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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91惹上麻烦

佟氏和徐妈妈租下房子,天擦黑时回到佟家,佟家晚饭已吃过了,早捡了桌子。

佟氏去母亲屋里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屋里了。

佟大爷上灯时分才从铺子里回来,一回来就去母亲上房。

佟母见儿子回来,问了寒温,招呼儿子坐下,道:“儿呀!为娘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佟大爷看母亲郑重表情,不觉也重视起来,正了正身子,恭敬地听母亲说。

佟母道:“今个你唐家表弟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知道你妹子如今已孤身一人,想求娶为正妻,我没敢答应,说等你回来商量。”

佟大爷听完,面上却无喜色,眉头皱着,道:“母亲若问儿子意思,儿子不愿意把妹子嫁给他,唐凤生家境是不错,但为人浮躁,沾花惹草,对前头媳妇也不甚好,况且不务正业,靠祖业才得以安享富贵,似这等人若将妹子嫁他,怎能放心。”

佟母仔细琢磨儿子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正是自己担心的,就道:“我也顾虑与此,才没敢答应,可是,东西都收了。”

佟大爷听收了东西,一想就是媳妇胡氏眼浅,擅自收下了,保不齐已答应促成此事。

佟大爷在也坐不住,就回到前面夫妻二人卧房,一进门,胡氏正在灯下翻看匣子里的首饰,佟大爷不用问就知道是唐凤生送的,不觉添了几分怒,道:“唐凤生的东西你收下了?”

胡氏听见是丈夫声,脊背立时冒了凉风,缓缓转过身,陪着笑脸,讨好地道:“夫君,吃过没有,锅里我让人给你留着一碗烧大鹅,我去端来。”胡氏偷眼看丈夫脸色不善,说完,就想借故躲出去。

佟大爷叫了声:“回来。”胡氏听这声儿冷冽,不由哆嗦一下,只好停住脚,不敢挪动。

佟大爷肃色道:“姓唐的送多少东西,如数退回去。”

胡氏傻了,知道丈夫可能会不高兴,但没想过让退回去,于是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大鹅和**鸭都炖了,怎么还回去。”

佟大爷断然道:“除了吃的,余下的,统统退回去,亲事免谈。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胡氏看丈夫脸色凝重,没商量的余地,百般不愿,争辩道:“东西是表弟孝敬母亲和表兄表嫂的,又不是聘礼……”

佟大爷剜了妻子一眼,胡氏把不满的话咽了回去,不情愿地把唐凤生送的首饰收起来,又赌气把衣裳料子胡乱归置到地上红木箱子里。

小声嘟囔着还得花钱雇人送回去。这一算反倒赔了,心疼银子,暗地里埋怨丈夫死x,只把他妹子看重,丝毫不为妻子儿女想。

佟大爷也不理她,坐在炕上喝茶水。

这时,门外传来清柔声道:“哥哥嫂子没歇下吧?”

夫妻二人朝门口一看,佟氏掀门帘进屋。

胡氏正心里不舒坦,态度就冷冷落落的,说了句:“妹子来了,有事啊?”

佟氏像平常一样自如,只当没看见嫂子脸色的难看,进了门坐在哥哥对面炕沿边,对佟大爷道:“妹子来是有一事禀明哥嫂。”

胡氏停下手里正装箱子,直起腰,听她说什么,佟大爷道:“妹子有什么事就说,不用顾虑。”

佟氏不变的坦然,道:“妹子在外面赁了个房子,租金已付了,想后个搬过去,这些日子让哥嫂费心了。”

胡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又是一喜,马上却反映道:“你那里来的钱租房子?”

佟氏撒谎道:“当初买去那家给的。”

胡氏信以为真,盘算小姑子手里能有多少私房钱。

佟大爷却说话了,语气坚决道:“我不同意你搬出去,把房子退了。”

佟氏还未说话,胡氏急了,c嘴道:“妹子愿意一个人出去享清福,你做哥哥的该高兴才是,没的你先拦着。”

佟氏看哥哥脸色便青,忙道:“嫂子说得正是,妹子不惯人多,这些年肃静惯了,一时无法适应。”

佟大爷脸色这才变了过来,狐疑地道:“此话当真,不是因为别的?”

“当真,绝无虚言。”

佟氏道:“求哥哥体谅。”

佟大爷低头想了想,道:“既然妹子不愿住在娘家,那就搬出去,房租我这做哥哥的掏。”

胡氏忙c嘴道:“家里为月娘请针线上的师父已空了,没钱另外在租房子。”

佟大爷道:“我妹子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出。”

胡氏气囊囊扭过身去,摔摔打打往箱子里装东西。

佟氏见状,忙道:“房租我已给了,不用哥哥的钱,哥哥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还要赡养母亲,妹子不能为家里出力,怎能反拖累家里。”

半晌,佟大爷叹口气,道:“妹子是因唐凤生才搬出去的?亲事我交代你嫂子让她回了,哥哥没糊涂到强迫你嫁他。”

佟氏松口气,本来还有点担心,嫂子枕边风把哥哥心吹活,于是转了话题,道:“哥哥放心,有徐妈妈跟着我,不会有事,租的房屋离此不远,若有事,哥哥也能照应。”

佟大爷道:“房子在什么地方,多大的?”

佟氏道:“就在菜市场后面胡同里,四合院里两间屋子。”

佟大爷合上茶碗,细心地道:“院子里都住着什么人?”

佟氏道:“有几户人家,夫妻都是正经小本生意人。”

佟大爷还是不放心,道:“等铺子里没事,你带我过去看看。”

佟氏看哥哥不拦着,心放下一半,琢磨着怎么同母亲说,跟母亲比跟哥哥更难开口。

次日早饭后,母女俩闲聊,佟氏试探着道:“娘,儿总住这里也不是长久之事,儿想我那间门面到期不租了,收拾妥了,自己住”

佟母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愁叹一声道:“儿呀!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你一个孤身女人家住在外面,让娘怎么放心得下。”

佟氏亲热地挎着佟母的胳膊,摇晃着道:“儿在你跟前是孩子,娘忘了我都是有儿女的人,早不是你羽翼呵护下的小丫头了,何况还有徐妈妈跟着我,京城乃天子脚下,律法条条,娘不用担心了。”

佟母无可奈何地朝门口瞅了一眼,看竹帘子外无人走动,压低声儿道:“娘知道你嫂子容不得你,你住下去,整日吃她气,心里也不好过,既然你打定主意要搬出去,就好好合计合计。”

佟氏一看母亲答应,涎着脸,撒娇地偎在母亲身上,道:“娘,儿没和您老说,私自就租了个屋子,准备明个一早就搬去住。”

佟母侧头吃惊地看着她,道:“你几时赁的房,为何瞒着为娘?”

佟氏越发贴在佟母身上,赖着把脸偎在母亲怀里,道:“昨个和徐妈妈出去赁下的,交了定银,就在离咱们家不远的胡同里,儿要回娘家只需盏茶功夫就到了。娘要是不放心,改日我带娘过去看看。”

佟母又叹息一声,蹙眉道:“儿大不由娘,什么时候你嫁人了,娘就踏实了。”

虽然和唐大爷的亲事没说成,但小姑子搬出住,胡氏心里敞亮多了,对佟氏态度好了不少。

次日,佟氏用包袱皮包了穿的两件衣裳,自己住的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佟家的,她一件不拿,禀明母亲,就带着徐妈妈走出佟家。

佟母万般不舍,本想着让她拿几床铺盖,可看儿媳胡氏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像防贼似的盯着小姑子手里的东西,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扶着门框,眼看着女儿出了娘家大门,佟母背身用袖子抹了把老泪。

房东三婶子看她们过来,开了门,把房门钥匙交给二人,赶着呼佟氏做佟家大妹子,佟氏找了块巾帕包了一头秀发,和徐妈妈一起,把里外屋子洒扫了一遍,窗明几净,看着清爽多了。

三婶手里端着几只碗筷从门外进来,咦了声,道:“妹子和婶子真是勤快人,就是不一样,从前那个住户屋里乱得像狗窝,这一归置,让人看了舒服。

说罢,把碗筷放在灶台上,一看灶上擦抹得干净,连锅盖和锅底都使力蹭得光鉴,对佟氏道:“大妹子,这些碗筷你先使着,等买好的在还我。”

佟氏手里拿着抹布浸在水里,拧了拧,看三婶子,感激地道:“还是三婶想得周到。”

三婶子道:“歇歇吧,这都快晌午了,做点吃的,将就一口吧,我先回去给我那小子做饭,你们缺什么短什么,找我要,别抹不开面子。”

佟氏连声道谢,三婶子出去了。

佟氏从袖子里m出几十文铜钱,递给徐妈妈道:“妈妈去街上掂对点吃的,我把抹布洗洗晾上。”

徐妈妈心疼她,道:“姑娘也别干了,坐下歇歇,等老奴买回吃的,吃一口,在接着干活。”

佟氏笑道:“没事。放心,累了我会歇着的。”

徐妈妈怜悯地摇摇头道:“姑娘身子娇贵,那干过这chu话。”边说边走了。

一柱香功夫,徐妈妈回来,佟氏正在大门外掸身上的灰,看徐妈妈手里满满的,就接过她手里提着的面粉,二人回屋。

徐妈妈进门,从手上布袋子里拿出一小颗白菜,两颗葱,放在门边。又取出一小瓶子菜籽油放在灶台上,最后从里面掏出一包盐巴。

进里间,把怀里揣着的油纸包拿出来,放在干净的炕桌上,打开,里面是三个烧饼,道:“烧饼干噎着,老奴做个汤,一会就得。”

说罢,出去外间,生火刷锅,烧水做了个白菜汤。

一会好了,用三婶拿来的碗筷盛了两碗,端进屋,二人一人一碗,就着饼就吃起来。

徐妈妈道:“老奴无能,让主子吃这么chu粝的食物。”

佟氏被卖时,什么没吃过,也不觉得委屈,就道:“chu茶淡饭吃着踏实,睡得安稳。”

这四合院的几家住户都老实厚道,知道她们是新来的,见面都点头打招呼。

次日,佟氏和徐妈妈把屋子里原先的被褥拆洗了,天晴凉在院子竹竿上,到晚间就干透了,贪黑又缝上,一整天佟氏累得颈椎木胀胀的,徐妈妈坐在炕梢直垂腰。

累了一整天,夜晚睡得倒香甜。

隔日,佟氏早起就让徐妈妈带着去菜市场买灶上用的家伙碗碟,挑了几只青花瓷小碗,一把竹筷,菜板,又买了米和少许青菜。

和徐妈妈抱着往回走,才进胡同口,老远就见夹道上站着七八个人,等看清楚,佟氏心咯噔一下,唐凤生嬉笑着迎上前,拦住去路。

章节目录 92举家进京

佟氏和徐妈妈抱着碗碟等物从菜市场出来,刚走进胡同,唐凤生拦住出路。( 无弹窗广告)

佟氏暗惊,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不用说一定是嫂嫂告诉的,想这姓唐的来者不善,是不肯轻易放过她的。

唐凤生嬉笑着上前,道:“表妹,躲来这里,我当是姓安的娶了你。”

佟氏忍着厌恶,平淡声儿道:“屋子简陋,我就不请表哥屋里坐了。”

说吧,就要绕过他,就在擦身一瞬间,唐凤生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本正经道:“表妹,嫁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吃苦,你佟家生意我也会看顾。”

佟氏想此事不能拖泥带水,有必要把话说清楚,站住脚,迎着他的目光,道:“表兄,如玉才德浅薄,戴罪之身,又有一双儿女,如玉现如今处境,不想连累任何人,多谢表兄抬爱,如玉这厢谢过。”

说吧,甩开他的手,蹲身福了几福。

唐大爷知道她是铁了心不想嫁给她,不然怎么会离开娘家,住到这种地方,心里觉得窝囊,他百般讨好,换不来她的心,于是渐升起一股薄怒,手下用力捏紧她,凑近她的脸道:“大爷放□段低声下气求你,你却毫不领情,你如今心思变了,攀上了姓安的,可惜姓安的不会娶你,你还是趁着我高兴,愿意娶你,乖乖嫁了,过了这一村可就没这店了。”

佟氏被他捏得胳膊生疼,使劲挣了挣,干脆地道:“我说了,表兄令择佳偶,如玉不配做你唐家主母。”

唐风生看她挣扎,松了手,看她粉脸因怒变得绯红,越发显得娇艳,禁不住伸手就要m她脸颊,佟氏怀里抱着东西,腾不出手挡,怒扭过脸,道:“表兄请自重。”

徐妈妈看不过眼,上前用身子挡住佟氏,道:“你二人虽是姑表亲,可也该放尊重些,光天化日,让路人见了,平白添口舌。”

唐凤生岂能把个老婆子放在眼里,把徐妈往旁一推,徐妈人老,腿脚不灵便,差点摔个趔趄,佟氏要去扶,被唐凤生伸手隔住,骂了句:“死老婆子,多管闲事。( 无弹窗广告)”

佟氏怒目而视,唐风生看她嗔怒模样着实迷人,嘿笑着,啧啧道:“真是可怜,如今表妹落到这步田地,为兄怎舍得你受这般苦楚。”

说吧,就又动手动脚,眼看这佟氏就要吃亏,这时,只听清冷带怒的一声低喝:“住手。”

唐凤生转头,见一身材欣长,相貌英俊挺拔的白袍男子,似萧萧秋风中筠竹,说不出的清逸,出尘。

唐凤生干笑道:“原来表妹是有了相好的了,难怪把我一脚踢了。”

佟氏怒骂道:“唐风生你嘴里放干净点。”

安仲卿走上前,唐凤生不甘就此退出,仰脸挑衅地看着安仲卿道:“我对她怎样,你管得着吗?”

说罢,伸手就要轻薄佟氏,就在即将要碰到佟氏脸颊瞬间,突然一只干净的手钳住他,唐凤生挣扎几下,纹丝不动。

那只手只稍一用力,唐凤生就赤牙咧嘴叫唤起来,朝他的小厮变了声的喊:“都是死人啊?没看见你爷受欺负?”

那几个小厮撸胳膊挽袖子就上前,刚一交手,众人只见他宽大的袍袖轻扬,那几个人却甩出几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安仲卿脸上云淡风轻,唐凤生这里疼得脸扭曲了,哀声不觉,安仲卿松开手,唐凤生朝后倒退十几步,站立不住,仰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地上倒着的小厮爬到主子跟前,连搀带扶把唐凤生扯起来,唐凤生捂住手脖子疼得咧嘴,小厮扶着他,主仆几人头都不敢回,狼狈地离开了。

安仲卿看着佟如玉幸灾乐祸的脸,微微笑了,拉起她就走,佟如玉也不问,任他扯着走,徐妈妈跟在后面。

出了胡同口,上了官道,雇了轿子,佟氏和徐妈妈坐上去,起轿,七弯八拐走了很久,轿子停在一条清静干净的小街,一个高大的垂花门前停住。

佟氏听见轿外安仲卿温厚的声儿道:“下来吧,如玉。”

随着声儿,挑开轿帘,一只大手伸过来,佟氏小手搭上他温暖的手掌上轻盈下了轿子。

安仲卿上前叩门,一个老家人探出头来,见到他,有点吃惊,道:“公子怎么来了?”说着,打开大门,让三人进去。

安仲卿道:“这位夫人以后会住在这里,陈伯你多照应着点。”

“哎!”老家人答应一声。

进大门,转过琉璃富贵牡丹照壁,是j致小巧的三进院落。

安仲卿带着二人一直走到后面小花园,看佟氏好奇,安仲卿道:“这是我的祖宅,你和徐妈妈俩人以后就住在这里,虽不算宽敞,可也够住了。”

说吧,伸手在怀中m出一锭银子,交给她道:“我出门身上没带钱,这些你先留着用,银子我在派人送过来,我朝中还有事,不方便久待,你们安心住下,我告辞先走了。”

说吧,转身欲走,佟氏怕他一去又不归,一时着急,喊了声,“安大哥。”

安仲卿收回刚迈出的步子,转回头,温和问道:“如玉,你还有事吗?”

佟氏只觉心中无数话要说,可身为女子又说不出口,只小声道:“你何时在来?”

安仲卿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动了动唇,又改口说:“这阵子公事繁忙,忙完我就过来,你若有事和陈伯说,让他找我。”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佟氏张了几张口,没在叫他,看他俊朗身影消失花园假山后。

徐妈妈自言自语道:“这安先生不知有没有家室,若没有,真是不错的人选。”

佟氏苦笑,也没多说,和徐妈妈一道挑了后一进的正房西暖阁做了卧房。

徐妈妈欢喜地道:“这房子太大了,收拾起来也费劲。“

佟氏坐在铺着紫貂皮褥子的暖炕上,有点惋惜地道:“租的那间小房子才收拾妥了,白花力气了。”

徐妈妈笑道:“老奴这就拾掇,累点也高兴。”

佟氏怕徐妈妈年老累着,就动手帮她一起拾掇起来。

摆设家具都很洁净,只有一层浮灰,看来是长久没人住的关系,佟氏对安仲卿不禁猜想起来,安仲卿从没提过出身,但看种种,出身非富即贵,像是有家世背景的,时下京城地价金贵,却空出这么大的宅院无人住,换做一般人家,早就租赁出去,换银子钱使。

打水擦擦抹抹,没出一个时辰,上房五间就洁净了,又打扫前面厅堂,留待有客人来时用做招待。

佟氏坐下刚歇着,就听门外喊:“有人在吗?”

二人均唬了一跳,有人来了,徐妈妈忙答应一声出去。

见一个梳着圆髻,干净利落的中年妇人站在厅门外廊下,身后跟着两个才丫头。

徐妈妈狐疑道:“请问这位大嫂你找谁呀?”

那妇人爽快地道:“我是奉了我家公子之命来侍候佟夫人的。”

说吧,朝后扬声道:“都拿进来。”

佟氏从敞开厅门望去,就见五六个小厮从照壁后鱼贯而入,手里拿着米面鱼r菜蔬。

门口对话佟氏听得一清二楚,由屋里出来。

那中年妇人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奴婢拜见夫人,奴婢是奉了我家公子之命来侍候夫人的。”

佟氏道:“让你家公子费心了。”

这时,那几个小厮已把东西拿进来,这中年妇人指挥着送进东厢厨房里。

这管家媳妇马上指挥着下人们把院子里,和前后三进院子房屋统统打扫一遍,又带着两个丫鬟下厨下做午膳。

佟氏这回轻省了,回西暖阁喝着花茶,望着院里一棵老楸树,似有了年头,廊檐下摆着两溜盆栽,深秋,不知名的花却不败。

看下人卖力的打扫院落,登时,静寂的院子有了人气,显得有生机起来。

自此,佟氏带着管家媳妇人唤吴家的,和两个丫鬟,三个男仆,连上徐妈妈和自己,一共八人过起了小日子。

次日,安仲卿派人送来一包碎银子,和一张银票,没亲身过来,是让小厮送过来的,佟氏有点失望,待那人走了,关上门数数,有二十两之多。银票票面是五百两的。

徐妈妈感念道:“这安大爷想得真周到,怕银票花着费力,就送了散碎银子过来。”

佟氏让把拿十两给吴家的,打点平常饭食。

吴家的连说:“用不了,这些银子够小半年吃喝的。“

佟氏却不甚开心,安仲卿凡事安排妥帖,看样子是想同自己撇清,大概轻易不会在来了。

一想到此,心中总有点郁闷,越发不自信起来。

转眼,天气转凉,满眼萧瑟。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驶来几辆马车。

离京南门不过百米,前面一辆车子暖帘卷起,一个梳着双丫髻头上c着金簪,容貌俊俏的大丫鬟探出头来,朝前方望望,回身清脆声道:“夫人,快到京城了,都看见城门了。”

“入城直接去安府。”车子里飘出的声儿轻柔得像春风一样,落入人耳朵里,心都跟着熨贴、舒服。

稍顿,那轻柔舒缓的声儿又响起:“你家公子还不知我们这趟进京。”

车子里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儿道:“媳妇,这次来我们就住下了。十几年没回来了。”

一个童稚声儿响起:“祖母,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京城。”

又一个好听的娇俏声道:“可不是,小公子自打下生,还没见过京城什么样。”

方才说话的俊秀男孩也探出头来,又回身招呼道:“素姐,你也来看看。”这叫素姐的梳着妇人头,眉眼俏丽,也抻头往外看,看样子像是个姨娘通房之类。

车夫响亮一扬鞭,马车快跑起来。

章节目录 93正室夫人

安府

依旧是轻柔舒缓的声儿,“别着急,把事情前因后果仔细说一遍。”

一个穿银红长比甲大丫鬟道:“夫人,奴婢头里听跟公子的小厮芸铭和另一个小厮说去老宅送东西的事。”

这问话的是安仲卿的嫡妻戚氏,小名唤作:青娘。

戚氏淡淡声儿,没什么起伏,道:“你去查查,在来回我。”

“是,夫人。”那大丫鬟下去。

戚氏抚着温润的羊脂白玉茶盅,思绪飘渺。

好半天,身旁站着的穿斜襟靛青褂子,头梳得溜光的老婆子,赔着小心道:“夫人,公子这几日不知忙些什么,只过后宅一趟,当初老奴就说夫人就该跟过来。”

轻飘飘一声叹息,细细声儿道:“可是老太太不愿意离开,我这也是为难。”

那婆子道:“如今老太太听公子愿意出来做官,心里一高兴,才答应过来,这次夫人一定劝着老太太留在京城,年轻夫妻总这么分着,终究不是个事。”

戚氏才要说话,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岁的男孩,步履稳重,像大人一样给戚氏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然后,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一看男孩就有极好的教养,母亲必定是知书懂理之人。

戚氏道:“你父亲和你说了些什么?”

男孩道:“教导孩儿好好读书,问了孩儿课业。”

又闲话一会,那个穿银红比甲的丫鬟回转,看小少爷在,就没说什么。

戚氏对男孩道:“海儿呀!为娘身子倦怠,想歇一歇,你回去书房读书吧!”

那男孩子规矩地行礼告退。

看小少爷出去,穿银红比甲丫鬟道:“奴婢问公子的小厮芸铭,开始他支支吾吾不说,奴婢吓唬他说夫人要去老宅,他才吐口,奴婢发誓说不告诉夫人,他才说公子不知从哪里弄个女人住在哪里,有丫鬟婆子五六个人侍候,刚搬过去时,让他们送米蔬曾去过,后来偶尔送点东西,不常过去。”

戚氏拈着指尖,用茶盅盖子拨开水面上的花瓣,徐徐地道:“去打听一下,这女人家世,出身”

“是,奴婢遵命。( 无弹窗广告)”

那丫鬟才要举步,戚氏又道:“记住,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家公子知道。”

“是,夫人。”

安家老宅后是个小花园,秋风一起,花草树木渐至凋零,佟氏踩着落叶漫步园中,叶子沙沙声,有了苍凉味道。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虽很轻,可踩在落叶上,发出声响,打破秋日的宁静。

佟氏回头,惊见安仲卿一袭雪白袍子,外面罩了件竹青销金云水暗纹披风,长身玉立站在离她几步远处。

佟氏有些恍惚,使劲眨眨眼,确认是安仲卿没错,展颜开口道:“怎么一直没消息,突然来了?”

安仲卿带着宽厚的笑容,道:“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此处呆久了,风凉,你身子骨弱。”

其实佟氏身子骨并不弱,只是看着像弱不禁风。

佟氏还是高兴他的体贴,二人就去不远凉亭里,安仲卿解开披风,铺在石鼓上,礼貌地让佟氏坐下。

佟氏感慨他的心细,道:“安大哥的事忙得怎样?”

安仲卿道:“此次远征,部分兵士是临时招募来的百姓,挑j干的留在军中,其余朝廷出银两盘缠,遣散仍回家务农。”

佟氏看他下眼圈似有暗色,关切地道:“安大哥昨晚没睡好?”

话问出口,却有点失悔,怕安仲卿多心,用眼偷漂他,安仲卿却没介意,微笑着道:“这两日军务繁忙,夜里睡不安稳。”

佟氏不好往下说了,二人沉默片刻,安仲卿道:“祯哥下落有了点消息。”

佟氏本来垂眸,此刻一下抬眼,问:“在那里?”

安仲卿道:“像是卖去山东一带,我托了山东府衙寻访,有消息会尽快通知我。”

佟氏虽有点失望,可总算有点消息,不在是大海捞针。

自打回京城后,二人见面,就不像一路上相处轻松随意,她与他独处总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气氛尴尬,也许都回避什么,不愿意捅破中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佟氏心里害怕,他的底细她一无所知,万一说破,他又无意娶她,见面就更加不自在。

安仲卿看她表情y郁,安慰道:“你放心,祯哥是我的学生,也像是我的亲人,我一定让你母子团聚。”

这时,踩着树叶吱嘎声,跑来一个小厮,上了亭子,在安仲卿耳边说了句什么,安仲卿一向淡定的表情,有点微微变色,对佟氏道:“我有点急事,告辞。”

说吧,就匆匆离开,待佟氏起身,才想起身下披风,安仲卿没了影儿。

安府

后宅正房,戚氏手里端着绣花撑子,细细地绣着一新裁剪的夹衫袖口花纹,手法娴熟,轻巧。

一个杏红衣衫的丫鬟匆匆进来,回禀道:“夫人,公子去了老宅。”

戚氏手里的绣花银针轻微顿了一下,后又仔细地绣起来。

红裳丫鬟等了会,不见主子说话,又进言道:“夫人是不是改日会会这位佟氏夫人。”

戚氏纤巧的手轻扬,低柔声儿道:“为时过早。”

站在一旁的陪房付妈妈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道:“姑娘,现在不出手,等到木已成舟就晚了。”

戚氏不变的贞静,不疾不徐道:“你回戚府,找大舅爷,把这女人底细打听清楚,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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