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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植土蕴含湿气、缩短藏书寿命而做的设计。

两人自然而然都没作声,携手行望,屋内半数房间的架上是都空的,集中在后半部,毁损的状况也格外严重,室内积尘盈三寸,连门扉都不易推开。

耿照试着打开一间,涌出的灰浪活像是一场雪崩,两人灰头土脸奔回廊庑起处,掩鼻待弥漫的灰翳沉落,才得继续深入。

自此耿照打消了开门的念头,反正镂空的窗格仍能略窥室内情景,后进里空荡荡的,书架倒得七零八落,仿佛前院尚有人活动的久远以前,此处便已废弃,衰败得特别厉害。

流影城也有这样的书库,规模更大,耿照经常出入,并不陌生。

“这儿不像有人住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抬望着几乎迭到横梁下方的一捆捆竹简,喃喃道:“红儿,说不定咱们想错啦。

这座大屋是库房,用来贮放经典,并没有第三位同修的前辈。

”两人置身左厢头一间房,这儿距中堂最近,屋内保存的情况几乎是最好的,才特别选它一探。

染红霞摒住呼吸,凑近书架仔细观视;绕行几匝,嫣然一笑。

“叫“红姊”。

”她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隐有几分得意。

这神情在宝宝锦儿身上司空见惯,每当恶作剧得逞,又或打着什么坏主意,总能见到这样的淘气慧黠,于稳重的染红霞却十分希罕。

耿照先是一愣,片刻会过意来,笑道:“红儿有什么发现?”“是红姊!”染红霞义正辞严纠正他。

“架上刻得有字,你瞧。

”纤指之所至,比着“道门武部之七”几个小字,字迹大开大阖,宛若剑痕,较瀑布石壁的题刻略显稚拙,遒劲亦多有不如,但确是出自五yīn大师的手笔。

顺着染红霞的引导,他又在隔壁书架发现“儒门武部若干”的墨字,与救活斋题匾如出一辙。

袁悲田书法造诣极佳,全无五yīn大师两处字迹的生熟之别,更是好认。

“证据”却在第三座架上。

“释门武部”的记号,来自一个全然陌生的笔迹:袁悲田之字近于行草,笔势飞动、骏迈昂扬,此人却是端正工整的中楷,一丝不苟,可比雕版。

耿照没学过书法,说不出两者的区别,但屋外木桩的半个“庵”字亦是端正的大楷,总不会是袁、盛突然转了性子,写出截然两样的笔迹。

如此染红霞推论有据,在胤丹书闯入之前,谷内确有第三位不知名的高手,至少与二人平起平坐,一起整理了屋中所藏。

这人离开后,所有形迹亦随之消失,一如被拦腰削断的木桩。

是这位高人亲手抹去,还是五yīn大师、甚至是袁悲田所为?三人最终是不欢而散,抑或另有隐情?“由石壁的绝笔诗看,至少五yīn大师并无芥蒂,诗里的口气十分平和,还是颇安慰人的。

”染红霞沉吟道。

耿照想起“死生纵有命,来去本无求”两句,连连点头。

“说不定竹简里会有线索。

”两人合力搬下几摞竹简,摊在地面展读。

耿照拿的是“道门武部”,竹简的刻字面腐朽得厉害,保存的情况远比想象中更糟,以石屋之干燥通风,灾情似不应如此惨重。

他连换几捆均不能读,恰迎着染红霞凝目投来,显然她拿的“释门武部”也是一样。

两人拍去掌灰,满怀不甘地起身。

耿照吸了一肺竹腐浊气,打开咿呀乱响的陈旧窗牖通风,所幸窗轴还算结实,并未应手脱落。

阳光射入斗室,映出窗边几上几把烂掉的大毫、被石砚压着的几枚布包模样的物事,还有地上打破的瓷碗碎片。

耿照心念一动,忽然明白过来。

“是拓印!”指着层层蛛网披覆的布包,对染红霞解释:“这布包便是拓印用的拓包,瓷碗是拿来贮装白笈水的。

在竹简的表面先涂抹白笈水,覆上纸张以毛笔敲打按压,使纸张陷入yīn刻凹痕之后,再以拓包蘸墨轻压,如此便能将字拓于纸上。

”白笈是补肺止血、消肿生肌的药材,溶于水中,便如稀浆般具有黏性,用来隔离铭碑与拓片,乃拓印必备之物。

竹简不比石刻,表面涂上白笈水,纵使拓完后仔细清理,仍不免有残积,将使加速木竹之腐;况且,以此地竹简之多,要悉数拓完工程浩大,更不能寄望他们回头细细清理。

竹简被遗留在此,事主从一开始便只打算带走拓片而已。

失去利用价值的大捆竹片任其自腐,说不定也在预想之内。

假设拓印与建石屋是同一批人、在五yīn大师等来到三奇谷前便已离开,那么当年袁、盛与那神秘的第三人入谷之初,面临的可能是更狼籍不堪的破败景象。

能将竹简分道、儒门等开架收藏,代表他们起码看懂了内容。

耿照与染红霞夺门而出,果然在最末一间房里找到了满架的簿册帛书。

每一层的卷册底下都压着裁成长条的布帛,同样是三人的笔迹,详注“道门武部一至十三,其中二、六、七毁,三阙甲戊庚,四阙寅卯午亥”之类。

其中盛五yīn所写最是直略,用毛笔与用炭枝全无分别,狂简潦草,字迹可说是丑陋。

袁悲田则像是觅得了发挥的舞台,率情纵意、用笔俊迈,每条帛布都写如法书一般,或长或短,即兴发挥,不拘一格。

染红霞yòu时随府里的西席先生临过几年帖,知此人造诣着实不凡,能写这一笔好字,怕连翰林也做得;只是分类用的压条照他这般写法,难免苦了索骥之人。

而那神秘的第三人写得最多也最好,字迹工整端方,大小几乎一样,内容的格式统一,一眼便能明白,找起来格外省事。

更重要的是:凡由他经手之拓片,其后多附有拓片内容的楷书誊本。

竹简所刻不是篆体就是古籀,甚至金文甲骨一类,以染红霞之所学,能目者十不过一二,耿照更看似天书一般,但见满帛的蝌蚪乱爬、小人打架,如坠五里雾中。

他俩到这时才明白,非是释门武部的竹简特别多,帛册为其余两门的一倍有余,而是这第三人勤奋,不但拓下简书,还以标楷重新缮录于后,耗用的纸张布帛,自然胜过盛袁二位。

两人各取长帛展读,片刻不约而同抬头,四目交会,浑身一震。

--是武功!帛中满载武功心诀,约略一翻,便知是威力绝强的上乘武功!耿照那卷题为《圣如意lún殊胜法门品》,记载一门名为“摧破义”的重手法,教人转动体内七lún,练出无上金刚神通。

帛书有云:“召一切烦恼恶业鬼神于掌中,剎那摧杀!”威能若此,堪称绝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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