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2/2)

“大哥,你就当我这句是吹捧拍马,”赵老六自然地停顿收声,得到对方努努嘴,示意可以继续的信号,才接口说下去,“郑允浩,这道上混得越久,人也越冷,耍狠的功力更是水涨船高啊。”

郑允浩的指关节又习惯性地叩着桌面,兀自象是想了会儿事,突然笑道,“你这一次,倒真拍到我p股上,我就当好话收了。”

赵老六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坐着,脑子有些混乱,对一切都似乎没了把握的惶恐,不知怎么冒出了头。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笔单线生意,做得可够危险。

当初是想着,既然漂不白,索性黑个透。

要说想洗手退出的心眼,最先和金在中在一块时就动了,然而盘算来盘算去,却发现希望很渺茫,就象刘卫林那天暗示的,都在一个池子里,谁也弄不干净。

手上捏着那些刘的把柄,即是他的杀手锏,可也是个烫手的烂山芋。让他就这样交出来,是万万不肯的,但要是藏着不放手,刘卫林又怎能放他过门?

双方绑在一起那么久,彼此都几乎知根知底,刘是清楚他把资产分批转移,然后想要移民加拿大的企图,因为那里和中国没有引渡协议,哪怕东窗事发,也引不了火,烧不上身。但也正是这个理由,刘卫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真由得他去了加拿大,说不准这大哥心情一不好,把手里头的犯罪证据给抛出来,就算不一定被整死,至少前途尽丧。

想想他唯一能走的路,却是“华山天险”,可冒着生死不定的风险偷渡潜逃,从此再也不能挺着胸膛回来,连这儿的朋友兄弟也再见不着,这又何必呢?!

所以,他只有放弃。

而比起无法漂白收手更糟的是,这条黑道竟也越走越不太平。

由于和林远斌闹翻了脸,朴有天趁势上位,军火、走私、毒品一样都不拉,还时不时仗着后台硬,到他的地盘小打小闹,特别是在毒品买卖上,他会铤而走险地找上家运冰毒去日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梁寸寸挺进给迫的。

因此,他绝对不能善罢甘休的强势性子,和想尽办法要摆脱刘、林控制的念头作祟,让他借着关系网,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机会,能够直接和源头交易,既少了中间云南的李宽抽大头,又可以跳出刘一手安排的销售链条,不用受他牵制,方便以后另起炉灶,甚至于另找山头称王称霸的。

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合作和交易来上个三四次,刘、林和梁保准会得了消息,可估计那时他和缅甸人的关系也顺当了,要想动手对付他,对方还得三思而后行,毕竟要是动了他,金三角那边总多多少少会有所牵连,那些个毒枭可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才不管你是官员还是大哥,绑了杀了再说。所以,这第一笔交易事关重大,只许成功,可不能失败。

可来佤邦之前,郑允浩却捕捉到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可能朴有天得到了风声,知道他要去跑一批重要的货。为了不着痕迹地查明真实的情况,若消息为真,帮派中确有人把秘密抖搂出去,也能及早做好应对,别在金三角和刘公子两面难做人。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金在中是能帮着他实施计谋的最佳人选,故意壮大声势的复合,也故意赖在男孩家不走,直到出发当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他这场戏还演的不错。

当然,告诉金在中的地址是假的,双坡垭口是曾经商定下来的交易地点,却在最后一刻被缅甸人态度强硬地改成了佤邦。

他不是信不过爱人,只是也染上了刘的毛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现在的事实证明,真有人捅漏了消息,虽然不至于泄露交易地点,因为这是只有随他来缅甸的绝对心腹才知道的机密,但出于安全考虑,计划仍要修整,重要的还有刘卫林那儿,得好好想法子摆平顺当。

这是郑允浩生平第一次想要买后悔药。

“老六,彪子还在和阮老大谈?”他拨了个酒店的内线。

“估计是的。”

“和他们商量换了,交易换时间换地点,就说我们这边有危险。”

半小时后,赵老六敲门进来,令人失望地摇头。

“浩哥,他妈的没谈成!c,这帮子缅甸人拽得很,说定了不能改!妈的,傻x样,竟然怀疑我们临时动手脚拆台!!”

“不成就不成吧,算了,危险我揣摩着也不大,今儿晚上交货的时候让彪子和两弟兄悠着点,多生只眼睛,留神安全!!”

软禁在朴有天的会客室里,金在中心急如焚。

俊秀架出去后不知怎么样了,脸毁了还可以整,这命要是没了,可如何是好啊!

还有郑允浩,他当然记得临行前对方交代的话,跑重要的货,去云南的双坡垭口。看朴有天穷凶极恶的样子,傻瓜也能猜到这笔买卖一定很重要,也应该是帮派里的机密。但是显然,秘密露馅了,他却根本没法通知到郑允浩,只能拼命的祈祷,千万,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焦躁地待了一整天,几乎无人入内,只有一个小喽喽送了点饭和茶水进来,可也被金在中一巴掌摔翻在地。

煎熬到傍晚,门又被推开,他刚想破口大骂,把人撵出去,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后,一下抿牢嘴巴,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不放。

“小在,”朴有天在笑,笑得居心叵测,“关了八个小时累了吧?马上,马上你就能走了。郑允浩,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不说,自有人说,还是说给缅甸军方听的呢,我也是七转八转才得到消息的。原来,他真跑金三角做生意去了。佤邦——佤邦?军事武装区??他也敢啊??”

金在中的心先是猛地沉到底——郑允浩,郑允浩,你真要出事了吗??

而后在听见“佤邦”这个地名后,整个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不说是双坡垭口吗?难道,难道朴有天的消息有误?那郑允浩不是有救了??

殊不知他变幻不定的脸色都瞧在对方的眼里,敏锐如朴有天,脑子一转,象是一下想到了什么,居然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残忍地说:“小在啊小在,你看你都护得什么人啊?郑允浩和你说的,不是佤邦吧?我c!他是拿你当诱饵来钓我啊,真他妈的够狠,我佩服,真佩服!!”

金在中傻楞楞地看着他都快笑出眼泪的脸,心脏忽然麻木,变得毫无知觉。

那天晚上,佤邦临近云南边境的村落里,确实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毒品交易的双方公然和缅甸军警交火。

但由于军方先前已得到明确的线报,详尽的情况都在掌控中,因此整个缉拿的过程不超过半小时便宣告结束,交易的毒品和钱款,以及毒贩的武装收缴一空。而军警口中的悍匪,除了在枪战中被击毙的人员之外,也都全部落网,可谓打了场胜仗。

郑允浩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和赵老六在喝茶谈天,等着彪子拿货回来。

茶叶,是从佤邦高山区采摘下来的,他曾坐车去看过,那片云雾缭绕中,罂粟花和高山茶交隔晖映,奇异却融合,有种另类的美感。

突然来了个内线电话,打破了平静,这是郑允浩最后一次听见彪子的声音,在惊心动魄的嘈杂声中,断断续续地极不清晰,让人得揪着心地全神贯注于那个小小的听筒上。

大约只几秒钟的时间,他没发一言。

搁下话筒后,他深深的,却无力的朝赵老六笑了笑。对方没动静,只是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郑允浩事先拟定的脱逃方案,以防最坏的结果,曾被彪子不已为然地丢在一旁,大咧咧地叫着,“c!要靠这保命,我他妈的也太傻x了!浩哥,你这算损我啊!”

没想到此刻,却真派上了大用场。

三天后,很是狼狈地从接壤的思茅入境,一路颠簸返回a市,刘卫林已派人侯着了。

出了那么大的一挡子事,而且是瞒着背后撑腰的主子私自干的,这高官大老板当然气得暴跳如雷。

“郑允浩,我看你也别跟着混了,我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和尚!你他妈的野心可够大的,胆子也包了天啊!!”说得急了,抓过桌上的水杯发狠地摔向墙壁。

郑允浩侧身让了让,垂首不语。

“你别怪我做得绝,这回我可帮不了你!我摊开了和你说,缅甸那儿自会有人料后事,幸好是在他们境内,没这里缉毒的什么事儿。可云南的李宽,他会罢休?你这么折腾跳过他,今后你可真甭混了!!!”刘卫林喘过了气,定定神,冷然决断地说。

“刘哥,”郑允浩抬头,眉目间还有些颓废,可眼神却依然锐利,如同刀子一般,“我承认,我错了,错得离谱!可我也算得了报应,彪子和五个弟兄死了。刘哥你知道,彪子是我的什么人,一起舔过刀口,一起亡命逃亡,一起东山再起……我欠他的,还有这条命!!这个代价,我付了!你难道还要我看着其余的弟兄都跟着一块玩完吗?留在h市那么多的人,我绝对不能扔了不管,拼着命也要护住。”

“郑允浩,那你想怎么样?”刘卫林铁青着脸,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揪问,“是不是又要用你手里那玩意来威胁我,啊?!!”

“对不起,刘哥,我别无选择!”郑允浩凌厉地直视着他,坚决地说。

刘卫林愤然地甩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狠啊!!我怕你?我怕了你?满意了吗?啊,满意了啊!!我c!!”

郑允浩退到一旁,不回避地挺胸由着他斥骂。

“你滚!”他的傲然笃定,引得刘卫林双眼喷火,愈加气恼,“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郑允浩朝他欠欠身,低语一句,“刘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多谢抬爱!!”

推门走出去的当口,他看着门外久候的赵老六,摆了个搞定的手势。

在回去的路上,郑允浩一脸森然,甚至有点凶恶地说,“老六,查清楚——究竟是哪个狗崽子卖了我们??”

“大哥,估计是缅甸人的事。”

“哦??”

“要是我们这边的问题,刘他们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别绕啊绕地把自己给兜进去??再说,他那通火发的,我隔在门外也听得一惊,不象是装的。”

“老六,你说我冷、说我狠,我认了!自己连心都黑透了,还怎么能把别人往好处想?刘卫林刚说漏了嘴,我懂他的意思,这事出在缅甸,即便他们透风给军方,只要我们出面交易的人都死了,就完全扯不上他们的身,全他妈的乐得看我失势。至于刘的火气,哼,黑白两道都混那么开,这唱念做打,扮红扮白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浩哥,可我们自己人里,知道交易地点的,全……全没了,这……”赵老六一时语塞,似是又想到了情同手足的弟兄,心里窝火的难受。

郑允浩拍拍他的肩,苦笑了一下。

刘卫林这次的善后拖了将近两个星期,搞得真象有多棘手似的。

郑允浩压着火顺应他,住在a市的公寓里,闭门不出。为了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全起见,连电话也没打过一个去h市,几乎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这些日子里,他惦记着最多的,是被拿来做试探的金在中,想着他过得如何,万一朴有天烧坏脑子丧心病狂,他的在会遭遇怎样的伤害……忽然,心内疚而脆弱地不敢再想下去。

直到获悉警报解除,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男孩,急切地想听见他清亮的嗓音,“在,是我,郑允浩……”

对面毫无反应,竟连呼吸声也没有。

“在?小在?”他的心有点绷紧,“说话不方便?”

“郑允浩……”男孩终于开口,哑着声,没了清澈透亮的感觉,“你还有脸找我吗?你他妈的还有脸??你狠啊,真狠!!我真是戳瞎了眼!你当我傻耍我转,我是傻,我就是傻x!!c你妈的!!”

一连串带着哭腔的狂吼,最后突然收音,杳然无声,任他几近疯狂地摁着重拨键,却再也无法接通。

郑允浩气极恼怒地摔了手机,将自己扔进办公椅里,重重的喘气,妈的,这又是唱得哪出?

莫非……莫非金在中知道了那其实让他懊悔的恨不得见鬼去的傻主意??

无法忍受内心象爬满小虫似的焦躁煎熬,郑允浩正打算连夜赶回h市,却在整理交代事项的时候,被赵老六拦住了。

ttt

“大哥,你没有和小在提起过佤邦?确实没有吗?”他的神情有些y沉,问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郑允浩清楚,这个心眼缜密的兄弟,肯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失敬。

双手松挎挎地环住,他平静地点点头,“老六,你说吧,我听着。”

“第一,阮老大放了话,不是他们拆的台脚。”

“为什么?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我不得不信……死的两个,和被军警逮到的那个,都是他的亲弟弟。”

郑允浩脸色一变,有些怔了。

“第二,浩哥,恩,不是……不是我信不过金在中,只是,只是……如果朴有天拿俊秀来威胁他,你说他会怎么做?你最了解他,他会怎么做??”

“俊秀?扯到他头上?他不是在bj吗?这到底,他妈的是个什么事?!!”郑允浩憋着口气,冷冷地低吼。

“事实就是,朴有天用俊秀来胁迫金在中,一刀下去,毁了俊秀的脸,金在中怕那个狗娘养的要了俊秀的命……”

“招了?你说他就这样被得——招了??”郑允浩打断他的推测,“可我确实,肯定,没有提过佤邦!!老六,你啥时得的这消息?”

“就刚才,待在总部的弟兄传来的话,还热得冒气呢!!”

屋内陷入一片y森的寂静中。

良久,郑允浩才跌坐回软皮椅,僵着身子问,“俊秀,他怎么样了?”

“朴有天派人给送到了陆哥那儿,动了手术,脸上缝了针,估计是小在关照的。”

“在呢?他呢?”郑允浩的声音有些颤。

“还在姓梁的手上,他狗叫过了,说要你亲自去接,他才放人,我c死他妈的!!”

“老六对不起,我想过了。佤邦——我曾经提过,在在那儿,就是半夜你来电话那回,我吼得很响,可能他听着了。”

郑允浩一口气说完,人整个象是瘫了,闭上眼再不动弹,只是眼角悄然滑过一道水渍,延至发鬓,浅浅的却很晶莹。

黯然地回到h市,车一下高速公路,郑允浩便嘱咐手下开往医院。

大陆正在动手术,他一个人去看了俊秀。

单人病房里,瘦小的人影孤单地靠坐在床头,半边贴满纱布的脸对着窗口,看不清表情。

郑允浩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抑头看着他。

俊秀感到他的靠近,低头看了一眼,直直地伸手将他拉起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挣扎着蹭了两下,安静地哭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就这样靠着,都没有说话。

离开的时候,俊秀朝他即将跨出门的背影,艰难地张开嘴喊着,“军,别怪小在哥,他是最无辜的,真的!”

郑允浩只觉口中一股腥涩,忍不住咳弯了腰,他何尝不知道金在中是无辜的?!

然而就算是被的,就算是无意的,可彪子就这样死了,这笔帐,怎么算,都躲不过血和泪——还有,硬生生割破碎裂的心呐!!

结果,没等他找上门,嚣张的某人却自己撞上来。

手下通报说是朴有天带了人过来,郑允浩居然有片刻地失神。

长廊的尽头,会议室的门半掩着,他整了整上衣,走过去双手一推门,稳稳当当地往中间一站,尖锐的目光飞快扫了圈,心忽然定下来,悠然笑着说,“天哥倒有空?亲自登门造访?我可不敢当啊!!”

“呵呵,小在不在,浩哥说话的口气可够畅快的,要是他跟着来了,不知浩哥还能这般意气奋发?”朴有天也回他个下马威,“郑允浩啊,不是我故意要留着他,今儿个,是他自己不愿来见你的,哎……”

郑允浩却并不在意,端起刚送来的茶盅,他摆摆手,淡淡地说,“先喝口水润润喉,这是高山云雾,去火润肺的效果很不错!”

对方挑眉看着他,等下文。

“说来,小在在你那儿,还真烦你照顾了。他一时半会不想回来也成,权当放松散心。”

轻轻冷笑一声,朴有天和侧身边的手下对了个眼神,“是啊,我可成浩哥家的保姆了,除了小在,还有那个俊秀,确实一顶一的漂亮,我真羡慕你的桃花运啊!”

“哪是桃花运?我看就是桃花劫!”郑允浩故作自嘲地笑着摇头。

“想想也是哦!”朴有天针锋相对,“被自己的小情儿给卖了,弄得好兄弟也翘了,郑允浩,你这还不是一般的桃花劫呢!!”

郑允浩心惊诧地一沉,这句话象是要挑明事实真相,难道,自己的猜测真就要印证确凿了?

“天哥知道我的苦就好。”他不动声色地把话往深里引,“看来越清俊越单纯的小孩,越不能惹啊!”

“小在何止单纯,他还热血着呢!见刀架上哥们的脸,只敢赌一下,第二刀就不让划喽,”朴有天深吸口气,目光炯炯,双手暗中握紧,“一急之下,连房间里的私话也给丢出来了!你啊——口风太松哦!!”

真从对方口中听了个水落石出,郑允浩倒安下了心,面不改色地接口,“可惜我那些玩笑都被他当了真,还亏得天哥多长个心眼,提醒了小在这个傻瓜呢。”

朴有天盯着他,很是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心里偷偷一笑,郑允浩啊郑允浩,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吊就上勾,果真牵涉到情啊爱的,连大哥也不能幸免地盲目轻信啊!

“浩哥,小在这个傻小子我一定留着好好调教,还请您高抬贵手!”一边嘴里说着请,一边却狠拽y恻地扬起头,“就当玩腻味上厌了,再丢还给我,成不?”

郑允浩不屑地转身,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天哥那么关照爱护他,倘若小在吵着闹着要来我这儿,你不会不放人吧,恩??”

朴有天突然大笑出声,他快步到郑允浩面前,眼睛微微眯起,“大哥,你可真有自信,我服你!!”

笑声还未落定,他便招呼手下,一路扬长而去。

金在中决定去找郑允浩之前,朴有天试着劝阻,可不顶用。最后没法子,他索性把那天的对话和盘托出。

专心致志地听他说完,男孩不发火咒骂,也不愤怒嚎啕,脸上平静的表情,不知是出于坚强,还是因为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