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部分(1/2)

雪山。一只马队正艰难地向峰顶行进。

夜登雪山,气温说变就变,一路上已感觉到山中严寒更胜平原。临近峰顶,竟然毫无预兆地飘起了雪花。

两侧是棱角锋利的千仞绝壁,顶端是暗夜中不可目测的未知,沟底路上原先的雪泥已化作坚硬的黑冰,马困人疲,已失去了在草原上奔驰的体力。绝壁上那条近百米的羊肠小道,马显然有点体力不支,走得小心翼翼又异常艰难。

唐博丰回头望了望绝壁上行进的身后队伍。相对雪山来说,他们中有人的衣衫着实单薄,一路狂奔至今热饭也没吃上一口。那两个和他们同仇敌忾的断指的小兄弟,还是稚气未脱的大孩子。马的体质也有不同,若马蹄不慎恰好踏上凸出且湿滑的冰面,也会不可避免地打滑。这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让众人发出惊呼。

唐回头向前再看,那仿佛遥不可及的白色峰顶,令他心中闪过愈发唏嘘的沉重——这些讲义气的弟兄,一听是他召唤,二话没说,牵着马就跟他走。

但他,不是要他们跟来一起来送命的。

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不惜冒险、放手一搏。

乌卓这样的人,会如何对待已成阶下之囚的然然?

他执缰沉思,心中响起千锤百鼓,如同马蹄落地一般沉重。

——/——/——

古兰经说:信士是严格守住他们的,除非对他们的妻子和他们合法占有的那些人(被控制的女人),因为他们的心不是受谴责的。

第4章24节说:严禁你们娶有丈夫的妇女,但你们所管辖的妇女除外…

——/——/——

圣训(古兰经之外穆罕默德言行的记载)对穆斯林圣战士来说,娶女战俘是合法的,即使她们的丈夫还活着,也是合法的。说白了就是可以跟被俘虏的女人发生性关系,无论她们结婚与否。

khumus的意思就是五分之一的战利品。

——/——穆罕默德的女婿阿里(ali)刚洗完一个让人放松的澡。

——/——先知派阿里到哈立德,去把khumus带来…阿里(在与khumus中的一个女奴发生过性行为之后)洗了一个澡。

穆罕默德对于那憎恨阿里这种性行为的人的反应是什么呢?

——/——你讨厌阿里的这种行为吗?…不要恨他,因为他从khumus中应得的比这还要多。

所以,穆罕默德随便地认为女奴可以当作性工具来对待,他不禁止这种做法。而阿里是一个穆斯林英雄。世人的模范怎么会被责备女奴发生性关系呢?毕竟,奴隶是准许捕猎的猎物。

在任何情况下妇女是一回事。但把编进神圣的经文里是另一回事。

却把编成法典使其合法化。在今天,真正笃信的善良者绝不会做这样可耻的事。但象乌卓这样的、打着圣战旗号的穆斯林分子,

就未必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心房蔓延开来。这种痛苦远甚于此刻天寒地冻的皮r之苦。他强迫自己忘记这突然浮现的不好预感,恨恨地抬头望那满是黑色y霾的天幕,如同要通过它,将他心中的恐惧和威慑,珍惜与保护,分别传到他想送达的地方。

“乌卓,如果你敢动她,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篝火的火焰渐渐低落下去,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减弱的原因,从戈壁的深处,传来了凄厉、凶狠的声声狼嚎。

男人们纷纷三三两两地钻进几个帐篷,看来他们也累了,想在黎明来临之前至少能睡一会。

我不打算再说话,但克苏托却谈兴正浓。穆罕默德吸引不了我,他改说别的。

“你爱唐博丰?”他在我身旁的砂石上坐下来,问,“有没有想过他爱不爱你?你看到现在了,还没有人来救你。”

“关你什么事?”我反击一句。

“当然关我的事,”他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但因笑容中某些暗暗的扭曲意味,在寒凉的月光下,居然透出了几分y森。

“他夺了我心爱的女人。”

我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看到我这样的表情,突然轻蔑地笑出了声,“看看!他的心有多y暗!多虚伪!你以为他爱你,实际上他做过什么事,一定没有告诉过你。”

我将身子倏地挪开了些,冷冷淡淡地说,“杀不杀我由你,但他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他,还用不着你来挑拨。”仅有的一丝好感,因他如此的小人行为又打了折扣。

“你这么聪明,而且又博学,”他的认真语气突然多出几分暧昧,看着我的迷离眼神仿佛亦蒙上了莫名灰暗的色彩,“说实话,我不忍心杀你。不过,你太漂亮了,漂亮得就像马萨,象草原上空的星星一样。”

“马萨是谁?”

“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人。”他低头仿佛在回忆什么,在深黑的旷野中,声音现出莫名黯然的忧伤。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六十二绝望荒原1

“我和马萨从小一同在库鲁克草原长大,我们手拉手学的骑马。在蓝天下的草原,我们一同放牧,她放她家的羊,我放我家的牛和马。两家的牛羊经常在一起吃草、爬山,我们两个也在草原上追逐、嬉戏。

那时候,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草原上最幸福的男孩子,因为马萨,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在草原上跟我形影不离。”

“马萨的爸爸是猎人,她爸爸有一年冬天进山打熊,结果被熊吃了。下雪的时候封山,尸体直到春天都没被上山的人找到。那年马萨十四岁,她知道这消息,在草原上狂奔,躲在一只羊羔身边抹眼泪。那时候,我远远看着,就默默地对她说:马萨别伤心,这辈子还有一个男人会一直爱护你、疼你。”

说到这里,克苏托的嗓音里有着脉脉的温情,整个人也不那么僵硬,仿佛被那段浪漫而凄美的回忆笼罩,他的身影在行将熄灭的火光里,竟然淡淡地明亮起来。

“我和唐博丰一开始就是兄弟。”

听到他这么说,我很是诧异。

穆民皆兄弟。一个穆斯林心里的兄弟关系,不是血缘,也不是经济利益和相互关系,而是‘以认主独一’的信仰为基础。这就是说:如果你不是穆斯林,很难和穆斯林成为兄弟。先知穆圣说:全体穆斯林弟兄是一个整体,身体上任何部分有痛苦,全身将感到不舒服。这也从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在新疆的少数民族,往往比汉族人更团结。

如果不以兄弟般的真诚对待穆斯林,信仰就有了缺陷。

唐博丰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他只信他自己。这一点也许就比较可恨,注定他和穆斯林,是不可能有比较稳定的关系的。

和着夜风,克苏托还在边回忆边说,“那年他带着几个汉人来到库鲁克,收购我们的羊皮、牛皮,买我们加工的刀和工艺品。他和我们做生意,也渐渐地融到我们这个村子里。他来以前,马萨只和我一个男孩子交往,是我一个人的马萨。

但是渐渐地唐博丰加入我们中间。

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总是对他的话很感兴趣。马萨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在唐博丰来这里之前,她对库鲁克、对草原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慢慢地我发现她变了,她喜欢看汉人的书,喜欢听唐博丰说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外面的世界慢慢生长在她的心里,就象吸引她蜕变的魔鬼。

她不喜欢再和我一同念古兰经,不喜欢和村子里的年轻人一起礼拜。

她对唐博丰做的生意感兴趣。那小子说要买谁家的东西,她就忙着去给他说合、联系。

在她的心里面,装他装得越来越多,装我却越来越少。

我发现她仿佛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我很害怕,很害怕她的变化。

我害怕她不热爱草原,而她也真的在一步步远离草原;

我害怕她离开我,而她也真的一步步地离开我。

唐博丰在北疆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他的敌人也越来越多。有人放出话来,要把他剁成八块,扔去沙漠喂狼。于是他决定离开北疆。他打算走了,可是马萨的心也跟他一起走。她不愿意留下、留在我的身边,留在库鲁克——这片生她养她的草原!

她忘了她是穆斯林,她忘了她曾属于我!

我恨唐博丰,但他却跟我是兄弟。

我以为他走了,马萨会重新跟我恢复以前的日子。但是没有。

我们赶着羊群放牧,到了一处水草,她会下马,蹲下不自觉地发呆。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骑在马背上,却不再有自己想到达的地方,她任凭马狂奔,让它带着她随便走。

我们天高地阔、自由自在、蓝天白云、骏马奔腾的草原,根本留不住她的心。

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不在我的身边。

于是我恨他,恨他直到骨头,怒火快把我痛苦的心烧干了,直到大湾泉的冰水都不能将它浇灭、浸透——

而马萨每天都在盼着他回库鲁克、盼着他回来……”

浓重的失望和耻辱,压得他表情沉重、如同喘不过起来。

“唐博丰被人逐出北疆,在托克逊又被人暗算,听说死在沙漠里了。我去博乐的市集听到这消息,回去告诉马萨。她那表情心碎得,就像是见到草原的天塌下来了。可是她不知道,我的心里却是在滴血,在滴血!我喜欢她,一点都不愿意勉强她。于是我走了,我离开库鲁克,到库车、到且末那些大的镇子讨生活。”

六十二绝望荒原2

“我想知道唐博丰说的、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马萨为什么偏偏喜欢外面?我去了乌鲁木齐、去了克拉玛依、库尔勒,我走了好多年,最后我带着恍然大悟的心,打算要回去。我打算回去告诉马萨——是的,草原外面的世界很美,有金钱、有权利、有勾心斗角、有明争暗斗,我想告诉她我在外面流浪那么多年,终于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是的,还是我的马萨。”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和她策马在草原上,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而我终于见到了空空如也、如平地消失的马萨家。草原上的毡房早已不见了,她的妈妈又嫁给了一个皮货商,到阿合奇买了新房子,而马萨居然去了和田,她居然一个人去找唐博丰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

悲伤是如此彻底地笼罩着他的心,以致于他内心深处的唏嘘与悲伤,已经无法再用言语表白。我静静地看着他伤心的身影,这一刻,心情沉重得如同压上巨石。

虽然他是俘虏我的敌人,但我同情这段爱情,同情他。可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从小的青梅竹马代表不了什么,真心的感情在岁月的磨砺中也会渐渐消散,他应该学会从那种对完美的幻想中走出来。

他忽然抬头,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警觉。

似乎刚才那些脆弱和感怀完全不符合他实际的心境般。他默默板起脸,现出冷硬的表情。

“说说你。你和唐博丰怎么认识的?”

这样的身份对立很不适合谈论这个,除非他非敌为友。

我不打算说,也没心情说。

他却故作了然地开口,“我印象里唐博丰喜欢那种没什么脑子的女人,那样好骗。有你这么精明的在他身边,倒是真少见。”

我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你究竟了解他多少?我告诉你,他的心思谁也看不透,那是一种骨子里的y,他对谁的心都不诚,”他又重回那种黯然的语气,“偏偏马萨喜欢他胜过我,那样可恶又虚伪的男人,居然那么有女人缘。”

“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他忽然神经质地自问,语气有些微的飘忽,“即使在汉人里,你也是少见的漂亮姑娘……”

旷野上没剩几个人了,乌卓的精神居然很好,看我和克苏托还在一起,又走了过来。

他嘿嘿笑着,用不怀好意地眼神看着我。在我披着羊毛毯的身躯上肆意打量,然后,跟克苏托用维语说了句什么。

那猥琐又y暗的眼神,让人很快就联想到他没安什么好心眼。我带着一种警觉,紧紧盯着克苏托,打算看看他何种反应。

可是,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原本燃起的一丁点的美好希望,都被无形的力量打击。

他和乌卓交换着不易察觉的眼色,然后,如同狼一样幽寒、凶狠的目光s向我。那种捕获猎物瞬间的喜悦和狂热,象鲜花般喷洒着殷红的血,刺激他对接下来的游戏痴迷陶醉。

——狼对猎物垂涎三尺就是这个样子。面前的这个人,目光有着那冷血杀手的狠绝,仿佛要毁灭、撕碎面前的一切。

“你要干嘛?!”嗅到了莫名的危险气味,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今晚你属于我。唐博丰占了我的女人,而今晚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了!”他大叫着,向我扑过来。

“别过来!”我后退两步,大力扯下身上披的毯子摔砸向他变形的脸,“你胡说!”

“我胡说?!”他凶狠狠地瞪大眼,“马萨被他带到北京。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哈哈,那个傻丫头,还痴心妄想他会娶她,结果,他只不过是跟她玩玩!”

“而在这里、在我的手掌心里,他真心喜欢的女人,原来现在在我手掌心里!”

“哈哈!哈哈!”他自腹中发出凄凉又狂傲的笑声,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苍茫狼嚎,遥远而神秘地附和着他的。笑容渐渐变得有几分狰狞,他带了咬牙切齿的恨意向天空吼道,

“唐博丰!——”

“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他一躬身将我大力抱起,不顾我的拼死挣扎与踢打,走向帐篷。用全副武装的暴力、狂热的占有欲压制着我。

我睁大了眼睛,带着不甘心、难以置信质问他,“你信安拉!安拉就教你这样做吗?!”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不是穆斯林,干你是没有罪的!”

六十二绝望荒原3

下意识地紧紧攥起了自己的拳头,这一刻本能地知道大祸临头。

我会死的!

求生的饥渴让我拼尽全身力气挣脱下地,几乎是转身以连滚带爬的姿势在‘狂奔’,但没几步胳膊就被那双强力的大手死死抓住。他下手力道重得,仿佛要就此将我的臂膀捏碎。痛到半只胳膊几乎没有知觉,不情愿的脚蹒跚着,粗粝的石头快要划破鞋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森冷,语气饱含讥讽,“跑啊!小母狼!你越爱跑,我就觉得越刺激!”

“唐——博——丰!”我声嘶力竭地叫他的名字,遥望苍茫大地却看不见任何希望。无声的旷野用呼啸的风嘲笑我的天真,仰望星空想他如流星就此坠落,落在我支离破碎的绝望里,击破这惨绝人寰的血腥一刻。

天堂和地狱,其实只有百米之遥。

克苏托拖着我进了帐篷,将我按在地上的羊毛毡上。我咬牙切齿地大叫着,如同把自己生生推入万丈深渊一般崩溃。

他疯了似地压上我的身体,双手大力地撕扯着我的衣服,却不忘了留着我那危险左手上的金属布。他的欲望仿佛一秒钟都无法等待,要原原本本,全全部部地发泄在我身上。

“叫啊,叫啊,”他俊挺的脸上是l的凶狠,间杂着几分y邪的,“可惜,只有我能听得见!”

他用强有力的膝盖死死压住我的双腿,手在我几近l露的身体上肆意抚摩,下压到我脸上的唇仿佛带着几分同情,但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怜悯。

“我很强壮的,不会比他差。他一晚上能干你几次?”他带着邪气的笑吻上我的脸,“信我,我能让你爽上天。”

“上天?!去上天见你的安拉吗?!”我发出狂暴、凌厉的一声质问。

他不再回答,目光死死盯着我的脸,而后身下的硬物下压,强行地、恶狠狠地顶入。

这一刹那,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落幕了。无边无际的痛感,在周遭方圆千百里的戈壁蔓延。如同大自然一副随意为之的画,痛苦是打翻了的颜料桶,被帐篷外的风、荒原上的沙播撒得无边无际。

生命的演出结束,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崩溃着灰飞烟灭了。烟消云散之后的,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一副同样鲜血淋漓、遍是伤口的躯体。

眼泪源源不绝地涌出,无助的心无可奈何地、将痛苦与绝望劈头盖脑地浸入苦涩的海;希望被慢慢地淹没,如同一棵的树站立在寒秋的荒原,用孤独的力量死死缠住最后一片有望逗留、不沉埋于泥土的叶子;肃穆的风和着落单的雁凄惨的悲鸣,从光秃秃的混乱中传来,仅仅这场景,就已经比任何话语都更悲伤。

生长在文明世界里、自诩为食清风玉露的女人,为何生来有这具艳丽诱人的臭皮囊?我宁愿自己全身长满烂疮、破败不堪、周身伤疤可怖,也要落得这颗心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一份孤独着的痛苦,微弱地随着他的野蛮、在狼一般喘息的哀嚎声中支离破碎,如同高悬在戈壁上空的月亮,仿佛是美的,它发出的人寒光,能不动声色地冰封这里,甚至上千年。

你们见过大漠的月亮吗?

它是那么冷,冷入骨髓。南方的冬天会y湿难熬,但是也不及这清冷月光的分毫。它透过帐篷被风吹开的缝隙,照彻我的身体。从头到脚,从皮到心到五脏六腑。月光对戈壁的眷恋亘古不变,如同雪花终会落地一般不可逆转,象落叶归根般自然而然,但,我的柔弱我的崩溃,在死神面前的挣扎与匍匐,我心里的眼泪,表面的痛苦,它都高高在上地看到了,它只就那么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沉静无声的世界,挡不住内心的刀光剑影。我恨,恨此刻所有跟我同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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