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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将也不慌乱,在马上拈弓搭箭,大叫一声:“著!”那支箭就更如流星赶月,天马行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彩虹:弓弦响处,总兵官远远应声落马。

官兵见之无不胆寒,心腹左右抢了那总兵尸首吓得草木皆兵,亡命逃窜。

“我乃‘八大王’张大帅养子李定国,降者免死,反抗者立斩!”那白袍小将在马上高声遥呼,jīng神抖擞,威风八面。

他手下皆是能征善战,追杀中俱是振声高呼:“降者免死,反抗者立斩!”官兵没了首领,自相践踏处更加混乱,降的降,跑的跑,俱是落荒而逃,几千人顿做鸟兽散。

那小将也不恋战,驱散了官兵,又命手下抢了几匹好马后就呼哨一声,马上鸣金收兵,收拢了队伍快马加鞭,眨眼间即消失于山野丛林之间。

队伍张弛中井然有序,一丝不乱,军纪严明处比那一盘散沙的官兵可强上不知多少倍。

只闻山间惨叫不断,或落单,或受伤的官兵又不时被山中躲藏的,愤恨已久的农民群起杀死一场大战转瞬即逝,血wū遍地的战场只剩下几十个重伤的官兵的叫骂求救声久久盈于山野空旷。

生平头一次见到两军征战,虽不算是亲临沙场,惊心动魄处也看得我心摇意眩,目瞪口呆。

久久之后不由得激动之中热血沸腾,站在山顶间,想到jīng彩处几欲仰天长啸:“生逢乱世,大丈夫本就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9)北风怒号,雪花漫天。

“小二,再拿一罈酒来!这是什麽破酒,掺了多少水啊?”我坐在山脚小镇中唯一的小酒馆借酒浇愁,身外冷风如刀,肚内烈酒似火,但怎麽样也割不断愁思,浇不灭怒火。

回山已经半月,没有把沐月香带回来,两个老家伙自然十分恼火,我的地位也随之一落千丈,被他们从亲信徒弟的地位一脚踢开,贬到了跑腿杂役的小厮身份。

心中烦苦,趁著下山採购油米蔬菜之际,就喝了个天眩地转。

“小风哥!”店小二又捧上来一罈老酒道:“看你平日滴酒不沾,怎麽今日就换了个人似的?”“你知道个pì?!”醉眼趔斜把他赶走了。

初携沐月香后我不知怎地忽然报仇心切,一发而不可收拾。

脾气也越发bào躁起来,往日的忍耐冷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麽才能把那两个老家伙给干掉呢?”我无时无刻不在冥思苦想。

老和尚功力深厚,臭道士诡计多端,这一对臭味相投的最佳损友组合又是搭配得如此天衣无缝。

令我只有空自愤恨中却又彷徨无策。

“是不是应该各个击破呢?然而计将安出?”愁闷间又不由得想起宋献策的长吟感慨,就举碗而尽,仰天长歎:“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酒入愁肠愁更愁,这些日子我背后苦苦修炼“不邪名王咒”上的“名王不破拳”,虽有长进但怎又能和妖僧邪道的数十年功力相提并论?“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我摇头大骂:“他妈的谁又曾真正可怜过我呢?”咬喝叫骂声中把小店裡的最后几个过路客人都吓得忍气吞声,纷乱而逃。

掌柜和店小二面面相睽,见我醉得厉害又不敢来劝,俱是愁眉苦脸,唉声歎气。

也不知闹了多久,忽闻寨外马蹄得得,小二忙跑出去,一阵人嘶马叫,睡意中好像引著几个人行了进来。

“桌子上倒的那个不是陈风麽?”一个粗豪声音路过时惊叫道。

“什麽陈风陈雨的?老子坐不更名,风尘是也!”我打著酒嗝,醉眼朦胧中瞧也不瞧怒道:“老子正在烦恼,识相的赶快滚开些!不然老子的‘不破名王拳’把你脑袋也打开花呢!”那bào跳如雷的洪亮声音怒吼道:“他妈的,前几日在黄河上衝著宋神仙的金面放过了你,还这样不识好歹,大爷今天非教训教训你这狡诈小子不可!”我听著声音好像似曾相识,回眼一瞧,猛然一惊:只见身后当先站著个老汉和一个铁打般大汉俱是一脸怒气,却是“黄河帮”黑遇龙和黑虎星父子二人,最后面还站著一个布衣长裙,身材高挑的少女,仓皇一瞥间又似乎十分美貌。

我也不敢细瞧,一骨碌爬起来,酒意早就被吓跑了七分:“人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丈和黑大哥怎麽不在黄河上发财,却跑到这穷山僻野来了?”又急忙让坐,并招呼小二:“快去切几斤牛肉,再烫几壶热酒来,给老丈和黑大哥暖暖身子才好……”黑遇龙这才有了几分笑脸,都大喇喇地坐下了,转眼又想起来什麽似的怒道:“老夫见了你这jiān诈小子就要倒大霉!上回你从华山上抢走了那伪君子华无讳的心头肉,他怎肯罢休?”更加拍案怒道:“那伪君子就飞鸽传书,邀集了甘陕数省的白道高手,这些日子差不多把天都要翻过来了!找不到那沐月香就更迁怒于人,老夫和他有夙仇他们人多势众,bī得老夫捨家弃业,只带一双儿女,如果不向这偏僻山中奔来,又怎麽能躲得过那伪君子的追杀?”我恍然大悟,慇勤斟酒间偷眼瞧去,只见那少女果然生得明眸皓齿,虽然肤色微黑,却更加显得俏丽非常,姿色虽不如温瑾、祝白雪、沐月香那样的绝世美女许多,但在这雪花纷飞的冬日也美得像一团火花也似,分外的标緻动人。

“这两兄妹倒也奇怪,哥哥丑得像张飞,妹妹又美得似貂禅怎麽一个爹就能下了两样种子呢?”我心中龌龊暗笑嘴上却小心道:“他们枉为名门正派,背地裡竟做那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事情!我也是气不过就上华山抢了那沐月香才逃走的……”果然他听了十分满意,抚髯大笑:“若是单打独斗,老夫的‘黄河千层浪’掌力苦修数十年,本来就是那伪君子的狗pì‘坦荡真气剑法’的大剋星!后来若不是恒山派掌门石冰清那臭女道士前来帮他,老夫早就一掌把他打到黄河底下喂鱼虾了!哼!我独战他们两个,最后不也是全身而退了?”“老爷子功力盖世,那些江湖宵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不分青红皂白,马pì拍得山响道。

忽然心中一动,灵光一闪:“他功力盖世?臭道士诡计多端,不好算计,那老和尚可是猪一般的脑子……”以前心中曾浮现过的那个若有若无的念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