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7)(2/2)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逃跑,但就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那名杀手也正巧刚刚走到他的房门前。

「康医生是吧?得罪了。」

随即那人推着自己的身体往套房里进,到了窗边,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过的确,就像神秘电话里那个声音说的,刺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刀,都是有一定预判和测量的,康维麟不敢吭声,也就只好任其在自己身上摆弄着刀刃。

「还真就得是知识分子,康医生,你是我遇到过的最配合的。打搅了。」那名杀手在康维麟的身上捅了一遍之后,还礼貌地对他道了个别,然后抬手照着康维麟的后脑,便将他打晕。

后来,康维麟便按照那个神秘电话的吩咐做了那些事,但他发现,自己仍然被警方怀疑、还被安排了几个制服警看守在病房周围,因此,他便立刻找了个机会逃离,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以当时的状态想逃也逃不了多远,而且就算是真的能走,一想起罗佳蔓来,他又对这座城市万般地不舍。那天晚上,他确实很茫然也很灰心,无奈之下,只好逃到了罗佳蔓的别墅里,坐等被捕。

再后来,他又想起那个神秘电话对自己说的,「他们的人」会保全自己性命,于是他又燃起了一丝对生的渴望,只不过两天过去,康维麟从市局的拘留室到现在的大西监狱,康维麟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要保全营救自己的蛛丝马迹,短短两天,康维麟却在监狱里,却没少受到那些牢头狱霸的欺负。

在这些欺负和绝望里,康维麟慢慢地想到了一件事:那个神秘电话要求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往练勇毅身上推,会不会是那神秘电话是故意要自己暴露在警方面前呢?

旋即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而之后,康维麟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

他知道自己学生现在在为隆达集团投资的私立医院工作,他也当然清楚练勇毅曾经为富家人妻千金整容、结果出了人命的事情,而在这之间的那些日子,练勇毅的状态经常是见首不见尾,但其中的某一年,正好赶上医科大学的整十周年校庆,那天康维麟做东请了自己的那些学生聚会,那次练勇毅也去了。席间大家都喝醉了,在酒桌上,康维麟借着酒劲,说了一番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恶俗玩笑的话:

「告诉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你们一个个的少他妈跟我面前装逼扯犊子!都在我面前牛逼啥啊?去年那个曹广曜牛逼不牛逼?嘿嘿,被我弄成人妖了哈哈哈,现在那身材、那骚样、那胸那屁股,他现在比女人还美……告你们,给哥们儿惹急眼了,我把你们全都隆胸整脸、打上雌激素,让你们去给别人嗦楞鸡巴卖屁股去!敬爱的女同学们,你们也听好啊,你们家老公园、男朋友的,要是不听话的、你看不顺眼的,也给我发过来,呵呵,正他妈缺货呢!」

后来那天晚上,练勇毅喝得酩酊大醉,走起路来离棱歪斜的,却还说要带着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去「喜无岸」享受「酒池肉林」,但当时还是被其他人背上车送回了家。再那之后,每次康维麟或者其他当初的同学问起练勇毅,他怎么去给人做变性手术的事情,他总否认说自己那天说了胡话。

——一直到罗佳蔓后来,在练勇毅的家里,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档案夹:那上面,全都是练勇毅曾经参与过的帮人做变性手术和准变性手术的资料,并且那些人还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弄到了某个类似俱乐部的地方,培训洗脑成了性奴。罗佳蔓连忙用自己的手机拍下了几页,然后查了那些人的姓名,对比了一下照片,才发现,那些被实施了准变性手术的患者,竟然全都是外省有前科的杀人犯、毒贩……

我觉得我一时间都忘了呼吸,但随后还是咽了口唾沫:「所以,罗佳蔓用以威胁练勇毅的,不是他当年意欲迷奸、结果搞出人命的事情?」

「我的小何警官,与这个事情相关的东西,应该早就被销毁了。美娟即便知道,也只是从练勇毅的日记、相片或者其他渠道得知的,可能会具有法律效力,但是用来要挟他,可能都挠不到他一点皮毛。只有这种要命的事情,才会让我那好学生知道疼。」

「所以,罗佳蔓发现的那些资料中,也有陈春的?」

「对。陈春原名叫陈立雄,r省l县人,高中时候,因为跟同学发生口角,于是晚上翻墙到了对方家里,杀了对方一家五口,还强奸了他同学的妹妹,并且对其母进行了奸尸;后半夜又去了那同学的女友家里,同样是先奸后杀的套路——这些也都是我在网上查到的新闻,只不过新闻上说,陈立雄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那照这样说来,「喜无岸」的背后,很可能就是这个「天网」了——因为也只有这样的组织这样的力量,才能把那些命案累累的杀手们、杀人犯和毒贩们归拢到一起,采用各种极端的手段,把他们从男人调教成女人,并为这个组织敛财。

而罗佳蔓用以要挟逼迫陈春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我又些在一起,检察院的萧叡龄在那天非要把她带走,还说她是自己的线人——难不成,萧叡龄他们的侦查监督处也在调查「天网」?公子啊,你究竟是敌是友?

至于林梦萌,她其实也没完全说了真话,事实上据康维麟所知,南港洪兴会的那三位,骆先生、范先生和现任龙头「青城佬」,他们每一个,在原先那位温先生在世的时候,都偷偷上过林梦萌的床,帮规是帮规,但是面对温香软玉、媚肉生香,他们不见得会对林梦萌怎样;真正要她命的,是她当初和郑耀祖曾经帮着 y省的高官做了一件事:简单来说,就是以郑耀祖的名义在南港注册一个房产中介公司,然后以中介公司的名义,买入林梦萌那些「一次性」模特演艺公司的股权,并马上转手买给与 y省高官有联系的小型金融公司;再然后,郑耀祖拿着售卖股权赚来的这些钱去投资南港的房地产,用从房地产投资中赚到的钱,再从y 省那些小型金融公司手中赎回那些股权——这样一来,林梦萌的经纪公司水涨船高,剩下的两方又都有钱赚。

「那位高官是谁?」

当然,在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成山在其中又参与了多少;那个「 y省高官」又是谁;这件事情,又跟「天网」有多少联系。

然而,就在这时,探视的规定时间到了。

我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又看了看走到了康维麟身后的那名狱警。

康维麟也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话筒,皱着眉头咬着牙对我说道:「你放心,如果你能尽快做到你该努力的事情的话,我相信有些想要的东西,你早晚会得到的。我在里面会等着你的,『侄子』。」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老叔。别跟别人说你见过我。」

「我心里有数。」

从监狱中离开后,我立刻给白浩远打了个电话,只跟他反映了一下康维麟在监狱里被牢头狱霸欺负的事情,要求他以市局重案一组的名义通知大西监狱,暂时给康维麟关押到禁闭间,但提供最好的硬件设施,并保障其健康与安全。

虽说联合专案组明天才会正式成立,但我把车子开在高速路上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此刻已经是4:53,我便连忙把车子直朝着情报局的门口开了过去。

从大西监狱开车到情报局正好一个小时,到了楼门口,我便立刻拿起手机给夏雪平打电话,正巧看见她跟周荻一前一后地从楼里出来,我心中刚微微生出一种怪诞的思绪,夏雪平正好拿起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那种思绪便随着用梁静茹那首温婉的《丝路》设置电话铃声,还有在夏雪平一抬头看到了我的车子之后那种喜出望外的笑容,而瞬间消失了。

于是,我也赶忙下了车,对她招了招手。

此刻的周荻,正好朝着情报局对面的那家罗森,走到我的身边。他一见我下了车,先是一愣,然后对我点点头,招了招手,动了动僵硬的脸部肌肉对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秋岩,来了啊。」

看他先对我打了声招呼,而昨天夏雪平又帮着他带话说他为之前对我的态度表示抱歉、明天还要请我吃饭,当着夏雪平、以及身后不断走出来的情报处、调查课的同事的面前,我也不能太不懂事,于是我也冲他点了点头:「嗯。听雪平说,明天你要带嫂子来,一起请我俩?」

「嗯。」他听到「嫂子」这个词后,有些勉强地笑了出来,「其实她一直说想单独请一下雪……请一下夏警官,正好你之前也提议,正好就一起了。」

「哦,那挺好啊。地方定在哪呢?」

「『盛世皇朝』怎么样?地方有格调,味道也不错;我家那位,嘴巴也挑,还比较喜欢吃传统一点的菜。」说起后半句,关于「我家那位」的时候,周荻的眼中明显透着一股无奈的劲儿——提起自己老婆的时候就这眼神的,这对于一个刚结婚的男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我并不在意那个,我依旧对他半讽半侃地说道:「行啊,『盛世皇朝』,好地方!京城风味、东北炖,山珍海味、八大碗!反正你周师兄做东,去哪吃还不是得你定么?就算你带我和雪平去路边摊吃五毛钱三根的麻辣串,呵呵,我也得认不是么?」

「聊吃的呐?。」夏雪平走到了我身边,看着我笑了笑,接着又转向对着周荻说道:「你不是买吃的么,赶紧去吧。我跟秋岩说几句话。」

「那行,我先去排队,帮你占个位置。」周荻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诧异地看了看夏雪平:「怎么?你让他给你买晚餐?你不回家跟我吃吗……」

「唉,临时加班,估计十二点以前是回不去咯!怎么,又要吃醋呀?」接着夏雪平推了推我的肩膀,「上车跟你说吧。」

于是我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等她上了车后我又从另一侧坐进车里,等我坐好之后,她立刻把我的手拉到她的手里,放在操控杆出与我十指紧扣。从大楼里走出来的探员不少,但我俩牵着的手却并不会被他们看到。夏雪平微笑着没说话,安静地歇了一会儿,她握着我的手,劳累地把身体靠在座椅上,我又帮着她调低了椅背,升高了座椅温度。

休息了片刻,夏雪平才开口:「都是因为要成立这个联合专案组,今晚才要连夜加班。刚才从中央警察部和国家情报调查部的特派员都已经到了,稍等一会,咱们省厅的聂仕铭厅长也要来,等一下会集体开个准备会议,然后要做的准备工作还很多。」夏雪平又担心地看了看我,攥紧了我的手,「另外,我隐约听到岳凌音跟那两个特派员商量事情的时候说的话:好像明后天,专案组刚成立就会有个大任务,貌似好像是因为怕国情部这边泄密的事情,需要有 f市本地警察系统的人执行,搞不好,这事儿得摊你身上。」

「摊我身上就摊我身上,我不怕。国情部对付的人,还能是什么样?天网的人又能是什么样?大家不都一个脑袋、四条腿么?还能是三头六臂怎的?」

夏雪平看着我,忍俊不禁:「得了吧,那个人能长四条腿啊?我看也就你长了四条腿吧!」

「你不也是么,冷血孤狼?嘿嘿!我是小狼崽,当然长了四条腿呀!」我故意逗她笑道。

「没正经!你是白痴吗!反正你不许掉以轻心,不许出事儿,知道不知道?」

「哎呀,知道啦!『 f市第一女刑警』最担心的那个人就是我何秋岩!——嘻嘻,好久都没听你叫我『白痴』了!」

「哼!骂你你还嘚瑟!」

「嘿嘿,听你骂我我开心呗!」我笑了笑,又疑惑地想起另一个人,然后对夏雪平问道:「话说,这次开会,聂仕铭会出席,那胡敬鲂那个老家伙呢,他不来么?」

「胡敬鲂和聂仕铭,他们是分派系的,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

夏雪平继续解释道:「这次首都那边牵头策划这个联合专案组的人,也是聂仕铭这边的。」

「呵呵,他喵的!又是『考学派』和『警专帮』的那点破事儿!」我笑骂道。

「不仅如此,胡敬鲂在 y省的所作所为,上面也都清楚。我不愿意跟他时时刻刻都锱铢必较,就是因为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治他。」

说到这,她又用手指像弹琴一样在我手背上的血管与骨骼棱角上面轻轻抚弄着:「专案组组长是岳凌音,我和周荻都是副组长,从今晚开始,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小混蛋,从明天起周荻也是你的上司了,妈妈知道你因为我对他有什么误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为了共同对付我们那些敌人,能尽量跟他和睦相处,好不好?」

「嗯……我知道了,类似的话你最近天天说。本来咱俩之间就该是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我难道还能违背女王大人的命令不成?」我无奈地叹着气,酸溜溜地说道:「谁让我的女王大人是个大美女、有这么杰出优秀呢?我吃醋那不是正常么?」

「哟哟哟!损别人的时候还变着法的夸自己女朋友呢,你这跟谁学的?」夏雪平看了看我,轻笑着伸出食指,在我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又对我说道:「你要是真看他不顺眼,那你以后就别去理他、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就好了?」

我侧目看着她,情难自已地嘴角上扬,并对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去买晚餐了。你和美茵要好好吃饭。」

「你等一下,」我连忙拉住了夏雪平的手,「我还有个正事儿要跟你说……」紧接着,我便把自己从康维麟那里得知的所有消息告诉了夏雪平,并对她说道:「……这个康维麟那儿,我已经以咱们市局重案一组的名义,要求大西监狱把他关到禁闭室里保护起来了,但问题是如果天网这帮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么多死刑犯从外地搞出来,给他们变性、再调教成性工具,那搞不好在咱们 f市这边更是如此,他们想去监狱里弄走一个人、或者弄死一个人,那都是探囊取物一样方便。而且我已经答应康维麟,如果他配合的话,给他按照『立功』情节处理,所以我就在想,你能不能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岳凌音,让情报调查局的人立刻把这康医生转移?就现在这种条件,让这帮探员们找地方把他看起来,甚至送到军队、军事监狱去,都比在大西监狱安全。」

「他说的东西如果属实又准确,那我们现在真的需要有这么个人来配合调查……」夏雪平一时间也有点苦恼,她对解释道,「可你要知道情报调查局想从警察工作口这儿把人转出去,这里面的文件手续什么的麻烦得很……啧,这就是情报局不如安保局的地方。」

「不是中央警察部和情报调查部的特派员都来了吗?你跟岳大婶能不能在他们这儿想想办法?」

夏雪平来不及多想,连忙点了点头:「这倒是个门路!行,我不跟你多说了,事关重大,我得马上去跟凌音商量。你快回家吧!」

「嗯。还有个事,我电话又被网监处监听了。徐远之前一直没让他们恢复监听,但前一段时间沈量才那家伙又挑的事情,他好像还拿了一纸公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夏雪平紧张地皱起眉毛,「沈量才这一段时间,好像有点不正常。」

「呵呵,他可不是不正常么!但他拿了公文,搞不好也是因为我向上汇报 j县的短处捅了娄子,省厅有人想教训教训我呗;也说不定是有人在想从我这儿对付你。反正,这事儿是我那个朋友白铁心告诉我的,他帮着我俩销毁了不少记录。只是,以后咱俩有些事情,不能打电话说了。」

「我知道了。其实我最近也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夏雪平温柔地看着我,再次紧紧握住我的手,「没关系,我跟小混蛋在一起,又不差这几通电话,对吧?」

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晚上如果我能早点忙完,我会赶回去的;但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别忘了明天带上你的警服。」

「我知道了,不会忘的;你也……欸?」我正说着,她开了门就匆忙地下了车,我都来不及跟她道别。

我正无奈地低头叹气,副驾驶侧的车门又打开了,她前后左右看看,猛地捧起我的脸颊,对着我的嘴巴用力吻了一口,并伸出舌头在我的口腔与舌尖处刮了一圈,接着温柔地冲我笑了笑,才再次下车离开,直接朝着楼上跑去。

我陷入了几秒钟甜蜜,又突然反应过来她并没去买晚饭,我只好调头开到那家罗森找周荻去,然而,这家伙的身影我也没看到,——没想到我当初如此崇拜的一个人,居然也挺不着调的。不过我倒是被一个岳凌音手下的一个少校认了出来,我只好排队帮着夏雪平买了一份酱油汤底的魔芋面和两份芹菜牛肉包,让那名少校帮着给夏雪平带了回去,自己又一口气买了五份便当,两份归我,一份归美茵,剩下留两份当做我和小坏丫头晚上嘴馋时候的宵夜。

从店里出来上车的时候,在街角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 mini-cooper,车子里面,似乎有一个很熟悉的倩影,在与另一个如木石一般无动于衷的男人说笑,并给他嘴里喂着吃的。

我却也并没在意,只准备去接美茵那丫头回家;但是车开到半路,美茵又给我打了电话:果不其然,她又被隋琼岚叫出去吃饭了,所以也不用我去接她。据她讲,本来作陪的还有狄家那父子俩,但被美茵一闹腾,狄家爷俩只能撤退。我知道,隋琼岚这么安排,就是想让美茵去和那个狄瑞珅谈恋爱,其实我现在还挺希望美茵能够找个好男生,并且可以趁早解决她的终身大事,毕竟就我、夏雪平,跟她,外加现在在外地的老爸,咱们四个现在这种古希腊悲剧式的关系,在一起相处必然会觉得尴尬,可美茵毕竟是我的妹妹,还是自从夏雪平走后,在这十年间每天晚上跟她光着身子、探寻青春期男女身体奥秘、搂在一起睡出来的感情,想着要她嫁出去,我还真有些不舍。

何况那个狄家父子的形象,越想越不像好人……

仔细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从那餐厅离开时候的场面,我这姨妈似乎跟这爷俩的关系,好像也不大一般;倒也有可能是西欧那边人开放,在一起相处时候的礼仪比较热情,但是隋琼岚对那狄瑞珅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呢?

关键是,这小子看夏雪平时候的眼神也不正常!——去他妈的,我真是越想越觉得,不能让美茵与这个公子哥发生什么关系,否则可真不知道,万一让这么个山中狼相外露的臭小子当了我的妹夫,这个家会出现什么问题——我早晚得找机会,跟隋琼岚好好聊一聊!

不过那至少也是明天之后的事情了,今天这无聊又忙碌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回到家中吃了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这一时间段内全国的电视节目都让人心烦,因为全国上下的省级电视台,都在滚动播出着自己省内第一轮竞选辩论,对于政治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我,觉得这样的直播冗长而乏味,于是我只看了一会儿,便关了电视准备洗澡。就在我上楼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我看到衣柜里正摆放着一支手机自拍三脚架,一股邪淫与玩乐之意瞬间蹿上心头:嘿嘿!干嘛不利用这个机会,给夏雪平录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呢?

之前夏雪平跟我承认过一件事:她自己独居的这几年,偶尔在晚上也会幻想,我手淫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她对其他男人的手淫模样并没有任何兴趣,但平时在局里的时候,每次路过或者坐在食堂里吃饭,偶尔会听到那些上了岁数、家里又有儿子的女人们聊自家孩子「青春期躁动」的种种故事,而在听过那些碎嘴的女人的谈话之后,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现在的小男孩,都会在刚刚发育的时候偷妈妈的内衣内来亵玩,并套在阴茎上自渎,于是她也顺理成章地会去猜想,我在这个她已经离开的家里,会不会偷用美茵的内衣内裤;如果她没离开的话,那么我会不会在她的贴身衣物上留下痕迹——毕竟,在我更小一点的时候刚刚会遗精的那阵子,每天晚上都缠着她睡的我,已经用那清澈的初精在她的手臂和肚皮上做了不少记号。起初她也觉得,自己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实在是不可容忍、不可原谅,但久而久之,这种羞耻的想法却成了对我的挂念与愧疚,她甚至在心底逐渐产生了一种「身为妈妈,没给秋岩机会让他在我胸罩和三角裤上坐那种『小脏事儿』,真是对不起他」的念头,她把这种每一个其他的家庭中母亲避之不及的龌龊,当成了自己内心的缺失、生命中的遗憾;久而久之,这种念头,又随着她被段捷暗地里下了「生死果」,以及与我的重逢,成为了一种让她每天都在理智与情欲之中挣扎的催情剂。

因此在上个月那段甜蜜的时光里,我每天都会手淫给她看,她也会很渴望又很温柔地帮着我动手撸,她会觉得,眼前这个自己生养出的、与自己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小男孩,自慰时候的样子很美妙;而每次在看过那一滴滴乳白色的液体如同熔岩一般喷涌而出之后,她的神秘宝穴,都会湿成一片汪洋。在这个时候,如果我再乖巧地叫她一声「妈妈」,她必然会意乱情迷到话都说不出来、唯有以湿吻报还。

于是,我决定用自己的手机,给她录下一段洗澡时候的自慰视频,并找机会通过电脑转存到她的手机上;而今天我也决定,就在她的卧室里面那个卫生间里洗,这样也方便我从衣柜里翻出她的内衣。

我把洗澡水在浴缸中放好,然后把手机镜头调好角度,然后故意在镜头前录了一段脱衣舞,同时口中也一遍遍地诱惑着呢喃着她的名字和我对她的爱称:「嗯……妈妈……夏雪平……妈妈老婆……喜欢我的身体吗?……嗯哼!儿子的腹肌还可以吧?嘿嘿!……胸肌呢?一天天还总是埋怨我喜欢摆弄你的乳房……就是喜欢玩妈妈老婆的奶子!你吃儿子乳头的时候也不少啊……儿子的屁股怎么样?在男生里算结实的吧?每天晚上,小混蛋我就是抬着这样的屁股,用力在妈妈你的双腿之间用力肏夏雪平大人的美屄的!嘿嘿,夏雪平大人的美骚屄……嘻嘻……听了这个词是不是又想打我了呀?——嘻嘻!妈妈的美骚屄……就是喜欢妈妈的美骚屄……妈妈老婆听到这个词,不是觉得难听,而是因为小穴流水了吧?嘿嘿……看看儿子的阴茎……或者说,儿子的鸡巴!嘿嘿嘿!反正你现在不在家,我就要说这个词——怎么样,儿子老公的鸡巴大不大呀?是不是红得像一条烧火铁棍一样呀?嘻嘻,妈妈老婆夏雪平大人,小混蛋就是要逗你!」

录完这一通十三招,我立刻趁着情绪,马上跑出卫生间去,打开了夏雪平的衣柜通翻找,正巧一下子找到了那一套熟悉的紫罗兰蕾丝三角裤与贝壳杯内衣,一着急,还把她平时穿的两双灰色棉袜从衣堆里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我连忙蹲下去捡。

这一蹲下,原本精虫上脑、淫欲炽热的我,情绪瞬间被打断了,因为我在床下看到了两样东西:

其中一个,是放在防尘套中的一只飞机杯,而且还是有减噪功能的、可以在内部自动抽插扭动的电动飞机杯,杯底还镌刻着型号:「 005-熟女徐娘型」。

——我只能说,夏雪平大人,你对你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不了解,她难道就不知道在她的蜜穴深处,有一条会充血的、如同舌头一样的海绵体肉芽么?看来她真的没骗我,她真的不太会自慰,就算有需要了,也真的只不过是刺激阴蒂和夹腿而已;而且她也还真是有些自卑啊……我知道这个情趣品牌,甚至在专二实习的时候,在 d港参与过成人博览会的秩序维持工作,因此摸过这家厂商生产的飞机杯的所有型号的倒膜样品,如果非要说哪个型号跟夏雪平的膣腔相当,那也是「 002号-青春淑女型」、至少也得是「003号-少妇白领型」才对。

而另一个,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它是一只粉红色黑金属框的皮箱子,上面还带着金属密码锁。

我立刻把箱子拎起来,听着里面呤呤啷啷的声响,说明里面是放着东西的,而且还不少。只是这只皮箱子,我之前没在夏雪平的单身公寓里见过,不大像夏雪平的东西;看它的颜色和造型,应该是属于小女生的东西,曾经在这住过的陈月芳也被排除了;只是看这质地,应该不像是新物件,所以我猜,这皮箱子也不是美茵的……

——不对,难道是夏雪平刚从老宅里带回来的?

——是啦!我想起来,她跟我说过自己小时候的好多东西还留在老宅里,这应该是她上警校之前的东西!

那她为什么跟我说,自己跟岳凌音从老宅里什么都没带出来呢?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在看看上面的密码锁就更厉害了,我之前还真没见过这种:在密码锁拨号处的下方,还带着一个被金属片隔着的锁孔。我随便拨动了一下拨号轮,随着拨号轮的转动,锁孔里面遮挡的那个金属片,也在跟着转动——看样子,应该是中间还有一个轴承和齿轮在随着拨号轮的运动,拧动金属片,而只有密码正确的时候,钥匙孔才会被展露出来,换句话说,就算知道了密码,没有钥匙,这只包了铁皮的皮箱子也没办法打开。

难道这里面藏着她小时候的什么秘密吗?

我想了想,试着用她之前住单身公寓时候的门锁密码,转了一下拨号轮:817 ……

然而挡着匙孔的金属片虽然也在转动,但并没有把匙孔通开;

我又拿她的生日试了一下: 111……当然如果拿她的生日当密码,也是有点过于简单了哈。

果然,111也不行……

那密码会是什么呢?

「哈咻!」

冷不防一个喷嚏,打得我头昏眼花,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光着身子,在卧室里站了二十多分钟。反正一时半刻猜不到箱子的密码,手上也没有钥匙,我也就不在这上浪费时间了。我小心翼翼地把拨号轮转回到「000」 的状态,然后提着夏雪平的那一套内衣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在赤裸着上半身的夏雪平的怀里醒来、按掉闹钟的。夏雪平大概是半夜两点半才到家的。

她听到了闹钟的声音也揉了揉眼睛,然后在我的侧腰上猛掐了一通,弄得我又痛又痒,我本想叫停,她却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瞪圆了眼睛在我的痒痒肉上继续连戳带掐,一个劲地呢喃着:「小混蛋、臭小混蛋,错没错?错没错!」我便立刻明白,她显然是看到了洗手盆中,那套沾满了我精液的深紫色文胸内裤;我并不会就此投降,又在床上跟她相互对戳着各自的敏感区和痒痒肉闹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毕竟我身上容易觉得痒的地方比较多。

闹够了也笑够了,我俩便一起洗漱、一起换了衣服,一起从卧室里走出、正准备到厨房一起弄点早餐,且还没来得及决定谁去叫美茵起床的时候,全身穿戴好的美茵已经打开了家门——而隋琼岚跟自己的那个女司机兼助理,正站在我家门口。在开门的一刹那,我和夏雪平一起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的情形,被她看了个完全。

「美茵,这么早就去学校?吃饭了吗?」我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尴尬,一个字也没说出口;而夏雪平却果断地对美茵问道,并且目光中带着几许防备地看着隋琼岚。

「妈妈早安,臭哥哥早安……」站在夏雪平与隋琼岚之间的美茵,显得有点萎靡不振,郁郁寡欢。

「哦,你们早!」与夏雪平和何美茵的嗓音比起来,隋琼岚的说话声则亮堂多了,而且欣喜中带着一种很理直气壮的架势,「我昨晚就跟美茵说好的,我要带她去吃粤州早茶——呵呵,没想到在 f市这地方,还有『凤翊楼』这么高级的南粤茶楼,这也真是不容易!」说着,隋琼岚很亲昵地拉起美茵的小手,「走吧,姑妈带你去吃好吃的,那儿的蟹粉汤包和海参云吞味道最好了;却也不知道在 y省这地方,能不能吃到正宗的……」朝着外面走了两步,隋琼岚才又回过头看了看我和夏雪平,犹豫片刻方才问道:「夏警官,何警官,要不要一起啊?这阵子澳角的名厨伍司徒正巧在『凤翊楼』,我跟他很熟的!在 f市这种地方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他做的南港风味和葡国料理,一起过来尝一尝啊?」

夏雪平听到隋琼岚把话说到一半,就进了厨房,我看得出来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于是我对夏雪平问都没问,就对隋琼岚说道:「谢谢姑妈了,您带美茵去吧,我和我妈吃点粗茶淡饭就好,咱们俩马上还有事,着急去上班。等有时间的,我想约您好好聊聊。」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美茵立刻睁大了眼睛,期待中又带着一丝惊惶无措;隋琼岚瞥了一眼美茵的脸庞,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又对我笑了笑:「好说,我不是给过你我的名片了么?等有机会,你给我打电话就好。」

于是早餐又只剩下我和夏雪平,不过我倒也乐得自在;只是似乎是因为隋琼岚的缘故,吃饭的时候,夏雪平偶然间会流露出稍显失落的情绪,但我在问起来以后,她却仅仅是对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但并不加以解释。

吃过早饭,我又跟夏雪平分别坐上自己的车子去上班——我要是有一把可以控制时间的遥控器该多好?我是真的舍不得夏雪平,我是真的想快点略过这无聊的一上午,直接快进到中午饭后,我坐到情报局情报一处的办公室里开会的时间,我甚至搂着她的胳膊,胡乱掰扯出一个馊主意:用拖挂链把她的车子连到我的车子后面,我拖着她的车先送她到情报局,然后我再去市警察局上班。她笑着捏捏我的鼻子,在我耳边轻咬着两下,笑着怨了一句「这小混蛋还真是个粘人精」,又拽着我的手,让我伸进衣领中,隔着胸罩抚摸了一会儿她的双峰,同时又送上了一个差不多三分钟的湿吻,才把我哄得心满意足。

我的车子前脚刚开进市局大院,后脚这边正看到白浩远牵着胡佳期的手,甜蜜地并肩走进大楼。两个人看见我在停车,还透着前挡玻璃往车里冲我打着招呼。看样子,这俩人算是没事了。

而在大楼的西侧角落处,小 c正在跟那个林霜晗正谈论着什么。第一次看见林霜晗的时候,因为网监处没有开灯,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高,但没想到站在这阳光明媚的室外之后,我才发现这女孩可能身高将就着不过 160,在差不多 170-172的吴小曦面前,她就像一只面对着孔雀的麻雀幼雏,又想站在柳树身前随风飘摇的小野菊,在旁人看来,怎么看怎么都会觉得,小 c会随时把这个相貌清秀、长着一双如星星般的眼睛的小萝莉给欺负哭。但就在我停车、并收拾着自己随身物品的这一会儿,我却从那双小萝莉的星光眼睛之中,看到了咄咄逼人,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十分得意又不屑的;小 c虽然一直在说话,但她的姿态中看上去尽管歇斯底里,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抓狂,并且还有些乞求的意思。

果不其然,最终还是那个林霜晗冲着小 c点了点头,明显是她做了什么施舍般的妥协一样,然后大摇大摆地从小c身边走开,留下小c一个人靠着墙低着头。

今天这林霜晗,依旧穿着那条从小腹下方顺着裆部、一直到尾椎骨出都隐藏着一条拉链的那种裤子。

等那个小萝莉上了楼,我才下了车,走到了小c身边:「你还好么?」

「秋岩……你能抱我一会儿么?」说出这句话前,小 c特意朝着楼前楼后看了一眼,又把我拽到楼侧更往里面一点的地方,然后卑微地补充道:「放心,我不要求你做甚别的事情,我就想让你抱我一会,可以么?」

我想都没想,直接拉开了自己羽绒大衣的拉链,然后一把将小 c搂在怀里,并用自己的大衣从两边包住了她的身子。

在她跌进我怀里的那一刻,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但似乎又怕被人听到,所以又在竭力地用我的肩膀挡住自己的嘴巴。

我很想亲亲她的额头,但对于已经拥有了夏雪平的我来说,此刻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拥抱都是过分的。我只好用轻拍着她的后背的方式,来表示自己对她的抚慰。

「让我猜猜,是不是最近老白欺负你了?他跟那个姓林的女生在一起然后……」

「别……呜呜……秋岩,什么都别说……呜呜呜……也什么都别问……你就这么样抱着我抱一会儿……呜呜……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我心好累……」

「好。」

一时间,我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吹进我胸膛的阵阵的冷风,还有小 c贴在我身上留下暖热体温,还有那甜丝丝的发香,以及她的呜咽轻咛。

片刻以后,抽啜着的她,小声念叨了一句:「如果小时候,我从乡下跑出来之后,要是捡到我的那个人是夏警官,那该多好。」

「什么?」我明明已经听清了她的这句话,但我不知道为何,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事……」小 c从我的怀中离开,自己用手套背面擦了擦眼睛,然后努力地撇着嘴巴眨了眨眼,看着我道:「行啦,我没事了。能被现在的你这么抱一会儿,我这已经是过节了。你赶紧忙去吧。」

我仍然担心地看着她:「你,真的没事了?你跟大白鹤最近……」

「我真的没事儿了……别的事你也先别管了。你赶紧走吧,我到楼后绕一圈再进去,别被别人看到,要不然夏雪平会吃醋的。」

说着,小c还对我摆了摆手,然后自己便朝着楼后走了过去。

我不安地看着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也不知道她和大白鹤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俩各自的含糊其辞说的那样,哪怕过的凑合也好;然而,在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里,局里的人都发现,鉴定课的那个肌肉美女吴小曦开始常常形单影只,而以前那个经常戴一副厚重镜片、穿着土味十足的it宅男白铁心,开始和网监处的一个小萝莉实习警出双入对,还换上了名牌大衣、奢派皮鞋、换了发型,并且摘掉了眼镜改戴隐形月抛。

转眼就到了午饭的时间,我提前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了王楚惠——没办法,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使唤白浩远胡佳期两个人,按照之前说好的轮流制,今天这次怎么着都该轮到王楚惠了,我也不想让她觉得我对她过于怀疑;而且,我这边其实不情愿把工作交给她,她那边也好像不太情愿来管事,自从上次她想套路我的事情露了馅以后,她在办公室里成天表现得,就是一副磨洋工的样子。但是反正我已经提前跟徐远沈量才两个打好招呼了,汇报了今天由王楚惠带班,她敢再搞什么小九九,那必然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把所有材料都交付到了王楚惠的手里以后,我立刻找了更衣室换上了警服,然后亟不可待地跑下了楼,开车到了耿哥的餐厅,取了提前订的一份辣椒白菜小炒肉盖饭,一份胡萝卜菠菜芙蓉虾仁盖饭,渴骥奔泉一般,在超速的边缘绕着近路开车到了情报局楼下。我拎着两个餐盒就准备往楼里进,一不留神,差点没让门口两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各自手上端着一把 uzi冲锋枪的保卫人员给拦了个呲溜滑。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保卫员。面色严肃而凝重地看着我。

「我……我是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的代理组长何秋岩,也是马上要参加咱们局跟情报局组织的联合专案组的成员。我还是被借调到你们这情报一处的夏雪平警官的儿子,我……」本来一路上飞驰加飞奔过来的我,此刻就有点连呼哧带喘,而面对两个人门神一般的面目,我想把所有事情解释清楚又有点费力。

「警察局的都这么啰嗦么?」另一个人也用着同样严肃的如科幻片中机器人的态度对我问道,拿出了一把环形金属探测器,在我的身上扫了一圈之后,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只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对着我的脸照了一张照片,然后又摁手机几下,只听没多一会,便从手机中传来一则语音:「面部识别匹配度:百分之——一百,确认身份!」

听到这声语音之后,我本觉得这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结果其中一个直接抢过了我手中的餐盒。

「欸,你干什么?」

「何警官,我们情报局的规定,拿进这大楼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需要检查一下。」

「那你也别用抢的啊!有话不会好好说?我之前也来过这里,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有这规矩?」

我这边整跟那名提走我餐盒的保卫员理论着,另一名保卫员已经在拽着我的袖子,然后摊了摊手:「何警官,你是我们联合专案组的成员,你需要先在一楼登下记,我们会给你生成一个通行证:请吧。」他一边对我说这话,另一边右手上的那把 uzi的枪口还在一直指着我,于是他的话,像极了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威胁。

「能不能别用枪指着我?怪吓人的!」我不满地说了一声,然后朝着他伸手指着的方向走着。

「哦,你提醒了我:你的配枪也需要留一下。」

「我还有对手铐是不是也要留下?」我不耐烦地看着保卫员。

「没错。」

「真没想到你们这儿这么麻烦!」我咬了咬牙,愤懑地拿出了手枪、身上的两只备用弹夹和手铐,砸在了保卫员的手里。如果不是为了能跟夏雪平在一起工作,我才不愿意受这个气。

我在上交了随身的武装之后,便被又一个保卫员带到了一楼东侧右手边中间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那里面还有个更大的里间;一打开门,我正发现里面早有人在一排椅子拿着手机无聊地阅读着,她一见我,本来也是一张不耐烦的脸上,立刻狠狠地叹了口气,还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正是见谁都一副臭脸的「冰格格」赵嘉霖。

「怎么什么人都来……」我刚坐下后,赵嘉霖就这样小声念叨了一句,她嘟囔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呵呵,我怎么不能来?好歹我也是刚去市局工作俩月就得到嘉奖令的警察了,」我故意用着寻衅的目光看着仍然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她,「再说了,你这么个满遗贵胄都能来,我干嘛不能来呢?」

「伊擦屈—归尼!阿伯西—付如(讨厌鬼!真是可恶)!」赵嘉霖瞪了我一眼,扭头小声说了一句满洲话,我根本也听不懂她说的是啥,但我大概能明白她必然是在骂我,我本来想拗出来点英文回骂过去,但仔细一想,毕竟张霁隆还要我跟她套近乎、搞好关系,而且就现在这状况,很可能整个专案组里从 f市警察局来的,就我和她,我俩万一吵起来,会被人看笑话,因此我假装没听见,故意跟她隔了两个位置,安静地坐下。

赵嘉霖见我没理她,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又对那个送我进来的保卫员白了一眼,然后问道:「报告一下——请问这位长官,我想去洗手间可以么?」

我也不以为然地抽了抽鼻子,拿出了手机给夏雪平留了条信息,接着也翻起新闻来看——呵呵,我刚进来她就要去洗手间?这是在故意给我脸色看吧!

「抱歉,赵警官。请您在稍等片刻,等给您制作完通行证,你就可以随意出入这栋大楼了。」

「哼,我十分钟分钟前客客气气地问你们,你们就这样告诉我的,现在你们还这么说?情报局养的这都什么人?」赵嘉霖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个保卫员。

但眼前的保卫员,却拿出一副老好人的态度,微笑着看着赵嘉霖的眼睛:「请您再等等。再等等就好。」说完,保卫员就关门而去了。

「额聂-瓦卡(他妈的)!」赵嘉霖捶着自己的大腿又骂了一句,然后红着脸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小腹,撇着嘴巴看着手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左手三根手指抵着的地方,正好应该在耻骨与肚脐之间,大概于气海穴位的上下,根据我多年以来对女生的观察,一般会摆出这种姿势,估计真的怕是她的膀胱容量已满、真的需要去下洗手间了。看她脸红着咬着牙、冷汗已经从额头开始冒出的样子,我立刻捂着嘴绷着嘴唇,由内而外地窃笑了一阵,并决定捉弄她一翻。

——接着,我用着脆亮的口哨,吹起了一首《荷塘月色》。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皱起眉头,左手还握成了拳头,顶在自己小腹处的位置,然后闭上了眼睛。

呵呵,还能忍是吧——我想了想,停下了口哨,两秒之后,又开始哼唱起了另一首歌:「哗啦啦啦啦天在下雨/哗啦啦啦啦云在哭泣/哗啦啦啦啦滴入我的心……躲在我的屋檐下面哦/睡在我的被单里面哦/听着细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赵嘉霖气得咬牙切齿,揣起手机猛地站起身,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然后我便听到了从门口传来的一阵暴躁怒吼:「我不随意出入大楼,我去自己找个地方行了吧!」

接着我便站起身踩着椅子,透过这房间又高又小的玻璃窗,看着赵嘉霖朝着另一个街区的美食街一路狂奔,一溜烟一直闯进那家罗森便利店中。于是满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被我的笑声占据了。我一边笑一边观察着那家罗森的门口,差不多足足五分钟之后,赵嘉霖才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一面看着路一面整理着裤沿,接着一脸轻松地拉好自己大衣的拉链;在我正想着等她从外面回来之后,如何加足马力开始对她进行嘲弄的时候,却见她走到了大楼靠门的停车位旁,打开了一辆蓝色 mini cooper的车门。

从车牌号来看,这辆 mini cooper,正是我昨天在这附近遇到的那辆——我说怎么怪眼熟的,原来是她的车。

天呐……

有一种很可怕的猜想,在我的脑海中窜出。这猜想简直荒谬,因为在之前我没有发现任何的相关性存在,但仔细地把之前我听说过的那些事情串联在一起,那么这个猜想则越发地真实。

「怎么着?还要再查我一遍?拜托!我刚才是出去方便了!……不是你们不让我在这楼里乱走的嘛!我的手枪和手铐都在你们那儿,我还能带什么东西进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间的门又被她用手肘撞开:「麻烦死了!」

我特意看了一眼她的右手无名指,主要是观察了一下她手上那枚铂金戒指;但后来我才想到,我根本没看清过我怀疑的那个人的那枚戒指长什么样,所以她这枚,我看了也白看。

她又瞪了我一眼,这次她汉话满洲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没一会儿,这房间的里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材肥硕、一身军装的女军官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走了出来,此女长得还真是特别像那个说相声演喜剧的贾玲,但她的眼神里,可比常人多了一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和战斗霸气;我看了一眼她的肩章,发现她还是个中校,跟岳凌音是平级的。

「见着长官,不知道起身立正啊?」没想到这女人身材肥胖,声音倒是十分清甜,但她的语气又不像开玩笑。

于是我立刻占了起身,立正站好。

而刚对大自然释放一通之后的赵嘉霖,整个人似乎有点懵,她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这位女中校,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着?你是怀疑还是不服气?中校军衔等同于二级警督,你们俩二级警司充其量与中尉平级,你难道不应该对我立正站好吗?市警察局的年轻警察,现在难道都这素质的?」

赵嘉霖看着胖中校霸气的目光,纵使如她冰格格,也立刻战战兢兢地起立站好。

「这才像话!赵嘉霖和何秋岩,对吧?」

「是!」「是!」

此刻的赵嘉霖,也跟着老老实实地立正抬头挺胸,应了一声号令。

「进来吧。」

赵嘉霖迟疑地转头看了看我,我便对她抬手示意女士优先,我又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里间除了那个女中校之外,还有个一名坐在操作室的穿着军装的男上尉,我和赵嘉霖进了里间之后,那人也没抬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整个f 市情报调查局,到现在我见过的人里面,似乎除了岳凌音的情报处之外,剩下的每个人的表情,全都跟舌头雕刻出来的一样不苟言笑。我瞥了一眼那操作室,里面简单地陈设着两张沙发椅,两组电脑桌,一张办公桌和一台衣架,墙上还挂着两挺 qbz-97步枪。

而我和赵嘉霖站的地方,中间摆放着两台差不多两米多高的仪器,看起来就像两台进长途站、过海关时候要走过的安检门,但边沿要比安检门稍稍宽一点,而且门框两边的底部,还各连着一个半环形的金属扁杆;底部还各配有一个脚印形状的金属垫;在正对着里面操作台的部位,还连着三台仪器,其中一个应该是摄像头,另外一个应该是把手放到上面录下掌纹用的仪器,还有一个像是老旧盒式莱卡相机的东西,我实在是搞不懂是用来干嘛的。

正在我琢磨这两台仪器的时候,女中校便对我和赵嘉霖下了又一道命令:「你们两个,把衣服脱了,然后站到那上面去。」

于是我俩便都脱了外套,放到了仪器旁边的衣柜上,然后脱了鞋。

等我刚准备踩到那脚印形状的金属垫上时,那个刚才一直沉默的男上尉突然大叫了一声:「哎哎哎!你们俩干嘛?不是让你们脱衣服再上去吗?一副脱了吗就往上踩!」

此言一出,我和赵嘉霖都愣住了。

于是那名女胖中校又从操作间里走了出来,拉着脸看着我和赵嘉霖:「下来,到我面前,快点。」

我和赵嘉霖便都从仪器后面绕过去,走到了胖中校的面前——我俩似乎都知道我俩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于是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倒是没什么,可赵嘉霖的脸颊上,突然扑上两朵红晕。

「你们俩都头一次见到这仪器,对吧?」

「是。」「没错……」

胖中校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两台仪器是用来录入你们两个的生理指标的,你们就这么穿着衣服上去,影响生理指标录入不说,还会弄坏上面的电磁感应与激光扫描设施。一台机器就几百万,你们俩赔得起么?」说到这,胖中校又特意看了看赵嘉霖:「就算赔得起,你们还会被以『破坏国防军用设施罪』,被送到军事法庭上去,这个责任,你们俩谁能担得起?」

「那……现在就脱啊?」赵嘉霖红着脸对胖中校问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么,赵警官?」

赵嘉霖向自己那边侧过了一步,然后又用左手指着我,对胖中校问道,「那长官,能不能让何秋岩先出去,我先录入……」

我低着头叹了口气,我知道赵嘉霖本来就讨厌我,而且现在这情况确实也很尴尬,我要是出去回避一下也无可厚非。于是我没等赵嘉霖把话说完,刚准备朝着外屋的门口迈步出去,结果胖中校直接打断了赵嘉霖的话:「你让他出去,哦,你是觉得他是异性,对吧?里面那位操作员也是男性,你要不要也让他出去?赵嘉霖警官,我知道你是个『格格』,你们家人在新政府建立之前,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你们伊尔根觉罗家的明昌国际,在整个 y省、整个北方都树大根深,我还听说,你加入这个联合专案组是你自己自愿,而且还通过家里人走了后门来的——那你是不是觉得,你来了之后,我们情报调查局所有人都得听你调遣?」

赵嘉霖就算平时在不进人间烟火、再高高在上,也能明白胖中校这话里有话,她老老实实地深吸一口气,对胖中校答道:「不,我没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在情报调查局没有外面那么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只有上级和下级,还有命令;我也告诉你,你们这个联合专案组我不参与,但是在我管辖范围内,你必须遵守我的命令!还给你单独创造私密空间、让别人避讳,你怎么不说找人把这仪器抬回家里去、让你在家把通行证办了呢?」

胖中校的一番话,说得赵嘉霖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先在听我命令:马上去脱衣服,把衣服都跟我挂好;脱完了之后,到我面前立正站好。」

「可是……」赵嘉霖又红着脸说了一声。

「没有可是!」

我俩只能各自回到各自的大衣旁边。我倒是无所谓了,先把袜子脱下,团成个球之后放到了自己的短皮靴里,然后坐到了长木椅上脱着警裤;但赵嘉霖则十分忸怩地背过身去,一直在低着头,慢吞吞地解开这自己警服上的扣子。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外面的衣服都脱掉了,迟疑片刻,也掀开了自己的背心,并用一只手指勾着内裤的边沿。

「内衣不用……啧……」胖中校无奈地看着我,又摆了摆手:「行了,你把背心脱掉就脱掉吧,裤衩不用了。」又看了看半天还没把警裤和衬衫脱掉的赵嘉霖,那眼神就像在看着两个低能儿一样,「赵嘉霖,你也是,内衣不用……还在警服上弄了一身『暖宝贴』,年轻人都这么的吗?」

我把衣服都挂在衣柜上,然后光着脚走到了胖中校的面前站好。胖中校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我身上的那几处枪伤,接着又转过头等着赵嘉霖:「能不能快点,赵警官?脱个衣服都这么费事……要不然我帮你脱?」

「不用……」

紧接着,从我身后赵嘉霖那边的声音听来,她脱衣服的动作也应该加快了。差不多四十个数之后,她才姗姗来迟地站到了我身边,我挺胸抬头并没准备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站好了之后,却先对我小声嫌弃地来了一句:「真土。」

「你说什么?」胖中校绷着脸对赵嘉霖问道。

「没什么……」

「没什么就把手放下立正,挡在身体前面,待会儿怎么测生理指标?」

我知道她必然是在说我的内裤。当然,我的平角内裤是超市里那种三十五块钱两条的低端货,她一个贵胄格格肯定会嫌弃,我猜她给她老公穿的,肯定是那些商场专卖店里动辄八九十、甚至一百多一条的什么ck、lv之流,我一介草民,怎么能穿得起呢。

心中负气之时,我便也不由自主地朝她身上瞟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我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但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绪,故意对她嘲讽了一声:「哼,真小!」

这「真小」二字,真是说得违心又不实。我没想到,平常看起来身材苗条纤细得栓根绳就能把她当成风筝放飞的赵嘉霖,竟然是个「隐藏巨乳」。

她的胸部看起来其实并不算很大,实际上都不见得能跟美茵的拼上一拼,但对于身高差不多只有 166cm的她来说,那真是挺拔傲人胸围,并且在她的乳罩承托之下,那条乳沟显得特别深邃;而且双峰的底盘又圆又扩,目测估计,在她这种身材比例之下,她所使用的应该差不多有 e罩杯,虽说换算在别人身上可能不过 38c,但她的身材线条真的可媲美天仙;

其次,她穿的内衣,居然是镂空的……

上下两件都是黑色为主,白色镶边,在镂空处都有黑色薄纱遮挡,可那层薄纱恰如蝉翼一般,就算是再上一层黑漆,也会把她的肉体看的通透;只是上围好歹在关键的两颗果实那里,又两朵镂空的芙蓉图案遮挡,而她的内裤真的让我浑身热血翻涌,因为整条三角裤除了有一块帆布材质盖住了整条阴缝,但是在她双胯关节那一圈,全都是用那种赛过蝉翼的薄纱笼罩的,所以我只是一低头,那一丛郁郁森森的阴毛,那小巧高翘的屁股与那神秘的屁股缝,被我尽收眼底;当然,她的小腹那里还是有些微微凸起,可能平时她在办公室和警局大楼的大厅坐着的时间太长,养出了小肚子,但在那里的内裤白色边沿上,还扎了一朵粉红色蝴蝶结。

她的阴毛居然又黑又浓密,真的很难不让人好奇在她的神秘禁地那里会长成什么样子;而且她的体重看起来可能也就八十多斤左右,如果是我的话,真的很轻松地就把她一把搂在怀里、举过头顶,让她骑在我肩膀……

老天爷的,我他娘的在想什么……

「你!」赵嘉霖在听到了我的一句「太小」之后,明显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胖中校在跟前,她也不好发作。

「就你话多!难不成你的大?」胖中校此刻也瞪着眼睛,向着赵嘉霖对我质问道。

赵嘉霖听了,一时间又羞又想笑。

「好了,听我命令:上到自己那边的仪器上面去吧。为了保持最真实的数据,这屋没办法开暖气,觉得冷的话就先忍忍。」

我俩便对着脸转过身,然后我没忍住又瞧了一眼赵嘉霖又白嫩又饱满的两颗肉珠,接着又跟她的犀利眼神对在了一起,她愤怒的脸上,更加的红了,却不禁也朝着我的腹肌处扫了一眼。

我俩各自站好后,按照胖中校的命令,抬起了胳膊,保持着深呼吸的状态,然后那两条半环形的扁杆便各自绕着我和她的身体上下扫描了一圈,一时间,红色的激光从我的身体周围环绕着,由足底笼罩到脖子下面,然后又重新扫描到了脚趾,接着又往复了一遍;之后,我和赵嘉霖才各自伸出手,录下了掌纹,并且在快结束的时候,在右手食指的部位,我还感觉到了一瞬的吃痛,赵嘉霖那边也大叫了一声:原来是那台收集掌纹的仪器上,还有血液采样的功能,食指那里在用刀片割开一个小口之后,用导管收集了血样,然后从那个指孔内又自动地喷射出了一些酒精喷雾和止血胶;接着,那个长得像盒式莱卡相机的仪器,又在我的脸上扫描了两边,并且听到了眼睛处后,还录入了眼瞳数据;做完这一切,在我的背后才出现了一个白色遮光板,那个摄像头又给我照了一张证件照。

我这时候才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夏雪平在专职来这里那天早上特意穿了那套高腰、宽沿的黑色内衣,原来是为了应对这个。

不过那她第一次来这里与情报局合作的那次呢?这还是她告诉我的「第一次」,如果按照桂霜晴的说法,那么抓捕恐怖分子那次应该是第二次,那么更早的时候呢?她在录入她的生理指标数据、制作她那张通行证的时候,周荻那家伙,会不会在一旁看到她的身体?

妈的,我一想到这个,便突然烦躁了起来。

但这种烦躁情绪,瞬间又被赵嘉霖身上如桃花与柚子味道的体香打断了……我俩各自从仪器上走下来的时候,赵嘉霖本来抢了一步,结果一不留神还踩到了我的脚趾,她自己一着急却差点摔倒,因此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扶住了她的腰。

她惊恐地微张着那如同果冻一般的嘴唇,那脸色简直如同刚从红色酒曲杠中捞出来的一样,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似想叫喊、似欲谩骂,一时间那些话却全被羞怯这种情绪卡在嗓子里而说不出来。我也立刻松开了手,低着头不敢再看她,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她眨了眨眼,含着下颌,喘着粗气,才勉强回应道:「没事。」随即匆匆转过身去,迅速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而在我穿裤子的同时,彻底管不住自己双眼,坐在赵嘉霖的对面看着她急促的动作,还有那在胸罩下面和隔纱内裤里面、马上就要被掩藏住的乍泄春光,我知道现在我的目光并不是对她的戏弄,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

奈何绫罗关不住,奈何襟扣似柴扉。

拿到了通行证后,我和赵嘉霖前后脚地来到了大门,此刻大门处的保卫员多了起来,从门外进来的陌生面孔也聚集了一堆。起先拿走我餐盒的那个保卫员,现在对我露出友善的微笑,把我点的两份盖浇饭重新奉上,我一摸那餐盒,居然还是热乎的——后来才知道大楼里本来就有微波炉,检验过了我的餐盒之后,他们就拿去重新加热了。

而赵嘉霖也提着两个被归还到自己手上餐盒,她在拿到了手枪之后,转头望了我一眼,便直接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走楼梯朝着楼上走去,可明明此刻电梯间已经打开。

我也不管那些麻烦事了,在电梯里我竭力逼着自己忘记刚才眼前看到的东西,来到了情报一处的办公室。恰好,换了一身墨绿军装的岳凌音和换了警察制服的夏雪平,还有后面一大堆各个课室的探员们,刚从会议室里走出。

「哟,瞧你家秋岩多好?还给你来送餐!一天天的,真是嫉妒死我了!」

「哼哼,岳中校,你嫉妒也没办法呀!」夏雪平故意对岳凌音说道。

岳凌音张开嘴巴用下唇兜着嘴巴撇着嘴、做了个夸张的失望表情,然后又感叹道:「唉,我就是没这个福气啊!话说小橙今天没找你啊?」

「没,她今天到现在也没给我打电话。她也不可能天天都找我吧?」

「这倒也是……行啦,我还得去陪两个特派员和你们的聂厅长,去军区指挥部的餐厅吃午饭,你俩赶紧吃吧!」

我和夏雪平笑着看岳凌音离开,然后进了办公室,放下了餐盒、洗了洗手,我又故意挪过周荻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哎,你挪个别地方的椅子呗?干嘛非得搬他的?」夏雪平对我指了指门口摆着的一大堆黑色折椅。

「我就坐一下怎么了,这个比那些坐着舒服……」

「秋岩,换一把吧!你这样不好……」夏雪平又对我劝道。

「我借个椅子坐坐有什么啦?」说着,我打开了餐盒,取了筷子直接吃了起来。

「哎……随你吧,小倔混蛋!」夏雪平用筷子敲了敲我的后脑勺,然后也打开筷子的包装和餐盒盖,「我看看我家小倔混蛋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嗯,还挺香的!」

恰巧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周荻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唉,我不是告诉你不用了么……你总干这些没必要的事情……行我知道了,你来都来了……走吧,我带你去三号会议室……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带你去办公室里吃?……我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歇会儿,行不行?走吧……」

我假装没听到这些话,只是低头吃着饭,并把所有肉片都往夏雪平的餐盒里夹。

夏雪平则不停地,用无可奈何的目光朝着走廊里望去,又转头看了看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