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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多悲伤总是伴著风雨,所以才有了幸福就是晴天这句话。

两岁的小孩正处於人生成长初级阶段,大多都还不懂人情常理,只是懵懂不见了平常最亲近的人,心里想著的时候会哇哇哭泣,而年纪渐长,慢慢的人生便与这人情世故融合。

忠义侯家的大儿子苏木楦两岁那一年,也就是墨月王朝锦康二十七年,苏木楦失去了他出生以来目前为止唯一称得上爱他的人,那以後,小小的他早早的感受了人情冷暖,只是还不晓得它有著这样的称呼。

三岁的苏木楦有了两个一岁的双胞胎弟弟,冷漠内敛的可怕,走在大街上,跟在簇拥的人群之後,一个人呆在被遗忘的角落。

那一年,有一群金贵的人远离京城,於民间微服私访,每个人都梳著高高的冠,簪子也都是世间最珍贵的料子所制作,而这一群能让见者无不驻足眼球的人中,有一个人更是风华绝代,那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十七子墨晚醉,那才是真真的众星捧月,早年生长於山野,不受皇g礼仪的约束,终日陪伴的都是神仙一般的奇人异事世,到了现在,大概是皇帝老了,念之及深,十二岁这一年,终於将其唤至身侧,免不了皇亲国戚猜测,继承大统的必然是这墨晚醉。

终将登得大位之人,又有谁会不去巴结,可想而知,墨晚醉的地位有多麽耀眼。

火红的太阳衬的集市热闹非凡,每月一号,大户人家都要到庙里进香,拥挤的人群中硬是让出了一道水木色的轿子路。

集市上有一个地方人烟较为稀少,是一处高台,可纵观整个集市的风采,一席白衣,衬得脸色润如玉,眉色不深,恰如远黛,一双眼珠子黝黑有神,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透著唯美古色香韵,就连鼻子也削刻的像是画出来的,嘴唇透著淡淡粉色的光晕,不像男人的唇,倒像是个恬淡的女人的唇,这个人就是墨晚醉,生於皇家,长於民间,生x喜好自由。

一双眼睛纵览集市上发生的一切,漫无目的又肆无忌惮,嘴唇弯弯的翘了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只是慵懒的模样,若是有人瞧见,恐怕会以为是天上下来的j灵吧,否则怎能这样与这个世间搭调。

最後,视线驻足在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上,穿著的是锦衣华服,长得也是俊俏可爱,被一个妇人抱著,两只眼睛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抑或是害怕,只是呆呆的,木然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妇人跟在一串轿子後面,眼睛只管跟著人群,似乎并美誉注意到这个小孩不符合年龄的表情。

朝著那群人行进的方向看去,墨晚醉嘴角一勾,起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个时间是庙里香火最旺盛的时节,但大户人家总是有特权的,被妇人抱著的那个小孩正式苏木楦,在蒲团上拜了三拜便被抱到了一个偏僻的园子里,墨晚醉听到妇人让小孩呆著别动,便一个人离开了。

“你叫什麽名字”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小孩身後,似乎没考虑到自己的举动会吓到小孩子。

苏木楦的表现没有令他失望,镇定的转过身,眼神只是在见到神仙般的大哥哥的时候闪烁了一下,只一下,便是成年人也做不到如此镇定自若。

“苏木楦”。没有担忧,没有害怕,没有恐慌,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点儿也不可爱”墨晚醉评论道,转瞬後突然溢出大大的笑意:“不过我喜欢”,不符合年龄的心理,定然有著不符合年龄的经历,该是让人心疼的,他该帮帮他。

“如果离开了这里,你有想念的人麽?”

“没有,你要带我走麽?”

“好聪明,那你愿意麽?”

“如果你不是坏人的话”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坏人麽?”

“我不知道,没有人教过我,坏人该是长得什麽样”平静的回答完之後,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也许是小孩子天x单纯,也许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家。

衣袂飞扬,近距离的望著,更加觉得这人俊美到耀眼,苏木楦想,这个人该是神仙吧,会把自己带到神仙住的地方吗?

当一群人回到客栈後,见到墨晚醉身边赫然跟著一个陌生的孩童,除了皇帝,人人眼里都是惊讶,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毕竟,最尊贵的人就在旁边,哪里有他们说话的分。

苏木楦似乎并不怕生,见到生人没有表现如一般小孩子的惊慌,但是攥著墨晚醉的衣摆的手却暴露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十七,你要把他留在身边麽”皇帝意有所指,所有的皇子都有伴读,虽然十七从小不在皇g长大,皇帝依然为他留了最好的人选,只是回g这半年,十七对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意愿,私心上,皇帝希望为十七培植最强大的力量,哪怕以後他不愿意坐在自己今天的这个位置上。

“不,我想拜托父亲把他送到阁老那儿,他原本就生长於官宦之家,我只是心疼而已,既然是要帮他,有怎麽能让他又回到这样的世界呢”

“这个孩子天资不错,如果你”皇帝的话被墨晚醉截住,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个人敢这麽做,一个他的母亲,一个便是墨晚醉,也只有这三个人在一起,皇帝才能真正体会到‘家’这个字的意义。

“父亲,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好吧”终归皇帝也是父亲,也会宠爱。

苏木楦,告别了忠义侯府,从此後山高海阔,乡野为伴,与孩童时预想有所不同,但依然很感激那个让自己脱离那个没有温度的家的人,现在应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吧。

嘉悦九年,苏木楦老父五十岁大寿,书信通传,十三年的离家生活,并未使得他的x格如同墨晚醉期待的那般,反而愈发冷漠,周围三尺都能让人感觉到寒冰。

阁老秦江是个嬉笑怒骂都形於色的老头,虽如今已六十岁却如老顽童,常常对著苏木楦摇头,自己怎麽就养了这麽一个怪胎。

秦阁老素来喜好钻研奇门遁甲及五行八卦之术,奈何老来收的徒弟却对自己苦心经营数十载的绝学不感兴趣,无论他怎麽引诱甚至胁迫皆是无动於衷,最後,如此年纪的他竟然为了他四处借武功秘籍,常常感叹养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养一个孩子不容易,被他养的孩子也不容易,苏木楦被送来的时候不过三岁,原以为是到神仙住的地方,没成想来的是个整天只能面对这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的深山老林,这也就算了,这老头每天想的事情就是将这麽点儿的他关起来,以至於从小他就对所谓的五行八卦之术产生抗拒。

多年来,没有名师指导,只自己一个人钻研生涩难懂的所谓绝学,开始的艰难自是不必说,好在他天资聪慧,用不了多久便能领悟窍门,练的多了,便能讲所有见到的东西融会贯通,竟也能自成一家,形成一派宗师。

多年来不过保持著一年一封书信的习惯,到了如今,恐怕连面貌几何都不知晓。简单的打了个包裹,苏木楦打算在第二日告别这个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在他看来,终归还是要回来的,俗世的生活在幼年的心里就已经判断不适合他。

“死孩子,临走了也不说两句好听的,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伤心呐”秦江一个人荡著秋千自言自语,苏木楦正坐在附近的一棵树上,闻言,嘴角微微咧开,有些人,有些话,不便言明,心里自知,老头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是个比任何人都重感情的家夥,否则不会在每年他注定会生病的那段时间跑下去几十里为他采集珍贵的药材,更不会在他最讨厌的y雨天气还出门死乞白赖的把那个他最讨厌的老头请来给他看病。

“这麽多年也没管过他,都是我这个老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如今过个生日就要把人弄回去,真是厚脸皮”老头一脸委屈,随後越说越气愤,往地上啐了一口。

第二章

“要是我,我就呆在这里,每天不仅可以欣赏山水美景,呼吸新鲜空气,甚至还可以与仙人一样的人物聊天说话,不知道比那个冰冷的家要好多少倍,果然,这小孩太笨了”。

春天,万物生长,大地复苏,杨柳抽芽,鲜花盛放,丝丝缕缕的白色膜状物沾染了衣袖,弥漫了天地,可不就是人间仙境。

太阳将落,老头拍了怕衣服,从秋千上蹦躂下来,注视良久的苏木楦瞬间消失。

“小子,去逮几只野味来,师父我想尝尝”

“知道了”漫不经心的答了句,手里拿著书卷,一派书生模样,像是坐著已久,实际上,不就是那个片刻之前还在树上注视著秦江的苏木楦麽。

老头并没有像以前一般说完便走,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苏木楦,苏木楦放下手中的书卷,道:“还有什麽事麽”似是风拂过水袖,不沾染一丝感情,没有一丝挂念。

“臭小子”秦江有些心酸:“你就没有什麽要同我说的麽?”

眨了眨眼睛,沈思片刻,苏木楦道:“有”。

“什麽?!”秦江一时间心花怒放,难以自持,眼睛就像晚间的野猫,都发著渗人的光。

“打回来的东西你自己剥皮,我不碰的”。

两条飞扬的眉毛瞬间耷拉了下来,瞪著眼,片刻後未说一句话便离去,苏木楦看著老头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晴朗的天气打破了秦江的期望,秦江本想著若是这几天都狂风暴雨的话,直到那糟心的老头大寿过去,那麽苏木楦就不用去了,奈何越是期望,越是天高海阔,阳光明媚。

“虽然你小子没有良心,但毕竟我养了你这麽多年,你第一次远行,我就勉强关心一下,这些盘缠你带好了,住店一定要选人多的地方,这外面的骗子黑店多的狠,若是被人骗了钱那还是小事,若是被劫色的话,那就糟了,你小子长得也不算来,弄不好再给卖”

“师父”苏木楦赶紧打断了秦江无厘头的阐述:“我今年十六岁,已经成年了”。

“那又怎麽样,还不是穿著开裆裤长大的”老头近似於耍无赖的口气道。

“所以,是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的”?苏木楦挑眉:“我记得,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喜自己的衣服”

秦江垂了垂脑袋,确实似乎有这麽一件事。

“可以与仙人一样的人对话,仙人一样的人是谁啊,我怎麽每天只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呢”苏木楦似乎没有看到秦江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打击这秦江的自尊心。

“臭小子,临走了你也不念著些我的好,这麽多年我拉扯你容易麽我,真是没有良心”。

“你的饮食起居室谁照顾的”顿了顿,苏木楦加了两个字:“师父”。

“……你刚才叫我什麽?!”第一次,秦江没有注意,现在终於反应过来,这麽多年,苏木楦一直称呼他为老头,哪曾对他尊敬一分。

“师父,我走了,但是别担心,我会回来的”苏木楦勾著嘴唇那笑,因为稀少,所以珍贵,老头怔怔的,看著他转脸,看著他的背影。

“小子,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比起所谓的血r亲情,这样长期以来互相依赖这生存的两个人,才是真正的亲情,也许,这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幼年的记忆只不过如一张越来越模糊的画卷,街市的繁华,乡村的**鸣狗叫,都会重新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如今,他已然成长为一个能够一个人生活的很好的成年人,不用再依赖他人生存。

冷眼旁观世事,将好奇惊讶都收归心底,而今社会,三分朝廷,三分江湖,三分百姓,正是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追求的都是更好更加富裕的生活。

踏入凡尘的仙子,穿梭在形形色色人群之中,却仿佛格格不入,就像当初的那个人。这世间,多少江湖人,又有谁没见过几个出色的人呢,若是无事就多看几眼,若是有事,就匆匆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苏木楦行路并不赶,也并没打算在哪一天赶上,心底里,这个父亲,同自己并没有那麽深的联系。

轻车慢路殊途行,罗刹古寺凡尘音,只做身外人,看这一世繁华。

身在俗世中,就是神仙又如何,免不了沾染这俗气,你入的世,便有人扰你,谁叫你这般出色得引人注目。

又是一处高台,本是雪色的衣服硬是被穿出满满窘迫,像是在尘土中滚过,头发披在身後,只用一g麻绳松松散散的束著。

只是那双眼睛极黑,不仔细看不会让人特别注意,微微眯起来的时候,便会有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习武的人对周围的动静都异常敏感,尽管周围人山人海,有人蓄意靠近自己,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那人的手腕一触即他的衣服,便被狠狠的握住了,苏木楦也不做声,只是拉著他走出了人群。

“你做什麽,快放开我”被抓住的人穿著很不起眼,小巧的个头,脸上有因为被紧抓而疼痛的不适感。

“我没问你做什麽,你倒先问我,这是什麽道理?”苏木楦说话的时候,依旧室面无表情,冰冰的脸上g本不像一个活人。

“你抓疼我了,我当然要问你”对方似乎并不觉得理亏,趾高气扬的责问。

“你偷我的东西”

“你有什麽证据说我偷东西,这可是罪名,不能凭你一张嘴就能随便栽赃的,你把证据拿出来”

“没有证据”

“那你放开我,否则小心我告你”

静静地凝视著对方一会儿,苏木楦突然松开手,正当对方甩甩膀子,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不能动弹,原来是被对方点了x道,这时脸上才表露出惊恐来。

“你做什麽?!“

“不做什麽,只是你要偷我东西,却又不承认,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你这样放在这里,直到承认为止”。

小个子震惊了,现在也只能张大的嘴巴能够表达他这样的感情:“何必呢,那多浪费您时间啊”语气已经带了些祈求,世间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呐。

“谢谢你的担心,那麽,我就把你一个人放这儿了,对了,这个x,三天後才能自动解开,看得出来,你是个男人,应该不会有人身担忧”。

小个子翻了个白眼,伪装成这样竟然也被发现了:“我不是男人啦,你发现了就不要卖关子了嘛,我是想偷你东西来著,可不是没偷著麽,而且还被你捉弄一番,咱俩扯平了”。

“我没有发现平在哪里”苏木楦抽出一个笑容,不是因为开心或者高兴表达情绪的笑,让小个子有种y森森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想要缩缩脖子。

“我就说,偷东西不能找那种一看就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人”突然的的一声若有所思的感叹在两人头上炸开。

苏木楦不由得皱了皱眉,竟然有人能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呆在他身边这麽久,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叔,你怎麽在这里”小个子只有眼珠子可以动几乎将他翻成了一百八十度,只看到那灰尘一样的衣服,不过这个人的声音却是极易认得,温润的像泉水一样,配上那邋遢的外貌,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要见过一次便会终身难忘。

“我啊,最近比较无聊,就跑到这里数数月亮解解闷闷,也好提升一下智商”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络腮胡子跟著一颤一颤的,漫不经心的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麽他在乎的东西。

“数月亮提高智商,大叔你脑袋秀逗了”小个子不满自己在这种时候而那个邋遢的大叔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姑娘,依现在的状况来看,恐怕脑袋秀逗的不是我吧”逍遥打趣道。

“你是谁?”被忽略一旁的苏木楦终於打断了两个人没有营养的对话。

第三章

“干嘛无缘无故的问人家的名字,小孩子不知道这样不礼貌吗?”娇嗔的语调,苏木楦隐约可见那乱糟糟的胡须下面崛起的嘴唇,青筋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再说了,我叫什麽名字重要吗?”

“你叫什麽名字跟我没有关系,所以并不重要”苏木楦的视线在逍遥了然自若,笑意盈满的脸上停顿片刻後接著道:“更因为,过了今天之後,世上就不会再有你这个人”。

“哇哇哇”逍遥大叫,仿似受到了惊吓,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并非如此:“小孩子这样凶狠,不要吓大叔啊”。

纵然早知这世间人有千种,也没想过今朝遇到这般,苏木楦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只是手上却动了起来,身体凌空,似一道光影滑向逍遥。那速度是极快的,被x道舒服的小个子只感觉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心里万分担忧,不由得急的叫了一声“啊!”。

然而事事总是出乎意料,看起来邋遢的大叔,身子像是被扭曲了一般,轻轻巧巧的躲过了那一击,就在苏木楦眉梢微皱,以为遇到了高手的时候,那人却又突然摔倒在泥土上,这一变故,让苏木楦目瞪口呆,刚才拿一下躲避,室凑巧的吧。

小个子名唤红袖,是女扮男装,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些什麽,只是不一会儿,一个庞然大物掉到眼前,仔细一瞧,竟然是大叔。

“大叔你不要命啦?!”红袖大叫道,虽然与这个人仅仅有一面之缘,但是大叔竟然为自己出头,不免还是有些感激的,将先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瞬间抛诸脑後,只留下担忧。、

“哎呦,我的老腰啊”逍遥扶著自己的腰嘀嘀咕咕的站了起来,苏木楦定定的站在先前逍遥所坐的树杈上,睨著逍遥,那眼睛仿似在说:你打算怎麽逃走。

“我说,尊老爱幼你父母没教过你麽?”

红袖翻了个白眼,怎麽这个时候还去招惹那个家夥:“大叔我看你脑袋真是秀逗了”。

“你个小丫头,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受这罪,竖起巴掌就要往红袖身上招呼”红袖乍一惊,闭上了眼睛,谁知,逍遥突然眼睛一咪,在苏木楦还没看清楚他是怎麽动手的时候,已经扛著红袖跑了起,那速度竟然也极快。

预料到的巴掌没来,身体突然被扛了起来,红袖睁开眼睛看清现在是什麽状况:“哇塞,大叔你好厉害!”

“马屁留著以後拍”逍遥道。

“不过,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这样扛著我好难受的”红袖请求道,毕竟这人救得他,总不能抱怨吧。

“不想要命我就放你下来”逍遥说话的时候腿上还在极力的奔跑。

红袖识趣的闭上嘴巴,暗想今天可真是倒霉,没偷到东西反而被抓。

无论逍遥跑的怎样快,後面的人似乎都能够跟上,而且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的,绕著整个镇子转哟了一圈,逍遥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脑飞速的运转著,突然灵机一动,穿过了一条巷子。

这条路正是通往红袖所住的那个大院子的,红袖被颠地七荤八素的,哪里还有心思看这儿是哪里,若是知道的话,就算是被抓住也决计不会同意逍遥背他到这里的。

屋子外面有约麽四五个小孩,都是三四岁左右的样子,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孩看护著,到了这里,逍遥终於放下红袖,扶著逍遥的胳膊,红袖一手扶额平复著还在晕眩的大脑,最後睁开眼睛,看到了最熟悉的事物,想到身後还有人在追赶,瞬间大惊失色,脸色惨白。怒气忡忡,那黝黑柔顺的头发似乎要将脑袋上的那一顶帽子鼎立起来:“大叔,你怎麽能来这里”

逍遥耸了耸肩,两个眼眸泛著无辜的光芒。

就在这当儿,苏木楦已经追了过来,迎接红袖惊怒眼神的是原本应该冰冷的一张脸,现在却充满了无措,这里是哪里?!这些人是怎麽回事。

红袖往前冲了一步:“小六小七,你们到屋里去”弱小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力量,老**护犊一般将几个小孩拦在身後,这样的变故使得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们惶恐不安,年纪最小的甚至哭了起来。

“帅哥,过来坐坐”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氛围突然被这句不著调的话拦截,空气中流动的变得诡异起来。

“大叔”红袖皱著眉头愤怒的叫了一句,只见这个罪魁祸首此时正坐在小板凳上,一派风轻云淡,优哉游哉。

苏木楦收回错愕的眼神,脸色恢复了面无表情,沈默著将四周打量了一边,最後停在逍遥手掌下的那个板凳上。

“快来快来,这个板凳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得到了苏木楦视线的‘支持’,逍遥赶紧摆出了讨好的模样。

但是显然,苏木楦没有要坐下去的意思,转身打算离开。

红袖送了一口气,虽然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这个人离开,对於目前的状况来说是极好的。然而,逍遥突然叫了起来,身体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苏木楦的胳膊。

“松开”看著那似乎是从泥里面滚过的人,苏木楦纵使再好的脾x也差一点没克制住,咬牙一顿一顿道。

原以为逃过一劫的红袖心都似乎停在了嗓子眼上,大有逍遥再做出些什麽就马上跳出来的态势。

“难得来一趟,怎麽能不喝杯茶就离开呢”逍遥脸上裹著笑意,这只手没松开,眼睛却朝向被红袖护在身後的小孩子身上:“你们是小六小七吧,见到客人不倒杯茶不礼貌哦,快去屋里倒一杯来”。

小孩子眼中还因为刚才那紧张的气氛迷蒙著水汽,下意识的朝向红袖。

红袖眼神变了几变,变得怪异起来,这个大叔不会真的是神经病吧,小孩没有听到姐姐的答复,以为是同意了,便匆匆钻进了屋子里,不一会儿,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大碗水走到逍遥和苏木楦的身边。

这时才回过神来的红袖,已然晚了,惊怒的眸子盯著逍遥,倘若这个小孩出一点儿意外的话,恐怕这老头这辈子都将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表面上始终维持了云淡风轻的微笑,逍遥对著小小的身影道:“快递给大哥哥”。

苏木楦看著逍遥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不知道这人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只是看到那个小孩认真的盯著自己,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晚白开水时,他竟然不知道怎麽拒绝。

小孩儿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逍遥道:“这刚倒出来的水一定很热吧,哎呀,可怜的小孩子”。

苏木楦伸手接过了小孩手中的碗,果然热的很。

“哎呀,这样就好了嘛”逍遥好似不在意似的,猛地在苏木楦後背拍了一下,一时间,风云静止,不过这麽一会儿,形势变了几变,红袖的心跟著像是坐过山车似的,咬牙切齿的看著逍遥。

无奈的是,逍遥却好似并不在意,苏木楦脸色差一点儿没忍住变黑,任由逍遥拉著他进屋。

危险的气氛已经消散,红袖领著孩子们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屋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看起来日子并不好过,只要一进门就能注意到。

正所谓久病成医,苏木楦从小身上便犯了一种疾病,会在特定的时间发作,所以,他能够看得出来,在不救治,这个人活不过这个月。

正是晌午时分,门外又涌进了些小孩儿,看著逍遥和苏木楦,各个都有些不知所措。

胆大的上前问红袖道:“姐姐,他们是”。

逍遥暗中观察这苏木楦表情的变化,嘴角慢慢溢出笑意。

“这件事,我不再追究”苏木楦突然出口,他自认并不是良善之人,可是却远远没有局外人看的清晰。

“这床上的人,若想他活,一月以内必须送医”转身之前,苏木楦提醒道。

“这位公子看起来是个好人,不如帮忙瞧瞧”逍遥似乎并不打算就这麽放他走,红袖在听到苏木楦那句话的时候,眸子中的光便暗淡了下去,这些,不用外人来说,她也是看的出来的,可是在听了逍遥的那句话後,马上死灰复燃,一双眼睛晶晶亮的瞧著苏木楦,仿似他是那救命的菩萨。

“抱歉,我不会,还有,我不是什麽好人”踢脚想走,逍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恐怕也不忍心这十几个孩子从此後孤苦无依,沦落成街上要饭花子吧”。

这是威胁?!苏木楦脑中浮现出这组词汇,可是有什麽能够威胁到他呢?!“我说过,我不是什麽良善之辈”视线在房间扫了一圈,但是在触及哪些懵懂纯稚的眼神时,心里的某个地方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当初那个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麽?

“想要银两,就要拿别的东西来换,你们,能给我什麽?”

“我们”红袖嗫嚅起来,他们有什麽呢,一个病痛的老人,一个破旧的大杂院,还有十几个甚至没有办法照顾自己的孩童。

“我”逍遥有意加重的字眼再一次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大叔”满怀期望,某种满是惊喜,难道大叔有什麽家传之宝?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逍遥冲苏木楦抛了个媚眼,同时故作娇羞的低下脑袋。

第四章

“……”红袖没忍住,直接推了他一把,暴怒道:“大叔!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就算室以身相许,那也要看是谁吧”

“……”苏木楦做转身做离开状。

“若你救他,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情”逍遥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变得正经起来:“无限制”,无论杀人也好,放火也好。

“……”大叔?红袖不知道自己还是否能用正常的心态面对这个老头,但是她掩饰不了,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哪怕这个办法并不奏效。

“可以”

“……”

於是,苏木楦身边多了一个小跟班,哦不,是老跟班。

和逍遥猜想的一般,这个人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帮帮这些人,奈何面子薄,没事,他给他,虽然那个人不知道自己的那三个条件代表著什麽。

想要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愿望,在这里破灭,逍遥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般粘著苏木楦不放,游手好闲,邋遢成x,苏木楦想,这个人当初到底是抱著什麽样的心态才说出要为自己做三件事情的。

这个城镇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离开的时候,红袖领著一群孩子为他们送别,苏木楦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逍遥一把搂著苏木楦的肩膀,却在下一秒被踢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时还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救命恩人的”。

“……哈哈”离别的忧伤被秋日的风吹散,留下的是人间淡淡的温情。

正是秋高气爽好时节,路上的花草树木染上了肃杀的颜色,桂花的香味可以传出好远,想调皮的j灵,钻进人的鼻子里不肯出来。

苏木楦衣著鲜整,莲花一样的白,走在这秋色里,汇成了一幅画,只是,後面跟著一个脏乱的老头,意境马上大打折扣。

逍遥身上似乎永远是那麽一件衣服,如果苏木楦没见他换过衣服的话。

树上长了些不知名的果子,有些泛黄,有些泛红,苏木楦似乎并不著急赶路,优哉游哉的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身上的包袱早就交给逍遥,既然有可以使唤的人,他又为什麽要浪费。

对於两个会武功的人来说,行路并不会很艰难,相反,这样悠闲的心态,缓慢的行路速度配上周围如画般风景,堪称享受。

大块的荒野出现在眼前,约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小男孩赶著两只山羊在枯黄的草中寻觅,周围长满了树木,翩跹黄叶,铺满了一地金黄。

逍遥突然钻了过去,靠在一棵大树旁边,那儿有几块现成的大石头,或是前人乘凉休憩所用,巧被捡了便宜。

“累死了,累死了,快来这儿坐会儿”逍遥嘴里抱怨道,脸上却是欣喜,眼睛舒服的眯了起来,微风吹起他松散的发丝。

哪里会累?苏木楦大约猜到他存的什麽心思,心中也颇喜这片美景,干脆停了下来,靠著逍遥临近的一棵树站著,衣袂翻飞,好美。

逍遥赤裸裸的眼神引起苏木楦的不满,斜睨了他一眼,发现对方不为所觉:“想做什麽?”

逍遥弯了弯嘴角,笑道:“公子这话说的,难不成还不让人看了”,近似於无赖的语气,对付这种人,不必费嘴上功夫,苏木楦一个物件置过去,击中逍遥後发际处,逍遥只觉一疼,再想张嘴质问,发现已是口不能言。

没有惊慌,也没快速的跑至苏木楦处理论,只是翻了个白眼,屁股往下挪了挪,干脆躺了下去,飞鸟消失在蓝天白云的尽头,秋日威风吹拂,真是恣情恣意呢。

苏木楦腻了他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缓缓走至逍遥处,逍遥的上方出现了一张俊美的面孔,顿时弯著嘴角道:“梦里的小娘子真是漂亮”。

苏木楦没有表情,心知他是故意的,也不去理论,从旁边的包袱中取了一方布,拿回原来的地方平铺了起来,随後人也躺了过去,两只手垫在脑後,淡棕色的眼眸幽静深邃,像是漩涡,能把人卷进去,但是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想的是些什麽。

时间带来了饥饿,逍遥委屈的瞧著苏木楦,刚才肚子像是打呼一般的响动,让苏木楦的嘴角抽了抽“包袱里的东西,不知道自己吃麽?”

“公子真是的,怎麽不早说,非要看我挨饿的模样不成麽?!”欢快的将盛放吃食的包袱扯了开来。

“……”这是质问麽?!苏木楦有些头疼,点的哑x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被逍遥自己给解了,他在考虑如果让这个人继续跟著他的话,是不是要把他彻底毒哑。

吃的正欢的逍遥莫名打了个寒颤。

将装有食物的包裹交给苏木楦,逍遥才回到先前躺著的地方继续吃东西,接过食物,苏木选极为优雅的掰开,不紧不慢,吃完後还要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手,逍遥坐在远处盯著他瞧,等到苏木楦看他的时候才道“公子,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跟谁说”苏木楦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心里微微担忧,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得抽动症啊。

“在心里说”逍遥道,胡子上沾著饼上面留有的碎屑,苏木楦看著别扭,又实在不想理睬他,干脆扭过脑袋,只当没有这个人。

这样一耽搁,奖金夕阳西下,两人才找到下一个城镇,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落脚,并不是所有客栈苏木楦都愿意住的,首先要考虑客栈所处的位置,环境如何,再次则是里面的客人都是什麽样的,穿著什麽衣服,是否干净整洁,跟著苏木楦将整个镇子转了一圈才最终定了下来,这个时候,月亮都已经挂在天上了。

逍遥涎著脸跟在苏木楦身後,跟著他进了房间:“放下包袱後,你可以离开了”苏木楦无情的吩咐著。

“公子你忘了,咱们只订了一间房间”逍遥道。

“难道你还打算我付钱让你住店”苏木楦睨著他,眼中s著冷光。

“我没钱”逍遥委屈道,同时一扒衣服,颇有豁出去的气势:“你若不信,可以检查一下”。

“出去”。

逍遥叹了口气,摇头,临走了道:“公子,我就在您门口守著,若是出了什麽事,您一定要喊我,今晚夜凉,公子一定要盖好被子,我这副老弱病残的身子不值得您挂念,就算室风卷残烛,让我去了,只是怕以後不能再照顾公子了”。

“……”苏木楦皱了皱眉,这老头跟家里那老头还真有的一比,不禁扶额:“去叫些吃的过来,再让他们送些水过来”。

风一般刮到苏木楦面前,也不似口中说的那般委屈,眉飞色舞的道:“公子,钱”。

“拿去”苏木楦m出几块碎银子扔进他手里,便见人满足的离开了,转身的的刹那隐约可见笑意盈盈的脸上一双眸子j光闪烁。

望著门失神片刻只觉得这人古怪的很,却也看不懂,转身躺在床上闭著眼睛休憩,家里的老头不知道现在在干些什麽,想起来临走前天老头独自说的话,让他抑制不住的弯起嘴角,想必现在那老头又在抱怨自己了吧。

逍遥下楼後将苏木楦的要求同小二说了一遍,剩下来的银子足够他享受同等的待遇,然而,他却只是将银子揣进了怀里,眼中溢出狡黠的笑意。

秋日晚风微凉,可对於习武之人,那都不算事,逍遥在苏木楦的房顶上找了个舒服!瑟位置,旁边摆著一壶酒,眼睛中映出了两个圆圆的小月亮。

遇店而栖,这是逍遥总结出来的苏木楦行路的准则,有时候若是到了城镇的时候已是夜晚,也不防在月光下散步,听著苏木楦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曲,也蛮不错。

“那撮胡子给剃了”憋了许久,苏木楦终於忍不住讲出了自己的心声。

“为什麽?”逍遥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丝毫不为自己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小姑娘才适合的羞怯的动作而感到难为情。

第五章

“看著难受”看著难受大可以不看麽,问题是这个人总出现在你面前,没事就在你眼前转悠,同时嘴巴也不停,苏木楦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说出来的。

“这可就难办了”逍遥一手m著胡子,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这时候,高空砸下一阵女音,嘈杂的让苏木楦不由皱起了眉。

原来是酒楼里一位女客在争执著什麽,逍遥的眼睛瞬间晶晶闪亮,苏木楦觉得脑袋疼,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总是能让这个糟糕的人扯到自己的身上,你看,这人现在就在做这个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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