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2)

“行,我先让你预支一年的薪水。”黄慧君很痛快。

他愣住。

心脏,缓慢、缓慢的起跳,然后,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剧烈。

“这么帮我,你有什么要求?”无功不受禄,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好人。

黄慧君优雅地轻撩长发,“你‘陪’我一晚,就当做酬谢金。”

……

宁夜和展岩在上课。

她专心的记着笔记时,一张小纸条,推她面前。

“下完课,我们去吃夜宵?”

她抬抬眸,身边的男人,正单手撑靠着脸,对她勾唇在笑。

她说过,上课时不需靠在她身上,不许找她说话。

他就真的很乖。

“不要了,我怕肥。”低头,写下这一行字。

明明想保持距离的,但是每次见到他的笑容,心房总是暖暖的。

“肥什么呀,你摸起来都是骨头。”他回的很快。

“我好象真的有点感冒了,头晕晕的,下课后想早点回家。”刷刷刷,她一边赶紧记录黑板上老师写下的重点,一边回他。

“喝茶。”这回,他出声提醒她。

抬眸,见他难得正经的神色,她抿唇一笑。

书桌旁,有个保暖杯,是他下班后刚去商场买的,因为,他要泡感冒茶。

被他盯着,她喝了几口。

“晚上到我家睡,你这种情况,保暖再睡沙发了。”很坚决地,他写下这行字。

她眉头一皱。

“不许摇头,我爸妈都去美国了,家里就我一人,你没有理由回绝我。”他又推过一行字。

“只是有一点点感冒……”她头皮发麻。

每晚她都穿着单衣去接电话,与无声电话对峙,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不感冒才怪。

“就是因为感冒细菌才刚开始,才得格外注意,不能加重下去。”她无意中提过自己现在在睡沙发,他一直记着。

“这几天睡我家,让我抱抱,暖被子再捂一捂就好了。”他继续写道。

看着纸条,她犹豫了一下,才写到:“你……是不是……想要……”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已经一个星期没给他了。

收到纸条,他一谔,然后,扶额,就笑了,“小宁老师,我们之间就真的只剩下这档事可以谈了吗?”纸上的语气是调皮的,但是,下笔的力度,却有点重。

“算了,如果你觉得我非要你去我家,是为了上你,那我无话好说,晚上在家记得注意保暖。”写下最后一行字,他把笔扔进文件夹里,不准备再继续写字条了。

看着字条,她愣了又愣。

然后,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掌,怕他生气,静静求饶着。

他也任她握着。

她把自己五指嵌入他的五指,他也任她嵌着,不迎不拒。

下课后。

他坐在车里问她,“现在,向东走,还是向西走?”东面,是他家,西面是她家。

低头,犹豫了几秒,她说出一个字。

“东。”

……

洗完澡,她窝在被窝里,他替她量体温。

“37度4,虽然不算发烧,但是要注意了。”他拍拍她的脸,“房间要开暖气吗?”

她摇摇头,“不习惯呢——”

“好。”他把空调遥控扔开。

掀开一点被子,他钻进来,“晚上我们早点睡,你睡足了,感冒自然就好了。”半夜的时候,他会起床注意一下她的体温变化。

熄灯,他把她捞入怀里。

“别贴的太近,会传染的。”她提醒他。

他朝她的小嘴,用力打了一个波,“没事,传给我,你就自然好了。”笑嘻嘻的。

傻瓜。

她抿唇淡淡一笑,窝在他怀里。

“宁夜,我姑姑们那天有对你说什么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了出口。

迟疑几秒,她摇头,“没呢,什么也没说。”这是事实。

“别觉得有压力,相信我,我都会解决好的。”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他安慰。

“恩。”闷闷地,她应答。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

“睡觉。”他闭眼。

真得不碰她?她有点惊讶。

明明,这样搂着她,连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胯下已经起了变化。

“你、你要不要……我刚才,没别的意思……”她钻出脑袋,忐忑着。

“我也没别的意思。”他阖着目,把她重新按回胸膛,回答,“我怕剧烈运动的话,会冻着你。”两个人缠绵着翻来覆去的,她的感冒肯定会加重。

“宝贝,乖,睡了。”他窝在她脖颈处,让她听听他的呼吸平稳着呢。

“恩。”她点点头,放心了。

想了又想,凑过去,亲亲他的额,“晚安。”

这宁静的夜,觉得心里,好踏实。

因为,身边的男人。

阖着眸,因为临睡前那杯感冒茶的作用,她慢慢地,觉得困意,快要,快要入睡。

呜——

突然,手机震动了几声。

她吓了一跳,展岩也被吵醒。

“你是手机在响?”他开灯,揉着眼睛问。

刚才两个人,都快睡着了。

她点开短信。

“出来一下好吗?想把钱还给你。”

刚看完,另条短信又进了。

“我在你家附近,但是,我不知道你住哪里,我在xx超商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宁夜——”他推推僵得如块石头般的她。

“啊——”她回过神来。

驭辰说还她钱,但是,怎么可能?他搞什么?!

这几天,她就一直觉得他不对劲。

她下床,穿衣服,“我出去一趟,最多一二个小时就会回来。”

展岩抓过床头的闹钟,看时间,“现在十二点了,你还要去哪里?明天不行吗?”

“我……”她该怎么说呢?

“我爸、我爸可能发现我没在家睡觉,在发火呢,我、我得赶紧回去。”她语无伦次。

展岩沉默了

他下床,想穿衣服,“我送你回去,还有,你先量个体温。”刚才,她明明打电话和父母报备过,说要在同学家过夜,她爸爸怎么可能三更半夜发火?

“不要,我没时间。打的回去,很快的。”她推开他递过来的体温剂,急着离开。

“我很快会回来的,不会发烧,不会流鼻涕,会健健康康回来。”她向他保证,亲亲他的脸颊,“你先睡。”然后,飞快套好风衣,就飞奔出他家。

太奇怪了!她必须去看个究竟!

展岩在后面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静默。

她的话,前后矛盾。

第二十二章

她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站在超商门口等她,二月底还是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件薄风衣,头发被冷风吹得有些乱,挺拔的身体显得越发的廋削。

“这里是十万块,我已经存到银行里了。”他握着她的手,把存着和卡,硬握在她的掌心,“钱拿着,以后家里的卡和折,都给你保管,我再也不会乱花一分钱了。”

她吃惊,本能地跳开。

但是他握得好紧好紧,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

“段驭辰,你还不明白吗?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她很急,硬拽着她掌心的那温度,象铁烙一样。

“不,你拿着,你会原谅我的!”但是她好固执。

“段驭辰,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已经过去了!”她不要这笔钱,她只要干干脆脆,没有人再扰乱的活着。

他迷离的眼神,带着疑惑与不信,“不会的,只要你不生气了,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我已经不生气了啊!”她用力保证。

那天,她的语气是激动了,但是,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

因为,他们的感情,已经渐渐在成为过去式。

那些爱过的痕迹,还在,但是,已经不会再让她这么激动了。

“这钱,你是不是向别人借的?你把钱拿回去,借别人的钱,光是利息就很可怕!”说这些话,除了单纯的关切,也是因为她已习惯,习惯打理他的生活,习惯着每一句话都会替他的实际情况盘算、考虑。

这些展岩从不用她费心,但是,段驭辰不同。

“不是借的!”他就是不松开她的手,“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承认,很多时候我被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着,有时候会讨厌你,有时候会抗拒你,但是,你离开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

“我不欠你了,我们平等了,我们再开始好吗?这一次,我会做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不会故意冷漠你,不会再乱发脾气,我保证,好吗?!”他急急地,匆忙想找回她。

太迟了。

她摇头,“段驭辰,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我不知道和他会不会有结果,但是,我能肯定我们是绝对回不去了!”

很多很多事情,都变了。

从她的身体义无反顾交给别人的那一天起,什么都变了。

他更急了,正想又说什么,但是一口气撅着,他反而先用力的开始咳嗽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趔趄地奔到一旁的垃圾桶旁,脸色白得吓人,用力的咳嗽,用力的咳。

她傻站在那里。

她应该放下东西,乘机逃走,但是,她的脚步,怎么也移不开。

“你,还好吧——”一股酸臭味,已经在空气里淡淡飘散开来。

他居然咳到开始呕黄水了。

宁夜有点担忧,而他,已经半蹲在那儿,背对着她,好像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

“纸巾——”她急忙从包里翻出纸巾,抽出一张,递到他面前。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那天骂得那么狠,但是,她对他恨不起来。

他摇摇手,因为,他还在呕吐。

他看起来好象吃坏了东西,而事实上,他一天都忘记吃东西了。

他太急,太急,晚饭的时候,也用来去银行存钱。

终于,呕到好象不能再呕了,他扶着痛到象烈火在燃烧一样的胃,缓缓喘口气。

“擦擦嘴巴。”她不纸巾塞到他手里,然后,蹲下,替他擦拭裤角上刚才不小心吐上的污迹。

这些动作,她做起来如此习惯,等于象人体反s的本能,等擦完了,她才愣住了。

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急急收回手,但是,已经来不及,她一把把他抱住。

“你还是爱着我的,我们怎么会不可能重新开始呢?”他很激动,抱着她的力度,紧箍不放。

她挣扎,剧烈。

“你误会了!”她急忙解释。

但是,该让她怎么解释呢?不舍、心痛的心情,依然是强烈的,这和爱无关吗?她不知道,她理不清楚,自己也迷惘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的才能原谅我?我已经把钱找回来了,我已经把我们的梦想,还回来了啊!”她挣扎的力气太大,他几乎已经快抱不住她,只能心痛地大喊。

就是这冲出心肺的一声痛喊,让他在自己的口腔里尝到浓浓的血腥味。

她终于成功挣脱,“你听我说,我们怎么可能重新开始?我刚才就是从我男朋友——”她接下所有的话,都冻在了唇边,因为,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鲜红。

那抹鲜红,从他紧抿的唇角,慢慢地溢出,滑下。

越冒越多。

“啊,血!”她抖着声大叫,泪水不知道怎么得,也被吓得同时开始模糊视线。

“你还好吧?我们快去医院!”她慌得根本不知道所措,这种情况,叫她如何保持镇定?!

从她的眼里,看到恐惧,他用指抹抹唇,果然看到指尖上,意外的鲜红。

但是,他却轻轻地笑起来,“你还会心疼我吗?”他问的很轻,很轻,苦涩的,哀伤的,

她刚才大力挣扎他的怀抱时,是那么坚决,让他的心,被一股浓浓的绝望占据着。

他们,真的分手了吗?

“拜托,去医院!”她用力去拉他。

但是,他不动,就是不动。

一个大男人完全不动的时候,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力气?

“快去医院那,会出人命的!”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说好,不为这男人再掉一滴眼泪的,但是,为什么现在还会哭?

心痛的好厉害,好厉害。

“我们重新开始!”他用力地喘着气,脸色早已变成死灰,浓浓血腥味让他自己也想吐。

但是,他就是固执着不动。

“我把梦想还给你了,我们重新开始!”他用力地喊,嘴角的血,涌得更厉害了。

“我没有梦想了,我已经没有梦想了!”她被他得快崩溃。

“你有的,我们可以共同创造的。”他淡色的风衣上,已经有点点血迹,殷红着,而他每说一个字,新鲜的红,就自嘴角淌下,和着他坚定的淡笑,有种触目惊心的惨烈。

“你去医院!”她厉声,整个人都哭得快颤抖。

“你答应我,我们重新开始,我就都听你的。”他固执着、重复着、坚持着。

心、胃、肺部都绞得好痛,他怎么能失去她?她才离开多久,他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他需要她,他要她象过去一样,疼着他,照顾着他,眼睛里看不到其他,只有他,只有他。

她想叫救命。

但是,空寂的街上,好象就只有他和她。

他胸口又一闷,这一次,他呕出了一大口血。

大量的。

好象足足有一碗那么多。

连他的鼻子,也开始出血了。

她被吓到,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唇。

但是,他依然只是死抿着唇,不理不顾任大量的鲜血,迅速涌出唇角,等着她一个答案。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她认输!

只要不出人命!

等他好转了,她再和他好好谈,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争,什么都不想辩,什么她都先答应他。

……

到了医院时,他已经痛到不醒人事。

“是严重的胃出血!”止血、输y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开始匆匆上演,快天亮时,医生松一口气才宣布:“病人幸好及早就医,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期。”

这时,她才缓过神,整个人还在发抖,无助地坐在急诊室,他的病床前。

“只要你答应我,我们怎么可能回不去呢?”他昏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病人应该是之前已经有便黑血的情况,没有引起重视,再加上工作过度劳累、日常饮食不规律、咳嗽、以及情绪异常紧张、激动,才会引发胃血管爆裂,而大量出血。”医生交代她,“先让他禁食12小时,沃恩再观察进一步治疗。”

“嗯。”她摇摇晃晃地起来准备去办入院手续,但是,发现自己一阵腿软。

“小姐,你也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他注s了止痛剂,里面有少量的镇定剂,估计今天下午才能醒过来。”医生提醒她。

“好。”她麻麻木木地应答。

办完入院手续,她迈出医院大门,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在她脸上时,她觉得恍若隔世。

她的手机,还在唱。

是《大笑江湖》,几乎,从凌晨二点开始,已经唱了一夜。

她拿起手机,有上百个未接电话,她哽咽。

她好怕,刚才真的好怕。

“你在哪?”

“宁夜,我在你家门口!”

手机里,展岩急吼吼地声音。

“我……”她空茫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低哽,“第一人民医院。”说完,手机垂下,她腿软地跌坐在路边。

第二十三章

“阿婆,上次阿公肠胃不好住院的时候,那个王阿姨人细心,照料得很不错,你还有她的电话号码吗?”一边开车,展岩一边在打电话。

“对,我朋友胃里血现在在出院,需要人照顾……”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双腿现在还软绵绵的,双手一直在发抖,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扶着椅背,顺便撑住自己同样虚软的身体。

“好的,您帮我联系一下,让王阿姨现在就过去……”他朝她伸手。

她怔怔的。

他手指点点她手里,一直紧捏着的住院单,她恍然大悟,急忙递给他。

他低头,摊开单子,从容报给对方,“阿婆,您记一下……12楼42号病床,他的名字叫段驭辰……是的,使得,麻烦您和王阿姨联系好以后,让她到医院后再给我来个电话,这样放心一点……谢您了,替我问候阿公!”

他收线以后,专心开车,一句话也没有和她多说。

回到家,他把车驰入地下车库。

“叮咚。”电梯门开。

“我帮你请好假了,回房以后,好好补眠。”他开门进屋,交代。

事实上,在医院门口问清楚情况后,他一直沉默的过火。

她彷徨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生气。

回房,他转身,去取来一样物品,“张嘴。”

她怔怔微启红唇,一根冰冷冷的东西,已经探入她的口腔。

是温度计。

一分钟后,他取出来一看,蹙了眉,“38度2,你已经在微烧。”在医院的时候,他一摸她的手心,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然,还是冻着了,开始发烧了。

“你换衣服回被窝,我到楼上拿药。”把自己干净的棉内衣交给她做睡衣,他旋身上楼。

一会儿,他下楼,她已经乖乖换好衣服,握在被窝里。

他把水和感冒药,都递到她手上,“能喝尽量多喝点水,吃了药就睡觉。”

说完,他就起身。

她愣愣望着他。

就这样,关于她骗他的事,他什么意见也不发表?

“你……要去上班了?”她只好问了个安全话题。

“不,我很累,我也请了假,我要去补眠。”担心了她一夜,根本没睡,他也快撑不住了。

他去补眠?

“你睡吧。”帮她拉好被子,他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她怔怔拉住他的衣角。

他不在自己房间睡?

“我去隔壁房间睡觉。”但是,他拉下她的手。

拿好换洗的衣服,他也不想在自己卧室里洗澡,在客厅的浴室里,他关上门。

把自己站在洒着热水的浴蓬下,微烫的水温让他的心,一阵疼痛,良久良久,他不能动。

突然,有种无力感一直在延伸。

凌晨两点,他开始拨第一个电话给她。

没人接听。

凌晨两点半,因为担心,他开始开车从家里出发。

她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凌晨三点,他已经在她家的门口,那栋屋子安安静静的。

他依然联系不上她。

凌晨五点,她家传来娃娃的哭声,然后,她爸爸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他可以确定,自己被骗了,她不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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