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2)

她想要参加比赛,也一定会有人出面g预。反抗田径总会不会有任何好处。弄到最后,就得由我们说服选手不要参加。这样一来,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因为我们不可能签下不能参赛的选手。”

这是身为职业田径队教练理所当然的发言。哲朗点了点头。

“那末永选手放弃田径。当初她进入高中田径队时,也觉得自己不能够参赛。她纯粹是兴趣。只是出于兴趣居然创下了r本记录,”有坂搔了搔头。“她果然不是女人啊。”

从泰明工业回家时,哲明在电车上一直思考末永睦美这名选手的事。他之所以想要知道她的事,是因为听了美月的告白。“x别认同障碍”和“yy人”,即使在r体和精神上有差异,但就超越x别这一点而言是相同的。哲朗烦恼的是该如何对待这样的人呢?

哲朗不是不理解女子体育界不能接受yy人选手的道理,她们具有和男x不相上下的体力,确实难以和一般女子选手相提并论。

然而,她们不是女x吗?她们户籍上是女x,本人也有身为女x的自觉,却不被当作女x对待,这岂不是说不过去吗?

服用兴奋剂当然是一种卑劣的行为。但是真xyy人的选手能够分泌出男x荷尔蒙,这不过是她们本身的特殊能力。而运动这件事,就某种层面而言,不就是特殊能力之争吗?好比说在田径界中有这么一句话——短跑健将并非后天培养,而是与生俱来。这意味着能够成为王牌跑者的素质从出生时就由基因决定。一群黑人选手之所以能在奥运和世界大赛争夺百米金牌,也显示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明显地比其他人种更具有特殊的能力。

不过,体育界中对男女的区别,除了对待yy人的方式外,也在其他方面产生了矛盾。

中原医生说,有病例指出,有的选手外表看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女x,户籍上写的是女x,本人也认为自己是女x,但经由x别检查,却判定该名选手“不是女x”。

“检查基本上只限调查受验者身上是否具有y染s体。但是事实上,有的女x也具有y染s体。尽管她们毫无疑问地可以说是女x,至少在运动上,她们在体力上并没有比一般女x占优势。”

中原继续说道,有两种类型,一是患有g丸女x化症的。这种疾病的患者细胞中没有接受男x荷尔蒙的受体。因此即使g丸分泌再多的男x荷尔蒙,r体也不会男x化。换句话说,虽然具有g丸,染s体也是xy,但是身体却完全是女x。

另一种是患有x腺发育不良症的患者。这是一种在胎儿期早期时g丸就萎缩的疾病,因此无法分泌男x荷尔蒙。患有这种疾病的患者,染s体也是xy,原本必须发育成男人的r体,却因为缺乏男x荷尔蒙,所以变成女人的r体。

因为两种病例的染s体都是xy,所以通过不了x别检查。而且她们外表上明显是女x,社会上也承认她们是女x。不但如此,本人也不会对自己是女x产生任何排斥心理。

“目前这两种疾病已广为人知,只要经医生检查、证明,已经能获得参赛资格。不过,从前患有这种疾病的患者就算创下优秀的纪录,还是无法参加须经x别检查的大型比赛。”

哲朗心想,真不合理。

“这简直是狗p不通。再说,现在就算有因应这种选手的措施,她们还是会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涉及了人权问题。x别检查简单地说,就是只要体内大量分泌男x荷尔蒙且受其影响的人就不是女x。这样的确可以明确做出区分。但是,x别真的能够这样区分吗?真xyy人选手就是与这种论调对立的意见具体化后的结果。”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中原的答案无法使哲朗满意。

“我个人认为,应该彻底改变男女有别的想法。因为男女的界线是模糊的,若是勉强画分界线,自然会产生许多矛盾。如果非要画分出一定的界线,必须说清楚,说明这种画分方式并画分分男女的界线。”

哲朗思考美月的情况。她认为自己是男人,所以如果想参加运动社团,当然会想要参加男子队吧。那不是不可能,因为x别检查只针对女子选手。然而,如果和男子选手比赛,美月应该无望获胜。如果想在公平的情况下比赛,最后还是只能登记在女子队下。

哲朗心想,如中原所说,要区分男女或许是件极为困难的事,而且并不局限在体育界。

哲朗希望渐渐末永这名选手。中原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帮你问问吧。”

2

回到家时,天s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回来了。”哲朗打开门,对着屋内喊道,但是无人回应。

他拿着提包通过走廊,打开客厅门。

一个l体跃入眼帘。他倒抽了一口气,伫立原地。

那是美月。不过说是l身,其实她穿了平口内k,但是拿掉了平常裹在身上的漂布。她的胸前有一对不大,但明显不是男人该有的r房。她似乎不打算遮住它,盘腿坐在地板上,挺起胸膛,眼睛斜睨着上方。

哲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仔细看室内,沙发和茶几等家具被挪到了角落。理沙子在客厅中央驾着相机,连看也不看哲朗一眼。

快门声连响了三下。

“你们在做什么?”

理沙子没有回答。她四处走动,寻找摄影角度,按下快门,不断反复这些动作。

“再往上面看一点,身体扭向右边。嗯,这样就好。自然一点,什么表情都可以。”

理沙子拍了几张同一姿势的照片后,打开相机盖换底片。

“喂,理沙子。”哲朗又叫她。“你听不见吗?喂!”

理沙子故意用肩膀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听见了啦。”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

“我没空回答嘛,按快门时必须集中注意力。算了,反正我的注意力已经被你打断了。”理沙子坐在靠墙的沙发上。“g嘛?有何贵g?”

“我在问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了吧?我在替美月拍照。”

“为什么要拍照?”

理沙子微微耸了耸肩。

“没有特别的理由,因为想拍所以拍了。不行吗?”

“我是没兴趣。”美月c嘴说道。她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衬衫。“我根本不想露出这种胸部,可是理沙子硬是要我留下现在的身影。唉,我如果不注s荷尔蒙,又会恢复那种女人的身体。好不容易才锻炼出来的肌r,大概又会变成软趴趴的赘r了。”

“我不是在替美月拍纪念照。我只是以一个摄影师的角度出发,拍下值得拍的照片。美月的身体有那种价值。”

“是这样吗?”美月搔了搔后脑勺。

“你该不会想要发表吧?”

“目前没有那种打算。”

“目前?”哲朗问道:“今后也不行发表!你知道美月处于什么状况吧?”

理沙子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讨厌的苍蝇。

“我知道啦!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你真的知道了吗?当哲朗想要叮咛一句时,理沙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赶紧架好相机。

美月嘴里衔着香烟,正要点火。理沙子连续拍下她惊讶地停下手边动作的身影。

“好了,点火。你可以不看这边,随x抽烟。放轻松一点就好,不用在意你的姿势。”

快门声不断响起。美月就像配合笛声跳舞的蛇般扭动身体,她的动作令人感到冶艳又不失粗犷。理沙子像野兽般,忙碌地在她四周移动。两人的动作和表情配合得天衣无缝。本身的激昂情绪作用在对方身上,而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氛,又令两人沉醉其中,这种循环不断反复。外人似乎无法踏进两人的世界中。

“嗯,这样就好。你可以盘腿,像男人一点。露出你最男人的部分给我看,只给我看。”

哲朗边听理沙子说,边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离开了客厅,然后拿着啤酒,打开寝室旁的储藏室的门。

虽然说是储藏室,大小却有两坪左右,在公寓的格局图中,被标示为附赠房。感觉像是免费多出了一个房间。听说限于建筑法规,这间房间不能标示成一般房间。

理沙子原本打算将这间房间作为暗房。哲朗原本习惯在咖啡店写稿,所以讲明了不需要工作室。但是随着工作量增加,他开始常在家里撰稿。原本只是打算暂时借用,而搬进桌子工作。不久,又搬进了画柜,后来连陈列柜也搬了进来。哲朗在两人没有讨论的情况下,趁理沙子尚未成为独当一面的摄影师,一点一点地占据了这间房间。

关于这件事,她没有郑重表示过不满。然而,她却经常讲冲洗好的底片或照片晾在房内。看到这种景象,哲朗感觉到了她无声的抗议——我可没有答应给你用喔。

哲朗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型电脑的电源开关。等待画面出现时,他打开了罐装啤酒的拉环。

“还好。我才在想,要是被你放了一台桌上型电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哲朗想起换电脑时,理沙子说的这句话。经常在外工作的哲朗不可能买桌上型电脑。即使如此,她这句话还是不吐不快。

哲朗隐约听见了理沙子她们的说话声。听不见谈话内容,但是知道她们在笑。理沙子情绪激昂。刚才在按快门的她,露出了哲朗许久未见的表情。

一对酥胸冷不防地浮现眼前,那是刚才瞥见的影像。或许是因为平常总是隐藏在漂布下,美月的双峰看起来比身体其他部分白上许多。大小和形状,似乎和十多年前看到时没有多大改变。

“有什么关系。”

记忆中的美月对着自己呢喃,刚才看见的r房重叠在她脸上。哲朗想起了吸吮她r头的感觉,手掌忆起了缓缓爱抚的触感。

哲朗下t突兀地勃起了。他不知所措地赶紧将大学时代的回忆逐出脑外。即使如此,数分钟前看到的l体残像还是烙印在脑海。

当他大口灌下啤酒时,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里行动电话响起了。他慌张地接起。“喂、喂。”

“嗨,是我。”

“哦!”哲朗不禁全神戒备,声音的主人是早田。“什么事?你居然会打给我,真是要下红雨了。”

“你现在可以讲话吗?你人在哪里?”

“我在家。”

哲朗想起了须贝g的好事。须贝说,他向早田打听了命案的事。

“前一阵子没办法好好聊聊,真遗憾啊。”

“嗯。唉,那种气氛下,有什么办法。”

哲朗一面回应,一面猜想早田打电话来的理由。

“老实说,我有点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什么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去一个地方采访,但是一个人去不太方便。我会请你吃饭致谢的。”

“你和记者朋友去不就得了。”

“不行,尽量和局外人同行比较好。如果你明天不方便的话,告诉我你方便的r子,我配合你的时间。”

哲朗觉得怪怪的。光是早田打电话来这件事就够稀奇了,居然还拜托自己这种事,令人觉得事有蹊跷。哲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想不到拒绝的理由。此外,哲朗也想知道他的目的。

“我知道了。明天约在哪里?”

3

早田指定的地方是一家位于池袋车站前的咖啡店。哲朗准时在六点走进咖啡店,早田幸弘已经坐在内侧的座位,发现哲朗后,他微微举起手。

“突然约你真不好意思。”早田在哲朗点完咖啡后说道。

“哪里。对了,你要我陪你去哪里?”

“这个我待会儿再告诉你。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不好意思,你肯陪我去吗?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时间是无所谓,要去哪?”

“地方不远,大概不用二十分钟车程。反正不急,你咖啡慢慢喝。”说完,早田点燃香烟。他身旁放了一个小纸袋。

不久,服务生送来咖啡。哲朗边喝咖啡边思考早田的目的。难道他从须贝的询问中察觉到了什么吗?就算如此,他应该也没有任何接触哲朗的理由。哲朗祈祷,是自己杞人忧天。

他突然想起了选手时代的早田。他是一个无论让他负责攻击或防守,都能完美无缺地达成任务的男人。他对于规则和战术了若指掌,起先是希望担任四分卫。后来他被选为边锋,是因为领队基于素质而下的判断。换句话说,他不但具有防守能力,更能看穿对手心里的想法,进而将计就计,积极地接球。

“工作如何?忙吗?”早田问哲朗。

“一阵子一阵子,因为年底有很多足球和英式橄榄球的比赛。”

“美式橄榄球怎么样?还是一样人气低迷吗?”

“是啊。就算写了,也没有杂志买我的稿子。”

对于哲朗的回答,早田不出声地笑了。他捻熄香烟,又衔起了一根新的。

“我之前就在想,你即使毕了业,还是会继续打橄榄球。”

“是吗?”

“我想你应该很遗憾吧。不过,你没继续打或许是正确的。也有好几支记者联会的队伍邀我,但是……”早田向上吐烟。“美式橄榄球已经玩够了。或者该说,团队游戏已经玩够了。那种东西是学生时代才能玩的玩意儿。”

“你现在不也是团队的一份子吗?”

“形式上是。”这句话的背后,隐藏了身为记者的自尊。“你不继续打球,高仓不失望吗?”

“没有啊。”

“你有和她讨论过吗?”

“没有。”

“这样啊。”早田点头,将还很长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折弯。“差不多该走了。”他一把抓起账单起身。

早田在车站前拦下一部计程车。他一坐上车,就命令司机去板桥车站。

“板桥?”哲朗心头一惊地问。

“嗯,我们要去某件命案的被害人家。这件命案约在一星期前发生。”早田看着哲朗回答。“你怎么了吗?”

“没事。”哲朗轻轻地摇头。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遇害,尸体在江户川区的工厂里被人发现。凶手还不知道是谁,被害人是一名落魄的中年男子。这么说对被害人不好意思,但这的确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命案。”早田拿出香烟,但立刻又顺手收回了口袋。他好像发现了印着“禁烟车”的贴纸。“你知道这件命案吗?报纸上也有登。”

“好像有看过,不太记得了。”

“我想也是。”早田点了点头,看向前方。

哲朗觉得腋下流过一道汗水。这不可能是巧合。早田知道哲朗和那件命案有关,而想要他陪自己去被害人家。那么,早田为什么会知道呢?肯定是因为须贝打电话给他的缘故吧?但是,他光凭这一点就能将那件命案和哲朗扯在一块儿吗?如果是的话,只能说他的d察力过人。哲朗总觉得还有其他原因,但那是什么呢?

“去被害人家做什么?”哲朗试探x地问道。

“只是去问两、三个问题。你如果不想去的话,也可以找个地方等我。不过,”他的嘴角漾起莫名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为了今后打算,到那种地方见识一下也不错吧?毕竟你不可能永远老是写体育报导,不是吗?”

“是啊。”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哲朗答道。“那,我就陪你去吧。”

他的目的不明,正因为如此,哲朗想亲眼瞧瞧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此外,哲朗也想知道调查进行得如何了。

早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这样最好。

两人在小型建筑密布的住宅区下了车。早田走没几步,停下脚步说:“就是那一户。”他指的是一间老旧的独栋住宅。勉强能停下一部小型汽车的狭窄停车场旁,有一扇油漆剥落的大门。门旁安装了时下罕见的按钮式门铃。

“大概二十坪吧?”哲朗抬头看着二楼装了廉价铝窗的窗户。

“十八坪。”早田立刻说道。

“你调查过了吗?”

“我想要先掌握清楚,被害人死了对谁有好处。不过,我却彻底猜错了。就算是鸽笼大小的房子,说不定还能卖到一定的价钱,但如果是别人的房子,就甭谈了。”

“房子是租的吗?”

“好像是他堂哥的房子。那位堂哥经营一家铁工厂,雇用被害人当员工。不过,或许应该说是他堂哥收留被裁员的他比较正确。站在那位堂哥的立场,不但要在工作上照顾他,还得给他房子住,这种亲戚简直就是瘟神。”早田用指尖夹住香烟,摇晃身体。

从早田的口吻来看,他好像已经对户仓明雄做了一番调查。

“不过,他堂哥最后还是让他当了有名无实的常务董事。他并没有特殊的才能,也不擅长j涉。说到他能做的事情,好像就只有与客人应酬,因为社长不会喝酒。”

“是在银座与客人应酬吗?”

“嗯,他好像常去银座那一带。”

哲朗推测,他当时应该也去了“猫眼”。

“就常务董事而言,他的生活算是简朴的吧?”哲朗又看了一次房子。

“我说了,他只是有名无实的常务董事。听说员工都嘲笑他是‘废物董事’,他的薪水大概也没多少吧。再说,最近经济不景气,他去年被炒鱿鱼了。”

“这么说来,他今年都没工作吗?”

“没错。”早田将变短的万宝路淡烟丢在地上,用厚底皮鞋踩熄。“好,既然你知道了背景资料,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哲朗点了点头,跟在早田身后迈开脚步。

走到房子前面,早田按下门铃按钮。哲朗看了旁边的停车场一眼,有三盆没埋进土里的盆栽和一部锈迹斑斑的汽车。他心想,这么窄根本停不下一般轿车吧。这么说来,户仓的车是小型汽车吗?但是美月确实说了他们在“车内搏斗”。这么一来,应该不是小型汽车吧?

当哲朗想到这里是,大门内侧发出了声响,接着传来开锁的声音,大门开了十公分左右的宽度。门上连着一条老旧的门链。

从门缝间看到了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太太的脸,她睁大了四周布满皱纹的眼睛。

早田自我介绍,从门缝间递出名片。

“我想请教几件关于命案的事。”

老太太看到名片上写着报社的名字,好像稍微放心了些。即使如此,她还是用不安的眼神打量两人。

“不过警方要我别多说。”

“您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要说。我们不会死缠烂打的。”早田发出哲朗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又鞠了几个躬。

老太太似乎无意回答,但还是先关上门除去门链,然后再次打开门。这下看见了她的全身。哲朗发现他并不是身材矮小,而是严重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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