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2/2)

“关于你老婆的大秘密哦!”

他不理,直接删掉。

“我在你们公司门口!”只是,这一条短信,让他僵住了。

他怕对方跑上来,毕竟,对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宁夜,你在这继续选,有客户找我,我先出去一下。”于是,他只能温和与女友打声招呼,匆忙起身。

他不怎么会撒谎,所以,脸上的表情容易出卖他。

在他起身匆忙离开后,宁夜也默默起身,轻步跟了出来。

她一直在找一个人。

这也是这几年,她和段驭辰坚决要走下去的理由之一。

“驭辰,你借我点钱,我真的快走投无路了!”公司楼下前台位置,有个女人一直缠着他。

“金静,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他蹙了眉。

如果过去还有情分,这几年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她应该能清楚明白。

“这次不同,我是去治病啊!”金静欲哭无泪,“我早就已经没吸毒了,我哪还有钱吸毒?有人一直不放过我,死咬着要把我揪出来,我躲都躲不及,我哪还有钱去吸毒?!”

“那你——”他疑惑了。

“我这几年东躲西藏去了深圳,一直靠接客……但是,我没想到我会得那种病啊,我不想死啊,没钱了,驭辰你快借点钱给我检查身体,我求求你了!”她一直哀求,差点跪下了,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

他有点不信,因为,在他心里,金静没有半点信誉可言,可是看她可怜的样子,又不象是装的。

“我卖个大消息给你,我告诉你,这几年我为什么有家不能回!”金静疯狂道,“三年前,你老婆到公安局报警,说我弄死她的小孩,还有,那个男人也不放过我,通过他的人脉一直让这个案子没被埋掉,让我成了通辑犯——”

说什么疯话啊!他听不懂。

“金静。”后面,有人冷飕飕、y侧侧地喊她名字。

金静吓了一跳,如司惊弓之鸟般,一回头,看到心中的恶梦,就站在她身后。

“我终于等到你了。”她y嗖嗖地笑了。

守株待兔果然是有用的,虽然这只恶毒的兔子,让她等了三年。

是自己看错了吗?驭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宁夜怎么会露出那么狰狞的眼神?

“啊!”金静急冲冲就想跑,毕竟,她不想坐牢。

哪知道,她的动作更快,她抄起前台的椅子,就劈了过去。

顿时,金静头破血流。

“你把我的小磊还回来!”乓得一声,她拿着椅子,第二下又劈了下来。

驭辰整个人都吓傻了。

此时,她眼底的乖戾、郁悒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杀人拉、杀人拉!”第二下狠狠劈下来,金静脸上都是血,站都站不稳了,大声哀喙。

办公楼里很多在加班的人也都赶了出来,包括黄慧君。

“宁夜,别打了,这样不好看,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驭辰急忙从后面死死抱住她,匆匆解释。

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也出来劝架。

“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都通通松开我,我要杀了这女人,我要替我儿子报仇!”她情绪失控,大吼大叫。

“宁夜,你怎么了?金静你快点走!”驭辰死抱着她,为免出人命,吩咐同事赶紧把金静带离现场。

但是。

“啪”,他重重退后一步,差点跌倒。

她失控下,用力推开他。

“段驭辰,谁敢挡我杀了这女人,我就杀了谁,你也不例外!”她失去理性,凶狠地警告。

他愣在那里,松开了她。

众目睽睽下,他居然被自己心爱的人,火辣辣的警告,这种难堪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他在她的眼里,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但是,她无暇顾及他,冲了出去,朝金静狂奔而去。

……

她又来了。

还是带了三千块给他,借口,还是还钱。

她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面前摊着一个相册,软绵无力的手,正握着一把剪刀,在剪着什么。

那个叫日则的小男孩依偎在他怀里。

“你在贴什么?”还一边贴一边剪,他拿剪刀的样子,真的狠恐怖,好象随时能剪到手一样。

她又晚上跑过来,还出声,把他吓了一跳,他淡定地把相册塞进被窝里,那种明显排斥的行为,让她心底发寒。

“爸爸、爸爸,我要看照片嘛!我还要看给弟弟的照片!”面前的东西突然被藏起来,日则不依了。

“日则,不许闹了!”阿依吓一跳,怕伤到他,急忙去床上抱起儿子。

“没事的,有日则在,热闹一点。”他淡声道:

只是。

“你怎么搞成这样?”在看了第二眼以后,展岩终于忍不住问。

她的穿着还算得体,只是,嘴角破了一个口子,脸上被人抓了好几条痕迹,好象刚和狗干过一架一样。

“没事。”她冷着一张脸。

她终于把凶手送进警局了,她终于替小磊报仇了,她还把金静打得几乎半残,真是——痛快!

但是,既然他认了别人的娃娃做儿子,这些都不必告诉他了。

“药膳!”把保暖壶重重一放,她转身就走。

她今天心情不好,她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

他扬扬唇,想叫住她问清楚,最终,还是罢了。

“展岩,对不起,日则只见过你,以为你是爸爸,才会——”阿依觉得很抱歉,好象惹人误会了。

“没事的,他本来就是我干儿子。”他淡淡一笑。

“宁夜。”她在走廊上,有人喊她。

她一回头,看到展妈妈,有点意外。

“我们谈谈好吗?”展妈妈对她很和颜。

“恩。”她点点头。

在驭辰的父母前面,她可以张牙舞爪,强势地保护自己,但是,她对展妈妈不行,展妈妈是好人。

在医院,找了个长椅,才刚坐下。

“宁夜,能告诉我,小磊是谁吗?”展妈妈问她。

她僵住。

“小磊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磊是不是你和岩岩的宝宝?”展妈妈凝视着她,和善地问。

展妈妈都知道了?她有点惊讶,她以为,展岩不会说。

“岩岩什么也没说,出事以后,是金金告诉我的,虽然,她没说小磊的妈妈是谁,但是,我猜是你。”展妈妈淡淡地说,“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有信心,他不是私生活混乱的人。”

“只是,你能告诉我,小磊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展妈妈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她“恩”了一声,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祈了展妈妈。

包括展岩买孩子,她卖孩子。

听完,展妈妈苦笑,“岩岩那时候一定很爱你。他这孩子,看起来很粘缠,有时候还喜欢对家人撒点娇,但是,其实是个不太会缠人的孩子,他能做到这份上,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都没有原则了。”

她僵住。

是啊,可惜,后来不爱了。

人心的变化,其实都是一瞬间而已。

就好比,当时如果不是爸爸的病,她也不会——

爱上他。

“宁夜,这些送给你。”展妈妈把一大叠照片交给她。

“这是?”她看到奇奇怪怪的风景照。

“为了想多知道小磊的事情,我从岩岩的电脑里偷拷出来的。”展妈妈微笑,“这些照片有个名字,它叫‘用眼看世界’,是岩岩花了三年,送给儿子的礼物。”

她愣住。

“这段日子,他在病床上,也一直在做相集,你有看到吗?”展妈妈问她。

宁夜常常有到医院,比任何一个朋友跑得都要勤快,展妈妈有眼睛,看得透彻。

她呆呆地,低头,一张一张照片的看。

这些照片,除了美丽的风景话,其中有几十张都十分相似。

“这些,是小磊的骨灰,岩岩每把他埋在一个地方,就会拍下照片。”展妈妈指给她看,“很可惜,最后一张照片岩岩没拍成,他到现在,都很懊恼……”

静静听着,她心底荒芜的那个位置,突然涌起满满的酸涩,像一股大洪水向她扑来,淹向她的心房,淹没她的喉咙,淹没她的鼻子,然后灌入她的眼睛,她的世界,起了水雾。

三年里,她第一次掉下了眼泪。

她好痛,真的好痛。

她的小磊……

看到她的表情,展妈妈抓住她的手,诚恳地问,“宁夜,你要不要把属于你们俩的小磊生回来?”

第六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宁夜,你要不要把属于你们俩的小磊生回来?

这几日,展妈妈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自动回放,久久纠缠着她,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把小磊生回了?怎么可能,小磊已经死了啊,怎么可能……

她有恐惧症,她快结婚了,而且——

展岩早就不爱她了。

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指明,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那颗因为小磊而绝望、灰灭的心,居然又开始跳动,跳动剧烈到像要快跃出心房一样。

仰着脸,她躺在床上,一直发呆,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那是展娃娃。

上一次,她回老家,其实,就是为了拿回它。

笑容可掬,开朗生动的展娃娃。

好久、好久,没见到他这样的笑容了。

她该替他再生个孩子吗?如果再有个小磊,他能回复这样的笑容吗?

她的人生,总在走错路,小磊是个错,如果现在再要个“小磊”,不是错上加错?

“铃铃铃铃”家里电话响起,她回过神来,懒洋洋的接起:

“请问,是宁夜小姐吗?”

“是。”

“我是xx医院,你今天早上预约了腹腔镜绝育手术,怎么现在还不过来?”

“……”她回答不出来。

这个手术,早一个月前已经预约好,因为做了绝育手术要休养一个月,所以,她才会安排在婚礼之前。

结婚后,有些义务,她自然是没法逃避了。

只是,为什么如此坚定的一件事情,现在轻易就挣扎了呢?

……

“叮冬”

段驭辰透过猫眼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很惊喜。

“你怎么来了?”他急忙开门,拉她进来。

“你来了刚好,我正想给你看看,以后沙发放这个位置可以吗?”他愉悦的比划着客厅的一角。

现在,整个屋子虽然已经装修完毕,但还是空荡荡,只有客厅里摆着一张床垫,做他临时的窝点,等着其他家具的入驻。

但是没关系,他觉得不空,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家。

“驭辰,我有话和你说。”她面带严肃。

有些事,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再拖了。

她不能再犯三年前那个错误。

“什么事?”他回头,奇怪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取消婚礼吧,我们不会结婚了。”

他僵住,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酒席都定了。请帖都发了,然后,你说不会结婚?!”他声音开始发慌。

“我自己亲戚朋友那边,我会自己解释,至于你这边,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出面道歉。”她敛下眼,不能去看他受伤的眸,但是,语气很坚决。

她这一生,都在犹豫不决,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走回头路。

驭辰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参加婚礼的亲戚,只有一些同事,也许,年轻人之间,解释起来会比较容易。

“你这是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他更慌了。

她怎么突然这样?她所有要求,他都答应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摇头,“你没错,你没做错任何事情,错的是我。”

或者该说,错的是无法控制的人心变化。

这些她从来都不愿意面对,但是,却不得不面对。

“那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他接受不了。

“因为,我想要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急急问。

什么事情,必须要放下婚礼?

她抬眸,残忍而坚定地告诉他,“我想让小磊回来!”

他唇角瞬间就冻结了。

“驭辰,我想,我应该清楚明白告诉你,小磊是谁。”这个藏了三年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

“不!我不要知道!”他急急后退,“你不许说,我不要知道!”

这回,换她愣住。

他的反应,不是迷茫,而是太激烈。

一分钟后,她突然,懂了,“驭辰,原来你一直是隐约怀疑的。”

也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且,这三年,她没有搬家,更连隐瞒都懒得掩饰,他又怎么可能不隐约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三年前,小区里,见过展岩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太多。

不过,他真厉害,居然从不质问。

“宁夜,我累了,你先回去,所有事情我们过几天大家冷静下来再谈!”他保持住镇定。

他从来就不想找真相。

即使被心痛、猜疑不断折磨,他也不想。

因为他懂,与其被戳破到面目全非,不如糊涂过日。

她明白了,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这三年,她好几次动了干脆分手的念头,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驭辰真的很能忍。

只是,有意义吗?包容她这样的女人,有意思吗?

曾经的爱恨情仇,早就烟消云散。

“不,我要告诉你小磊是谁,这对你和他,才都公平!”但是,她铁了心。

“够了!”好脾气的他,恼怒了,“宁夜,每个人的容忍都限度!”所以不要说,不许说!

她摇头,“三年前,我发现自己怀了展岩的孩子,你希望我打掉,当时,我表面上同意了,却瞒着你——”她却径自说下去。

“够了,不许说!”他生气了。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的,不是他能听到的。

见他如此抗拒真相,她干脆动手,解开自己的牛仔裤,拉一点裤子,让他看清楚那道疤。

看到那道红色的疤痕,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刷白,但是,他苦苦挣扎,眼露哀求,“你、你什么时候受、受伤了?”他不要听,骗骗他,求她了!

她完全可以骗他,这是阑尾炎手术所致,家里甚至还有假证明。

但是,她用力摇头,“不是受伤,这里,曾经住着我和展岩的儿子——小磊。”她细细地去抚摸那道疤,陷入回忆中,“他在这里,住了八个月,一点一点成长,我睡觉的时候,他调皮的动,我要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和我躲迷藏,是个调皮的男孩子,但是,却因为以为来了机会上门敲诈的金静,因为没有勇气和尚未分手的男友坦白,他任性懦弱的妈妈,因为最后发了脾气不理人的爸爸,永远失去了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利。”她阖上目,强忍住眸底的水雾。

说出来,好痛,真的好痛!就像一个未痊愈的疤,狠狠被揭开,血淋淋地,连呼吸都疼痛。

“用眼看世界”,原来展岩和她一样,一直无法忘记小磊。

怎么忘得掉?如何能忘?

他的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那个孩子,没有被打掉,她隐瞒着,偷偷留下了那个孩子。

她把他置于何地?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说?!

“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我知道,他有钱有势——”他白着一张脸,急急替她

“不是的,我曾经以为,那是威胁,但是,我骗不了自己,其实,我就是舍不得小磊。”她还在摇头,“小磊他,也是爱情的结晶啊!”她的小磊存在不是一个错误,是男女最甜蜜的时候留下的果实啊!

爱情的结晶?那他算什么?

他几乎快崩溃。

“宁夜,你不要太欺负人!你以为,你以为,我就、我就非你不可?”他气愤到眼眶都红了。

“驭辰,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这段感情我们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真的还有爱情吗?也许,我们剩下的,其实都只有执念而已了。”

“对青春、对梦想、对付出过的、对失去过的,不想后悔,所以死死抓住的执念。”其实,除了执念,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所有的话,说出口以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所以,你是要分手?”他心寒得望着她。

“是。”她点头。

“为什么要分?我都没说要分,你为什么要分?”他失控地大吼。

她做出这种事情,他一而再的容忍,他再而三的自欺欺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为什么她还要分手?

“为什么要分手?是啊,我也问自己,都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到最后一刻,反而有勇气要放掉?”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一千回一万次。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想替展岩生个孩子!无论,他爱是不爱我,我都一定要替他把小磊生回来。”

第一次留下小磊,是因为,有情有恩不舍有顾虑,太多的复杂掺杂,第二次想制造出另一个小磊,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因为爱。

从好感,到喜欢,再到深爱,原来,展岩已经一点一点住进去了她的心里,再也挪不开请不走。

她才会那么恨他,在她爱上他以后,自己已经被他放下。

驭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不结婚的理由,是因为不想生孩子。

她可以结婚的理由,是因为他答应不生孩子。

但是,她现在却告诉他,她要踢另外一个男人生孩子?!

“宁夜,你欺人太甚!”他扬高声音,愤怒到全身颤抖。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脾气!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对不起你!”她鞠了个躬,万分抱歉,但是,没有人可以挡住她这一次的决心。

一颗情痛的泪水,溢出他的眼眶。

她错了,不光只是执念而已。

依赖、执着,也可以是爱。

看着她走出新房的那个坚决背影,他痛得快疯掉了。

……

第七章

展家在开家庭会议。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七个姑姑,她们叽叽喳喳,个个强势,个个都有自己的主见,好不热闹。

“你看我选的这个女孩,才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