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一五三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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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剑雄听余韵的国语里面带有明显的湘鄂口音，问起她的身世以及如何加入的组织。余韵并不回避，落落大方地讲述起。她是湖南长沙人，家里是当地望族。她本人十六岁随长兄东渡日本求学，她学的是医科。可她的学才上了年多，发生了日本侵略中国东北的沈阳事变。国难当头，刚满十八岁的她愤然中断学业，回到了家乡。回国后她在湘雅医学院继续学业。民国二十五年秋毕业后即与在国军三十六师任团长的未婚夫结婚。婚后不久，日本人侵华的步伐加快，丈夫奉命开赴淞沪前线，她则通过母校的关系到其在上海开办的附属医院湘雅医院作实习医生。淞沪抗战大战爆发，三十六师作为国军力首批投入了战斗。那年八月底，噩耗传，她的丈夫在作战中英勇殉国。她当痛不欲生，几乎要随丈夫而去。在医院同事的劝慰和帮助下才勉强挺了过。但她当下了决心，定要不惜切代价为丈夫报仇。当战场形势对国军日益不利，很多机关和人员都在向内地转移。她找到丈夫生前的长官宋司令，要求参军，亲赴战场，为国效力。宋司令当没有答复她，可几天后她被请到三战区司令部，位身材高大的长官接见了她。她是那加入的军统。余韵加入军统后按总部的指示留在了沦陷区上海，利用原有的医生身份潜伏了下，又利用回乡探亲的机会接受了特工训练，成为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之。不过这几年中组织直让她处于休眠状态，除定期接受些训练之外，没有执行过任何任务。华剑雄酒后面带潮红的余韵：“你无声无息忍悲负痛在沦陷区潜伏多年真是不易啊！”余韵眼圈红：“听到以前的同学、同事在前线流血杀敌的消息，我真的羡慕死了。”华剑雄忽然想到萧红和柳媚，低声地应了句：“总要有人牺牲的。”余韵见他情绪忽然低沉下，下板起脸，挺起腰板本正经地念道：“军人以服从领袖为天职！”华剑雄愣，忽然想起军统的誓词里确实有这句，这个腔调确实也像某位领誓的老家伙。谁知余韵先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华剑雄也跟着笑了。余韵的坦诚让他感动，个玩笑又无形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他明白余韵是在竭力给自己宽心，不禁对这个比萧红还年轻的女助手另眼相了。不知不觉瓶酒已经见底，屋里的气氛变得无拘无束，也已经过了午夜。华剑雄不放心地问：“什么和总部联络？”余韵朝隔壁努努嘴：“每次。”正着，房门“怦怦”响了两声。余韵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华剑雄不要出声。门上又响了两声。余韵起身，顺手把客厅的灯关上，走过去开了门。华剑雄深陷在沙发的阴影里，可以清晰的见门口的情形。从门外悄声进的是上午在医院接待他的那个圆脸的护士。她换下了护士服，身材苗条、张娃娃脸，起像个女学生。余韵没有把她往屋里让，两人在门厅里低声的话。过了几分钟的，护士把个纸袋交给余韵，像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余韵锁好门回到屋里。重打开灯，对华剑雄：“她你认识的，凌淑君，我的助手，报务员，住在隔壁。”着忽然到华剑雄期待的目光，歉然地笑，坐到华剑雄对面的沙发上，直视他的眼睛本正经的：“总部刚发的消息，内奸已经查出了，是六处个姓徐的副处长。他已经交代是挟私报复，目标是萧姐。”华剑雄紧咬着牙根静静地听她，并不答话，眼睛却询问地着她。余韵明白他的意思，喘了口气继续：“泄密的范围已经彻底查清，只涉及萧姐的上海。其实最危险的是同处保存的的资料，但都没有出现问题。这也印证了姓徐的交代。总部已经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威胁到华处长安全的泄密。考虑到你所处的重要位置，戴局长亲自决定，请你在76号坚持下去。”华剑雄皱着眉头思索，虽然对这个决定他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但他心里还是不塌实。他犹豫了下终于开口道：“那萧红怎么办？还有她手下的那几个人？”余韵嫣然笑，胸有成竹地把刚才凌淑君交给她的那个大信封放到华剑雄面前：“其实总部得知萧姐她们被捕的消息后已经安排了善后处置方案。本今天上午接头是要把这个方案传达给你。不过你今天提供了重要的的绝密情报，特别是关于总部泄密和日军战略动向的情报。总部对所有这些情报重作了考量，又对善后处置方案作了重大调整。为彻底消除对你的安全的威胁，决定全力营救萧姐。”到这里她有意停顿了下，字顿地“营救方案最关键的环须要你亲自实施，这里是有关资料，请你过目并熟记。”华剑雄心中怔，不知道余韵所的要他亲自实施营救萧红是指什么。他急切地拿过信封，抽出里面的资料仔细了起。首先映入眼帘的也是张放大了的照片，那是张南京妇产医院的出生证底档。他仔细，出生证上的名字正是北岛静，还特意标明了中文名何月。父母栏都是日本人。后面几页都是有关医院的背景资料。余韵这低声：“南京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华剑雄头。萧红前些天奉他之派确实去过次南京，也刚好是大使遇刺事件见报之后。刚才余韵的话的意思他明白，如果有人去南京调查，会有人证实萧红确实去过这家医院，到过这张出生证底档。总部的意图很明确，是让萧红承认军统身份，然后把这张出生证作为情报源抛给日本人。华剑雄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可以算是天衣无缝，既保护了萧红也保护了自己，应该可以过关。在心中感叹总部的工作效率确实了得之余，他也明白了，实施这个方案最关键的步确实必须由他作。必须有人和萧红串好供，而现在唯有可能接触到萧红的人是他了。这余韵在旁边又：“76号那边，总部正在设法，几天之内会有所动作，给你尽快回去创造条件。”华剑雄听到这些心里热。他最清楚，军统现在76号处于暂的力量真空。要真的有所动作，必须借助的力量。谁可以帮军统这个忙？共产党还是中统？个是军统不共戴天的死敌，个是军统天字号的死对头。难不成要请夜莺帮忙？那还得找得到她们。他轻轻地摇摇头，觉得自己有可笑。这是总部考虑的问题，到这候他哪还有胡思乱想。不过有是肯定的，是戴老板为保自己下了最大的决心。这让他不禁动容。事情到了这步，萧红那边的事他自然是责无旁贷了。他默默地头，拿起那些背景资料认真地起。他旁若无人，遍遍地在心里默记材料上的信息。差错都不能出，这是萧红的性命和自己的前途啊！余韵的任务完成，显然轻松了许多。她趁华剑雄文件的功夫从玻璃柜里又拿出瓶洋酒，换了杯子，放好冰、斟上酒。然后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悄悄地着他出神。华剑雄把文件全部过遍，抬起头，正与余韵的目光相遇。她拿起个酒杯递给华剑雄，自己也拿起杯，俏皮地：“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上司了，我可以敬你杯吗？”完举酒杯，轻轻碰，饮而尽。华剑雄她红扑扑的脸，又琥珀色的酒，半开玩笑地：“今天可不能喝醉了，否则这东西记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余韵听了他的话顽皮地伸舌头，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口喝了下去。华剑雄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腕，惊呼道：“好家伙，都半夜两多了，我得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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