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1/2)

“程哥如果想玩女人,我这儿有的是。只不过这一个,——”他一把将我拽到身侧,手上暗暗使劲,力度大得几乎弄疼我,“不行。”

程哥根本不理会他,脸上也现出陌生的y狠,“你当我什么人?随便一个女人都肯要?我就要她!”

唐博丰的手,抓我抓得更狠了。似乎他对程的一腔怒气,都在捏住我的这只手里。

“她是我女人。”他吐字坚决,声音y寒。“对不住程哥,今天的事要不爽,小弟给你赔罪。但凡你想得出,我都满足。”

“他妈的赵普云,敢不给我面子!”程哥拍案而起,“你女人!你女人让她坐台陪我?!”

一边怒脸向我,语气饱含震怒:“刚才你爽不爽?我弄得你不爽吗?啊?”

我的热血上涌、颜面全失,这句话在他面前说出来,怎么都会让我羞愧不已。我惊出了一脸泪,手足无措,此刻,还不如刚才能割腕死了的好。

唐博丰暗自隐忍着怒意,我看到他额上的青筋暴露,怒气攻心,手上攥起了拳头。

气氛剑拔弩张,相当沉闷。

过了好久,唐博丰才开言,“都是道上的人,还请程哥给个面子。”他压制下怒气镇定着情绪,“廖冰然年幼无知,程哥这种身份的人,也不想给人落下什么口实。今天的事,能不能到此为止?我唐博丰欠个人情,今后一定奉还。”

程哥却冷冷地不发一言,从沙发上站起身,悻悻走到我面前。

在我面前停留许久,我低头不敢抬头,无从得知他目光中究竟是气恨还是留恋。只听见他寒声对唐博丰道,“管好她!下次碰见别的男人,就不是象我这么好脾气的了!”

说罢出门,扬长而去。

五十八从良4

他走去关上门,回来拧过我僵直颤抖的身子,低下头目光平视,审视着我惊慌失措又羞愧难当的表情。一会儿,轻拥着我到沙发上坐下。

手轻轻地笼上我的前胸,为我细致地扣上已揪扯开的扣子,又弯腰屈膝,为我捋平整裙子上的褶皱。

“真害怕了?”他做完这一切后,沉声问我。

我听到他声音里难以掩饰的颤抖,似乎对我的惊悸不安心生呵护。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瞬间拼尽力气抓住他的臂膀,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r里。眼眶盈满了泪水,听任眼泪不停地、不停地流下。刚开始还是静默无声的,到最后变成抽噎梗塞的呜咽,再之后是放肆地号啕大哭。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委屈,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碎,靠着他强健有力的胸膛,我只感到了难言的疲惫。

我实在不想沦落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想在这满是地雷的战场斡旋,踏错一步,即会粉身碎骨。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生活,也不是我梦想中要停留的世界。

我累了,真的累了。百花看尽,千奇斗艳,我却更愿意做原本那个平凡的我,我再不要这样的叛逆,再不要这样的骄傲无知、自以为是。我不想象孔雀穿上花衣去大肆炫耀我的璀璨夺目,它们都是不真实的、都是外壳、都是表面。我的内里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痕,我的心上遍是孤身独旅的风尘,我的面容沧桑着,理想开始模糊不清。我无法用虚荣和物欲满足我的光荣意志,无法对我的所作所为讴歌欢唱。

我看到了我的渺小、无助;我看到了我的落寞、可笑。

我原来并不适合这里。这里,是给那些真正内心笃定、对伤害沉稳坦然的人准备的。她们决不会因为一点灌木丛中的擦伤,就拒绝进入这片黑魆魆的森林。她们有着大胆、热血和执着的疯狂,她们玩得起,不怕受伤,如果男人敢玩弄她们,她们的心里会把那些男人,玩弄上千遍,以求内心的宁静和平衡。

而我是谁?我故作胆大,实则胆小如鼠。我经常张牙舞爪地奔赴黑暗,却在短短一个回合之后缴械投降、落荒而逃。没有人看见我抱头鼠窜的狼狈,无人取笑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于是我被虚荣壮了胆,以为自己可以打败强敌,赢得尊重。但最后的结局时,并不曾有小的战胜,却在今日遇到了致命的滑铁卢。

想到今日我纯洁的身体,在那男人的手下被肆意玩弄,我的心里,就漾起了千疮百孔的伤痛。我为自己不甘,同时痛彻心扉,羞愧难言。我的羞耻心,在责备着我的好胜心,它们在剧烈地争吵,攻讦内讧,却一方维护着一方的利益、不让寸土。但最后还是羞耻心落败,它柔软地匍匐在好胜心脚下,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开始忏悔哭泣。

他环住我,听任我的泪水肆意沾上他的衬衣,任凭我十指残留不甘、愤恨地撕扯。我紧紧靠向他的身躯,象毒气室的囚犯得到清新的空气,深入他的胸膛,呼吸着温暖又洁净的气味,希图能从中得到力量和温暖,得到理解和珍惜。

而他居然越拥我越紧,似乎乐于见到我这样对他柔弱的依靠。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呼吸热烈而又急促,却应我默然的要求,将我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知道你累了,索性,好好哭一场吧。”他在我耳畔呢喃,声音沉稳。

我泪流不止,照现在的心境,即使哭个三天三夜,也不能发泄尽我的懊悔和惭愧。书包网。。

五十八从良5

“我真的,我真的害怕,”我紧紧靠在他的肩上,语气里有着脆弱的绝望。“你知道吗?我以为这里很太平的、很太平的,”心生寒意,不自主地冷战,微微颤抖。

他察觉到了,因此拥我更紧,“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唐博丰,你不知道。”我懒懒地赖在他怀里,自己不想用一点力气,喃喃地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你以为我是为了钱?为了虚荣?为了炫耀?不是的,真的不是。”

他灿若星辰的双眸s来,紧抿的唇带着冷静,高额布满睿智的细胞,闪烁着莫名的狡黠:“我来告诉你吧:你叛逆,想到这里来找寻自己。你找不到自己,所以来这种地方找,以为自己不适合光明,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放纵,换个方式活一回?”

我愣住,他说的为何这么经典,都说到我心里去了?

也心有不甘,声音稍大地强辩,“也不全是。”

未经深思熟虑,无所事事的生活让人得闲,日常关于人生的思考耳熟能详。此刻将我的结论脱口而出:“为了体现我的价值,体现任何人都不曾看到的——我的价值。”

他犀利的眼神压下,脸庞的棱角清晰,落落寡然的目光让我望而屏息。不过片刻后,他扬起浓眉,唇角飘起笑意,“你的价值?”

“别告诉我,在这里坐台,吸引几个男人对你染指,念念不忘你的纯情,就是体现了你的价值,”他颔首向我,神情露出几许凄迷,“冰然,你知道价值指的是什么吗?”

“就是别人眼里的我。”

“说得好。”他双眼忽然闪闪发亮,锐利而警觉,“可你所谓的价值,都是给别人看的。冰然,你有没有发现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野性、个性、无所畏惧,对人生的构思、勇气,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才是你的价值。它们是否能让你迷人、让你妖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拥有它们相伴终身,让它在你身上变成永远的魅力,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曾问过我的价值。难道我能打善杀、在这里混得出人头地,就是价值?难道我象你说的,尽忠职守,讲江湖义气,安于做狗,就是我的价值?我的结论是,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价值;但在我爱上了你之后,我就有了价值。我愿意为你挡风遮雨,愿意陪你共度晨昏,愿意和你一同走来走去,到哪里都无所谓。我的价值,就是让你不再孤独,我希望这价值的极限,是成为你的伴侣,有机会和你继续走下去,走到远得没有尽头……”

我住了哭声,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他的嗓音暗哑深沉,有着不可名状的。这个词,我用在这里并无之意,只是因为他的那种感觉让我感到舒服、可靠、温暖。我暗暗地沉下心,听他第一次这样与我沉着谈心。

“我曾有不可一世的霸气和雄心,混在这里随心所欲。对于女人,我从来没有任何美好的憧憬,遇到你之前,我更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坐台小姐。你善斗又有个性,让我知道我的能力并不通天,让我务实。那时我诱惑你、威你、想改变你的命运,你却不改初衷,宁肯一心求死。我恨你展示给那些男人欣赏,但是又对你自以为是的理由无能为力。”

他的心事娓娓地湮没了我脆弱的心,我们暗暗争斗的过去历历在目。他的唇轻轻摩擦着我的发际,似乎那里的馨然令他有莫名的陶醉。

“我见过这里太多的女人,她们疯狂老练得令我都害怕。有的女人象八爪鱼,一旦缠上很难脱身;有的又暗含杀气,不知道哪一刻就让人身首异处。我常常被这里的气氛弄得窒息,却要担当重任,伪装成熟老练,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十八从良6

他更紧地拥住了我,轻吻着我的额头,将满眼的柔情交付,深情相许,“冰然,我的心很累,很累很累。有时候,觉得我这一生,就将这样沉沦下去,就要生活在这沉闷、、血腥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真是可怕。我肆意安排着小姐们的命运,冷眼看他们与钱权交换青春与灵魂,鼻眼前满是腐烂的气味,我常常独处时自责,我这样的人,是心肠太硬,还是太冷酷无情?直到遇到了你。”

“现在才明白,我的价值,就是为你创造更美的世界;带你去看更美的风景。我们都被束手束脚,陷在这里动弹不得,但为了你,我一定会走出去,一定要给你更幸福的前程。”

他看定了我,神情坚定,“冰然,我会出人头地,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你肯给机会等我,我一定让你自由地去做——所有你真正想做的事。你喜欢读书,我就陪着你秉烛夜读;喜欢写文章,我帮你润色文字、谈论世事。我一直和你一样,倾慕才学和知识;也想和你一样,永远不放弃追求有意义的人生!我只想你陪我,别再离开,因为只有你的名字是唯一,才能刻在我唐博丰的心里!”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的独白,有一刻心生感动,却又在某一刻战栗着颤抖不已。他第一次跟我谈到未来,为我描画有关未来,描画所谓未来那么爱恨无争、清凉平和的世界;他第一次跟我谈到他的理想,谈到他的抱负,居然那抱负的雄心,只跟我这样一个渺小的女人有关。

黯然神伤,心上居然涌起莫名的自卑感,那样胸怀坦荡的雄心壮志、那样意气风发的人生誓言,朗朗于耳,冲撞于心,这样对我坦诚以对的他,令我有莫名的压力。

我的头无力地低下去,眼神暗淡,“不要这样想,我,——根本不配。”

他吃惊地盯着我的脸,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我好几眼,而后居然促狭地笑,“难得。”

看我惊疑的目光抬起,他一脸好笑,“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还知道配不上我?”

他肆意取笑令我心生气恼,我挣脱开他怀抱,有点自暴自弃的愤然,“的确!你的雄图壮志我不敢笑纳!也别再把我和你栓在一块儿,你是你,我是我,各走各的路!”

没有我预见的恼怒,他居然笑得,“即使你把自己想得再脏,你也是我的女人。我想要,你就躲不掉。”

我噎住无语。他却重拥住我,“玩够了吗?”见我迟疑,他轻描淡写地问,“不坐台了,当我助手?我发你工资,保证不少于你坐台的收入。”

我哑然,侧身从他身上坐起,回眸盯住他炯炯的双目。

他冲我一点头,嘻笑:“别不相信!这里,我说了算!”

五十八从良7

听我讲完新职位简介,面前的两名美女反应各有不同。

岳惠拿坐台时剩的纸巾擦着红色高跟皮鞋,嘴里不忘嘲讽,“怎么,意乱情迷了?廖冰然,可不要迷失方向啊?你忘了,你到底做什么来的?”

陈琳却不发一言。

岳惠向来锋芒毕露、口不遮拦;陈琳总是幕后静观,伺机进言,他们俩对付我的风格,迥异。

岳惠悻悻看我一眼,“廖冰然,不要怪我说话直。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尤其是这种地方的男人。也就是你傻,放着千载难逢的挣钱机会不要,偏要去幕后当他的影子。钱挣到自己兜里才踏实!爱情?爱情能值几个钱!唐博丰现在也就是新鲜劲,他那种人的心,就你这两下子,也真不一定能栓得住!也是,哪天要是真被他甩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琳显然听着不顺耳,见我静神不言,上前帮我说了几句,“你和我感情上都有问题,那是过去。但不能因为这个就非要影响冰然。人和人的际遇是不一样的,还是祝福她,把事情往好里想。”

岳惠无言以对,将脏纸巾摔进烟灰缸。

我知道她还是为我好,怕我吃亏。这个人直肠直性,做小姐尚懂得温婉柔媚,做派极像演员。幕后卸下伪装在我面前,真实性情毕露无遗。不由上前,看她的神情感激恳切,“岳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不是所有发生在这里的爱情,都是死路一条。我,也许会是那个特殊,希望我的与众不同,能让你收回偏见。谁说,我们就不能弃暗投明,在这种地方收获幸福?”

她被我说动,却依然不服,笑着骂,“收获你个头!以后吵架了,别来烦我!”

正说笑间,唐博丰走来。岳惠显然刚刚在背后揭他短长舌,因此脸上有点挂不住,目光躲闪。

“不回去?”他丝毫不觉有异,走过来,近我身旁,站立的位置亲密。对我的朋友,表现出极大、少见的尊重,“陈琳也一起走?”

陈琳柔柔笑着摇头,“不了。我打算和岳惠去吃夜宵。”

我一听有点着急。提到吃的事情,那根本是不能少了我的。我急急问询,“去哪里?去吃什么呀?”

岳惠噗嗤一笑,“还吃!你现在天天挣不到钱,就会吃喝玩乐!”

突然象意识到什么似的捂了嘴。今天晚上坐台为什么没小费,这事她刚刚清楚。当着唐博丰的面,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狠狠瞪她一眼,她心虚地顾左右而盼。

却不曾想,唐丝毫不以为意,轻轻拉了我的手,笑看我问:“反正也早,咱们一起去?”

一言正中我下怀。

除了我们,唐博丰还叫了崔心妍、任蕊和胡朋。两辆车,七个人,热热闹闹地开到了夜市摊。

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是不是朋友不要紧,但江湖二字,讲得是随缘。有时一杯酒,即可化干戈为玉帛;一片烤馒头,也可掀起轩然大波。

任蕊豪饮,和岳惠同性。她俩在我之前原本相熟,今日有机会拼酒也是英姿飒爽,巾帼之气丛生。唐博丰和我坐同一条长凳,却是看着人家热闹,我俩以吃为主。

那些年还不流行麻辣烫,砂锅、烤串也是别有风情。烤串实惠味美,配上啤酒千杯不醉。任蕊一脸豪爽,岳惠不甘示弱,两个人,空手划拳火拼,酒喝得脸热面酣。陈琳相对斯文,却也是灭掉烤r无数串,外加热腾腾的砂锅一只。我们这群人中,有人每晚膏腴肥腻都不疲倦,尤其象胡朋那样天天酒r贯肠的,却身材奇瘦无比,我觉得一定都是消化不良。

我们不是害虫或败类,却是养尊处优、无益社会、浪费粮食的蠹虫。

唐博丰紧挨着我,一会忙着为我吹凉热烫的菜,一会又指点着我要这要那。他和我始终配合默契,偶尔不慎碰到手,都是彼此会意般甜甜的一笑。

任蕊手执啤酒杯,目光迷离,看着我,醉意中掩不住艳羡,语气里不无伤感,“冰然,瞧瞧你和唐哥,那才叫夫唱妇随,看着就让人舒心。”

我赧然,‘夫唱妇随’那个词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听着她话里莫名的凄凉,敏感地想到她身上发生的事,不由得心生痛惜。

她的过去已经淹没在过去的时空里了,将再也无法挽回。黑暗中孤寂的灵魂,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深省其内心。一种是酒醉,一种是独处。寂寥加麻醉,是最好催发情怀的媒介。

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一开口就是,“你也不错啊?看看胡朋跟你,还不是一样?”

胡朋暗黑的目光一瞬间s来,我对上一看,体味到其中百味参杂,众味难辨。

博丰不知为何,已岔开话题:“谁还要喝酒?哎!老板!再来一打啤酒!”

要酒的语气相当豪爽,只不过这个人自己却滴酒不沾。他一声呼喊惹我注意,我低头细看他身前,“咦?你怎么不喝啊?”

他邪邪地笑,却对我偏头耳语,“别叫我喝啊?否则喝醉了,晚上睡到518去。”

“你敢!”我气急,扬手要打。却早已被他在桌下抓住。

任蕊将这打情骂俏尽收眼底,一会儿仍悠悠地开口,“冰然,唐哥说要送你去读书啊?什么时候?”

啊?他说过这事?我一惊,侧头对上他的侧脸。他充耳不闻,佯做不知。

我却不能放过,拽过他胳膊,盯住他的脸,一本正经:“读书?你什么时候说过,让我去读书?”

他对上我执着、认真的表情,看一眼众目睽睽的瞪视。似乎不愿在他们面前开口解释,但又怕我不肯善罢甘休地追问,想了好一会儿,才微笑道:“回去再说。”

但不管他将如何解释,我都无法控制住突如其来的心花怒放。

这个人,真的懂我。。书包网最好的网

五十九威悬心1

五十九威悬心

回到宿舍,在他深沉的注视下,我静静地问他,“你真要让我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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