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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燃暖香满室如春

墨君阳醒来的时候,觉得天光微白,心下一惊,昨夜怎地睡得如此的沉?急忙掀起帐子坐起身来。

青炉轻烟已然袅袅,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薰香,清新宜人。

似乎是新换的香料,以前从未曾闻过。

再看到床梁上的暗红镶金娟幔,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紫红镂金的蝉翼纱幔。少了华贵帝王之气,多了些轻柔典雅。

这原本寒气冷冷的寝室,自从有了莲妃,开始温暖如春。

凝神看去,见莲莲背着床坐在妆奁前,身穿一件粉色蝶纹束衣,外罩一件青绿雪荷薄衫,纤细匀称。一双白玉巧手,将长发挽起成简单的发髻用一个簪子掐着。

然後便恬恬静静地拿起书卷就着天光,专心读着。

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沉迷於书本,彷佛沉浸在化外仙地。神情中有一种不属於这凡尘俗世的空灵飘逸。

凝视着她,没敢挪动手脚半分,好像唯恐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连呼吸都很浅,很小心。

或许是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热烈?

莲莲像是感受到背後s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回过头来。

看到他,散着披肩的长发,一缕一缕娆娆绕绕地垂悬在光裸的x膛上,冷冽的脸庞在晨曦微光下显得柔和许多,浑然天成的阳刚中带着y柔的俊美。

看到他,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她走来。

看到他,愈来愈近,几乎要近到她的眼前,她赶忙站起来就要曲膝行礼,却被他一把手拉住。

“为何醒得这麽早?”双手搂着她面朝自己, 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着。

莲莲想着昨晚太子显然对她说的话十分不悦,一夜无语,也不像平常那样拥着她入睡。看他现在这样一脸的云淡风轻,究竟是不是还在生气呢?算了,不去想了!他的心意向来无法揣测,何必费神。

“臣妾怎能比殿下晚起,会被说成是恃宠而骄,有失妇德。” 莲莲低声回答着。

墨君阳微勾着唇角,亲腻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贪恋着她的气息,“是谁这麽大胆,敢在太子的东g说三道四?本太子饶不了他!”

“不是的……”听见他声音中的肃杀之气,莲莲急了起来,“是古人云……”

话未说完,嘴就被太子强势地封住了。他的侵犯来得又凶又猛,几乎像疯狂一般地啃咬着莲莲娇嫩的唇瓣,久久不停。

他的心里的确是气疯了!不知这世间可有什麽法术,可以让他回到过去,把那一帮古人全都灭了!

用过简单早膳之後,天色尚未全亮,看时辰离早朝还有些时候。

墨君阳秉退g人,侧厅只剩他和莲莲两人,一双凤眸紧紧盯着莲莲。

他静默不语。

莲莲被他如利箭般的眼神看得背脊一阵阵发凉。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要将她凌迟处死吗?纵然内心忐忑,除了等待也别无它法,只能静静垂头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茶香袅袅的茶杯,他问:“这是什麽茶叶?和从前的不同。”

“回殿下,是桂花茶。殿下没看见杯底的桂花末吗?您上次差人摘的那几大篓桂花瓣儿,臣妾一点都没浪费,一部分晒乾了就拿来泡茶,不知殿下可喜欢?”

“嗯……这桂花茶倒不似桂花香那般浓腻,淡淡的清香,很合我的口味。”修长的手指在杯沿来回划着,端起茶来啜了一口,“寝殿内的薰香也换了?”

“啊!那是桂花柳条薰香。”莲莲趁此机会赶快解释着,“就是为了做这薰香,昨天摘柳条的时候落下了几枝在地上,惊动了殿下。”

“爱妃似乎很懂得花草?”

“啊?”莲莲楞了一会儿,觉得太子的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臣妾……在家乡时随意玩了一些,知道一些皮毛。”

“是吗?” 墨君阳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唇角勾起那惯有的嗜血的微笑,眼眸中寒光闪s。

“莲莲,那麽你不会不知道,皇祖母花园中的曼陀罗花可以拿来做什麽吧?”他问她。

作家的话:

还有人记得曼陀罗花这个梗吗?

埋得太久了 快快把它破了 不然又是个千古之迷

☆、42 浪淘尽成王败寇

“莲莲,那麽你不会不知道,皇祖母花园中的曼陀罗花可以拿来做什麽吧?” 墨君阳勾起那惯有的嗜血的微笑,冷冷地问着。

莲莲心底登时一凉,惊惶地说不出话来。

脸上强作镇定之色。

墨君阳目光犀利直盯向她,“莲莲,你在皇祖母g中花儿剪了一朵又一朵,竹篮里装了一篓又一篓,这麽丁点大的皇g,这事能瞒得了谁呢?真以为凭你饱读诗书,心思敏捷,能言善辩,便可以在这g中无往不利,逢凶化吉吗?”

莲莲原本想要找个藉口,将这事圆了过去。听了太子这一番话,便知再多的辩白都是多馀。知道无论是福是祸,横竖是躲不过,心里反而不再慌张。

神色从容地站起身来,默默地跪拜於地。“臣妾有罪,求殿下恕罪。”

墨君阳面色冰冷地打量眼下跪着的女人,身子是跪着的,一身的傲气仍是凛凛地散发着,声音里不带一分服软,那有半点认罪的态度。

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莲妃,你知道你有罪吗?那好,犯了那一条,说来给本太子听听。”

莲莲心中大惑不解。

先前还浓情蜜意地拥着她纠缠了一番,转瞬间就如此盛气凌人,是故意要在她面前显他太子爷的威风吗?

低垂着头,静默片刻,才低声说着,“後g嫔妃,不得私藏毒物,曼陀罗花中藏有毒x,臣妾不应收藏,臣妾有罪。”

“还有呢?”太子继续逼问着。

“臣妾就是摘了几朵陀罗花,除此之外,臣妾想不出还有什麽。”声音中带着苦涩。

墨君阳眼中厉光一闪,语调倏地提高,“制作毒物,y谋残害g人使之腹痛如绞,此一罪。身为太子妃欲藉进香祈福行不轨之意图,罪加一等。”

“本太子可有冤枉爱妃?”

莲莲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骤然一惊,原来太子什麽都知道啊!这样想来那一日墨云在上山的路上,劝她的那一番话,并非师出无名。既然当时不揭发她,那麽,现时才来与她翻旧帐又是为那般?

“莲妃。” 太子的声音凉得令人打颤,“记得你曾经对本太子说过,g墙之内无密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藏毒制毒,万一揭露出来,那就是祸乱g廷的死罪!连带你的父母兄长都要受牵连,即便是本太子都保不了你,你可知道这其中险恶?”

祸乱g廷?这是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吗?所以先前什麽地老天荒的誓言仅是空谈?原来她又再一次被他的虚情假意所欺骗?

窗外的天色渐白,一道晨光斜斜s入厅内,今日应会是个阳光暖暖的好天气。但是此刻莲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只觉得从内而外彻骨的寒意凉透心扉。

抿着一张愤愤不平的小嘴,不想再搭理他。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太多次了,反正逃不过一死,索x当一只洒脱的老鼠。

狭长的凤眸瞅着她柔弱的身躯一阵阵怜爱浮上心头。

但是见她低头不发一语,一副任你宰割的骄傲,又恨不得想用十指,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一把给捏碎。

爱她的温柔婉约,不沾世间尘埃的灵气。

恨她自以为是,左一句明君,右一句圣贤的正义凛然。

“g廷之内,想死很容易,想活很难,想平安的活着更难。你看这g里,人人都会算计,时时都会进谗言,任何时刻,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落下一个不该落下的把柄,随时都是杀身之祸。”

话声一顿。

想起当年。

因为皇长子一句的馋言,皇后便将墨云送入了大牢。他跪地苦苦哀求了一天一夜,最後用x命相威胁,才终於将墨云救出。救出的时候墨云已经被凌虐地奄奄一息。在这g中他孑然一身,什麽都没有,只有墨云。但是他们仍然不放过,硬是将墨云从他身边夺走……那一日,他没有掉一滴泪,他知道,他的哭声穿不透这冰冷的g闱高墙。冷血,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强不再受伤。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生在皇室,便注定了一生都要生活在在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之中。逃不开,躲不了。若是不想任人宰割,就便要先下手为强,将别人都踩在脚下。这是g廷中的生存法则,千古不变。

寞落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起来说话吧!”

莲莲x中堵着一口气,不肯起来。

起身向前将她拉起来,抬起她的小脸,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极轻极柔,浅浅一笑,笑得让人觉得凄怆。紧紧地拥她在怀里,“私藏的那些东西交给王全,他会不着痕迹地处理乾净。以後不要再做这等傻事,懂了吗?”

语气很轻,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你说的那些为君之道,我读得不比你少。但是g中凶险,我经历过的比爱妃多得多。爱妃就在这东g里自在悠闲,朝廷中事爱妃就不必c心了,嗯?”

日初升,殿门方开,成王败寇各峥嵘。

作家的话:

好吧 很努力滴把那个千年老梗给破了 希望没有圆得太牵强

☆、43 朝阳升君临天下

晨曦微光穿透云层,映s出一片夺目生辉的金光洒在皇g大殿的琉璃瓦上。

承龙殿三通钟响,钟声方停,两列禁卫军手执戈矛护道排列殿前,威武不凡。

朝堂一片纷乱,众臣窃窃私语着昨日两位皇子被落入大牢命运未卜,今日镇国公李鼎又未列朝堂,事非寻常。

内侍一声唱喝:“太─子─驾─到!”

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百官垂手肃穆。

墨君阳一身白袍金边锦衣正装,踏入了大殿。

文武百官同时叩跪。

目光扫过群臣,墨君阳忽而一声高呼:“翰林学士林耕樵何在?”

一中等身材蓄山羊胡的官员自後出列应道:“臣在。”

“宣旨吧。”

林恭樵躬身向前,由内侍手中接过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打开卷轴,林耕樵恭敬谨慎,一字一字,朗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子墨庭墨宇,食君之碌不思仰报皇恩,大逆不道勾结李姓外戚盗卖官绸,毁我大墨国民生之基石g本,其恶行罪大至极,当处极刑。然,念其受奸臣蛊惑,误入岐途,深有悔意,诚实招供不诲,故法外施恩免其死罪,饬令监国太子详查全案後去皇籍,发配边疆。钦此。”

正当群臣愕然,议论纷纷之时。

内侍再次走向前来,双手捧着一个方盘,上面又有一个明黄色的卷轴,还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四方物品用红色金丝绸缎包着。

林耕樵拿起卷轴打开来,继续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三十馀年,竭尽心力,今龙体多病亟需清心休养。未免朕於休养期间荒废延误政事,赐大墨国玉玺及兵符予太子墨君阳,朝中政务由监国太子全权决断,毋需面圣请示。祺望皇太子墨君阳秉朕之仁德续大墨国之安康大业。钦此。”

殿下朝臣一阵悉动中,墨君阳由林恭樵手中接过玉玺及兵符。

霎时,心中气血翻腾,百感交集。

昨夜……

深夜晋见父皇,他拟好了旨意要处墨庭墨宇灭门极刑。

父皇气若游丝地问他:“阳儿,你难道不念手足之情,不怕天下人说你残害兄长,失了人心?”

“儿臣问心无愧不怕人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等重罪若不处极刑,天下人不平,必失民心。”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阳儿,父皇知道众皇子之中你最堪大任。很好,为我大墨国你可以大义灭亲,父皇不如你。” 父皇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慌了手脚想传唤太医被皇帝制止。

“但是,父皇不能见手足相残而不救。阳儿……”皇帝无神的眸子缓缓转动着,目光流露出乞求,“父皇若退位,把这万里江山交给你,你能放你的两位皇兄一条生路吗?”

黑眸一沉,他倏地双膝跪下扣头。

“父皇怎能如此说,天下人必说儿臣趁父皇龙体微恙逼迫父皇退位,父皇岂非陷儿臣於大不孝,遭天下人唾骂。父皇万万不可。”

“你若真有孝心,便放你的两位皇兄一条生路!”

皇帝分明是要为两位皇子脱罪。

他无论如何绝不能答应。

但是父皇气息微弱,面色惨白,咳嗽不止,一时之间他乱了方寸,“父皇,儿臣……儿臣……”

皇帝的声音虚弱如飘絮般,费尽气力断断续续说着,“阳儿,父皇虽又老又病,但不糊涂。你想要这片江山很久了,父皇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你杀戮之气太重,父皇本希望你再多沉潜历练些时候……罢了……父皇的传国玉玺和兵符你拿去吧。尔後奏章诏书不必再拿到朕面前来请示了,大墨国是你的天下了……留你的两位皇兄活命吧……”

离开皇帝寝g的时候,他的心口抽痛着,一阵莫名的悲凉满溢x中。

躺在龙床上那灰发苍苍的老人他曾经深深地恨过,而今见他风烛残年声声唤着他:“阳儿” ,从未尝过一丝父爱的他忽然感觉到父皇话语中对他殷殷的爱护。

太迟了……

他忍住盈眶的泪水转身大步跨出皇g。

手执玉玺及兵符,金銮殿上,墨君阳俯瞰群臣,高傲而孤绝。

朝堂之上,先是一片死寂,忽地一人领声高呼,紧接着众臣齐声应和,连呼数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大殿,直入云宵。

剑眉高扬,脸上一抹渺远的微笑,从此大权在握,朝阳高升,君临天下。

作家的话:

太子登上权力的顶点之後 接下来要对付谁呢?

☆、44 腥风血雨狂澜起

深秋叶落近寒冬,平地卷起萧萧风。

皇城之内兵马驿动,达达的马蹄引起百姓的震惊与骚动。

百姓们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什麽事了,只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一夥一夥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着。

数十年前大墨国曾经历过一段动荡不安,蜂火连天的岁月。

那段恶梦依然深埋於许多百姓们的记忆里,馀悸犹存。

恶梦的结束全赖当今皇帝忍辱负重,先遣使节议和,馈赠千万奇珍异宝g绢丝绸,随後派皇室公主和亲,终於平息与边疆各族纷争,战火停歇。

而後,改税制,减赋捐,与民养息。国力虽弱但是百姓温饱,免受战火蹂躏。

皇帝,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仁君,自弱冠之年即位至今,已三十馀年。

皇都一片详和,无风无雨。

不料,短短数日,皇城之内,狂澜骤起,风云变色。

墨君阳完全不同於他的父皇那般仁慈宽厚。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封锁了镇国公将军王府,动用了禁卫军,御林军及一整营从城外调回的军队。

日夜查抄,捕捉镇国公府内暗卫幕僚,家眷,共数百人,抄出买卖官绸帐目数十册。

帐册上,长长串串的买卖明细,官绸以不及一半的价钱卖给私商,所得尽入私囊,历经数载。

墨君阳勃然震怒,下令一干暗卫幕僚私商全数诛杀。

镇国公长子凌迟处死,男丁子嗣,无论长幼皆斩杀。镇国公及女眷,发配边疆,为奴为妓。嫁出之女系嫡亲,一并株连,或入狱或刀斩,牵连甚广。

顿时京城内血染红了天,人人胆颤心惊,百姓闭户少出。

又一个浮云遮月,暗沉无光的夜晚。

皇g的上空,忽然窜起了红光。

墨云领着禁卫军,当即就将火场团团围住。

闻讯前来救援的太监g女一干人等,被以人多手杂为由,阻挡在外。

熊熊大火一直到燃烧直到过了子时,火光才渐渐褪去。

偌大的两座g邸,原本经由大皇子及二皇子修缮得富丽堂皇,祝融肆虐之後,只剩断壁残垣。

焦黑灰烬中飘散而出,一阵阵教人反胃欲呕,浓厚的血腥气味。

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见惯了鲜血,以杀戮为生的禁卫军,闻到这腥浓的血味,都摇头不忍目睹。

墨云对禁卫将领传下严令。

“太子严命所有尸首天亮前要掩埋乾净,火场要彻底清点,不可遗漏任何活口。”

没有人知道当夜殿内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身为忠於帝王的护卫,唯一职责是奉君王命而行事。帝王心意,他们不能,亦不敢揣测。

孤立於一片黑幕之下,墨云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久久不动。

彷佛他的魂魄,随着火光,一同被灰飞烟灭,馀下的仅是一副空壳。

墨云踏进朝阳殿时,墨君阳正好整以暇,端坐於书案前。

“办妥了?”

“一切按照殿下的吩咐办妥了。”

“墨庭墨宇发配边疆的车辇出发了?”

“午时出发的,派了铁骑禁卫军,带着殿下的通关文书沿途护送。”

“甚好,一定要妥善护送我的两位皇兄啊,我要他们在那荒漠之地,长命百岁怡养天年,呵呵!”太子脸上扬着笑意,看在墨云眼中却是魔鬼的微笑。

脑海中浮现出两位皇子临行的景像。

显然有人抢先一步将噩耗传入皇子耳中。

一场大火,烧尽了两位皇子的g邸,近百口g女内侍官眷,无一幸存,尽丧火窟。

墨庭墨宇坐於囚车之中面目狰狞,浑身颤抖,悲愤欲绝的模样,他无法忘怀。

一瞬间,他想,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才是这场血腥屠杀的罪魁祸首。

他的双手沾满血腥,下十八层地狱亦无法洗清。

怔仲间,墨君阳话声响起。

“那一对孩子呢? 听说突然在大牢里失了踪影? 竟然有人可以从天子眼下无声无息的消失?看来应该把天牢里那些无用的狱卒,一个个都剐了!”

“殿下!” 墨云倏地双膝跪地,“墨云立下誓言要保那孩子,求殿下开一面。”

“墨云,成大事者要用霹雳手段,不出手则已,既出手就要心狠手辣,不能存妇人之仁。”

“太多人因墨云而死,墨云已经背负满身血债,万劫不复。墨云不能再多杀无辜,求殿下成全。”

看着墨云坚决的眼神,墨君阳忽然眼神一黯,流露哀伤,唇角轻颤。

“墨云……你可知道……”

语气停顿,强忍着x着起伏,良久,良久。

“你可知道,那一个黑夜,我顶着冰雪寒风,跪在母后殿门外为你求情的时候,墨庭墨宇还有那李家的贵公子,趾高气昂地从我身旁呼啸而过,墨庭说……”声音籔籔发抖着无法连贯,“墨庭说,小杂种……你那云哥哥的滋味着实销魂的很,难怪你爱不释手……”

墨云心中一阵绞痛,眼前一片漆黑几乎晕厥。

“殿下,墨云求你不要再说了……”

隐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墨君阳神色回复淡然,脸上挂着嗜血的,冰冷的笑意,看着肩膀抽动不停的墨云。

“他们落得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当我是妖也好魔也罢,那两个孩子绝对不能留,这是君令,不得违抗。”

心中一震,墨云缓缓闭上眼睛。

扣头拜倒在地,“殿下,如果一定要杀,就杀墨云吧。”

作家的话:

希望这篇文不会雷到大家

微媚对黑暗系无法忘情啊

墨云日後的转变 这篇文是转折

☆、45 渺渺兮美人在怀

朝阳殿书房内,此时一片死寂。

空气彷佛凝结成了冰。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垂手站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墨君阳坐於书案前,卷宗翻过一页又一页,奏表批过一摺又一摺。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严峻的脸庞,此刻更是y寒到谷底。

自墨云离开後,他就这样不停地批阅着奏章。案上批完的奏章逐渐堆成一小山丘,王公公赶忙趋前将已批的奏章移走,又从书案下将另一叠待阅的奏章移至桌上放好。

之後,又将太子身旁两盏灯台中燃黑的灯蕊剪去,将灯蕊挑高挑直一些,好让灯火可以照得更旺更亮。

这中间,墨君阳不发一语,面无表情,连头都不曾抬过一 下,好像眼里只有那一本又一本的摺子。

铛!铛!铛!二更更鼓远远传来,王全心想,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太子爷就算不累倒,也会被x中那口闷气给郁结出病来。

思忖片刻,王全躬身向前,低头说道,“殿下,老奴下去给殿下取壶热茶,片刻即回。”

“嗯,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墨君阳只是专注地执笔挥毫,浑然未觉王公公已去了许久。又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一阵细碎的裙摆曳地声缓缓靠近书案旁。

“殿下歇会儿,喝杯茶?”

闻声抬起头来,看见莲莲一双灿如繁星的眸子,闪闪亮亮地望着他。

长长垂着的黑发,用一红色流苏丝带束在颈後。朱紫色的缎袍,称着她颈间白皙的肌肤如出水芙蓉般娇柔,煞是好看。心中一阵怦然悸动,原来极为不悦蹙着眉头想要发作的脾气,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接过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弯弧,但笑不语。

闪避着他那魅惑勾魂的眸光,不自在地低声道:“殿下何故这样看臣妾?”

扯了扯嘴角,“莲莲,你这些天一直冷冷淡淡地,天色一暗就捻熄所有g灯自顾自地歇下了,何曾关心过本太子的死活?当此深夜,你怎地有兴致来这里倒起茶水来了?”

一边把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近他身边,一边不由分说地,便将头贴向她的x前。

她猝不及防被他一拉,整个人几乎要跌进他的怀里,面庞霎时刷地绯红。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她用小手推他,脸上微微含怒,“殿下莫要这样,臣妾是听说殿下似乎心情欠佳,正在拿奏章撒气,才会过来看看。”

心中一动,是王公公!

本以为她或许是想他了,原来不是。一颗被点热的心,顿时冷了一半。

搂着她的手,缓缓地松开。

挑了挑眉,压着的暗哑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燥怒,“王公公活腻了,在你眼前嚼舌g子,他哪儿去了?去把他给我叫来。”

清澈的眸子凝视他片刻,柔柔笑着,一只白玉小手纤纤扬起,食盘里拿起一块方糕,“臣妾备的桂花糕,殿下尝尝?”

“确实是桂花?不是曼陀罗花?”

没料到他会如此一问,莲莲的笑意僵在嘴边,赌着气瘪起了娇唇。“殿下不喜欢,臣妾拿走就是。”端起食盘,她闷着头躬身退至厅柱边,转身往内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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