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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书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个老郎中走到房门外,忽然一笑,温声道:“本县会派人护送两位大夫回家,天色不早,便早些歇息,莫要多说多想。”

两个老郎中立即会意,躬身行礼道:“是,傅大人,草民告辞。”

目送着两位大夫离去,傅云书转身回房,冷声道:“将孔家派来的那个郎中带过来。”

衙役们一早猜到县太爷要提审这厮,就关押在离这儿不远的柴房中,得了令,没多久就将人押了来。那郎中想必也早有准备,见了板着脸神情不善的傅云书,不卑不亢地行了礼,“草民见过县令大人。”

傅云书道:“你既如此沉着,想必知道本县找你来做什么。”

“县令大人深夜提审草民,为的应当是孔少爷昏迷不醒一事。”郎中坦然承认,“不瞒大人,早先草民给孔少爷喂下的,确实是安神丸,寻常吃两三丸便足矣,草民不慎给孔少爷喂了六丸,加之他原本便身体虚弱,此番不睡到明日傍晚,是决计醒不来的。”

傅云书冷声问:“是孔德叫你这么做的?”

“大人方才莫约是听岔了了,”郎中平静地说:“是草民一时失手,不慎给孔少爷多喂了。”

“你这‘不慎失手‘,失得可真巧啊。”寇落嗤笑道:“不多喂一丸不少喂一丸,偏偏多喂了三丸之多!”

郎中跪倒在地,“草民自知有罪,请县令大人责罚。”他说得坦荡,面上也无半点悔改之色,显然就是“对事情就是老子干的但是老子不想招供你要打就赶紧打吧”。

这份“坦荡”叫傅云书很是不快,幽幽地道:“你身为一介郎中,旁人的身家性命全系于你一身,你就是如此负责的?”

郎中沉默不语。

寇落挨挨凑凑地挤到傅云书身边,极尽一个狗头军师的职责,阴阳怪气地说:“县主,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不给他来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肯乖乖说实话了。”

“那……”傅云书不由得看向寇落,却见到他冲自己眨了眨眼睛,一噎,片刻后才说:“依寇师爷之见,该当如何处置这庸医?”

“嗯……”寇落沉吟着,手指抵着下巴,绕着跪在地上的郎中走了两圈,忽然阴测测一笑,“他这双手这么不中用,应当好好锻炼锻炼,不如……”

跪在地上的郎中悄无声息地抖了两抖。

傅云书也忍不住极轻声地说:“毕竟不是大错,莫要责罚太过。”

寇落轻轻冲傅云书点了点头,说:“不如就罚他,仅以脚尖、手掌撑地,身子悬空,坚持一个时辰,期间若倒地一次,便延长一刻钟,县主觉得如何?”

这是群鹰寨中的“酷刑”之一,寇落专门用来整治偷摸犯懒的人,有时还会在裆部底下那个位置立一支蜡烛,稍有不顺便鸟焦蛋熟,将一帮看着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整得叫苦不迭,从此该巡山巡山,该放哨放哨,没人再敢蒙混打瞌睡。

傅云书显然是没听说过这等刑罚,迷惑地看着寇落。那郎中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以为不过如此,镇定地道:“草民甘愿领罚。”

“既然如此,”寇落招手叫人,“那便带下去行刑吧。”

看着人走出去了,傅云书忍不住道:“寇兄,这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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