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2)

是加奈江。她完全没注意到众人一脸的不悦,继续说:“那是纵火自焚。桐生小姐的男友车祸肇事,想带着她一起自杀,结果她男友死了,桐生小姐却奇迹似地活了。当时我们也都住在这里,好恐怖唷!”

大伙儿一脸扫兴。

我对加奈江微微一笑。“是啊!那件事我很清楚,我在报上看过。”

“是喔!原来你知道了啊?”

“几天之后,桐生小姐就自杀了。警方说她是因为男友的死,又严重灼伤——受不了双重打击而自杀的。”

“也没有其他原因了吧?”苍介一脸厌恶的表情,想必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我点点头接着又说:“我也猜不出有其他理由,而且听说没留下遗书。”

“怎么写遗书嘛!要是改变心意怎么办呢?”纪代美边说边将眼前的餐具迭起来,似乎在暗示大伙儿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看在场的人,继续说道:“事实上,桐生小姐留有遗书。”

我一说完,有几个人同时发出惊呼。我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那个信封比一般的还要大。

“桐生小姐过世后两、三天,我就接到这封信。各位请看,寄信人就是桐生枝梨子小姐。”

“的确是。”直之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又说:“没什么印象了,但好像是这个笔迹没错。”

“我想这就是桐生小姐的笔迹没错。”我肯定地说,又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纸和另一个较小的信封,但这个小信封尚未开封。“信里写着桐生小姐自杀的心境,请各位瞧瞧。”

我立刻将信j给旁边的直之。他很认真地看,然后抬起头,表情似乎相当错愕。

“上面写什么?”苍介j集地问。

“等等,我念给你们听。”直之坐直了身体后,开口念道:

本间夫人,当您收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当我把这封信投进邮筒后,就决定自杀了。为什么自杀呢?关于我的自杀,舆论和警方应该都不会进一步追究。因为上一起自杀案,大家还记忆犹新,他们一定会想出一些自圆其说的理由,譬如说我是步上男友后尘,或说我遭受太大的精神打击等等,但这些都不是我选择自杀的真正原因。那起自杀案,与我选择自杀的背后,都有更深、更复杂的内情。此刻我有无法说出的难言之隐,需要另择恰当的时间地点、公开内幕。可惜我已经死了,无法亲自公开实情,所以,对不起,我想拜托本间夫人。

这封信里有个小信封,希望寄放在您这儿,我想您会了解。这信封里放了一封说明真实内情的信,在一原高显先生的遗书公开之前,请您保管这封信。高显先生还活着,您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说等高显先生公开遗嘱?其实先生的病情很严重,医生说最长也拖不过一年,所以我想高显先生的遗嘱,应该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与地点,在限定的人员面前公开。我推测到时本间夫人也会在场,因此我想拜托您,到时带着这封信去,在遗嘱公开之前,当着众人面前开封。届时,我为何要自杀?为何做如此安排?一切都会明朗。此外,这封信的存在,请您务必保密。我能够理解您会对我的这项请托感到莫名其妙,但能接受我这项托付的人,只有本间夫人您了。麻烦您了,万事拜托!

x年x月xr桐生枝梨子绝笔

直之一口气顺畅地念完后,一时无人作声,甚至连加奈江都一脸紧张,气氛凝重到仿佛发出一点声响,都会招来众人嫌恶的眼光,因此,连中途进来的真穗都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情形大致就是如此。”我话一说完,大伙儿僵冻的表情仿佛才得以解冻。

“真令人惊讶!”苍介先说话:“她竟然写这种东西。”

“可是,这多少也料想得到。”直之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后还给我说:“我本身与她没什么j往,不过听大哥说,这位桐生小姐是个可靠的人。上次那起殉情案,如果是平常女x自杀倒还不奇怪,但我听到她毅然决然选择自杀,老实说还满吃惊的。”

“高显大哥也说无法相信。”曜子在一旁附和。

“好夸张喔!到底信里写些什么呀?”心情放松的加奈江,兴味盎然地看着我的手。

“你觉得呢?本间夫人?”苍介脸上浮现亲切的笑容说:“大哥的遗嘱,等明天古木律师来,就会公开了。明天和今天差不了多久,不如现在就把那封信打开吧?”

“现在,这里吗?”说完,我迅速地偷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里面一定有人不希望开封,但因为是苍介提议的,所以他可以从嫌疑犯当中剔除吧?不!不对!说不定他是个老j巨猾之人,一旦开封,他或许会东拉西扯地替自己脱罪。至于其他人,大多是一副赞成开封的表情,像加奈江就好奇得两眼充血发红,但对照之下,比较不同的是由香,她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是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

“不,这样不妥。”我还没回答,直之就抢先一步说:“公开遗嘱的时间是指定好的,我认为我们应该尊重故人的意愿。”

“只差一点点时间嘛!反正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没错,就因为只差那么一点时间,不妨等等吧!本间夫人都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不是吗?”

“哦,说得也是。”被弟弟驳倒,苍介一脸苦笑着不再说话了。

“也真奇怪,”曜子皱着眉、歪着头低语:“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个殉情事件和她自杀背后的复杂内幕是指什么呢?”

“应该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吧!我看是故弄玄虚罢了。”纪代美用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说着。其实这种人,心里比谁都还好奇,我想她的心脏此时应该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吧!

“那个男的,叫里中吧?”苍介两手环抱胸前开口说:“他好像是桐生小姐的男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两人相比,他好像比她年轻许多。”

“听说是汽车修理厂的员工,”回答的是曜子,“桐生小姐也开车,或许就是这样认识的,不过他们会在一起还是令人满意外的。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没法想象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年轻的男友。高显大哥也不知道吧?”

“好像不知道。桐生小姐本人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应该没错吧?但为什么说自杀案另有隐情呢?她不是已经承认是她男友勒她的颈子的吗?”

“不,她没那么说。”直之纠正苍介的话,“她坦承有人勒她的颈子,但没看清楚对方的脸。里中会被怀疑,也是警方根据前后发生的事推论出来的。”

“或许吧!但这样也没问题啊!”苍介不耐烦的口气,似乎在怪直之不用说得那么详细。

“等一下,这里可能很重要。”曜子伸出两手,想阻止兄弟两人继续龃龉,“勒桐生小姐颈子的,若是她的男友……里中是吧?那就没事。但要是不是呢?那么那桩殉情案件的侦查,恐怕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喂!你究竟要说什么?”苍介快发脾气了。

“那件事被判定为单纯殉情,是警方擅自下的结论。当时发生火灾,桐生小姐和她男友都在里面,但男的喝毒药死了,桐生小姐半夜被人勒昏,而且那个男的前一天还发生车祸,是因为这些事,警方才断定是殉情的。”

“我觉得这个推论还满合理的啊!”

“若她亲口证实勒她脖子的是里中,那一切就合理了,可惜她并未看到对方的脸,这一点就很有争议。”

“你是说,那不是单纯自杀,而是被人设局陷害的?”直之的脸有些僵硬。

“也不是不可能唷!其实,我早就怀疑了。我曾经问过那真的是殉情吗?那个里中的年纪,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这话倒是说出了重点:大部分年轻人,不会因为自己杀了人而自杀。闻言,常和年轻学生在一起的苍介却立刻说:“自杀这种事跟年龄无关。”

这句话泄漏了他的无知,也因此他立刻遭到健彦的反驳。“爸爸你没听懂耶!姑姑说得没错,有胆量杀死自己女友的人,自杀前一定会设法掩饰车祸。”

“我也这么认为。出了车祸就去寻死,实在太傻了。”加奈江异口同声。

被儿子及外甥女反驳,苍介一脸不悦。“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勒她脖子的另有其人,她又看到了对方的脸,没理由不告诉警方吧?”

“就是因为没看到嘛!”曜子继续说:“不过一定有某种依据,她才知道被人设局陷害了。但苦于证据不足,无法说服警方,也就是没有充足的物证,才决定放弃与警方沟通,以别种形式举发,而她的方法就是用这份遗书。”她指着我手边的信封。

“真无聊!”不满自以为是的小姑,一原纪代美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说什么殉情是被陷害的,她凭什么那么说啊?车祸肇事的男人,偷偷躲进女友住的旅馆里杀了女友,再喝下毒药,又在房间里纵火,不就是这样吗?”

“二嫂,你又为什么那样想呢?桐生小姐在信里说,自杀事件另有隐情喔!”

“所以我说那是胡扯,不用太认真呀!”

“光凭这些怎么知道是胡扯?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我怎么知道嘛!”纪代美生气地别过脸去。

曜子冷笑着说:“我觉得大家对桐生小姐的遗书很感兴趣,才试着推理看看,但如果各位不喜欢,我们就甭说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少了点说服力。”苍介皱着眉说:“我还是不能认同桐生小姐为何不通知警方。就算证据不够,只要有自杀造假的根据,她就应该说出来。”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连曜子也想不出适合的解释,只好闭口不再说话。

我有点心烦意乱。不靠警方的力量,选择亲手复仇,这真的是我的本意吗?原本只有当事人才明了的真相,这些深信桐生枝梨子已死的人能够真的了解吗?死人是无法复仇的。

为了打破沉默,加奈江再度无厘头地说:“与其告诉警方,还不如留下遗书,或许更能泄愤。”

她在说什么?众人注视着她。

“什么意思?”由香问。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猜想,如果是被陷害的,桐生小姐一定非常恨,不让警方抓到凶手就誓不甘休吧?”

我不得不对这天真的女孩刮目相看。她不擅于事理分析,但却感觉敏锐。

“那么,她为何要指定开封时间?”接着女儿的意见,曜子再度发言。“她指定要在大哥的遗嘱公开时才能开封,那么应该跟大哥的遗嘱有某种关联。就像加奈江说的,或许有泄愤的效果?譬如说,她的信一旦公开,就会有人拿不到高显大哥的遗产,对吧?”

“喂!你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过分了!”苍介厉声斥责。“照你这么说,设计那整起事件的人,好像就在我们里面啊?”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在,不是吗?当时住在这里的,也只有我们这些人呀!”

“凶手他,”苍介抿了抿嘴继续说:“不,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凶手,也不见得就是住在这里的人呀!很可能是有外人入侵这个旅馆。事实上,那个叫里中的男人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呀!”

“哎呀!舅舅,你这就错了!”加奈江提高声调说:“当时我是听警察说的。火苗窜出的时候,‘居之壹’的玻璃窗全都是锁住的,只有门没上锁。意思是说,如果是有人纵火,凶手逃不出去,只能往回廊逃。”

被意想不到的人反驳,苍介无话可说,加奈江也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而其他人则面面相觑。

加奈江的话没错。虽然我也是听刑警说的,并未亲眼证实,但这方面的情报是正确的。我相信警方的现场搜证。换言之,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要让人以为我们是殉情,还想烧死我们的人,一定就在里面。

“啊,不管怎么说,只不过是推理罢了!”曜子企图缓和凝重的气氛。“不管怎样,明天就知道了,反正里面会写。”

话说完,在场所有人再次注视着我手边的信封,我则慎重地将信封放进怀里。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前进,我内省不禁窃笑起来。

我的复仇计划,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8。

此仇不报非君子……

当得知我深爱的二郎离开了人世,我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就是报仇。不但杀了里中二郎,还想除掉我的凶手,我一定会给他好看。

但是,该怎么做呢?难道没有接近敌人的办法吗?

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反复思量,突然想到有一件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有人要取我的x命。而凶手一定知道我被救活了。

我决定豁出去了。我得先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慢慢地接近凶手。

我再三暗示身边照顾我的护士,透露想要自杀的念头。这名护士个x谨慎,每每听到我说丧气话,就会像母亲责骂孩子般,严厉地斥责我。她一责备我,我就会暂时恢复正常,但没多久又开始喃喃自语地说不想活了,而她也总是很认真地对我发脾气。

不久,我上演了一出自杀未遂的戏码。我用水果刀割腕,还吞了安眠药,但其实这些一点都不危险。虽然说是割腕,但也不过是割伤了皮肤而已,离动脉还很远呢!我从一些书上得知,这种自杀方法的成功率很低。

不过,被发现当时还是引起了很大的s动,看来我的这出戏已经足以证明我真的有自杀念头。后来许多人开始对我说教开导,甚至收到当时还在世的一原高显先生的来信,指责我怀忧丧志。他在信里说:“这一点都不像你。”别人的感受我都不以为然,但唯独欺骗他时觉得很不忍。

自杀未遂之后,护士巡房的次数增加了,我依然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想死,不断放出随时会做傻事的负面讯息。

面临将要出院时,我决定孤注一掷。三更半夜,我偷偷溜出医院,走到车站。那个车站很小,而且时间刚过深夜两点,车站前没半个人影,只有一辆计程车停在招呼站。附近有几家开到深夜的酒店,司机专门在等最后被酒店赶出来的酒客。

我靠近车,敲了敲后座玻璃。司机大概在打盹,闻声便弹了起来,帮我开了车门。他看到我时一脸惊吓,这是当然的,犹豫为了要遮住脸上的伤痕,我戴了一个大口罩和一副太y眼镜,此外还戴了一顶与季节不相称的滑雪帽,身上穿的还是浅s睡袍。三更半夜看到这种人出现,任谁都会神经紧张地吓出一身冷汗。

“……请到海岸岬。”

我怕会被拒载,赶紧钻进车内。因为隔着口罩,司机好像听不清楚我说什么,所以又开口问我:“什么?”

我清楚地再说了一次地名,那是往南十几公里处,一个小小的海岬。司机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说:“小姐,你现在要去那种地方啊?”

“麻烦你了,我跟人约在那里见面。我愿意付这些钱。”我拿出三张一万圆的钞票,j给了司机。

“这样啊……”我的外表怪异,司机大概担心问太多会惹麻烦,所以什么都没多说就开车了。我太幸运了!有些人,可不是花了钱就能说服的。

出租车驰骋在车辆稀少的国道上。我原本完全没注意,其实外面再飘雨,路面显得湿湿亮亮的。

在没有其他车辆的夜里,我们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海岸岬。附近什么都没有,我在半路上请司机停车。

“这种地方,可以吗?”司机终于开口。

“对,有人……我男朋友会来。”

“哦,那就好。”司机亲切地对我笑了一下,但我想他大概不太喜欢会随便把“男朋友”挂在嘴上的女客人,所以其实只是皮笑r不笑罢了。

下车后,我还不能马上离开。要是让司机看到我往海边走,让他察觉事情不妙,追过来就麻烦了。

他原本好像还在注意我,但过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发动车子开走了。我站着不动,直到看不见车的尾灯为止。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侧耳倾听,附近海浪的声音传来,我还闻到了海水的气味。我拿出携带用的手电筒,借着微弱灯光进入旁边小路。前面数十公尺处,就是一个突出于海平面的断崖。

我赶紧走上前去,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凹凸不平的崖壁,被海水冲刷得闪闪发亮,深夜的大海像沥青般一片漆黑,让人不寒而栗。

刹那间,我想就这样跳下去。这么一来不就g净利落了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唯有一死我才可能把二郎忘掉。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甩甩头,想甩掉黑s大海对我的召唤。我随时都可以死,但唯有把死当作最后的筹码,才可能所向无敌、毫无畏惧。

我脱下毛衣外面的长袍,那是在医院里一天到晚穿的病人服。我把它卷了起来,用力丢出去。淡粉s的长袍,随风飘了一会儿,终于掉进海里。那件长袍就是我,已经掉下去的桐生枝梨子已经死了……

接着我丢下滑雪帽,再穿上带来的运动鞋。我把先前穿来的拖鞋的其中一只丢下去,这也是在医院里常穿的。最后,再把另一只拖鞋放在悬崖边上。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这种伪装如果设计得太精细,一定会被识破的。

我走回马路上,谨慎地不留下脚印。我此时穿的运动鞋,是取得外出许可时偷偷买回来的,身上的毛衣和牛仔裤也一样。

走回国道上,我朝来时的相反方向走。再走几公里,就会碰到最近的车站。

我要留意不被偶尔经过的车辆看到。从医院溜出来搭出租车时,如果有别人看到反而好,但现在起可不能再被别人看见。每当我发觉有车灯接近时,就赶紧躲进旁边的草丛里。

等我走到车站时大约刚过四点。小小的车站像一户民宅,车站虽小,却有个候车室。我全身疲惫,很想躺一下,但只能看看时刻表,就绕到车站后面。这种时间若待在候车室里,要想站务员不记得我也很难。我找了一个没人看得见的死角就坐下来,靠在车站后面的墙壁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我满身是汗,如果不赶紧擦g,很快就会体温下降导致感冒。我把手伸进怀里,抓到一块布后抽出来,那是一条被汗水濡湿了的毛巾。这是离开医院时我顺手藏在身上的,我猜想应该会用得着。

我稍微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周围好像有人,我听到脚步声,电车也总算要开了。

我脱下口罩和太y眼镜,拿出围巾把头包起来,再脱下毛衣,当成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我放过第一班车,算准第二班车到站的时间才走进车站。我在售票机前买了车票,面无表情地通过剪票口,并未引起站务员的注意。

看到月台上零零星星的几名学生和男男女女的上班族,对旁人丝毫不感兴趣。大家都是一脸睡意地呆坐着,一副彼此间漠不关心的表情,打从上电车开始就持续着,这对我而言真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我成功地把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了。事后得知,我溜出医院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医院就开始一团混乱。他们先分头在医院附近搜寻,最后找不到,才通知警方。因为担心我做傻事,警方也派出多名警力展开搜索,不过当时是三更半夜,搜查根本毫无头绪。好不容易在早上八点左右,他们找到了载过可疑女子——也就是我——的那位出租车司机。警察听了出租车司机的证词,直接赶到那个海岸岬,最后只发现了一只女用拖鞋。霎时警官应该有的预感,最糟糕的事发生了。

当天下午,警方确定预感成真,因为他们在附近海岸上发现了一件女用长袍,根据相关人士的证词,那被判定是桐生枝梨子的衣物。两天后,他们又找到了一顶毛绒帽,但另一只拖鞋大概沉到海底去了,一直都没有出现。

警方根据这些迹象及之前的怪异行径,判定桐生枝梨子已经投海自尽。但没找到尸体,却让警方及相关人士心里还是有疙瘩。最后整起事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束了,因为一直都没有桐生枝梨子的消息,他们也分析她不应该会有伪装自杀的动机。

那天早上我坐上电车之后,一路上利用了各种不同的j通工具,下午就抵达了群马县的一桥市。从一开始计划复仇,我就决定要来这里,因为我最信赖的本间夫人就住在这个地方。

本间重太郎是一原高显先生在校时的学长,也是企业经营商很好的咨询对象。虽然如此,他却和一原先生的公司没有直接关系。这号人物的特别之处,是他喜欢把人脉、金钱当作棋子,在商业棋盘上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对于地位、利益他都毫无兴趣。一原先生好几次想给他一名义上的职位,但到头来都被他给拒绝了。

大约一年多前,重太郎先生心肌梗塞猝死。他死后,一原先生最在意的,就是其遗孀菊代夫人。经纪商的援助事小,如何让没有亲人的夫人在精神上有个寄托?这就并非易事了。因此,一原先生决定定期探访夫人,大概一个月会去个两、三次。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送个土产、闲话家常罢了。尽管如此,每次高显先生去拜访,夫人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在这段时间,一原先生本身的健康状态,也渐渐亮起了红灯,后来只好由我一个人去了。当我转达夫人,说一原先生对自己的不能造访感到抱歉时,夫人的眼角虽然堆着满脸皱纹,却仍调皮地说:“不会,没关系的。老实说,桐生小姐一个人来我才高兴呢!虽然对高显先生不好意思,但我对公司业绩如何根本一窍不通,跟他说话累得我老想打呵欠,还是两个女人之间好说话。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是有很多女人之间的话好说。”

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确实很寂寞。再想一想,我也没有其他像夫人这样的知心好友。

跟夫人谈起二郎,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此之前,她从不曾对我提及恋爱或结婚等话题,但等我表白有了恋情后,她马上用力地点点头说:“我想也是。看你,枝梨子小姐,最近红光满面的!”

我说对方小我八岁,夫人瞬间两眼有些迷惘,但马上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说道:“枝梨子小姐或许比较适合这种人吧?”

“所以你支持我啰?”

“当然啊!带他来玩吧!”

“嗯!下次吧!”我小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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