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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一身白衣的公子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满脸皱纹,面白无须,一身白衣的老者,虽然老朽,但身藏的气劲却让木云落一震,暗自戒备。福伯此时正站在离那白衣公子的不远处,嘴角一丝的鲜血流下,但仍是气势不减的看向白衣公子。

两位老者随着木云落的进入,在同时抬目看过来,木云落的脚刚一落地,他们的眼神便看了过来,无先后差别,目中露出了紧张之气。看到福伯受伤,木云落微一皱眉,故意对掌柜问道:“掌柜,在你们店内怎会发生这种事情,有人敢打伤我的家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他这样一说,便等于同掌柜划清界线,实则是不想将他牵连其中,物氏产业还需要他们来经营。同时又故意不质问白衣之人,摆明不将他放在眼里,这比直接质问更易打动对方。掌柜目露感激之色,一闪而没,接着眼睛看向白衣之人。

白衣之人果然色变,狂哼一声道:“你的家仆是我打伤的,不用冲着掌柜去。这间雅院是我最早订下来的,掌柜不守规矩,私自让你们入住,已是不对在先,偏偏你的仆人还禁止我们入内,偏偏我的两位手下脾气火爆,动起手来,不小心伤了贵仆。”

他将脸转了过来,眉目清奇,面容皎白,竟然长得也是如同女人般,比之姚帘望也不惶多让,声音也是阴柔空灵。这样媚惑的男人偏偏态度傲慢,连一丝的内疚也没有,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目中还露出不受木云落重视的恨意。看来这是一个身处上位的人,必定是生活在权贵之家,周围绝对没有人敢逆反他的意思,所以造就了这样一副视天下人为无物的态度。

木云落看着他的神情,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怒火,洒然而笑。白衣人身后左侧的一位老者马上警觉,身形闪至他的身前,同时木云落的一声闷哼传来。老者的左手竖于胸前,白皙枯瘦,双目闪过一抹光芒,旋即归于沉寂,接着身体颤了一下。

白衣公子目中掠过一抹惊惧,知道刚才木云落的闷哼中带出了真气,若非老者挡下这一记,他此刻必定是身受轻伤。“这位公子,我们主人不小心得罪贵仆,还请原谅,只是我们商量一下,能否让出这间雅院让我们主人入内休息呢?”老者的态度总算是好上许多,应是感觉到木云落强大的实力,不欲树此强敌,只是他的声音干涩阴冷,很是难听。木云落至此顿悟,这人必定是来自宫中之人,这种独特的嗓音,兼之奇特的长相,除了太监之外,任何人不可能学得如此惟妙惟肖。

他也抱拳道:“这位前辈客气了,只是让出这间雅院是不可能了,因为你们自己爽约了,来的时间本应是昨日,迟来了一天,那自然就不算违约了。而且,贵主人还先行出手打伤我的家仆,如此不通情理,我怎能轻易妥协。”

白衣公子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怒目瞪向木云落,手指指向他道:“你……”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那边的八位大汉一下子围了过来,只待这名媚惑的男子一声吩咐,便会向木云落动手。

另一名老者一声轻咳,八位大汉这才散开,那老者低头向白衣公子耳语道:“主人,这位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我们退出吧,住处就让老仆来安排吧,保证比这客栈还要舒服。”说完后静候白衣公子的反应。

白衣公子粗喘几下,情绪慢慢平复,大袖一甩,率先向外行去,口中还冷哼一声。刚才说话的老者向硬挡木云落佛门吼声的老者施了一个眼色,紧跟而出,八名大汉也跟着出去。

余下的老者从怀内摸出一张银票放至木云落手中,脸上泛起一个笑容,竟然也有种和气的感觉:“这位公子,老朽龙二,刚才那位是我的哥哥龙一,这点银票就当是贵仆的补偿费吧。我们的主人脾气有些蛮横,还请公子多多体谅,下次有机会到长安作客,我们一定会一尽地主之谊,希望此事就此作罢。”

木云落接过银票,客气道:“如此便不客气了,请前辈保重,就此别过,下次我们至长安一定再拜谒前辈。”

龙二含笑点头,转身离去。

夏之卷 第二十一章黄雀在后

待龙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木云落低头看了看银票,竟然是一张两万两面额的大票,不由摇头苦笑道:“这个人真是大方啊,出手便是两万两,只是不知福伯的伤势怎么样。”

福伯摇摇头,表示无大碍,唐夜可过来将银票随手取过,娇声道:“哪还有人嫌钱多呢,帝君,这钱我保管了,免得你出去乱用。这个时候可是非常时期,那么多的女人,你可不要迷失在这种艳丽的景致之中啊。”样子活脱脱是一位爱撒娇的小娇妻。

酒楼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客人陆陆续续进来吃饭,而木云落则在想着那位白衣男人的事情,观乎龙一和龙二的气度以及那八位高手的样子,应是来自宫内,或许是某位王爷的子孙吧。但惹怒了他,即使是当今的天子也不行,也要从世上将他抹去,木云落的心中升起狂傲之气,将所有的不快从脑中驱散,因为水清柔和唐夜可的清丽娇颜展于眼前了。

歌伎会总算是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开始了,一大早,木云落便被外面的锣鼓声吵醒。二女迷人的玉体展于眼底,沉睡的模样有如睡莲般安静迷人,木云落悄然下床,转至另一个房间推开窗户。

外面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相当多罗纱锦衣的女子坐在帐篷之下,身边有人伺奉,个个都是中上之姿,间或有几人也有羞花闭月之貌。她们或抱乐器,或手持狼毫在挥洒,各有妙想,以求争得名次。

锣鼓声响起,昌涯城府登上舞台,他是一位年过知命之年的老者,五柳长须,身材修长,颇有几分儒者的神采。此刻,他正站在台上清声道:“歌伎会经过四年的准备,再一次开始了,这一次参加的佳人更是超过了上一届,天下有名的艺人几乎全部到了,更有几位神秘的嘉宾。四组参赛选手要在三天内决出结果,当然,选手已经经过了我们事先的淘选,剩下的全是重量级的人物,其中,乐艺组共六人,舞艺组六人,才艺组三人,笑艺组七人。每位佳人的名字都会在上台表演节目时报出来,相信大家都会认识,因为确是响彻大江南北的佳人。现在,歌伎会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是乐艺组的千春绿,她是秦淮一带有名的艺妓,卖艺不卖身,许多豪门世子想结交的佳人,身价很高。她一上台,那些拥护者便在台下起哄,声势旺盛。千春绿一身长裙拖地,衣如荷叶般翠绿,身材曼妙,姿色出众,算得上一位美女,只是离水清柔和唐夜可还有一段距离。她怀抱琵琶,娇坐于椅子上之后,先是一个微笑,接着随手拨弄,未成曲调先有情。

她的技艺中通圆润,小桥流水,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妩媚之美,算得上名家了,但离禅由沁的大家气质差上一个档次,所以木云落看过之后,便转头看着台下的人群。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在那里发现了白衣男子,他正坐在一把大伞之下,手摇折扇,看着台上的佳人,陶醉不己。龙一和龙二仍然跟在他的身后,另八位护卫则在很后面守着,可能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他的左后方,一位一身黄衣的少女站立在那里,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形细长,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姿色。脸呈长形,下巴圆润,有肉感但却不失细巧,脖子如同天鹅般修长,深色的圆领紧贴脖子上,将脖子衬得更加的挺直,姿色竟还在江月影和水清柔之上,弱于禅由沁一丝,这让木云落的心中泛起了一抹惊艳之气。

白衣男子也注意到黄衣少女的出众,眼中掠过赞赏之色,在龙一的耳旁细语几句,然后龙一便转身向黄衣少女行去,态度恭敬的说着什么事情,黄衣少女一直向白衣男子看去,而白衣男子则不停点头示意,神情写意。黄衣少女冷冷一视,然后径直向前行去,再也没有理睬白衣男子,这让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很是尴尬。

木云落不由觉得好笑,这男人也太自作多情了,自诩风流,没想到终是吃了钉子。此时,千春绿的表演已然结束,第二个上台的是一名叫龙雪丽的佳人,这位白衣胜雪的佳人一上台,即让木云落暗赞一声,脸上的表情天真纯洁,有如初涉人世的仙子,姿色竟不下于楚朝霞,还在台下黄衣女子的姿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