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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九月俗称秋老虎,因为这时候气温差较大,早晚冷嗖嗖,可一过了中午挺热,劳改农场的粮食已经收拾完毕,按照惯例这时候总会开进来几辆卡车,将粮食运送出去,但今年的雨水挺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先是连著y了两天,然後就开始倾盆而下。

冒雨干活倒是没什麽,就是潮气太重,腿里的钢板跟著生锈,走路姿势也有点变形。即便如此瘸子依然热爱野外作业,尤其是下雨的时候,粱时全身都湿透了,囚服紧紧贴著r,透出诱人的美景,瘸子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偷瞄粱时,在一堆忙碌著蠕动的人群里,粱时就是这麽突兀,让他抬眼就能看得见。

监狱属群居生活,单独相处机会不多,但越是这种环境越是能养成默契,比如若无其事的逛到角落,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

真枪实弹是不可能,但亲个嘴,再mm对方热乎乎的玩意也不错,只是这事儿干的越多,人就越饥渴,粱时已经不止一次伴著春梦遗j了,他很想停止这种傻逼游戏,於是他就这麽做了,在第xy次瘸子疯狂亲吻自己x口的时候,他慢慢的推开了对方。

“咋了。”

“没咋,今儿没兴趣。”他懒洋洋回答。然後往人堆走去。

瘸子正在状态不想结束,抓著粱时的胳膊又凑了上去,y笑道:“明儿个有兴趣也行。”

“保不齐後天也没兴趣,”粱时很冷淡,“早腻味了。”

这话说著很轻松,但里头的意味很明显,瘸子深知粱时喜怒无常,也就松开了手,目送粱时大步迈向聚众唠嗑的群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粱时是个挨c的货,还是被一没用的残废c,碍著粱时曾经的威严不敢公开讥讽,想必非常跌份,瘸子这麽一想舒服多了,只是他想不通,为何粱时现在才想起来跟自己划清界限,莫非是真的腻了?

“**,刚又他妈被人损了,就内6监舍的小娘p,记得不,”老五抱怨,“***问我看梁小爷打p,**巴泛不泛痒痒。”

“你这都不算啥,外头早传疯了。”

“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以前说要来一小年轻的他不肯要,合著他喜欢这种。”

p爷想拦但粱时已经听到了。他抬脚踹翻哼哈二将,冷冷道:“合著我喜欢哪种?”

哼哈二将连忙爬起来,一个讨好的给粱时递烟,另一个捏肩膀,配合及其默契。

“要不你也尝尝爷爷的味道?”粱时不耐烦推开两人的纠缠。

“不敢、不敢,主要咱也不好那口不是……”

老五还没说完,就被p爷给了一下。

“哥,你别怪我多嘴,”老三发话道,“现在内帮人都看你笑话。”

通常这种座谈会,是p爷跟哼哈二将吹牛逼的舞台,老三不太爱发言,虽说出手挺重但较之其他人反而很本分。这小子刑期不长,本不该掺和监狱内部的烂事,但他还是选择了跟著粱时。

粱时听了他的话心里略有愧疚,就坦率的说道:“对不住兄弟了,让你们抬不起头。”

“那内瘸子咋整。”p爷小心翼翼问,他是奸情的唯一目击证人,现在搞成这番局面难保粱时不怀疑自己,这些天p爷一直很谨慎,生怕粱时找自己的麻烦。

“干脆整他一半死,”哼哈二将兴致勃勃,“这些破事一准是他说的。”

粱时没言语,别人给了他一道选择题──一道极其简单的选择题──放弃瘸子,为了兄弟,更为了他自己。

“这雨怎麽还没停。”粱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呃……估计快了,云头快走了。”p爷望向外头。

“哦,赶紧晴天,都他妈把人下傻了。”梁时笑道。

雨势正如p爷所说,没一会真的停了,犯人们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排好队伍。

粱时回头轻轻嘱咐道:“内瘸子你看著办。”

“成。”老三点点头。

下午干活的时候出了点小c曲,粱时他们离得太远没得看清,只见几个狱警围上一个犯人,将其拽走了,据说是因为藏了点私货没兜住,走著走著直接从裤管里掉了出来,碰巧叫人看见。接下来的几天,监狱又开始了大规模的翻查,早上叠好的铺,晚上绝对一团乱,全都撂在地上,还赠送好几个鞋印子。

这次围剿掀出不少货,竟然还搜出一打避孕套,真真让人大为诧异。

探监也禁了,每天总有人被叫去喝茶,回来皆是灰头土脸,别人问其原因,得到的只是一连串的骂娘,就说狱警们全他妈疯了,拽进去什麽都不问,挨了顿揍再放回来。

粱时推测可能玉米没卖上好价钱。原本计划是要踢瘸子的屁股,现在管理者正在踢所有人的屁股,所以只能等风头过去再做处理。

这股子劲头没能持续多久,9716十分失望,他寻m了这麽久,好容易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玩著某些勾当。之後他瞅准机会撞了对方一下,内一小包东西这才落了地。

而更让他失望的,是林茂山的三个字──没找著。

搜了半个来月一无所获不说,就连监狱内部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不,应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深究──监狱的稳定更重要,如果爆出监狱犯人往外运毒,後果不堪设想。

林茂山只是个普通狱警,跟上层决策搭不上边,没法进一步探究,还没等他采取任何策略就被直接排挤出局,调查进了死胡同。

“上头怎麽说。”9716问。

“待命。”

脑子内部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痛,9716晃了两下头,可还是很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撞枪口上了,你小心点儿。”林茂山说。

“行,明白。”

☆、12

9716巴不得结束这场对话,他一锹一锹的铲著土,全然没注意到旁人的目光。

正在这时,狱警的哨声忽然响起,犯人们听令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不出一分锺就排列出整齐的队伍。

只见一辆卡车从不远处露出了个头,後头又跟了三辆,沿著进场的土路缓缓行驶进来,停靠在仓库门口。

此时9716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疼的要命,就快炸了,他好像一下回到了那个潮湿的热带地区,他伸手去捞泡在水里的尸体,拖上岸过程中几乎能听到尸气在腐r内部乱窜的闷响,死者的造型有点像木乃伊,白色绷带在尸体上缠了个遍。头部还套著个黑色塑料袋,再加一层透明胶,j细程度不像出自亡命之徒的手,更像个死亡的艺术家。

据线人所说还有三到四个受害者,但很明显艺术家缺乏耐心,不愿再费力气包装,其他死者都是一块一块找到的,散落在整条河道,g本无法找齐,即便找到所有残肢,9716他们也要面对一场超高难度的连连看。

粱时推了他一把,催他快点走两步。可等待他的却是一个狞笑。

“厉害。”9716说。

栏山监狱自从成立以来,关押的多是些重刑犯,其类型也烙印著时代特色。从建国初期的特务、政治犯,以及七十年代的一大批倒霉鬼,监狱发展形式还是很平稳的,不过进入了八九十年代,犯罪形式开始花样百出,贱贱的攒了好几百打亡命徒。

对待亡命徒最好的方法是什麽,把他们聚在一起,狗咬狗。但为防止疯狗们勾结,监狱方面也一直秉承著高压强硬的态度,成功镇压了五次暴动。

但在今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严查刚刚结束,本会有一段平稳期,所以狱警们万没想过一场j彩的斗殴事件猛然跳在眼前。

偌大的农场里咆哮声震天,略显荒凉的农场里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大圈,全都为中央的厮杀呐喊叫好著。

9716抡起铁锹打翻哼哈二将的攻击,虽然他也挨了好几下,但目标一致是明确的,那就是监舍的老四。

粱时被一脚踹出很远,看来9716这一脚是下了力气的,同样也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谁敢拦他谁就跟著一起死。

很快这种疯狂感染了所有人,一时间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开始互相疯狂攻击,无论什麽人,无论有没有仇,此时此刻,任何随手找到的东西都是武器,他们将长年的压抑全都爆发出来。

持枪武警迅速赶到,在暴乱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锺後,两声枪响将局面扭转了回来。

再猛的兵器也没有枪子犀利,众人被这威严震的一颤,全都下意识的抱住了头,接著就蹲了下去。

一股股的热浪拂过9716的脸,热乎乎的,鲜血在眉毛那块稍作停留,便迅速遮住了他的一只眼,让视线略有模糊,但9716头不疼眼不花,身心却舒畅至极,耳边回响著狱警的怒喝,但他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他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老四,满怀愉悦。

黑洞洞枪口都对准了9716,只要这人再动一下,格杀勿论。

很多年前9716也是这麽干的,後来他嫌这样太麻烦,就把前者给省略了。

“小唐!!别冲动!快蹲下!!”

9716看著林茂山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在跟自己说话,照理说运毒的罪魁祸首已经躺了,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他为何还如此恋恋不舍,只想用铁锹c入对方的x口,将其弄成两半。

就在这时,粱时站了起来,四哥虽然倒地不起但呼吸尚存,如果他再不做点什麽,断气恐怕就是瘸子了,他高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毫无敌意,在沈默的默许下,他慢慢靠近瘸子,那人满脸是血却站得挺稳当,只是整体的凶残配合著毫无人x的空洞眼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让瘸子冷静点儿,先放下铁锹,之後一切好说。

他重复了两遍才将瘸子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瘸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秒,仿佛不认识似的,接著缓缓开口了。

“我叫唐一明,编号9716。”平静的自我介绍。

此时的唐一明不太像个人,更像是个死神,如果把铁锹换成镰刀就更好了。

粱时同意的点了点头,他见对方没什麽动作就再一次往前凑了凑。

林茂山远远的站著,他不知粱时到底跟9716说了些什麽,不过很可能离得最近的人也不会听见。

只见粱时接过铁锹,!啷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的慢慢向後退去,双手搁在後脑勺。

9716重复著同样的动作,两人看起来就像镜像,很难分辨到底谁是真身。

枪管依旧对著目标,几个狱警扑上去将其擒住,按倒在地。

☆、13

9716蹲号子之後可从来没这麽饱过,但这是纯粹的水饱,为了让他能顺利下咽,两个狱警人手一个胳膊,用力向後掰将其扭成一个飞机式,另一个拿出一漏斗,管子那头直接c入9716的食道,估计在长点儿就进胃袋里了,就这麽灌了大半桶自来水,9716的肚皮鼓得跟快临盆了一样。

漏斗拔出後,狱警卯足了劲一脚踹中水饱肚,打通了9716的任督二脉,刚灌下去的自来水还没来得及捂热,就直接从嘴跟鼻子眼喷了一地。紧接著无数硬底皮鞋全都从天而降砸在身上,帮他呕吐殆尽,第二桶凉水早就一边候著了。

如此这般来了四五个回合,9716吐得已经不仅仅是自来水和胃y了,他满嘴都是一股子铁锈味,肋骨那块也是疼得要命,估计是折了。

狱警打了两个来小时,手都酸了,可那小子依旧在地上蠕动,就是不肯求饶。

“快下班了,都停了吧,”其中一个说,“去牢里叫几个小子伺候他,轮著来。”

房门被打开又砰的关上,9716觉得周围安静了,这才放心大胆的骂了两句娘,他很矛盾,一方面他确实有点自暴自弃,另一方面又不太甘心被打死。

因为他还有点事没想明白。

当初粱时鼓励他有点念想,可後来9716发现他是运毒的从犯,可也这个从犯却轻轻跟自己耳朵边念叨著,别倔了,到时一起出去,在外头可以随便干,就咱俩。

9716当即陷入一种黏糊糊的困惑──粱时不但要和自己一起出狱,出狱之後还要接著做爱,如果不是处於当时那种被s杀的状态,9716会觉得这是一句情话,至少也是个念想。

他一边想一边翻了个身,仰面盯著天花板,心说自己能对著一干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扫s,之後依然能安然入睡,却扛不住关於粱时的虚假念想。

出狱之後他干点啥好?绝对不能再找看大门的活,黑白颠倒不太好……而最重要的,是否能下了班就能见著粱时,晚饭都不必吃先做一次,抱著睡一宿,早上醒来再来一p。

9716越想越美,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牵动全身肌r剧痛,9716一边畅想一边y笑,时而呻吟两声,而就在这时,门开了。

“嘿,我说,醒醒。”林茂山拍拍9716的脸,这货两眼发直面带笑容,很有回光返照的味道,

“醒著呢。”9716举起手打掉林茂山的骚扰。

“清醒嘛你,瞅瞅我,这是几。”林茂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给我滚犊子,妈的,”9716说,“别耽误我想事儿。”

“想啥呢。”林茂山见队友受苦,心里很不好受,但也不好明示,只能继续若无其事。

“没想啥,”9716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个饥渴的同x恋,被削成这样脑子里还只有床上那点儿事,就直接转移话题,“内批粮食运出去没有。”

“司机早跑了,连屁都没弄出去。”林茂山回答。

9716建议把粮仓点了,彻底变成一个屁。

“哥哥,一共十个仓库呐,你让我全点了?”林茂山直摇头,“你干脆把整个监狱都给烧了,彻底利索。”

9716没说话,范围确实大了点儿,而且他也拿不准鸦片到底藏在哪个仓库里。

“这事儿已经安排给别人办了,你不用管,”林茂山终於说到了重点,“上头下了新命令。”

“啥!?”9716一骨碌爬起来,对林茂山怒目而视。

一小溜鼻血钻了出来,挂在9716脸上特别可笑,但林茂山乐不起来。

“记得上一次任务麽,让你回收一套流失的药物资料。”林茂山道。

“记得。”

“粱时这人,你熟麽。”林茂山忽然问道。

“什麽意思。”9716警惕起来,他想说熟个**巴,不过也的确如此。

“有情报说他跟药物资料有关,”林茂山继续说下去,“确切的说,应该是跟他哥梁野有关。”

9716耐著x子道:“我觉得这事跟粱时没什麽关系,他一直在蹲监狱。”

“这小子我调查过,二世祖,也没有任何前科。你知道他为什麽进来麽,”林茂山道,“梁氏制药,当年吃坏了一大批人,闹的很大,其实他哥才是主要责任人,粱时只是替人顶罪。”

“然後呢。”

“有人分析过那批药物,成分跟回收的药物很像,但不确定。”

“不确定?”9716头更疼了。

“毕竟资料并不全面,只有一半。”

建国初期局势不稳定,中苏合作成立了一个专项研究组,旨在提高人体机能,本意是以投放战场上使用,而後在浮夸风气的影响下,恨不能全民都变成超人。研究持续进行著,中苏决裂後曾经滞留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运作。

据说第一代a型药物确实曾用於抗美援朝的战场上,但结果不详已不可考究,

八十年代初期出现b型药物,而後一场火灾差点断送了整项研究,同时也导致了资料的流失。

9716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只能不断的问然後,最後他实在忍无可忍,打断了林茂山,转而询问其具体任务。

“看著粱时,有问题必须立即上报。”

看来即使9716不想,也注定要跟粱时绑在一起,他沈默半响,才道:“明白了。”

“我说完了,你继续想事儿。”林茂山转身就走。

“林茂山。”9716忽然叫住他。

“怎麽。”

“**你妈。”

只可惜门已重新关上,9716看不到对方的反应了。

☆、14

奇怪的是,今夜并没有人来轮番折腾,可算是宁静的一夜,瘸子带著疑问睡了过去,但第二天就立刻领悟了。

一早上就被吊起来狠揍了一顿,打得瘸子有点莫名其妙,还没等他吐出一颗牙就又挨了几下,彻底把瘸子的求饶话给堵了回去,只能不断的哼唧。

狱警们见瘸子服软了,这才停止殴打,有个小子施施然拉开了窗帘,明媚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好让瘸子看清楚地上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给他松开吧,我看他是有话想说了。”管教a大发慈悲道。

瘸子心里大呼别的,就这麽吊著吧,把他放下来肯定站都站不稳。

一只鞋搭在瘸子肩膀,略施力度让瘸子跪得标准点儿,随後又不满意瘸子的头垂得太消极,就抬脚尖令其抬起头来,举起一个小塑料袋拍拍瘸子的脸,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你带进来的。”

一包鸦片,瘸子盯著看了一会,重新垂下头道:“不是我。”

他知道对方要的肯定不是这个答案,可除此之外他又有什麽好说。

“继续打。”管教a也很有耐心。

於是站在一旁的三人一拥而上,由於瘸子跟他们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只能屈尊高抬贵脚猛踢猛踹,监狱里制服料子一般,但鞋子一向是保质保量,方头方脑的硬头皮鞋,再加上男人的力气,搞在身上当然不是闹著玩的,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瘸子只能蜷缩成最小化,抱著头一副铁手镯偶然擦过耳朵非常冰冷。

狱警又问了两遍,发现这犯人实在不可理喻,明明是从丫床头搜出来的赃物,瞪著眼死活不肯承认。不过这也合乎逻辑,如果认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了。

但为了交差,也只能如此,谁让他在那个监舍混不开呢,手指头全都对准了9716号,姓梁的家里有钱不必招惹,至於一直力挺粱时当老大的四爷,更是不能沾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都不知上哪里收尸。

说他们在逼问招供方面经验丰富,毋宁说本身就有天赋,他们深知9716号撑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这种强压状态要保持下去,通过r体折磨达到j神征服,所以他们一边施虐,一边令犯人保持清醒,时不时上一桶新鲜自来水,趁著9716茫然若失出一道是非题,答不对就接著打。

“老大,臭小子嘴硬啊,这可咋办。”

干力气活的几个狱警先受不了,犯倔的他们见多了,但一般都在灌凉水和踹腰子这两招之後变成话痨,恨不能把小时候梦遗的事儿都给说出来。

其实9716也有点受不了,再这麽踹下去就得换一副腰子了,但啥腰子都不如原装的好,所以他顺著本不属於自己的台阶,一点一点往下爬。

“报告管教,真的不是我……”他喘了一口气才道,“内什麽,真不是我……我要真藏毒,我、我也得带点儿高级的不是?”

管教a厌恶的踢开这个满脸是血的人,怕脏了裤脚。虽说他没有下力气,但干坐了小半天儿也挺没劲,於是他站起身来直了直腰,道:“这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了呗?”

9716听了连连摇头,嘟囔了半天自己只想积极改造早点出狱,并且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无辜。

“那就说说吧,”狱警宽宏大量的问道,“今天整明白了我算你戴罪立功。”

这一问可把瘸子难住了,毕竟这玩意是在监舍里搜出来的,无论他拉谁下水,粱时都跑不了干系,可要是不说,今天就得死屋里了。

“报告管教,这……是老疤子他们硬塞给我的……我不要他们就打、打我,”9716说,“我实在是没办法。”

狱警冷笑啐了一口:“老疤子他们给你的?你们又不是一个屋的,为啥非得给你?”

“报告管教!他们给了好多人!他们就靠这个换钱的!我绝不撒谎!”

狱警见其不肯上道,不禁火大的飞起一脚,就见9716顺著滑溜溜的地板滑到墙g才停下,狱警跟了上前去,揪起9716的耳朵冷冷道:“我最後问你一遍,到底是谁给你的。”

“真不是我,不是我……”犯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老大,这小子依旧是不服您啊。”旁边有人配合著煽风点火。

既然手下如此配合,狱警a照例瞪了对方一眼,那意思是这还用你废话,对方再一次配合的闭上了嘴。

“那就再来点儿刺激,”他冷笑的松开手,“看他能不能开窍。”

9716陷入一小波短暂的昏厥,只觉得被人拖上了凳子,要说现在这情况应该没有这麽好的待遇,他睁开眼发觉全身赤裸,囚服不翼而飞。

x口两侧粘著两条细电线,9716立刻慌乱起来,他拼命的扭动了两下但手脚全都绑在凳子腿上,g本无法挣脱。

突如其来的刺痛如同无数把刀子刺入体内,9176筛糠一样的抖动了几秒,狱警掐断了电源,9716顿时也跟著瘫成烂泥,除了喘chu气浑身没有一点活气儿。

“别怕,电流小,你死不了。”

“我……c你……”

电流再一次跑遍了全身,9716想吼却发不出声儿,他双目圆瞪口舌大张,喉结剧烈的抖动著,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的满x口都是。

电击就这样起起落落,9716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当不知是第几次电刑结束後,9716下身发暖,恍惚中他听到几声愉悦的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电得尿了,就在身下形成一大滩黄色的y体,散发著骚臭的味。

狱警一把扯掉电线,接著戳戳犯人的下体,这回果然不出他所料,9716的眼里终於多了点恐惧,他满意的笑了笑,问道:“你说,要这玩意搁你**巴上,可就不是尿尿了吧。”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林茂山推门而入。一股血腥合著体臭味扑面而来,接著他看到了坐在椅子当中的9716,一股火气直逼上了他的头部,林茂山强行压下怒意,说是外面有两个犯人闹事,问怎麽处理。

对於这个新来的,众人潜意识里有些排斥,但又找不出林茂山的毛病,只能暂且放到考察范围之内,等林茂山成长为自己人。而现在虐囚的景象被这新人看到,也就不便再继续下去,狱警a若无其事的放了手,只说了一句出去看看,一行人扬长而去。

看到他们离开,9716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15

几天之後,粮库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撩起一股明亮的篝火晚会,沈睡中的犯人们全都被尖锐急促的哨声惊醒,手忙脚乱赶去救火,在救火车赶到时,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当晚所有在场的人都闻到了久违的甜香──一股爆米花味儿,也不难回忆起蹲坐在街头的大爷,攥著小把手摇个不停,再洪亮的吆喝那麽一嗓子,马扎边上的小锅炉发出一声更为热情的爆响。

至於那帮消防队员後来是否有飘飘欲仙之感,则不可知,第二天监狱又搜上来好几打香烟,其中不乏高级货,看来这个月的买烟钱又可以省下了。

短短一个月发生了一些事,但都不妨碍监狱的正常作息,伴著这种奇特的安详气氛,迎来了中秋节。

八月十五月亮圆,深陷栏栅里的罪人无缘欣赏,但晚饭的时候,监狱格外开恩给每人发了小半块月饼,粱时拿起来咬了一口,这月饼生就一副钢筋铁骨硌的牙g隐隐作痛,搞得他很没胃口,索x把饭勺子一扔,不吃了。

“哥,你吃不下?”旁边有人渴望的看著粱时的月饼。

粱时二话不说就把食物扣在对方盆里,他很佩服这种吃牢饭还没够的人,心态太好了。

“瞅你内点儿出息,一会儿四哥请咱们吃好的。”老六拿勺子敲他脑袋。

老五埋头苦吃,g本不屑老六的撩骚,一边吃嘴里还念叨著不耽误,啥都不耽误。这人纯属饿死鬼投胎,为了能搞到说吃喝不知掠夺过多少犯人,这厮只要一天不打野食,就等於抽掉半条命,所以为了续命,老五一直走在夺食的道路上。

粱时觉得很无聊,就转头跟老三搭讪,问他以前是干什麽的。

“木匠。”老三回答。

“哦,不错,手艺人。”粱时笑道。

“现在没啥人干这行了,我也是一直给人干点零活儿。”老三心不在焉,还有点忧愁,不过粱时的了解,老三不痛快的时候反而能打开话匣子,跟人唠上几句,不过谈话通常很快就在动手的前一秒结束了。

姓唐的……之前是做什麽工作,不是警察也肯定当过兵,看内体格子就知道了,粱时思维开始发散──自从翻出了那玩意,瘸子就再没回来过。

自打这人踏进监舍第一步,粱时就觉得此人很是可疑,却被他伪装的顺从蒙蔽,很快吃了一记大亏,当粱时想对其下手,瘸子的行为再一次让他糊涂了,想想这浪荡货每次凑过来的贱模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瘸子又贱又猥琐的态度同样让粱时怒不起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甚至有点被吸引了。

老三拍了拍粱时,告诉他该去厨房帮忙了。

现在这眼中钉除了,粱时应该松口气,但这几天他的思路总跑偏,飘飘忽忽的就往瘸子那头去了。

监狱的厨房是个真正的天堂,大铁锅底残留了一点猪食,角落里也散发著泔水的味道,但对粱时一众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几只红扑扑的螃蟹和一瓶茅台正等著他们。

老四笑呵呵的招呼众兄弟坐下,酒刚启开就飘出浓烈的酒香,没有像样的酒盅就直接倒在铁盆里,粱时被热腾腾的蟹子喷著口鼻,顿时食欲大开,姑且把跑偏的思路扯回正道。

“我说四爷,今儿个什麽好日子啊,让您这麽破费。”p爷乐得合不拢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来一顿r食,但现在更加喜出望外。

四爷笑道:“这得感谢梁子,全是他弄得。”

粱时端起饭盆,跟四爷碰了一下,道:“四哥,生日快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後大呼原来今天双喜临门,也都高举盆子一阵乱碰。

一大口白酒,从嗓子眼到胃袋无不热乎,余香四溢真真天下第一美食。

“得得,少说废话,赶紧吃。”

既然四爷不拘客套,那他们也不必再绷著了,全都向螃蟹痛下杀手,准确的说是第二次杀手,坚决不留全尸。

“四哥,其实我还给你备了个礼物,就是不方便带进来,”粱时又说。

四爷好奇,就问是什麽好玩意。

“你不是说过,朋友曾经送过你一只笔,但之後就丢了麽。”

“也不算丢,”四爷慢条斯理呷了口酒,“就是叫条子给收了。”

“东西我叫人给你寻著了,据说有点破,但不耽误写字儿。”粱时笑道。

“没事,里头从来就没搁过墨水。”四爷听了大悦,甚至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众人吃吃喝喝,话题换了又换,最後集中在监狱旁边的矿山上,都说这山上有矿,但一直无人问津,前些天路过几辆重型机械车,开山建厂的消息这才传了出来。

“估计咱也得去。”

“这活p爷肯定喜欢。”老三接话道,他满脸泛著红光,大概是正喝道爽处。

p爷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此时老头已经两眼发粘,但听到工程队之类的词,顿时开始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恨不能把自己说成白垩纪就存在的智者,可惜他除了放p实在别无所长,没几句就漏洞百出,哼哈二将率先忍不住去逗他,p爷越解释就越乱,最後就连老三都加入其中,气的老头直撇嘴。

粱时的酒量不错,还是自由身的时候去夜店彻夜狂欢痛饮全部在话下,但进来之後许久不沾酒j,也感到酒劲隐隐上头,好酒是伟大的,醉人头不疼,义务把人带进美妙境地,却不会因为没买票而抽你一耳光。

这帮犯人也是普通人,身上也有著平常人的朴实劲,但也做的出种种发指之事,最後落得个锒铛入狱,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负责。

粱时也做过不少荒唐事,但最後统统被自家大哥出手摆平,所以当大哥出事,粱时反而有种庆幸的感觉,心说回报的机会终於来了。

“梁子,想什麽呢。”四爷和蔼的问他。

“没有,就是想起我哥了,不知道这会儿他干啥呢。”粱时笑笑。

四爷点点头,道:“你哥这人很不错,为人很仗义,当然他弟弟不比他哥差。”

粱时听了受宠若惊,四爷不但用了“不错”这个词,还在前面加了个“很”,虽说他不知大哥跟一涉黑人士到底有何渊源,但也多亏这层交情,让他能在监狱过上舒坦日子。

“这几年多亏四哥照顾。”粱时再次敬酒,他表面恭恭敬敬,实则矛盾重重,因为接下来的话,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明年这时候,我就不在这儿了,”四爷说起结束语,“兄弟们出去之後如果有事尽管来找我,别含糊了。”

“那是,怎麽都不能忘了四爷不是。”p爷口齿不清的恭维道。

打完牙祭,其他人都站起身去收拾,但粱时没动,四爷依旧很平静,仿佛那小半盆高浓酒j只是清水罢了,他一早就看出粱时神色不定,借著生日的由头弄出一桌螃蟹宴,还把自己的宝贝钢笔给寻了回来,这小子颇费了些苦心。四爷马上就刑满释放,要说送行还早。

“四哥。”粱时喝了口热水,终於开口了。

“你有什麽就说。”

“内瘸子,您打算怎麽处理。”

☆、16

四爷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瘸子去小黑屋已经一个星期,大概不出三天就得横著出来,他把这个结论告诉粱时,谁知粱时竟然面露惊诧,四爷不禁皱起眉头,难道一个瘸子就把粱时带上了那条脏道?

“四哥,您别嫌我多嘴,”粱时觉得再拖延下去连死瘸子都见不著了,“您马上就放出去了,何必跟一残废一般见识。”

四爷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梁子,这小子什麽人你应该明白,我也不想难为他,但他不止一次跟内小狱警勾结,後来差点把我的货给翻出来,你让我怎麽饶他。”

“哥,他现在就是一真残废,没法对著干了。”

见粱时不肯放过这个问题,四爷脸色更加y沈,气氛一度低到了极点。

“梁子,我对你怎麽样。”

“再生父母。”粱时知道眼前有个套,但回答的很坚决。

“父母不敢当,而你也的确不错,我才决定拉你一把,”四爷道,“而且我也从来不没把你拉进运鸦片块儿的浑水,那是因为你哥拜托我照顾,但不要让你沾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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