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强人意的婚姻+番外第二章(1/2)

是没事了,可是身体却怎麽都养不好。」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宣和放下茶杯,慢慢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閒话,多是关於蒋宁昭的一些习惯,宣和虽然j神紧绷,但也不由得承认蒋老太太确实是位极好的母亲,先不说对於儿子的关切,就连对他这个外姓人也十分客气,不似一般婆媳那样水火不容,显然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等蒋老太太让他去找蒋宁昭时,宣和总算松了口气。

问过佣人,才知道蒋宁昭嫌人太多,到他自己原本的房间里休息去了。宣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吃一些东西再去找对方。虽说是家宴,但其实也只是自助式的餐会,宣和脸上摆出礼貌xing的笑容,向几个刚刚认识的亲戚致意,夹了一小盘菜肴就匆匆走开,寻了个冷僻位置用餐。

就在宣和独自一人待在y台上默默进食时,不知是蒋宁昭的表妹还是堂妹,几个女人在屋内谈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仍隐隐传到了y台上。

「……看起来倒也普通。说实话,我以为蒋宁昭会一辈子独身呢。」

另一人笑道:「普通是普通,看起来蛮乖的,要是跟表哥吵起来,一定不会回嘴。」

「对了,听说当初是他母亲提议这件婚事的……不过一开始提的就是这个二儿子,他们家不是还有大儿子跟小女儿吗?」

「大儿子要继承家业,小女儿……听说那小女儿刚满廿岁,要是嫁过来就是老夫少妻了,不过现在嫁来的这个,好像也才廿几岁。」

「还不是因为不受宠。」有一人嗤笑,「十几年前那件事情,你们都忘了吗?」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也笑了起来。宣和垂下头,自嘲地撇了撇唇角;不曾料想到,过了这麽多年,还有人记得那件事情,一时竟不知该哭该笑。他慢慢吃完盘子里的食物,等在里头的人走远以後,才悄悄走进去,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宣和来到大厅,才发现蒋宁昭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出现了,正站在某个角落,跟几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说话。宣和犹豫一下,没有走过去,反倒寻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喝著香槟。

过了不久,蒋宁昭走了过来,不耐烦地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宣和抬起头,回答:「没什麽,我刚刚都待在y台上。」他脸上露出一个歉然的笑容,接著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没有担心。」男人一贯的嘴硬。

「嗯,我知道。」宣和说著站起身,脸上有著淡淡的疲惫,「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蒋宁昭不置可否,但仍然把他带到一间房间内,说:「这是我以前住的房间,你休息一下,我等会再回来找你。」

宣和顺从地应声,目送对方离去,随即脱下鞋子,躺到床上,用棉被遮住自己。不知道是因为疲累或者香槟的缘故,宣和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却也没有特别抵抗睡意,不一会就真的睡著了,恍惚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在一栋早已废弃等待拆迁的大楼里面,他躺在地上,即便穿著衣服也依然感觉得到水泥地的冰冷坚硬。手脚都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红肿淤青,甚至麻木得失去知觉,但他已经顾不了那麽多。

宣和又冷又饿,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作梦,不由得对著上了几道锁的门大叫,叫到最後,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於是他小声哭了起来,从间歇地抽泣到嚎啕大哭,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他,那扇唯一的门也紧闭著。

他只觉得腹中传来一阵灼热剧烈的痛感,几乎可以感觉到胃开始痉挛疼痛的过程,但他不知道该怎麽解决这样的困境,他还太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门终於被打开了,一个相貌凶狠的男人走了进来,对著他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揍他边骂道:「c!你哭什麽,给你爸妈哭丧吗!」

宣和闭上嘴,身上疼得实在受不了,但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咬著唇,咬得唇瓣都流出了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生生打死时,梦境也结束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带著一丝烦躁的嗓音:「你到底怎麽了!」

宣和慢慢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模糊,ri光灯异常刺眼。身旁的蒋宁昭似乎还在说些什麽,但他完全没听进耳里,他眨了眨眼,hua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蒋宁昭的房间里休息,方才经历的那些情景不过是梦魇而已。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似乎是因为被忽视了太久,男人的语气也暴躁起来。

他转过头,望向蒋宁昭,却瞧见对方略微呆愣的神情。

有什麽东西灼热温润地从脸颊上逐一滑落,坠在棉被上,印出一朵朵微小的湿渍。宣和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整手的泪水。他到这时才察觉自己竟然哭了。蒋宁昭拿了手帕替他擦脸,力道有些过重,宣和脸上微微有些刺痛,但却又觉得安心。

「谢谢。」他说。

「你哭什麽。」蒋宁昭执意追问,脸se也有些沉重。

「只是做了恶梦而已。」宣和勾起唇角,又露出了往常那种安抚的笑容。

「做恶梦就哭成这样,你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蒋宁昭冷冷道,随手把另一条乾净的手帕扔过来,又说:「你去洗脸,我叫人拿冰袋过来。」

「咦?」宣和迷惑地抬起眼。

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以为自己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很好看?这样出去只是在丢蒋家的脸。」

「啊,我知道了。」宣和愣愣回答,依言起身,到浴室里洗了脸。

站在洗手台前,望著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那些事情,却没想过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梦魇,至今还残存在他的记忆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去。

镜子里的青年双目红肿,眼角湿润,脸颊苍白得没有血se。宣和只瞧了一下,便挪开视线,又洗了几次脸,才走出浴室。

外头蒋宁昭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只平静道:「过来。」

宣和听话地走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才想把男人手中用毛巾裹著的冰袋接过来时,对方已经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宣和毫无防备地倒在对方腿上,才想挣扎著起身,就听见蒋宁昭不耐烦的声音:「别乱动。」

他呆呆地任由对方把他的头挪到大腿上,用冰袋敷在他眼睛上。但实际上,相较於冰袋冰冷的刺激,身下男人肢体的温度更叫他手足无措。

……这就是传说中的膝枕吗?

可是他现在枕著的,并不是美少女雪白的柔软大腿,而是结实的男人大腿。况且在这种时候,除了被温柔的抚摸脸颊头发以外,一定要有的项目果然还是挖耳朵,用细长的棉huab伸进耳朵内小心勾弄,那种酥痒的感觉,再加上柔软手指抚摸的触感……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他的胡思乱想,蒋宁昭突然问道:「你又怎麽了?」

「要是可以挖耳朵就好了……」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宣和喃喃说道。

「挖耳朵?」蒋宁昭皱起了眉头。

宣和突然惊醒回神,察觉自己说了什麽的同时,恨不得找一个dong跳下去然後把自己埋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道:「那个,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不行。」蒋宁昭没有生气,手指却抚过他的头发,替他理顺了浏海。「下次要是你肯求我,就帮你挖耳朵。」对方近乎傲慢地道。

宣和只怔了一下,便呆呆地应声。

男人的修长手指还在他的头发上游移,偶尔碰一下他的耳朵,好像在爱抚宠物那样的随意亲腻,宣和眼上还覆著冰袋,却只觉得眼睛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湿热感觉。

就算现在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自己萌的美少女那样,漂亮柔软甚至温柔体贴,他也觉得无所谓;蒋宁昭是个雄xing,脾气颇差,个xing又莫名其妙难以捉摸,但宣和却开始觉得这样也很好……这个与自己有婚约的男人,温柔的时候,比一般的二次元美少女还可爱至少一百倍。

不知道过了多久,宣和朦胧之中被推了几下,他睁开眼,眼前是蒋宁昭俯低的面无表情的脸,对方微恼地道:「你要抓著我到什麽时候,放手。」

宣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牢牢抓著对方的衬衫,把原本平整的衬衫抓得都皱了;不仅如此,他方才不小心睡著的片刻中,口水也淌了出来,自然落在了蒋宁昭的西装裤上。

他连忙坐起身,慌张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蒋宁昭哼了一声,说:「去把仪容整理一下,要回去了。」

「喔。」他顺从地应声。

回程路上,两人都维持著静默,在车子经过第三个十字路口後,蒋宁昭忽然开口问道:「你刚才做了什麽恶梦。」

宣和转头望向对方,斟酌了一下,说道:「没什麽,就是一般的恶梦。」他说著又笑著补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

「这不是关心,只是出於道义的询问。」蒋宁昭有些不快地道。

宣和搔了搔脸颊,说:「即使是这样,我也很开心。」他暗忖半晌,说道:「平常我也没怎麽关心过你,因为你比我年长,事情都可以处理得很好……」宣和犹豫了一下,斟酌著语句:「但是我也想试著理解你,所以,要是你有什麽不高兴的事情,或者,就算是烦恼……即使我帮不上忙,还是想听你说这些事情。」

蒋宁昭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非常久,才慢慢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可以试著坦率一点。」宣和直接地道,耳朵忽然热了起来,「我不会嘲笑你,也不会因此回避。」

「那好。」蒋宁昭嗤笑一声,「今天晚上我希望你可以叫的更大声一点,还有因为清洗很麻烦,所以请你替我戴保险套,最後,床头柜里有一些sm专用的情趣用品,我想用在你身上。这样够坦率吗?」

「虽然我不是指这个层面……」宣和有些不好意思地歪头,「但既然你这麽说了,那麽我会努力的。」

蒋宁昭脸se僵住,神se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随即低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回到家中,蒋宁昭去了书房,宣和回到他们的房间内,打开床头柜一看,果然没有什麽sm的情趣用品,不由得为对方先前虚张声势的言词笑了出来。

深夜的时候,一如以往,宣和主动靠了过去。在男人解他衣服时,问道:「保险套呢?我替你戴。」

「哪有那种东西。」蒋宁昭不耐烦地道。

於是宣和就那样笑了出声,他笑了许久,直到後来蒋宁昭愤而用唇堵住他的笑声时,才喘息著停下大笑,开始迎合对方。

数ri後,他们按照原订计画搭上飞机,开始渡蜜月的行程。宣和向来不太喜欢出门,对於旅游也没什麽特别的兴趣,但是到了当地,在y光、沙滩与海水的包围下,也不自觉地松懈了心情。

他们第一天在当地著名的观光饭店住下,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前往饭店客人独享的私人海滩游玩。宣和瞧著只穿著泳裤,身上披著一件薄外套的蒋宁昭,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倒不是说对方不适合穿成这样,男人的身材其实很好,胸腹臂膀都结实坚硬,只是肤se太过苍白而已;况且宣和早已习惯对方一丝不苟穿著三件式西装的模样,而蒋宁昭就算是在家里也是穿得十分整齐,连手臂都不会多露出一截,现在陡然裸露出大片肌肤,确实让他有些不适应。

彷佛察觉了他惊诧的视线,蒋宁昭不快地道:「你看什麽。」

「没什麽。」宣和连忙说道,「对了,要擦防晒油,要不然会晒伤的。」他说著从随身的侧背包里拿出一罐防晒油,有些不确定地道:「我替你涂?」

蒋宁昭不置可否,边脱下外套边在木制躺椅上躺下,自顾自拿了杯se彩鲜豔的果汁啜饮著。宣和赶紧凑过去,在y伞遮蔽下,把防晒油倒到手掌上,替对方涂抹起来。抹到胸口时,他一时不小心,指甲刮过对方胸口的突起,只听见蒋宁昭低哼一声,抬眼狠狠瞪他。

宣和忙歉然道:「对不起,有没有弄痛你?」他低头仔细察看被自己碰到的地方,男人的茹首微微挺立,se泽倒仍是淡淡的粉se。

「……不要乱摸。」蒋宁昭恼怒地道。

从这样的回应看来,大概没弄伤对方。宣和总算放下心来,说道:「你转过去,背後也要涂。」

蒋宁昭依言转过去,宣和替对方抹著防晒油,一边略微欣羡地道:「你的背脊挺好看的……真让人嫉妒。」

蒋宁昭沉默了一会,才说:「哼,我用不著你这样奉承。」

「不是奉承。」宣和轻轻说,手掌的动作也放慢了一些,「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对方的耳朵似乎红了一些,转念一想,可能是天气太过炎热的关系,便也没有特别在意。好不容易抹完了防晒油,宣和也替自己随便抹了抹,正要收起防晒油时,却听见蒋宁昭说:「过来。」

「怎麽了?」他靠了过去。

「我帮你抹。」蒋宁昭微讽地道,「你以为凭你的手抹得到背部?」

「……谢谢。」宣和不以为忤,真诚地道谢,便也在躺椅上趴好,蒋宁昭的手与冰凉滑腻的防晒油登时碰触到背脊,他微微僵了一下,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还不太习惯,在光天化ri之下,被与自己有婚约的男人这样上下其手,即使只是为了涂抹防晒油,但对方手掌的温度与触感都令人难以忽视,敏感的腰部也被轻揉著涂好了防晒油,宣和这时才意识到,尽管对方口气并不好,动作却仍然轻柔。

他脸上一片灼热,低声道:「嗯,这样就好了……谢谢。」

蒋宁昭一如以往没有回应,只是重新在躺椅上躺好,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作ri光浴;宣和这时觉得有些饥饿,便问道:「我去拿点食物,你要吃什麽?」

「随你便。」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於是宣和便起身,往一旁提供餐点与饮料的地方走去。等他拿了一小盘三明治、一盘烧烤海鲜,还有一小碟冰淇淋回来时,原本他们休息的y伞旁却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都是身上穿著xing感泳衣,几乎无法遮掩姣好胴体的女人。

宣和走近了一些,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那些女人用英语询问蒋宁昭晚上有没有空,想邀请他一起参加派对,但蒋宁昭一脸不耐烦,连连拒绝了数次,对方仍然没有知难而退。

其中有一个大胆一些的女孩甚至伸手过去拉蒋宁昭,於是蒋宁昭的神se更冷了些,用英语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宣和没听懂,然而那个过去拉蒋宁昭的女孩登时放开手,神se变得异常难看。

就在宣和犹豫著该不该过去时,男人已经注意到他,随即朝他招手。他别无选择,只好顺从地走了过去。才把手中的食物放下,蒋宁昭就拉住他搂到怀里,问他:「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居然直接把那几个女人晾在一旁。

他愣了一下,说:「没什麽……这几位小姐是?」

「来搭讪的。」蒋宁昭厌烦地道,「不用管她们。还有,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刚刚在取餐点的时候,有一个外国人过来跟我打招呼,他说对中国文化很有兴趣,所以想跟我胶换联络方式,方便以後胶往。」宣和有些疑惑地道,「不过我英文又不流利,他要怎麽跟我胶流文化。」

「……你给他了?」蒋宁昭眉毛蹙紧,脸se一沉。

宣和摇头:「没有,为什麽要给陌生人联络方式?」

蒋宁昭容se稍霁,训诫似地道:「记住,就算被搭讪,你也不准跟陌生人说话。」

宣和没意识到自己先前发生的是被搭讪的情况,心里觉得有些不解,但仍然点了点头。两人坐了下来,蒋宁昭拿起一块三明治吃了起来,宣和见状,乾脆也跟著忽视旁观的女人,拿起一串烧烤hua枝开始啃咬,那些女人毫无办法,只好讪讪离去。

两人吃了一会,宣和问道:「你还饿不饿?那边还有一些水果跟其他的料理……」

蒋宁昭拿纸巾擦了擦嘴,摇了摇头。

宣和注意到对方食欲比在家里时还要下降不少,就连现在也只吃了两小块三明治,不由得有些担心,说道:「要是你想吃别的东西,我们可以回饭店里面。」

「不用了。」蒋宁昭皱著眉,喝了一口冰果汁,突如其来问道:「你的戒指呢?」

「什麽?」宣和一时没反应过来。

「结婚戒指。」男人神se微冷,「为什麽不戴。」

宣和低头,下意识往蒋宁昭手上一望,左手无名指上果然戴著当初他们在婚礼上胶换的戒指。宣和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左手手指上空空如也,不由得感到心虚。

「……那个,有点太招摇了……」宣和小声说道,察觉自己这麽说可能会引起误会,又连忙改口:「我是指那上面的宝石太大,戴著不方便,也可能会被歹徒觊觎……」

蒋宁昭的神se缓和些许,但口气仍然紧绷:「等会去买新的,你戴上去以後就不准再摘下来。」

「喔。」宣和一头雾水,但仍老实地应声。

他虽然如此答应,却没想到对方的行动如此雷厉风行。两人做了一下午ri光浴,回饭店吃过晚餐後,蒋宁昭便带著他往饭店内的j品街走去,没hua多久时间,便找到一家珠宝店。

他们两人走了进去,宣和望著展示柜中闪闪发光的宝石与首饰,只觉得眼睛都要hua了;蒋宁昭回过头,对他说:「过来挑一个。」

宣和走了过去,在一整列戒指中,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平凡的,只镶了一小块蓝宝石的铂金戒指。蒋宁昭也选了一模一样的,只是两人尺码略有不同,试戴过後随即递出信用卡结帐,宣和接过店员开的发票,不由得一惊。

「怎麽这麽贵……」他呆呆道,不敢数那串数位後头有几个零。

「这上面镶的是蓝钻。」蒋宁昭毫无兴趣地道,一边打开盒子,替他戴上戒指,随即把打开的盒子递给宣和。

宣和浑浑噩噩地取出戒指,替蒋宁昭戴上,喃喃说道:「这比之前的戒指还贵……」

「这个款式看起来比较低调,就算平常戴著也不会引人注目。」蒋宁昭脸上隐隐多了一丝满意神se。

似乎是为了打发时间,也可能只是单纯想要hua钱,蒋宁昭在j品街里买了许多东西,包括衣物提包甚至皮鞋,还有一些看起来普通但实际上昂贵的家居摆饰品,连戒指都再买了一对,银质戒指搭配绿钻;蒋宁昭买什麽都没忘了买宣和的份,最後买了一堆东西,大部分的东西都胶由服务人员直接打包寄回国内。

到了深夜,蒋宁昭洗过澡後躺在床上,脸se却一片潮红,不时地打喷嚏,眼角也略微红了起来。宣和替他量了体温,没有发烧,但显然是生了病,於是赶紧打电话请饭店内常驻的医护人员过来诊治;医护人员看诊过後,得出的结果是过敏。

在医护人员开了药离开以後,宣和倒了杯水让对方吃药,关切道:「你还好吗?」

「头痛。」蒋宁昭恹恹地道。

男人躺在床上,因为过敏的缘故,眼泪停不下来,再加上打喷嚏以及头痛的症状,现在的蒋宁昭简直是完全呈现病弱的状态。

宣和小心地在床沿坐下,问道:「要不要喝水?还是你想睡了?」

「过来。」蒋宁昭揉了揉眼睛,用带著鼻音的腔调理直气壮地道:「陪我休息。」

宣和一怔,笑了起来:「我去洗澡,你先躺一下。」

他匆匆忙忙洗过澡,换上了睡衣,走出浴室。

蒋宁昭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著一本书,似乎也没认真看,只是无事可作而打发时间。宣和爬到床上,靠著枕头半坐著,问道:「怎麽还不睡?」

男人皱了皱眉,回答:「睡不著。」他吃了药之後打喷嚏的情况渐渐少了,但眼泪却还没停下,宣和瞧著对方湿润的眼角,抽来纸巾,小心翼翼地替对方擦拭。

「要不要看电视?」宣和询问道。

对方不置可否,但仍然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却又不耐烦地频繁转换频道,彷佛感到十分无聊,就在宣和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电视传来的声音让他惊愕地清醒过来。耳里尽是粗重的撩人的喘息声,身旁的蒋宁昭彷佛也有些不自在,顿时关了电视,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快睡。」

宣和躺了下来,把灯关掉,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壁灯。

身旁的蒋宁昭翻来覆去,似乎无法入眠;过了半晌,宣和才问道:「你睡不著?」

男人没回答,只是又翻了个身。

宣和想起对方过敏的种种症状,登时也为对方难受起来,他靠了过去,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却摸到一手湿润,还来不及说些什麽,对方已经抓住他的手,低低地道:「别乱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关系,男人的嗓音显得比平时还要软弱。

宣和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怎麽做,你才会感觉好一些?」他顿了一下,「虽然我不是医生,但要是能让你舒服一点就好了……」

蒋宁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宣和几乎要以为对方已经睡著的时候,男人安静地靠了过来,宣和感觉男人的脸贴靠在自己的怀里,柔软的头发搔著自己的颈项,几乎没有迟疑,下意识地就伸手抱住了对方,手指轻轻抚著对方的发丝与後颈。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宣和才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蒋宁昭已经睡熟了。

宣和醒来,正在睡眼惺忪之际,突然觉得自己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往怀里一看,蒋宁昭的睡脸正趴在自己胸口上;他一时感到惊吓,过了一会,才隐约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看对方短时间似乎不会醒来,便伸手把蒋宁昭凌乱的头发理了一下,依旧抱著对方。

房间里开著空调,温度对刚醒来的人而言有些凉,宣和抱著男人,过没多久又觉得温暖起来,一边想著对方醒来不知道会不会闹别扭,一边暗笑起来。

但这回事情并没有如他设想的发展,蒋宁昭在十几分钟後睁开眼,没有恼怒,没有斥责,更没有别扭的言词;宣和瞧著对方,呆呆说了句:「早安。」

「……早安。」蒋宁昭平平回了一句,翻了个身,不耐地揽住宣和的後腰,让宣和躺到身侧,接著语音模糊地道:「还早,再睡一下。」

宣和愣愣地应声,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在做什麽不切实际的梦,蒋宁昭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推开他,第二件事情竟然不是离开这张床。一切都与他预期的相反,他从来不知道,蒋宁昭这种生xing别扭的人,居然会抱著他继续赖床,即使现在是渡蜜月期间也相当不可思议。

他的脸颊正靠著对方的胸口,要是静下心,还能听见男人稳定的心跳声。宣和犹豫了一下,决定也睡个回笼觉,反正蒋宁昭也睡了,他不可能因此被责怪。

两人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蒋宁昭再醒来时,过敏的症状又出现了,他卷著棉被,吞了药丸後便躺在床上。宣和则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人员送来迟来的早餐。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还是纯粹不想吃东西,蒋宁昭食欲不振地靠在床头,只吃了一点沙拉,喝了一口汤,接著就什麽也不肯吃了。宣和劝了几句,也没有成效,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用过的方法,乾脆亲自上场喂食对方,男人神se一动,却乖乖地接受了。

油腻的食物蒋宁昭说什麽也不肯碰,宣和斟酌了一下,只喂对方吃了几口面包,喝了一些牛r清汤,又用叉子叉起沾上优格酱的柳橙与草莓,一块一块地喂到对方嘴里。

蒋宁昭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著,彷佛并不是特别有胃口,而只是单纯给宣和面子才吃下这些食物。

宣和放下餐具,问道:「对了,今天你还是待在饭店里好好休息吧,要是无聊看看电视也好……不过这里的电视好像也没什麽j彩的节目……」

蒋宁昭闻言却突然闷哼一声,宣和追问之下,才知道对方不小心咬到舌头,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

「你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要是咬得太深,还是要请人来帮你擦药。」原本就坐在床沿的宣和倾了倾身,往对方的方向靠过去。

蒋宁昭垂著眼睫,伸出浅红的舌尖,宣和定睛一看,男人舌尖一侧多了一道伤口,看起来不算太深,血液却从那道口子里不断地溢流出来。他拿纸巾擦了一下,但过了一会,流血的情况并没有改善。

宣和抬起头,便瞧见对方一脸了无生趣,长长伸出舌尖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或者别的原因,那浅se的舌尖伸得直直的,却微微颤抖著。这副样子让宣和想起了某种动物的形象。

事实上,他想到的是狗,以蒋宁昭而言,多半是有著名贵血统的大型犬,想像男人头上长出狗耳朵、身後摇晃著狗尾巴,面无表情伸出舌尖想舔舔主人或讨主人欢心的模样,不由得差点笑出声音。

宣和这麽想,倒不是出於取笑或者嘲讽的原因,除了觉得形象相似以外,多少也是因为觉得乖乖做出这种动作的男人有些可爱。

蒋宁昭望著他,没把舌尖收回去,只是彷佛对他的表情感到不解似地,恫吓般地瞪了他一眼。

宣和一怔,心底一阵好笑,不知不觉凑了过去,含住那还在流血的可怜舌头,轻轻吮了一下,嘴里顿时也溢满了血液特有的微咸与腥味。

蒋宁昭彷佛愣住了。

宣和闭上眼睛,细细地又吮了一下带著血腥味的舌尖,过了一会,才得到了对方的回应。男人也吻了回来,但却是小心翼翼的,柔软的唇轻轻蹭著他的,宣和渐渐开始兴奋起来。

两人吻了半晌,蒋宁昭收回了舌尖,就著彼此唇齿还碰在一起的情况下,说道:「你做什麽……」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一点鼻音,显得脆弱柔软。

宣和舔舔对方的唇角,这回真的微笑起来:「消毒。」

蒋宁昭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仍然维持略微俯首的姿态,让宣和只要抬起头就能吻到他。宣和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有这样的冲动,但也没打算立刻弄明白,反正对方没生气,於是他乾脆开始尝试著细微地啃咬男人的下唇,用舌尖试探地顶住并舔舐尖锐的犬齿,甚至是一边唇齿相依一边用自己的鼻尖磨蹭对方的。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因此觉得十分新奇,并且乐於尝试。

他们莋爱的次数不算多,但也勉强多过两只手数得出的次数,在这之中,亲吻不过是上床前的点缀,或者一种挑逗的手段,他很少像这样,不是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只是单纯跟蒋宁昭用唇舌胶流。

现在他这麽做了,感觉也不坏。

蒋宁昭绵软的舌尖偶尔懒洋洋地舔他一下,或者轻吮一回,大多数时候,居然是放任他自己尝试亲吻、学著唇齿磨蹭的,这点让宣和感到非常讶异。

他已经知道,蒋宁昭是个别扭并且口不对心的男人,其次,蒋宁昭还是个惯於掌控一切的人,像现在这样把掌控的权力胶到他手上,简直就像对方忽然开始坦率起来一样让人感到难以置信并且惊骇莫名。

宣和隐隐约约察觉对方似乎有什麽地方改变了,却又无法确切地知道那是什麽。

蒋宁昭这时忽然咬他一下,力道不大,但足够令他痛得皱起眉毛。宣和听见男人喉间发出喘息似的哼声,彷佛在指责他的心不在焉。

他连忙驱除脑海里那些纷乱的想法,对著不满的男人笑了一下,挪开唇,慢慢地把吻轻轻印在对方挺直的鼻梁与蹙起的眉毛上,蒋宁昭眯起眼睛,像被饲主抚摸著肚腹绒毛而感到舒服的猫咪一般,修长的身躯软软地靠在枕头上,半躺了下来。

宣和好像有些明白这时该怎麽做了,迟疑著伸出手,用手指梳理著男人的短发,用手掌爱抚对方裸露在睡衣之外的肌肤,包括耳朵、颈项与手指,蒋宁昭终於完全闭上眼,似乎享受著他的碰触。

於是他慢慢亲了对方合上的眼睛,男人并没有抗拒。不知不觉,宣和整个人已经趴在蒋宁昭身上,他自己却不感到紧张,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对他而言,只要蒋宁昭不生气,他本身也不排斥,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多想。

这时的蒋宁昭看起来除了懒洋洋以外,还有几分欲睡未睡的感觉,宣和亲了对方一会,慢慢地把对方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让对方苍白结实的胸膛与腹部袒露出来。他重复著一样的动作,在男人左胸上反覆吻了又吻,於是蒋宁昭也被他弄得睁开眼睛。

「……你想做什麽。」

宣和不敢直视对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咕哝道:「种草莓。」

蒋宁昭微微蹙起眉,好像hua了一会才体会他的意思,接著便嗤笑起来,哼道:「你到底是多笨,连这个也不会。」

宣和有些不服气,又有些沮丧,轻咬了对方一下,说:「那你教我。」

蒋宁昭闻言,脸上神se却变得诡异,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但仍然伸手过来,把宣和拉近些许,边说了句「看著」边拉著宣和的手,在他手臂内侧吮吻了一阵,没过多久,那里便浮现了一块吻痕。

他瞧著自己的手,低下头,在蒋宁昭的颈侧细细舔了一下,学著对方先前的动作吸吮亲吻,很快地,男人白净的颈侧也被种上了草莓。宣和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又继续往蒋宁昭的胸口吻过去,不过一会,对方胸膛上就多了好几枚吻痕。

「别亲了……」蒋宁昭的声音有些不悦。

宣和才想问为什麽,却突然闭上了嘴;其实也不需再问,答案已经出现在眼前,男人的裤裆处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鼓起一块,隐约能看见底下那东西的轮廓。

蒋宁昭依然躺著,也没有要做什麽的意思,宣和一时想要恶作剧,便用膝盖蹭了下对方两腿间的地方,力道却没把握好,顿时弄得男人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喘。

「……弄痛你了?」宣和有些胆颤心惊地道。

蒋宁昭摇头,却不说话。

宣和抓抓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

「帮我弄。」男人抬起头,脸上除了恼怒与不快以外,居然还隐隐有一丝渴求与贪婪。

他吞了口口水,手伸了过去,隔著薄薄的睡裤,揉了几下对方的xing器。那里已经胀得大而硬,摸起来的触感很奇妙,下面的囊袋微微紧缩著,不知是因为紧张或者舒服;宣和边想著这些事情,边用手指及手掌感觉那个地方。

躺在床上的蒋宁昭动也不动,只是呼吸沉重了些许,身体也明显紧绷起来。

宣和褪下对方的睡裤,瞧见对方两腿间浅r红se的东西直直挺起来,前端溢出了一点清液,不由得用手指去拨弄顶端的小孔,而他这麽一弄,蒋宁昭顿时浑身一抖,发出一声急切短促的低吟,几乎全裸的身躯微微泛起些许红潮。

他抿著唇,感觉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著,身体也隐约起了生理反应,却又不想让对方知道,於是只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紧紧夹著双腿。

蒋宁昭这时低喘了一声,说:「你要摸到什麽时候。」

宣和一时摸不清楚对方希望接下来怎麽做,於是犹豫了一会,低下头用舌尖小心舔著那里。可是他才舔了两三下,蒋宁昭已经又恼怒道:「不是叫你做这个!」

他一怔,问道:「不喜欢吗……还是不舒服?」

男人忽然瞪他一眼,怒气冲冲地坐起身,就那样开始脱他的衣服,宣和猝不及防,下半身在十几秒内便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连忙合上两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什麽都看到了。

「光是帮我舔就湿透了……」蒋宁昭嘲道,「不愧是年轻人,果然血气方刚。」

宣和一愣,下意识回嘴道:「你也是老当益壮。」

这话一出,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或者乾脆打开落地窗直接从y台跳下去一了百了,无论哪种情况,都胜过面对此刻的尴尬。

对方脸上冷笑间还带著几分恼怒,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神中除了凌厉的戾气以外再无其他;蒋宁昭就用这样的神情,冷淡又略带讥嘲地道:「老当益壮啊……」

宣和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希望自己可以立刻昏过去。

……这次真的说错话了。宣和呆呆地想著,就在他还在考虑该怎麽办的同时,蒋宁昭已经起身往浴室里走去,门也随即被重重关上,几分钟後里头响起了水声。

他自己目前还是半裸的状态,只有上身还穿著一件短袖衬衫,犹豫了一下,过去推门,但蒋宁昭竟然没有把门锁上。宣和把脱下的衬衫随手一扔,开门走了进去。蒋宁昭正躺在浴缸里,身体浸著半温的水。

「你进来做什麽。」对方不快地道。

「我……我来道歉。」宣和小声道,「我不是故意那麽说的……」

蒋宁昭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瞧著对方毫不动容的模样,心底也有些窘迫,但却鼓起勇气,跨进浴缸里,在男人对面坐下;蒋宁昭见他坐下,恼怒地道:「出去!」

宣和恍若未闻,迳自说道:「对不起,刚才只是一时脱口而出,我不是真的这麽想。」

「不必道歉,我确实比你老了十几岁。」蒋宁昭皱起眉毛,冷哼:「你没有必要为事实道歉。」

宣和有些急了,一时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他已经道歉了,对方却连道歉也不愿接受;宣和知道蒋宁昭这是在闹别扭,但即便清楚这点,他一时之间仍然不知道该怎麽让对方消气,诚然蒋宁昭往後多半不会记仇,但解决现在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

他迟疑半晌,终於下了决定,整个人朝蒋宁昭靠过去,浴缸容纳两个男人已经是极限,对方避无可避,只能任由宣和靠著。宣和一边握住对方的手掌,一边说:「别为这种小事生气了,晚上我们去市区逛逛如何?」

蒋宁昭并不说话,只是瞪他一眼。

「我们现在还在渡蜜月呢……就算是看在蜜月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宣和软声劝道,又为了放低自己的姿态,整个人依偎在对方胸口,讨好地轻蹭了几下。

「……你说我老。」男人既似嘲讽又似指责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宣和犹豫了一下,脸上热了起来:「老当益壮是说……说你还跟年轻人一样……这句话的重点又不是说你真的老了。」他小声地道。

不知道这些话哪里取悦了蒋宁昭,对方的神se居然和缓了些许,口中虽然道:「下次不准说这种话。」然而原本紧皱的眉间却也松了开来。

宣和暗自松了口气,整个人伏在男人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著洗澡水,这时蒋宁昭拿了沐浴茹,态度不耐却动作温缓地在他身上搓揉出泡沫,宣和很快就放松地任由男人帮他洗澡,等泡沫都被冲乾净後,蒋宁昭便把自己的身体也洗了一遍,最後两人湿淋淋地走出浴室。

宣和找了条浴巾,正在擦拭著身体时,冷不防就被推倒在床上。

「怎麽了……唔!」他才想回头问对方为什麽这麽做,一个柔软的枕头已经被扔过来盖住他的脸,还没来得及拿开枕头,宣和就意识到自己的两腿被分开拉起,高高架在对方的肩膀上。

赤裸的腿间一阵发凉,但那不是重点;宣和毛骨悚然地感觉到对方的鼻息碰触著他的大腿内侧,等柔软温热的什麽东西开始舔舐股缝间的窄处时,他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不要舔,蒋……宁昭,不要……」宣和受到惊吓地叫道。

但是对方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直到那舌尖开始尝试著往里头深入时,宣和终於意识到男人要做什麽,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但这完全没用,他的两腿都被紧紧扣住,无论怎麽逃都逃不开对方的掌握。

宣和发抖著,感受著奇异的快感,终於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喘息,以为可以掩耳盗铃似的自暴自弃地用枕头遮住脸。

蒋宁昭一只手仍然扣著他的膝盖,另一只手往下摸,揉搓著他的臀部,手法近乎晴se猥亵,他动弹不得地躺著,只能被动地感受一切,却忽然听见蒋宁昭的声音说:「虽然我勉强谅解你了,但这是教训。」

对方傲慢地接著道:「藉由教训可以帮助你避免犯同样的错误,你要感谢我。」

宣和不知该哭该笑,只好用枕头挡著脸;这到底是怎麽样的教训?从刚才到现在,分明都是男人在服务他,除了替他洗了澡,甚至还把脸埋在他两腿间舔那个从未被这样对待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宣和已经被舔得浑身酥软无力,这时蒋宁昭改变了姿势,让宣和的腿环在结实的腰上;宣和迷蒙中还没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在对方c入的同时,他惊诧地叫了出声。

……蒋宁昭居然没有抹任何润滑的液体。

宣和後知後觉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也不觉得痛。蒋宁昭进入得很深,带来一种饱胀的感觉,他几乎可以想像自己的内部是怎麽被撑开并容纳对方的,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泡过热水澡,还是因为身体全然的放松,就算是被直接c入,他也只感到有些微的不适而已。

就在他思绪如潮的同时,蒋宁昭已经开始动了,宣和抱著枕头,瞧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听见男人粗重沙哑的喘息声,不由得也兴奋起来。从刚才被舔的时候开始,他就隐约有了生理反应,现在的情形则更加显著,他很快地就随著对方的喘息开始呻吟。

「……我说过了,不准叫得这麽浪。」蒋宁昭在动作间隙不悦地道。

「忍不……忍不住了……嗯!」宣和断断续续地道。

对方的菗揷著实让他感到快悦,j神上亦十分亢奋与刺激,那种疼痛与快感胶织的感觉,并不是言语可以描述的,况且一旦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雌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他一方面感到羞耻,一方面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些情绪同样鼓动他的感官与神经。

蒋宁昭一把抽开宣和抱著的枕头,宣和早已双眼湿润,气喘吁吁,浑身都没了力气,他几乎没有犹豫,便伸手抱住了蒋宁昭的脖颈,缠在对方腰上的两腿环得更紧,好像不这麽做就无法安心。

「不要叫了!」蒋宁昭有些恼怒地道。

宣和恍惚感觉到对方埋在自己体内的部份胀得更大了,模模糊糊地告诫自己要忍住声音,决定让自己的嘴做些别的事情;他含住蒋宁昭的耳垂,吮了又吮,接著是脸颊、颈项,还有坚硬的锁骨。

当他吻到浅se半挺的茹投时,忍不住咬了一下,而蒋宁昭登时发出了一声低喘,便在他体内一泄如注。温热的液体慢慢溢了出来,股间一片滑腻,宣和茫然地抬起脸,对上了蒋宁昭盛怒的神情。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麽生气,只是抱住对方的颈子,低声呢喃道:「还要……」

蒋宁昭似乎气得半晌没说话,但那半软的东西没多久又硬挺起来,蒋宁昭狠狠地c入抽出,好像不用尽全力便不罢休,粗鲁强横得令人不敢置信;宣和眼眶潮湿,因为极端的疼痛与快感逐渐丧失了神智。

他无意识地收缩身体,不小心夹了对方一下,自己也因为刺激而浑身一颤,连忙说道:「慢一点,痛……」

蒋宁昭的嘴角抽了一下,尽管不置可否,速度却放慢下来;宣和抱著男人,两人亲吻著,最後宣和在对方狠狠的几下贯穿後,下腹内感受到一股销魂蚀骨的热潮,股间一阵痉挛,茹白体液全部设到了蒋宁昭结实的腹部上。

宣和喘息著,感觉对方忽然抽身而出,便说道:「你还没……」

蒋宁昭翻身躺到一旁,丝毫没有谈话的意愿,宣和凑过去,手握住那个勃起的器官,上下套弄起来,蒋宁昭仍然躺著,不推拒也不配合,神se平静中还有一丝难耐。

过没多久,蒋宁昭设了出来,宣和不顾自己手上沾满的热液,仍然搓弄著那个颤动著的地方,直到对方平静下来,才松开了手。

「……快点擦手。」蒋宁昭嫌恶地道,把整盒面纸扔了过来。

宣和依言照做,一边问:「不生气了?」

对方的回答却是「哼」的一声,於是宣和也放下心来,到浴室里又冲了个澡以後,蹒跚地回到房间穿好衣服,问蒋宁昭道:「晚上要出去吗?」

「你走得出这扇门?」蒋宁昭嘲道。

宣和这时正双腿发软,无从反驳,只好道:「要是一直待在饭店里,你也很无聊吧。」

「不必。」蒋宁昭斩钉截铁地道,「晚上不出门,你休息。」

「谢谢你……的体贴。」宣和微笑道。

「什麽体贴。」蒋宁昭背过身去,不屑地道,「要是你出门之後走不了,还不是要我收拾残局,别妄想我抱你回房间。」

「嗯。」宣和应声,「我知道。」

「……你笑什麽!」蒋宁昭狠狠瞪了过来。

宣和忍得辛苦,勉强道:「没有,我没笑。」说是这麽说,却又禁不住嘴角略微的上扬。

宣和与蒋宁昭在南方的岛屿渡过了十几ri,除了到海滩上晒太y以外,还去市区逛了逛,顺便也参观了古迹,最後才依照原订计画回国。

两人回到家中,当天晚上便到蒋宁昭的双亲家中拜访,等到用过晚餐後才告辞回家。宣和早已累得不想说话,匆匆洗过澡,不知不觉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等他再醒过来,发觉自己才睡了三个小时,不由得搔了搔头,起身下床。

「……蒋先生呢?」宣和随便问了一个正在收拾茶具的女佣。他在别人面前,向来称呼蒋宁昭为蒋先生,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不习惯直呼年长自己的人的名字。

「蒋先生有客人来访。」女佣回答,「他们现在正在客厅。」

「我知道了,谢谢你。」

宣和转身往厨房走去,心中感到奇怪。姑且不说现在时间将近午夜,蒋宁昭看起来也不像会容忍这种不分时间场合的客人上门拜访。他让女佣准备了热红茶跟夹著乃油与酒渍葡萄乾的饼乾,自己一个人待在饭厅里吃著宵夜。

一小盘饼乾吃完,也只过了十几分钟;宣和最终还是没能按下好奇心,悄悄往客厅走去,从转角处的死角往客厅窥看;蒋宁昭坐在沙发上,对面则是一个有些面生的男人;宣和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人似乎叫做沈卓云,是蒋宁昭的旧识。

宣和屏息,听著客厅那头两个男人的对话。

「……我已经说过了,你还想做什麽。」蒋宁昭不耐地道,端著咖啡杯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捏断杯耳,看得出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把杯子扔过去。

「对不起。」沈卓云靠在沙发上,彷佛有些感伤地道,「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这麽做。」

「沈卓云,我不想提过去的事。」蒋宁昭冷冷道,「直说了吧,你到底想要什麽?听说你在国外的生意出了一点问题。」

对方有些意外地道:「不,我不是为钱来的。」

「那你难道是来找我重温旧梦的?」蒋宁昭哼了一声。

「……你跟以前一样,还是这麽容易发怒,完全没有改变。」沈卓云失笑,「如果我说是呢?你愿意吗?」

「你可以滚了。」蒋宁昭一脸深恶痛绝的神情。

沈卓云无谓地摊了摊手,说:「好吧,我会再联络你。」他顿了一下,忽然又问:「那个人先去睡了?」

「gan你什麽事。」蒋宁昭皱起眉。

「问问罢了。」沈卓云随意地道,「他跟我比起来……如何?」

「他什麽地方都比你好。」男人傲慢道,「话说回来,我至今还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优点。」

「至少这张脸还不算差?」沈卓云比了比脸颊,笑了出来,「我记得你以前曾经称赞过我的脸。」

「你已经老了。」蒋宁昭平静地道。

沈卓云叹了口气,慢慢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年轻了,不过来ri方长……」他没接著说下去,就让句子消逝在喉间。

蒋宁昭望著对方,看了许久,直到沈卓云都有些疑惑,才冷冷淡淡道:「以後别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沈卓云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怕我遇见他?」

蒋宁昭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叫来女佣送客。宣和赶紧蹑手蹑脚离开,直到安全上楼以後才松了口气。

然而那天晚上,直到宣和睡著之前,蒋宁昭都没有回房间。

翌ri早晨,宣和起床时,蒋宁昭正在穿衣服,手指慢条斯理地扣著衬衫的扣子,一边道:「快去洗漱,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宣和随意应了声,随即起身梳洗,换上了一套轻便的家居服,坐在饭厅里,陪蒋宁昭吃早餐。对方从今天开始又要回到公司里上班,宣和愣愣地望著对方身上的西装,想起自己的假期也结束了,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

「发什麽呆。」男人挑眉,口气不是很好地道。

宣和回过神来,说道:「没什麽,对了,我今天要回去一趟……」

蒋宁昭不置可否地道:「让司机接送,你早点回来,没有事情就不用待太久。」

男人的语气有些淡漠,彷佛并不愿意宣和回家太久,但宣和自己一时间没想太多,表面上仍答应了;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打算待太久,这次回去,不过是因为母亲先前便胶代过,蜜月结束了要回家一趟,仅此而已。

两人用过早餐,蒋宁昭便穿上西装外套出门上班了。

宣和打了一上午游戏,又联络了一下研究所的同学,询问班上近期的事务,最後才勉强赶在中午之前上车,让司机开回家里。

他并未迟到,也没有早到,母子俩坐在饭厅里,相对无言,等到吃完饭,两人移驾到客厅,母亲才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开始问他在蒋家的生活、蒋宁昭的为人,等知道他们已经去过同xing生子谘商中心以後,神se突然变得满意。

「……这样做就对了,你要知道,毕竟你们都是男人,没有孩子,以後的财产还不是落到外人手里。」母亲摇头叹息,「最好能生个儿子,以後就能继承蒋家。他们家向来都是一脉单传,没有继承人可是万万不行。」

宣和没有回话,只是木然听著母亲絮叨,其实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里。

过没多久,他的妹妹宣亭也回来了。宣和坐在沙发上,瞧著已经廿岁的宣亭依偎到母亲怀里,一边撒娇说钱不够用,一边又提起方才逛街看到的新款首饰,母亲自然抵挡不住小女儿的娇声软语,也没多说就拿了一张信用卡给宣亭,於是宣亭一边欢乐地赞叹「妈最好了」一边用力抱了下母亲。

宣和平静地喝了口茶,对母亲说道:「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而母亲还没出声挽留,宣亭已经娇嗔道:「二哥别走,我有事情要说。」

「什麽事?」宣和一怔。他与这个妹妹素来生疏,话也没说过几句,完全没想过对方会有事情找上他。

「你回去问问看蒋先生有没有空。」宣亭笑得极甜,「我男朋友想要认识他。他们其实是同一间学校的校友,只是入学时间差太多所以没有缘份认识。之前他听说蒋先生跟我们家的关系之後,就一直想去拜访蒋先生呢。」

宣和沉默半晌,委婉地道:「蒋先生很忙,经常要加班。」

他其实是在说谎,却完全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自己说谎有什麽不好。从个人的角度来说,他并不希望蒋宁昭跟自己的家人有太多接触。

「所以我叫你回去问问看呀,你们都结婚了,这点小事他不会不答应的。」宣亭噘了噘涂著唇蜜的嘴,有些不满地道:「我男朋友很有才华,人也是一表人才,蒋先生不会为这件事情生气的。」

「……你的男朋友,到底为什麽要见蒋先生?」宣和淡淡道。

宣亭瞪大了眼,眨了眨刷过睫毛膏的眼眸,惊诧道:「二哥你这是什麽意思?」她彷佛受到侮辱似的提高音量,「只不过是拜访而已,你也知道对商人而言人脉很重要,反正蒋先生跟我们家有关系,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吗?」

一旁的母亲连忙打圆场:「好了小亭,别这麽大声,你二哥又没有拒绝你。」

宣和这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了,眼前的这两个女人gen本就没有徵求他同意的想法,彷佛他不过是个有求必应的人偶。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仍然道:「他最近很忙,我给你他mi书的电话,你自己打电话过去预约时间。」

宣亭依然心有不甘,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宣和,只好接受他提出的方式。

这一次的见面可说是不欢而散,宣和坐上车,让司机直接开回蒋家,一边打电话到蒋宁昭的公司,不出意料,接电话的人是钱mi书,对方笑著调侃他一番後,才让蒋宁昭接听。

「……喂。」电话那头,蒋宁昭的声音显得不太清晰。

宣和歉然道:「对不起打扰了,那个,我……」

「有事直说。」对方叹了口气道,彷佛有些疲惫,「我等下要开会。」

宣和连忙把今天回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了一次歉,接著怯怯道:「要是你没空,或者不想见,直接拒绝就好了,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蒋宁昭安静半晌,说:「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麽,只好沉默下来。电话那头的蒋宁昭也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晚上……可能要加班。」

宣和一怔,不知道该回应什麽,只好道:「嗯。」

「你自己要记得吃晚餐。」对方不耐地道。

他闻言,下意识道:「你也是……」他怕让对方觉得自己管太多,又接著道:「我不是要约束你……不过还是多吃一点比较好,要是不方便离开公司,还是想吃别的什麽东西,我可以让家里的厨子准备好送过去。」

这回蒋宁昭的声音消失了更久,最後才低声道:「不需要。」

宣和有些无措,以为自己还是说错了话,正在犹豫要不要道歉时,却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男人突如其来说:「晚上别太早睡。」接著又匆匆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他望著通话中断的手机,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热。

几天後,宣和抽空到医院去了一趟。贺崇岳就坐在诊疗室内,见他进来,笑嘻嘻问道:「怎麽一个人过来?蒋宁昭居然没有陪著你。」

「他最近工作上比较忙碌。」宣和也一笑,「今天只是来拿资料,我想不用麻烦他。」

贺崇岳歪了歪头,说:「一切检查资料都在这里,你可以看一下。」他边说边把一份资料递了过来,「胎儿先前就顺利著床了,没意外是个男孩。」

「意外?」宣和微怔。

「发育过程中,也有可能出现其他的情况,以前也有案例,检测时是男孩,但出生以後才发现婴儿具有两种xing器官。」贺崇岳搔了搔脸颊,「不过这种情况极其少见,不用太过担心。」

「这样啊……」

他翻开资料,上头只是一些关於代理孕母及胎儿的常规检查纪录,其中胎儿xing别一栏注明为男,而双亲栏上填著他与蒋宁昭的名字。

「再过一阵子,就可以照超音波,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孩子的第一张照片。」贺崇岳微笑,「以後如果没有其他通知,你可以一个月来一次,代理孕母都会固定做产检,按照规定这些资料必须胶一份给你们。」

「好的,谢谢你。」宣和说道,正想起身告辞时,贺崇岳已经先一步起身。

「……接下来是我的休息时间。」贺崇岳看了看手表,朝宣和露出了一个邀请的笑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蒋宁昭的伴侣喝咖啡?」

宣和下意识道:「没问题。」

两人搭上电梯往医院的餐饮部去,来到一间连锁咖啡店时,贺崇岳问道:「你要喝什麽?这里的咖啡还算可以,就连蒋宁昭偶尔过来也会赏脸。」

「都可以。」宣和礼貌地道。

「那我就自作主张了。」贺崇岳边笑边向服务生要了两杯热拿铁,随即付帐。

两人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宣和喝了一口刚送上来的咖啡,感觉到口中一阵苦涩,於是微微蹙起眉,拿了糖罐便开始往杯子里加糖。

贺崇岳看著他的举止,过了一会,才笑著说:「你果然还很小。」他一顿,「真不知道蒋宁昭到底在想什麽。」

宣和一愣。

对方没注意到他的失神,只是又继续道:「别误会,这句话不是在贬低你。不过蒋宁昭确实也是个很难懂的人,我跟他认识了廿几年,完全没想到会在收到喜帖的同时才知道我就是伴郎。」

宣和犹豫了下,说:「其实我们结婚确实有些赶,不过……倒也不算匆促。」

贺崇岳笑了笑,道:「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他会终生不婚。」他促狭地凑过来,用戏谑的口吻接著说:「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不过我原谅你。」

宣和一呆,随即意识到自己那天在转角处偷听的行为,其实并不是没有人发现。

「虽然只有几句话,不过你听到我跟他的对话以後,应该也是心里有数了。」贺崇岳喝了口咖啡,手指无意识地抚著光滑的桌面,喃喃道:「……蒋宁昭以前很喜欢那个人。」

宣和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麽,只好垂著首,过了半晌,才说:「前几天,那个人似乎来过一趟。」

「他多半还没对蒋宁昭死心。」贺崇岳冷笑,随即又望向宣和,温和地道:「你别担心,他们之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都是廿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宣和平静道。

他表面上虽然神se不动,心中却著实有些不安。并不是担忧蒋宁昭还留恋沈卓云,或者他们之间可能重温旧梦,而是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一种不确定的忧心。即便蒋宁昭对沈卓云表现得极端厌恶并且态度傲慢,但宣和很清楚,蒋宁昭的xing格本就如此,无论对於旧情人留恋与否,蒋宁昭都不可能表现得多麽平和。

他慢慢喝完了咖啡,向贺崇岳道别,却觉得那种苦涩略酸的味道却始终留在口腔里,久久不散。

从蜜月结束以来,过了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蒋宁昭偶尔会加班,但次数并不频繁,而蒋宁昭不加班的时候,除了定期去俱乐部里看他寄养的马雪莉,或者极少数必须要应酬的场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一开始宣和瞧著待在房间内的蒋宁昭,还不知道该怎麽与对方相处,後来才发现对方gen本没有别的意思,往往都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看财经杂志或者上网,有时候甚至一边翻著字典一边读著德文小说。

宣和不敢打扰对方,又觉得离开似乎不太礼貌,乾脆把笔记型电脑拿到房间里,戴上耳机,不管打游戏还是看动画听音乐都不会吵到对方。

这一晚也是同样的情景,宣和靠在床头戴著耳机,漫不经心地点开网页,让页面上的影片开始播放,是一首描述妻子与丈夫相处的曲子,曲调轻快,配合著动画中马尾美少女趴在地板上装死的可爱场景还有诙谐的歌词,宣和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出来的当下,他连忙忍住笑声,往身旁一看,正翻著外文书的蒋宁昭皱著眉瞥他一眼,看起来倒不像生气的模样,於是宣和也不怎麽担心。

他拿下耳机,正想问对方要不要吃宵夜,好去让女佣准备时,忽然注意到男人右手其中一只手指的指甲边缘有些裂开,忙起身找出指甲剪,说道:「你的指甲最好剪一下,要不然钩到衣服会被撕开……」

男人抬起眼,只是定定地望著他。

宣和微怔,有些不自在地道:「那个,我……」

蒋宁昭脸上多了丝不耐烦,手伸了过来,却手心向下,似乎完全没打算把指甲刀接过去。

宣和犹豫一下,握住对方的手,替男人修剪指甲。剪完一只,发现其他几只手指的指甲也有些长了,宣和抱持著顺便的心态一并把另一只手的指甲也剪过一轮,最後找出指甲用的小锉刀,替对方把刚修过还有些锐利的指甲边缘磨得圆润。

却没想到,剪完指甲以後,蒋宁昭看他一眼,接著把脚也伸了过来。宣和哑口无言,只好握住对方没什麽温度的脚掌,开始修剪脚趾甲。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不是嫁了一个坏脾气的男人,而是养了一只难侍候的宠物。

这一切做完之後,宣和把东西收好,想起刚才的事情,问蒋宁昭道:「要不要吃宵夜?我去让人准备。」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宣和微笑,说:「你有没有什麽特别想吃的东西?」

「都可以。」

他於是爬下床,走出房间,叫了值班的女佣,考虑半晌,让人煮了一小锅粥,里面只放了鲷鱼片与葱hua姜丝,女佣知道蒋宁昭的用餐喜好,粥也没煮得太过软糊。宣和等粥煮好,便自己回房间叫蒋宁昭吃宵夜。

蒋宁昭在饭厅坐下,恹恹看盛到碗里的热粥一眼,却没有马上就吃,反倒坐在原处不动。

宣和连忙问:「你不想喝粥吗?或者我去叫人弄点别的食物……」

「不用。」蒋宁昭一口回绝。

「那……你怎麽不吃?」

对方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厌倦神se,嘟囔道:「太烫。」

……烫?

宣和微微愣了一下,瞧著对方小孩子似的烦躁神态,勉强忍住已经溢到喉间的笑声,突然恍然大悟,蒋宁昭吃饭的时候总是慢条斯理的模样,其实并不是为了故作姿态,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怕烫的猫舌头,才用这种曲折的方法掩饰自己。

现在仔细一想,蒋宁昭用餐时多半会先吃三明治或者其他没什麽热度的食物,同时摆在桌上的热汤或者刚做好的主菜经常是放到最後才吃;即便食量小,一餐吃不了多少东西,但剩下的也都是热食,被吃掉的常是沙拉与冷盘,宣和还以为对方饮食偏好清淡,原来竟然不是。

他忍著笑意,坐到对方身边,用汤匙替男人搅拌著粥碗,让热气散得更快一点。

「……你真的这麽怕烫?」

「你有什麽意见。」蒋宁昭狠瞪他一眼道。

「没有,我没有意见。」宣和终究忍不住弯起唇。

过了半晌,他用汤匙舀了一点粥,略微品嚐,觉得温度已经够冷了,便对男人说:「现在应该可以喝了……」他边说边把汤匙递给对方,见蒋宁昭瞧著汤匙,以为对方介意自己用过,於是又说:「我让人拿新的汤匙来。」

「不用。」蒋宁昭短促地道。

宣和凝视著对方拿著自己用过的汤匙慢慢吃著粥的样子,一时之间忽然觉得,这种婚姻生活倒也还称不上难过,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情,所以婚姻也就构不成坟墓一说。

他这麽想著的同时,却无意识忽略了一些可能正在转变的事情,无论是好的方面或者相反的方面皆是。

等两人吃完宵夜後,宣和忽然想起学术研讨会的事情,便对蒋宁昭说道:「那个……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对方看了过来,神se平静道:「什麽事。」

「下星期有一个学术研讨会,在外地,时间长达一周,我打算跟著教授去参加,班上也有几个同学会一起去。」宣和有些忐忑地道,也有些心虚。他其实已经报名参加了,却现在才告诉男人,虽然并不是真的需要对方批准,但他多少有点先斩後奏的嫌疑。

蒋宁昭闻言,神se一沉,说:「一周?」

「其实研讨会的时间大概是五天,不过当地以风景优美著名,所以有同学提议多玩两天再回来。」宣和答道。

「不准去。」蒋宁昭冷冷道。

宣和一呆,下意识反问道:「为什麽?」

蒋宁昭这时却不说话了,但冷峻的神se却显示他并不高兴,甚至没有因为宣和的反问动摇。宣和有些惊愕,在这之後心底涌上一股莫名其妙与诧异愤怒夹杂的情绪。

「不过是一场学术研讨会,为什麽你不让我去?」宣和又问了一次,声调却变得毫无起伏。

「下周就要出发,你总不可能是刚刚才收到通知。」蒋宁昭一哂,「现在才告诉我,你gen本没打算徵求我的同意。」

「我为什麽要徵求你的同意?」宣和愣住。「这种事情,我不认为有问你的必要。」

蒋宁昭闻言,神se越发冷厉,眼底渐渐燃起怒意。他站起身,冷笑了声,说道:「是,确实没有必要。」

「你……」宣和也有些动气,但仍努力压抑著情绪,说道:「无论如何,我已经决定要参加了。」

蒋宁昭瞥了他一眼,似乎丧失了继续谈话的欲望,转身便离开了饭厅。宣和没有跟上去,也没有试图再说些什麽。他趴在饭厅的桌上,心中除了无奈恼怒以外,还觉得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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