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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属於雄x的味道熏得温瑞双颊发红,他缓慢地贴近,咬得牙关发痒,却最终屈服,乖巧地把温海林的欲望含进嘴巴。这不是温瑞第一次帮温海林口交,可他的动作却依旧生嫩得像是雏儿。他的喉咙被顶著,难过得直呕,却不敢吐出来。他发红的眼眶以及发红的脸,都让温海林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化作毫无理智的雄x动物,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撕碎了。

温瑞完全无技巧可言的口交,也让温海林觉得失控。他脱下温瑞的裤子,强迫他打开大腿,跨坐在自己身上。他被温瑞舔得湿漉漉的x器在温瑞臀间摩挲。温瑞有点害怕这样的亲密,温海林眼里深沈的欲望,让他觉得自己就要被完全吞下去,他本能地想要逃脱,可稍微往後退,背就顶上了隔绝後座和前座的微凉的玻璃。

“你不喜欢和我亲近,温瑞。”这样的温海林尤其危险,温瑞不敢说出任何抗拒的话,哪怕他真的很不喜欢。“我没有。”温瑞口是心非的本事越来越大,可在内心深处,他恨不得自己能就这样消失,他害怕面对在这方面咄咄逼人的温海林。温海林握住温瑞的腰身,强制逼他抬起臀部。温瑞无处可逃,只能紧紧咬著嘴唇,屏息等著温海林接下来的动作。

温海林并没有立刻进入他,却前倾身子,再次把他逼到绝路:“不讨厌,那就说你喜欢。”这样被动的姿势,让温瑞的双腿都在颤抖,可这次他却实在说不出任何假话来了。温海林就在跟前,他温热的吐息喷在温瑞的脸颊上,温瑞也能感觉到温海林腿间肿胀的欲望静躺在自己臀间。温海林又重复了一次要求,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所有的动作却是那样的危险。温瑞头皮发麻,却逞强地不说话。温海林没有这样好的耐x,他掰开温瑞的臀瓣,把那火热的凶器慢慢推进温瑞干涩的甬道里,他舔咬著温瑞的耳垂,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你不喜欢。”

他冰凉的手指chu鲁地捏揉著温瑞的r头,身後的钝痛让温瑞的呼吸很乱,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温海林讨厌温瑞用沈默反击。维系两人之间平横的最後的一g弦,终於断裂。温海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发狠地干他。

温瑞觉得痛,却控制不住自己逐渐升高的体温和渐渐湿得一塌糊涂的後x,他听到温海林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很轻:“温瑞,认错,认错就饶过你。”温瑞也想认错,可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胡乱地认错只会给对方更多借口来“惩罚”他。温瑞咬著牙,陷入一片沈默中。

猫腻07

“一……嗯唔…..”温瑞觉得自己一定已经疯了,他的手被反扣在背後,维持著跪趴的姿势,以方便温海林的掠夺。温海林的动作很快且c得很深,温瑞腿软得跪都跪不住,一度要瘫软下去,却被温海林有力的手臂环住腰,保持著现在这样耻辱的姿势。“一…….三…….七”他的声音已经哭哑,却被逼著一遍一遍地背诵那一串该死的数字。他从没想过温海林这样大动肝火是为这样无聊的事情。──他不知道他的电话。

“再背一次。”温海林的声音带著蛊惑的力量,他把温瑞翻过来,温瑞被欲望狠狠蹂躏过的後x敏感得收紧。“再背一次我的电话,温瑞。”温瑞已经头脑发昏,昏沈沈地把头靠在温海林身上,已经说不出半句话。

温海林坏心眼地用力挺腰,处处压挤著温瑞体内的腺体。温瑞浑身过电般的弹起,忍不住地再次求饶:“我错了!饶了我吧!”嘶哑的声音让他听上去楚楚可怜,温海林的施暴欲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他用手指安抚著温瑞发抖的脊部,舔弄著他已经发红的耳廓:“徐琛,是谁?”

温瑞已经失去的神智,因为这句话而稍微苏醒。他睁大眼睛,不敢细想温海林这句话背後的深意,温海林的顶弄并没有停止,反而恶意地加大力度,温瑞从鼻腔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却没有回答温海林的问话:“他和你是什麽关系?”温海林声音里的不悦突然被放大,温瑞弄清楚了他质问的意义。

他愣了一愣,下一刻细长的手臂已环上对方的脖颈,勾引般地在他耳边发出更加甜腻的呻吟:“只是…….嗯…..只是同事而已。”温海林抱住送上门来的温瑞,却意味深长地说:“是麽?”他似乎并不相信温瑞和徐琛之间是这样单纯的交情。温瑞不想和他争辩,他和徐琛之前的确没有任何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就算温海林要查,他也不怕。

温海林抓住温瑞的头发,用的力不大,却足以让温瑞仰起脑袋,他逼温瑞同他对视,他只想在温瑞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他鲜见的笑容盈在眼底,看得温瑞心里发冷。他笑著,说的却是恫吓的话:“温瑞,你知道麽?我一直很想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和任何人接触。”他的声音里带著薄薄的笑意,听上去却更加毛骨悚然,“希望你不要给我这样机会。”

这是温海林怒极了才会有的表现的,温瑞害怕这样的温海林,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怎样去安抚他。他大力挣开温海林的桎梏,攀上他的肩膀。温瑞的声音里甚至还带著哭腔,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干得哭出来。他主动去吻温海林的耳垂,发狠得像只被拔了指甲的幼豹:“那就把我关起来吧!”他这样说,并付诸行动,主动上下摆动著腰肢,让温海林更深地占有自己:“求求你……把我关起来吧……爸爸!”温海林再次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他近乎残忍地进出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温瑞。他低沈的声音在温瑞耳边响起,“瑞瑞,我以为你知道的……”他的话里藏著一声叹息,“我从来就不想,只做你的父亲。”

温瑞听不清楚,他什麽都听不到,他觉得神智和廉耻一同远离了他,他什麽都不想多想,只想被温海林更用力地占有,想让温海林滚烫的欲望把他的後x填满。他想把自己弄疼,或许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空得这样难受。

托徐琛爷爷生病的福,温瑞也彻底解放了。他再也不需要去上班了,温海林说到做到,是真正打算把他关起来了──这是不可能的。

温瑞吊儿郎当地躺在客厅地板上,撑著脑袋,隔著落地窗玻璃看外面的世界:“啊!要是我是一只鸟就好了。”这种没脑筋的话,只有他才能说得这麽认真。

温海林并没有把他关起来,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甚至连辞职都是温瑞自己的选择。他翻过身,看家里白得刺眼的天花板。经过那天的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徐琛,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温海林和他的关系,温海林的出场太过诡异,就算他是个说谎专家,也圆不了。更何况,他不想连累任何朋友。

温海林太危险了,他的独占欲就和他的洁癖一样,变态得令人发指。温瑞觉得连他和徐琛之间这样单纯的情谊,都会被轻易扭曲。他实在不知道,如果再深交下去,会被误会成什麽样子。他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温海林边进入他边质问,“有没有其他人这样干过你。”他会不会当场崩溃,对於温海林而言不值一提的“忠诚”,对於温瑞却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这种质问,光是想就让温瑞觉得恶心。最好的办法果然是和人群保持距离,温瑞这样想。

既然不用自己赚钱的话,就要吃点好的。温瑞的想法很单纯,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报复温海林的方法,就是吃穷他。

正好有点饿,温瑞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锺,拿出电话翻阅订餐电话,一不小心就点了太多东西,反正浪费的也不是自己的血汗钱,温瑞无所谓地这样想。等餐点送上门,付完钱又突然觉得,这可不就是他自己辛苦的“卖身钱”麽。

这样想著,对著一堆的美食,突然有点食下咽的感觉。胡思乱想果然是会遭报应的,扔了筷子,食欲全无的温瑞决定要看电视。刚开电视,门铃就响了。

有拜访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得了,害得门铃响了半分锺,温瑞才确认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就去开门,因为他确信门那头是顾雅之类的人。他和温海林之间的关系,这些人都心如明镜。这麽多年,他的脸皮早就修成了铜墙铁壁,图个自在,也就没必要真装成在家养病的少爷。

可一开门他就後悔了,温瑞很後悔自己不看猫眼的坏习惯,如果知道是这两个家夥来的话,他绝对会换一身像样的衣服的,这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窘迫,提心吊胆地担心温海林在自己脖子上,恶意留下的那些痕迹会曝光了。

“啊!温瑞,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徐琛提了些水果,看到温瑞来开门,竟摆出一副,“你还活著,真好!”的表情。温瑞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只得转头看向任意泄露他家住址的俞文婕。俞文婕倒是很坦然:“你不请我们进去坐麽?”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温瑞的脖子,温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伸手拉高了睡衣衣领,勉强盖住了暧昧的痕迹。

猫腻08

进了屋子,看到这样大的居住面积,徐琛都有点不敢到处走动了,俞文婕却一点也不拘束,看著桌子上摆放的餐点,看向还在晃神的温瑞,“你知道我们要来麽?还特地准备了饭菜的。”温瑞不知道该怎麽答,只得硬著头皮招待他们坐下吃个“便饭”。

徐琛握著筷子,这才从“温瑞竟住在这麽大的房子里”的震惊中缓过神,记起正事,“我其实是想来道谢的。”他放下筷子,鲜少这样严肃认真地说话:“这话原本打算等到你去上班的时候再说的,可经理却说你已经辞职了。真的很谢谢你,温瑞,要不是你的话,我爷爷不知道会怎样!”徐琛虽然也很想知道温瑞辞职背後的理由,但看温瑞不太想提的样子,也就忍住没问。

温瑞笑得有些尴尬:“没关系,都是朋友嘛。”他埋头吃饭,尽量不想让自己很显眼,俞文婕也有话想和他说,却碍於徐琛在场不好直说,只能换个事情,问温瑞:“你的手机怎麽回事?怎麽不接电话?”温瑞这才想起来,忙解释道:“手机好像落在温海林……呃……我爸车上了。”他绝对不是故意要不接电话的。

可听到这样的解释,俞文婕非但没释怀,神情反倒是变得有些不自然,她甚至掏出电话,确认了一下时间,像是随口问:“你爸一般从外面过来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温瑞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麽,挑著碗里的米回答:“这个要看情况,这几天他人都在市里,从公司过来的话,差不多一个小时吧。”听了这话,俞文婕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温瑞像是突然想通了,他看向吃饭吃得心不在焉的俞文婕,还没多说一句话。家里门就开了,穿著西装的温海林推门进来,低头看见地上的属於“客人们”的鞋子,便抬头看向已经防备地站起来的温瑞。

所有人里面最紧张的要属徐琛了,温海林给他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像那麽友善。他跟著温瑞站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俞文婕,她乖巧地叫了句:“叔叔好。”

温海林的表情很淡然,看不出喜怒。他走过玄关,走进客厅。难得地招呼了一声,他对俞文婕还有点印象:“你是文婕吧,我家温瑞很少带朋友回家呢,你们玩得开心。”这样说完,他便上了楼。

温瑞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和温海林解释清楚,不是他自作主张找人回家聚餐的。可徐琛和俞文婕毕竟是客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怀心事而且非常拘束,席间趁徐琛去上洗手间的空档的,俞文婕小声地跟温瑞道歉:“温瑞,我可能做了件蠢事,对不起。”她实在是太笨了,竟然没考虑到温瑞的手机在温海林手里的可能x。温瑞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还来不及细问,徐琛就回来了。俞文婕立刻埋头吃饭,和温瑞俩装作没事人一样。徐琛不傻,觉得气氛怪异,却没有点破。

吃完饭,徐琛和俞文婕都非常有“默契”地决定不再久留,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告辞了。等把他们送走,温瑞稍微放松了一点。温瑞侧头看了看楼梯,想到温海林上楼梯时那副皮笑r不笑的表情,叹了口气。

温海林呆在书房里,正在看文件,明显是工作到一半临时赶回来的。温瑞不知道俞文婕做了什麽,竟然能让温海林突然回家。他心里没底,干站在书房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温海林头也不抬,继续翻著手里的文件,边翻边说:“去穿鞋子。”温瑞低头看自己赤著的脚,走到温海林身边,蹲下身子抢了温海林脚上的鞋来穿。面对这样直白的挑衅,温海林并没有动怒迹象。

温瑞的x子在外人看来一向不讨喜。温海林却我行我素地宠了这麽多年,对温瑞他有著无限的耐心。但这样的宠溺却唯独在温瑞的交际方面行不通。在他看来温瑞还年轻,容易跟风学坏,身边少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是好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没有忘记多年前,看到温瑞和不良少年从酒吧勾肩搭背走出来时,自己近乎失控的怒火,他也由衷希望,温瑞也不会忘记。

温瑞窝在温海林脚下捣了一会儿蛋,二十出头的人了,做起捉弄人的事情,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相当认真。他捣鼓了好一会儿,看温海林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他才靠著温海林的腿,慢慢地迷糊了。他最近总是在夜里失眠,可到了白天却又好像随时都能睡著。

等温瑞睡熟了,温海林才小心地站起来,把温瑞抱回房里。他看著温瑞的睡颜,从西装口袋里m出温瑞的手机。

“听说你辞职了。我和往常一样,不问原因。但这麽多年都忍过来了,希望这次你也不要做傻事。”这是一条言辞模糊的短信,可却让温海林吃味不悦。他知道,温瑞和俞文婕一向亲近,他体谅两人一道长大的情谊,对两人的相处没有阻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要好到这个程度了麽?温海林眯起眼睛,他没有想到,温瑞竟会把和自己的亲密关系都告诉俞文婕。

其实温海林并不介意自己和温瑞的关系被公开。甚至他想过干脆公开一切。这样就没人敢再打温瑞的主意。最终选择的沈默,也只是为了顾及温瑞的颜面。让他真正在意的,是俞文婕和温瑞之间出乎寻常的亲密,而他,只想温瑞和他一个人亲近。他也曾做到过。大约三四年前,温瑞是相当依赖他的,可却不知道出於怎样的原因又突然疏远。虽然温瑞嘴上不说,可温海林并不笨,他能感受到温瑞的排斥,即使他并不知道原因。温海林轻轻叹了口气,他弯腰俯身,在温瑞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後转身,关门出去了。

猫腻09

接连几天,温海林那头都很平静,这却让温瑞更加在意。俞文婕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从她那天的反应来看,她应该发了很不妙的短信。

或者,温海林g本没有看到手机?手机是落在别处了?温瑞只能抱著这样的侥幸安慰自己,可这样的假设很快被他自己推翻。不可能,如果不是看到了短信,温海林当时不会在那个时间回来,而且也不会连续几天,天天在家里留宿。

可是,实在是太平静了。

温瑞嚼著嘴里的作为早餐的面包,偷偷看向坐在餐桌另一边的温海林。这种和睦的假象,就像是暴风雨前夕的风平浪静,反常得令人担忧。温瑞喝了一小口放在左手边牛n,咽下嘴里的东西:“你最近好像很空呢。”这是父子之间少见的早餐交流,这些年他和温海林已经很少有机会这样坐下来,好好吃个早餐了。

温海林放下手里的晨报,看向突然开腔的温瑞。温瑞又咬了一口面包,解释道:“你平时不常回来住的。”温海林不觉得这是值得一提的事情,难道他回家住反到成了反常。温瑞这种假装平静的试探,让他无名的有些烦躁,却没有表现出来。“我平时很少回家麽?”他反问温瑞,却看到温瑞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像是在责怪他自己不该多嘴,开这样的头。不过,最後温瑞还是给了回答:“还好。”他选择一个温和的答案,并祈祷这样保守的回答,不会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的和睦。好在,温海林也没有刁难他,吃完早餐就出了门。

接下去的一天,温海林过得都相当不安。他有一堆的文件要看,却完全定不下心,反反复复地确认时间。当他第三次看时间,他总共才看了两个多锺头的文件而已。这才是真正的反常。温海林合了手里的企划书,捏了捏鼻梁。他的头有点发涨,想的都是温瑞今早的那些话。温海林不是典型的工作狂,却是非常靠得住的上司。把海瑞集团规模扩大成原本的三倍有余,绝非只靠过人的商业天赋。在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这还是头一回。

就温瑞的问题,他需要找个人好好聊聊。

温海林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些年温瑞对他的排斥。可前些年正值公司运营发展的上升期,他无暇顾忌。可今天的早餐,温瑞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温瑞的忽视。这种感觉让温海林觉得相当不妙。他明明还清楚地记得温瑞穿著校服背著书包的模样,可到最近才意识到,原来温瑞也已经是踏入社会的成年人了。温瑞的成长,不知为何,这样迅速,可他明明旁观,可竟并未全部参与。

了解温瑞,又在温海林身边工作的人不多,顾雅算一个。

於是,在顾雅为了安排温海林接几天的行程,忙得发疯的时候,她的顶头上司,一通内线把她叫进了办公室。虽然作为私人秘书的顾雅常帮温海林打点一些私生活上的事情,可当温海林在上班时间正模正经地和她谈论到“感情问题”时,她还是吃惊的。

“温瑞他好像很排斥我。”温海林是真的在苦恼,因此并没功夫管顾雅略微抽搐的表情。顾雅很想大声咆哮说些诸如“你现在才知道麽?”之类的话,但她没有,也不敢。她沈默著,直到温海林盯得她心底发毛,才觉得到了必须说些什麽的时候。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也是她能在温海林身边留这麽多年的原因。她知道温海林对温瑞的执著,因此即使开口也是谨慎的。

“并没有吧。”她说著这样试探x的话,温海林依旧盯著她,表情没有变化。“可能是因为你太忙了,回去的少,所以温瑞故意闹叛逆了吧。”温海林的目光仍然落在她身上,没有半点要移开的意思,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开口补充道:“虽然温瑞已经成年很久了,但小孩的叛逆期还是有可能......”

这样的敷衍和保守的回答让温海林有些听不下去,他毫不留情地打断顾雅的胡编乱造。“我不是疲於应对儿子反叛期的父亲。”他的声音不高,却听得顾雅胆战心惊。“我是在问你,为什麽温瑞排斥我。”中间短暂的停顿,让顾雅觉得更有压迫感,她很紧张,她还没有准备好,额外充当感情顾问的角色。可温海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说,“顾雅,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顾雅想继续沈默,可她已经意识到温海林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如果她继续这样同他打太极,估计对方会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她还没到道德沦丧的程度,实在不想听更加挑明的话。

顾雅深呼吸了一下,用最诚恳的语调说,“坦白说,我觉得他确实在排斥您。”温海林眼睛微眯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顾雅觉得这样的情况让她脸颊发热双手发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兴奋,“温瑞他不是今天才开始排斥您的。”既然是温海林自己要求直入主题的,顾雅也就实话实说。温家父子的这段关系,她作为旁观者看了这麽多年都觉得造孽,眼下有机会同当事人摊开聊,她也就索x破罐子破摔了。“我觉得很多年前,他就不像读书时期那样黏您了。”温海林侧头听得很认真。“您没有想过原因吗?”

温海林眉头微皱,沈思了一下才开口:“前几年陪他的时间确实少了。”这种自我检讨在两人相处过程中非常重要,顾雅觉得温海林的这点很值得肯定,可惜检讨的方向错了,也就毫无意义。

“如果真是这样,您回家他应该至少不反感吧,怎麽会排斥呢?”顾雅的反问并不尖锐,却让温海林罕见的觉得无言应对。顾雅在心底叹气,她同温海林对视,迟疑著开口。“您怎麽看待‘忠诚’这个问题。”

温海林明显愣了一愣。他不知道顾雅怎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看顾雅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间变得有些迷茫,下一刻却是更加的锐利与警觉。

不知怎麽的,有那麽一瞬间顾雅竟然有点可怜他,一手遮天的商业怪才,竟不懂这样浅显的事情。

显赫的家世背景使得温海林这样,在众星捧月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面对最基本的感情问题时缺少一种基本的道德观。无论是生意圈还是朋友圈,谁不是左拥右抱、今日温香明朝软玉的。耳濡目染成长其中,要了解到何谓“贞c”还真是有那麽一点不容易。

“两个人之间专一是最基本的事情。”顾雅说这个话的时候心跳很快,她觉得自己有些逾越本分,这些事情不应该由她点明。

“我对他还不够好麽?”温海林的语气里带上了点不可置信的懊恼。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顾雅觉得有些发笑,温海林这样的聪明人,竟会在这样简单的事情上栽跟头。“难道只要温瑞对您好,你就能放任他去爬别人的床?”

温海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脸坦然的顾雅,他想发作,却没有名目。他猛得站起来,表情很是吓人,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出去。”顾雅面上是相当淡然,转身就走,实际却是心如擂鼓,生怕温海林迁怒。走出办公室,她透著磨砂的玻璃门看温海林烦躁踱步的身影,才叹了口气。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就当是在弥补她当年在温瑞面前说漏嘴的事吧。

忠诚和专一。这两个词让温海林的烟一g接著一g地抽,他对这两个词认识仅仅停留在会读会写和大概理解上,要身体力行著实有些难度。他甚至不觉得温瑞会在意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可顾雅说得却并没有错,光是温瑞和除他以外的人关系亲密,他就觉得怒火中烧,更别说是要温瑞和别人肌肤相亲,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温海林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想动他的人,被掀层皮都算轻。

猫腻10

温瑞点了晚餐,在客厅里干坐到九点,都没等到温海林。回饭厅面对一桌已经冷掉的菜,他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毫无胃口钻回沙发看碟。看的是新出的末日题材的电影,电影确实很j彩,但看得心不在焉的温瑞却屡屡走神犯困,看到电影高潮时实在困得不行,干脆关了电视,回房睡了。

靠近凌晨一点,温海林才回。晚上有个应酬,是他发小生日,一群人闹腾了可久才给回。原本是有“节目安排”的,可忠诚和专一的事扰得他实在没有兴致,也就让司机直接回家了。

温海林喝了一点酒,神智却很清楚。他没有开灯,借著室外透过玻璃的灯光在玄关换了鞋,习惯x去在沙发上捞人,却只看到被随手丢在地上的长毯。等上楼进了卧室,温海林才看到在床上睡成大字型的温瑞。

睡相和小时候一样霸道。温海林扯了领带却不像往常一样骚扰在床上已经睡著的温瑞,转身洗漱去了。等温海林弄好出了盥洗室就看到捧著牛n坐在床头的温瑞。温海林擦著还滴著水的发梢,声音带著能溺死人的温柔:“本来想让你继续睡的,结果还是把你吵醒了。”

温瑞毫不给面子抛出一句“习惯了”,他刚睡醒嗓子都还是哑的。

温海林从不计较他的没大没小,擦干了头发掀开另一边的床铺,半躺著,习惯x地去揽温瑞的肩膀,却被躲开了。

温瑞一口一口地抿著杯子里的牛n,脸上那份嫌弃,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别碰我,脏。”

温海林明显一愣,很长时间里,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要生气。

这话一出口,温瑞也清醒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突然发什麽疯。但他却难得地不想道歉、不想挽回,不想再嘻嘻哈哈地说,“开玩笑而已”。他实在烦透了总在半夜回家的温海林。已经这麽晚了,就干脆别回来不行麽?他把一切都归咎到半夜被吵醒的起床气上,不想承认内心深处无由透出的心酸。

温海林没说话,他看著依旧在埋头喝牛n的温瑞,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沈默的对峙使得空气里都浸透著黏浊的沈重。温瑞知道温海林在看著自己,被这样执著却不明动机的目光盯得心烦意乱,他撩开被子就走。

却听见温海林在他身後说:“回来。”声音并不大,却成功让温瑞止住了步子,他不继续往门外走,却也不肯回头,赤脚站在原地不动。

最後妥协的是温海林,“你回来睡,我走。”温瑞还是不动,直到温海林穿戴整齐走到他跟前。温海林抱住他,轻轻吻了他的额头,像对待叛逆期的孩子一样哄他。“我马上走,你回去睡吧,乖。”

温瑞讨厌温海林这样对他,更讨厌自己吃醋般做作的反应。大半夜,还亲力亲为地上演电视剧情节,他有点受不了。就算是真发神经也有个限度,是时候适可而止了,他总不能真把温海林赶出去睡大街。

“还是一起睡吧。”情绪上的反复让他别扭,却假装平静地回头把牛n放在床头柜上,自己爬进被窝里躺下。

温海林在门口站了很久,走回床边,揉弄温瑞有些刺手的短发,许久後关了灯,转身出去了。即便刚刚入秋,被窝里也是刺骨的冰冷,冷温瑞有点鼻酸。他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接连几天温海林都没有露脸,清醒过来的温瑞也渐渐有点懊恼那晚的冲动,无论温海林做了什麽、做过什麽,都是他把他养大的。温瑞无数次拿起电话试著打给温海林,就算不说什麽服软的话,这麽些天不见,也该问候一声,可放在通话键上的手指却著了魔似的按不下去。温瑞烦死了自己内心的纠结,他从来就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人。

电话不敢打,温海林又一直没有出现。於是,职场失业、情场失意的温瑞一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家看电影,一部接一部的喜剧让他在家里笑疯也乐疯了。只是他一看起电影来就过於投入,渐渐搞得日夜不分、三餐不定,几天下来下巴都尖了不少。这个时候的温瑞还不知道,再过几天,他就会遇到改变他日後走向的人与事,一些让他厌恶却是期待已久的变数和契机。

太有意思了,实在是有意思。

温瑞穿著宽松的睡袍,抱臂倚在门框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地看著大清早前来拜访的不速之客。作为不速之客的青年,在看见温瑞的时候显然是惊讶的,虽然他极力掩饰,可他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却出卖了他。

那蕴藏在黑眸背後的惊讶过後便是无由来的暴躁,很快的青年紧握著的拳头就向温瑞脸上招呼。温瑞才刚睡醒,身手却依旧极其敏捷,他一侧身就躲过了来者怀著恶意的攻击,甚至趁著空档还拉了一下有滑落倾向的睡袍。

不速之客还没有死心,转身咬牙切齿地就要再动手,温瑞略皱眉头,单手就把那毫无章法的拳头挡下。在武力手段方面,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温海林,能制得住他的人,温瑞还没碰见过。大清早刚起床就被这样无故招惹,按道理多日压抑自己的温瑞应该是暴跳如雷的, 可他却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因为现在被他反剪住手的青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放开我!”那被制住的不速之客费力地挣扎,说出口的话也带著攻击x“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第三者,这真是一个新鲜的称呼,温瑞这样想。他原本还不是特别确信眼前男人的身份,听了这样的话,内心一切的猜想都被坐实。但这“第三者”的帽子嘛,温瑞似笑非笑地看著不速之客和他自己有八成相似的脸孔,指不定是谁的呢。

这种心情很复杂。温瑞看著被请进屋里坐在沙发上,依旧警惕打量自己的男人。温瑞倒了杯茶给他,不速之客一如温瑞预期地没有碰。

温瑞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人。撇开对方与自己相似的面貌不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复杂。是该把他当成父亲的情人呢?还是情敌?

这样想著温瑞觉得有点好笑,他不由地笑了一声,却换来不速之客更加凶狠的眼神。“你和我真像呀。”温瑞的话没有恶意,可在明显误会了什麽的不速之客耳里却像是上位小三嚣张的挑衅。

“是你和我像。”他斜著眼看温瑞,很是鄙夷地说:“别以为靠著脸傍上温先生就浑身长了本事,温先生和我在一起整整一年,我最了解他.....”

“你别他妈上我这摆谱!”温瑞的火气是突如其来的,把正在高谈阔论的不速之客吓的闭了嘴,瞪著眼干看著温瑞,弄不清楚他有什麽资格生气。

温瑞的脾气并不是太好,可这些年他却很少发脾气,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并不人畜无害。温海林在外头有情人,这事,一点没让他意外。可这会子,人竟找上门了,还顶著这样一张脸,要说一点都不意外,那是纯属瞎掰,他不仅意外,他还满肚子的火气。

但到底他温瑞可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指著鼻子骂作小三,这种事情可不是天天能赶上的,对於过烦了无趣生活的温瑞来说,实在太好玩了。

好玩得温瑞自虐似的忍著憋著,就想看看眼前这个和他极其相似的青年能说出什麽花样。可这人却腆著脸说出“最了解温海林”这样的话来,这让温瑞实在忍无可忍。了解?区区一年,谈何了解?

“你倒有道理了!!!”那个被吼愣了的青年,过了数分锺,总算回过神来,扯大嗓门。温瑞烦透了青年沾染上怒气而更加生动的五官,他一巴掌挡住对方的脸,“离我远点。”反被嫌弃的青年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他从没见过这样情绪反复且丧心病狂的三儿!指著温瑞的鼻子你了个半天都没你出下文。“够了。”温瑞在这个家大爷惯了,随手一挥,“坐下我看看。”十足的少爷做派。

“我顾瑞安打出生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货色!”那自称是顾瑞安的不速之客对温瑞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温瑞也是恼火的,对著瑞安的脸,他是越看越窝火。既然要花天酒地,又何必都按著他的模样找?

“那你倒说说我是怎样的货色?”温瑞虽气却已经懒得同他争辩,撑著下巴不痛不痒地挑衅,“在温海林身边的人多了去,我倒也是第一回碰著你这麽蠢的。”

“你!你!”顾瑞安被气得直抖,想动手又打不过,眼睛扫过桌面看见还冒著白气的热茶,一时发狠,拎起茶杯砸了。

面前人的狂躁让温瑞无言以对,他冷眼旁观,却又“好心”提醒,“这是雍正年间釉装饰的官窑瓷杯,把你卖了可能都赔不起。啧啧,这刚被甩就要被卖身,真是太惨了。”温瑞的装模作样让顾瑞安更加生气,他g本不信温海林会花这样大的手笔来讨温瑞的欢心。

在他看来他和温瑞,两人的外貌虽然相似,但温瑞长得却远不如他j致,轮廓太过分明。说白了,现在的温瑞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秀气柔软,像温海林这样“阅人无数”的,不会多喜欢。

顾瑞安看著流了一地的茶水,眼神如毒地瞪著温瑞。

温瑞看看他,又瞥了一眼满地的瓷杯渣滓,玩够了似的坐得端正。他有些干燥的嘴唇张合了一下,用极其低沈的声音说,“我姓温。”

顾瑞安本想回他,姓温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他妈还姓顾呢,可脑子转了个弯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温瑞一眼,却听见温瑞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他俩并没有交谈很久,很快就结束了谈话,顾瑞安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拜访时的攻击x,温瑞甚至还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吩咐他出门随手把门关了,顾瑞安没有回绝,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再见”,温瑞却像想起了什麽一样,“你什麽血型来著?”

顾瑞安随即回答,“ab型。”

温瑞没做回答,沈默了几秒後挥挥手,让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