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1/2)

“哼,上车时候赖着不走,下车的动作倒是比谁都麻利!”

这是在车子到了时事传媒大楼前面之后,在我推开门跳下车时,艾立威说的话。他用很小的声音嘟囔着,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往大楼门口跑了两步,才缓过神来:大厦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坏,消防局救援队的人跟周围派出所的民警、加上大楼里的一些穿着西装的白领正站在楼门口的停车场前谈着话,再仔细看看周围,出了楼前一片狼藉、垃圾桶内冒着烟、草坪上几处有好大一块的焦黑以外,其他地方并不像想像的那么糟。

似乎是虚惊一场。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老爸。此时老爸正蓬头垢面地跟一个全身穿着防暴服、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录簿的消防人员做着口述。我连忙喊了一声:“爸!”

老爸转过头,看了看我,对我露出了笑容。而接着,老爸的表情有些凝固了。我回过身,此时夏雪平已经下了车,整个人面无表情站在车门后面,她看着父亲,长发被风吹散。

看样子,他俩也确实很久没见了。这一眼,隔了将近十年。

艾立威也走下了车,好奇地看了看父亲,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我。他皱了一下额头,然后闭上了眼。我估计以他的智商,应该也能猜到我跟夏雪平的关系了。

我不屑地看着艾立威,又看了看夏雪平,期待着夏雪平能有什么举动。

在这时,天上的云彩飘过,阳光露出一张温热的脸庞。与此同时,我的眼睛被夏雪平身后上方的某个东西晃了一下,我顺着那个地方定睛一看,在一个细小的反光点的后面有一个似乎呈半蹲姿势的黑影……

我来不及反应,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着夏雪平扑了过去。

起初夏雪平的眼神有些惊骇,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可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划过了天空:“砰!”

再回头看时,夏雪平的车门边框上,已经留下一个还在冒烟的圆孔。

“没事吧?”我搂着躺在地上的夏雪平问道。

尴尬的事情是,由於刚才动作太猛,她的那件衬衫第二颗和第三颗钮扣居然迸开,虽然钮扣还在衣服上面没有被崩掉,而且,此时我下巴正贴着她的衣扣线中间……也就是她的乳沟上面……

夏雪平脸上微红,尴尬地看了看我。我连忙把下巴抬起来,可意想不到的是,她却就这个姿势把我的头又紧抱了下来,这次我不仅是我的下巴,连我的嘴唇都已经贴到了她那辆团软软的肉丘上了……

一阵熟悉的体香沁入我的大脑……

可我来不及意乱神迷,夏雪平搂着我的身子往车子外侧连着打了三个滚,我也反应过来,用手不断地擎着地面帮着她。

果然,第二枪旋即打来,正好打在刚刚我把夏雪平扑到的那个位置上:“砰!”按照弹痕的位置来看,如果夏雪平没有抱着我打几个滚躲开,这一枪正好能打穿我的头颅、并且同时击穿夏雪平的心脏。

等打完滚以后,夏雪平已经换到了我的身上。她胸前春光大开,让我一时间看得有点痴——整整齐齐的黑色衬衫里面是她健康的肤色,保守而带着些许神秘感的深紫色文胸里面,那一对儿乳房以外地浑圆饱满,由於她的动作太大,双乳差一点就从那极低的罩杯里跳出来;那条神秘的深沟和光滑的肌肤,在衬衫豁口处,已经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好久不见,我似乎已经忘了夏雪平的身材,看不出来她还是个“隐藏巨乳”。

不对,似乎从小我就是喝牛奶和奶粉长大的,夏雪平似乎从来没有亲自喂过我,可能这也是我比较喜爱女生乳房的原因,无论巨乳还是微胸、无论坚挺还是下垂,我都照单全收。

——可恶啊何秋岩,这生死关头你在想什么呢!

“小混蛋……这几年那你可学坏了!”夏雪平轻声对我说道,然后从我的身上起身,呈半蹲姿势躲在了不远处,一根已经倾斜的路灯灯柱后面,“快起来!”

被她这么一说,我脸上也是一红。我迅速地打了个前滚翻,到了她身边,伸出手,帮她把衣服釦子重新扣好:“可不是,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可是逍遥得很。”

她似乎被我这举动惊了一下,多盯了我一眼,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枪——一把银亮的qsz92。看着她举枪的样子,我打心里觉得这把枪跟她那气质很配。

就在这时候,第三枪从街对面的楼上打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灯柱上。假如风要是再大些或者再小些,这发子弹肯定会打在夏雪平或者是我的身上。夏雪平确定那发子弹打完以后,二话不说,抬手就对着对面楼顶还了一枪,紧接着就思路清晰地站起身,还拽了我的衣服一下,对我说了个字:“追!”

无论是我的勃朗宁,还是她的qsz92,手枪这东西,50米开外能不能打到东西谁都没有准,何况对方那个射手还是居高临下。夏雪平开的那一枪,其实也根本没想打到人,她就是想要用子弹吓阻一下对方,对方使用的是狙击步枪,而且如果是专门来杀人的,步枪里肯定不会装有超过五法子弹——自己位置暴露以后对方如果人多,再没有掩护的情况下用狙击枪对付对方基本无意义,所以夏雪平开了那一枪以后,那射手肯定要准备逃跑。

我和夏雪平穿过了车流湍急的马路,夏雪平还翻身滚过了一辆车的引擎盖,吓得那司机似乎连眼珠都跳出来。我则是手忙脚乱地对来往的车辆举着枪打着手势,竭力跟在后面。夏雪平果然是一头狼,孤狼,因为一般人追不上她的脚步。

进了对面大楼,我和夏雪平翻身跨过了证件扫码口,门口的保安试图拦住我和夏雪平,结果被夏雪平一脚踢翻。我看了一眼夏雪平,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别的,跟着她直接进了推开太平门进了消防通道。我和夏雪平双手握着枪匆匆往楼上跑去,而楼上也传来沉闷而匆忙的脚步声。

那栋楼一共大概十层,我和夏雪平跑到第四层半的时候,从楼梯间的天井上方,露出一个用迷彩面具蒙着脸、还戴了双护目镜的头来。见了那人,我对准了抬手就是一枪。

可惜那人早在我举枪之前,就反应了过来,把头缩回去不说,还冲着下方连开了两枪。那人的枪法极准,一枪给我的裤脚打出个豁口,另一枪的子弹,则是擦着夏雪平左边的发梢掠过的。

“不能让他跑了!”夏雪平说了一声,朝上方连开了两枪,又闪身躲回来;而她刚往后退一步,我便又上前去开了两枪,接着也躲了回去。就这样,我和夏雪平来来回回七八次,一边开着枪一边往楼上走。我真就不相信,那枪手双拳可敌四手。

可等我和夏雪平跑到第五层的时候,楼梯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倒是地上留下了一条血迹:看样子,不知道是夏雪平还是我,刚刚其中有一枪打中了那人的右侧小腿,而且根据楼梯上的血迹,这个人应该不是从上面跳下的,就是打滚滚下来的。

我和夏雪平推开了五楼的门,小心翼翼地俯身走了进去。这栋楼的五楼看起来弃置已久,安静的让人觉得压抑、并且毛骨悚然。

我和夏雪平正仔仔细细地到处观察着,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一声闷响。我和夏雪平赶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废弃办公室的门被人撬开,办公室里的窗户也是开着的,而窗户旁正好有个笨重的办公桌,其中一个桌角上面系好了尼龙绳,一直伸向窗外。

我俩连忙从窗户往下看去:那条绳子足足可以探到三楼下面,而窗子正对着的下面是一个大型铁皮垃圾箱,现在上面的白色塑料袋上还留有殷红的血迹。再往前看,一辆无牌照的摩托车已经远去,车后方驮着的那个人的右小腿上面,正好有汨汨鲜血流出。

“没想到就这么让他跑了!”我十分气馁,猛拍了一下窗台。正式从警以来第一个追捕对象,就这么插着翅膀飞走了。

“能让你抓到才奇怪。”夏雪平平静地说道,“这条逃跑路线,估计是那个枪手早就准备好的。”

“怎么说?”

“一栋大楼就这么一层弃置的,他别的楼层不选,偏偏选了这一层;偏偏下面还有个足够跃下缓冲、不至於摔断腿的垃圾箱;而且下面还有人接应。你仔细看看,窗台也是清理过的,恐怕就是为了不留下脚印,所以预先清理好的。”

我摊开手掌一看,刚才我再窗台上猛拍了一下,但是手上确实一点灰尘没有。实际上,从我和夏雪平刚才一路过来的走廊的地砖到这间屋子的地砖上都是一尘不染的,而其他的办公室的门把手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更重要的事情是,那个枪手的血迹在这间屋子门口突然消失了,然后又继续出现在垃圾箱的塑料袋上面。

“夏组长!……何警官。”艾立威匆匆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夏雪平检查了一下自己,然后不自然地抚摸了一下衬衣上的那两枚釦子,接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了看夏雪平,又对艾立威说道:“唉……託你艾师兄的福,就是警裤裤管上面豁了个口子。”我心里倒是觉得疑惑,这个姓艾的是怎么跑上来的?跑得还挺快,不过刚才我和夏雪平在楼梯间里开了那么多枪,却也没见他上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艾立威看着夏雪平,痴痴地笑了笑,“大难不死!我就知道夏组长身手这么好,肯定会没事的!”

呵呵,果然就像丘康健说的那样,这个人油腔滑调的,对此我并不觉得惊讶,“考学帮”的果然都是一个尿性!刚才你伟大光荣正确的夏组长差点被人从身后打穿个窟窿的时候,你怎么不见了呢?

——对啊,那个时候艾立威不是就在驾驶位那一侧的车门旁边么?狙击手开枪以后,他怎么不见了?

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夏雪平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咬着牙,然后叹了口气。

“走吧。这也没什么可看的。”夏雪平对我说道,“等一下你打电话给局里,告诉丘课长,让他的人到这里取一下血样。”

“我知道了。”说完,我便拿出了手机把电话打回了局里。我也是当时忘了,自己手机刚才在会议室里也是被“桴鼓鸣”的网站病毒入侵,但是现在手机居然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回到了一楼,几个警员和徐远、沈量才都被大楼的工作人员拦着。沈量才正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扯着脖子吼着:“……我知道你们的有你们的安保细则!但是没看见我们的人穿着警服么?我们的人是对你们的人造成了肉体伤害,可是你们的人不还是放了个狙击手进来了吗!”

“我们的人又不知道是狙击手……”对方也提高了调门吼叫着,但是气势比沈量才弱多了。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告诉你们,我们有权利怀疑那个狙击手就是造成对面大厦爆炸的元凶,我现在甚至怀疑你们大楼保安部跟对方有勾结!”

“少说两句吧,”在一旁捏着打火机盖子,不停地甩着打火机身的徐远对沈量才说道,接着他又看了看夏雪平和我还有艾立威:“你们没事吧?”

“没事。”夏雪平说道,“让那个人跑了。不过他也中了弹。何秋岩已经打电话给丘康健,让他们鑑定课的人过来蒐集血样。”

我也赶紧说道:“丘课长说了,他们的人十五分钟以后就到。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枪手用的狙击步枪还在顶层留着。”

徐远听了点点头,走到了那个穿着西装的人面前:“欧经理,我们这次是需要在你们这里进行调查,而且还会带一份搜查令过来。这下你可以跟我们警方配合了吧?”

那个欧经理看了看我和夏雪平,又看了看艾立威,接着对着徐远和沈量才委屈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警官……我知道你们也都不容易,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

“这话就不用说了!”徐远拍了拍那个欧经理的肩膀:“谢谢你的配合。”徐远说完,对着欧经理笑了笑。这一笑,让欧经理更加害怕。徐远个子不高,但是举手投足间霸气得很,再加上本身他就长了一副刀条脸,而且很瘦,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帅,但是更多的是狰狞。说实话,如果我不知道徐远是我们局的局长,要是让我在大街上碰到他,我肯定会以为他是黑社会。他的样子甚至比黑社会都要黑社会。

我正这样想着,然后跟在夏雪平身后走着。沈量才却突然叫住了夏雪平:“怎么,就这??么走了?”

“副局长大人还有何见教?”夏雪平转过身,无奈地看着沈量才。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沈量才没好气地说道,“你把人踢了你忘了么?正好外面都是救护车,已经送医院了。我在这费尽口舌帮你说话,你就这么走了?”

“副局长大人能为我说话?嗬,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雪平冷笑了一下,“老规矩,医药费从我这个月的工资里扣,这个月工资不够扣的就再加上下个月的。这种话每次都要我说一遍么?啰嗦。”说着,夏雪平对我招了招手,“走了,去对面看看。”

沈量才被夏雪平气得,像踩了地雷一般,在原地直跳脚。

从十层楼里出来以后,夏雪平则是规规矩矩地走在前面,领着我和艾立威从旁边的人行横道等着红绿灯穿过,紧接着,夏雪平径直走到了站在时事传媒大厦门前的老爸的旁边。

“那男人是谁啊?”艾立威盯着老爸看着,似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呵呵,你心中至高无上的夏组长的前夫,”我转头对他示威道,“也是我父亲。”

艾立威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不说话。

我笑了笑,跟上前去,站到了老爸和夏雪平身边——上次这样站在他俩身边,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好久不见了,挺好的吧?”这是父亲跟夏雪平的第一句话。

夏雪平点了点头:“你也是老样子。”

在我看来,可不是这样。今年刚好40岁的夏雪平,看着依旧很是年轻;而父亲虽然刚过了45,日积月累的疲劳和饱经风霜的那张脸,让他显得苍老许多。两个人站在一起,谁能想到他俩曾经是一对儿夫妻,而且还共同拥有一个21岁的儿子和一个17岁的女儿。

“又是来杀你的?”父亲看了看对面楼说道。

“早就习惯了,”夏雪平轻描淡写地说道,“在f市要杀我的人不算少。”

“你一个人,又是个刑警,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非要拼命。”

接着,夏雪平从西装里怀口袋里拿出一张帕子,递给了父亲:“擦擦吧,一个副主编浑身上下搞得这么邋遢,不像话。”

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这么多年不见,再见第一面就让你见笑了。收起来吧,给弄髒了怎么办。”

“拿着吧。”夏雪平说完了这三个字,抿了抿嘴。

“收起来吧,雪平,我楼上有毛巾和香皂。”父亲依旧拒绝道,夏雪平这才把那张帕子收回了西装里怀。父亲看了看我,又笑了笑,对夏雪平说道:“怎么样,秋岩在你手下乾的可还行?”

夏雪平这才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才刚来了一天不到,现在还不是下评判的好时候,还需要考验考验。”接着又看了我一眼,对父亲说道:“倒是你这个当爸爸的,也不好好管教管教儿子,你可不知道他现在都学会了什么!”

我侧过脸低着头,咬了下上嘴唇:不就是我吃了你夏雪平的豆腐么?刚才轮到枪击那次是意外,我要是不把你扑倒了你夏雪平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而且大早上在鹊桥公园,还不是你故意跨到我身上的?你一个风韵十足的熟女亲妈动作非要那么诱人,就别怪我这个火气正旺的儿子对你有反应!这可倒好,你倒是先上状了,我心里还觉得委屈呢。

“小子,你做什么事情了,惹你妈妈生气了?”父亲少有地对我态度严肃地说道。

“哈?”我只能赶紧打了个幌子,因为这话我真没法如是说出来,而且说出来了夏雪平自己怕是脸上也不好看,“她您还不知道?打我小时候算起来,夏雪平什么时候对我满意过啊?”

夏雪平又看了我一眼,微微低下了头,嘴角似有似无地上翘了一下。这时候艾立威也凑了过来,夏雪平转过头给艾立威和父亲相互介绍了一下对方,然后对父亲正色说道:“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爆炸的?你有头绪么?”

父亲想了想,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打印纸,递给了夏雪平:“你看看吧,刚才你和秋岩去追对面楼追人的时候,我在门口邮箱里发现的。似乎大厦里每个邮箱里面都被投放了三四张。”父亲说着,又递给我和艾立威各一张。

那上面是手写字体,字迹歪歪扭扭,不知道是写信人故意写成这样让警方认不出笔迹、还是这人平时写字就难看。每一张纸的内容、字迹、格式完全相同,应该是複印出来的。信上的语句依旧病句丛生、逻辑阻塞,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大厦门口的爆炸,是此人对时事传媒的最后通牒,要时事传媒的平面媒体、电子媒体上都打出之前的所有杀人预告广告,并且如果在这周内,在全国网络没有人响应在社群网上註册一万个id为“声援桴鼓鸣”的账号,下一次将在f市本地三处人流密集的地方搞下一轮的炸弹行动。

“声援桴鼓鸣……这个人还真想得出来。”艾立威说了一句。

“桴鼓鸣……这是个什么东西?”父亲问道。

“这是个本地的暗网。就在刚才这个网站把我们警局的网络系统入侵了,到现在好像还没恢复。”夏雪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父亲,“难道不是你告诉他的么?”

父亲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

“老爸不知道,”我对夏雪平说道,接着又转过头看着父亲,“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发现的,但是之前并不知道它是乾什么的,因此我跟谁都没说。今天早上出任务去犯罪现场,发现这个网站的名字,跟夏雪平发现的那张字条上面说的东西很像。我正准备汇报给局长,市局的局域网就被入侵了,连上市局wifi的设备都会被黑进去。”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父亲又问道。

“他们想要杀了夏组长。”艾立威说道。

我正想着词怎么跟父亲把这个事情搪塞过去,因为我知道,父亲一直很惦念夏雪平,他在和夏雪平离婚多年以后,还在经常跟我和美茵解释,夏雪平其实多么的辛苦、每天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而且她的生命时时刻刻都会受到威胁。我和美茵对此其实没多大感觉,而父亲每次讲起来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的,全都是怜惜和心疼。

结果又是这个艾立威,嘴巴是真他妈的快!我猛地瞪了艾立威一眼,心说你在这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艾立威则是连看都没看我,几乎一直都在盯着夏雪平。

父亲皱起眉头,眼睛里又流露出熟悉的难过和担心。

“呵呵,没事的,”夏雪平对父亲笑了笑,“所以我说f市不少人要杀我,我都已经习惯了。”夏雪平转而又问道,“那你们报社,准备怎么做?”

“编辑部和大领导等一下应该会召开紧急会议,下午安保局方面也会过来进行谈话。不过就刚才这么一会儿,集团领导办公室已经透出口风,说要把那几个广告的文字润色一下,然后刊登出来。”

“怎么可以这样!那你们时事传媒不是助纣为虐么?”艾立威皱着眉瞪着眼睛看着父亲。

“为了不让f市更多市民受到伤害,我们也只能这样;这一次只不过是崩了几个垃圾桶,少了片草坪而已,下一次就不一定是在哪、安装多大威力的炸弹了。”父亲回答道,“安保局方面现在的意见,也倾向於此。如果没有他们的许可,我们也不可能把这样的、会让社会不安定的东西发佈出去。”

“其实我一直在关心一件事情,”我想了想,开口道,“这个网站都可以入侵我们警察局的网络系统,他们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自己连着在社群网上註册一万个账号呢?他们都可以买水军账号达到这个目的啊!”

“记得‘杀死康奈’事件么?”父亲对我问道。

“想不起来了……听着耳熟。”我答道。

“八年前从某国社交网站上发起的一个遍及全世界的活动,整个活动指向一个恶叫康奈的非洲军阀,当时的好多公共主页宣称这个康奈在非洲无恶不作:贩毒、大量储备和生产军火、囚禁未成年性奴、搞种族屠杀,公众主页呼籲全世界的人创建'杀死康奈'的账号、或者把自己头像更改为此次活动的logo,并且把自己的钱全给相关的非盈利组织。当时在全球范围内,对这个活动的响应度极高,那几个ngo收到的捐款数字平均都达到了以亿为单位。然而再后来,'地下揭秘'组织创始人哈萨齐揭露,那个叫康奈的非洲军阀早在十一年前就在非洲大混战中战死,而那些公众主页的背后、以及那几个相关ngo的背后,都是某国的情报部门。这一切都是在为该国部队出兵非洲做的舆论准备。”父亲顿了顿说道,“我想这个桴鼓鸣这么做,该不会是从这个是事件里学来的吧。让个人自发的被感染,自发的相应某事,并且把群体的意志凝聚在一起而让群众认为,无论在群体里做什么,哪怕是被愚弄都是有意义的,这就是他们这么做的所在。”

“并且如果是自己创建孵化几万个账号,网监处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对方的网络ip地址;而如果是买水军殭屍账号,也会通过查找水军传播公司把对方的信息查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艾立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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