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2)

到底,是谁改变了?是她,还是他?答案早已经模糊,他们在滚滚洪流里,得到,以及失去。谁也无法下断言,就好比现在。

「菲席,绝望,是在怪我吗?」

「我只是无法苟同这低劣的游戏,没有绝望之说,也无不舍。」

属於情人特有的温柔,轻轻掠过那张犀利的唇,斐尔笑得如春风一般温煦:「那麽,我便允了灭的请求,你说如何?」

怔了一下,菲席很快掩去不该存在的情绪:「你的决定,我从来不曾反对。」

「那不错,或许,我们看着这结局,繁衍一代一代,会不会也是一种美?」

「你倒不是很考虑医生的心情?指不准,他正在磨着他的手术刀,反咬了我一口?」

斐尔笑了下,才看向窗外:「他执着的地方,恐怕与我们不大相同,也不一定。」

「呐!亲爱的,这样践踏生命以及人心的我们,结局又是如何呢?」

相视而笑,他们脸上挂上苍狂而骄傲的笑容,掩埋掉一切。

窗外蝉鸣的声音很寂寞,对映着黝暗房里,让薄纱遮掩得不是很清楚的两道身影,像梦一样渲染着氤氲,模糊而暧昧。

***

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光洁的地板上,一头长发随意散乱在地上,抽象的画,以及人;颠倒世界,映在她的眼瞳之中;那只猫,占据了一边的视线。

冰冷地板,显得她特别不真实,跟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

终究物事全非。

不知道为什麽,也或许是因为如她自己所言,承继那个女人的一切,所以让他特别暴躁,也特别没有耐x。

很常,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重叠。

「骑士长,来行使权利吗?」纯粹的眼神看着他,她温柔的m了m猫。

只一句话,灭燃起怒火:「我还以为,在有观众的情况下比较容易兴奋,私底下也发情主动?」

注视着颠倒着的人,她微笑着:「公众又或者是私下,於我有何差别?」

「只要是命令,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命令?那麽现在,你又想遵守哪个?」将她从地上扯起,「你消受得起?」

出乎意料之外,荼靡将腿环绕上他,「这种刺激,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快乐,以及欢愉,更为珍贵。」

重生以後,我已经忘记这些羞耻了,就为了爱你。

「珍贵,呵,在我眼里,只是场闹剧。」

一开始,我就一无所有。

终究,她没说出口,「说了这麽多,骑士长是要还是不要呢?」

「送上口的食物,怎不吃?」没有任何前戏,他进入她,带着报复的快意,和残酷的微笑。

淡漠的看着他,荼靡笑的寂寥:「恐怕对您很抱歉,如此的报复,对我没有效果……」这举动对於迟钝的感官,失去痛觉平衡的身体,又算的了什麽?

况且,乾涩的触感,想来并不好受。她自嘲的,无声的笑了。

「对我,同样没有意义。」

如果没有在乎,那你就不会作出这种选择,这种举动了。笑着,她终究没说什麽,只是努力接纳他的全部,等待这场荒谬的戏落幕。

在那个挂着单框眼镜的男人闯入以前,他们维持着这种黏腻又冷漠的气氛,不发一语,却深入彼此的身体,找寻最脆弱的秘密。

毕竟被打断了这可笑的剧码。

「怎麽,这样糟蹋别人的心血,很有快感?」

停止身下的动作,灭笑得云淡风轻:「这不正是你的希望?」

「自始至终,我可都如实上呈骑士长您的意见,又何来希望之说?」

「这不也是你的希望麽?」

推了推镜框,亚尔萨斯显的悠哉闲适,眼前的两人像只是房间里的摆设一般自然:「若要说是我的希望,您的举动不也推波助澜?」

穿回衣服,灭首次看着这个看起来软弱无比的男人:「做这些举动,究竟为了什麽?」

偏着头想了想,亚尔萨斯乾脆点起菸来:「其实也不为了什麽,看着你如此糟蹋一个女人,特别是我的作品,我总有想看看你那张虚伪的脸变色的一天……」说到最後,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谁让你被捉到弱点了?」

首次冲着他笑得毫无鄙意,灭带着无与伦比的优雅:「兴许,也是你的弱点?」

「人嘛,一生总要愚蠢个几次。」捻熄了菸,他走向荼靡,宝爱的替她穿起衬衣,像是最珍爱的宝物一样对待:「特别是如此美丽的错误。」

冷冷的将武器架在看起来脆弱不堪的纤细脖子上,灭笑得倒无所谓:「就凭你?」

「真是令人意外的画面,幻影骑士居然会对一名文弱的医生动手,是我错过什麽了吗?」一触即发的气氛,却让踏进房的人破灭。

「午安,陛下。」一点也不在一搁在脖子上的冰冷刀刃,亚尔萨斯一派闲适地问安。

「刀都搁在颈项上了,依然如此悠闲,瞧不起人家?」

默默看着,灭立在一旁,没多说话;亚尔萨斯倒故作紧张:「陛下,这可冤枉我了,我这小命,任谁拿了都轻易,更别说是骑士长甚至是情同女儿的作品,这样状况下,我不就如鱼r,任人宰割麽?哪还敢多说什麽呢?」

「说着不敢,作为却看不出什麽害怕来。」扫秋风一样的轻盈,直刮的人站不住脚。

「没有……陛下。」看着她,亚尔萨斯弯着唇的脸看上去有些莫可奈何。

「等你处理完荼靡,让人送去幻影骑士寝房吧,好好补偿一下。」连着几句话拐着弯讽刺着在场的人,一股沉重的氛围笼罩现场。

尖锐的对答持续,直到荼靡说出让她变脸的话,她才以客为主的下了逐客令:「不把刀收起来,要让称号蒙羞麽?」灭没开口多说一句,就这麽旋身走人。离去前,视线始终没和房里的任何人交会。

没多看走远的人,菲席娜斯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笑:「目的达到了?」

冷嗤了声,亚尔萨斯语气有些不屑:「我还以为,黑帝斯骑士长,就算是侥幸捡到位置的,也总还有三流的担当,没想到这麽让人失望。」白白糟蹋了他的作品。

「你又有什麽资格说这话了?」好奇的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医生,菲席却笑得很欢畅。

像是真被愉悦了一般,纵然脸上的嘲弄怕是在下一刻就可以杀死人。

「没有资格归没有资格,总是我说了。」

「就逞个口舌之快,有什麽好骄傲的呢?」回身看了荼靡一眼,菲席带着一丝怜悯:「幸好你的眼光没这麽差……」恶意的。

走出去的影子中,混着模糊不清的光,很炫目,也很遥远。

而荼靡却在这个时候走向亚尔萨斯,缩着进那个薄凉的怀抱:「父亲,我累了。」

意外的没说她什麽,亚尔萨斯就这麽抱着她娇小的身子,走进房里前,夕阳洒下的光晕,衬着俩人的影子,多了些温度,并且模糊不清。

***

她侧身任由身边的花将自己身体掩埋,闻着浓馥的香气,却想不起为什麽喜欢这花。太遥远的记忆,都跟着前生走了,留下半生半死的现在,成了花下的鬼。

看见她时,她正阖着眼,像是陷入永眠的陶瓷娃娃,看着她,总免不了涌起怒气;还忍的下气来这里,也许只是为了弄清楚她这般算计,是为了什麽。

「您来了。」维持着沉睡的姿势,她首先开口问安。

看着她,灭首次没有笑容:「你到底在想什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我早已失去一切,什麽也的不到了。

说不出口,她只能微笑以对:「那您有什麽能够给予的呢?」

「这得看你想要什麽,又能付出些什麽?」

我想要的,注定得不到了,就算我已经失去所有,还是不得安歇。

欲言又止,荼靡只笑了一个寂寥:「你的心,能用什麽交换?」

愣了一下,灭突然又挂回那个优雅的笑:「它,早已不存。」没想到,这样俗媚的要求会从这样的女人口中被说出。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荼靡回话中带了少见的温婉:「或许只要是女人,都渴求这种媚俗的东西吧?您说是吗?大人。」

女人吗?灭难得扯了苦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下去……」撑起身子,她自身旁折了枝花递给他:「你终究会走向灭亡的。」

接过花,灭闻着那独特的香气,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後感到可笑:「不是早毁坏了吗?」原来她便是她,说什麽继承一切,真真可笑的紧。难怪她会找上自己,难怪她总是y阳怪气,可这又如何?

「这样算毁坏吗?」比之我?

「自由与否,通常都是一线之隔。」纵然没有希望,至少你依然保有表达权利。

可你看不见我付出了什麽,「就像是笼中鸟与麻雀一般麽?」互相羡慕,互相渴求,却做不到舍弃自己。

可我已经舍弃一切。荼靡没有表情的脸上,漾着最美的流光。

「真正得到与失去以後,才又想到过去从前。」不是没想後悔,只是回不了头。

重新挂上优雅的微笑,灭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一点熟悉:「这不就是人吗?」

是人,非人,这样的自己阿……感慨着,荼靡起身,走近到他一步之遥:「如果不能说,那麽,也只能以拥抱作结。」

「黑帝斯骑士,不会摇尾乞怜。」

垂下眼,掩饰一瞬间的难受,她不懂这样的感触被称做什麽,只是语气空洞得可以:「只可惜我不只是黑帝斯骑士,也是一个女人。」

「如果只是寻求温暖,我相信亚尔萨斯应该乐於满足你的需求。」

在这一刻,什麽都显得不堪。

更平静的口气,她低头看着散落一的花瓣,呢喃的话飘散在风中:「这样下去,谁也都万劫不复,你、我、她,他们。」

「万劫不复的,从来就没有他们。」

「你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不会万劫不复?」我也不是你,从来,我们都不懂得谁。

谁和谁,谁又会万劫不复。

叹了气转身准备离开,她脸上的光景很凄美,也很飘渺:「花开花谢,从来就是一生而已,你如此珍惜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或许还不那麽宝贝是不?」

「想说什麽呢?」冷下脸,灭脸色不豫。

「夜夜春宵不肯眠,窗外雨声惊花颜。」弯下腰,剪了大把荼靡,女人伸手又送出一枝。

太久了,她其实记不太起以前都说些什麽。

盯着递上来的花,许久,灭突然一手打掉,「对你来说,亚尔萨斯算什麽?」

「父亲。」没有丝毫犹豫,她给了这个答案,按着被拍到而红肿的手,她却接着反问:「那对我来说,你又算什麽?」

「这又与我何干?」愤怒到了高点,竟然是分不清楚是恨还是麻木,灭勾起她的脸,静静的询问:「你视为父亲的人,做了什麽,你自是比我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希望我怎麽待你?报复似的拥抱,又或者是怜悯的爱你?不管是什麽,你又能够满足吗?」

抛开了满怀的花,她重新走向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眼底的哀伤像是浸润在月光之中的湖水,盈光潋滟,却不真实:「不要看低我了,也不要把你自己看小,我喜欢你,正是因为你是你,不管你爱着谁,又或者是g本不会爱上我……」颤抖着,语气却很坚定,「报复或者是怜悯之於你,是真心付出吗?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污辱人的东西!」

为了这样的理由,爱的如此卑微,多麽可笑?灭看着她,却忍不住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个女人,如此燃烧过,像是怒放樱雪以後,什麽也都殆尽一般:「愚蠢的女人。」

忍不住,拥抱了这个娇小的身体,陌生的香气,充满鼻间,不是熟悉的,却有种不堪回首的温柔,缓缓蔓延着。

没有再开口,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荼靡习惯冷凉的身子有些错愣,还带了一些梦一样的空幻,而谁也没看见,攀藤的门边,狂皇陛下悄然的走了很远。

远去的身影带了很多心事,艳阳下什麽都说不出口。

***

月光底下,谁也都是伤心人。

她这麽跟埃说,可这次埃也只是恭敬的对她说了句话,便退了下。

『伤心人看什麽,也都离不了伤心。』

真是拗口,她一闪身,踏在夜里的草地上,窸窣作响,就这麽趁着夜色去拜访医生。

「夜安,父亲。」

望着不知从何窜出的荼靡,亚尔萨斯端着酒杯,无奈叹气:「你今天心情倒好?」

落坐在他对面的菲席喝了口97年的限量白兰地,才搭腔:「夙愿已偿,怎不愉快?」

好浓的醋。亚尔萨斯不厚道的腹诽着,眯起眼灌了口酒却不打算说话。

「大人,荼靡不值得麽?」哪怕是拿一切来换。

「要是不值,又当如何?」

平静的像泓水,荼靡口气没有任何情绪,却很深远:「不值得也已经做了选择了,浪费时间在後悔上面,更没有意义。」

嗤笑了声,菲席露出一些狂妄,感觉却很冷清:「放心吧,要是不值,你现在还能安在吗?是吧,亚尔萨斯?」

「荼靡感谢大人心慈。」纵然我已不是我,我还是我。

彻底忽视她,狂皇陛下直勾着亚尔萨斯看:「我说,你这麽久时间了,还不知长进?」

「反正我这样习惯了,小虫也有小虫的用处呗!」享受着烈酒入喉的感觉,亚尔萨斯看着荼靡,突然笑着要求:「唱首歌吧!亲爱的。」

这样的月色,适合什麽样的歌,给这里边寂寞的人?

「父亲想听什麽呢?」

「唱首适合今晚的歌吧!」让我听听,什麽才是你心底的话。

看着菲席故作无谓的脸面上,标致的如玉一般的无瑕,亚尔萨斯却有种荒谬的感慨;纵然在完美,碰上了这爱情阿,难有可解。

即使在尊贵也一样。

「那麽,的确有首符合今天夜色的歌呢,父亲不介意,荼靡就现丑了。」

轻轻的跃上窗台,她坐在上边透着月光,开口唱了这麽一首歌:

「there was a time when men were kind曾有一度人们是良善的

when their voices were soft那时他们的声调温柔

and their words inviting字语动人

there was a time when love was blind曾有一度爱情是盲目的

and the world was a song and the song was exciting世界就像一支动人的旋律

there was a time那是过往的时光了啊

then it all went wrong後来一切都变了

i dreamed a dream in time gone by我梦见在梦境中过往的时光

when hope was high抱持着崇高的盼望

and life worth living生活充满了生命力

i dreamed that love would never die我梦见爱永不止息

i dreamed that god would be forgiving我梦见了上帝的宽容

then i was young and unafraid那时我年轻无惧

and dreams were made and used and wasted梦想被打造也被消磨

there was no ransom to be paid无原由的挥豁殆尽

no song unsung, no wine untasted未唱的歌,未嚐的美酒啊

but the tigers e at night而危机总是在夜晚出没

with their voices soft as thunder它们的低吼犹如暗雷低回

as they tear your hope apart好像在哀悼你的希望被摧毁

and they turn your dream to shame并扭曲使你的梦想蒙羞

he slept a summer by my side他整个夏天在我身旁安睡

he filled my days with endless wonder他使我的每日充满无比惊奇

he took my childhood in his stride他关照我的童年进展

but he was gone when autumn came但当秋天来时他却离开了我

and still i dream he’ll e to me直至如今,我仍梦想着他将要回到我身旁

that we will live the years together梦想着我们可以一起度过美好时光

but there are dreams that cannot be但这些梦想不会成真了

and there are storms we cannot weather我们也经不起这些狂风暴雨

i had a dream my life would be我的梦想曾经即将实现

so different from this hell i’m living与我悲惨境遇大异其趣

so different now from what it seemed相形现在是这麽的不同

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现在的生活扼杀了我做的梦」

空灵而寂寥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屋子之中,语调并不特别激昂或者是痛苦,但莫名的让人感动,看着她阖起眼睛清唱,亚尔萨斯默默地微笑,曾经,有个梦,曾经。

对她而言必定是倾尽一生的梦吧?可惜被自己毁了。不,认真来说,我也只能算个帮凶罢了!吃人手短。

转头看着狂皇,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奔腾,却终究没有开口,这个夜下阿……

谁也都不诚实,好比自己,嘿然笑得更加开怀,亚尔萨斯忍不住拍手打破曲终的宁静:「我亲爱的女儿总是能出人意表的优秀,让父亲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谢谢。」灵动着跳下身,她轻轻的给了亚尔萨斯一个拥抱,并且优雅地对菲席行礼:「希望您还满意,也愿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满意是当然,只不过难免让人感觉是金丝雀在笼里唱歌罢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带了一点恶意:「虽是父女,却无血缘关系,也许可以成就佳话?」

「陛下,您认为我会因为这点关系将自己困住吗?」在一起,又有何困难?从来都不是他的问题。

「这是您的希望麽?」几乎同时,荼靡跟着开口,两人截然不同的问话,意外带着相同意思。

「要真的是我希望,那你们又当怎样?」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菲席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荡:「需要我和暗皇为你们证婚?」

「陛下,这可不敢当,再说了……」亚尔萨斯起身斟酒,顺便m了m荼靡的脸,语气叹然:「我们这种如浮游生命的人,往往只追求短暂的快乐,太长久的幸福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束缚和压力,您说对吗?」

「我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不敢还是不想?」

「都有。」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放弃……吗?亚尔萨斯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距离,差距,以及身分、地位,权势。

最後,他中恳的下了一个结论,并将手中的酒缓缓喝尽,感受浓烈的y体缓缓滑过喉咙的刺激感。

太高的位置,从来就腐蚀人心,可是,不得不要;因为太过美好了,明知道会寂寞,还是追求的不能自己。

飞蛾扑火。

究竟是本能地逃避追求能力的想望,还是还没有出现自己真正想得到的一切?

菲席望着这张斯文却不知死活的脸,恶意的勾着诱惑的笑容:「理由何在?」

而他首次正经的与之对望,「也许是因为不想破坏眼前的平衡吧。」在我的贪婪还没有出现以前,这点可笑的宁静。

因为我从来就是禽兽,亲爱的。

荼靡看着他扬起残忍的笑容,模糊的担忧了一下,最後还是选择告退:「父亲,先回去了,埃等门着。」

「看在他这麽尽责的份上,下次跟他来见我吧,看门狗不称头一些,怎麽搭的起我宝爱的女儿呢?」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亚尔萨斯继续看着自己的上司,好奇还会有什麽惊人的言词脱她之口而出。

并不看他,菲席看着荼靡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也许我可以赐与你和她相等的身分及地位。」

好笑的看着她,亚尔萨斯感觉有些荒谬:「陛下,你认为身分以及地位是我会在乎的东西麽?又或者,我和她之间存在这麽肤浅的东西?我与她,更甚者是我……」故作害怕的颤抖了下,语气却不恐惧:「与您,从来只是在於想不想,敢不敢跨越那条界线,如此而已。不是麽?」

胆怯又自大,卑微却自信,两相矛盾;菲席看着这个男人,笑得很冷:「聪明,可惜注定短命,看不见太久远的变化……」勾着他的脸,拍了拍,而後抛下他离去。

临去以前,还丢下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做结:「有实力的人,才看的见未来的变化。」

而亚尔萨斯对映她离去的身影,唇边的笑一样神秘。

***

「埃,看看我变成什麽样子了?」她拨弄着满地的玻璃珠,看着阳光折s着发出好看的光影,不解的看着管家。

随侍在一旁,埃动也不动,只恭谨答道:「小姐从来都是小姐,不管什麽样子都一样。」

「难怪父亲让我带你一起去找他。」嘟嘴撒娇,荼靡神情自然,只有眼神透露出空洞:「你对我这麽忠心,值得吗?」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因为是小姐,所以值得。」温柔的抱起她,埃平凡的脸上流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意:「亚尔萨斯医生,倒因为小姐而关心埃这没什麽作用的看门狗起来。」

「那也是因为你值得他这麽做阿。」将耳朵贴在埃烫的平整的x口上,听着心跳声不快不慢的跳着,她昏昏欲睡的眯着眼:「别忘了,我还想跟你一起看见下个世纪的烟花,是吧?」

然後,在他们踏出门之前,看见正往门口走来的前任骑士长,灭:「午安,先生。」

点了点头,他看着埃怀里的女人,伸手向他。

「好难得你会出现。」在埃放下她的同时,她纤细的手环着灭,并且聆听起他的心跳。

任由她环住自己,他笑着对她说,却不是给她听的:「可以借一点时间吗?」

在埃无声无息的离去同时,荼靡笑着反问:「借了时间,要怎麽还?」

盯着她好阵子,灭选择单刀直入:「这得问,你希望什麽?」

「噗嗤!」忍不住,笑弯了腰,她几乎无法环住他,并且差点摔倒,幸好让他一手扶着:「最近,怎麽大家都如此重视我想要些什麽?可是阿,看见你这麽认真,就觉得让人哀伤,不如,请我吃饭,你说怎麽样?」

定定的看着她,灭爽快答应:「好。」语气有着几不可闻的放松。

看着他,荼靡有些好笑,因为这个请求而放松麽?亲爱的,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既然你已答应,那麽,借我的时间做什麽呢?」

「聊天。」

荼靡一向僵硬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担忧,反手m着他额头问:「你,没事?」

「有事或没事,差别在哪?」

「你知道,我始终希望你平安无事。」一如以前站在最尖端的骑士长,如此优雅如此尊贵:「你不必如此。」

「这些话你怎麽不对亚尔萨斯说?」

「你和他从来不同。」替他整了整有些翻起的衣领,荼靡定定的盯着他瞧:「父亲不是会苛待自己的人,而你……你说呢?」

不正面回答,灭反问:「呵!你就不怕他过度宽待,害死自己?」

「父亲不会。」

「他会,因为我容不下。」

偏头看他,荼靡没有情绪的脸上有种茫然:「因为陛下麽?」

淡然一笑转了话题,灭仅轻轻将她落下的发往耳後系去:「想吃什麽?」

并没有追问下去,配合的转了话题,却带了恶作剧:「吃你……」暧昧的搂紧了他,发现一丝僵硬以後退开,荼靡笑的乐不可支:「不过是个玩笑,晚间七时,vanity fair见,不见不散?」

应声点了头,身影仓促离去,荼靡看着看着,却收起了笑,一如她其实只是假装:「骗的了谁?骗的了谁?」

转身让不知何时出现的埃抱了起,两人再次走向医生寓所。

***

推开门,荼靡轻巧的走到男人背後,一把搂住:「猜猜我是谁?」柔声在耳边吐露的气息带着独特的香味。

没有回答她的猜谜,亚尔萨斯却开始苦思起来:「嗯……当初怎麽没想到你身上的香味会是一个败笔呢?」

荼靡却就着这些话,嘟着嘴埋怨起他来:「父亲,事情总是一体两面,不是吗?」看似耍赖在他怀里,语气却很冰冷。

「我想创造出最纯粹的你。」对我来说,什麽组合才能是最无瑕的地步呢?

还能到什麽境界?

爱娇的推了他一把,荼靡眯起了猫一样的眼睛看他:「原来从头到尾,父亲只对我如实验一般?所有疼爱皆是给了数据死物?」

「如果不是对你特别,还等得到你今日在这发娇?」m娑着光滑的下巴,亚尔萨斯忍不住发笑:「今天心情倒好,这般模样来见我?」

像是腻了这个游戏,荼靡冷笑了声,表情在下一刻蒸发殆尽:「我只是想知道这种样子多麽惹人厌。」

「晚上有约,心情舒爽,还怪的到别的上头?」

叹息声随之而起,她半调侃半嘲弄:「父亲的情报,比起黑帝斯毫不逊色半分呢。」

「做了父亲,总会有些个三姑六婆的习惯,算不得什麽。」

说的可真云淡风轻。

「父亲不希望我赴约麽?」故意这麽开口,荼靡看着眼前面容斯文的男人,单框眼镜透着光熠熠亮亮的,煞是好看。

笑得让人猜不透,亚尔萨斯m着她的头,语气温和:「做父亲的总是不希望有人伤害自己的珍宝,至於赴约这麽……倒无所谓希望,或者是不希望。」

「心口不一。」挣开了他的手,荼靡揪着他白色衣袍,蹭了乱。

修长的手将她环进自己怀里,亚尔萨斯头一次语气遥远的不像他:「这不就是我吗?」

「父亲,我们这样到底算什麽?」

停顿了一下,亚尔萨斯反问:「你想要什麽?」

「我只是很怀疑,你不会想要吗?」

「我是很想尝尝你的滋味……」吻上她的发,亚尔萨斯语带温存:「其他的太贵重,你给不起我也收不起。」

「是不想要还是要不起?」

「你让我跟前任骑士长抢东西麽?」恶作剧的咬了她的耳,亚尔萨斯语气恐慌:「到时候我尸骨无存你去哪替我收埋?」

「反正他也不珍惜。」因他的举动而微微颤抖,荼靡甜蜜的微笑着:「但是你会珍惜。」

「你是真心打算跟我在一起吗?」拉开她,m着那张细致的脸,亚尔萨斯故作惊讶:「我是无所谓,但若你真如此打算,别忘了狂皇陛下已然答应证婚。」

捂着嘴吃吃笑着,荼靡笑得很开心:「父亲也是认真的麽?」

「我是很高兴有实验品,可是成为别人的实验品这我可不太在行。」

不赞同的摇了摇如玉一样的手指,荼靡娇嗔:「说这麽白一点情调都没有了。」

「被当成对照组我也觉得很没情调阿。」

肃起脸,荼靡收起所有表情,温和的拥抱了他一下:「那你要还是不要?」

「在你赴约的前夕?」讶然失笑,亚尔萨斯安抚的m了m那优美的背型:「等你回来,回来之後,来找我吧?如果,命令许可……如果。」加了但书,他可还没忘记上次惨痛的教训。

微微点头,荼靡带着笑转身离去:「遵命,父亲大人,埃就交给您了!」

「知道了,晚点见了!」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亚尔萨斯开始翻找仪器,而纤细身影衬着幕落时分,逢魔的温暖日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