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2/2)

呆若木鸡的慕轻尘算是看明白了,常淑是个有后台的主,而且后台比她硬得多,从她爹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琢磨出这一点,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攀,所过之处汗毛炸立,尤其是见到常淑一步步逼近她时。

那双漂亮的眸子在她身上上下左右来来回回的扫过,像是准备找到死穴,一击致命。

有话好好好说。常淑进一步,慕轻尘就退一步。

常淑用手指点点下巴,一脸玩味:好好说?

慕国公大手一挥,慷慨道:不用!常姑娘,您千万你别心软!我是她爹,今儿就替她做主了,送你一条她的腿!

慕轻尘:!!!

常淑笑靥如花,问他:哪条?

左腿。

常淑把擀面杖转了半圈,直挺挺的竖在身前,迅速往下一杵

啊慕轻尘爆出一声惨叫,后又觉得有损潇洒飘逸之形象,把剩下的惨叫狠狠憋住,白皙的小脸胀鼓鼓的,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嘀嗒嘀嗒往下落,我的脚废了

她低下头,看着左脚脚面上的凶器。

不敢相信这女人真的下得去手。

废不了,常淑猫哭耗子假慈悲,顶多瘸一个月。

屁!伤筋动骨都要养一百天呢!

慕轻尘弯下嘴角,眼泪在眼皮低下打转。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么欺负,太残暴了:小姐姐,你是魔鬼吗?

常淑掩嘴轻笑,拍着她的脸,吐气如兰:以后你就知道了。

让你骂我丑八怪!让你大清早带人来打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慕国公及众家仆对慕轻尘的遭遇,表示沉重哀悼。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卖早食的摊贩都支起篷布出摊了。常淑看看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唯恐再耽搁会误了国子监的上学时间,遂向慕国公言语了一句,算作告辞。

慕国公恭敬的请她好走,朝她的背影挥了挥手,弱弱地喊了一声:常姑娘,你还没把擀面杖还我呢算了,当见面礼了。

慕轻尘:哼!

慕国公循声看她,换了副表情,咬牙切齿道:你呀!闯大祸了!

爹,你搞清楚,是你带人堵的她!

慕国公:

那也是你怂恿我,我告诉你,这可是位祖宗,在学堂要好生对人家,不然全家都要倒霉跟你说话听到没,去哪儿,学堂在这边!

慕一瘸一拐

轻尘:去医馆!

*

慕轻尘以受伤为借口,连着好几日没去国子监,天天不是听戏就是去平康坊看歌舞,大都是和亦小白一起。

亦小白提起酒壶嘬了口酒水,问:你脚是咋弄伤的?

慕轻尘抱臂而立,很是气不过:被狗咬的!你是没看到那条狗,青面獠牙,四爪锋利,逮谁咬谁。

夜幕四合,繁星闪烁,晚风像一片薄纱,轻轻抚过她们的面颊。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到桥头,倚在石栏旁俯瞰平康坊的繁华夜景,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脂粉香气。

我知道这条狗!亦小白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是不是卖羊杂汤的崔大娘养的,叫旺财!

一个没注意,说出了慕轻尘的小名。

亦小白咬咬唇:轻尘,我没骂你是狗。

慕轻尘自暴自弃地耸耸肩:算了,帝京叫旺财的狗多的是。

她心情郁闷,拿过亦小白的酒壶,含住壶嘴仰头饮了一口,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算熟悉却铭记于心的声音蓦地响起,慕轻尘将咽到喉间的女儿红全呛了出来,引得桥上路人纷纷侧目,目光最终被她身旁的白衣耶主吸引。

真真是翩翩美少女啊,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一身白衣衫子穿在别人身上是普通,穿在她身上是雍容,像画中仙一般。

你怎么在这!慕轻尘恨恨地瞪着常淑。

亦小白解围说:是我邀她来的,今晚是中元节,本就热闹,干脆大家一起玩呀。

她像是怕慕轻尘不答应,卖力的夸赞常淑:尘尘,你这几日不在国子监,多亏有常书帮我,给我递小抄,还让我抄她的功课呢。跟你对我一样好。

慕轻尘的冷笑很凛冽:呵,她是想借你之手接近我,继而折磨我!

人都到齐了,边走边聊。亦小白变戏法似的变出几盏河灯,交给常淑和慕轻尘

一行三人,并排而行,随着人流往河边走去。

还没回答我呢,刚才你们聊什么如此开心?常淑从未晚上出过宫,更没和老百姓过过节日,眼眸有莹亮在流动,隐隐兴奋。

亦小白答曰:在聊尘尘脚上的伤,她说是被狗咬的!

常淑:!!?

还说那狗东西长得吓人,青面獠牙,有四只大爪子。

常淑脸色冰冷,偏头面向慕轻尘,古里古怪道:是这样的吗?

慕轻尘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不是,小白说笑的。

这下亦小白生气了,心骂慕轻尘不仗义,怎么能在新朋友面前诋毁她说谎呢,停下脚步指着慕轻尘的鼻子:你就是这样说的!

我没有!

你有!

慕轻尘伸手打她,两人互相揪住耳朵,闹得不可开交。

咚!

慕一瘸一拐轻尘被亦小白脚下使绊子,摔了一跤。

还祸及几名路人,大家四仰八叉地摔成一团,叫骂声顿时此起彼伏,后头的来人不知这处出了状况,推推搡搡起来。

常淑放下架子,扶起路人赔了声不是。

将亦小白和慕轻尘拖到路边的小摊坐下。好死不死,正巧是崔大娘的摊位。

一只涎水挂得老长的哈巴狗笨拙地跑来,冲她们三人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常淑的鞋面。

常淑一下就心软了,喜欢得紧。

宫里的狗儿

都是从小儿坊里抱来的,受过训练会来事儿,但少了些天生的灵气,瞧着很可怜。

她俯身抚摸它软塌塌的耳朵,哄娃娃般地问: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叫旺财!崔大妈上了三碗羊杂汤,热气腾腾,鲜香扑鼻。

羊杂是卑贱的食物,官宦富绅是瞧不上眼的,何况久居深宫且身份尊贵的长公主。

她新奇地捧着碗,嗅了嗅,认同的夸了句很香。

崔大妈整日摆摊,迎来又送往,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从常淑那身矜贵气质方认定她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不免担心她瞧不上这碗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