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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前,二人见了平礼,相携进了堂屋。

秋荷新烧了开水,沏上花茶,夏氏拿眼瞅瞅屋子里来回忙碌的丫头们,佟氏会意,道:“你等下去吧,没事不用上来侍候。( 无弹窗广告)”

几个小丫头溜边出去了。

夏氏朝屋门看了看,佟氏挽着她进去里间。

二人同坐于香妃榻上,夏氏方道:“你让我打听的事,打听明白了,你那主母心思真毒。”夏氏气恨。

夏氏端起天青釉色茶盅,指肚抹了下茶盅边水渍,道:“孙家是三品伯不假,你主母给惠姐说的是孙家嫡次子,这孙二公子寻了好几年的亲,都没谈成,只略一打听,就知道孙二公子行径,简直就是禽兽,房中丫鬟y遍,一个小丫头尚不知事,被他折磨不过,生生死在床上,若不是孙家世代功勋,言官参一本,只怕爵位都削了。”

佟姨娘听着,即便心里有准备,还是浑身发冷,惠姐若嫁过去,还活得成吗?若是嫡女还好一点,有娘家撑腰,孙家有几分忌讳,难怪堂堂伯爵府娶个庶出的。

夏氏愤懑道:“你那主母也太不是人,把惠姐往火坑里推,就是你当年冒犯了她,她也该冲着你,不该对惠姐下手。”

佟姨娘道:“有什么比对子女下手报复更狠的。”

夏氏道:“一定得想个法子阻止这桩婚事。”

佟姨娘道:“只有寄希望与她父亲,念在父女之情上,救惠姐,可指望不大,现在三爷对她嫡母信任有加,说了未必会信,还会说我不明事理。”

夏氏愁道:“可怎么也不能让惠姐嫁那畜生。”

突然抖擞一下j神,道:“有了,求求你们老太太,婆婆的话她敢不听。”

佟姨娘苦笑摇摇头,道:“老太太才不会为个庶女得罪家世清贵的儿媳。”

夏氏一想也是,气馁道:“你府上可真不好过,比起来我那主母虽y阳怪气,可心地没这般狠毒。”

三日后,孙家正式派媒人来贾府提亲。

王氏得了三爷的话,当时就定下亲事,孙家着急,儿子二十大好几,房中连着媳妇都没有,总算有人愿意嫁,还是京城有名的富户贾家,两下一拍即合,商议着今年底就过门。

晚上,贾成仁归家,王氏说了孙家的话,贾成仁道:“就是婚事急了点,惠姐年纪还小。”

酷暑难捱,贾成仁清水洗把脸,王氏递过棉巾给他。

道:“孙家老太太年岁大了,急着抱重孙子,她家大房无出,若惠姐得男,袭爵,这将来孙家家业不都是惠姐母子的。”

贾成仁听了十分愿意,道:“一切听夫人安排吧。”

下晌,佟姨娘歇晌,外间酷热,深宅大院,房梁屋脊高深,这屋子墙体厚实,冬暖夏凉。

佟姨娘东间门敞着凉快,鹊梅隔扇窗半支开,佟姨娘恍惚快醒时,听堂屋有人说话,阖眼喊了声:“谁在外面?”

秋荷闻声跑进来,回道:“是佟府大舅nn来了。”

佟姨娘知道是娘家嫂子来了。

忙披了件单衫出去。

胡氏见小姑一脸慵懒,显见是晌觉刚醒,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得有点谄媚,道:“叨扰姑娘清净了。”

佟姨娘笑道:“正想嫂子说说话,天热气闷。”

胡氏看只有秋荷在屋里,知道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就也不瞒着,道:“是你哥哥打发我来的,有两个事体,一个是和g里已做了第一笔生意,这次我来拿了几盒g里进贡的香粉,姑娘给大nn送去,家里的比外面买的好。”

说着,从桌子上的包裹里,取出几件j致的乌漆圆盒有梅花式样的,还有桃形,心形。

摆放在桌子上,道:“这是我们家才做的,原料和外面买的不一样,擦擦就知道了。”

东西一一摆好,又接着说:“二一个,是你顶下的铺子,手续交割完,单等你有空出去一趟,官府备案,那卖主这几日有事,那天有时间通知我们。”

佟姨娘一直惦记唐大爷有没有来找麻烦,问:“哥哥还好吧,唐家表兄,没来家下搅闹?”

胡氏一听唐大爷有几分失落,道:“你的事我听你哥说了,唐凤生理亏,没敢来闹,只放出话来,说除非你一辈子在贾家,他拿你没奈何,你若有一日离了贾家,他定然不放过你。”

佟氏听了,这恶人缠上,甩都甩不掉,也不想那么远,有朝一日离了贾家在说。

胡氏又道:“五婶子有意思把表妹许配他为妻,却被唐凤生一口回了。”

胡氏笑话道:“五婶子也不看看,五妹妹姿色平常,唐凤生岂能看得上,看样子他对妹妹倒是真上了心。”

佟氏不想在提唐凤生,就转了话题。

胡氏问:“惠姐的婚事可有眉目了?”

佟姨娘刚想答话,屋门外,小丫鬟的声儿:“芙蓉姐姐来了,有急事求见姨娘。”

佟姨娘看嫂子也不是外人,就道:“让她进来。”

芙蓉一脸焦急进来,看胡氏也在,一愣神,没顾上打招呼,就急慌道:“姨娘,爷要打姑娘。”

佟姨娘稳坐没动,平声道:“你慢慢说,是怎么一档子事。”

芙蓉道:“头晌,孙家来提亲,太太把姑娘亲事定下了,是蔡邑伯孙家,姑娘得了信,去找太太,正碰上爷也在,没说上三两句,爷就让拿家法,是太太拦着,才罢休。”

佟姨娘心想,惠姐这三两句不定说出什么骇世惊俗的话来。

道:“我知道了。”也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芙蓉走了。

胡氏惊喜道:“甥女攀上高枝,天大的喜事,我回去说给你哥知道,让他也高兴高兴。”

佟氏瞅瞅她,没说什么,这几日她心里一直盘算怎么救惠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惠姐掉入火坑,她已有了主意,单等晚间和徐妈在合计一下。

章节目录 29夫妻间情事

次日早,佟姨娘去上房请安,难得见贾成仁也在,贾成仁十来日没过后宅吃早膳。( 无弹窗广告)

早膳不急不缓吃着,贾成仁告假,时间充裕。

小鸾小产后养了些日子,仗着年轻,恢复快,面上有了血色,早早上来请安,婉儿有孕后,王氏特许不用上来侍候。

佟姨娘在王氏身后站着,给王氏添了一回粥。

贾成仁吃过饭,邹姨娘端上茶水,漱了口,用棉巾抹了下嘴,看向佟氏,开口道:“你是惠姐的生母,惠姐的婚事也该让你知道,你太太做主,将惠姐许配了蔡邑伯孙家,这桩婚事想来你也能满意。”

这语气俨然就是知会她一声,没必须问她的意见,自己生养的反要别人做主,这什么世道?

佟姨娘面色平静,道:“姐儿婚事有太太做主,姑爷定是个好的。”

就见王氏脸部肌r松弛下来,有了些许笑意,佟姨娘却又道:“不知新姑爷贵庚?”

王氏忙接茬道:“过了弱冠。”

佟姨娘眉梢一挑,道:“孙家在我朝声名显赫,怎么儿子过了弱冠才娶亲?”

王氏和缓地道:“这等身份的人家心气高,一般女孩子不入眼。”

佟氏柔声慢语道:“孙家三代袭爵,贵不可言,会愿意娶惠姐个庶出,妾有句话唐突,娴姐是嫡出倒还配得。”

王氏脸色一变,抿了口凉茶,压下心火,淡笑道:“娴姐的婚事定了。”

邹姨娘一旁热心地问:“是那一家?”

贾成仁道:“不妨告诉你们知道……”

才要往下说,王氏却拦住道:“这事还未定准,等定下也让你们高兴高兴。( 好看的小说)”

佟姨娘不禁心里冷笑,面上却佯作不知,轻笑道:“我家惠姐庶出都嫁了三品伯家,还是正室,娴姐夫家依妾猜一定是位极人臣,不然就是嫁去王府,不知妾猜的对不对?”

佟姨娘背对着贾成仁,嗮笑望着王氏,王氏心里暗骂,面色不改,道:“娴姐论容貌远不及惠姐,惠姐又是聪明伶俐的,比娴姐强上百倍,庶出也有嫁得好的,嫡出也有嫁得不好的,这也不稀罕。”

佟氏敛起笑,正色道:“嫡庶尊卑,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都讲的,孙家如此尊贵,倒不论媳妇出身,真是稀罕事。”

贾成仁状似无心,其实二人对答一字不漏落入耳中,猛不丁听二女定下好婆家,他高兴过头,佟氏的话提醒了他,不禁心下也狐疑起来,佟氏说得有理,按说娴姐应许嫁孙家,惠姐许嫁方家,才匹配。

贾成仁抬眼看看夫人,王氏一派坦然,暗自摇头是自己多心了,夫人一向贤德,这样安排一定有她道理,细琢磨,夫人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惠姐美貌,出挑,偏有那等人家不讲究嫡庶,只取中女子容貌。

想到这,朝佟氏道:“不管怎样,惠姐嫁去好人家,你该谢你太太。”

佟姨娘听他话,对王氏不疑,自己说什么怕都没用,心想:惠姐婚事虽定下,却等年底过门,反应激烈,徒增贾成仁反感,此时不能惹贾成仁,惠姐婚事全靠他了。

就对王氏福了几福,柔声道:“谢太太费心为惠姐张罗婚事。”佟氏直起身刹那,妖娆一笑,盯着王氏,目光却极冷。

王氏触到这目光,心里打了个寒颤,想这佟氏并不糊涂,比贾成仁难糊弄,今儿这番问话,句句切中要害,问得她几乎无言对答,这可不像从前那慕虚荣,攀富贵目光短浅的小妾,原以为她听了,一定喜不自胜,这番态度却未料到。

佟姨娘谢了太太,又款款来到贾成仁跟前,腰肢一软,对贾成仁拜了几拜,软语娇声道:“谢爷看顾我们娘俩,如玉从前得罪爷的地方,望爷念在如玉一片痴心,担待一二。”

边说用纨扇半遮住脸,梭了贾成仁一眼,这眼波撩拨得贾成仁心一忽悠,刹那失神。

半天,贾成仁干咳了两声,略解嗓子干涩,定了定心神,佟氏娇憨模样,恍惚让他想起年轻时的她。

王氏盯着丈夫,看他脸上表情变幻,在看佟氏一脸狐媚相,不觉酸酸的,道:“爷是要去衙门。”

贾成仁道:“有日子没去,过去看看。”

说吧,丫鬟服侍换上官服,就往工部衙门去了。

贾成仁走去衙门,几个同僚见了,嘻嘻哈哈打趣说:“听说大人和蔡邑伯是亲家了,恭喜贾大人。”

虽说恭喜的话,然脸上表情却一股子暗昧,贾成仁贯会察言观色,岂能看不出,也打着哈哈道:“庶女婚事,内人订的,下官不大理家事。”

衙门里官员,看贾成仁多日告假,下属紧着巴结讨好,同级的碍于面子情,也亲热以示关心,一上午吵得头难受,回府想去书房歇歇,一想惠姐的事,有必要提醒夫人多方打听一下。

贾成仁在朝为官,左右逢源,心思灵活,不是对孙家没有耳闻,只是相信太太 ,也就撒手不管。

贾成仁进了二门,就直奔上房,走到堂屋门口,听里面有唏嘘之声,不禁纳闷。

一个小丫鬟端个翡翠荷叶盘子,里面盛着鲜果,正要送去里间,见爷回来,刚要出声,贾成仁摆手阻止,放轻脚步,走至里间门口,声儿是从哪里传出。

贾成仁顿下步子,听里面王氏委屈的声儿道:“我素喜慧姐懂事,贴心,不像娴姐木讷,锯了嘴的葫芦,虽她母亲佟氏不省事,可惠姐跟我比跟她母亲亲,我千挑万选夫婿,就怕人家不愿意庶出,把惠姐记在我名下,谁想佟氏不领情,反倒话里话外嗔怪之意。”

贾成仁心一热,误会嫡妻,自打起帘子,迈步进门,道:“谁敢怪夫人,让夫人受委屈,这事是爷做的主。”

看王氏眼圈红红的,拿帕子抹眼睛,见丈夫进来,忙起身,佯作高兴道:“那个敢给为妻委屈,爷多心了。”

说吧,亲自服侍贾成仁更衣,贾成仁一把握住夫人的手,温润眼神望着她道:“夫人辛苦,为夫知道,如玉不懂事,夫人大人大量,不计较才是,今后对惠姐还像从前一样才好,未为了几句人言,变了心肠。”

王氏含泪笑了,道:“看爷说的,可不是今后该怎么对惠儿还怎样,就是佟氏,为妻这些年也忍了,惠儿和她母亲不一样,跟我像亲母女,不似娴姐对我也不亲近,真真白养了一场,看我对惠儿好背地里竟说些抱怨的话。”

贾成仁欣慰拉了夫人坐在炕沿边,拍拍她的手,道:“难为夫人了。”

吴善保家的看俩口子亲热,忙知趣退下去了,撂下帘子,轻轻阖上门。

贾成仁为安抚她,把王氏揽入怀里,王氏顺从地头偎在他x前,滚烫的脸颊贴在丈夫的x口,伸一只酥手,轻轻摩挲他x口。

贾成仁病这段日子,没近女色,被王氏逗引,素日对王氏了无兴趣,此刻,久旱之故,心中微荡,竟忙忙解开夫人衣衫,白日里冲着亮眼的光,见夫人x口的肤色倒也白净,动了火,就去解裙子,伸手往内里一m,底下湿湿的,在看夫人脸色潮红,眼角眉梢尽带□,他手指肆意拨弄,王氏呻.吟出声,阖眼红唇微张。

贾成仁只觉小腹异动,身.下物事悄然竖起,chu暴地把王氏按倒炕上,就要行云雨,怎知这一动火,头一眩晕,忙闭下眼,停住动作。

王氏满面含羞,丈夫白日从未做过如此孟浪的事,等了片刻,不见动静,睁开迷离双眼,见丈夫竟痴痴的,渐渐松开手,王氏正兴头上,怎肯就此作罢,扭着身子缠绵低唤:“夫君,快些儿。”

王氏大家闺秀,平素一本正经,房事从不主动,这次实在让丈夫逗引心火燎,才放□段渴求爱抚。

贾成仁却看都没在看她一眼,起身,整了整衣冠,抬腿竟出去了。

王氏不知丈夫病发,以为对自己身子没兴趣,不觉满面通红,待醒过神来,才发现光天化日,自己竟赤.裸身子,忙抓过衣衫忙忙穿了,想今儿晕了头了,竟不顾身份,受这番折辱,不禁羞愤交加。

喊丫鬟进来,春嫣闻声掀帘子进来,王氏y着脸道:“去看你爷去那里了。”

贾成仁一出来,血下去了,头清爽了,不那么晕了,本来对王氏不甚感兴趣,嫡妻远不及佟氏娇俏可人,懂男人的心。

怎么好端端又想起佟氏,冷了许久,他突然发现又有了初次见佟氏时的怦然心动,眼前是佟氏一副女儿家羞答答的小模样,不觉脚步往佟氏的小偏院去了。

这里,春嫣跟着爷,看爷往佟姨娘房中去了,回去禀了太太,王氏愤然,心道:丈夫方才跟自己亲热,原来心里想佟氏这贱人。顿觉羞愤难当,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咬牙把佟氏恨之入骨。

章节目录 30大房来远客

佟氏从上房出来,没等邹姨娘,一径走,如今看,即使自己说什么,贾成仁也不会信,为今之计且耐着x子,计议周全,出其不意,或可解了惠姐危机,即便不行,自己也是尽力了。

暗叹,惠姐年纪终究是小,中了她嫡母的圈套,如惠姐不拼命巴结她嫡母,妻妾势同水火,王氏许下的婚事,依贾成仁的敏感,定会起疑,可偏偏惠姐却凑上去,做足了母慈女孝戏份,家下人都说王氏偏疼庶出的,亲生的都且靠后,这些话传到贾成仁耳朵里,直感念太太贤德。

这婚事明显于理不和,却令贾家上下不疑,自己在若分说,倒像是无理取闹。

一路走,看家下往来人等往大房去,贾府开始张罗容二姑娘的婚事,容二姑娘嫁去的婆家家境一般,贾府压力不大,陪嫁有限。

佟氏想姚姨娘在贾府多年,在大太太跟前奉承,有些事通过她口中知道,就想借着容二姑娘的婚事,备份礼送去。

回房,坐在那寻思送什么好,首饰大多典当了,就剩下几枝平常戴的钗环。

遂走去里间,翻腾起箱子,找出两块绸缎料子,看着颜色鲜艳,喜庆,拿去送人倒也过得去,就找块绸布包袱皮,又包进两盒子嫂子胡氏拿来的香粉,本来是想送大nn,过后在补吧。

拾掇利落,挽香拎着,佟氏往大房去了。

姚姨娘的屋子路过大太太上房,佟氏往里一张,就见丫鬟进进出出,甚是忙碌,像有客。

佟氏绕道姚姨娘小院,才进院门,姚姨娘正巧朝院子里望,透过敞开窗扇一眼看到,扬声亲热地招呼道:“妹子来了,屋里坐。”说吧,忙打屋子里出来。

姚姨娘刚走到廊檐下,迎头就碰上佟氏,遂亲亲热热挽手进了堂屋。

并肩坐在软塌上,不用吩咐,小丫鬟奉上茶。

酷暑时节,佟氏捡树荫地方走,还是出了一身细汗,一杯凉茶下肚,去了热气。

姚姨娘住的堂屋坐北朝南,通透y凉,屋子四角安放着青花瓷喜字大碗,里面盛着一下子的冰块,空气里散着凉丝丝味道,佟氏刷地汗消了。

心想:这大暑热的天不用奔波劳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难怪有像小鸾那样的丫鬟拼命往通房堆里钻,这比年龄大了配小厮,子孙为奴为婢强上百倍。

姚姨娘为人热络,一坐下,话匣子说开了,“妹子来得赶巧,我才从太太那回来,妹子不知我家来了客人。”

佟氏道:“我才打太太上房经过,见下人们忙碌,想是来了客人,可被我猜中了,不知是谁家的?”

佟姨娘想说,那门亲眷这热天不在家呆着,跑来别人家,不嫌腻烦。

她这一问,姚姨娘话像爆豆说开了:“妹子不知,不是普通的客,是太太娘家亲戚,两姨表妹,家住乡下,带着两个姑娘上京城散散心。”

上房

大太太的姨表妹此刻正陪着大太太说话,

却原来,大太太的这表妹夫家姓陈,前年死了丈夫,自男人死了,留下百十亩水田,两间铺子,族人看她没儿子,俩姑娘早晚是人家的人,就打她的主意,为过继子嗣的事,叔伯间险些打起来。

她明面应付,暗地里铺子折变卖了,换成金银,田地也悄悄低价卖给租种的佃户,嘱咐他们暂不出声,住的房屋寻了买主,一交割完,连夜动身赶奔京城。

遇上人就说走亲戚,来京城散散心,就不打算回去了,陈氏到了京城就有了依仗,族人想找麻烦,远在千里,也不能够。

陈氏说话爽利,快言快语,正得意高八度的嗓门道:“我就是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这帮子王八羔子……。”

大太太房中一屋子的人,听她说天书似的,这等乡下新鲜事她们何曾听说过,待她绘声绘色学完,周围的人都觉得痛快。

大太太c嘴道:“妹妹今后作何打算?”

陈氏道:“想在京里寻处房屋住下,不打算回乡下去了。”

大太太在贾府里正愁着没个说话的人,可巧娘家就来人了,一听她妹子要出去另赁房子,忙道:“妹子若不嫌弃,我这倒有几间空屋子,妹子带着甥女暂住,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在搬出去。”

陈氏一听正中下怀,她来京城就是投奔姐姐,没等自己开口,姐姐主动相留,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大太太忙命儿媳卢氏腾出上房后面一处空着的小跨院,命下人赶着收拾了。

陈氏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丈夫在世,乡下人情走动都是她出头打理,到了姐姐这样显贵人家,自是更加细心,一早备下礼物,就连大nn卢氏都有份厚礼,又分赏下人,众人都欢喜,都喜陈氏爽直个x。

这陈氏无子,就俩姑娘,大姑娘陈喜梅许了婆家,是临近县一个土财主的独养儿子,转年过门,次女陈雪梅今年二八年纪,尚未许亲,倒有几户人家上门来求,怎耐陈雪梅心高,未瞧上眼。

大太太一手一个拉过甥女细看,这俩姑娘一对水灵灵的娇花,大太太看着喜欢,尤其是那妹子陈雪梅更入大太太的眼。

陈雪梅手被姨母拉着,灵动秀目四处瞧看,乡下住着,没出过门,咋来贾府,看贾府锦绣膏粱,大富大贵,晃花了眼。

大太太道:“二姑娘婆家还未说下?今年有十六了吧?”

陈氏道:“可不,我们乡下地方,拔头筹的男孩子还不及耀哥脚趾头,二丫头心高,不像她姐姐软和x子,好说话。”

今儿远客来,大太太特意派人从学里把耀哥找回来,表兄妹相见,陈雪梅看表哥温文尔雅,强似提亲的那几户人家儿子的百倍,更把乡下男子看不上。

听母亲的话,陈雪梅偷瞧表哥一眼,可巧耀哥笑着也往她这厢望,二人四目对视,陈雪梅却也不扭捏做作,调皮地嫣然一笑,这一笑妩媚风流,耀哥忙调开脸,却正对上媳妇卢氏戒备的目光,甚感无趣。

听夸赞儿子,大太太得意,嘴上道:“妹子是没见过出色的,这满京城有不少好男儿,梅丫头的婚事不急,包在我这姨母身上。”

陈氏听了,喜出望外,忙招呼女儿道:“快给你姨母叩头,谢你姨母照应。”

陈雪梅真的起身,施施然拜下去,貌似娇羞,却清脆声道:“谢姨母。”

大太太忙命丫鬟搀起来。又忙命取出体己首饰赏了两个姑娘。

早着人回了二太太,何氏得知大太太娘家亲戚来住,命人送来日常东西,一应俱全,二太太明面上的事做得圆通,挑不出一点毛病。

娘几个就在贾府安顿下来。

这厢,佟氏和姚氏在屋里说话空挡,丫鬟挽香去找要好的小姊妹玩,照主子吩咐,说了许多慧姐新姑爷的龌蹉事,添油加醋,小丫鬟们听惠姐夫婿连禽兽不如,都吓得脸变颜变色。

这一圈下来,大半个贾府都知道了慧姐夫婿不堪。

佟氏言语间也透漏慧姐的事,姚姨娘瞪大眼,吃惊地道:“慧姐夫婿不称心,却未想这般下作,禽兽不如,还敢想娶贾府姑娘,这事你太太办得实在欠妥。”

佟姨娘道:“太太好心,只怕不知道。”

姚氏撇撇嘴,啧啧出声,道:“怕是你太太知道也睁一眼闭一眼,可怜你家慧姐那么好的容貌,我惯常说,慧姐不知将来嫁什么人家,才不糟蹋了这好容貌。不成想……。”姚姨娘说到这,庆幸自家容姐没沦落到这地步,若像慧姐,可要了自己的命。

二人同为妾侍,很能聊到一块。

姚姨娘承她送东西的情,便硬是留她用晚膳,佟氏推却不过,只好依从。

姨娘都是一样的份例,姚姨娘让人传大厨房把佟姨娘的饭菜端到她屋子里,又额外使钱添了好菜。

对着一桌子的菜肴,二人饭量小,吃不下几口,就都赏了下人。

吃了晚膳,喝了一回茶,佟氏看天晚,就告辞回去,姚姨娘直送出很远,嘱咐:“妹妹无事勤来走动,容姐出阁,我更没个说话的人。”

大宅门里不得宠的姨娘有大把的时间,虽锦衣玉食,j神是寂寞的。

佟姨娘缓步穿过花园,月朗星稀,寂静安详,偶有几声高树蝉鸣。

她出了花园月洞门,行至那片翠竹林,月光隔了竹叶照过来,落下斑驳修长的竹影。

这时,一缕清音透过竹间缝隙袅袅飘来。

佟氏心念一动,不由步入竹林,才走出十几步,就听里面传来似曾熟悉的说话声和衣裙窸窣声。

是个男人嘿笑声,道:“都说娘们是水做的,一点不假,在弄出点水,多点过瘾。”

女人低低哼唧声传入耳鼓,夹杂着男人邪恶的声儿;“亲亲,求大爷,大爷疼你。”

女人羞于出口,大概是男人揉弄得她把持不住,含混不清低低叫道:“心肝,好人,磋磨我好难受。”随即,女人呻.吟声大起来。

这时,笛声清越高远,寂静的夜格外听得真切。

男人chu鄙地低低骂了一句:“他娘的,败兴。”

佟氏一阵恶心,这曼妙清笛被这对狗男女亵渎。

她转身悄无声息走出竹林,站在竹林边缘,扬声道:“梅香,这竹林里有动静,最近总是闹鬼,我们快走,找上夜的人来捉鬼。”

说吧,加重步子朝二门上走去。

静夜,声儿传出很远,竹林里的那对□自然听得真切,那男人正作势欲一展雄风,猛听人声,吓得顿时软了,黏黏糊糊的泄了女人一身。

佟姨娘并未走远,绕道回来,躲在暗处,看这对男女仓皇出来,忙忙去了,佟氏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