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部分（1/2）

陈阳望过去，此人仿佛全身都留着的毛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头发和胡子，二者都为波浪状，并长的匪夷所思，头发披散盖住了后背，胡子垂下盖住了前襟，如果不是其身材高大，倒像足了西方的矮人。弟弟也和哥哥一般无二，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两个毛人。陈阳不禁怀疑其来自石器时代，还未进完全的说。

就在北欧宙墟到来的同时，南方天空中也飘来了一片片y翳，一块块黑色在空中密集成群，像是被切割成碎片的乌云。直到离得近时，众人才看到，原来那是一条条浮动着的飞毯，数量直有数千不止，每条飞毯上的乘坐者，头上都包着高高的头巾，身穿一袭白色长袍，显得洁净而优雅。只不过每人唇下的大胡子和那高耸鹰钩鼻，都不禁让许多使徒联想到了撞机和爆炸。

不用想，这自然便是中东宙墟了。

飞毯一片片落下，上面的使徒纷纷起身，然后有条不紊地将飞毯卷好收入天启中，其实就储存空间而言大可不必如此，但这些人似乎习惯了这种有条有理的生活方式。在所有宙墟中，中东宙墟的形貌也是看上去最为整洁的，每个人都身着白色长袍、白色头巾，神态也是百无二异。

白袍之中，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越众而出，一只手放在胸前，对众人深深行了一礼，而在他身后两侧，一共侍立着九名挡着面纱的美女，也同时随着青年而躬身。

“费萨尔，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就连洁癖跟好色也是如此。”哈洛德眯着眼冲着对方嚷嚷道。

年轻的阿拉伯人只是谦和地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去。

“现在就只剩下北美小队没有来了。”神崎看了看天空。

“这次行动是他们先提出来的，反而却最后一个到，这些美国佬……”哈洛德哼哼着，“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好啦好啦。”桑贾提笑道，“反正还没有到约定时间，再等一下也没有关系。”

“也好，哈哈，看我带来了什么？”哈洛德从天启空间中忽然放出了一箱箱的啤酒，摞在了地上。

“啤酒，竟然会在天启中放这种东西。”神崎微微皱眉。

“反正等也是干等，无事可做，不如先来喝一杯，大家都很久没见了，不好好庆祝一下怎么行。”哈洛德说着，又从天启中搬出了更多的啤酒。

这个提议倒是没多少人反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斯堪的天启中甚至还有烤j和腊肠。顿时许多人对着眼前的美酒和食物，自然而言地大吃大喝起来，几个北欧女子乘兴跳起了舞蹈，冰川下瞬间变成了某个派对的场景。

“大家看上去，都好放松啊。”灵儿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道，对她而言，宙墟未分裂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也许是因为五宙墟重新集合，人多势众下，认为此战必胜吧，可是再怎么说……”轩辕空无奈地摇头，“等一下毕竟要展开最终决战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在临死前纵情狂欢一番。”艾利克斯拿着几罐啤酒笑着走过来，递给几人道。

不，与其说是临死前的狂欢，不如说这些人一开始就抱着宽松的心态。陈阳心道，这一点自己很早以前就从几名使徒的身上感到，多半是因为可以随时利用天启传送而逃脱的缘故吧。虽然都是使徒，但这些人，和在血与死亡的修罗场上挣扎过来的自己完全不同。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也有一些人忧心忡忡，甚至有人表现出反感，一些初代使徒的脸上，多半都呈现出紧绷之色。

这时没有碰酒的，只有青木、凌厉、禅一、明、桑贾提、费萨尔六人，六人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显得有些郁卒，时而望向四周。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明神色y沉地望着空中，“北美联盟怎么还不出现？”

他话音未落，众人正上方的空域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闪动了几下，随着光影的明灭，一个巨大物体的轮廓，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随着光影的移动，就仿佛一张油画上深深的尘土被逐渐抹去，那物体的本貌逐渐在空域中显现了出来，却是一艘外表犹如木质，长条形的船只，从形态上看似乎很不起眼，但体积却是异常的庞大。

隐形吗？陈阳立刻察觉，这艘巨船是自隐形状态下潜行，而忽然显露了出来，并非是通过传送而出现在众人眼中，这么说，其不知什么时候，就一直停浮在众人头顶，如此隐蔽的技术，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美国人就是喜欢花里胡哨，臭摆排场。”哈洛德哼道，“不就是艘破船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这是……方舟？”在一旁望着天空的费萨尔，忽然喃喃说了一句。

正文410十字军

“方舟？”

其余几人闻言，不由更将目光集中在了空域上方。

的确，就单单从外形来看，这艘巨大木船的确很神似《圣经》中的诺亚方舟，也许是特殊形态的战舰。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品头论足了几句，但比起这艘仿制的诺亚方舟，众人还是更关心身在其中的人。

方舟缓缓降落在一片空地之上，顿时将雪花吹得四散飘舞而开。青木等人盯着方舟，却发现在其上找不到出口的位置，陈阳也正在细细观察，忽然听身后某个人微微惊讶了一声。

陈阳回过头，对方是个年约五六十岁的小老头，身子蜷缩，手背在身后，鼻梁上架着一副夹鼻眼睛，望着方舟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觉察到陈阳在看自己，小老头转过目光，对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其身穿一身短小的西装，应该是民国时期的风格。一般人犯不着为这种事致歉，除非彬彬有礼的绅士。

“有什么问题吗？”陈阳道，自然是指那艘方舟。

“不，没什么。”小老头笑了笑，“只是有一些地方，让在下感到有些惊讶。”

“什么？”

“关于这艘方舟所使用的浮空技术，”小老头扶了扶眼镜，轻轻咳嗽了几声，“其所使用的既不是高等燃料、也不是核能，这一点倒是超出了在下的想象。”

“那到底是什么？”陈阳不由来了兴趣。

“如果在下没看错，绝对是反重力技术。”老者目光中透着一丝兴奋，“这项技术，我们也在很久前就在研究，不过一直都没有进展，想不到美国人竟然已经做到了，真了不起。”

他啧啧几声，脸色有些失落，但语气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美国人一直以来都比我们超前，这一点也无可厚非。关于在创造力和突破力，对方的确强于我们，这一点是由基因所决定的，但这并不就意味着，我们弱于对方。”陈阳闻言后淡淡道。

小老头的眼镜片忽然绽放出光彩，像是心念被这句话所吸引，不由问道，“那么我们有什么，是强于对方的？”

“我想，也许是在逆境中的崛起。”陈阳道，“这一点一直都深深存在于中国人的基因中，只是……没有特定符合的时刻，而令这种根性发挥出来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蓦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说什么，这不过是自己心头一热忽然跳出的念头，想不到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小老头听完却沉默不语，像是沉思了半晌，脸上忽然之间泛起了异样的神彩，点头道，“精辟，精辟！”

他像是兴奋地满面红光，冲着陈阳伸出一只手，“在下辟又经，很荣幸能认识阁下，希望在此战结束后，还能就此问题，与阁下进行更深层的讨论。”

陈阳没想到会意外招来这么一份赞赏，他并没有握对方的手，抬目望向方舟那边，辟又经倒似也不介意，也许是宙墟中如此的怪人太多，只是缩回手一笑。

众人皆知的《圣经——创世纪》中，由于人类的罪恶和欲望触怒了上帝，耶和华决定将世间的一切都清空，而让一切归于初始，于是引发了铺天盖地的巨大洪水，将万物生灵湮没，而只将每种生灵留下一对。幸存的生物就是搭乘诺亚方舟，而逃过了这灭世的劫难，由于为了避免洪水的侵袭，所有方舟的构型是全封闭的，眼前这艘仿照的方舟也是如此。

青木的心中此刻微微有些凝滞，那本名为《圣经》的后时代产物，自己也略读过一些，知道有关诺亚方舟的传说，而传说中灭世的大洪水，和此时末世之境有着某种相近的意味。北美宙墟制造出了这个东西，无疑暗含这某种意味。

在场的其余各宙墟的头领，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诺亚方舟……如此的意思是，在这个毁灭的世界，其将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吗？凌厉心中哼了一声。

不过这次敌人的总部是由对方所发现，有这种自大的炫耀情绪，以北美人的心理，倒也不为过。禅一心中暗想。

“我怎么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南宫韵心忽然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她身旁的哈洛德粗壮的手指抠着鼻孔，漫步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是我想太多了吧。”南宫韵心轻轻摇头。

这女人也意识到了吗？明扫了一眼对方，然后目光凝聚直视方舟。

湮灭天地的洪水中，只有搭乘方舟的生物才能存活……而此刻，方舟却是掌握在对方的手里，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感到某种暗示。

在这场大灾难结束后，究竟谁能够活下来，决定权却是在某人的手中。

一丝不安忽然袭上心头，是自己多虑了吗？明微微想道。

这时，方舟船壁的一处忽然缓缓开启，天光散落之下，一个身披甲胄的男子，在风雪的掩映下出现在了方舟之上。

男子长及肩膀的金发在乱风中飞舞，身上的银色铠甲，显然是中世纪的风格，众人似乎皆未想到其会以这副装束出现，脸上不由都是一怔，而男子胸前垂落的披肩上，则印着一个鲜红的十字架，费萨尔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其余几人的表情也有些惊讶，神崎轻轻摇头，奥尔索顿这副打扮，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由其在这大战前夕，只希望中东宙墟和费萨尔不要在意才好。

可是要对方不在意，这怎么可能？他苦苦一笑。

随着金发男子从飞艇上跃下，其身后跟随的六名男子也随即跃下，其身上也是相同的打扮，而随着北美宙墟的成员一个个相继跃下，人人的脸色都变得越来越低沉，北美整个宙墟的使徒，竟然都是身穿中世纪十字军的装束，铠甲胸前刻印着十字。、

一直静静坐在原地的中东使徒们，忽然间齐齐站了起来，这一站起也悄然无声，数千人没有一人说话，但动作异常划一下，一股无形的气势却是自全场暗暗涌起。

青木急忙站到双方中间，但哈洛德比他更快一步，粗壮的北欧人几步跨到奥尔索顿的面前，嚷道，“奥尔索顿，你这家伙搞什么鬼，这身破铜烂铁是怎么回事？”

正文411顾虑

奥尔索顿长发飞舞下，一双蓝色的眼眸略微显出几分忧郁，银色铠甲映衬其脸庞，仿佛冰封的骑士，他绽开笑容道，“很抱歉，哈洛德，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战，在了结这一切的同时，我们想忠实于自己的信仰，另外，战士们也必须得到天主的祝福。”

公元570年至632年，穆斯林和十字军间的圣战爆发于阿拉伯半岛之上，在信仰的冲突下，双方信士们以鲜血和生命捍卫各自的神明。这在现在看来，或许是很遥远的事，但却在中东和欧洲间结成了不可化解的芥蒂。

而在此刻中东宙墟和北美宙墟中，仍有部分来自圣战时期的信徒，就算不论这些人，正常的伊斯兰信徒，在看到当年敌人的盔甲后也不会不情绪激动。

奥尔索顿不会不清楚这一点，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明在心中暗暗道。

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引发内部的冲突就不好了，几个人顿时想要阻止事态的蔓延。

这时，费萨尔忽然举起一只手，在他的示意下，身后的使徒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重新坐回了地上。

奥尔索顿像是对这一切视而不见，遂一一与众位打过招呼。青木看见费萨尔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不由暗暗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定力，其也知道大战当前，发生内讧，是件极为愚蠢的事。

直到北美宙墟的人全部走下飞艇，桑贾提望了望四周，不由问道，“戴斯蒙德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哦，戴斯蒙德出了点状况，所以此次无法参战。”奥尔索顿简短答道。

“什么嘛。”哈洛德咕哝了一句，“这样的场合……竟然不见人……”

众人对哈洛德的神经大条都已习惯，但在其他人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疑惑。

奥尔索顿的话或许并不可信，戴斯蒙德和奥尔索顿身为北美宙墟的两大巨头，毫不夸张，是宙墟中撑起半边天的人物，如果前者已身亡，也许多半人都不会相信。不过时隔多年不见，谁也无法预知各自间的情况，倘若真是如此，奥尔索顿隐瞒戴斯蒙德的死讯，也属于正常。

只不过，少了那个人，就己方实力而言，当真是一大损失。

这恐怕是各位最直观的念头。

“好啦，人数都已经到齐，酒会就此结束。”哈洛德将手中啤酒摔在地上，揩了揩鼻子笑道，“接下来，主要节目终于要登场了。”

“遥远一族的距地，真的是在这里吗？”明盯着奥尔索顿的眼睛道。

后者点了点头，“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

明很想问其情报的由来，但终究还是忍住，其在通信中不肯说，而眼下即将便要对敌发动进攻，也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奥尔索顿拨了拨左耳的一个耳环（那是其的天启），一幅图像立刻被投s在对面的冰川之上，却是一幅南极冰盖的地形图。

这是一幅全息地图，在光滑的冰面上，使徒们所处的位置很快被标记而出，在图像上显示为一片密集的红点，而四周的地形地貌也被明晰地勾勒了出来。

随着图像的移动，在茫茫雪原上的一块区域某一点上，闪动着一个星形的标志。

“就是那里吗？”桑贾提道，“距离此处，好像有着不小一段距离啊。”

“嗯，具体路程是349公里……”神崎按照图像下方的比例显示，瞬间计算出路程，“在这里集合，自然是出于不被敌人而发觉考虑。”

青木点了点头，“那么，就让我们过去吧。”

时至此刻，敌人仍然不知道有入侵者降落在了这片冰盖之上，所以应该是在对方未知的情况下进行突袭，出于此考虑，使徒们在阵型兵力的排布上，采取了包围的策略，由五个宙墟部队分别从四周靠近敌人巢x，然后突然同时发动攻击，在对方未反应过来之前，争取给予其最大的杀伤。

虽然时隔已久未在一起战斗，但曾经的默契依然还在，所以在配合方面，并未花费太大的时间。之前那种感觉开始慢慢苏醒，许多人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青木脸上不禁浮现微笑，一种暌违已久的感觉再次浮起，即便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在经历了万般变化后，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依稀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温暖开始慢慢回缩，冰冷又笼上心头，这时旁边有人道，“青木道长，一切准备就绪了。”

青木看了看前方列阵以待的众位使徒，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挥出一只手，“行动！”

等这一战结束后，一切也都将结束，这个末世将会在此终结，而我等的使命，也即将完成。凌厉微微凝目道。

中国宙墟选择从正南方向出发，从距离上而言是最短的，所以会率先到达既定地点。但真正能否顺利到达既定地点还很难说，路上会遇到什么，这一点谁也无法预料。

负责从另外三个方向近的北欧宙墟、东亚宙墟和中东宙墟，而北美宙墟则搭乘方舟在隐形状态下从上方近，当统一抵达既定地点之后，再共同发动攻击。

如果是敌人聚集地的话，很难排除四周没有哨兵的存在，为了尽量隐蔽行踪，部队放弃飞行而从地面行进，根据估计，抵达既定地点大约要花费四个小时，等到发起进攻之时，恐怕已是时值黑夜。

此时此刻，紧张的气氛开始在使徒中蔓延而开，虽然有了传送功能作为保障，但难免也会遭到被秒杀的危险。大战来临气息终于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使徒们表情肃然，一语不发，在快速前进的同时，也密切留意四周的动向。

好在一路上，精神力者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常，整个辽阔的雪原像是再平静不过，所能感应到的运动体，也只有企鹅等南极生物，以及浮动的冰川。

轩辕空此刻也无法再让自己放松，而妹妹灵儿紧张感更浓，他不由忘了陈阳一眼，后者仍然面无表情，像是对即将而来的大战，没有任何感觉。

“喂，我说……”轩辕空终于忍不住开口，“等一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我是说……等各个宙墟发动总攻，战争开始了之后，你会和我们一起作战吗？”

“也许吧。”陈阳嘴角一牵，“不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将你们当做同伴，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些被你们称为最终敌人的样子。”

轩辕空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有这家伙在，这次战争……说不定真的能够取胜吧。

虽然他对陈阳的实力没有真正的了解，但心中却总是有这样的感觉。

凌厉越过一条破碎的冰面，赶上青木，与其并肩。

“青木道长，在下有一事，想听听您的真实想法。”

“凌将军请讲。”

“关于此次我们和远古一族的决战，您认为，我们当真能够取胜吗？”凌厉微微侧目，望向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