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2/2)

芳影镌刻

这日,朝堂之上康熙皇帝命年羹尧总领四川军务,剿杀苗匪,九阿哥胤禟随军押送粮草。下朝之后八阿哥胤禩与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鋨、十四阿哥胤禵等人却不急着出宫,只站在金水栏上商量对策。

胤禩细细思索了一阵,转向胤禟,“这年羹尧若掌了军权,太子一派势力又强了几分。这年羹尧乃是老四的心腹,恐拉拢不来,你此次随军护送粮草倒是个机会。通知四川那几个,这一仗怕是得打个一年半载,若年羹尧来征粮征兵,只给他拖着,没人没粮的,他还能立下什么军功?到时草草收场,我们又可在皇阿玛面前奏上一本,说是苗匪竟有漏网之鱼,看他到时还有什么说辞?”

胤禟利光一闪,因笑道:“八哥此计甚妙!我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又望向胤禵,“十四弟的意思呢?”却见胤禵魂不守舍,拿着一方粉笺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紧皱,似在烦恼。

胤禟与胤禩对视一眼,正在疑惑,胤鋨却悄悄绕到胤禵背后,头向前一探,嘻笑道:“老十四是收了哪个姐儿的入幕之邀?也让十哥我开开眼界去?”胤禵也不回头,右手收了笺,左手一拳狠狠揍向脑后,听得胤鋨哀呼一声,“好你个老十四,打死老子了!”双手捂鼻,甚是疼痛。

胤禟大笑,“老十四可是栽到哪个妞儿之手了?”

胤鋨哎吆了半天,揉揉兀自发痛的鼻头,不屑的冷哼,“我倒知道!不过是老四府里新收了个青楼出身的妾侍,也值得这样挂心?我早听说那s娘们也和老十三牵扯不清,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罢了!”

眼看胤禵脸色一分一分的凌厉起来,胤禩忙笑道:“老十快别说了,倒伤了兄弟和气!想必这女子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勾了十四的三魂七魄。我劝十四弟你,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可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胤禵冷冷一笑,“八哥说的这话我倒不懂!若我真心待她,哪管她是个青楼女子还是正经格格?我今儿却把话撂在这,若不得此女子,哪怕把四贝勒府搅个人仰马翻,我也在所不惜!我可不管你们的大事小事!”

胤禟斜斜一瞥,也不多说,向几人拱手一礼,“皇阿玛命我即日启程,我先去了。”径直去了。胤鋨大怒,“老十四今天是跟谁呕气呢!有什么不痛快尽管冲着我来,扯上八哥算什么本事?我今儿非得找老四要了那娘儿们,倒要看看老四给不给我这面子!”

胤禵挑眉,满脸讥诮,“恐怕十哥这次是不要脸了!”

胤鋨气得浑身直抖,看样子就要冲上来,胤禩忙唤了几个小太监抱住,方才没惹出什么大祸,胤鋨也不多说,转身出了宫门飞马奔去。胤禩转向胤禵,神色仍是平静,“这老十肯定去老四那儿了,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胤禵也懊恼话说的太激,更不安的是水溶的绝世姿颜若被老十瞧了,闹得人仰马翻的恐怕是这“呆霸王”了!胤禵一想到这里,也来不及向胤禩告辞,急忙套了马随后追赶。胤禩无奈的苦笑,“这两个活宝弟弟!”让下人们牵了马,利落翻身上了,一路扬尘。

且说胤祥自接了那笺,似是有两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去?”或是“不去?”

“去?”还是“不去?”胤祥也问自己,狠心的问着自己。这两日眼前时刻浮现四哥与溶儿相拥的情景,他忍着不去想,只留溶儿独对他的笑靥,一颦一蹙一笑一喜,只为他而绽放。在酒精里麻醉着,仿似心愿成真,溶儿就在他面前浅斟饮,唱一曲幽怨缠绵。可见了这笺,一切的空中楼阁轰然倾塌,瓦砾堆中,飘然两个相拥的人影。

胤祥计较了半天,终下了决心,定要向溶儿讨个明白,若她选了四哥,他只一辈子默默守护他俩便是。想到此处,胸中再无憋闷之气,跨马扬鞭,足踏轻率之音。遥遥望着四爷府邸,胤祥大步迈进,还向秦顺儿微一颔首,毫无愤懑之色,却把秦顺儿吓的身形一晃。进了前厅,人影憧憧,胤祥却只瞧见四哥如幽潭般的眸子,一层一层的渗出歉然,一双手竟微微颤着,似是回避,似是幽惧。

门外却响起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似那粗老十的嗓门,从门口一路传到前厅,“四哥!今儿我倒向你讨个人情!”胤禛微一蹙眉,淡淡开口,“不知十弟这会儿又向我讨什么人呢?”

胤鋨打量厅内,“听说你们府里有个叫水溶的,我今儿来就是为了她!”

胤祥早拍案而起,一揪胤鋨的衣襟,“你再给我说一遍!”

胤鋨满脸不在乎,似笑非笑的望着胤祥,轻蔑的开口:“这水溶跟十三弟有什么牵绊么?我倒是听说她是个窑子出身,十三弟不会也把魂儿落在她那儿了吧?”

胤祥青筋直暴,握住拳头就要挥过去,胤禛从中一横,几不可见的微一摇头,却厉色朝向胤鋨,“十弟!我这府里凭你要哪个丫头、姬妾甚至福晋,我决不皱一下眉头。只是你刚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旁边几道丽影摇摇欲坠,忙有丫鬟们上前扶住。

胤鋨一愣,却被胤禛的厉色吓了一跳,竟一时间哑住了,只怒目而视。胤禵胤禩进了厅来,知是因何而起,也没作声,可胤禛的神色着实让胤禩心中一讶。胤禩跟他交锋多次,这老四面上总是淡淡的,无论是喜是怒,总一副千年冰山脸,瞧不出一丝心绪,今儿怎么却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磅礴大怒?胤禩的脸色凝重起来,怕是胤鋨揭了这“冰老四”的逆鳞了。

空气中凝结的怒气,是山雨欲来的气势,仿似一点火苗就能暴起冲天大火,将所有人卷进去,烧得连灰都不剩。厅内的下人们均瑟瑟发抖,不敢出一丝丝声音,连福晋几个也怯怯的不知如何开口。胤禵先是怒目胤鋨,死死的盯了一会又转向胤禛,眉梢眼底全是嫉恨,胤禩只作壁上观。

却听一个银铃的声音好奇的问到,“你们是在玩‘谁先笑’的游戏么?怎么都一动不动?”一个白色娇影闪过,只余一缕清爽的甜香萦绕胤禩。却见她挽了胤禛的胳臂,抿嘴一笑,“这个游戏我可不在行,没多久就憋不住了。不过我瞧四爷倒是有潜力。”眼风一扫,似是所有人都瞧到了,“依我看,这几位也是不错的。”端是一个妩娜澄净。

胤鋨见她这般风流婉转,媚波斜飞,早已酥到在地,连忙换了一副笑颜,凑上前去,“美人儿,十爷我怎么没见过?是刚来的么?叫什么?”

我见他这副猴急的模样,心中早已明白,娇笑道:“我倒奇怪呢,哪来了这么个呆霸王,瞧把我们四爷气的。”又伸出葱葱玉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见面需得三分礼,更何况今儿是我生日,寿星最大,你这呆霸王不拿点东西讨好讨好我,可把你轰出去了。”

胤鋨听了,急忙在身上一阵乱番,却是摸出一副小巧奇致的白玉九连环,谄着脸送到面前,我不由得噗哧一笑,“你这呆霸王真是有趣,还随身带着这个,小孩儿心性。罢了,不撵你出去了。”胤鋨竟是深松一口气。

我又往这呆霸王身后望去,竟有一个脱俗之人,如落落秋月,散盈润之辉,只是那眉间总似笼了一股轻烟,无端的让人怜惜。却见他也解了腰间玉佩,温笑道:“我先奉上,省得姑娘开口撵人。”是个识趣的。我笑道,“公子多礼了,只要不是来找茬的,我也不为难。”有意无意的撇向胤鋨,却见他轰的红了脸。

胤禵c了进来,有意无意的隔住胤禩的视线,牵着水溶的手坐到椅上,掏出怀中锦盒,拿出一对粉玉髓的镯子,与她套上,笑道:“溶儿可收了我两件礼物了,待到第三件时,我可要回礼的。”眼盯着粉泽的唇瓣,咽下一股欲望。

撅嘴回道:“小气鬼!”转了转眼珠,笑道,“等你也生日时,我必送一份大礼!”望向众人,一副无害的笑意,“有谁留下吃饭?”

胤鋨急急点头,“我们自然是留下的!对吧,八哥?”

胤禩低头似是沉吟了一下,才望向胤禛,“既然十弟开口,我也不得不叨扰了。”

胤禛一笑,“说什么叨扰?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争胜之心

看向那拉氏,她正拭着额上薄薄的汗珠,不由笑道:“今儿天也不热,姐姐怎么出了这满身大汗?过会若吃了火锅,怕姐姐这汗水有得流呢。”那拉氏勉强一笑。

众人围坐,我却被胤祥拉到身旁,他的手死死的攥着,像是要把我捏碎一般。不敢看那眼中的幽怨之意,我乖巧的倚着他坐了,奉上一杯茶水。他看了半晌,似是痛苦似是享受的神色,我纳罕,这表情怎么有些y荡啊?心下暗暗腹诽,他终接了一饮而尽,我拿小手顺顺受惊的小心肝儿,他又反拳握住,两手都被他制着,有些苦笑不得,不过这段公案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时偷眼扫了众人一眼,四爷似清冷的寒水,逸出金戈之音,而那优雅的男子——八爷,却似破水的寒剑,斜斜一刺,激起万重的浪波。这男人们的眉眼官司打起来,也是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只是不知是水能融剑,还是剑能斩浪?

再瞧那呆呆蠢蠢的十爷,侧身与那捧漱盂的丫鬟调笑着,手早不规矩的在那丫鬟手上捏弄,直把那丫鬟弄得面红耳赤,急急的退了,才意犹未尽的饮了一口茶,不料瞧到我打趣的眼神,竟一口喷出,呛的直咳,却湿了十四的一条袖子。这呆霸王实在是个活宝,直引我笑得花枝乱颤。

小厮们先支上一个铁架,底部放上炭盆,再架了滚烫的铁锅,内盛红白两色锅底,拿八卦铁隔板隔了,红的如靡似火,飘了厚厚一层辣椒,白的嫩r颜色,飘飘浮浮些许参料。胤禵笑道:“四哥,这是府上谁的主意?怎么以前不见这种有趣的吃法?”虽这么问着,眼却是瞟向我的。

我只得接口:“这火锅虽是平常,可我见得都是配料煮好的一小盅,咱们今儿拿这么一个大锅放上各色药材,腥的嬗的往里一涮,落筷便熟,也不用人侍候,各自挑了爱吃的,亲自动手,岂不有趣?”迎上四爷欣赏的眼色,嫣然一笑。

胤鋨听了,却是颇合心意,大笑道:“这个法子好!倒让我想起来那蒙古草原上,咱们不也是围坐一圈,烤了黄羊嫩牛,大块吃r大口喝酒,痛快痛快!”神色恁个怀念,想必也还怀念着蒙古美女热辣辣的身材吧!

我听得有些向往,胤祥悄悄捏了捏手,笑道:“想去了?”我也笑笑,“倒想去瞧瞧蒙古汉子的健朗豪壮!”胤祥佯装作怒,我忙捏住他两颊的面皮,往旁边大大一扯。

一时间炭火旺燃,锅底,众人齐齐下了筷子。年氏倒是个能吃辣的,也腥荤不忌,倒夹起一条牛鞭在锅中涮了,哧溜几口下肚,脸上浮起薄薄的汗珠。胤鋨早看傻了,也不称嫂子,只叫道:“年姐姐怎么吃了这壮阳之物?此物男子吃了倒好,女子吃了怕是不妥。”年氏斜他一眼,抿嘴一笑,“我就爱吃些驴鞭鹿鞭的,十爷不知道么?”胤鋨早已会意,大笑却不再多说,旁边的那拉氏状似毫无所觉。这年氏与十爷暗地里的眉目传情,连我都能看出些端倪来,四爷怎会不知?望向四爷,却见他笑中透着诡秘阴冷,心中一颤,不会是……

我也只管夹了一块羊r在红汤里涮了,不料r太热,入口便火辣辣的,竟烫出我一汪眼泪,旁边早有人递上冰水,让我在口中含了,竟是八爷。只因十四、胤鋨、年氏、那拉氏、李氏并一个小妾爱吃辣,便坐在对面吃红汤,八爷却不爱辣,只与我们一道吃些清淡的。

胤禩瞧着那因烫而樱唇微张,隐隐探出的蜜舌,竟一时怔住了。胤祥冷冷一笑,却说:“溶儿,咱们光大嚼大咽的也没乐趣,不如来个酒令助助兴。你说呢,四哥?”

我无奈道:“我只知击鼓传花,”十三却不等四爷开口,抢先解释:“令分文武,文令可行击鼓传花、竹令、汤匙令、词牌令等不一而同,武令可行s覆、划拳等令,咱们嘛……”眼光环视四周,最后落在胤鋨身上,“不如行个文令。”

果然胤鋨立刻扫眉耷眼,没奈何的模样。我也顿时头大,实在是诗词存货不多,勉强道:“咱们行个简单的文令,如何?击鼓传花怎样?”

不料八爷却说:“击鼓传花虽有趣,可这铃球儿也容易滚到热汤里,倘若烫了人,岂不得不偿失?”

我奇道:“不是传花么?怎么又是用铃球儿?”

胤禵在对面笑道:“这年头谁还用花?易落易谢的,早就用铃球儿取代了,铃声又清亮,不过借个名儿罢了。”

我脸上赧赧,也不好再多说。胤鋨却不赞同,大叫:“我既不会作诗,又不懂那些词牌儿,击鼓传花也不让玩,还有什么意思?”我也拊掌大笑:“十爷说得对!没意思!没意思!”胤鋨也忙点头,“溶儿说的对!没意思!没意思!”我俩相视大笑。

八爷见我俩这么一唱一和的,只得说:“既然老十溶儿反对,咱们倒不如行这个令,拿十来个纸团儿写上数字,令主随意取一个,拈到几,令主左侧第几人就需的做诗一首,曲终截止,长句短句不限,五言七律也不限。只限‘寒’韵,至于内容么……”

胤鋨忙说:“还限韵?我不做,不做!”胤祥笑道:“十哥溶儿就不限韵了,随意即可。”胤鋨这才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还需做与美人相关的诗才行。”胤禵大笑:“十哥这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那拉氏忙起身,笑道:“这令主便由我来当罢!”净了手,令人预备纸团。其余众人皆谈笑自如,我却焦急,好歹先凑合几句,省得过会出丑。偷偷起身,使了个眼色与胤鋨,他忙随后跟上。我装做不胜酒力的样子,在门口散散,低声问道:“十爷既然令做美人诗,想必是有了好的,快教我几句!”

胤鋨似是吃了一惊,“还有你不会的?”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方才笑道:“你现在得了几句?”

我说道:“倒是听说有个‘红弗夜奔’,便得了这么几句。一舞倾天下,无心明月宫。终寻双比翼,红夜玉娇龙。”

他听了思忖了一下,诡笑道:“不如明月宫改为冷月辞,这玉娇龙改为玉娇梨就大好了。”

我再沉吟一下,“一舞倾天下,无心冷月辞。终寻双比翼,红夜玉娇梨。”感觉也没好到哪去,不过还是称谢不已。

胤禛几人早就看到水溶与胤鋨在门口窃窃私语,也不点破,只淡淡笑了,命人请他二人进来。酒令骤起,那拉氏先取了一个纸团,展开竟是五,数到胤禵,他起身大笑,“没成想竟让我拔了头筹。”曲还未奏到一半,他已念道:

“美人出云粙,锦绣笑珠丹。不见泪痕湿,却因谁展颜?”

胤鋨问道:“这说得是哪个美人?”十四故作神秘,“这美人儿么……就在席中。”我在一旁觉有些冷飕飕。

胤禵既已做出诗来,令主便需的饮上一杯。那拉氏爽快饮了,笑道:“水溶妹子可当的‘锦绣笑珠丹’”。又拈了一张,乃是个六。胤禩也不令人奏曲,略一沉吟,脱口便出:

“风揉翠缕秋薄至,雨伤残夏美玉栏。

潇湘有梦瑶琴意,公子欲求影飞鸾。

凝香水榭溶溶月,晓露闲弄淡淡寒。

谁怜痴柳因花瘦,孰为婵娟鼓瑟弹。”

那拉氏勉强一笑,“我也知道八爷所谓何人。”四爷目中寒光一闪,s向胤禩。

再一轮,竟转到四爷处,谁知他却盯着我,唇角勾起几丝轻浮,一句一句的似在挑逗我,又似通告所有人:

“软罗轻解随风舞,星眸回斜媚如檀。由是夜半寒衾冷,却与娇娥晓梦欢。”

那拉氏却是一丝丝笑也挤不出了,脸色变了数变。本以为四爷不过是贪些新鲜,这水溶虽生的极好,不过是个青楼艳妓,爷宠她数月几年的也就罢了。可没想到爷先是接连半月歇在她屋里,破了初一与十五均在正屋过夜的规矩,再为了她与疼爱的十三弟大闹一场,如今竟破天荒的做了这等艳诗!面前的四爷,不再是那个无情无爱的四爷,不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四爷,不再是那个统顾大局的四爷。仿似以前只是一副冰冷的皮囊,如今才装上一颗火热热的心脏,只是这心里却是将自己排除在外的。那拉氏饮尽杯中苦酒,和着一滴清泪。

风波暂歇

怔怔的望着四爷,脸荼荼的烧起来,像晚霞中盛开的木槿花,少年公子不动声色,徐徐采摘。八爷也愣了一下,不再平淡无波,反是带着促狭的笑意,又闪着些莫名的光彩,大笑道:“四哥竟然也是个懂得怜花惜玉的,真叫胤禩大吃一惊!”胤禵虽笑着,只是那眼里的冰寒一并窜了出来,咝咝的崩落在桌上,连那的火锅也不再冒泡。我微微一叹,不敢瞧众人或嫉妒,或憎恨,或爱慕,或幽怨的表情,啜下一口烈酒,咽下一股动情。

胤鋨却耐不住了,不屑道:“不就是首艳诗么?我早得了。”转向那拉氏,“四嫂就当这轮拈着我了,如何?”那拉氏忙笑道:“十爷快请吧。”

胤鋨清了清喉咙,一字一顿,“绣榻怜相伴,禅真r蒲团。杏花入金瓶,飞燕驻春园。”

岂料还未念完,胤禵早已破口大笑,直喷的胤鋨一脸吐沫星子,我疑惑的望着胤祥,他也憋得满脸通红,直扶着桌子“哎吆!娘哎!”的叫唤,四爷、八爷也是一副怪样子,似在苦苦忍耐,死命的压着翘起的嘴角,怎么看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年氏李氏几个早拿了帕子遮住脸,钮钴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