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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中我偏生还有这个薄店缠身!走又走不开,避又无处避!还不知道怎麽活过今晚呢?!”此时小街上已经大乱,百姓纷纷灰头土脸,弃家而逃。

沐月香忽然问:“怎麽很多百姓逃荒时两手空空,不把家中粮食都带走?”店掌柜就苦笑:“哪有什麽粮食啊?前阵子告示又帖出来啦,为了剿灭中原及川陕叛民流寇,今年开始,全国一年又加收200万两的‘剿饷’!哎!”他摇头长歎道:“风调雨顺的话,一亩地的粮食最多就能卖三、四两银子,却要缴上五两多的苛捐杂税天灾人祸,老百姓还种什麽粮食啊?”我和沐月香对视一眼,急忙从后面拉出马来。

算过房钱,我拥著她跳上马,疾驰而出。

街道上俱是捨家乱窜之人,我不得不勒住缰绳,缓慢前进。

“我们这是去哪啊?”她在我怀裡怯生生的问。

我暗自咬牙道:“你不是要回洛阳家中吗?我送你一程!”“真的吗?”她又哭了起来:“谢谢你!”我烦躁地打断她:“别哭了!要是哭烦了老子,就改注意啦!”我策马出镇,顺著山路刚拐过几个山脚,忽见路边就倒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婆婆,怀裡兀自还抱个五、六岁的小孙女。

那老婆婆已经奄奄一息,抱著孙女大哭:“乖孙女,nǎinǎi没用再也挺不下去了你又该如何是好?”那小女孩也不辩东西,祖孙两人就报头哭了个昏天暗地。

看著那老婆婆,忽然想起在秦淮河畔抚养过我的老漂母:乱世之中,天下间这样的人间惨剧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不自觉地勒马不前。

怀中沐月香更是哭得泪流满面问道:“怎麽只有老婆婆一个人?小女孩的父母呢?”那老婆婆虚弱道:“她父亲一年前就被捉壮丁的抓走了,可怜她是个女孩!她母亲权衡下也只能带著她弟弟逃难去了,老婆子无用,可是她还这麽小是不能和我一起死的啊!”听著她的哭声我也彷彿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秦淮河边的那个小村庄……我抱著沐月香跳下马,对老婆婆道:“我们把这个小女孩带走好吗?怎麽也不能让她小小年纪就这麽饿死在荒山上啊!”老婆婆喜出望外,皱纹遍佈,cào劳了一辈子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迴光返照般的微笑,犹自挣扎著拜谢:“可怜老太婆临死前终于遇到贵人啦!就让这苦命的孩子跟著你们,我死也瞑目啦!”又让小女孩给我们叩头。

我把沐月香拉到一边,沉默半晌后拍开了她被制的xué道:“原来还想送你一程,但马上坐不了三个人哎!我俩缘尽于此啦!一会你气血通畅后,就骑马带著这小女孩走吧!你生的这般美,路上就化妆改扮一下才好,一定要小心在意!”看著她泪如雨下,我也心中剧痛,两眼发酸:“我知道你还是很爱你大师兄的,我害了你,让你不能嫁给他!”忽然用手指了指山间搀母挟子,急急逃难的百姓道:“但我俩比起他们,是不是又幸福了许多倍呢?”看著惶惶人群,她忽然也拼命扑进我的怀裡哭:“这一路上我也看到了许多世间贫苦,我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一定会努力去帮助穷苦百姓的!”她停顿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小声问我:“为什麽你你就不能娶我?我俩带著这个小女孩,找个偏僻地方生活……”我如中雷击,xiōng中波cháo起伏:真的可以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虽然就是如此的触手可及,但想到温瑾和祝白雪,又怎麽可以无情捨弃?!我绝望地看著她:“对……对不起,我爱的人还在等我回去,我就是死了,也要拼命爬回去的!”我俩目光相交,彼此的眼神又都是那麽的绝望失落,万念俱灰。

“我既然负了你,就绝不能再负她人!”我xiōng口发闷,颤抖著手把她鬓间一丝散乱的秀髮轻轻挽好:“我从来都不想爱上你,但它来得又是如此的让我措手不及。

”把行囊中所有金子、银子都给她揣好了,又从把怀中五枚钢镖掏出来放在她的手心裡道:“就把这个送给你留做纪念吧!你一路小心!千万小心!”我咬牙转头离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但心中绝没有半丝后悔。

我不敢回头,心中一片空白,踉跄中只知道脚下的路真是漫长漫长,一会恨我自己,一会又为自己感到高兴骄傲。

迷茫中终于力尽倒地,但终于第一次对著心中的邪恶高声呐喊:“我和他们不同!我放走了她!我不后悔!”不知过了多久,勉强收拾起残破心情,又要为暗淡明天奋斗打算。

我不敢走大路,进山后荆棘中绕过几个山头,忽然遥遥听到远处人嚷马嘶,乱成一片。

心中一惊,游目四顾,就急忙回身躲于山顶碎石中,凝神望去,片刻后山谷石道间就果然远远行来一队官兵。

此时天已近晚,遥遥看著山路中一字长蛇般的几千官兵,队伍散乱,旗戈不整,好像各个俱是走得jīng疲力尽,人困马乏。

人马当先处一个全身甲冑,总兵官模样的将领率领百馀骑jīng锐勒马停住了,看到身后步兵的疲惫散乱就轻轻对左右心腹说了几句,前面马阵就立刻飞出几个传令官,顺著队伍向后飞弛,口中大叫:“总兵大人有令!前面三里处一小镇,今夜各部就在镇中扎营休息!”官兵听了就立刻都来了jīng神,个个欢天喜地,磨拳擦掌,捨命向前。

“他妈的!这些狗兵!”想起了店掌柜的话我就小声骂了一句不由想:“她应该已经走远了吧?”遥望东方,想到茫茫人海,以后再也相见无期,xiōng中就油然生起一股要爆炸了一般的撕心裂肺,即想大哭,又欲大叫。

就在这最混乱嘈杂的一刻,冷不防“轰”的一声,山间密林中号炮骤响,平地一声雷的忽然急风bào雨般杀出一彪人马,长刀闪闪,马蹄如雷,风驰电掣地冲向官兵。

当先一员小将,粉面朱chún,白袍怒马,英气俊秀中更有无限杀气,率领手下几百骑兵居高临下,势不可当地衝进了尚自没有反应过来的敌阵之中。

那银袍小将一马当先,手中梨花长枪化做万条银龙,又似雪花遍体,枪芒到处真气沛然,有如旋风骤雨,当者披靡,手下丛无一合之将,白马银枪到处官兵无不东奔西走,远远逃避。

他催马直进,率领手下轻骑犹如一把无敌锋刃,摧枯拉朽般地立时将官兵截为两段。

官兵措手不及,虽人数众多也是首尾不能相顾,更兼士气低落,队伍立刻大乱。

弃戈丢甲,溃逃中哭爹喊娘,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当先的总兵官初逢巨变,虽然慌张,仍率著手下副将亲兵杀了几个溃兵后犹自厉声大叫:“不许逃!违令者立斩!”乱军中还好像在发号施令,想聚拢部队把这支农民军围而歼之。

无奈这打击来得犹如迅雷不及掩耳,后队兵卒毫无战心,发一声喊,早已四散奔逃;前队在如cháo败兵衝击下也立不住阵脚,眼见大势已去,只有绿著脸孔在百馀亲兵亲将保护簇拥下拨马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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