的面上一丝慌乱也无,把慕轻尘左打量右打量,再环顾四围好几下,疑问道:把啥东西放下?

慕轻尘一听,横眉倒竖,呦呵,敢跟老子打哈哈:你说呢!

亦小白眨眨眼,像是想通似的,用小拳拳捶打慕轻尘的心口,娇滴滴道:别闹!

别闹?

此话分外熟悉呀,哦对,慕轻尘想起自个儿曾在围猎场中向耶律阿洪答说过这词,现在想想,怪不得耶律阿洪答当时要抓狂,简直太恶心人了!

把你的拳头拿开!

亦小白浑然不觉,接着捶,可惜力量没把握好,指节一歪,手中的窝窝头落到地上,足足滚出两三尺,滚到门槛边才停下。

慕轻尘有几分崩溃。

这滚走的哪里是窝窝头啊,分明是她刺杀华帝的勇气和决心。

可恶,还让不让人复国了!

她化绝望为愤怒,抓起剑柄挽了个腕花,将剑架在亦小白肩头,另一只手揪住她的领子,把她往上拎。

此刻,亦小白终于意识到自己摸到了慕轻尘的老虎屁股,至于如何摸到的,她还来不及细想。

神色一变,颤巍巍道:尘尘,有话好说

老子跟你好好说时,你非要小拳拳捶胸口,现在知道后悔啦?我告诉你,晚了!

旋即目眦尽裂的加上一句:四个窝窝头,除去常淑常鸢的,剩下的咱们一人一个,你为啥要把我的那份也夺走!

窝窝头?

亦小白回过味儿来,奇怪她竟会为窝窝头发火,脾气也太暴躁了,好似她夺了她的粮田和媳妇儿似的。

我替鸢儿做主了,把把她的那份让给你

常淑和常鸢一路说说笑笑,手挽手的绕过假山进到膳房,脚尖刚落定,就见慕轻尘一手揪着亦小白,一手拿着剑

而亦小白正战战兢兢地从盘子里拿起一窝窝头,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可怜兮兮道:给,给你

常淑和常鸢:!!?

慕轻尘!常鸢上前指住慕轻尘鼻子开骂,快放了我家小白,不许你欺负她!

她气得手发抖,腕骨处的清风铃一阵急促,复又转身斥责满屋子的奴才: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拦着,都是死人吗!

常淑摇摇头,也叹奴才们不争气,更叹慕轻尘不懂事,三步并作两步去到她身边,劈手夺下短剑,无情道:没收!

慕轻尘讶然,用你就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的眼神瞪她。

常淑不怕她,紧抿唇线,与她视线相接,接完还不算,伸出手摊开掌,不容置喙地说:刀鞘也拿来。

没收东西嘛,自然要没收全套。

慕轻尘自然是不给的。

鱼肠短剑事关复国大业,她势必要护好,漆黑的眼珠骨碌一转,作势要将其抢回,却被常淑侧身躲开。

常淑是谁,和慕轻尘同床共枕五年的人,对方那点小九九,她门儿清。此剑她说什么也不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