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九真终于出场了(1/2)

冬阳初升,天空重现深邃的瓦蓝。山谷间白茫茫的一片,万树有如梨花开,唯有那一潭寒泉依旧翠碧如镜。

雪地上现出一道弯弯曲曲的足迹,给这纯净至极的世外之地增添了一股生气。

朱九真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看着眼前不远处那只逃跑的越来越缓慢的肥兔,丰润的唇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那兔子见朱九真没有追来,便也力乏的停了脚步,伏在雪地中稍稍侧首,用一只红宝石般的圆圆小眼睛瞄着朱九真,只等她一移动脚步便再次逃走。在一尺多厚的雪地里奔跑,实在太耗它的体力了。

朱九真露出娇憨的笑容,她张开了双臂,然后双腿微微曲起,跨步如弓,蓦地一跃而起,如母豹般向兔子扑去。

那肥兔见朱九真双臂大张如鹰般扑来,红红的小眼睛里立时露出了警觉之色,长长的后腿疾疾一蹬,再次上演亡命奔逃。

朱九真见那兔子跃起,暗道不好。急忙之中,她的手向前一抓,感觉手心多了一个小小的带毛肉球,一时没有想到是兔子的什么部位,只紧紧用手指捏住。

待将兔子按住时,方发现自己堪堪抓住的是那短短的尾巴。朱九真从雪地上爬起身来,看了看手中活蹦乱跳的兔子,体型硕大,肥嘟嘟的,怕有十斤来重。

大雪整整下了两天,直到今日早上方停。朱九真这两日一直呆在窝棚里,吃着麦饼,干肉,喝着雪水,待雪一停便耐不住的出了门想捉只新鲜的猎物。果不其然,刚出门不远,便看到了这只也因雪停才出门溜达的兔子……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急促的喘息几下,一手叉腰,一手提着兔子,忽然开心的仰首哈哈娇笑起来,那清脆的笑声中已带着几许英气。

这几个月朱九真离群索居,短期的不适后竟然慢慢的喜欢上这样的生活。在这里,没有世俗的勾心,没有礼教的束缚,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她觉得自己放开了很多东西,也开心了很多,即使终身不能出谷,也不再是不能承受之事。

这里已经到了寒潭的南边,朱九真目光越过镜泊,向北边的那个小屋习惯性瞄了一眼,只见屋子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白雪。如若不注意看,这小屋直如一个大雪堆一般。

之前朱九真也偷偷过来窥过两次,见武青婴依旧和卫璧住在小屋内,也见过他们一起去捉野物摘野果,这才放了心。后来她忙于储备冬天食物,便再没有来探看过。

“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朱九真心中想着,拎着兔子正准备往回走时,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连忙又定目向小屋瞧去。

……

朱九真一路急赶,小屋在眼中也越来越清晰,果不其然,那覆盖着屋子的厚雪向一边斜倾。待赶到小屋前时,只见屋子已经塌了半边,而竹门紧紧的闭着。她心中担心恐惧,便站在屋前喊道:“表哥……表哥……”

喊了两声,见屋内没有人应,朱九真又喊道:“青妹……青妹……”

还是无人应答。

“许是他们出去了吧……”朱九真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走到屋前轻轻推开了门。阳光照进小屋让她看见屋内的情形,她俏脸蓦地花容失色。

“表哥……表哥……”朱九真冲进屋内,轻轻摇了摇卫璧。

卫璧瘫躺在铺上,面如金纸。一方土墙压在了他的腿上,屋顶的木梁又压在了倒塌的土墙之上。

朱九真见卫璧不答,不由更是惊恐万分,连忙摸了摸卫璧的鼻息,见他仍然有微弱的呼吸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急忙想去搬开屋梁,却搬之不动,不由慌的团团转。想了片刻,朱九真忽然冲出了小屋,拿起屋前的破旧扫帚拼命的拨起屋顶上的雪来。

待把屋顶上的厚雪都清的干净,朱九真扔掉扫帚又冲进小屋,双手抱起木梁。所幸张无忌第一次建屋时经验不足,那木梁只有小腿粗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之移开。

朱九真将土墙推开,又探了探卫璧的鼻息,见其仍然在呼吸,心中又稍安,却发现卫璧体温烫的吓人。她想把卫璧移到武青婴的铺位上,没想到刚触到卫璧的腿,就听“呀”的一声,卫璧从干裂的嘴唇中发出低低嘶哑的惨呼。再看卫璧的右腿膝盖,已经呈不规则的扭曲形状,显是断了。

朱九真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卫璧移到中间的铺位上,虽然极是小心,可卫璧不时发出的低哑呻吟仍让她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看着卫璧惨黄的瘦脸,朱九真捏着双手,心中六神无主:“该怎么办?他伤的这么重,又发了高烧,该如何医治?看表哥伤情,应已有不短时候,武青婴又去了哪里?”

朱九真在卫璧旁边胡乱转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心中现出了一个人影,他……对,去找他……

三间茅屋,虽然不是很大,却比潭边的小屋还是宽阔许多,自己住的窝棚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间最大的面南,东西两间相对,一道矮矮的篱笆只有两尺来高,却将三间屋子连了圈成一个大大的院子,这篱笆,倒是家的感觉比防护功能多些。越过篱笆看去,院子一角还有一个窝棚,里面竟用栅栏圈养了两只野羊。

朱九真在篱笆的竹门前站立了片刻,见院中无人,刚想喊张无忌,可是张开口又闭上了。她轻轻推开竹门,进入院中,边走边东张西望,见左右厢房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她便来到了正方门口,不知怎么的,一颗心忽然突突的跳动起来。

朱九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去推屋门。只听“吱”的响动,门轴转动,向内旋开去。

“小弟,你回来了?”屋内传来一声娇慵清脆的问话。

朱九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娇躯猛地一颤,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门开了,里面一床,一桌,双凳,看着极是简陋,与一般农家无甚区别,却透着一股宽敞劲儿。屋内烧着火盆,暖暖的,即使朱九真现在奔的满头细汗,也能感到一股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的床很大,上面铺满了棉被兽皮。一个人儿已经从床上坐起身来,上身赤裸着,俏脸稚纯娇美,浓厚青丝如瀑,一对瘦削却圆润的香肩之下,秀美的酥胸之上,两团雪玉的饱满乳球正骄傲的挺翘着,一对嫩红的乳蒂傲立霜雪,在盈盈玉乳的衬托下尤为醒目。

两双美目一对,俱一时怔住。片刻后,武青婴忽然“呀”的惊叫一声,伸出皓臂将一块兽皮遮在胸前,俏脸也变的绯红。

“你怎么在这里?”朱九真有些颤抖的用手指向武青婴,不能置信的问道。

武青婴俏脸变的更红,咬着花唇沉吟了片刻,忽然反问道:“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可是你……当时答应我……”朱九真又气又急的说道。

“怎么啦?后来我改变主意啦,不行吗?”武青婴逐渐冷静下来,瞧着朱九真说道。

“你怎么能和张无忌……你不是爱着表哥么?”朱九真着急的说道。

“我现在爱的是无忌啦。”武青婴忽然慢慢的理直气壮起来。

“可他是你师哥,你怎么能……”朱九真又急又怒的道。

“我嫁给他了么?”武青婴反问了一句。

朱九真一时无言,看着眼前的武青婴和屋内的情形,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情绪,这屋子比湖边那破落寒酸的小屋好上很多,也比自己那虽精心装扮却依然简陋无比的窝棚要好上很多,或许这就是武青婴为什么……

这些日子,武青婴过的可比之前与卫璧一起时快乐了许多。跟了张无忌,吃住无忧,下雪的天里张无忌在山谷四处做了很多陷阱,明日都能捉上几只雪兔野鸡。张无忌用树木,竹子帮她做了个纺机,她白天纺线、织布、做衣,与张无忌一起做些饭食,晚上便与张无忌云雨缠绵。

远离了世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两人一般,烧起炭火,与张无忌在温暖的屋内胡天黑地,抵死缠绵,端个浪荡尽兴,极尽销魂。

朱九真忽然记起这次来的目的,连忙对武青婴道:“张无忌呢?我有事寻他。”

武青婴美目中露出警觉的神色,道:“你找他干什么?”

朱九真抽了抽鼻子,有些黯然的道:“表哥他……腿断了……”

“什么?”武青婴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双手一松,那兽皮滑落,又露出了饱满挺翘的雪嫩胸肌,她慌忙又连忙掩住。

“你师哥他腿断了!他还发着高烧!”朱九真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冷冷的说道。

武青婴着急起来:“怎么会这样?无忌去喂猴儿了,我这便去寻他。”刚想下床,却醒起自己还赤身裸体,不由羞道:“真姐,你先回去照应师哥,我马上去寻无忌……”

朱九真前脚刚走不久,张无忌便裹着一股寒风进了屋子,他刚刚去北边山崖处喂完猴子。现在天冷,又下了大雪,猴子们便不愿意来他这里讨食。自白猿死后,张无忌更加爱护这些猴儿,这几日深怕它们饿着,每天早上冒雪去送食物。

张无忌进了屋子,见武青婴已穿戴停当,不由奇道:“青姐,怎么起来了?外面雪深,就不要出去了吧。”他见屋外已有一串脚印,还以为武青婴已经出过门了。

武青婴正准备出门去寻张无忌,却见他已经回来,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向他说卫璧断腿之事,正沉吟之际,只觉娇躯一紧,被张无忌揽在怀里。

张无忌揽住武青婴,在她晶莹的耳边嬉笑道:“青姐,外面冷得很,不若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吧。”说着,坐到床边,将武青婴的玲珑娇躯抱在大腿上,俯头在她粉腮上亲了一口。

“痒”武青婴不禁瑟缩了一下娇躯,将头一偏,吟道:“小弟,你没刮胡子哟……”

张无忌嘿嘿笑道:“你不是喜欢我留着胡子给你吃穴儿么?”

武青婴闻言,俏脸嫣红的睇了张无忌一眼,檀口中娇嗔道:“懒得理你。”说着,按住了张无忌不老实的双手,有些犹豫的道:“小弟,有件事情……”

……

张无忌听武青婴说完,不由楞了一下,忽然“呼”的一声站起,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快,我们这便过去。”刚走两步,他又转身道:“你在家熬些麦粥带着,我自己先过去。”说着,急匆匆的出了门。

张无忌运起九阳功,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潭边的小屋,远远只见那屋前正立着一个高挑纤秀的身影,一颗心顿时跳的微微加快起来。

朱九真在屋前急的团团转,心道他怎么还不来。想着,她抬眼向西边望去,蓦地见一条身影转出树丛,向自己这边急急奔来。

她有些日子没看到张无忌了,虽然这些日子里隔上十天半月窝棚的门口还是会有食物悄然堆放,却一直未有见到他。

张无忌来到屋前,与朱九真面面相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朱九真身上穿着旧时的罗裙,罗裙里面鼓鼓囊囊,衣领,袖子里都露出棉花,显是她把棉花塞在衣服里用来御寒。那罗裙虽被塞的鼓起,却紧紧绷在朱九真的身上,愈发显得她乳盈臀翘。

“她瘦了一些……”张无忌看着朱九真娟秀光丽的玉容,青丝盘成了一个发髻,让俏脸显得更加纤长,下巴似乎又尖了一些,心中不由想道。

朱九真看着张无忌,芳心也悸动的跳着。多日不见他又长高了些,自己再看他的眼睛时已需要仰视,薄薄的唇角周围生出了稀疏的黑黑胡茬,使他显得稚气少了许多。身躯也更健壮宽阔了些,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气息。

张无忌身上穿着一件棉袍,虽然粗陋,却比朱九真身上要整齐许多。朱九真不由想道:“这是他自己做的吗?还是……还是武青婴给他做的?”

张无忌呆看了朱九真半刻,忽然清醒过来,连忙道:“真姐,我看看卫相公。”

朱九真听张无忌喊了“真姐”两字,娇躯不由一颤,连忙让开了身子,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屋。

张无忌进了小屋,只见卫璧瘫躺在中间的铺位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茅草,面色惨黄,气息微弱。他摸了摸卫璧的额头,只觉火烧烫手,连忙又去查看卫璧的腿伤。

卫璧的右腿已经肿胀的把裤子紧紧绷住,张无忌将裤子撕开,只见他膝盖上下已经肿胀的有些发乌,油亮亮的,青筋四布。

朱九真看卫璧的腿如此惨状,又见张无忌眉头紧锁,不禁又急又怕,站在一旁却不敢发声询问。

张无忌又搭了卫璧的手脉,半晌才站起身来。朱九真连忙问道:“我表哥他……”

张无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朱九真大惊,又追问道:“怎么?表哥他怎么样?”

“膝盖处骨头断了,兼又受了风寒,只怕是治不好了。”张无忌道。

“什么?表哥他……没救了吗?怎么会……”听闻张无忌的话,看着铺上依然昏迷的表哥,朱九真娇躯不由剧烈的一颤,不禁紧张的抓住了张无忌胳膊急急问道。

“卫相公髌骨裂了,这个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也难治,只怕……只怕以后会变成瘸子……”张无忌见朱九真满脸忧急,心中不忍,便柔声解释道。

“那他的风寒呢?”朱九真连忙问。

“这风寒有些麻烦。卫相公受冻怕有一天了,寒毒入体太深,已入肺腑。但是因为伤后体虚,我实在不敢用药,怕他承受不住,况且药效缓慢,不知能不能阻住寒毒……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好的法子……”张无忌蹙着浓眉说道。

朱九真听的满心彷徨,低头怔怔好久,忽然咬了咬丰唇,低声呐呐道:“无忌……弟弟,只要你能把他治好,你要我怎么样做都可以的……”

张无忌看了朱九真一眼,只见她满脸楚楚,怜惜顿上心头,忽然一咬牙道:“我便尽力试试吧,至于能成不能成就看他的造化了。现在卫相公腿上淤肿,还不能立刻接骨,需等消肿后才成。我便先替他驱出体内寒毒吧。”

……

不知何时,武青婴拿着几块羊皮,拎着一个瓦罐进了屋中。只见张无忌正坐在卫璧身后,双手抵在卫璧的后背上,俊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显是在替卫璧行功治疗。

武青婴不敢打扰张无忌,轻轻将手中之物放下,又与朱九真对视了一眼。四只美目相望,俱是缄默不言,又同时看向铺上两人,只见卫璧脸色由蜡黄转成青绿又变成艳红最后又转惨白,大汗淋漓。张无忌的脸色却是红润渐转苍白,也是汗珠密布。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张无忌方将卫璧放躺铺上,然后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卫相公体内寒毒已驱。”他喘息了两口,又对武青婴道:“青姐,你回去把我药包拿来,我没有力气啦。对了,我的裤子也拿两条来吧,我替卫相公换一下。”

朱武两人这才闻到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不由同时皱了皱眉。却又看到张无忌犹带稚嫩的俊脸上满是疲惫虚弱的模样,二女的心中忽然都有一丝莫名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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