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部分(1/2)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不待他上岸,南宫澈已抢先发问。

夜魅面色发青,唇色惨白,靠在石头上急促地喘息着。

“上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夜影下到水里,把他掺上岸来。

方越急忙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蓝色的火苗蹭地冒了上来。

“湖里的水温低得邪门,感觉全身的血y要凝固了。”夜魅的呼吸渐趋平稳之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低声咒骂。

“水里的情况怎么样?”

“惭愧,我没有下到湖底。”夜魅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我休息一下,再去探几次。”

湖水很深,而且水下有暗流,再加上水温极低,体力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他在水底里支持的时间比在平常的江河里几乎缩短了一倍。

“王爷,我也下去探探吧。”夜影自告奋勇。

虽然他的水性比起夜魅逊色多了,但这么大的一个湖,只靠夜魅一个人搜索,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方越按住心底的失望,轻轻点了点头:“记住,别太勉强了。”

“来,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南宫澈取出酒囊,递到夜影的唇边,轻拍他的肩膀:“别急,咱们有三个人,轮流下水吧。”

“不,是四个。”方越嫣然一笑:“再加上我。”

看来,这件事比预想中的要困难多了。

靠夜魅一人,是不可能完成任务,得改变计划,四个人上了。

“不行!”三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反对。

有三个男人在,还要一个女人冒险,那他们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干嘛?性别歧视啊?”

“总之,你不能上。”南宫澈严肃地望着方越,再次重申。

方越笑得自信:“放心,我参加过潜水训练,有分寸的。”

“那也不行!”南宫澈不容争辩地挥手做了决定:“否则,取消计划,马上返回。”

“系上保险。”方越不再争辩,解下夜魅腰间的藤蔓,亲手再绑到夜影的腰间。

如此三人轮流下水,交替了两轮之后,太阳西斜,未时已过,三个人的体力已明显下降,却始终一无所获。

方越果断叫停:“不行,行动取消,咱们回京城去。”

“这回有了经验,明天中午再试一次,一定可以探得更远一点。”夜魅有些急切。

“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放弃?”南宫澈挑眉望向她。

“不是放弃,”方越环顾四周,理智地做出选择:“下次带上潜水设备再来!”

“那好,回京。”

恋恋不舍地再次回望了磨镜湖一眼,方越终于毅然踏上了下山之旅。

这一次轻车熟路,他们只花了不到来时一半的时间,成功地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山脚,走出了迷宫似的磨镜岭,投宿在一家刘姓猎户的家里。

来的时候是在晚上,这一回回来却是白天。从磨镜台一路下到磨镜岭脚下,穿过整片浓密的原始山林时,凭着多年的野外生存训练的经验及丰富的户外知识,她很快地察觉出了异常。

一丝怪异的感觉极快地从心头掠过,等她细一思量,却又抓不住了。

夜魅和夜影负责警戒,在准备晚餐的空当,方越信步走出低矮的小木屋,踱到山脚,向上仰望那片神密的土地。

她冥思苦想着,究竟是哪一个环节,让她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想什么呢?”南宫澈默默地她身后立了半晌,见她毫无反应,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仰望着半山,显然在思考什么。

“南宫,下山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方越拧紧了眉毛,依旧在苦苦的思索当中。

“不对劲?你指哪一方面?”在他看来,最奇怪的就是她了。

怀里明明揣着许多秘密,打死也不说,真是令人不爽!

“明明感觉到了,但一时想不起来,心里憋得慌。”方越握拳,懊恼捶了捶脑袋。

她有预感,找到怪异点,对解开磨镜湖与无极老人之迷,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南宫澈莞尔:“小心越敲越笨了。”

“别吵,这很重要。”

“你先告诉我,”南宫澈转到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形带给她极大的压迫感:“临下山时,你在石头上刻了些什么?”

那种奇怪的扭曲的符号,与其说是一种图案,更象是一种文字。

可是,却是他生平未见。

“你看到了?”方越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就是留了一句话在那里,如果无极老人真的住在这里,他真的是从我的故乡来的,那么,他一定会主动来找我。”

“是吗?”如果那样,她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三个?

“恩,”她低应了一声,想了想再加了一句:“不想让魅和影感觉惊异。”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她不会瞒着他咯?

换言之,她只信任他一个?

南宫澈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心,我替你保密。”

“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不想惊世骇俗而已。

“王爷,晚餐准备好了。”夜影隔得远远地,小心翼翼地出声请他们回屋。

呃,好象来得不是时候,王爷该不高兴了。

果然,他挨了南宫澈一个白眼。

桌上有鹿r,麂子,熏野猪r,竟然还有一盘熊掌……再加上几个磨镜岭特有的野菜,晚餐算是十分丰盛了。

看得出来,这个名叫刘箭的猎户一家,为了南宫澈给的五十两银子住宿费,是在倾尽所能的在准备了。

“真是对不住,”猎户刘箭的妻子刘氏上前到方越身边陪着小心:“山野村居只有些粗茶淡饭。哎,要不是山上野藤疯长,封了进山的路,镜湖里的雪鱼那才真是一道人间美味呢!r质细腻,味道鲜美,刺又少……”

“去去去,逮着人就唠叨,也不看看啥场面?”刘箭一脸紧张地拉住刘氏,把她推到屋外去训斥。

“对不住了,内人就这毛病,爱唠叨。”他教训完老婆,又掉过头紧张地向南宫澈赔着小心:“请几位慢用,我们不打扰了。”

“不要紧。”方越忍不住莞尔。

山居寂寞,无人可诉,偶尔见到生人多说几句那也是人之常情。

一夜无话,天色微明,他们悄悄地离开了这对纯朴的猎户夫妻,踏上了回京的路途,于当晚戌时正,随着南来北往的人群来到了大秦的国都——藏都。

方越按辔徐行,默默地仰望着崴峨壮观的藏都古城。

古城布局合理,建筑得法,有三重城郭,多道防线,城内有城,城外有壕,形成重城并守之势。城楼高达四层,两边各有一座鼓楼。内城东西二门外,都有瓮城回护,面积极广,目测怕有好几百平方米。

城墙高达五丈有余,宽约六丈有多,城垣之上,女墙密植,马面战棚百步相接,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十数个手执长戟的士兵分列两旁,威风凛凛,禁人往来。

夜魅在前领路,四人赶在城门关上的最后时刻,打马过丽景门,直奔内城,左弯右拐之后顺利抵达了位于城南的晋王府邸之中。

一路上,只见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宝马香车争相竟道于行,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古都名城,京畿重地的气派!

夜枭得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时,他们已穿过前庭进入到了后院了。

“王爷,王妃,请恕属下迎接来迟。”夜枭神色惶恐,面带愧色。

他本来以为王爷这一去最少也得七至十天,想到不他们前脚才进门,他们后脚就回了京。

主子都进了门了,他才知道,就算不是办事不力,起码也有耳目闭塞之嫌啊。

“哼,要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南宫澈轻哼了一声,一路不停往后堂奔去。

这趟磨镜岭之行,来去皆随意,连他自己也不在预料之中,若是被夜枭窥到先机,岂非怪事?

“启禀王爷,兵部,礼部,户部,刑部,吏部,工部及内阁俱已呈去拜贴及仪程,相府及各亲王府等处尚未及拜访。”夜枭垂着手,恭敬地作答。

方越不禁暗暗惊叹,进京只短短两天的时间,却已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办事的效率不可谓不高了。

事实上,可能是觉得相府与各亲王府应该南宫澈亲自前往,若只遗仆前去,似乎有些不敬,所以,夜枭才没有去吧?

看来,正如南宫澈所说,这些年他人虽然在隘州,却也并没有闲着,该做的准备一样也没少。

“恩。”南宫澈轻哼一声,再问:“府里的事呢,可安排好了?”

“玉粹轩已收拾停当,让福婶先选了八个伶俐的丫头候着,只等王妃回府亲自过目后,再挑四个近身侍候着,另四个就派在院里。”

“八个?会不会太多了?”方越吓了一跳,急忙拒绝。

在隘州时身边总是有吉祥和如意跟着,她已觉得多了,现在变成八个,那岂不是完全失了自由?

“王妃,在京里不比隘州,多少眼睛盯着呢。再说您还是大周国的公主,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废。”夜影急忙在旁边解释。

“南宫……”方越把目光投向南宫澈。

“别嫌烦,过几天就习惯了,”南宫澈不以为然地笑着安抚她:“放心,她们就在内院里侍候,跟着出门的也就四个,你当她们不存在就是,该干啥还干啥。”

明明四个大活人,怎么可以当她们不存在?

“王妃,是现在就传那几个丫头进来让你挑,还是明儿个白天再来挑?”夜枭征求她的意见。

“也不用挑了,你看着办就行。”方越叹一口气,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在进京的第一天就跟南宫澈发生争执,忍了下来:“你们先谈着吧,我累了,先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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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属下这就去安排,王妃若是使着不顺手,日后再换就是。”夜枭暗暗松了一口气,垂着手退了出去。

王妃为人虽有主见,却似乎没什么防人之心,他还真怕她要自己挑人。

不多会,进来四个精灵俏丽的小丫头,梳着一色的双丫髻,穿一色湖水绿的衫子,曲身向南宫澈和方越问好:“奴婢侍琴,侍棋,侍书,侍画,见过王爷,王妃。两位主子万福金安。”

正文105疯长的青藤

方越见她们四个高矮胖瘦一致,口齿清晰,伶俐之极,似乎不输吉祥和如意那两丫头,不禁暗暗称奇。

短短两天时间,也不知夜枭上哪里弄来这么些人?

还是说,这晋王府虽然没有主子住着,但王府的架子,却一直端在这里?

这么大一座宅子,一年到头得多少人打点着?

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维持的却只是一个虚名,真是无法理解。

“起来吧。”方越从怀里掏出些碎银,每人赏了一锭。

“谢过王妃。”琴棋书画四个小丫头齐声弯腰道谢,大大方方地接过赏银,退到一边候着。

这还是临行时方萌把她初入昭王府的事当做一个笑话讲,点醒了她。

她的身上才一直备着散碎银子,留着打点下人。

用方萌的话说,就当是她们提供服务,她给小费罢了。

问题是,她在现代也只知道部队和学校,给小费这种事情,只是耳闻,未曾亲历,实在是不太习惯无缘无故给人钱。

所以,那银子拿出手,别人还没啥反映,她自己却先红了脸。

那种感觉,仿佛,她是在刻意讨好什么一样?

果然,见到这种情形,南宫澈立刻靠到她身边,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低声调侃:“呵呵,还以为你除了打仗,别的什么也不会,原来你也懂恩威并施之理。怎么,怕在晋王府被人排挤,想要笼络人心?放心吧,凭你的实力,不用这一套也没人敢轻视于你。”

“哪这么多废话?”方越白了他一眼,把他从身边推开,脸红过耳,微微气恼地吩咐:“前面带路,我要回房休息了。”

早知如此,索性不听方萌的话,被丫头们笑抠门,也总比被他讽刺意有所图的好!

“是。”四丫头齐声回答,两前两后,簇拥着方越,挑着四盏宫灯,犹似风摆荷叶,袅袅亭亭在曲榭回廊之间迤逦前行。

“哈哈哈!”南宫澈纵声朗笑,目送着她走出后堂,向玉粹轩走去。

她脸红了,就是心虚了。

难道,他无心的一句戏言竟然说中她的心事?

这些日子以来在方越手里吃的瘪,总算在此时扳回一城。

象方越这么一个优秀,冷静,淡漠的女子,他并没有奢望她一下子就接受他,喜欢他,从而爱上他。

但起码,上天给了他机会,让他接近她,守护她,从而才有可能进一步征服她,不是吗?

一路上她总有各种理由与借口跟他保持距离,现在回了京,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之下,就算是为了堵悠悠众口,她也不能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吧?

想到这个将要来临的幸福的夜晚,他一阵激动,怦怦怦,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方越被四个丫环簇拥着,很快地从内堂走到玉粹轩。

穿过一个内花园,过了几道拱门,总算是进到了主卧室。

她环顾了一下,卧室里外共分三进,回廊左边紧挨着一间耳房,估计是给近身的婢女们住的。

外面是间起居室,中间是厢房,隔着一道珠帘,是位于最里面的主卧室。

掀帘而入,淡淡的白烟袅袅飘浮,香气弥漫,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毡,踏在上面,声音几乎完全被吸去。

靠墙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雕花大床,维幕低垂,雪白的纱帐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飞舞,一块白玉的屏风摆在右侧。

左边立着一排红木衣柜,右边一溜排开四只樟木箱子;窗下摆着两张太师椅,房间正中是一张圆形的桌子,桌上是一只描金洒花的青漆托盘,盘中一把白瓷青花茶壶,周边扣着几只同色的茶杯,几只鼓形圆凳均匀地分布在桌子四周。

还好,房间布置得大气雍容,没有那种富贵人,教人喘不过气的堂皇。

走进卧室,绕过屏风,才发现里面别有d天。

除了有一个极尽华丽之能事的梳妆台,上面立着一面堪称精致的铜镜。

另外,角落上有道边门,旁边有个小隔间,摆着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此刻烟雾缭绕,房里的那些香气与白烟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请王妃入浴。”侍琴说着上前便要伸手替方越宽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方越尴尬地捉住伸到颈下的纤纤玉手:“你们可以下去了。”

“是!”谁知那四个人齐声应了一声,却并不出去,直直地立在门边,似乎随时打算推门而入,侍候她穿衣。

方越走进去,反手把门栓上,自嘲地笑了。

想不到进京第一天,就被四个小丫头吓住。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把身体放到最轻松,这才心满意足地踏出了浴桶。

四面一瞧,不禁尴尬了,她只想着摆脱那几个丫头,匆忙之下,倒忘了拿衣服了。

难怪她说不用侍候,她们都不动,静静地守在门外,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侍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衣服递进来?”方越贴着门,小心地询问。

不多会,门板上轻敲了两声。

方越小心地把手拉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臂,一套雪白的中衣递到了她的手上。

“谢谢。”她轻声道谢,匆匆擦拭了身体,穿上衣服,打开门踏出去。

“你洗好了?”南宫澈一身清爽,站在门口含笑望着她匆匆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正低着头系腰带。

初见时那头削短的黑发,此时正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到他说话,方越呆住,抬起头匆匆拿眼一扫,才发现那四个小丫环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了。

晕了,刚才的衣服不是他拿给她的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南宫澈退后一步,靠在墙上,细细地欣赏着她难得一见的慌乱与羞涩。

“哦。”方越很快整理好情绪,绕过他,坐到妆台前,拿起叠在妆台上的丝帕准备擦拭还在滴水的秀发。

“我来吧。”南宫澈从容地按住她的肩,从她手里接过丝帕。

他微微弯着腰,笨拙却固执地挑起她的秀发,一络络细心地擦拭着,那认真的神态,似乎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

她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他:不是这样弄的,太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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