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第44部分阅读(2/2)

但是任盈盈这一叫,东方不败的一脚便如有生以来就停在那儿似的,一下子停在吴天德心口处,他转过头来,瞧向任盈盈。只见任盈盈将逸电宝剑横在颈间,那剑锋锐利无比,她情急之下使力不轻,颈上温润如玉似的肌肤已割出一道血痕,渗出血珠来。

东方不败见了眉尖一蹙,显得无比心疼,他急忙收回脚来,温柔地笑道:“盈盈说不杀,叔叔便不杀,你快些将剑放下,瞧瞧都割伤了皮肤,叫叔叔好不心疼!”

他说得无比温柔,不经意问已带上几分女性味道,任盈盈瞧了心头一寒,想起吴天德信中对自已提过的东方不败的换脑计划,本来是想以自杀胁迫东方不败放过吴天德,这时一思及此忽地真的有了自尽之念。

现在父亲和向叔叔被擒,吴天德生死未卜,自已已再无倚靠,若是东方不败真的将他头脑换到自已身上……,任盈盈身上起了阵阵战傈:若被他用我的身子曲意奉迎、去服侍杨莲亭那人,自已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是死不瞑目,不如就此死了也罢!

她心中犹豫不断,那种挣扎的目光被东方不败看见,不禁心中大急,忽地强提真气,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指点在她身上,任盈盈满脸惊骇,眼中闪出无比痛悔怨恨的目光,身子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东方不败唇边沁出了一丝鲜血,他从袖中摸出一方丝帕,轻轻拭净唇角,这才不动声色地道:“将吴天德也丢进铁牢去!”

说完,他俯身抱起任盈盈,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颈旁鲜血,无比怜惜地看了看,匆匆抱着她对平一指道:“快随我去后殿,替盈盈上些药物,可莫要留下了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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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与向问天被囚在成德殿后铁牢之内,这牢房还是任我行在时着人修建的,当初目的也是为了关押教中反叛的高手,虽然牢房只有一间,可是整体用尺厚的精铁浇铸而成,除了门上一道半尺见方的通气口,牢中再无光线透入的地方,显得黑沉沉的。

东方不败任教主后便将这处铁牢弃之不用,现在为了就近照看这几个心腹大患,又重新启用。任我行此番心情与当年被颠覆教主之位,囚于西湖底下又有不同,当时一身神功犹在,心里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逃脱困狱,报此大仇,可是今日被挑断双腿脚筋,此生已是一个废人,哪里还有机会向东方不败寻仇?

任我行倚壁呆呆而坐,室中虽然昏暗,他的心中更是黑暗得再无一丝光明。向问天扶他在壁下坐好,便在他旁边盘膝打坐,想将被东方不败封住的穴道解开,可是东方不败的点穴手法十分神妙,久冲不开,他正在竭力冲击着腰间被制的大穴,忽地铁门哗啦一响,卟嗵一声被丢进一个人来。

那人仆到在地,便再无一丝声息,向问天睁开眼睛,冷冷注视着趴伏的人影说道:“早知道官府中尽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向东方不败卑躬曲膝地求饶,怎么还是被他关进来了?”

他说罢见那人影不答,便费力地站起身,走过去将那人翻转过来,借着那通风洞口透进的一丝光亮,赫然瞧见这人竟是吴天德,不禁惊声道:“是吴天德!他们竟然在这时到了。哎呀,大小姐她……。”

任我行睁开眼,看了吴天德一眼,心灰意冷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东方不败虽然无耻,毕竟是一代枭雄,想来还不会对盈盈下手。唉,如今吴天德也被抓进来,我们再无一线希望,难道我任某甫出牢笼,还要在这铁牢之中被囚上一生么?”

向问天听他说得无比悲凉,有心安慰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禁也跟着幽幽一叹。

牢中一时静寂无言,明知脱身再无希望,向问天也不在着急解穴,吴天德默默地枕在他膝上,向问天连探看他生死的心情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洞口光线一暗,有个人向里边探看一下,对一旁的人道:“那姓吴的小子现在是死是活?”

只听旁边有人恭声答道:“禀杨大总管,那人丢进牢里时气息全无,想必是已经死了,您看要不要把他拖出来埋掉?”

杨莲亭嘿嘿冷笑两声,话语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不必了,反正三个人早晚都是要死。这姓吴的竟然连教主都伤了,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嘿嘿嘿,如果回头我发现他已经碰过了……碰过了……,哼!我就把他锉骨扬灰,死了也不放过他!”说着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任我行和向问天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懂杨莲亭说吴天德已经碰过了什么,可是那句打伤了教主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向问天又惊又奇地道:“吴天德一人便伤了东方不败?那东方不败的武功……”

他顿了一顿,转口道:“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了么?”

任我行虽已心如死灰,但是今日眼见东方不败非人的武功,三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料来世上再无人能伤他了,听了这话也不禁心中一惊,他瞧瞧吴天德寂然不动的身子,问道:“他已死了么?”

向问天探了探吴天德脉搏,又试了试他鼻息,最后凑近了仔细打量半天,苦笑道:“这小子被东方不败伤得不轻,已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正以玄门‘万劫转化玄功’自疗内伤!”

任我行淡淡一笑,叹息道:“治好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生离此门么?”

说到这里他忽地神情转怒,破口大骂道:“吴天德是天下第一大蠢材!盈盈这孩子跟他在一起也变得笨了,白白前来送死有何益处?该当寻个地方苦练武功,待武艺大成之后为我们报仇才是!真是蠢材,蠢得不可救药,真是该死!东方不败不杀他,我也想杀了这傻瓜!”

任我行正骂不绝口,牢门外已有人喝道:“吵什么吵,想死还不容易?待教主一声令下,便要你们人头落地!”

任我行听了勃然大怒,刚要恶声训斥,想起自已如今情形,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与这守牢的小子争骂不休,白白丢了身份,又有何益?于是长长叹息一声,闭目靠在壁上,只觉双腿腕处一阵阵痛疼隐隐传来。

七天后,吴天德方幽幽醒来。这牢中难见日月,向问天将他放在墙角,也无心计算时辰,吴天德醒来时,任我行正与向问天在一旁叙话。

吴天德乍一醒来,听见二人声音,已知自已也被关在牢中了,不由暗暗庆幸东方不败当时不曾将自已杀死。否则虽然向问天说过那元婴赤子神功运行之时刀枪不入,可是能否抵得住东方不败那等高手一掌,殊未可料。

他想起任盈盈,急忙爬起身来问道:“任教主、向前辈,你们也关在这里?任大小姐如何了?”

二人听见他说话都有些欣喜,向问天道:“吴兄弟,你醒了?咱们在这牢里关了七天,可是却不曾见过大小姐,头几日杨莲亭那小贼还每日来喝骂不止,我向他问起大小姐下落,他只说大小姐安然无恙,再问起时却不多吐露一字。这两天连他人影也不见了,别人也不再来聒噪,不知他们打什么算盘。”。

吴天德听了心儿忽地一沉,脱口道:“这两天他不再来了?莫非……莫非他们已开始换脑之术了?”这话一出口,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想起任大小姐被东方不败取而代之的诡异,身上寒意顿生。

任我行听到“换脑之术”,不禁奇道:“甚么换脑之术?”。当今情形,吴天德也无隐瞒的必要,便将东方不败的阴谋一一说了出来。

任我行看过《葵花宝典》,知道那练功的第一道法门,两相映照,自知吴天德说的不假,再加上想起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盈盈的那个谜团,吴天德还未说完,他也已猜到东方不败用心,顿时也如坠冰窖。

吴天德说到杀人换脑时,忽地想起任盈盈和蓝娃儿有本命蛊牵连性命,任盈盈若死了,远在华山的蓝娃儿也必然活不成,心中顿时一惊一痛,竟一下子跃起了身子,呆呆地立在牢房中,心都似已痛碎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呆呆半晌,忽然惨声大笑:“盈盈,盈盈,爹爹对不起你,囚居湖底一十二年,甚么名利权位,早该瞧得淡了。我为什么还要找上黑木崖来,是我害了你呀!我的盈盈啊,是爹害了你!”

他的笑声惨烈苍凉,令人闻之落泪,那痛悔至极的声音叫人不忍听闻,这一番话说出来,心中无比激荡,这几日一直搅扰不休的体内真气霎时冲突起来,脑后玉枕穴巨痛不已,人都似已有些疯颠。

向问天见了骇然抱住他身子,急忙叫道:“教主!教主!你冷静些,说不定吉人天相,大小姐她……她……”,说到这儿,他也声音打颤,再说不下去。

任我行惨笑一阵,忽地挺起身子,目光灼灼瞪视着吴天德道:“吴掌门,听说你与东方不败一战,也重创了他。当今世上若还有人能有机会杀得了他,非你莫属!若你能生离此地,可否答允替老夫父女报仇,将东方不败千刀万剐?”

吴天德呆呆立在那儿,心神已飞回华山上去,只想着任大小姐已然被害,蓝娃儿也已无辜身亡,心中痛得无以复加,听了任我行无比怨毒的话,也勾起心中怒火,他狠狠地指天大叫道:“天若不亡我吴天德,无论叫我用什么法子,我一定杀了东方不败!我一定要杀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听罢,厉声说道:“好!我父女之血海深仇,就托附给你了!”,说着他双掌在地上一拍,痿坐在地上的身子忽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地双掌按住吴天德双肩,与他天灵盖与天灵盖相接。

吴天德惊道:“任教主,你做什么?”他话音刚落,忽觉头顶百汇穴有一缕细细的热气透入脑中,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直逼向他的丹田。

吴天德心中一震,脑中轰轰直响,一个念头攸然涌上心头:“吸星大法?任教主以传功之法要将他的功力尽传于我么?”

那道热气初时如同涓涓细流,继而越来越大,如同洪水决堤,轰然而下。吴天德只觉那股真气虽然远不及自已的真气淳净精纯,但是充沛浑厚犹胜于已,源源不断的真气汩汩然、绵绵然、真是无穷无尽、无止无歇。

那真气似乎极为博杂,一会儿阴柔绵绵、一会儿阳刚炽烈、冷热刚柔、阴阳夹杂,数道浑厚的异种真气不断涌入,竟令他头脑晕眩,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任我行与他头顶相连,随之下沉,仍是源源不断将毕生功力全力催逼入他的体内。受到如此强悍的数道真气侵入,吴天德体内混元神功立起反应,自发迎上任我行的内力,试图驱逐这几股真气。

任我行正强催真气,感应到吴天德的反应,强提口气喝道:“抱元守一,受我神功,万万不可抵挡!”

当此时刻,吴天德心中也只有报仇一念,至于这数道驳杂的真气涌入体内有无后患,也顾不得了,于是神识引动自身的混元气功,只在丹田内循环,不许它去抗拒任我行充沛无比的异种真气。

吴天德的混元气功在丹田内漩转如涡,异种真气不断涌入,汇入这道漩涡之中,漩涡速度越来越快,吸力也越来越大。

任我行抱定必死之心将真气尽数逼入他的体内,已渐感吃力,这时吴天德太乙混元神功主动吸聚异种真气汇入盘旋如轮的真气漩涡当中,顿觉不再那么费劲儿,真气输送也更加快速。

这五六道浑厚的真气有阴有阳、有刚有柔、有冷有热,原本渗杂在一起不分彼此,这时在吴天德混元自转的气功导引下,渐渐有所分离,将阴柔冷寒诸种真气汇成一道,刚猛纯阳的诸种真气汇成一道,如果肉眼能看见这诸般真气异象,他丹田内现在就如同旋转如轮的一个太极图案。

吸星大法,传承自北宋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神功系于心脉,倒运神功时耗尽心力,必然心力衰竭而死,可是这时彼此性质相反的两大流派真气渐渐分别汇聚,在太乙混元神功的引导分离下变得越来越是纯净,混元气功自身也随之发生变化,已将这几道真气都融合进自已的内气当中,吸力越来越大,任我行已不必主动催发真气,那内力便自发地涌向吴天德身体,这一来倒避免了自伤心脉而死的结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我行真气灌输一空,双掌再扶不住吴天德肩头,从他身边一头栽了下来,早有准备的向问天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虽然后来已不需他主动催逼内力,但一开始传运内功时已经伤了他的心脉,这片刻功夫,任我行原本乌黑的一头长发已变得雪白,脸上的皱纹也堆积起来,变得老态龙钟。

向问天见了已猜出教主在做什么,任我行顾不及自已身体状况,只是双目紧紧盯着吴天德模样,神情无比紧张。他虽知道这传功逆行之法,毕竟从未用过,也不知道到底能够被他吸收多少。

吴天德坐处正对着那个方洞,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此时那脸上皮肤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他闭目而坐,又过了半晌,方睁开双目,那双眸子不露光华,温润平和,一如常人。

任我行先是大失所望,忽又省起吴天德原本就内功精湛,就算自已毕生的功力全无作用,他双眸也不会如此黯淡无光,难道自已和他的功力融合后,这小子的内功竟到了神物自晦、反朴归真的至高境界了?

一时间任我行心中患得患失,竟不敢问出话来。向问天却忍不住急问道:“吴兄弟,你……你继承了教主的功力,现在如何?”

吴天德方才阖着双目,感觉耳力较之以往大为灵敏,凝神听去,连守在囚房远处几个神教教徒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睁开眼睛,他本处在光线最亮处,牢中四周阴暗的地方应该看不清才对,可是这时一眼望去,竟是纤毫毕现。

身体内真气流动充盈、仿佛无处不在,似乎神识一动,便意至功发,这种奇妙的感觉不要说他不能理解,便是创下太乙混元神功的那位前辈高人恐怕也绝想不到后辈传人学了自已这门功夫后,因缘巧合,竟将太乙混元神功异变成这副模样,现在恐怕该叫太乙两仪神功才妥切了。

这种特异的神功可非天生可以练成,恐怕后世就是再有人将太乙混元神功练到最高境界,也不可能碰上另一个绝顶高手,向他体内灌输数道有阴有阳、有刚有柔的真气,融合转变成这种功夫了。

吴天德点了点头,向任我行道:“多谢前辈成全,只要吴天德脱此牢笼,一定会杀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大喜之后却又黯然一叹道:“但愿如此,只是这铁牢壁厚过尺,神功再强,也劈它不开,怎么想个法子引人开了这门才好!”

吴天德抬头望着那方方正正只容小儿钻过的通风洞口,喃喃道:“天无绝人之路!桃谷六仙远赴天竺,无巧不巧地偏在那时赶了回来,又莫名其妙逼我学了那门功夫,思想起来我真怀疑一切是不是上天都安排好的,难道是天意要藉我之手诛杀东方不败?”

他忽地双手合什,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头一次无比虔诚地向天地祷告:“老天爷啊,如果你老人家真的显灵,我只求你再眷顾我一次,千万……千万不要让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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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在任我行和向问天见鬼一般的表情中,将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子,变得面条儿一般柔软,“竹竿儿”似的纤瘦无比,自那道根本不可能有人穿越的通风洞口爬了出去。

两个一生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见了这等匪夷所思的异象,也平生第一次无比虔诚地向天祷告起来:“既已有了第一个不可能为可能,只乞求天老爷再赐给我们一个不可能为可能吧。让吴天德杀了东方不败,救出盈盈,我们情愿一生吃素,再不杀生!”

这孤牢就立于成德殿后,四围十余丈内再无遮掩之处,当吴天德出现在那几名日月神教的紫衫教徒眼前时,他们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吴天德举手投足间便将几名看守铁牢的教众击毙,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还根本来不及反抗的教众,厉声喝问道:“东方不败在哪里?”

那紫衫教徒浑身发抖,颤声道:“教主在后山潜修神功,我不是教主心腹弟子,并不识得那条秘径。大侠……大侠……如果要找教主,不如便去成德殿,今日是教主传位于圣姑任大小姐的日子,想必……想必教主会出现的!”

吴天德听见东方不败传位于任盈盈的消息,心中轰地一声,一时间七魂六魄都没了踪影,站在那儿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纵然他神功盖世,这时那弟子若给他两刀,也要了他性命,可是那弟子哪知这一刻吴天德已魂飞魄散?不但不敢生起一丝反抗之意,就连逃走的念头也不敢有。

吴天德呆滞良久,缓缓问道:“‘任大小姐’,现在在成德殿么?”

那紫衫弟子见他脸色铁青,已经不见一丝人色,心中逾发恐惧起来,哆嗦着道:“不……不……不……不是的,那边刚刚拆掉的石屋后不知何时盖了一座奇美的花园,圣姑她……她就住在那里!”

吴天德顺着他哆哆嗦嗦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两片峭壁,中间一条小径,想必就是原先盖着石屋的地方。

他脑中迷迷糊糊,隐约还记得当初任我行、令狐冲等人抓了杨莲亭,就是通过一处石屋,寻到了东方不败隐居之地,想来东方不败从此要以任大小姐的身份与杨莲亭双宿双栖,也不必再象以前那般顾忌隐藏行踪,是以拆了那座石屋。

吴天德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意,那紫衫弟子见了心头一寒,连退几步道:“圣姑她老人家现在还未到成德殿,大侠……大侠可以去那里寻她!”

他说到这里再也禁不住心头的恐惧,眼看离得吴天德远了,忽地转身便逃。

吴天德抬脚一踢,一粒石子发出炸裂般的短促急啸,乍响便息,如火药射出的弹丸一般,洞穿了那紫衫教徒身子,自后背射入,前胸穿出,笃地一声,深深凿入一株合抱大树内。

那紫衫教徒奔行甚急,又抢出七八步,才大叫一声,卟地一声摔在地上,又蹭出去老远。

吴天德踢出一枚石子,便不再去看他,径自掠向那条小径,小径外花木葱郁,可是两道石壁间却寸草不生,瞧那石上颜色,好象原来顶上也被什么东西盖住,才拆除了不久。

吴天德只道任大小姐已然遇害,蓝娃儿也随之丧生,心中悲痛无以复加,也无心去细看,沿着那狭长小径转了几道弯,前面豁然开朗,一个精妙雅致不弱于江南园林的小花园呈现眼前。

这里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碎石铺就的小路前行不远,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一幢精雅的小舍就在花丛之中,横向一连三进房间。

这时园中悄无一人,只听得鸟鸣之声,莺声燕语,不绝于耳,似是如同天堂一般。

吴天德的心情却如在地狱,那精舍近在眼前,只需纵身一掠,便到了眼前,可是吴天德双腿如同灌铅,沉重已极地迈了几步,竟然双腿发抖,再无法跨出一步。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中间那道小舍房门推开,一个白衣丽人轻轻盈盈地走了出来,吴天德一眼瞧见她像貌,手心顿时沁出丝丝汗水来。

那少女纤腰一握,身体苗条,清丽脱俗的相貌,正是圣姑任大小姐。她……到底是任盈盈还是东方不败?

吴天德从未像此刻一般心乱如麻,他怔怔地望着那少女,那白衣女子此刻也看清了他模样,先是微微一愣,眸间闪过一丝惊奇之色,随即却惊喜无比地叫道:“吴兄,是你?”

吴天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充溢了全身,他喜不自禁地奔出两步,狂喜难禁地叫道:“盈盈,你还无恙么?”

他大步奔向前去,可是这句话说完,却又突然顿住了步子,满眼疑云地瞧向任盈盈,总觉得她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任盈盈见他迟疑、恐惧的神色,奇道:“吴兄,你怎么了?”

吴天德左看右看,分明便是任盈盈相貌,到底哪里不对劲了,难道是自已疑心生暗鬼?他忽然问道:“你怎么好生生地在这儿,东方不败没有关起你来?”

任盈盈秀眉一蹙道:“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把我抓到这儿,却又不闻不问,这几天来我试图去找你们,他又命人看住我不许我随意活动!”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黯然道:“我被他制住了功力,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呆在这儿见机行事,你……你怎么逃出来的,我……我爹爹他们在哪里?”

吴天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退了一步,说道:“我有三个愿望,我要让天空开满鲜花……我要让……,你知道那三个愿望是什么吗?”

任盈盈噗哧一笑,那张俏脸这嫣然一笑,顿时让满园鲜花都为之失色。

她伸手挽住胸前一缕乌黑的秀发,笑盈盈地道:“吴兄,你在说什么啊?”

她眼波盈盈一转,环视了园中美景一番,喜道:“你是见了这园中秀色,有感而发么?不过这黑木崖虽高与天齐,却还算不得天上啊,让天空开满鲜花?吴兄,你真会开玩笑!”

吴天德连退三步,一颗心顿时如坠万丈深渊,他盯着正笑脸相迎的任大小姐,一字字道:“东方不败!你是……东方不败!

第十卷终极之战第126章碎梦

任盈盈听了吴天德的话,眼睛定定地瞧了他半晌,忽然又笑了,笑得好甜好甜。

吴天德从未见过任盈盈笑得如此妩媚,这时看到,那笑脸虽然如鲜花绽放,甜甜的醉人心脾,心中却异常的恐惧,他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

“任盈盈”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波似极幽怨地瞟了他一眼,秀眉微蹙着地问道:“那座铁牢就算是我,也绝对逃不出来的,真想不通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了这句话,吴天德最后一线希望也已断绝,他颤声道:“你成功了?你杀了盈盈!”

“任盈盈”皱起鼻子俏皮地一笑,微微侧着头笑望着他道:“你很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心痛的样子?她不在了我还在,我难道和她不像么?”

“她”举起双臂翩然就地轻盈地一转,向吴天德嫣然一笑,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不然你一定看不出我们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你们那么熟悉,我刚刚有心试你,如果光看相貌你确是看不出区别,我和任大小姐一模一样,是不是?”

“她”每一句话都在问吴天德,但是却根本不需要他回答,每一句话问出,都已肯定自已所说不假,因此越说越是兴奋,眼中已放出兴奋之极的光芒,喜悦地道:“我现在终于成了女人,而且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单是我的外表,还有我的心……”

“她”的纤纤玉指缓缓从胸前曼妙的曲线向小腹抚去,脸上露出无比温柔、幸福的神色,憧憬道:“我以后可以和莲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们可以结为夫妻,我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

“她”美目陶醉地眯了起来,微笑着叹息道:“真好,我今天将再次登上教主之位。可是这一次,同十二年前相比,我的身体年轻了,我变成了自已向往的女人,还有……我现在不但是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还是天下第一高手!”

“她”的眸子亮亮的,望着吴天德一字字道:“我曾经想过要杀掉知道这一秘密的人,包括平一指,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只要有他的医术在,我还可以做到青春有驻,我还可以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