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部分(1/2)

直之苦笑着说:“你不了解我们在美国的辛苦,才会开这种玩笑。跟着高显大哥可是很c劳的哩!”

“大哥都说那是要磨练你了,不让你吃点苦头,将来怎么成为一位优秀的企业家呢?”

“吃点苦头?那才不叫一点苦头哩!”直之夸张地皱起眉头继续说:“高显大哥的精力可不是普通人的境界啊!这也是他一举成功,给一原家带来那么一大笔财富的原因。可惜,死得早却什么都没享受到,那些钱也带不进坟墓啊!”

话题逐渐转移到高显先生的遗产上去,这大概是曜子的企图吧!

“再说到继承……”直之呆望着杯里的冰块说:“那也是件麻烦事啊!”

“大哥写遗嘱,是不是有什么y谋啊?”曜子小声地问。

“你别用‘y谋’这种恐怖的字眼好吗?”直之苦笑着。

“可是他一定另有所图吧?不然分遗产这种事,怎么不j给我们处理?”

“这样才好呀!没遗嘱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纠纷哩!”

“话是没错,只是感觉不好。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大伙不都清楚得很?”

“随便啦!他给什么我都只能接受啦!大哥要是什么都不给我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平常表现太差了吧!”

冰块“喀拉”一声,直之看着我笑了笑。

“你倒好,实际上你等于继承了大哥的公司。他已经帮你做起来了,也算是接受了他不少恩惠啰!”

“姊姊也不差呀!以你现在的情况,这些遗产也算不了什么嘛!姊夫的不动产生意,也一直很不错,不是吗?”

“嗯,话是没错,只是……”说完,曜子看了看旁边,小声地叹了口气,表情有点僵硬。

“苍介哥也不缺钱吧?意思、意思拿一点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过,事实上好像不是那样喔!”曜子故意皱着眉说:“他最近好像又要出来。”

“出来?该不会是……”

“当然是选举呀!他以前不就说过了吗?结果那次没选,但今年好像是认真的。”

“上次是因为高显大哥不支持他才放弃的吧?”

“因为大哥认识很多议员,所以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踏入政坛。”

“难道他认为大哥不在会更有机会吗?选举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呀!”

直之用手指敲了桌子几下,看着我皱着眉说:“抱歉,让您见笑了。”

“真的,这是我们的家丑。”

“不会、不会。”我挥挥手,“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很少遇上这些事,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出来竞选,选上的话不是更好吗?”

“嗯,选的上吗?”

“换个话题吧!说点轻松的。对了,谈谈你们加奈江的婚事吧?”直之说。

“有人要帮她说媒。”曜子耸耸肩。

“哎呀,原来她要结婚啦?”

我说完,曜子笑笑地摇摇头。“她本人好像还没那个意思,好几次都有人要帮她说媒,但一提到要j换相片她就拒绝了。”

“大概有心上人了吧?”直之笑着说。

“有的话倒好,以我看来是没有。不过这种事,做妈妈的感觉都不准。”曜子耸耸肩。

要了解那位小姐的心事,确实不太容易。

“令嫒那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仰慕者追求,只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吧?”我客套地说。

“谢谢,可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坦白说,她还是个孩子。我老公也说,她不到三十,是没办法当人家媳妇的。”

“那么说太严格了吧?”我像个老太婆般瘪起嘴来笑了笑。

“比起加奈江,应该是由香先结婚才对吧?只是纪代美好像不肯放手。”

“她跟健彦不知道相处得如何?以前就说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是吗?”曜子有些轻蔑地扬起嘴角说:“我看只是健彦单方面喜欢她,由香根本没那个意思。”

“可是苍介兄好像很看好他们两个喔?”我说。

“当然,由香嫁过去的话,财产就有两倍了呀!”

听了曜子的回答,直之噗嗤地笑了出来说:“有那么单纯吗?”

“苍介哥的脑袋就是单纯呀!和他比起来,比较有谋略的应该是纪代美。她希望由香嫁给政商相关人士,所以如果哥哥出来选举,甚至当选的话,或许她就会答应了吧?只是……”曜子身体向前,神秘兮兮地说:“听加奈江说,由香好像有中意的对象了。不知道是谁,但好像不是健彦。”

“是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直之一脸夸张的表情,同时将变淡的酒,咕噜咕噜地再添进了许多威士忌。

“直之,那你没有中意的对象吗?”我半认真地问。他这个年纪还是单身,让我一直觉得很好奇。

“没缘分。虽然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再被叫单身贵族了,但没办法,就还是个王老五。”

“说这种话,其实是你眼光太高、太挑剔了。本间夫人您说说看,快要四十了,我弟弟还是个单身汉,我们敢大声地跟别人说吗?”

“怎么枪口对到我这儿来了呢?看来这个话题也不太好。”直之一副开玩笑的口气。

比起面对苍介时,这对姊弟感觉融洽许多,也许是因为他们同父同母的缘故吧?

我想把话题转到自杀案上,心想曜子比较可能会谈,不过直之也在,总觉得不好开口。

我看了看他们姊弟俩,起身说:“我也差不多该休息了,有点累了。”

“也是。明天不用早起,请您好好休息。”直之说。

“晚安。好期待明天啊!”曜子也接着说。

“晚安。”我连忙点头回礼,离开了大厅。

10。

经过回廊,本来打算回房间的,但忽然想去庭院看看。庭院里到处都装有照明灯,可以悠闲散步,不需特别注意脚下、担心跌倒。再过两个礼拜,就可以赏樱了吧?

水池边有个长椅,确定不脏后我才坐下。池面上映着回廊亭的倒影,抬头一看,对面刚好是“居”栋。

霎时,往昔的恐惧与绝望又向我袭来。或许,那是葬身火窟、不明不白地死去,才是最幸福的。现在的苦,令我痛不欲生。

二郎!我的二郎!

他的声音、他的笑脸、那充满年轻活力的r体,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这辈子唯一的恋爱,以令人无法想象的残酷形式就此结束了。

不知不觉间眼泪掉了下来。只要想到二郎,不论何时都令我心碎。

我赶紧用手帕按住眼睛,却发现附近有人。一看,女主人正好走过来。她看到此时这里有人,也吓了一大跳。

“晚上的夜景很棒吧?”她马上又恢复女主人的职业笑脸。

“是啊!我欣赏好久了。”说完,我立刻从长椅上起身说:“女主人也出来散步吗?”

“我在巡房。平常不需要,不过今晚有客人。”

“有劳您了。”

“也没什么,顺便散散步啰!”

我们不知不觉地并肩站着,低头望着水池。

我心想这女人有杀我们的动机吗?其他人会有,目的是遗产。可是这女人,就算我们死了,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硬要说的话,难道是嫉妒?

或许有可能。自始自终她都是情人,最后高显先生却没向她求婚,结果一个不过才当了六年的女秘书,却夺走了她企业夫人的宝座。一时冲动之下,她或许会把我们给杀了吧?

不对!我歪着头想。那不是一时冲动,是计划缜密的谋杀。如此说来,小林真穗的嫌疑就减轻了。

“怎么了?”我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她似乎觉得奇怪。

“没事。”我这才恢复了笑容,笑着回答她。“请问,你在这家旅馆待多久啦?”

“嗯,前前后后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吧!”小林真穗抬起头望向水池。

“你一直都单身吗?”

“是啊!”她点点头说:“我本来跟一原先生说过结婚后就要辞职,但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管别的事情。”

“没有好的对象吗?”

“应该这么说,当初来这里上班时,就错过了姻缘。”小林真穗尴尬地笑了笑。

“你真爱说笑。”我也将笑容堆满脸上。

笑容在真穗的脸上停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一脸严肃地望着池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一原先生非常喜欢这家旅馆,他说这里比自己的家更能让他放松。”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当然知道,高显先生来这里时,大多数时候我都一起。

“当这里的女主人,可能不久了,就看明天的结果如何……”

小林真穗语重心长地这么说,让我感到很意外。她介意谁会成为下一个经营者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不认为她会是把这种事挂在嘴上的人。或许她认为我是个局外人,不知不觉间吐露了心事吧?

“不用担心,”我说:“大家都非常认同你的能力。不管谁经营,一定都会让你继续做下去的。”

“谢谢!”她微微点头,继续说:“不过坦白讲,我有点累了,也差不多该休息、休息了。”

“这样啊……老客人可会失望的唷!”

“不,怎么会呢?”她难为情地将手放在嘴边说:“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些,希望您可别说出去。”

“当然,我不会的。”

我们进入回廊后,眼前出现了左右两条路。

“那我就先失陪了。有什么事的话,请打电话给我。”

“好的,晚安。”

与她分手后,走过回廊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把门锁上,我吐了口气后,两腿一软地坐下。

终于平安无事度过了好一段时间。

相当成功,没有任何人识破我的伪装。并且,我也接触了所有的人。

接下来就等对方出手了。一直身在暗处的那个人,今晚一定会采取行动的,因为明天之后就没机会了。

看看手表,时间刚过十一点,以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来说,这时候上床睡觉是理所当然的。我换上睡衣,把那封信放在枕头边,也就是那封桐生枝梨子的遗书。

我把大门的锁打开,再轻轻地关上。敌人一定会以为门是锁住的,所以可能会从办公室里偷出万能钥匙,但万一不慎卡在门口被人看见就麻烦了。我不锁门可是替凶手着想。

接着我把皮包打开,取出一个小型的摄录机。那是一台八厘米的摄影机,最多可以录像长达两小时。我将电源线c上c座,再把桃子套在机器上,只露出镜头的部分,并调整位置对准房间的入口。开关打开确认让镜头给遮住,机器上面盖一条毛巾,电线则用枕头遮掩。

“这样就可以了。”我有些得意地喃喃自语。万事俱备。

留一盏小灯,我钻进被窝里。这一点光线就足够录像了。

全新的棉被散发出独特的香味。我觉得听得到一点摄录机动作的声音,但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是冰箱的声音。我绝不返缩,毕竟走到这一步也回不了头了。

虽然闭着眼,但我根本睡不着,精神紧张、异常亢奋。这是当然的,我现在可没心情睡觉。

在黑暗当中,我一动都不敢动,不禁想起那一晚的事。半夜里我的颈子突然被人勒住,而那一瞬间,我的青春就结束了。

从遇见二郎之后才开始的短暂青春。

11

“枝梨子简直像个心理医生。”从电影院出来,二郎打趣地说。

“会吗?为什么?”

“电影里的人说话时,你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在帮人家咨询。”

“讨厌,你看到啦?”我纯真羞涩地说:“那是我的怪癖,连看电视剧,都会不知不觉地点头。”

“是喔!现在想想那个画面,好像有点恐怖耶!”

“喂,你很过分唷!”

“看过啊!”他面不改s地说:“在孤儿院的时候看过。大概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什么坏事都g,院长受不了了,就带我去见心理医生。”

“你做了什么坏事?”

“很多啊!把学校里的东西一个个偷出来,拿去当铺,再把换来的钱拿去赌马什么的。不知为什么,也不是特别为了要钱,就是想做些让老师不高兴、会皱眉头的事。大概没被教好,就想调皮捣蛋吧!”

“那心理医生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诊断结果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不过后来老师乱温柔的,温柔到然人觉得很恐怖。”

“心理医生一定说你是好孩子。”

“是吗?不太可能吧!”二郎抓抓头。

每当和他走在一起,都会有年轻女孩偷瞄他,他就是那么引人瞩目。与他的出身相比,他的外表仿佛戴着一张完美面具,双腿修长到可以当流行杂志里的模特儿。被周围的人盯着猛瞧,他显得局促不安而没有自信,但心里却充满洋洋得意的滋味。

我问过他有没有j过女朋友,他回答没有。

“你看,我只有高中毕业,没亲人又没前途,女孩子怎么会喜欢我?”

“真的吗?”

“是啊!枝梨子呢?一定男朋友一大堆吧?”

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很不想承认这把年纪了,还没有一点恋爱经验,但我还是据实以告地说:“当然没有啰!像我这么没有魅力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

他不服气地说:“才不会呢!”接着又笑着说:“太好了,那我就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啰!”

“男朋友……对啊!”

这句话让我欣喜若狂,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男朋友。

这个目前为止与我绝缘的名词,听在我耳里有多么甜蜜。

当时我真的认为,为了他我可以去死。若有人要夺走他,不管是谁我都绝不答应……

12。

有声音,我张开眼。

看看我做了什么蠢事?我居然差点睡着了。大概是因为紧绷着的神经太累了。

我两眼盯着一片黑暗,然后听到纸门拉开的声音,接着有一道淡淡的光线透了进来。

有人进来了。

那人手里拿了一个小型手电筒,灯光非常微弱,大概前面被毛巾或什么东西盖住了。微弱的灯光慢慢靠近我,我赶紧闭上眼。要是被发现我是醒着的,一切就都毁了。

我只能用耳朵搜寻对方。踩榻榻米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我心跳加快,一股冲动让我想要大叫。

脚步声就停在我的头旁边。我好想睁开眼,但不行。对方应该是一边盯着我、一边行动。

这是谁?究竟是谁?

我脑海里突然有股冲动,不如现在就起来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不行!不能这样,这样成功的几率一定不大,一不小心我还可能会被撂倒,要是被人听见赶过来,那就泡汤了。现在只能忍耐。

摄录机应该在运作吧?现在到底几点了?底片只有两个小时,要是没拍到凶手的身影,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感觉到有气流掠过我的脸,应该是对方拿走了信封,然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纸门拉上了,接着是房门开关的声音,还有“喀拉”一声门锁关上的金属声。

我从被窝里跳起来,枕边的信封果然不见了。看看表,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距离我钻进被窝大概过了两个小时。

我赶紧查看袋子里的摄录机。机器停了,大概是底片拍完了。什么时候拍完的呢?时间上应该才停没多久。

黑暗当中,我把摄录机接上电视。稍微倒带后,按下播放钮。要是没拍到凶手——想到这里我就全身发烫。

刚才的画面出来了。黑暗当中,可以看到和式纸门,这是凶手进来之前的画面。

我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如果什么都没拍到的话就白搭了。啊!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本来计算好卡匣时间,打算快拍完时再换卡匣,竟然打起瞌睡所以忘记了。

正当我责怪自己时,画面突然开始动了,纸门也拉开了。我心里不禁狂喜。

有人进来了。但画面实在太暗,而且镜头角度不对,并没有拍到脸。但看得出来是穿旅馆里的浴衣,很明显是个女x。

她经过镜头前面。腰很细。是谁?到底是谁?

她从画面中消失了一会儿后,又出现了。可是看不到脸。我紧紧地咬着牙。

纸门被拉上了,底片大概也同时间拍完了。但在这之前,我觉得有个东西闪过画面,是她的脸往这边看。我赶紧再倒带,按下暂停的按钮。

啊,这是……

真的吗?真的是吗?这个人真的是当时的凶手吗?

画面里拍到的是一原由香。

13。

一直等到凌晨三点。

我之后完全没睡,一直在想,为什么是由香?为什么她要来?

这么想或许很笨。为了要找出自杀案的设计者,我特别以桐生枝梨子的遗书作为诱饵,诱使对方现身。结果她中了圈套,她不就是凶手吗?

当然有动机,就是为了高显先生的遗产不被别人夺去。

只是有一点我无法释怀。那个由香,她胆敢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吗?

不,或许我想太多了,人不可貌相。她天生就是千金小姐,虽然长得漂亮,并不代表她没有俗不可耐的贪欲。

我有些犹疑,但还是爬出了被窝。不管怎样,我没法这样等到天明。除了偷遗书之外,由香一定和那起遭人设局的自杀案有什么牵连。

我有办法让她招供。她现在应该还在睡觉吧?我要把她的手脚绑起来,问她为何要偷遗书。说不定凶手另有其人,只是唆使她去偷的。虽然这样有点可怜,但即便这样我也要让她死。

共犯与主嫌一样都要接受惩罚,这是当初我决定复仇时,就想好了的。

为了绑住由香的手脚,我拿了两条腰带放在怀里,再从袋子里取出备份钥匙。这个备份钥匙和旅馆里的万用钥匙一样,拿起书原来是高显先生的,几年前寄放在我这里,结果一直由我保管着。

为了不留下指纹,我两手戴上白s手套。我不是怕警察,但被捕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是否要变装?我犹豫了一下。我有点想让对方看看我的真面目,但最后还是决定以老太婆的装扮不出房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以这身装扮出去,万一发生任何意外,临时改变计划还来得及。

馆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灯光也调到最暗。寂静当中,我走进回廊。为了不发出声音,我没穿拖鞋,只穿了一双很厚的袜子。

我确定由香住哪一个房间。晚餐后她曾说过自己跟起火当天一样,住在“叶之叁”。

在长长的回廊上走了一会儿,不久,我来到“叶之叁”的门前。瞧了瞧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我屏气凝神地把钥匙c进钥匙孔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