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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又来请。王道:“丢下个三二盘就回。”宜之首肯。上山到城隍庙,骨里蛆接着迎入长生房,茶罢对局,三盘两胜是宜之胜了。宜之起身告别,骨里蛆极力挽留,忽董宛如到,对孙道:“丘哥也在这里,小妹不敢动手了。”骨里蛆道:“二位男才女貌。可为对手对局一次如何。”两人又下了几盘,宛如道:“丘哥真好棋。我到杭州来访友玩景。乐不留人,倘他回舟次金陵。希留步一往。”宜之道:“我亦欲游金陵,到京自当前往。”忽酒至,孙董上席。半酣与宛如告别。宜之起身送别。重入席中,骨里蛆与众道士打邦行令,弄得宜之大醉。坐立不定,倒卧床上。骨先而众道。继之,醒而悔之不及。奈何骨又媚以酒,宜之暗道:“此人虽待我不薄,我将何面目见王兄。暗暗悔恨不以。”宜之一连在山上住了十日,王谦文又见丘不回。着人到吴山打听,这些丑态一一都知,回报王谦文,文叹道:“如此人才,原来不立品的,可惜可惜,我若不急辞他回苏州,将来不知何等结局。”既修书一封于宜之,云家中有信促回,特书一封别之。宜之见了既起身道:“王兄南归,我赶上去送他。”遂别众同书司回小蓬莱。玉谦文迎着道:“连日忙得紧。”宜之面红过耳道:“被这些不情之徒缠住了。”玉谦文笑道:“还是为情缠住了。”宜之羞惶无地。王道:“此辈不宜与之,客人不浅,宜之少年英俊,宜择善而从,这些匪人还是远离罢。”宜之连声道是。文道:“宜之久别乡间也该回去一望。家父母有书召见既登途南回。

不劳远送。”遂拿出白银三十两,绸衣二套外加盘。王对宜之道:“屈君伴读一载,薄利不典,少伸寸忱,容后日报。”宜之情知同,过意不得,晓得玉谦文不快活,他也无面目相对,便道:“久思久曲,不忍会兄,只既有南回之行,弟既命姑苏之驾矣。”王生大喜。既和孙同到城外,讨船回乡,且说骨里蛆次日着人打听,晓得王已南行,丘回苏州。想到丘回苏州,王必赠,赶回来屁股有得顶银子有得手,既刻追赶。这也是宜之倒运,若遇顺风怎么赶得着。刚遇江上风大,船不能开。宜之正在船头上立,骨见了道:“你怎回乡也不对小弟说一声,小弟前来送行。且去吃一杯。”扯到一妓家姓曹名娇。替他饯行。酒后被曹留住过夜。小孙但被人弄,却从未亲过女色。春风一度,力怯魂消。次日遂不回姑苏,将行李尽撒手曹家。夜夜春风,一住半年,盘缠已荆他只认得王谦文,只得将身子于人。谁知这些人骗了你屁股项,还要赶他走,只有寻骨里蛆,起初还留他顿饭,后来竟躲起来,只得到山上打道士吃他一碗半碗。有一道士见他穷无赖,要他到一和尚寺中做代书。名为代书,实为和尚老婆。那些和尚又众,又硬,又长久日夜相缠,弄了十数日。

大家争风打了一场,寺中俱不许留小孙,留者遂出山门。宜之无处安身,走到曹家,曹娇道:“怀胎三月,实及君厚。”丘喜极要到吴山借宿,顶头撞着骨里蛆,宜之道:“我在王谦文处读书好好的,你摆个圈套拆我好友,他打发我回苏州,你又赶来以美人计局我,我如今一贫如洗,朋友跑尽,都是你之功劳。”骨道:“是小弟不是,如今有一安身所在,做些微办生意度日,如今柴荒米贵,不是大老官,那有成饭养人。你如今进退无路,我又不能养你,待我寻些好处再作议处。”小孙弄得没法,只得应承道:“不知可做得来。”骨道:“曲子你会唱,有什么做不来。”小孙道:“这还差不多。”骨道:“如此便同志。”行本多时,到一店中,有四个人在那里。进去相见了,三人说了一会儿,对小孙道:“要你唱几句。”小孙乘着些酒兴,唱了一会,甚是好听,两人大喜,拿了文房四宝,要小孙写字。小孙问骨:“写什么?”骨道:“他们贵行中要写个投贴,文书一则好称呼。二来无做朋友有生意与你做,设生意便不管你吃饭。”小孙是饥寒怕了的。听了此话。提起笔一书而就。递与二人。二人你推我进,一姓冉的了。出了一个东道,请了骨。又把了骨一两银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杨花赴下遭折磨太山压顶送钱生

次日,小孙同两人去了南京。日里他们同孙去看扬花,又有钱财。晚上又要小孙同入睡,一夜定要一两银子。回来还要向小孙讨房钱。小孙方觉不堪,悔之不及矣。京城无不知有小丘。却说曹娇半月间借了一行银子赎身,日日望小孙来,竟无音信。一日,骨里蛆来相访,见他赎了身,道:“亏我替你送了那厌物,不然,如今你赎了身,搅得你屁股出哩。”曹娇道:“那个?”骨道:“丘呀。”娇道:“他怎么了。”骨道:“他抓住我不放,我说了个计,左右是左右,卖他去做了小唱。”曹道:“请你去一下南京,给他些银两衣物,得还故乡。可以将功补前之罪,不然,我与孩儿永不与你见面。”言毕泪如雨下。骨不能答一语,但云我去访着,教他来,脱身而去。自是曹娇退还赎身之资,搬进城中小青巷。生一子名孙东。此小孙替娇私下说的姓,所以姓孙。此是后事。按下不提。

且说小孙跟着两个辣手摧花。好生难过,做的好衣服便剥了去。日日要他拿回多少银子。小孙暗道:“我这奴才何日了,须要寻个出头所在方好。”一日一家接他吃酒,酒后留他睡。一连十数目。不放小孙回家。那两人吃醋,抓回当面就打,小孙打急了,道:“我又不是你教的徒弟,为何要打我?托列位相公老爹替我作主。”众人说:“你请来小孙,为何这样打他。我们要到官府处评理。”两人在众人面前不肯住手,一时动了众怒。送到城中兵马司处,每人三十棍监,无人送饭饿死了。

小孙便跟这班人吃用又好,穿着又好,大家都叫小孙为兄弟。一日对小孙道:“兄弟,我们俱是北京人,现去赶考,好歹弄项纱帽出来,兄弟同去弄顶纱帽也好回家。”小孙大喜同行。一路无话。直到京师,寻了一个下处住,就与一些在东京官员来往。

小孙一发欢喜道,跟他送来是的烂不济下的,纱帽也非弄一顶回去不。一住半载,交游日繁,为首二人一名干将,一名莫邪。一日干将对莫邪道:“我们还要办些新冬衣物,我欲拿出几十两银子做衣物。”莫邪道:“银子不多了,不如吃些亏,当些金子换几两银子回来。”干道:“也是。”拿出四个金葵花杯道:“这二十两足赤金,一百不肯八十是有的,叫那个去当,着宜之兄弟去罢。”小孙走到一个当铺,看了成色,问当多少银子。小孙道:“要当一百三十两。”当铺还八十两。当了遇百两。回来一分,还出二两即买细段做衣服。小孙也是一套。忽家人寄信至,做官要多少一并缴上,令小孙去取来交于家人,一日遭圣思,投官项裁,便也管小孙做了一套县丞行头。小孙一发快活。来来往往,当铺中竟与他熟了。见他是十四五岁标致小官,常对他摸手摸脚,小孙也不计较,兑了银子就走。取了当头不看。往往俱无所失,一发放心。一日奠选官要五百银子,用拾当头来当,几时来取,取了就走。回寓所莫打开一查。失声道:“当铺少给了一个金杯。”干将道:“想是当中拿出吃酒未曾放在匣里。”莫邪道:“如此去向当铺讨来。”小孙飞跑到当中,当中人见他来,只当来顽要,笑道:“你去复返,忘了什么罢。”孙道:“忘了一个金杯。”当中当是取笑。道:“拿发钱来就还你。”小孙道:“使得,我来久了,把我回去罢。”那人道:“待我去换了金来打与你。小孙道:“天将晚了,我要回去,不要只顾歪缠。”当中人听了方才认真,道:“什么金杯?”小孙道:“你方才向我要酒钱,这会子却讲这些话,快拿来给我回去,省得家里烦。”这一句,当铺里方才急了,道:“当头是你拿去了,怎么又来问我讨。”小孙道:“诸物不差,只少了一个金杯,想是你们拿出吃酒末曾放入匣里,是我不曾开来看得好,还了我。

省得我吃苦。”那人急了,道:“你的器皿你锁的,你莫错认了。”小孙掉下眼泪来道:“可怜还了我罢,不还我就是死了。”当中发狠道:“你不去,我叫地方来锁你去。”小孙号哭天打地乱滚。当铺要推他出去,小孙不肯,你推我撞打了几下,小孙大叫当铺里打杀人了。这一叫,拥了左邻右舍上人,大家都来劝止,向是谁家子弟。小孙道其所以,那人道:“你这当铺里也该看人当下动手,他是干大爷的亲表弟,前日新提前程的,如何就动手乱打。”突干莫二人俱到,道:“失去金杯自然要来查有无,你自当好说,怎么径自动手打我表弟。他虽年小也有个小前程在身,那得如此用强,京里还有这般撒野的,如今将表弟交与你,若无事罢了,若有三长二短却是不与你干休。”抽身就走,当铺急了,忙找北京第一行得通的光棍王褚字元一到当中商议。褚道:“养在当中无事便好,一旦有事他也是朝廷一命之官,认起真来,当他不起,还是求他领了去,就是有甚不测也没事了。”当中道:“全位褚老爷就是。”将三十两银送襦。诸道:“我在此,但愿做得此事就是了。”着人访干莫两人。话道:“敝友不合性暴操,打了令弟几下,情知理亏,愿拿出银贴金杯之资和汤药,看小弟薄面,领回令弟调养。请兄不要动气。”当中也上前贴礼,贴了金杯银子并汤药,干将道:“我与公何仇,要将我兄弟加害,贴些银子小事,我兄弟要紧,褚爷吩咐,那我且领了去,但要写张保单方好。”褚道:“这个不消说。”便要当里写一张。当铺只要打发得出门,便写了一张递于干。干接了上前叫声:“兄弟,你爬得起来吗?”小孙只是哼,干上前道:“兄弟,你是那里疼,我跟你看看,跟我回去调理。”此时天将黄昏,干将低头去摸小孙,对伤处就是一靴,小孙大叫一声,气绝而死。干道:“伤重了,着软床抬回罢。”当铺便叫软床,来抬时人已死了。干叫声不好,大哭起来道:“我不与你干休,打死了人,他也是朝廷命官,我明日击登闻鼓,少不得低了这条命。”当铺慌了,对褚跪下求计,话道:“事到明日就大了,今日地方邻舍全在这里,求他领了尸体去方好。”当铺道:“全仗褚爷作主。”褚上前扯住干道:“干爷,已死者不能复生,这也是令弟命该如此,有一言相告,不从再听兄主意。”莫道:“且听褚爷说话。”话道:“令弟之死,自是伤心,但要当铺偿命,也要三推六问,将令弟尸七简九蒸,然后方可定罪,依弟愚见,与三千银与今弟搬尸养家,三千银与兄领尸,三千为你相知众人分散,请兄连夜将尸领去,如何?”干道:“诸爷高论,怎敢不从。但以兄弟换银子与心何忍。”褚亦苦劝,地方邻里一齐都劝,褚扯莫傍说了一翻。五千搬抠,五千领尸,五千与众人分。遂上天平兑了银,就在当中寻出白棱衣帛替小孙穿上。起用松柏,乘五更时分,抬的抬,找的找,到一土地庙寄下,一齐走散了。当中拾去到别处去也。看官,此法名为太山压顶。他到一方,必结交一方光棍。到其时,着人去当物件,当当取龋突说失了当头,叫小官们去查,查讨不已,必至恶言相向,及至打闹,邻里地方都是他一套人,一叫便拥至当常或领回弄死,或当场弄死,便要讨命。众人议取得银子便连夜散了,只苦了小孙。屈死了。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雪深怨锄强扶弱报大德转劫投胎

话说小孙被干将胁下一脚踢死,将尸寄于土地庙里,大家一齐散去。他野外孤鬼,甚是凄楚。又没有黄钱使用,又没有饭吃,常到土地面前求告。土地道:“我取卑微,不能替你洗冤,明日纯阳祖师到,该我接待,等到来我引你哀求便是。”小孙谢过。次夜,纯阳祖师果到,土地迎接,纯阳道:“庙里那有皮臭士?”土地道:“新来一怨鬼到此日夜号哭,小神力薄,不能指示,求祖师慈悲他。”祖师道:“叫他过来。”土地领小孙见祖师。小孙将前事一细诉。祖师道:“此你荡情之报,那曹娇为你养子,还盼你生还,你这段冤仇,还要王仲和与你报,后日王生当发,明春发榜,初任选河南开封府以诉此冤,你且托梦与他,求他请高僧替你起度,来生好享清福。”小孙叩谢祖师。却说王生自回徽州之后,约过半载,早是初春,为科举前来杭州,依然住在蓬莱。想当日情事宛如昨日。到吴山访小孙之事尽得底细,叹道:“迟之来不能送之归,而今彼流落于匪人,皆吾之罪也。”因有曹娇之说,令人访之,得之青苍,往见道:“宜之事,曹泪落道,骨之恶且以子示之。”道:“此宜之骨殖。”王抱之视,亦泪下道:“此虽骨贼之恶,也是我之过。”以白银一两赠曹道:“卿欲将如何?”娇道:“吾身已赎,待被求吾归之而矣。”王道:“宜之有卿流落,亦不怨也。”茶罢而回,当着匆忙三场考完,王仲和中了第二名,迎罢来望曹娇,曹道:“君身已回程,忍令相知流他乡呼。”泣下不已,王愤激,送骨到官坐要宜之连及贼道。那里去寻,骨坐牢病死了。这也是一命还一命,且说王又见骨已死,出口气,拾进京,春榜中第四名,殿前二甲,迭了河南开封府知府,接了家眷赶去赴任道:“宜之是否晓得我中了。”方才想到这里,一阵冷风过处天昏地暗,鬼哭神号。见一人披散头发,两面流泪,跪在地上道:“哥哥替我报仇。”王见了将界尺一拍道:“何方鬼魅,敢戏朝廷命宫。”那鬼道:“我不是山野鬼,乃孙宜之也。”此时王已在曹家知宜之之名,道:“即是宜之,因何至此。”那鬼将前后事细述一边,王道:“此二人今在何处?”鬼道:“一处绿衣县典史,一处开封府知事。”王道:“既如此,我到任替你复刀就是。”鬼念道:“吾虚度十八岁,只有这点骨血,请大人念相知之表,抚其孤弱,则深感其德也。”王道:“此事吾自当任之,骨贼吾已置之死地,弟亦可少舒怨气,我到任要究干莫二贼,弟须来对证。”鬼道:“但于堂下设弟灵牌,出令牌一面,分土地领吾进门,弟自来矣。”王道:“晓得了。”鬼道:“有一要紧事相托,烦公贤一高人替我毁去臭皮袋,好去转生,其骨灰带回姑苏付于父母。”言讫拜谢,忽尔不见,王惊讶亦不就枕。次日打轿土地庙,果有宜之之躯。问和尚与鬼语无差。闻王台山高僧悟风在京,正往来下火,悉前后情事,悟风道:“这也是前生一段因缘,待山僧亲去替他下火来。”王着大到庙中将躯抬到化人杨,请和尚做了七日夜功德,悟风拿火把在手念往生咒念罢,举火烧着,火中现出一少年腾空而起,正是宜之。王心甚是惊讶。化完后教人了骨灰,送回姑苏,也不回家,就从京赴任。既提干到,王道:“干知事,你未知罪。”干道:“没有,”王道:“一披发少年拽你衣而进,对我哀求,怎说没有。”

干吓得魂不附体,对答不来。王道:“为人不做亏心,半夜敲门心不惊,干知事有甚不可对人讲的事。”忽莫邪进来见王公。王公道:“典史,怎么那披发小厮又跟着你,昨夜可见一成冤鬼年十六七道,叫孙宜之到我前告状,问你二人索命。

这事可是有的?”干莫二人道:“没有。”王道:“这事也难以辩白,可召这鬼来与你对质,方得明白。”叫皂隶取今牌一面大书今土地带冤鬼名孙义的到衙门听审,干莫二人并衙门大小无不惊异。王公退堂沐浴更衣,又烧了道香,黄昏坐堂,放出告告牌,吩咐皂快肃静,忽觉一阵阴风扑至门,上下不禁毛发竦然,王公知孙已至,大叫原告孙义,堂下应了一声,现出一个小官,头发披肩,竟上堂跪下。王公叫干莫:“你上来与他对理。”两个见了对头竟吓呆了,那小官走下堂扯住道:“我阳寿未了,我与你有德无怨,今日须还我命来。”干莫只是叩头。王道:“这是真的吗?”二人道:“真的,只求大人笔下超生,待狗官多做功德,超度他罢。”王道:“杀人偿命,有甚推托,现将干将低命,莫邪削职,充军边远。”忽一阵风,鬼寂然不见,次日上本,龙颜大喜,下道:“王仲和为福建御史,以昭皇恩。”王公拾起路,一路无话。竟到苏州,孙家孙三已进学,出迎道:“及前后事方知兄弟消息,举家哀哭,接了骨灰,置于祖陵。”孙三同王管家到杭州来接曹娇,迎入曹家,孙三道:“前后事方知宜之已死。”亦痛哭,再四劝谕方住道:“王公本荐圣旨,褒状等事。”娇道:“守志及妇人本份,且劳上干天听,妾流落烟花,辱令弟错爱,心许终身相托,自当如此。怎敢受奖。”孙三道:“弟妇,贞德王公盛意,天子特典何为不受。”曹拾行妆同孙三来苏州,王公披宣圣旨,皆见了礼,在苏官员俱来拜望。其子孙兰已五岁,曹拜见了公姑,礼毕,改穿孝眼,尽三年之丧,克事公姑不表。王公所事已完,拾起身,孙家父母兄弟俱出来叩谢。王公又赠俸金谢百两,为曹氏养子之助。王公吃了几杯酒,伏几而卧,忽见宜之来谢道:“盛兄竭力周旋,不但生死均沾。抑令枯骨得有血祀,皆兄之恩赐,弟得悟风大师指点,幸已不落庸秽。感激之至。”王道:“弟受生何处,为我言之。”宜之笑而不答,口吟一绝。

三生石上旧鬼

赏月吟风不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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