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2)

很紧很紧。

他几乎快将她揉进身体里。

“谢谢你、谢谢你,选择了我……”他真的觉得好激动,好象在做梦一样。

“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她仰脸,心情很平静的淡声交代。

“恩,我们以后,无论难过、快乐、病痛都会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安全感,好象如浮萍般的灵魂,又找到了安心的落角点。

“使得,难过、快乐、病痛都会在一起。”她平静地重复。

他们会好起来的。

她的小腹,有点隐隐抽痛,腰部一阵坠感,每次月事来前,她都必定会有这样的症状。

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展岩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去取车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水果篮,不知道被自己搁哪里去了。

刚才,是幻觉,对吧?!

幻觉?有这么清晰的幻觉吗?

身体里,宁觉着莫大的嘲弄,凝成一股笑意,冲出喉头,让他快要放声大笑。

“我会处理,我会处理!我保证,我会和他说清楚,你别出面!好吗?”

他又被骗了,原来,信任等于背叛,尊重等于背弃。

都说,女人在某一个时刻,需要一个男人的陪伴,就象在逃机时,需要一个降落伞,现在她安全着地了,所以,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方向盘重重一转,他撞到了一个小贩位。

篓里的橘子、草莓被他的汽车碾成一地的黄色、红色。

斑斑点点。

他急刹车。

“喂,你怎么开车的,你想撞死人吗?”险险跳开的小贩气不过,用力拍他的车窗,“他妈的,你马上给我赔礼道歉!”其他小贩也迅速围过来助阵,一副不道歉不给钱,就别想走的样子。

他的手机在响。

外面的叫嚣声,轰轰地,更烈了。

“什么事?”他接起手机。

语气,冷漠。

“展岩,你明晚有空吗?”是宁夜。

“好,我们一起吃饭。”

说完,不再体贴地等对方先挂掉,他扔开手机。

从皮夹里,迅速抽出一叠粉红色大钞,开窗,他面无表情地扔了过去。

百元大钞,四处飘散。

小贩们一愣,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去捡。

他踩开油门,轿车一路奔驰。

他越开,越快。

突然,觉得,人心,都很丑恶。

……

“我不喜欢刻薄自己,一吃饱,我的心情就很好,什么都好谈!”

“展岩……我想过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你走吧。”他靠向椅背,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想做谁的将错就错。”

最后一顿晚餐,关于分手谈判的结果,顺利地让她回不了神。

“宁夜,你不用担心,该忘记得,我自然会忘记,以后,我们还是同事。”

他轻松、洒脱、除了偶尔在言语中露出的一抹讥笑,他不在意到,让她的心情,复杂到道不尽。

这样,也好。

起码,没有任何她以为的伤害。

果然,坚强乐观的展岩,不会被这种“小事”伤害到……

……

两天后,驭辰出院,她也正式恢复上班。

“三天前,展岩已经调到楼下的市场部了。”到了办公室,没有见到那张一贯的笑脸,她不习惯的愣了愣,翎翎回答她。

这样,也好。

不,是很好。

有些人,成不了情侣,但是,也可以做朋友,不会成为敌人,对吗?!

中午,她下楼准备去食堂,再也没有谁,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这样,很好。

经过市场部。

里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刚好,有两位同事走出来,“展岩到我们部门真好呢,大家天天这么热闹!”

“对啊,他讲的笑话,能笑死人!”

真好。

她笑了笑,微微安心,极力压制心底的那股惆怅。

打卡,去食堂。

一个公司,但是,两个人几乎碰不到面。

第三日。

“驭辰,你来接我下班?在门口了?!”打卡下班的时候,她一边接电话,一边鄂住,“好,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她急忙快步奔出公司。

“你怎么来了?下旬就要到新公司上班了,你要在家好好休息啊!”

他气色还是很不好,瘦骨嶙峋的,但是,整个人精神不错。

“几天没见你了,想约你看电影。”他对她露出浅笑。

看电影?她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消化这三个字。

对哦,他们说好,要重新开始,重新恋爱。

“好啊。”他点头。

这一回,她不会再象过去一样,傻里傻气地说,看什么电影,多浪费钱啊,不如拷在电脑里看就可以了。

现在的她,也需要一点动力与气氛,快点找回过去的感觉。

“嘟嘟嘟”身后,有喇叭声。

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她和驭辰站在公司门口,挡住了车辆的进出。

牌照是浙cx0214的蓝色奥迪车,在他们身边,速度不减,跑驰而过。

她看着那辆车,久久,直到车尾在视线里快消失。

“宁夜!”段驭辰顿时不安地环过她的肩膀。

她急忙回过神来,抹出笑容,“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

第六日。

她站在饮水机旁想倒热水,目光却是停在一旁的打卡机上,对着一张连空了三天的考勤卡,一阵恍惚。

“展岩去广西了,不会再回我们公司了。”正在她前面接开水的翎翎,头也不抬的回答。

她怔住。

“那辆车,他也拖哥如果有买家的话,帮他卖掉,价格无所谓。”翎翎手指停在车棚里的崭新奥迪车。

她一声不吭,倒开水。

“对了,展妈妈打电话给哥,想联系你呢!”

她一惊,杯子一抖。

“别怕,展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她在美国买了些polo衫,给你爸妈都各买了一件,想和你约个时间,亲自交给你父母呢!”翎翎冷淡一笑。

事情发生后,翎翎对她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热。

她持续沉默。

“不过,我哥已经把你和前男友复合的事情,告诉展妈妈了,免得她搞不清楚状况,傻傻地惹展岩心烦。”果然,这是下一句。

手背一阵滚烫,她才惊醒,原来是溢出来的热水让掌背迅速红成一片。

“宁夜,你真的错的厉害,连我也不想帮你。但是,我只是请你记住,今天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我算折服你这种真爱精神了,以后即使再错,拜托你也不要对任何人喊后悔两字!”这话,翎翎说得很重。

说完,翎翎迈步就想走,但是,脚步还是不忍的顿了顿。

“我哥已经着手在请财务总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公司找个理由恶意开除!还有,你的档案会被写得很难看。”

她一窒。

以她目前的学历,被公司主动开除,又不知道要怎么被抹黑,想要重新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真有点难度。

“是……展岩的意思吗?”她用轻得不着重量的音律,开口问。

是他的意思,所以,老板这样对付她?

翎翎不说话,只是平静地凝视她一眼,“你要这样想,也行,如果能让你心里舒服点。”

卷三会者定离

第一章

车内载着琳琅满目的人头骨和人体骨架,将越野车的后备箱挤得满满当当的。

“彝族大多以家族式的寨子零星分布在深山之中,为了便于研究,我们现在要进深山,努力参与彝族的生活。”酥金金一边开车,一边告诉他最新的进展。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行动展岩不会参加了,哪知道最后关头,他背着行囊出现了。

展岩阖着目,随口就能说出,“黑彝是纯正的彝族,人员甚少,一向自视清高,他们家族观念极强,将白彝族视为奴隶,是个很彪悍的民族。”

“哥,你也太厉害了,这些我一背过就忘记,你居然连资料都不用看!”后座传来崇拜的声音。

没人理他,展岩打开不锈钢的壶盖,仰头喝了一口。

“你在喝什么?”酥金金睨了他一眼,忍不住问。

展岩和过去一样,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只是这次,青须布满整个下巴,整个人看起来落拓而洒脱,明明是一个很爱笑的男人,眼角甚至都留下淡淡的笑纹,但是,这几日他异常的严肃,而且,他不笑的时候,居然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

“二锅头。”他淡淡扬下手中的酒。

这种窖酒纯正、无异味、浓度极高,整个胃烧进去,烈烈地,却很舒服。

“给我也喝一口。”酥金金单手摊开。

展岩默默地将酒交给她,酥金金有点意外。

他也太配合了吧?这不向他啊!

但她还是开怀地笑开眼,就着他刚才喝过的位置,小饮了一口。

她小心翼翼地看他,展岩居然转过视线,一直在看窗外,没有注意,更没有象平时一样跳脚,被她“调戏”后恨不得捅她几刀。

怪啊怪啊怪!

“喂,喂,喂,大哥、大姐,你们够了吧,开车开得这么猛,还一路喝酒!”后面有人抱头哇哇抗议地呻吟着,拜托拜托,他的小命很值钱!

酥金金被逗得哈哈大笑,但是,展岩好象充耳未闻般,没有反应。

午后,下着一场大雨,他们一路豪雨如注,视野迷茫。

酥金金开车很霸道,途径峡谷时候,唯一进山的道路坡陡弯多,能让很多驾驶员望而却步,但是,她就是能开得游刃有余,让同车后座的小弟弟惊叹不已。

紧跟的车队,有些已经停在路旁,再也不敢往前开,只能稍等暴雨过去,而他们三人,却还在陡峭悬崖边的狭窄弯曲车道上,一路西行,仿佛肆无忌惮地游戏着生命。

“不行了,跟着酥姐姐、展哥哥太刺激了,我需要镇定一下!”自称小弟和小阳咋呼着,他是这一次行动唯一的实习生,听说,是个来寻找刺激的富二代,很巧,和展岩同样来自w城,一路上听说有老乡以后,就一直粘着展岩不放。

小阳从包里掏出烟,点燃,猛抽几口想壮胆,却夸张的呛着,可以咳着的样子,个性单纯,煞是可爱。

“还有烟吗?”展岩懒洋洋地抬了抬眸,问他。

“有有有!我们w城的人,出门办事怎么能不带烟呢?!”小阳急忙去翻自己的包,递了两包软中华给他,然后,一脸的讨好,“哥,抽完了还有呢,无限量供应!”

“摁,谢了。”他撕开包装线,抽出一根烟,就着小阳递过来的火点,眯长细眸,吞云吐雾。

“你会抽烟?”酥金金一脸的惊讶。

“哪个男人没抽过烟,没看过a片?!”他沉声反问。

他也有青春期,十七八岁的时候,一群男生聚在一起,不是抽烟就是看a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你是28周就出声的早产儿,身上很多器官都比一般人要差,特别是器官和肺!”酥金金提醒他。

“我看起来,象很弱的样子吗?”仰脸,满不在乎的继续吐出烟圈。

当年抽了几个月,就戒了,一是因为没什么意思,二是经不住老妈唠叨,现在,内心一直有股烦躁,抽上几口烟,觉得胸膛舒畅多了。

“你只是比一般人能逞强!”酥金金撇撇唇,一把夺过他的烟,自己夹在唇上,开始乐哉哉地抽了起来。

展岩也不怒不争,重新点了一根。

顿时,三个人,一车的烟雾。

“说吧,你在w城出什么事了?心情这么差,一脸的颓废!”又经过几段破烂的路,幸好酥金金的驾驶技术过硬。

“没有,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淡淡地拒绝回答。

“真的没事?”酥金金进步追问,“我们哥俩感情这么好,你也不肯说?”

他沉默了一分钟,“你应该清楚我的个性,我这人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这次,也一样的。”付出的真心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收回来,所以,什么也别提,什么也别问,他会把这段“过去”放起来,不去碰触它,也许慢慢就会淡忘。

“你们是哥俩?一个这么man,一个身材完全s型,居然是哥们?!展哥哥,你也太不给力了,居然认美女做哥们!”后座又在咋呼着喧热气氛,拍马p的功夫很到位。

酥金金看了一眼小阳,这孩子脑子有点缺弦儿,但是,说得话挺招人喜欢的。

哪知道。

“美女?你眼睛脱窗了?见过在暴雨中,把车开这么猛的美女吗?野兽还差不多吧!”展岩懒洋洋的回答。

来广西果然是对的,有酥疯子可以损,又一路有个活宝逗自己开心,想笑就笑,不想笑就拉倒,比留在公司里压抑的装腔作势好多了。

酥金金气得差点七窍生烟,马上就忘记了刚才一直的刨根揭底。

但是气归,她还是乖乖地减速。

正因为这一减速,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大绿,颜色鲜艳,如同日本和服一样的筒裙的女孩,吃力的一手撑着伞,背着一大捆厚重的柴火,行走在大雨中。

车子一靠近,展岩拍拍方向盘,示意酥金金停车。

“姑娘,你去哪,我们带你一程。”他已经注意到,女孩虽然背影婀娜,但是腹部隆得很高,少说,也应该起码有八个月的身孕。

女孩一怔,左右各看了一眼,发现都空无一人,才确定,对方是和她说话。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住得地方有点远呢。”女孩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坚强而固执,把展岩望得一怔,居然,又想起来某人。

一个,他不想再去想的人。

“哇,太漂亮了!”后座的小阳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得懂的w城本地话,惊叹,“简直漂亮到如诗如画!”

女孩的脸,很精致很精致,即使怀着身孕,也丝毫无损那夺人眼球的美丽。

“没关系,上车吧,你一个孕妇在雨中走,出事了怎么办?!”展岩已经下车,打开后座的位置。

女孩看了一眼依然如瀑布班的大雨,还是有点犹豫与挣扎。

住在深山的彝族女孩,都比较单纯与保守。

“小妹妹,不要怕哦,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工作证!”嘴巴很甜的小阳,已经摇晃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工作证。

女孩不识字,但是,认得出对方的笑脸有多真诚。

“谢谢你们。”她还是选择了上车。

展岩冒着大雨,把她身上背着的柴火扔上车顶,拿绳子固定住。

“我叫阿依。”女孩主动介绍自己。

“阿依姑娘,您好。”展岩和她招呼。

……

把阿依送回家,才发现,她住在一个很大的小草楼上。

“这是我家。”阿依一脸窘迫。

在彝族,姑娘的草楼是用来谈情说案,族里地位越高的姑娘,她的小草楼就盖得越大越高。

只是——

展岩很意外,阿依居然是个单亲妈妈,不然的话,有夫家的女子,不会孤单的住在小草楼里。

“你们上来休息一下,吃个晚饭吧。”因为感谢,阿依一脸腼腆的邀请他们。

“好。”展岩第一个下车。

他们一行三人,进入草楼,果然,地板上都是水。

“我去做饭。”男的有客人,阿依来不及擦地板,很忙碌的去掏米缸,想煮小米粥招呼他们。

展岩他们听到,淘缸的沙沙声,面面相觑。

这是个家徒四壁的家。

“小阳你去劈柴生活,我去修屋顶。”展岩已经在穿雨衣,两个男人开始分配工作。

“阿依,你男人呢?”酥金金一向快人快语,忍不住问。

“他……”阿依咬咬唇,“他不要我,走了——”

原来,阿依居然是黑彝族的长女,但是与白彝的一名小伙子两情相悦,但是无奈家族粗暴干涉,小伙子顶不住精神压力,不留只字片语便远走他方,只留下怀着身孕的阿依被赶出家门,却依然痴心守候。

展岩冒雨修好屋顶,爬下来时,整个人日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

“我去车里给你拿干净衣服。”酥金金急忙下楼。

“阿依,拖把在哪里?”但是,他先注意到,地上被自己弄得太湿,必须先抹干。

“我去拿!阿依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快手快脚地出来。

“小心!”展岩想提醒她,想拉住她,已经来不及。

阿依重重滑倒在地上。

“啊,好痛!”她捂着肚子痛叫,地板上,有血水顺着她的裙子,漫出来。

宝宝要提早出生了。

砍好柴的小阳,和拿衣服上楼的金金,还有展岩,三个人都傻眼了。

“我们快去医院!”

“医院离这里还有几十公里,她们都在家中生产的,应该快去附近请产婆!”

展岩和金金快步上前,配合无间的扶住阿依绞痛的身子。

“我自己可以,你们帮我准备剪刀就行。”阿依一边痛得喘息,一边要求着。

而接了命令去请产婆的小阳回来,惊慌地告诉他们,请不到产妇,没有人愿意来帮助阿依。

顿时,大家慌成一团,就在商量决定送医院的时候,偏偏——

“啊,男人快出去,孩子头要出来了!”随着嘶厉地尖叫,金金也一同尖叫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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