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2)

“嘻嘻,要是男人,就美女在抱了喔!”

“讨厌!我们进屋去,这里冻死人哩。”

那山容好似没听见,她在看一个人。那个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男人——席一虫。他就是席一虫!许多人都在起劲地朝一个锅里,放油投盐,说席家长子是二百五,想自己的女人,都想得痴了。天天站到大路口等。山容先还不信。如今却是不能不信了。她用力地注视他,好似非要d穿他的r体、他的灵魂哩。席一媚兴头头地来拖她,山容突然甩手失声,“你好烦哩。”

“得罪你了?”

山容花容失色,一握嘴。

“对不起,有点不舒服。”

席一媚并非小家碧玉,肚里,天高地阔。她大咧咧地勾紧闺中密友的臂弯,相携着进屋来。一时间,香水弥漫的小闺房里,响起田震的歌声。一媚跑进跑出,忙着端瓜子、摆茶点。山容默默地坐在床头,翻开席一媚的大开本影集。见席一媚不在,她打量起房里的陈设来。这房子,收拾得十分整洁,木地板上,纤尘不染。席梦思床,显是刚刚添置的,雪白的墙壁,一看,也知是刚刚刷过。墙上,贴着数张画儿,一张是作势咆哮的美利坚健美男,一张是面部朝里的撅臀女l,那魔鬼身材,叫人气喘。最大的一张是秋天的枫林,地上,铺满了红红的枫叶。那山容竟看得呆了。朦胧中,一个男人行色匆匆地从枫林里走出来,她自己正在林中漫步。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人跟她撞了个满怀。她本能地一抱,惊见自己扑倒在席一虫怀里。她尖叫。

“这房子是大哥动的整容手术。这墙刚刷的,床、梳妆台是刚买的。这画儿,我贴的。”

“你大哥待你好哩!”

“一虫哥最疼我了!可惜他太痴哩。”

“不是,你嫂子太绝情。”

“她要走,自有她的道理。我不恨她。”

“搞错了!你到底站哪边哩?!”

“你不知,我哥这人看守犯人一样看管她。若换是我,也要受不了哩。”

那席一媚说着,直起眼,盯着山容浪尖形的胸口,她靠拢手去,探入山容怀里。嘴里嘻嘻怪笑。

“你的比我的好哩。”

山容一拍她。

“放p!我的哪有你的好?!”

山容嘻哈作娇地转手来摸席一媚,那一媚竟昂起胸部,迎上来,她长项直起,粉脸软软地朝天后仰。一边用手撩起毛衣,“让你摸哩。”

山容只觉面部阵阵发热,她心乱如麻。生命中极少哄动的柔情从心间冉冉地升起。快得叫她不知所措哩。好在席一媚下厨房给乃乃打下手去了,她太忙,没空去推敲山容的心事。山容坐在房里,直着眼发愣。她要做一件大事。实在是这件大事她有生以来,从未做过。因此,胸口咚咚地跳个不停。若不现在赶紧做,错过了这村,后面就没店了。她找来笔,在一张卡片上,飞快地写起来。

她鹤步来到门口望风,喜见四下里无人,便蹑手蹑脚地,下楼来。她拔腿就跑,以野兽般之速度,穿过院子。她躲藏在墙角下喘息。

她甩了甩短发,径直地向席一虫走来。

她步履从容,走来席一虫鼻子底下。她微仰脸庞,大胆地视席一虫哩。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味道沁人心扉。那席一虫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涨红了脸的女子。

“你哩…一个傻男人。”

她说的话细得只有席一虫能听得到。她捉住席一虫一只手。三下两下,褪去衣袖,席一虫并不粗壮的手肘,袒露在天寒地冻里。他的手很白。

山容冲着他白白的手肘,一口咬了下去哩!

席一虫低呼,两道血红的牙印赫然在目。那山容嘤咛一声,溜之大吉了哩!

目送着飞奔的女子,不知所以然。半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哩。他发现手心里,握着一张卡片!

“山容,席一媚死党。福建石狮的打工妹。以下是我的e-mail地址。请你给我发伊妹儿。我有事要找你。不理不睬的话,明年本姑娘回来,须防本姑娘痛咬哩。冒犯失礼之处,海涵呀。嘻嘻。”

第四章醉行·睡美人

她在中山混这么多年,最记得那满大街葱郁的芒果树。芒果树一年四季不秃头,季季欺春。早年在南昌上大学时,吃过芒果,见那芒果像南瓜的颜色,小巧玲珑的,又像手榴弹;张嘴咬它,却像蛋糕一样,软绵绵的,是酸和甜交配成的味道。芒果来自南国广东,她相信自己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芒果树。

她现在是一家贸易公司小小的人事部经理。公司配给她一名助手。一天到晚,为了那几个生活必不可少的钱奔波,忙碌着。时不时还要接受资本家没头没脑的“情绪放s”。

这里的世界变化太快。她下了班继续忙,忙着在一些培训部之间穿梭,这是充电。人就如同蔬菜一样,不求上进也会过时的。年轻的女助手一口一个“兰经理”地,赶着叫,却令她有些不习惯。

春节这几天,熙熙攘攘的中山市将变成一座“空城”。打工仔和打工妹十之八九回老家了。

她没有多少假期,大年三十要上班。到正月初五之间,只有短短的四天是自己的日子。正月初一,回老家的长途大巴停运。初二有车,却是初三才能到家,就是回到家里,当天下午就要启程南下的。因为从初五算起,是老板的日子,要上班。只够在家里吃顿午饭。

她有点寂寞。坐在办公室里,想起家乡一个人,一个相识多年的男人。他叫席一虫。

平时如太忙,她可以将这个名字忘掉。但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个名字又会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充满她夜间的生命。

原来这个名字是躲在黑夜里的。嘻嘻,她若是能阻止黑夜来临,多好哩!

手机又响了,谁打来的呢?

手机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令她百感交集,他是席一虫!

原来,在过去这样长的岁月里,花开花落,另一个她,还在苦苦地等待。等他的电话号码,等他的声音,他的消息,他的人。

那男人还在冲她说话呢,她突然挂断,拎起包,匆匆忙忙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飞快地离开公司,回到出租屋里,换下职业套装。还好,朋友的小车还未启程。她就搭她的顺风车了。

她要回家!跟席一虫相会哩!

家乡正在飘雪。满山遍野的欺雪青松在重压之下,更有气魄。只是家乡太穷了。

她一头冲进家门。母亲睁大眼,惊喜地望着她,好似女儿脸上,开出牡丹花来了。她许久说不出话。

她三下五除二地洗发沐浴,梳洗打扮一番,穿上一套自己最喜欢的时鲜衣服。这套衣服花了两千多元呢!她丢下母亲,直奔席家。

见到席家窗子上,透出灯光,笑了笑。她口里吐着雾,飞身朝屋子奔去。

她突然尖叫,脚底下一滑,直直地扑到一件东西上。她本能地一抱,发现自己撞到那物上居然一点也不疼。用手去摸时,先是摸中一堆毛,然后一捏,捏中一块r。原来,她在摸一个男人的胡子哩!

“虫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人家都给你吓倒了哩!”

她直着眼细看面前的男人。

他就宛若一颗光秃秃的树,他快要冻僵了哩。

她知道,他等的不是她。他在等那个叫做梅雪妍的女人。她心里突然绞痛起来。

她使上吃奶的劲,把闷声不吭的席一虫弄进房里。真想一头拱到那胡子堆里咬一口。匆忙中,找到一瓶二锅头,她急将瓶口c进他嘴里,任他喝。见他这样作贱自己,这女子,心都碎了。

忍不住自己也喝了一口。那雪亮的烧刀子,一入口,既炸又辣。但苦味过后,就化作一股甜甜之暖流,从上往下,于全身周游了哩。好爽哦!

她全身发热,好似在秋千架上荡漾,有点飘哩。她就想什么也不顾,飘一飘!酒意直冲脑门,她的脸开始发烧了。直奔卫生间,撅臀撒n。出来看见灯下的席一虫元气已恢复大半。她赶着拿来热水和毛巾,帮他暖脚。

“呵呵,雪妍!你回来了哩!”

突见那个鬼,一骨碌坐起来,死死地抓住她大叫,半个魂都吓走了哩。

他醉了。他喊起来:“我的雪妍哩!你死哪去了!”

我不是雪妍,我是兰兰儿哩!她心里一个声音在响。可是他死死地抱住她,哭起来了!他一哭,她就什么都忘了。迎了上去,他们在宽大的床上,缠作一团…。

寒雨潇潇,兰母第三次敲响爱女的房门。已是上午十一点,女儿还睡在床上不起来。女儿最近几天,超级睡,十足贪床哩。也不起来梳妆,蓬头乱发。饭也吃不下,有时,看到女儿的眼睛核桃样肿。她睡觉不分昼夜,把被子盖着头,直睡得天昏地暗。看她气色,又不象有病的样子。问她,也只有一句话,“我要睡觉。我好累好累。我要休息哩。”

兰母没法,只得洗好一篮子大个的苹果,还去买来牛奶、甜食等,一大堆放到女儿床头。女儿果然没病,她饿了一伸手,抓到什么就吃。吃够了,复又昏昏睡去。房里,电话机的电话线她也拔了,手机也关了。兰兰儿自那一夜和席一虫发生“非常事件”,当晚回来,就开始做睡美人哩。半夜里,她的房间会在夜雨声中,突然大亮,她从被窝里跳下床,找到钥匙,打开锁着她半生秘密的抽屉,拿出一摞旧信,认认真真地看。看够了,就坐着发呆。呆腻了,她就戴上耳机,听韩虹的一首歌《那个冬季》,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她独自啜泣——来自灵魂深处的眼泪,好似闷闷地,等待了一个世纪。纸篓里的面巾纸越垒越高了。白天,来了朋友,她授意母亲出面佯称她本人不在家,避不见人。有天夜晚,房里发出一股焦味来,兰兰儿在烧信件,还有席一虫不多的几张相片,她一并投入火中,席一虫留在她世界里的实物真迹,一霎时灰飞烟灭哩。

兰兰儿这个春节就在呼呼大睡中度过了哩。

大年初一,一大早,绵绵细雨下起来。这样的冷天,无端地令人伤感,叫人发愁。

有一扇门终于开了,有一个人终于出来了哩。

一大早,起来做饭的兰母错愕地盯着响动的房门,盯着从里头出来的人。足足有一分钟,她呆在当地,她手里端着一瓢水。兰兰儿梳洗毕,就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今天,她着一袭亮丽衣服,唇上涂胭脂,身上喷香水,粉嫩的脖子扎上了丝巾。

她第二次出来的时候,真是出水芙蓉样,美不胜收哩。

院子里,现出一辆摩托,下来一个大面庞的帅哥。这是追了兰兰儿五年之久的a。

半个小时后,院子里又现出一摩托,下来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学教师。这是追了兰兰儿四年半多一点的s。二十分钟过后,院子里又添一辆摩托,这一辆,是众摩托中最贵、最豪华的。下来一个英俊的瘦高个,他是跟兰兰儿同在中山上班的q。他居然不着雨衣,淋雨而来。兰兰儿感动地暗中奖给他一个秋波。q是一位有心计、懂得花心思的男青年。他在即将抵达兰兰儿家前,把车停下,脱掉雨衣,折起放入后座“百宝箱”里。他溜到山谷中,找到一泓清水,捧起水,将头发搞湿。这水,那样地冻人,他也顾不得了。

第五章酸女·泣男

大年初二,满天y霾。宜祭祀祈福,求嗣纳财,忌出行。

春节一过,梅雪妍的归期过了期。席一虫完成了这次的诺言,不用等人了哩。只是等了这么久,到头来没有一个结果,真得很折磨人啊。席一虫都快愁死了哩。

山容打电话来,说,有个喜欢他小说读者,是女的。极想会会他,问他有兴趣否?席一虫是无极农场小小的农场主。山林里的生活很艰苦、也很寂寞。他就添了一台二手电脑,闲时上上网,把自己写的小说贴到网上去。现在,知道有人喜欢看,不管怎么讲,都是令人兴奋,是大好消息哩。

他绝早起来梳洗,摆弄剃须刀刮胡子。已经许久没刮毛了,这面上的毛,跟草一样,长得到处都是哩。今天他特意打了一款花领带,头发喷嗜喱水,梳得滑溜、整齐。兰兰儿打电话来。席一虫问她有什么事,她闷闷地不说话。就告诉兰兰儿,今天他要进城去见一个人。兰兰儿挖苦他说:“你要见的是女人吧?”

席一虫傻傻地反问:“怪了,你怎么知道哩?”兰儿一听,生气了,“啪”地挂了电话。席一虫知道她就是这性子,也没放在心上。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去杨树下等山容。

粗大的杨树下,停着一辆女式摩托,席一虫正得意自己先到哩,不想倏地从杨树背后蹦出一个人来。正是山容,她满面都是笑。她笑着说:“席一虫!你迟到八分钟。该不该打哩?”

这女孩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拉开架势,手落下时,却轻轻地放来。听见山容说:“算了,打坏了没人心疼你,不划算哩!”

一不小心,两只手就碰到一起,席一虫心里一动,意识到什么哩。他把手收回来。男女间的事,往往一不小心就发生了的。

不由地微微一哂,他很多个日子,想笑笑不起来哩。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真逗人。细看之下,他又觉得,山容跟梅雪妍长得极其酷似。特别是她的声音,跟梅雪妍一样。甜甜的,如同出谷黄莺。他看山容的眼神,竟有些异样了哩。

“再看,就计时收费了。”

席一虫哈哈一乐。再看山容,那低首红脸的儿女模样,煞是可人。他拦下一辆挤满了客的小巴,冲山容说:“我不善摩托,不好意思坐你的,你自己骑来吧!汽车站见哩!”说罢上车,山容明白了怎么回事时,席一虫已不见影。小巴绝尘而去。她气得拿脚去踢树哩。

山容最先到汽车站。她心里不平衡,她把车子停到车站斜对面的银行门前,自己躲进银行里去,透过玻璃墙,朝汽车站口张望哩。

不一会儿,那只鬼出来了。他站到车站口,眺望着来路等她哩。见到期待中的男人在等自己,那山容岂能不虚荣心大大地充满哩?她心里兴头地喊:“就要你等哩!好好等吧!等死你!”约摸有半个钟头挨过,山容方偷偷笑着,骑车趋到席一虫背后,下车猛地一拍他肩膀。那蹲在地上沉默的席一虫倏地跳起。因腿部血路不畅,发麻发僵,一时站立不住,竟一p股跌坐到地上,引得路人目光齐聚,那山容赶紧敛容,扶他,甚是亲密状。山容软施硬磨,可席一虫就是不肯坐她的车,他要压马路步行。山容竟不生气,她欣赏他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先到市政广场等他,然后二人一齐登上快活王子食城的二楼。

山容要了一个包间。席一虫问她:“她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打她手机。”

山容不答,静静地,看服务员倒茶,端上瓜子。直到服务员带上门,出去了,她才轻描淡写地说:“她早就到了哩。”

“在哪里?”

“就坐在你面前,跟你说话的这个人。”

席一虫惊讶地瞪着她。样子像是她姣好的脸上,开出一朵花来了哩。山容一笑,一抿嘴,兰花指一扬,悠悠地道:“上当了?可我并没骗你哩。”

“你没骗我。是我没想到哩。”

“今天请你来,我有两个目的。一来,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小说;二来,我要你一个人为我饯行哩。”

席一虫的眼睛瞪得很大。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他面容严肃、正经。十足地像柳下惠的后代。只有天知道,他肚里,早已喜得开花哩,哈哈。山容一番话完,右手支颐,双眸黑如点漆,竟毫不忌惮地盯着面前这个人。初五,她要回公司去上班,她要将这个男人的英容笑貌刻到心里。服务员拿着菜谱进来,山容一气点了六个菜,还要了一瓶精装白酒。席一虫愣愣地注视着她,她一副柔弱可抱的样子。他极想拥前去,亲近她,给她一个宽厚之肩膀依靠。席一虫并不善饮,可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越不能喝,他越要喝哩。他装出此中行家的样儿,打开章贡王,先给自己倒满三杯。

“第一杯,祝贺我认识了你,你认识了我。我是个没脸的人。多谢赏脸哩!”

“第二杯,多谢你喜欢鄙人涂鸦的小说。”

“第三杯,祝你一路顺风,爱情事业双赢。”

三杯酒下肚,席一虫之面部,已是如同春日曝晒下婴儿之脸蛋样,红朴朴哩。他眼眶里,漾着亮亮的水。山容识趣,她不是那种不惜抓住一切机会奚落人、要男人下不来台的无聊女子。她紧抿着小嘴儿,呼来服务员,要服务员打开热空调。她脱下时鲜外套,露出一层乌溜溜的半透明长袖纱衫来。顿时,她粉颈长项、胸部之肿起频频发出无言的讯号。山容二话皆无,也给自己倒满三杯。她酒到杯干,表现煞是爽快。席一虫的眼球,已是瞪到最大。

零号包房里,一男一女并不??隆6嗷埃?皇悄阋槐?10乙槐?兀?蠛却笠?o?怀婷魇怯渤牛?盖疲?阒??延行┳?晃攘恕k??胝腋龅胤剑?上吕础

他没有躺下来,他哭了起来!

山容呆呆地,看着沉声哭泣之席一虫。眸子,也满是动容的泪花。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哭泣。男人有心事不好跟人讲,只是闷到心里。包房里的气氛,顿然冷寂。二人默坐良久。席一虫擦了一把面部,突然,从座上跃起,大步流星地急步出包房。山容以为,他要去洗手间,便默然地从包里掏出化妆镜,往唇上抹了抹口红,穿上外套,去收银台结帐。待她几步走出包间,惊见,那席一虫正站在收银台前接过收银员递来之找零。

“虫儿,怎么能让你…?”

下面的字,她没有喊出口。大厅里,食客太多,人多耳杂。此时大厅角的一张条形桌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是兰兰儿哩!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陪她一起吃饭。他便是故意把头发弄湿的q。兰儿神情落拓,眼睁睁,看着席一虫掏钱结帐之后,步履不稳地,独自下楼,扬长而去。一个年青高挑的靓妹子一跌声追出来。兰兰儿面上陡然失色,她咬牙暗道:“好!好!原来也是个花花肠子哩!”

路上,一个乌发飞扬的女子骑着快车在追一个人!她口里焦急地喊,“虫子!虫子!”可是,那虫子搭坐的摩托更快、更极速哩。

第六章轻抚·对镜

无极农场座落在一片山林里,从水泥路边拐出,走上十几米就到。但见,一大片墨绿之柚子树,在饱饮了一顿瑞雪后,长势好似更雄哩。半山坳里,现出一排红砖房子,房子对面,是一排长长的猪舍。一个短头发的中年妇人,正从猪舍里,忙进忙出。那是席一虫的母亲了。山容减速,缓缓地驶入无极农场。一头硕大的狼犬发出慑人的吠声,正想伸爪,扑上,那中年妇人忙忙地一声断喝,狼犬遂摇头摆尾进屋去了。

“伯母,一虫在家吗?”

“一虫哎!来客了哩。”

显见猪舍里,众猪皆已饿,众猪嘶哑的嗥叫声和脆响的咀嚼声,此起彼伏。山容且不紧着寻席一虫。她走到一间猪舍,笑盈盈地朝里张望,一群小猪你推我搡,挤在食槽前大嚼。挤不进来的,竟顽皮地人立而起,一个猛子,将身躯架到猪兄妹身上,哼哼连声地埋怨。

“嘻嘻,伯母,你养的猪好肥哦!”

“姑娘笑话哩,平时都是虫子照看。家中有老人,我脱不开身。得闲时我才能过来帮个手。”

“我叫山容,您就叫我容儿吧。我是一虫高中时十分要好的同学!”

山容说着,脸上不由一热。她自己也想不到,她居然也学会撒谎了。她跟他才认识几天呀。

“虫子这些年不走运。一天说的话,数得出来。他心里的事,也不跟我们说。我真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哩。”

“他这么有出息!把这里搞得红红火火!您还担心什么呀!”

“就你嘴甜。容儿你进屋去坐,这里脏哩!”

“伯母,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这里一点不脏呀!”

山容一席甜话,让席母好生受用,这女孩子冰雪聪明,又会笑。席母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眼里都是笑哩。山容进到席一虫的卧房里,见他倒床睡了。便拉过一张藤椅,坐到床前看席一虫睡相。竟发现他直冒冷汗,正疑虑间,席一虫突然跳起,赤足朝屋外急奔。山容追出来时,那席一虫正嗥叫着吐秽物。她居然不闪躲,弯下身子,轻抚他背部。她知道人生世上,呕吐是最苦之事。席一虫示意她走远点,她直摇头,反而挨他更近哩。她身上的香水味幽幽地飘出来。她双手轻抚着他的背部,见吐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进屋,一言不发地端来一杯温水,给他漱口。又打来热水,用毛巾帮他擦脸。然后搀扶席一虫进屋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