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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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落尽成秋色7

那一夜,他们各怀心事,相拥而眠。

两个人若得长相守,需方方面面的机缘凑起来,但任何一个机缘的空缺,都能成为分离的理由。

在他心中,她和那个庄主到底谁更重要这个问题他终还是没有回答。

第二天白吟惜醒来的时候,无牙还睡着,她借晨光细细打量他,竟舍不得眨眼睛。

还能看他几眼呢如果这一梦可以不再醒来,该有多好。

她吻他,很轻柔。他的唇型很漂亮,弧度几近完美,饱满且呈现粉润的色泽。

她停留在上面没动,只想感受片刻的温存,谁想一条湿滑的舌忽然探过来,撬开她的贝齿,挑逗着她的唇舌

白吟惜微微向后退了一下,低嘤了一声,他却向受到了鼓舞,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妄图点燃她的热情。

白吟惜心下微微一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贴近,气息有些不稳。

无牙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他像受到了鼓舞,那双完美的唇沿着她的细颈向下移去,手指深入她的身下,感受她的身体的战栗,然后轻声说:吟惜,感觉我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无牙。

白吟惜咬着唇挺起身子,手指用力地握着他的背,闭上眼,感受他进入自己时带来的充盈和痛楚。而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知道怎样让她更加快乐。

吟惜,吟惜他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低低地像在念着一个咒语,睁开眼看着我,看着我,无牙对白吟惜来说,是一个真切的存在。

她望进了他的眸中,那里有一片如水星光。

爱情是真实的存在,可惜甜蜜中夹杂了太多的迷茫和悲伤。

我不弃你,永远都不。他在她耳边低声述说,却不知究竟是誓言,还是安慰。

高潮时候说的,纵然是谎话,也令人动情。

白吟惜搂着他的脖子,弓起身,泪水从眼角滑落。

无牙,我该走了。她在他耳边说。

他的身体一僵,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喘着气,半晌,才低声道:你可以不用回去,别人都当你在火灾中死了,或许我们可以

她打断他的话:我该走了。

他不再言语,只是紧紧抱住她。刚刚才说他永不弃她,可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他能给的东西,这个女人却不要。

无牙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想离开他的怀抱。

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他嘶哑着嗓门说,你就会对我说欢场如何,公子如何,钱如何,婊子如何,可你知不知道,我的那些话那些被你当成笑话来嘲讽的话,我就只对一个人说过诚然最初接触你是因为庄主的命令,可为了那支该死的笔,我何苦要把自己赔进去告诉你我他妈不甘心声色场所混迹了这些年,最后载在你手上,我不甘心你一个处子,一个寡妇,应该是我要离开你的时候你来撒娇无助,你凭什么那么狠心决绝想撤就撤如今这般,我已承认我输了,你又凭什么还不满足

白吟惜平躺在床上,望着床上罩着的浅绿色的纱帐,一言不发。只是不甘心么那为什么她的肩膀湿了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还是爱了吧

那她呢,就算最后被伤害,也选择信他一次

你要我给你时间,那么你也给我时间。我不想逃避,我们把各自该做的事情都先做完了,好吗她温柔地抚慰他,如果那个时候可以的话,我们就私奔吧。

他埋在她的怀里,竟有些颤抖,过了好久,抚平了自己的情绪,才放开她,眼睛还有些红肿,早没了最初凌人的盛气。

好,你一定要回来。无牙说着,起床穿起衣服,你躺着休息一会,我替你准备东西。

白吟惜点点头,将自己埋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他的味道

这次无牙回来得很快,后面跟了侍女拿来浴桶、换洗衣物,还有早餐。

无牙将她抱入浴桶,为她擦背。她的皮肤上沾有与他欢爱后的痕迹,斑斑点点,姹紫嫣红。

这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最后他在她后颈处印下一吻,道: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天涯海角也会重新寻你回来。

她背僵了一下,任泪水从脸庞滑过,滴入水中。

无牙为她准备的是男装,内里是舒服的高档绸料,外衣却是布麻衣。束了发,还戴了个帽子,低下头,脸几乎能遮住一半,走在人群里像是哪个百姓家中的少年郎,很不起眼。

吟惜照着镜子觉得这装扮很新奇,无牙却敲了下她的脑袋,拧着眉说:那些要杀你的人都还没死心,你偏又不让我陪着,我没把你关在这里你就偷笑吧

白吟惜回身拥抱了一下无牙,轻声说:你不可以跟踪我。

无牙一愣,叹息,反手拥住她,你又知道了。

我和庄主谁更重要她又问。这次,却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逃。

无牙苦笑,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都说了事情结束后就跟你私奔,嗯换点新鲜的问吧。

那,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报仇么她歪着头问,你会为我守身如玉么

无牙拧了把她的脸,笑道:不会的,然后深深地看着她,许久,沉声道,所以,别死。

白吟惜微微一笑,将衣服整了整,这才离开。

雨已经停了,天空却没放晴,云层很厚,看起来黑压压的令人心头不舒坦。

白吟惜走到西街白家商铺门前,远远看着,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绕到后门,潜了进去。

一路上她听路人说了很多白府的事,估计都能列入兰陵城年度大事件里去了,偌大一个府邸,转眼烧成了灰烬。

而她这个主人,没去白府看看残景,却到了这家商铺。

商铺的二楼是曾经李钰住的地方,尽管后来他离开了,但每天依然都有人来打扫,什么东西都没动过,就像在他在的时候一样。

白吟惜从窗台下的盆栽里抽出一把钥匙,开了房门。那钥匙是李钰留给她的,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推开房门进入,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她的都很熟悉。李钰是个很整洁的人,东西从来不会乱放。

凳子,椅子,书柜,书桌书桌上陈列着文房四宝,笔架上,还搭着一支玉笔。

玉笔所用的,是上好的碧石,呈墨绿色,质地细腻,犹如凝脂。其上雕了牡丹祥云图,工艺湛,栩栩如生。

可笑吧,恐怕连李钰自己都不知道吧,他潜伏在她身边寻觅了这些年的东西,其实她早就送给了他。

白吟惜拿起那支笔,细细打量,恰如无牙所说,有她两个拇指细,笔杆顶端还雕了一朵小小的凤仙花,像一个印记。

这笔虽然也能书画,但毕竟是摆设,估计拿它写出来的字,不会有多好看。

白吟惜尚兀自出神,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她心下一惊,收起笔,扭头望去,见一脸惊愕的李钰站在门前,直直地望着她。

看起来,他过得并不好,瘦了很多,脸色憔悴得如同得了绝症。

吟惜他的声音有些破碎,脸色惨白,只那双眼睛,依然温润如玉。

你怎么弄成了这样。白吟惜终是不忍,轻叹。

我他欲言又止,像要辩解什么,又仿佛任何解释都是苍白。

你为什么要找密旨白吟惜面无表情,直白地问出来。

李钰垂下眸子,唇角略微抿了下,只道:你都知道了。

我家都给人烧了,我也差点被人杀了,怎么还能不知道呢,李公子。白吟惜无所谓地挑挑眉,轻笑,如今,你算是找到我了,要杀要剐还是拿我去邀功,都悉听尊便。

我不是李钰慌张地摇头,却不知自己还能怎么说。他们从相遇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更错误地爱上了。如今,这份爱对她来说,是不是成了肋

李钰缓了口气,低声道:吟惜,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我不信你会死

我没死你很失望白吟惜觉得自己像只战斗状态下的刺猬,这个世界终究太冷,不是伤害别人,就是被伤害。她也曾付出过真心啊,看,这算什么结果

李钰悲哀地看着她,轻声说:我什么都不要,吟惜,我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话你不相信可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李钰,没有觊觎任何东西。

白吟惜扯了扯嘴角,笑起来,果然,谎言说了一千遍,就成真了。

她向外走去,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快溺死的眼神。

到底是何时,那个玉树临风的书生成了这等模样

方跨出楼梯走廊,叮地一声金属碰撞声从白吟惜左手侧传来,她尚来不及回应,只见剑光一闪,便有人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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