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2)

花厅这处,程思玄看完账面,拧眉沉思。

王雪娥又羞又愧,自曝自弃地说道:“二公子,你照实说,这场子还能不能救活。我受得住。”

程思玄淡然,道:“谢夫人莫急,问题虽多,还不至绝路。我看主要问题在这鲜猪r销路不好,得想个法子,积存的r大销,这场子就活了。”

王雪娥接道:“程大当家也是这么说,我是想过了,r卖不掉可以做腊r,烟熏r,五香辣味r肠,我在惠州吃过,味道不错,应该好卖。”

程思玄笑道:“夫人想法是好,可这作坊建在何处,资金计算,购者几何,可有计划?”

王雪娥面一红,咬牙道:“这事少不得要二公子贴钱全权置办,得利多少都补给公子。我这边只要账面能平,供将士的r能按季到位,就成。”

程思玄忙道这生意上还是算明账为好,两人拟写契约时,程思玄定条款,由程府负责造坊制r肠、销售,卖多少算多少利润分成;积压品由程府承担内销;契约签订十年不变。

鲜r的事解决后,王雪娥提到这皮毛积压,量不多,堆在那儿没地方卖却招虫蝇,要是程二公子有地方处理,就全送他,以谢他出手相助帮忙大恩。

程思玄一边说怎么好意思,一边毫不客气地拟定契约,明确所有毛皮归己方所有,不需要偿付经营所得的单向得利条款。

王雪娥再谈及第三件烦心事,道:“还有那些猪杂碎,卖不得几个钱,我想不如把它们分给帮工的人,当作辛苦费,可是下面的人根本不听指挥,反说我不懂,又不能发火,十八个场子天天闹,也不知他们吵些什么。不知二公子可有良策?”

“良策倒不是良策,不过经验多了,也知道怎么管制那些刁滑之人。我可能要带些人进场子,才好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场主管事。”王雪娥忙说没问题,程思玄接着说道,“还要定下些新规矩,有真才实干、又真心为猪场的人才可得猪杂碎的奖励。”

王雪娥连道极是,她就是没程二公子脑子灵活。

程思玄连忙道不敢托大,勉力为之。

“夫人,这商场上商机瞬息万变,一个延误就是血本无归。因此,思玄有话不得不说——”

王雪娥让他直说无妨。

程思玄压了压忧疑,道:“我看这银钱出入没个监管,不管场内实际情况,任意购入猪仔无节制;母猪种猪也无人计数管理,宰杀无序,鲜r出入没个登记,不知总量。这些都得请人专门梳理才好。”

“二公子可真正说到点子上,那依你之见?”

“夫人若信得过思玄,把这账暂交给思玄整顿,理清个中环节、清除坏账,待到场中人事都循规蹈矩,不会为难夫人,思玄对嫡母的托付也算真正有了交待。”

王雪娥感激极了,道:“就依二公子说的办。”

程思玄又书写两份委托书,王雪娥爽快地签字画押烦恼一扫而空,王雪娥心中豪气顿起,道:“二公子,日后有什么难事直说,这生意上我帮不上忙,但私人恩怨,我王雪娥还是自忖有些能耐为你消灾。”

“夫人客气。”

谈完事,程思玄收好文书,看看天色,他说银楼里还有些事,他要先走一步。

“一起吃个饭吧。”王雪娥留话,程思玄连连打躬作揖不必客气。顾家琪看够戏,遂出声道:“程公子,姑姑诚意邀请,还请不要推辞。”

程思玄忙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一席饭,宾主尽欢。

晚些时候,王雪娥正陪小孩分线打丝络,仆人传话,总督大人回来了。

王雪娥本觉惊奇,但看到顾照光后面跟着的蔡氏,顿时明白,脸色坏了几分,想要掩藏,蔡氏已叫人把账本抢送到顾照光手上,王雪娥咬着唇,难堪得几乎要落泪。

“爷,谢夫人请了程家人管账,您看要不要把人叫回来问问,他们怎么谈的?”蔡氏顿了顿,不见总督接话,又说道,“谢夫人没见识过无良商户的手段,妾身担心谢夫人给人哄骗了。”

顾照光合上账薄,淡淡吩咐道:“你去沏壶茶来。”

蔡氏面有不甘,三步一回头地退下。王雪娥垂首,沉默地垂泪。顾照光看向她,面有不忍。顾家琪知趣,借口去书室取课间习作,退出绣房。

顾照光起身,到她身边,放缓语气,打趣道:“雪娥这是做甚?大哥还没说什么呢。”

“我、我有负大人所托。”

“不就失些银子,不值得雪娥伤心。”

“哪里是一些银子。雪娥实在无脸见大人。”王雪娥手帕捂脸,顾照光伸手半搂住她,轻拍地哄:“你原不懂那些个事,是大哥为难你了。”

王雪娥心急,道:“大人,雪娥可以的,雪娥托了程家二公子帮忙,雪娥会用心学——”说得急了,水汽逆喉,反而呛咳。

“喝口茶,”顾照光从桌上取了茶水,帮她顺气,王雪娥楚楚地含泪,脸又泛红,何时见过她如此狼狈可怜,顾照光面软眼柔,“雪娥,大哥知你意,这场子不会给蔡氏管的。”

王雪娥捧着茶碗,面露惊喜,珠泪挂在她眼角,既怜爱又迷人。

顾照光转眼,神态自然地转身重取茶壶,自倒茶水,他道:“蔡氏看轻阿南,若再有权,只怕都不把阿南放在眼里了。大哥是断不会长她心思的。”

“大人都看在眼底,怎么也不帮帮阿南。”王雪娥替小孩儿抱屈,“阿南可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顾照光缓缓笑,道:“以后她遇的人、见的事更复杂,蔡氏心思全写在脸上,反倒是个简单的,当给阿南长练练手。”

第十六回仗义疏财反受欺谁算计谁上

话说程思玄口才了得,诓得王雪娥手中的猪场,把持全部的财权物权经营权,还让王雪娥感激涕零说有机会就报其大恩。

这位程家二公子手里也真个有些本事,半个月理顺养猪场一团麻絮。

十八个养猪场的新管事扎实肯干,新的管理制度推行良好,生猪屠宰量与军供r量、外销售挂钩,各地看起来井然有序,欣欣向荣。

制r肠作坊投入正常工作,借助皇商虞家的商路,鲜r肠、腊r肠主要销往关内,听说卖得还不错,实际情况王雪娥也是听人说,她没去查账,她也没法查得清。

第一拨投入资金回笼后,程思玄开始干第二件事,硝猪皮猪毛,把它们制成成品。

因为季节缘故,他选择把整匹猪皮做成鞋靴,还请绣娘精工绣制,把鞋面绣得像绣画一样好看;销售时又请歌舞伎在贩卖处展示,还在酒楼茶坊广做宣传。

起先,大家趁着这股风潮买了新鲜的皮鞋,但毛病很快就出来了。猪皮鞋不牢,干粗活的人一用力就把鞋面撑破;猪皮鞋底很硬,不透气,穿久了难受;皮质鞋硌脚,还不如布鞋舒服。

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常走路,她们能穿猪皮鞋,套上绣花皮鞋纯当显她们没有落风潮,但,猪皮子的鞋在讲风雅讲清流的士大夫们看来,腥,臊,不雅,难登大堂,夷人、苦人、穷人才穿的东西。

君子真风流,只穿丝履鞋。

文人士大夫的态度是决定一样新事物生或死的关键,程思玄败了。

一败涂地。

各地退回来的猪皮鞋囤积在仓库里,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制鞋可不比做r肠,前期投入太大,资金不能及时回笼,程思玄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

他越焦头烂额,顾家琪越高兴。

王雪娥真正江湖儿女脾性,见程思玄卖不空猪皮鞋,收不回银子,允他挪用猪场的银子先垫垫。

程思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王雪娥哪里知道,那漂亮的账面早被掏空,榨不出一滴油水,哪里帮得上忙。

程大胖也急,想掏腰包支持二哥,被程夫人以资助娘家子侄进京赶考为由不动声色地借走金袋子。说到底,那是三房姨太太家的事,没道理要嫡子拿家产救一个得宠的庶子,商机判断出错赔上全部身家,那就是他们的命。

再说,你不是跟程四娘一个鼻孔出气的,找她去呀。

程四娘不是不想帮,可要看怎么帮。市场反馈已经证明,那养猪场就是个赔钱的无底d,程思玄已经栽了,没道理把她也给折进去。所以,爱莫能助。

王雪娥不好c手旁人家务事,程夫人也不是坏人,她只是要守住自己儿子那份子家当。人情细故,理所当然。

顾家琪见她着急,道:“姑姑,阿南这儿有些银子。”

“这怎么行,阿南,你还小,不懂的。”

“阿南懂的,程二公子也是为家齐哥哥的善事,才赔光银子。”顾家琪很懂事地说道,她拿出历年所得的见面礼压岁礼生日礼,人们要送总督千金礼金,名目繁多,她收礼都收到手软。“阿南现在也用不上,等程二公子有银子再还嘛。”

程思远如何感激无须多提,他现在也未分家,所以,身无亘产,唯将制鞋厂、库存的绣花皮鞋抵给顾家琪。

这事做得厚不厚道故且不管,在商言商,程思远既然曾“尽心尽力免费”为总督府消灾解难,那么,要总督府出那么点点“俸佣”也是应当的吧?

顾家琪还是懵懂孩子,不懂商机啊,就收下了一文不值的抵押品。

王雪娥明知有问题,但程思远帮过她,现在走投无路,能帮一把是一把,大不了以后她有钱给阿南补上。也就没说话。

就这么着,程思玄顺顺当当地拿到现银,溜了。

蔡氏把茶盘等物砸得乒乓作响,嘴里指桑骂槐,败家,识人不清,要把整个家当都败了。

王雪娥愧不敢接口,顾家琪打发了人,笑眯眯地在园子里等着,程思远把烫手毛芋扔给她不过半个时辰,一个姓严的混血胡人,以重金求门房,登门拜访。

外男原是进不了侯府小姐的小园,正赶上蔡氏和王雪娥斗法,于是,这人就堂而皇之进来了。

严匡说这次是来报恩的,言及顾照光曾有恩于他,他不忍见顾小姐吃亏,愿把所有东西原价买走报答恩公。

顾家琪听了差点没笑出来。王雪娥本是要将这人打发走的,但见对方掏出来的银票是四海通兑统一银庄出的,便有意将烂摊子扔给这胡人。

“姑姑,你瞧他穿的皮靴子。”顾家琪摇头,提醒道。

严匡想把脚收进大袍底,却被止住。王雪娥看了看,还是不明白。顾家琪道:“姑姑,魏人穿不惯皮做的靴子,胡人、夷人却是极喜欢的。”

“那不是能卖掉那些皮鞋子?”王雪娥大喜过望。

顾家琪颔首,微笑道:“严老板,签协议如何?”

严匡也笑,道:“没想到坏在这鞋上,顾小姐是眼明心细之人,严某也痛快。这批存货,我全都要了,五万两。”

这报价已是程思玄盘货价的五倍。王雪娥满意极了,顾家琪悠然品碧螺春,微淡不语。

严匡继续说道:“鞋坊,如果您二位要卖,我出二十五万两。”

王雪娥拒绝,她还没傻到把会生金蛋的j给宰了。

严匡搓着手,叹息自己穿错鞋。

他很痛快地说出合作细节,他定款式大小,甚至提供原料皮;王雪娥这边请绣女加工做鞋,并以契约保证,只要是皮鞋坊出的货,他照价全收,先付订金,不怕承担囤积风险。

“姑姑,你说呢?”

王雪娥自然答好,双方契约契定,王雪娥要领他去提货,严匡笑摇头,猪皮质地鞋确实比不上牛皮羊皮马皮,他此行重点,是要鞋坊,集齐制鞋工具、成熟皮鞋匠与绣面师傅的手工作坊,五万两高价盘猪皮鞋,不过是想买条通财路。

“严老板,您实在救命,我王雪娥也不说暗话。”王雪娥叫来几个厨房的粗使婆子,让严匡看她们脚上穿的自便布拖,泥泞,湿透,肮脏,还带着一股子臭味。

严匡不解其意,王雪娥拿起几双样品绣花猪皮鞋,剪掉后鞋帮,让仆妇们穿上新皮拖,走给胡商看,再说说她们穿后感想。

仆妇纷纷道,这皮质的鞋拖比自己的布鞋好,不怕水浸,耐穿结实,若是便宜,她们都想买一双,干活时穿最是得劲。

严匡眼珠子直直发亮,这是什么?!

全新的商机,整个大魏都要穿他严某人制的皮拖,那该是多大的市场!

“严老板看此物如何?”

“没的说,”严匡顿竖拇指,“谢夫人,高妙。”

王雪娥叹,抓着绣花皮拖,道:“我这也是急病乱投医,本想给程公子出个歪点,不过,看来他并不需要。”

严匡笑笑,道:“谢夫人,咱们边走边聊?”

王雪娥与小孩说别,二人离园。

第十六回仗义疏财反受欺谁算计谁下

却说程思玄暗坑顾家琪一笔,消息传出后,各家惊动,反应不一。

程夫人和程昭得信赶过来,他们听说程思玄拿堆破烂,从总督千金手上换走十七万现银。

顾家琪证实消息为真,程昭怒得直跳脚,骂那个连他妹子都坑的二哥,程夫人也是义愤填膺,这庶子忒无良,她拍胸脯道,定给阿南主持公道,还要儿子相信她能把银子要回来,留在容院等消息。

程夫人走得急,她要去财老虎前头煽风点火扒某些人的皮,儿子小就不要掺和进去了。

“程少爷,请用茶。”丫环的热茶上来得刚刚好,程昭正要抓起茶碗,却看到桌案上大款银庄票据,惊讶问来由。

顾家琪说是飞来横财,程昭一听,拍着大腿直乐呵,尽管他未曾亲自经手过商铺买卖,耳濡目染下还是知道什么叫做低手买进高价卖出。只要有门路,消息灵通,谁都能做这一手。

胡商严匡就是顾家琪的门路,程思玄不是没有想过把货出销国外,但这里面有学问。皮质鞋这行当向是胡商海商的地盘,程家没有投石问路,就横c一脚想分羹,没门。

如果是程大胜出击,那胡商海商们还不敢联合起来断他的路,毕竟财老虎有钱有势;但,程思玄是什么东西,抢地盘也不打声招呼,也不拜码头,不灭灭他威风,还以为这天下商路都是他程家的。

这就是程思玄求告无门,不得不忍痛卖掉制鞋坊的外因所在。

但货在顾家琪手上就不一样,她是谁,顾照光的女儿,掌管关内外商路关卡的三边总制之女,逢年过节人人争先送礼都愁找不到门路塞钱的主。程思玄敢坑她钱,自然会有人送钱给她,顺便再踩程家两脚。

小姑娘家家不懂做生意,没关系,王雪娥这大人,总是懂的,就算不懂,也会有人给她说明白,程思玄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多久,程思玄匆匆回来了,脸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子。

程昭一瞧,便笑得直拍掌:“爹打的吧?哈哈,二哥你个冤大头!活该,叫坑你小南。”

程思玄尴尬得直搓手,问谢夫人在不在。

“什么事?”王雪娥忽地出现在他身后,冷嗖嗖y不y阳不阳地问道。顾家琪低头浅笑,借饮茶之机遮笑,严匡手脚挺利索,看来是和程家有严重过节了。

程思玄低头做小,他叫进一群仆人,五个箱子,里头是晌午顾家琪手上抵出去的珍奇玩意儿,他道不敢贪墨顾小姐的东西,他又奉上银票匣,想换回那纸抵押契约。

“不必,”王雪娥心怀怒意喝斥,也不解释。

顾家琪柔声道:“程公子,刚才有个胡商,买走所有存货,还跟姑姑签约做鞋,这东西没法儿还了。还请见谅。”

“不会,不会,顾小姐折煞小人了。”

王雪娥冷邦邦地说道:“程二公子,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不准备和你做r肠生意,这里有十万两,是按你账册所列费用建r肠子作坊的总额,还有两万,是你的辛苦费。你结算一下款项吧。

程思远面色灰败,程昭急起来,道:“王姑姑,你不和我二哥做r肠子生意,二哥就没法过活了。”

r肠坊利大,程思远推掉手头所有的事,把自己的人脉都用来控制猪场打通各地商路造势,名下商铺就被他的大哥收走。因此,这一倒,他在程家辛苦多年的心血都要付之东流。

“姑姑。”顾家琪轻叫阻止。

王雪娥让她不必管大人的事,并道:“程二公子,在商言商,原话奉回。”

程思玄面无血色,知求情无用,退出。

合该程思弦倒霉,一时贪心招来大祸。

程大胜纵横商场多年不可能没有敌人,严匡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揭发程思玄坑骗王雪娥的内情,还教她怎么做生意,并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地无偿资助她拓宽市场。

敢和程大胜叫板的商敌,自然也是有些手腕能耐的。严匡深谙王雪娥的性情,略微点拨,两人就联手找程家麻烦了。

借新商机,抢程家的商路。

皮鞋坊连夜赶工,把皮鞋皮靴改制成绣花皮拖,这实在是简单到极点的活计,几日后,新皮货投放市场。如严匡如预料,整个魏朝大江南北贩夫走卒都疯癫了。

真皮鞋拖,强货无敌,横扫魏人脆弱的心脏。

人人疯抢,纵使价高九个大钱,也比一年纳五双布鞋划算。

各地纷纷追加订单,没花面不要紧,只要是结实防水防田泥的皮拖就行。

从未自己洗过衣拖过地的士大夫知道个毛,家庭主妇知道鞋拖的优点就足够左右整个鞋市。

鞋坊生意红红火火,日夜开工,不仅把账面足够盈利,还把欠乐记赌坊的高利贷全给还了。形势一片良好。

程大胜知道严匡介入,他不可能自己出面打压王雪娥,就让程思弦去炒高牛皮、羊皮、猪皮的价格,这一来,十八州府各地真是风起云涌,米价、草价、粗粮价飞涨,人人都扑到养殖大业剥皮好挣钱,各皮质手工小作坊遍地开花,皮具远走西域。

严匡不甘示弱,他给王雪娥更多的资金,投入养猪场,扩大规模,并贩卖关内各州府。

无形的战火漫延外围。

程大胜的攻势稍弱,宣州大同兼边镇宁甘馁十八镇州外不是他的地盘;严匡不同,他就是走流通商线的,各地都有路子。

程大胜老谋深算,稳稳把握十八州府,这里才是大本营,他联合商户继续囤粮抬价,抬饲料的价;米粮价涨,老百姓就没钱买猪r,十八州府r肠滞销,严匡就得把它们转出去,这仓储、运输以及馊烂损耗成本节节攀升,拖也拖死严匡。

毕竟,有流动资金才能活。

双方各有胜负,顾家琪坐山观虎斗,很精彩,不比现代商战逊色。

当宣同商户开始哄抬南米,顾家琪趁机入米市,用十七万现银开始炒卖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