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2)

美酒(下)

她含羞不语。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拉着她往楼上走。他的卧室连着卫生间,很大,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上铺着橘红s的印花被子,显得暖洋洋的。他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放到一边床头柜上,抱着她倒在床上。他的舌头在她嘴里长驱直入,上上下下地扫荡着。他的手臂箍紧她,令她几乎窒息。

她说:“让我去冲个澡。”

他笑,起身给她找个全棉格子的衬衫。何葭跑到卫生间,用手上的橡皮筋把头发挽起来,在热水下冲洗。洗完穿上弗莱德地衬衫,用手擦开镜子上雾气,端详自己的脸。

r渐成熟的一张脸,不复大学时代的朝气和青春。也只有这层雾气,才能掩盖将要爬上来的皱纹。

她磨磨蹭蹭地出来,弗莱德冲她笑笑,自己走进去。何葭来到窗前,掀开纱质的窗帘往外看。路边是一堆一堆的残雪,路上车水马龙,人们似乎并不因为严寒的天气呆在家里。何葭想到在上海的r子,室内和室外一样冷,所以格外贪恋热被窝,天很亮了也不肯起来,只是往被窝里缩。很多时候要爸爸把自己拽起来。上海的马路上没有雪,淮海路、南京路,永远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弗莱德从后面圈过来,吻她:“想些什么?”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床,宽大,温暖,舒适。他的嘴在她的额头,鼻尖轻轻点过,落在她的嘴上,湿润而温柔。何葭“唔”地一声,扭动身躯,也温柔地回应他。

似乎有个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放开她,向她微笑。她闭上眼睛,满脸通红。他解开她的衬衫扣子,把衬衫脱下扔到一边,然后把自己的恤衫脱了下来。他又吻她,自唇,慢慢移到耳朵,勃颈,胸脯,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细细地吻,慢慢地品,何葭只觉得身上麻酥酥,凉飕飕的。

他轻轻地噬咬她的,她发出一声闷哼。他转头向下,向下,一直再向下,穿过那片芳草地,来到那个不可测的神秘山谷。何葭大骇,突然并拢腿要坐起来。弗莱德连忙转换姿势,一边用腿压住她,一边用手分开她的大腿。他把头埋在她的双腿之间,拂开那朵花苞,轻轻地舔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圆圆羞怯不已,抓过枕头盖住脸,渐渐地感到一种不可抑制地传遍全身,迫使她不自觉地发出呻吟。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住,试图止住。但是止不住。她咬住枕边,可是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来。弗莱德并未停止,他时而用嘴唇咬住,时而用舌头拨弄。她听到他品吮之间发出的声音,她感觉到他的频率原来远快,她感到阵阵电流传遍全身每个一个细胞,她的腿不受控制地抖动,痉挛。她想动,动不了,只是发出一声声的低吼,感觉全身都是汗。

弗莱德终于停下来,低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何葭喘着气说:“进来,快进来。”

他自床头取出避孕套,自己戴上,然后慢慢进入。他热烈地吻她,她尚能品味出自己的体味。他在她身上缓缓运动,把她搬过来搬过去,一会儿朝着床头,一会儿向着窗子,再一会儿又到了床尾。她一次次地感受到一种极度的,一次次地踩上云端。晕眩中,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说:“葭,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她回答:“我也是。”

世界恢复平静,何葭还未反应过来,弗莱德已经去卫生间,哗啦哗啦地冲洗起来。她感到极度疲劳,闭上眼睛钻入被子休息。弗莱德钻进来,她用胳膊圈住他,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胸口。

他问:“你快乐吗?”她笑笑,把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他们静静相拥。

狭路(上)

何葭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做女人的感觉。

一天之间,她的心路似乎走过漫长的历程,从一个女孩向着女人转变。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才有这种感觉,因为这并不是她的人生第一次。

无论如何,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她很贪恋弗莱德的身体。他跟大部分的西方男人一样,骨骼宽大,身材魁梧,肌r结实而略微有些脂肪。他身上毛发浓密,胸前,手臂上,腿上。何葭的手指抚过这些毛发,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灰蓝s的眼睛凝视着她,低声问:“你总是微笑。告诉我,这一次为什么笑?”

她摇摇头不回答,他也就不再问。

她欣然地享受弗莱德的宠爱。他为她做饭,倒水,为她按摩,带着她去兜风。他也总是微笑,爱恋地凝视她,于是她不由自主地用微笑回望他。

他说:“你笑起来眼睛闪烁,真美。”

她在他面前有些肆无忌惮。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他怎么看她。她甚至于信口胡说八道,把一些似是而非的笑话当做真事讲给他听,一本正经的表情令他信以为真,直到她自己绷不住笑出来,他才恍然大悟:“你这个小坏蛋,你愚弄我!”

何葭这才放声大笑。弗莱德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微笑。

有一r他们从mall里回来,车子转过街角,他问:“it’scoffeetime。whatyouwant(咖啡时间,想来点什么)?”

她说:“iwantyourbody(我想要你的身体)。”说完用报纸唰地遮住脸。

他笑:“你诱惑我。”

她回答:“你可以选择不受诱惑。”

他转头看向她反问:“这可能吗?”

他们相视而笑。何葭拿报纸盖住脸,仰倒在座位上。

她不再去教练那里练车,他陪她开。他非常耐心,从来没有因为她的错误发脾气。她想,如果早些开始,也许她不必挨教练那些骂。

一r他们手拉手在唐人街买菜,恰好迎面碰到赵丰。小赵满脸y云地过来,用中文说:“又换了?原来那个小男孩呢?这次换个年纪大的?居然还是老外!你可真忙啊!”

何葭咬着嘴唇不吭声。她没有义务对他做任何解释。他误会也好,不误会也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走不要紧,至少要打个招呼吧?”赵丰见何葭脸s一瞬间由y光灿烂变得y郁,紧盯一句说。

何葭依然不声不响,松开弗莱德的手,绕开赵丰,只想避开他,不再看见他,让这个人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明明是他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怎么感觉好似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在赵丰看来,何葭的沉默与躲闪就是心虚。他接着说:“膀上老外了。那天不要你了,哭去吧。”

何葭忍无可忍,用上海话反击他:“关侬啥事体?”接着改用普通话说,“我没欠你租吧?”

说着菜也不买了,拉着弗莱德转身往回走。

她也知道,赵丰眼里,她难逃玩弄感情的罪名。想必他跟他的朋友也这么说,看来以后多大华人学生的圈子她是不能去了。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狭路(中)

何葭忍无可忍,用上海话反击他:“关侬啥事体?”接着改用普通话说,“我没欠你租吧?”

说着菜也不买了,拉着弗莱德转身往回走。

她也知道,赵丰眼里,她难逃玩弄感情的罪名。想必他跟他的朋友也这么说,看来以后多大华人学生的圈子她是不能去了。

弗莱德好奇地问:“他是谁?你的前男友吗?”

“是。”

“你们为什么分开?”

为什么分开?何葭想起何伟的那句话:“他不适合你。”

陈珊也在第一眼看到赵丰,就对他有了基本的评价,觉得他们不合适。年长一些的男人女人,那些饭也好,盐也好,都不是白吃的。

何葭斟酌着说:“他嫌我做的饭不好吃。”

这算不算一个过得去的解释?

弗莱德不解:“就为这个?”

何葭叹口气加上一句:“还有,我不想改变自己讨好他。”

弗莱德笑了:“那为什么要变呢?做你自己很好。你做的饭到底怎么难吃,能让我尝尝吗?”

何葭耸耸肩:“本来想买点白菜包饺子,现在不成了。”

弗莱德说:“这有何难?我们去别的超市买。”

他开车到一家西人连锁超市,何葭挑了白菜、香菜和牛r末回来用糖、盐、酱油做馅,自己调了面包起来。找不到擀面g,用保鲜膜的圆g来代替。弗莱德见皮子一张一张从保鲜膜的g子地下出来,何葭两手一捏一个,一捏一个,也跃跃欲试。何葭耐心教他,居然也包起来。两个人一会儿就包了半张桌子。

烧水,何葭耐心地对站在旁边的弗莱德解释:“水开了把饺子丢进去,用铲子沿着锅底和锅边铲,这样不会把皮搞破。水开了再加半杯凉水,如此一共开三次,饺子都浮在水面上就好。”

她捞起来一只给他尝。他一边品着一边烫得直哈气一边说:“很好吃,谁说不好吃?”

何葭微笑着把剩下的放进冷冻室。

阿青最先发现了何葭的秘密,有一天鬼鬼祟祟地跑到何葭的卧室对她说:“姐,你是不是有新男友啦?好像还是个鬼佬。”

何葭自灯下抬头,看到阿青把门轻轻地带上,不知道他了解多少,没应声。

“是不是我们学校的?”阿青在她床上坐下,见她闷声不响,又说,“你太不够义气。我的女朋友我都介绍给你,你的却不愿意跟我讲。”

何葭不得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不要到处乱说。”

阿青有些兴奋地问:“说真的,对鬼佬你没有心理障碍吗?”

心理障碍?她跟赵丰倒是同文同种,可说来说去总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很多时候,沟通与语言无关。

何葭避开话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阿青说:“我看到你上一个鬼佬的车,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姐,他是g什么的?告诉我,我保证保密。”

何葭不得不老实j待:“他教过我一门课,现在已经不是师生。”在国外的大学,师生恋是犯忌的。

接着她又叮咛:“真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小鬼你不要到处乱说。”

阿青嘿嘿地笑,伸出手指来说:“咱们来个君子协议——无论谁跟长辈发生什么样的冲突,我们俩必须无条件地支持对方,做铁杆同盟。”

狭路(下)

然而有些事你越是有心藏,越是藏不住。

陈珊有一天问:“葭葭,他是谁?”

何葭茫然问道:“你指什么?”

陈珊单刀直入地说:“当然是跟你约会的男人!”

何葭头皮发麻,心中第一反应是阿青这个小鬼出卖了她。

陈珊看看她,嫣然一笑:“你不知道吗,最近你会无缘无故地微笑?”

真是火眼金睛,不愧是做过中学班主任的,曾经对每一个学生每一个异常行动都保持警惕。

何葭到底不曾撒惯谎,没几秒钟溃不成军,不得不一五一十,把弗莱德的情况j待清楚明白,特地郑重说明:“八字还没一撇,阿姨你先不要跟我爸爸说。”

陈珊说:“我觉得你该征求你爸爸的意见。你要考虑清楚,他比你大十多岁——以后你还精力充沛的时候,他已经老了。”

何葭说:“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还不一定。”

陈珊有些担心:“这算什么意思?他本人是认真的吗?葭葭,他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心态跟未婚小伙子不一样,更何况还是个鬼佬!这种人未必有什么责任心。”

想不到陈珊母子出国多年,居然都有种族歧视情结。

何葭倒没怀疑过弗莱德的真诚。他凝视她的时候,灰蓝s眼睛流露的是跟中国人一样诚挚的光芒——这一点,似乎不分种族,不分国界。她害怕的是爸爸这一关。

她只想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她说:“以后怎么样谁知到?等到真的要开花结果的时候再告诉我爸爸好了,现在讲有些自作多情。”

陈珊说:“你自己多当心了。他们鬼佬的价值观跟我们不一样,思维方式也不一样。”

是,他们是不太一样。弗莱德哪怕在最最情热的时候,他说的是,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ilikeyou,ilikeyouverymuch。

爱是一种承诺。他喜欢她,可是还没有到要给承诺的阶段。她也喜欢他,因为他给她温暖,在这个亚寒带国家里,如同雪夜的壁炉,散发着光和热,包围着她。他让她了解,什么叫做女人。

渐渐的,她对他产生一种依赖的感觉,学业上遇到什么问题,生活中遇到什么问题,她第一个要商量的,不是别人,是这个本地土生土长的异国男子。

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想很多。

烧烤(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草地开始变绿,一点一点的,渐渐变成一片一片——春天在不知不觉间来临。

弗莱德送何葭去路考,一次通过。

弗莱德说她开得好的同时,也足够幸运,很多人第一次考都要被废。他最后总结说:“是你的中国式微笑征服了那个考官。”

好话不要钱,他真是屡送不疲。

何伟说话算话,挑个好天气的周末开车到多伦多带着何葭去买车。这次他也住在陈珊家,跟这位前二婶叙旧,仿佛全无芥蒂——不知道这是上海人的本事,还是全体中国人都有这本事。

何葭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看到客房里居然透出光来,并且有低低的j谈声跟灯光一起顺着门缝透出来。

何伟说:“葭葭从小母亲去世,被送到我姑姑家,等于是失去母亲的同时,也失去父亲的关爱,可能潜意识里老在寻找关爱,寻找安全感。”

陈珊的声音有些迟疑:“你是说她有点恋父情结?”

何伟说:“有一点这种感觉。否则她没有道理找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难道她身边没有同龄的男孩?”

陈珊压低声音说:“如果那样就比较糟糕。万一她陷进去出不来,怎么办?对方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何伟说:“要不把这事儿跟葭葭摊开来,让她请那人来家吃顿饭如何?”

陈珊沉吟着说:“按照道理来讲,这事儿我不该c手。可是她现在住在我这里,我们好歹曾经是一家人,我不能看着她吃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我在多伦多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我对她有责任。但愿葭葭不要怪我多管闲事。”

何伟感激地说:“阿姨你不要这么说,葭葭虽然有些任x,但从来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说实话,我知道葭葭住在你这里以后,不知道有多放心,感激还来不及,她怎么会怪你呢?!”

陈珊叹息:“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二叔。”

何伟劝解说:“算了,这事儿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们这一代人的错误,是历史的错误,没办法的事。”

陈珊说:“你年纪不大,也能这么想,真是难得。那就这样说定吧,明天跟葭葭说,让她把那个男人请来吃烧烤,名目嘛,你大老远从美国来,大家见见面。他如果来呢,我觉得应该算是对葭葭有些诚意;如果他找借口推托不肯来,哪怕得罪葭葭,我们也要劝她早点分手,免得上当受骗。”

何葭蹑手蹑脚地回房躺下,甜酸苦辣全部涌上心头,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陈珊看似随意地对她说:“把你朋友请来吃烧烤,跟你大哥见见面,大家认识认识,聊聊看。”

烧烤(中)

何葭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索x大方一点,于是问:“今天?”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陈珊商量着说,“看他哪天有空。”

何葭只得去打电话,弗莱德听了,大致明白怎么回事,笑着问:“这是不是你们中国人说的鸿门宴?我是不是非去不可?”

何葭说:“随便你。加拿大是自由国家。”

freecountry的另一层意思是“免费国家”。

弗莱德连忙说:“我来,我来。”

陈珊马上忙碌起来,去买了一对牛r子排用糖盐和酒腌在酱油里,买来很多寿司,新鲜蔬菜。又让何伟帮她把成套的餐具找出来,何葭洗g净放好。

何伟跟弗莱德年龄相差不大,到是很谈得来。阿青也在家,出来打个招呼。弗莱德问他工作还是学习,他回答说在大学最后一年,正在申请法律学院,一会儿就钻回地下室。

何伟找个机会低声问何葭:“你喜欢他?”

何葭点点头。

“你觉得他适合你?”何伟对于堂妹找个洋人总觉得不能释怀。

“我们在一起很和谐。”何葭想了半天,才这么回答。

陈珊把何葭叫进厨房帮忙。何葭怀疑她故意把自己遣开,好让何伟单独盘问弗莱德。

她忐忐忑忑,怕何伟上演婚一幕,自己面子尽失。

成年男女,谁对谁有责任,谁对谁有义务?

陈珊让何葭做沙拉,一共两个,一个是把绿叶菜和面包丁用醋拌在一起,一个是把红椒和青椒切成丝,用白醋和盐拌在一起。她说:“待会儿r吃多了,肯定想吃点爽口的蔬菜。”

又让何葭把r丁跟蔬菜块和海鲜串在一起备用。何葭一时半时出不了厨房,一边在那里帮忙,一边抬眼看向露台,只见何伟在主烤,弗莱德在旁边帮忙递这个,递那个,两个人时而j谈,时而大笑。

何葭的心放下大半,手上的活越g越快。

陈珊说:“你出一趟国,倒学会不少家务活——看来人还是要出国。”

何葭哭笑不得。

弗莱德和何伟一起在外面烤r。何葭把串好的r串送出去时问:“你们谈些什么?”

何伟说:“这是男人对男人的谈话,没你的事儿,快去帮阿姨收拾桌子。”当着弗莱德的面,他只能用英文。

弗莱德微笑着对他说:“你们表兄妹之间很亲密友爱。”

在英语中,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是一个单词。

何伟答道:“我祖父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