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2/2)

至于脱慕轻尘衣服绝对是一时兴起, 趁机报仇罢了。

好了,不逗你了,常淑退开,端来一碗醒酒汤, 用小勺舀上一口, 把它喝了, 去去酒气。

慕轻尘还未完全醒酒,脑子不太清醒,固执地躲开,问:你今天为何对我这般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竟然亲自喂她喝药。

常淑心虚道:朋友嘛,你喝醉了, 我总不能还欺负你吧。

慕轻尘又是一通醉话:你还知道自个儿老欺负人啊。

常淑语塞,懒得和她计较, 转开话题问:听闻长公主殿下送了一只玉雕的比翼鸟,巧夺天工,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说起长公主, 慕轻尘就浑身不自在,凶道:有甚好看的,一破石头而已。

破石头?

常淑不依,心下更是委屈,把汤碗磕在床头,争辩说:哪是破石头了,那是定情信物。

她扭身背对慕轻尘,像是在赌气。

慕轻尘醉绵绵的,厚着脸皮软在她肩头,跟她服软:东西在亦小白那,等我讨回来再给你瞧。

咋一听,这妥妥是句安慰人的话,但对常淑来说,则适得其反。

那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交给亦小白。这不糟蹋她一片真心嘛。

常淑气鼓鼓的,打定主意和慕轻尘闹脾气,谁曾想,刚一回眸,撅起的小嘴就碰上了慕轻尘的鼻尖。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体会唇间的触感。是凉?是热?是软?是香?皆一无所知。

她从未和谁如此亲密过,连和妹妹常鸢都不曾。

孟,孟浪。常淑嗔怪着,分开与慕轻尘的距离,十指紧紧叩住床沿。

慕轻尘因酒意而死皮赖脸,双臂箍住她腰身,再次靠上她肩头,小猫般蹭了蹭,下定决心道:不就亲一下嘛,我想过了,与其把初吻留给长公主,还不如留给喜欢的人呢。

此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常淑第一反应是,啥,慕轻尘有喜欢的人。第二反应是,慕轻尘喜欢的人是自己。

半惊半喜中,慕轻尘的脸已经贴了上来,狼崽子似的,张口咬住她下唇

呀呀呀,好疼!

夜很深了,常淑独坐在花圃边,捧着滚烫的脸蛋。若有奴才问起何故如此,她便说无事可做,浇浇花,旋即拿起葫芦瓢,给小雏菊们灌上一灌。

初月姑姑于心不忍,好心提醒她:长公主,这处灌了三四个时辰了,怕是都灌死了。

言外之意是,您好歹挪个地方,摧残摧残别处呀。

常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仍然无动于衷,眼眸虚虚盯着无星无月的夜空。

初月姑姑纳闷儿了,白日选过驸马,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出宫一趟,又变模样了。

您初月姑姑欲言又止,她思量着还是别多问,反正慕轻尘是板上钉钉的驸马了,常淑也没甚苦恼。

现在这副模样,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再过几日就能好。

她福了个礼,打算退下,常淑却一反常态拉住她袖子,像是有话要说。

初月姑姑看出来了,常淑藏有心事,但是是件欢喜的心事,不信看那嘴边

微翘的弧度。

她蹲下身,笑问道:长公主可有开心的事说给奴婢?

常淑低头,沉默半晌,绞了裙角在手:慕轻尘她

仅仅是念起这个名字,都让她难为情,顿了须臾才接着开口:她说她喜欢本宫。

初月姑姑瞪大双眼,语带惊喜:她亲口对您说的?

常淑点点头,未及,神情慢慢起了变化,语气也带有苦恼:可是她这话是说给常书的,不是我。

她喜欢的是国子监学生常书,不是长公主常淑,假若成亲当日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生气翻脸可如何是好。

收到亦小白被打的消息,是第二天的晌午,正在小憩的慕轻尘,套上衣裳就往亦府跑,看到亦小白那肿得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尊容后,不地道的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拍桌跺脚。

差点没把亦小白当场气死,骂她道:你个挨千刀的。

若何骂到一半,牵扯到青紫的嘴角,疼得哼哼两声。

谁干得?慕轻尘笑岔了气,捂住肚子,使劲搓了搓。

一说到这,亦小白就窝火,在榻上换了姿势,盘起腿,忍住嘴边的疼,费劲道:上来就用黑布罩我的脸,哪能看清是谁。但领头的是个子珺,我记得她的味道,再让我遇到她,我一定闻得出来。

她愈发激动,狠狠砸了拳床板,然后拿过枕边的玉雕比翼鸟扔给慕轻尘:想来是帮打劫的,冲这玩意儿来的,还好我够义气,拼死护着它,也不罔顾长公主对你的一番情意。

慕轻尘:老子谢谢你!

婚事既然定下,造办处可有的忙了,绣坊嬷嬷领着绣女,前来为常淑量尺寸。

院子里,长廊下,常淑正在呵斥常鸢,责备她娇蛮跋扈。

嬷嬷抿唇不语,悄悄行礼,朝初月姑姑讨好地笑笑。

初月姑姑颔首,轻声唤道:长公主,绣坊嬷嬷来为您量嫁衣了。

常淑呼吸略微一顿,暂歇下火气,转身进殿,上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扭身对可怜巴巴的常鸢道:进来!

进殿的后果可想而知,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常鸢缩着肩头,绷紧肩背,不敢有所造次。

嬷嬷比划着木尺,横贴在常淑腰后,嘱咐一旁的绣女记录下尺寸,复又请常淑转身,将木尺竖贴在她手臂上。

本宫就是平日太由着你,都敢带人出宫滋事了。还好慕轻尘人没事,不然,本宫非收拾你不可。

常鸢怔怔:她,她没事?不是被我打成猪头了吗?

常淑真想用木尺敲她开脑袋:谁知你打的究竟是哪个无辜路人!

可那人手里有比翼鸟啊,天底下除了慕轻尘,谁还有这东西。

亦小白呗,慕轻尘可说了,比翼鸟在亦小白那

等等,难道挨打的人是

常淑真服气她这妹妹,一天到晚,尽给她惹祸:回你的寝殿去静思己过。

可是

初月姑姑握住常鸢手腕,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暗示她莫再多嘴,常鸢了悟,立马掐住话头,逃似地跑了。

常淑却意气难平,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初月姑姑见状,说了几句三公主还小的话,用来宽慰她,劝她别往心里去。

在宫内当差,最怕沾染主子们是非,绣坊嬷嬷量好了尺寸便要告辞,退至门边的那一刹,有些犹豫,终究还是停下脚步,道:长公主殿下,奴婢有事要禀。

常淑重新绕好披帛:说吧。

绣坊今晨派人去慕国公府为慕家小女量身,无奈她有意躲着织造喜服向来繁琐,耗时长久,绣坊怕一来二去耽搁了时间,遂想请长公主拿个主意。

她们绣坊不像只需动动笔墨的书画院,一针一线都是细致活儿,吃饭都得迈小跑,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