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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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是中尾写的吧?”

“你就是这么想,才会面无血s地冲回来不是吗?”

“是啊……”

如果中尾没有销声匿迹的话,或许哲朗还想不到。然而,他的失踪不可能和这一连串的事情无关。理沙子也在读到《男人的世界》的剧情当下,察觉到中尾置身事件幕后,才会失去进一步接近真相的意愿。

“会不会是巧合呢?”哲朗试探x地说道。

“很遗憾,不可能是巧合。”理沙子一口断定。“我刚才不也说了吗?这出戏中的太太的台词正是我的心声。那是我对中尾说过的话。我告诉他,除非你对我说,不然我不会主动提起你左眼的事。假如要说的话,就是在你临死之前,我会在你枕边问你。”

3

隔天,哲朗翻看学生时代的通讯录,试着打电话到中尾老家。接电话的是他母亲。哲朗没有去过中尾老家,因此这是第一次和他家人说话。

哲朗礼貌地报上姓名,对方马上就想起了他是谁。哲朗知道中尾在学生时代经常在家里提起美式橄榄球社的球友,感到有些开心。

哲朗提到因为联络不上中尾,很伤脑筋。

“噢,果然……那孩子也都没对朋友说吧。”

“他怎么了吗?”

“嗯,呃,说来丢人,他前一阵子离婚了。”

“这我知道。在那之后,我就联络不上他了。”

“老实说,我们也是。他在离婚之后只和我们联络过一次,说他要去旅行一阵子,要我们别担心。”

“旅行?您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我想那孩子也是大人了,父母问太多,他大概只会觉得烦吧,我就没有追问了。”

“这样啊。”

这也在哲朗的意料之中,中尾似乎和老家也断绝了联络。但是既然他说他去旅行,应该迟早会回来吧。

“我这样问好像是多管闲事,”哲朗明知不礼貌还是说道:“他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但是中尾的母亲的声音听不出不悦,一副陷入沉思的语调说:“这个嘛……,他也没有告诉我们。唉,毕竟夫妻之间有许多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感觉上她不像是佯装不知。再进一步追问未免太不识趣,而且也没意义。哲朗适当地结束谈话,挂上了电话。

“关于他离婚的理由,你居然问得出口。”理沙子似乎听见了对话,在他身后说道。

“情况紧急,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中尾应该不会向父母一一报告自己的事。”

“唉,毕竟他都是三十岁的男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他和父母之间有隔阂。”

“是吗?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母亲,其实并不是亲生母亲。听说他亲生母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和他父亲离婚,离开了家。中尾虽然不讨厌新妈妈,但是并不会打从心里向她撒娇或依赖她。”

“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那家伙完全没告诉过我们这件事。”

“我是听美月说的。”

“噢,这样我就明白了……”

中尾是一个忠厚老实、心胸宽大的男人,就算谁犯了错,也绝对不会责备对方。哲朗原本想象,他应该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但实际上却正好相反。或许亲生母亲在小时候离开他,以及担心必须及早习惯新妈妈,对他的人格形成造成了影响。

哲朗心想:即使如此,自己竟然在毕业十多年后才知道他的这种遭遇,他和自己的j情究竟算什呢么?

时钟的指针指着下午一点。他将手伸向挂在椅背上的大衣。

“你要去哪里?工作?”

“我要再去中尾家一趟。不,那里现在不是中尾家,而是高城家吧。”

“他太太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的。”

“她不说也吃亏不了什么。”

哲朗离开客厅,走向玄关。理沙子追上前去。

“喂,要不要放弃了?”

“放弃什么?”哲朗穿上鞋子。

“放弃找中尾。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才决定这么做的。我们胡乱c手会不会反而不好呢?”

“就算是那样,没听他亲口说出事情原委之前,我是不会罢休的。”

理沙子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她开口之前,哲朗就出了家门。

几十分钟后,他站在一栋白s洋房前。他试着按响对讲机,却无人回应。看来中尾的妻子现在不住这里。或许离婚之后,她们母女也搬了出去,她们大概是搬回了高城律子的娘家。母女三人住在这栋宅邸未免太大,而且还要在意邻居的眼光。更重要的是,如果继续住在这里的话,孩子们脑中和父亲一起生活的记忆势将难以磨灭。

哲朗想起了高城律子异常拘谨的表情,和放在fiat后座的橄榄球形抱枕。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她大概全部知情。她晓得丈夫在做什么,还有接下来想做什么。离婚一定也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但是别无他法,不得已之下才同意的。哲朗推测,提出离婚的应该是中尾。

他离开朝车站走去。

他也想过要造访高城律子,但是她不可能说出真相。如果是能够轻易告诉他人的秘密,中尾大概就不会不惜离婚,以守住秘密了吧。

一部空计程车经过,哲朗立刻举手拦车。不安与焦躁的情绪在他心里膨胀。他一坐上车,马上要司机驶往新宿。

他在丸之内线西新宿车站下车,边走边比对记事本上立石卓的住址和电线杆上显示的门牌。过没多久,他抵达一栋三层楼高,名为“长泽公寓”的旧建筑。

他在上楼前先看了楼下的信箱,找到了写着立石的信箱,里头的邮件不多。

他上了二楼,走到走道尽头。尽管觉得立石卓,也就是佐伯香里八成已经消失无踪了,但是就邮件看来,并非如此。

哲朗按响门铃,门的另一边传来声音。接着大门开了,但是依旧拴着门帘。

露脸的是一名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的女子。她将一头及肩秀发染成了美丽的金s。她的五官属于朴实的那类型,不像佐伯香里。

“有什么事吗?”她狐疑地看着哲朗问道。

“这里是立石卓先生的家吗?”

“是的。”

“立石先生在吗?”

“他出去工作了……,您是哪位?”脸上依旧是怀疑的表情。

“我姓西胁,有事想要请教立石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他的上班地点?”

她不回答,微微抬头看着他,大概是在思考他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你和卓是什么关系?他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他工作上的事。”

“我和卓先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向他请教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所以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他的上班地点呢?”

他稍微想了一下之后说,“你有身份证之类的证件吗?”

“咦?”

“身份证。毕竟,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驾照可以吗?”

她摇了摇头。“除了驾照之外,能够知道工作单位的东西。名片也行。”

哲朗从钱包中拿出驾照和名片给她看,但是她却不满意。

“这张名片上只写了名字……”

“我不是上班族,是自由记者,呃,从事体育相关的工作。”

“像你这样的人找卓有什么事吗?”

“那和你们无关,我在找人。”

她定定地盯着哲朗,说:“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便想要关上门。哲朗马上一脚踩进门缝中。

“你g什么?我要报警喽!”她扬起眼角。

“如果引发大s动的话,伤脑筋的可是你们吧。卓的本名可是会曝光的。”

她似乎吃了一惊,脸上浮现怯意。

“我无意破坏你们的生活。我不想硬g,所以才会这样拜托你。”

她脸上露出犹豫的神s,呼出一口气后,放松了关门的力道。

“请你等一下。”说完,她消失在屋内。

哲朗以鞋尖卡主门缝,没等多久她就回来了。

“这是他的上班地点。”她递出一张立石卓的名片,上面写着曲线有限公司,立石的头衔是设计师。公司位于中野区野力。

“你真的不会给卓添麻烦吧?”

“我答应你。我有一个朋友和他立场相同。”

她似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默默地点点头。

“你是卓的……”哲朗慎选词汇后说道,“太太吗?”

“我们是同居人。”她答道,意思大概是没有入籍吧。对立石卓的户籍做任何变动,说不定会有危险。

“祝你们幸福。”哲朗说完,将脚从门缝间抽出。她唇边的线条稍微和缓了下来。

从西武新宿线野方车站步行几分钟,沿环七线第一个路口,有一栋名为曲线有限公司的建筑物。哲朗漠然地想象,既然立石卓的头衔是设计师,这里应该是一间类似设计事务所的公司吧。但是这栋建筑物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家汽车维修厂。实际上,的确有几名身穿白s连身工作服的男人围着一部车进行某种作业。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将设计图在桌上摊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哲朗朝那个男人走去。对方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而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请问立石先生在吗?”

“我想立石应该在办公室。”

“啊,办公室在……?”

“在那里。”

男人指着工厂一角,有一件隔起的小房间。哲朗道谢后离开。

办公室里有三个男人。哲朗一走进去,他们一起将脸转过来。

“请问立石先生在吗?”

哲朗边说边和一个年轻人对上眼。哲朗心想,他肯定就是立石卓。他的五官中带有和那棵圣诞树合照的佐伯香里的影子。诚如“bloo”的相川预测般,他长得和艺人堂本刚有几分神似。

他走了过来。在哲朗开口前,他说:“到外面去。”

一走出办公室,他就说:“刚才内人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他指的应该是那名金发女子。她似乎打电话告诉他,待会儿说不定会有一个姓西胁的怪男人去找你。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我知道,但是在这里不方便。”

哲朗对立石卓的反应感到困惑,他的口吻简直像是知道了哲朗是谁。

“前面的马路直走,有一家叫‘木叶’的咖啡店。请你去那里等我。”他的声音完全是男人的声音。无论是外表或举止,大概不会有人能看穿他是女人吧。

“‘木叶’是吗?我知道了。”

哲朗离开工厂时,再度望向作业员们正在处理的事。那一瞬间,他以为那是astonmartin(英国高级gt跑车厂商。)的车款,但那并不是,大小也不同,只是巧妙地营造出假可乱真外观的仿作。工厂入口处放着介绍手册,哲朗随手拿起一本。

他在立石卓指定的咖啡店里等待的时候,打开介绍手册。曲线有限公司似乎是一家制作汽车原创车体的公司。基本车体是国产车,再依照客户的要求,打造各式各样的车体。拥有世上独一无二汽车的优越感,对汽车迷而言似乎具有强烈的吸引力,近期的预约几乎都已经满档了。

哲朗想起了佐伯香里的母亲说的话,从事设计汽车的工作似乎是香里的梦想。这么说来,她终于实现梦想了。

佐伯香里或许借由变身成立石卓,而抓住了幸福。她如愿从事梦想的工作,甚至还有一位娇妻。她,不,对他而言,现在最害怕的肯定是舍弃立石卓这个名字。

喝完咖啡时,哲朗看了手表一眼。过了快半小时,立石卓仍未出现。他虽然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被放鸽子,还是开始感到坐立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胸前口袋的行动电话响起。不可能是立石打来的,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

“喂。”

“喂,qb,你好像过得不错嘛。”那声音并不陌生。

“r浦?!”哲朗不禁大声喊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这件事待会儿再说。总之,我希望你现在照我的话做。”

“照你的话做……?”

“首先,我有一件事必须先告诉你,立石卓不会出现的。佐伯香里当然也不会过去。”

“咦?这……”哲朗将手机地在耳朵上左右张望。他认为美月大概在哪里看着自己。

“立石卓以男人的身份生活。职场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今后应该还会吃很多苦,但是我想他一定能够顺利克服。我希望你别打扰他。”

“不,我也不想打扰他。”

“我知道。可是在这世上,自己善意的举动有时反而会导致别人的不幸。你明白了吧?”

“或许是那样没错,可是……”

“我也明白qb的心情,所以我大概必须再和你谈一次。qb,你等一下有时间吗?”

“有,没有也得有。”

“那你能不能到我说的地方来一趟?”

“我见得到你吗?”

“嗯,见得到。”

“你来台场,”美月说道,“我们到那里聊聊吧。”

“你现在在台场吗?”哲朗问道。

“这我不能回答。可是,我们等下会过去。”

“我们?你身旁还有别人吗?”

“这你迟早会知道。那待会儿见。”

“等一下,我该去台场哪里?”

“对哦。说到台场,就让人想到摩天轮。你在那附近等,我会和你联络的。拜。”

“你的电话号码多少……”哲朗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行动电话收进口袋站了起来。

八成是立石卓和美月联络的吧。他可能告诉美月,有一个姓西胁的麻烦人物找上门来,我很伤脑筋,该怎么办才好?他们果然有保持联络。

哲朗也可以回到曲线有限公司,再度问立石卓。然而,他却没有那么做。他很清楚美月话中的意思,而且他也并不想破坏冒充身份、拼命想活出自己的人的生活。他的目的是找出美月和中尾,知道真相。如果美月肯和自己见面的话,没有必要找上立石卓。

从野方到台场的j通并不方便,必须换搭好几次电车,而且还得搭乘那辆绝对称不上快速的百合海鸥号(轻轨电车,连接东京市区内的新桥地区至台场及丰州一带,采用电脑控制的无人驾驶方式行使。)。尽管没有没有指定时间,哲朗还是想要及早前往。他出了环七线,再度拦下一部计程车,上车之后用行动电话取消晚上的工作。

摩天轮位于台场的palettetown内。虽然并非假r,人潮依旧川流不息。来来往往几乎都是年轻情侣。

哲朗抵达摩天轮前面是在下午五点多,天s已经完全变暗。中人仿佛在等夜s降临似地,开始在摩天轮前面形成人龙。不用说,大家都是来观看夜景的。

过了十分钟左右,行动电话再度响起。

“你到摩天轮了吗?”美月劈头就问。

“我就在它正前方。你在哪里?”

“别那么急嘛,qb。总之,你先去排队。”

“你们也会来这里吗?”

“我是那么打算。在摩天轮里面的话,就不会被其他人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对吧?”

“我知道了。”

哲朗挂上电话,排到队伍的最后方。前面一对情侣牵着彼此的手,状似愉快地闲聊。放眼望去,没有比哲朗年长的游客,似乎也没有独自排队的男人。

队伍曲曲折折。哲朗跟着前面的游客往前走,继续环顾四周。他心想,美月会从哪里现身呢?但是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不久,哲朗来到了自动售票机前。在工作人员促请之下,他买了票。一人九百元。上了阶梯,摩天轮的吊舱就在眼前。他着急了。自己一个人搭乘摩天轮有什么意义!

这时,行动电话又再度响起。

“喂,是我。”

“嗨,我想你差不多要搭上摩天轮了吧。”美月说道。

“马上就要轮到我了。你们在哪里?快点来!”

“没关系。你别管我们,轮到你的话就先搭。你一个人搭或许会寂寞,但是忍耐一下就好了。那,我先挂了,待会儿再打给你。”

“喂,等一下!”

但是美月已经挂上了电话。

她究竟打算怎么做……?

当哲朗伫立原地不动时,被人从身后轻轻推了一下。一名年轻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得已之下,哲朗只好迈开脚步。

撕票的工作人员纳闷地问他:“一个人吗?”哲朗“嗯”的点头。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脸s有多难看。

吊舱是六人座,座位呈ㄇ字型。哲朗坐在内侧座位,翘起二郎腿。眼前看得见东京湾。转头向后看,有一栋著名电视台的建筑物。

行动电话响起,他迅速按下通话键。

“你好像搭上了嘛。”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要和我见面的吗?”

“我没说谎。”

“可是却让我坐上这玩意儿,你打算怎么样?”

“qb,不好意思,我没时间跟你说废话。我们应该谈谈更重要的事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和你当面谈,而不是透过电话。”

“别强人所难嘛。qb你听好了,我这样打电话给你的理由只有一个。我要你从这件事抽手,希望你别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

“你才是在强人所难。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却要我在一头雾水的状况下退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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