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6)(1/2)

夏雪平的住处其实距离火车站也不远,我自信在早上的时候能够按时前往火车站门口,所以这一夜,我很安心。

——或者说,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经历过的最安心的一夜,因为在这一夜里,我都可以一直搂著她。

她脸上的晕红逐渐消弭,身上的温度也渐渐不那样发烫,呼吸的节奏也逐渐平缓,她躺在我的怀里,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小声地打了鼾。

我很兴奋,因此在半夜两点的时候我还异常地清醒,生怕自己忘却了这一秒的幸福,憧景著下一秒的踏实,又惋惜已经逝去的上一秒的快慰。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强迫自己赶快睡著——身为员警的最不好的一点,便是自己对自己时间没有任何的支配权。我不想耽误徐远交给我的任务,我想,如果夏雪平知道我明早身负重任的话,无论她会怎么看待我和她这一夜的鱼水之欢,她终究会是不想我因为跟她的缠绵而耽误工作的。

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六点半的闹钟。我又生怕太早吵醒夏雪平,因此,我便把手机放在了自己的枕边,故意把闹铃的声音调小到只足够能把我自己吵醒的状态,然后才放心而眠。

人最幸福的是什么,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睡觉的时候搂著自己最爱的人,入梦之后,在梦里也依然在与她缠绵。

然而,我五点半刚过,就被一通电话扰乱清梦。

“你是市局的何秋岩么?”

“是。”说完,我打了个哈欠。

“我们是三江路分局刑侦支队的。现在请您到三江路222号来一趟,过来认尸。”

“认尸?谁死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以为是我周围的谁出事了。

“一个流浪汉。我们需要你过来配合调查。”

“行吧,给我点时间穿衣服……”

——什么情况?一个流浪汉死了,找我认尸做什么?

我有些无奈。

挂了电话以后,我特意用手机登陆了警务内部系统查了一下来电:这电话号码的确是三江路分局刑侦支队长的手机,并不是什么独脚骗子。

我在心里仔细算了一下,如果我现在穿衣服,用手机app叫个专车去三江路,那之后还要去在7点半赶到火车站……呼,如果中间不去别的地方,我的时间安排绰绰有馀;但是想要去一趟三江路再赶回来,想要跟夏雪平再打个招呼,那么我的时间肯定来不及。

可我看著在床上熟睡得香甜的夏雪平,却也不忍吵醒她。

我想了想,抬起头,看见夏雪平桌上有个活页笔记本。于是,我便打开了台灯,找了根笔,在纸上写下了几段留言:

“夏雪平:

希望你醒来以后,还能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我做了这一切,对你来说,可能你一时半刻接受不了;而且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也确实有些不道德,但是没办法——你被人暗算,我也被人下药,我并不是故意的——虽然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你可以把这一切都当作阴谋的巧合,当然,在我看来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觉得,你我之间发生这种事情是注定的。对不起,恕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跟你发生了这一切,这是我的过错,我愿意主动承担这一切——我愿意承担起今后所有的一切;夏雪平,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争取;我忍受不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那种孤独和痛苦,我忍受不了你在其他人身边时候,我心底由衷的担心;我再也不会离你远去、害你哭泣、让你受伤,我想和你分担你身上和灵魂上所有的苦与痛,我想成为你身边那个能给你倚靠的人。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这样的人,而不单单只是做你的儿子。

请恕我有不得已的保密理由,不告而别。

两天以后,我会回来,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爱你的

秋岩。“

我生怕她会看不到,因此在写完之后,我特意在手机里留下了一张照片,淮备在上火车之前,再给她发一遍图片和手打文字版。

接著,我穿好了衣服,拿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临开门之前,我又去帮她掖了掖被子。看著熟睡的她,我又不舍地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然后我就出了门,帮她锁好了门。我打开了手机app叫了一辆车,急忙赶到了三江路。

我凑到那群民警身边,看了一下其中一个领头人的肩章,大概能确定这个人就应该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便对他说道:“您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

“你就是何秋岩?”那人抬了头,便对我问道。

我看著穿著制服的来人,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对方。

对方一看,对我敬了个礼,我也敬了礼,然后问道:“这位师兄,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这个支队长说话,旁边的几个年长的员警便先开了腔:“哎呦喂!这市局怎么找了个菜鸟当处长啊?”

“呵呵,‘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呗!”

“人家这小兄弟,是风纪处处长!——风纪处,耳熟不?卷土重来了,明白没……”

支队长抬起头看了一眼我的身后,马上回头对身边的那三个刑警说道:“我说你们几个,是来唠咳的,还是来办案子的?我是不是应该再给你们仨一人拿一包瓜子呗?少说两句能死么?都给我闭上臭嘴吧!”

我反感地看了看那三个警员一眼,又回过头一看,身后的徐远刚下车,对著我招手叫一声:“秋岩!”

“局长,您怎么也来了?”我大老远叫了徐远一声。

“嗯,我过来看看。”

徐远说著戴上了墨镜,不忿地走到了刚才说风凉话的那三个警员身边绕了一圈,挨个看了看他们三个的脸,接著又走到了那个支队长身边,支队长先对徐远敬了个礼,徐远也对他回了个礼,问道:“小郑,怎么回事啊?”

“您居然亲自移驾,受宠若惊——诺,就是这个人,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带有警务编号的子弹。仔细一查,子弹归属于市警察局重案一组三级警督何秋岩,于是,我们就想找他来瞭解一下情况。”那名员警对徐远说完,让自己的同事让开了一个缺口,“万万没想到,这点事情还需要让您徐局长亲自跑一趟。”

“呵呵,好说。”徐远客气地对刑侦队长笑了笑。

只见地上躺著一个裸体的男人,身下流著一滩血——他的屁股后面,还有一个枪孔,手里居然依旧握著一把手术刀。根据他的体形,我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下午我遭遇到的那个劫持小女孩的露阴癖。

“嗯,没错,这一枪是我打的。”我对著那个刑侦队长解释道:“这个男人是个露阴癖,还是个精神病患者,我本来下午要抓他回局里的,谁知道他全身像是没有痛感一般,就被他跑了……”看著刑侦队长摆著一张苦瓜脸,我便半开玩笑半愤怒地说道:“郑队长是吧?不好意思,这事情你找我认尸,而不是直接通知重案一组,不合适吧?难道你怀疑是我杀的人?我且不说这一枪我只是打在了屁股上,总不能我下午打了他一枪,等到了二半夜,他才死在大街上吧?”

刑侦队长摆著张苦瓜脸,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听我这么一说,吩咐手下把尸体翻了个面……

看了以后,我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这个男人的阴茎和睾丸都被人割掉了,除此之外,在他肾脏的部位上,也被人用短匕或者剔骨刀之类的利刃豁开了两个口子……

“……他的肾被人割了?”

“嗯。”刑侦队长点了点头,“一颗没都剩下。除此之外,他的膀胱和前列腺也被直接用手摘除了……现在还没做尸检,但据我的观察,他膀胱和前列腺组织链结的血管,全都是收到拉扯后断掉的——所以根据目前现有的物证和尸体的伤口来判断,死者的内脏是被人直接用手摘除的,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如此粗暴的方式。”

——呵呵,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著眼前的尸体这样想著,自然胃部的生理反应也就没那样强烈了。

徐远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半天才说道:“呵呵,小郑,之前接到你电话,我还以为是我们局里警员恶意杀人呢。不是就好,现在已经六点了,我们这小伙子还有任务,先走一步……”

“不好意思,徐局长,我知道你们市总局比我们忙,但是还得麻烦这位何处长给我们做个笔录。我们好回去归档,并且方便我们调查——案子毕竟发生在我们辖区。”郑队长对徐远说道。

“那我们只能跟你在这做笔录,做完之后,我们就得赶紧走。”徐远说道。

“没问题,我就耽误最多十分钟。”

于是,我把今天下午的办案经历简要地跟郑队长讲述了一遍。与此同时,徐远吩咐自己的司机连打了三个电话。我估计这个案子,迟早还会被移交给我们市局。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徐远停著的车子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身穿一套运动装、手提一个大皮包的女孩——这个时间段穿著这么一身出现在案发现场,换做是谁都会对她产生怀疑。

最让我觉得有点可疑的,就是那个大包。

更可疑的是,我觉得她好像在一直盯著我。

“喂!干什么的?”我指著那个女孩喝道。

那个女孩其实一直在盯著我,而当我指著她让她搭话的时候,她却突然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愣愣地看著我站在原地。

“我说的就是你,你过来!”

女孩微皱著眉头,迟疑了一下,但接著她还是走到了我面前。

等她走过来以后,包括徐远在内,身边的所有员警都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腰旁或者自己背后衣服下面,随时淮备拔枪。

“把包放下!双手举起来!”郑队长对著那女孩说道。

女孩有些不情愿地丢下了手中的手提包,接著有些害怕地看著面前的所有人,最后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举著双手看著我。

——这个女孩的样貌好生眼熟,但是我一时之间记不得我是在哪见过她了,可是她的五官看起来又的确陌生的很——我的小学?初中?警专?警院?在外地实习的时候?我根本在大脑里搜索不到这样的一副面孔。

旁边的一个年长员警跑了过来,打开了这个女孩的手提包,他在翻了翻之后,嘴里发出了一阵轻蔑地小声:“呵呵……操!”

我听了这个笑声,低头一看,这个皮包里一共有七样东西:一个化妆盒、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夹、一盒避孕套、一件薄纱胸罩和一件透明t字情趣内裤、一隻粉红色的电动自慰棒,还有一盒解酒药。

“大早上的,一个女孩子家,拎著这些东西,这是要去哪啊?”徐远看了看这个姑娘说道。

“我回家……”这姑娘说话的口音有点重,听起来不像是f市本地人,倒像是y省西部的口音。

“那你之前去干什么了?”我问道,“跟朋友去玩?去男朋友家了?”

“我……嗯。”女孩想了想,欲言又止。

“‘嗯’是什么意思?”我对她问道,“跟朋友去玩还是去男友家了?说清楚!”

“……就是……刚从男朋友家回来。”女孩故意躲闪著我的眼睛,对我说道。

“证件有么?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吧?”郑队长对那个女孩问道。

女孩扭捏地蹲下了,动作机械地从钱夹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叶莹……”郑队长拿著她的身份证,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又从腰间拿出了用来识别身份证和驾驶证的扫描器,在用身份证在萤幕上照了一下,郑队长看了看身份证,看了看仪器的萤幕,便把身份证递还了那个女孩,又对她问道,“刚才这里杀人的时候,你看到了么?”

女孩低著头,摇了摇头。

“行了,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点。”郑队长说道。

女孩便跟我擦肩而过,临走的时候,我感觉她似乎又看了我一眼。

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等我回过神,发现徐远的司机正端著手机,连连对著刚才那个女孩拍了好几张照片。

徐远看著女孩远去,又对郑队长问道:“小郑,这边现在还有何秋岩的事情了么?”

“没有了,你们二位可以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徐局长,我再联繫您。”

说完,徐远便领著我上了他的车。

坐在徐远的车上,我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拿出手机偷著编辑著短信。徐远看了我一眼,对我笑了笑:“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我听了这个问题以后,把手机往大腿外侧藏了一下——但是也不敢太掖著,要不然在他面前不一定会被他怎么怀疑,然后我只好笑了笑,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嗯……呵呵,第一次被委任密派行动,多少有点紧张。”

“别紧张。这次没什么事,你就当帮著安保局送个快递好了。”徐远看向车窗外,他看起来也有点心事重重的,“我倒是瞧你困的这个样子……待会儿你在高铁上可别睡啊!上火车之前,得给你弄杯咖啡喝点。遇到特殊情况,一定要机灵点!”

“那是一定。”我想了想,看了一眼徐远,又对他说道:“话说您这次没有什么吩咐么?”

“我?呵呵,安保局的任务,我能对你有什么吩咐?好多事情,我都是不能过问的。”

我连连称是,赶忙编辑完了短信,连著我写下的字条的照片,一併发送给了夏雪平的手机里。在确定已发送以后,我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我和徐远先到了火车站门口,还没见到有穿著米黄色风衣白衬衫黑领带的人出现,因此我俩围著一个早餐摊点了两份小吃。徐远要了一杯青梅绿茶,两份蚵仔煎吃著,我则连忙往肚子里灌了两罐红牛,红牛下肚后,我连打了两个嗝,端著刚出炉的大肠包小肠,吃了起来。

——这么一吃,我突然想明白刚才在那个露阴癖被杀的案发现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局长?您还记不记得,高澜夫妇是怎么死的?”

“记得啊,”徐远用竹签挑著蚵仔煎,对我说道,“他妻子是被人划开了胸膛,挖了心脏和肝脏;高澜自己是被人阉割以后,又在两侧……”说到这,徐远看著我的那双眼睛一亮,然后继续说道:“你小子也终于砸摸出来味道了,对吧?也对,姓高的那一对儿出事的时候,你还在警校上学呢,能想起来就不错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个露阴癖跟高澜的死法基本是一样的,除了那个露阴癖的心脏还留著以外。

徐远点头笑了笑,对我说道:“你放心吧,该忙你的就忙你的去。等下上班以后,我会告诉雪平,让她去查这个案子。”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对徐远问道:“局长,您觉得这次这个命案,还会是桴故鸣的人指示的么?——杀一个疑似精神疾病患者,有意义么?”

“那可不好说……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老早以前,桴故鸣黑进咱们警务系统的时候,那个人煞有介事地搞了个谋杀预告,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最后一句,那个网站应该是说了一句:”高澜、卢紘、封小明、沉福才……夏雪平,下一个就是你‘,对吧?按照他那上面的预告,现在我们已经抓了周正续、打死了段亦澄,但是目前还有两个人的案子没有破。“

“嗯,没错……算了,你我在这里乾著急也没有用,这些事情,还是交给雪平他们慢慢查吧,反正查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了。”徐远想了想,自信地说道,“不过我有预感。很快,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您这么有信心?”我对徐远问道。

“呵呵,当员警不就这么回事么。要么你小子以为,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员警,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正跟徐远聊著,大老远就看见从一辆商务车上,桂霜晴带著三个随从从车里走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只见我给夏雪平发的那两条信息的右下角,正标注著“已读”二字——难道夏雪平醒了?

可是,她却并没有给我发来任何回复。

“把手机关了吧,好好淮备淮备。”徐远对我说道,“还是那句话:上车以后,记得机灵点。”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难舍地摁下了关机键,把手机、手铐、警官证,全都递给了徐远;我看了看自己的钱夹,把里面所有的现钞拿了出来放在了夹克里怀口袋里,然后也把钱夹递给了徐远。

“好久不见,何秋岩。”在我把东西都交给徐远以后,桂霜晴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冷笑著,自己走到了桂霜晴面前,跟她握了握手:“桂处长早。您跟您的手下,一定要每天都穿得这么拉风么?”

“看你的样子,好像你特别不想见我。”桂霜晴阴阳怪气地对我说道。

“哪的话?跟美女姐姐见面,我还不情愿么?而且,给你们安保局跑腿,荣幸万分。”

“哈哈,几日不见,你小子倒是更会说话了。话说夏雪平怎么样了?自上次一别,她还好么?”

“好的很,比你好多了。”我看著桂霜晴说道,“我说桂处长,咱们也别假寒暄了,把东西拿来吧?”

桂霜晴说著,让她的手下递给了我一个密封性很好的金属框皮箱子,摸起来,里面似乎还有点凉。桂霜晴对我严肃地说道:“何秋岩警官,请你把这个东西拿好了。这个箱子不怕摔、不怕撬,不怕千万别丢了。这里边的东西,比你、我、再加上你们局长的命都重要。”

“哟,您不说我还不想问呢?这里面是什么啊?浓缩铀?密码机?武器图纸?病毒样本?总不能是樊于期的项上人头吧?”

“何秋岩警官,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桂霜晴依旧严肃地说道,“你这次的行动,不只是为了我们安保局做事,而是为了这个国家做事!所以,请你宣誓,你会完成任务。”

我很讨厌这套流于表面的形式感的东西,但是我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正注视著我的徐远,我不想在外人面前折掉我们市警察局的面子,于是,我对著桂霜晴郑重地小声说道:“我宣誓,我会不遗馀力完成这次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国家与人民的期望——这样可以了么?”

桂霜晴等我说完后,才放心地把箱子交给了我,然后她又走到了徐远身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几个安保局探员和徐远的司机一同把我送进了火车站内。

我孤零零地坐上了高铁。

望著窗外的乡间风景,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开车的时候,我给夏雪平拍下的那张照片。一摸裤子口袋,我就后悔了——应该之前把那张照片彩印下来带在身上就好了。之后,我满脑子都是昨晚和夏雪平一夜的云雨。紧接著,我便畅想著,等我从邻省g市回来以后,她跟我之间会发生的所有的浪漫、淫靡的故事……

——啊!怎么办啊!我这才离开她多长时间,我就已经想她想得喘不过来气,而且我感觉自己胸口发热、喉咙一下痒痒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帅哥?帅哥?”

“嗯?”我一抬头,站在过道上的穿著制服的年轻高铁乘务员正在唤著我。

“请出示一下火车票和身份证。”她对我微笑著问道。

我看了一眼浓妆豔抹的乘务员,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身份证和车票。

乘务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身份证,接著拿笔记录著什么。

没过一会儿,她便把车票和身份证还给了我,还在我的胸肌上借势抓了一把,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再仔细看著她给我还回来的车票上面,写著一串数字——一个电话号码。

我一抬头,她居然在借著给我邻座捡东西的机会,弯下了腰挺著自己的臀部,用自己的屁股在我的肩头蹭了两下。之后,她便离开了我那节车厢,摁下车厢门离开以前,还回头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侧过头,面无表情地收起了自己的车票和假身份证。

我看著她穿著制服的背影,的确,瓜子脸、狐媚眼、身材苗条、c罩杯、臀型很翘、腿型修长,确实是个很惹火的闷骚女人;可是对不起,她不如夏雪平。

而且即便刨除夏雪平的因素,我也不会跟她怎么样的,至少我不会在这趟列车上跟她怎么样——我手里毕竟拿著安保局的东西。万一这女人,是境外情报机关的卧底呢?

其实这一趟车坐下来,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风波,于是我安安稳稳地到了g市。

我直接在站前门口叫了一辆计程车,让他直接给我拉到安保局门口。呵呵,司机老哥本来在我一上车的时候,还对我笑脸相迎;结果一听我要去的目的地是安保局,立刻连咳嗽都不敢了,播放路况资讯的电台节目,也立刻被他调成了蚊子振翅般音量——看来这安保局,在哪都不受人待见。

司机给我把车停到了距离安保局正门大老远的位置,就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我下车了:“小兄弟,行行好吧!你问问这全g市的计程车司机,有哪一个敢把车子停在安保局门口的?开个恩好不?我这还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看著他的怯生生的样子,也没管那么多。付了钱之后,我便拎著皮箱子直接往门口走。

可就在这一会儿功夫,因为我给身边自行车道上的一个骑手让路,我突然发现身后有个高大身影跟我保持著5米左右的距离,盯著我的身子跟我往同一个方向走。那人穿著一件军绿色的短款风衣,在我回过身子之后,忽然很警觉地蹿向了街边牆角。

……我心里突然凉了一下:难不成,真会有人跟踪我?

我决定试探一下。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紧接著加快速度变成小跑,并且先跑过了安保局的大门。在我跑到了安保局的门口之后,我又连忙转身跑了回来,果然,我看到有一个跟我身高差不了多少、梳著侧分头髮的中年男人也在沿著我刚才跑过的路线冲我跑了过来;当他看我看到我跑过了安保局的大门之后,应该是已经减了速,可他应该没想到我会突然折返回来——他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然后连忙也转过了身,把自己藏在路边的一棵树的后面,侧过脸盯著我。

我马上走到了岗哨前面,看著眼前的哨兵。

“干什么的!”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刻把自己手里的微型衝锋枪对淮了我。

“453381!”我连忙回答了一句口令。士兵听到了这句口令以后,立刻把枪重新持在胸前,对著自己胸前的对讲机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给我放行了。

等我进门之前,我再往右手边那棵树的方向看去,树干后面已经没有了任何踪影。

“你就是李丛先生?”两分钟后,g市安保局的肖站长和调查处的处长欧阳雅霓亲自迎接了我。

“嗯,您好肖站长。”我跟他握了握手,又跟欧阳处长握了握手,“您好,欧阳处长。”

欧阳雅霓跟我握了握手,眼睛里闪烁著一丝水光。

——我这一看,在安保局地方站担任调查处处长的要员居然都是女的。当然,这位欧阳处长的长相和气质,可比桂霜晴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来的时候身后有尾巴跟著么?”欧阳雅霓对我问道。

“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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