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2)

她立刻放下书握住父亲的手,慌忙中书落在地上。

父亲问:“你可恨我?”

何葭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爸爸,我爱你。”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这时姑妈来了,她们跟护工一起,帮何致远活动,擦身。

晚上何葭亲自给父亲喂了菜r粥,自己坚决要在病房陪护。姑妈劝解说:“我才问过医生,你爸爸今天肯定没事。葭葭,你长途飞机,还是回去睡吧。你爸爸他晚上不会醒的,你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

何葭想想还要跟弗莱德通话互通消息,这才离去。

电话照例是弗莱德打过来:“我正在候补等票,一拿到票我就过来。”

何葭说:“现在还不妨事,你先别过来。你过来也没事情做,我还要照顾你。”

弗莱德道:“我不放心你。葭,你不要太伤心,这样对病人的心情也不好。”

何葭疲惫地说:“弗莱德,发生了很多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弗莱德问:“什么事?你父亲的病吗?医生怎么说?”

何葭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哭出声来:“弗莱德,我爸爸他,医生说,他就在这两天了。弗莱德,我对不起他,这两年没在他身边照顾他——”

弗莱德急了,连连地安慰她:“葭,你要镇定,你要镇定。你不要着急,我再催催旅行社,一定要让他们尽快给我搞到票,我马上就过来。”

何葭捂住嘴抽噎:“弗莱德,我需要你,我真的很需要你!”

不行了,蜜瓜一边写一边热泪直流。

稻草(下)

弗莱德说:“你等我,我立刻想办法飞过来。葭,你要坚强。你父亲需要你坚强!”

何葭泪如雨下。

弗莱德又说:“那你照顾好自己,千万小心。”

“我会的。”挂下电话,她疲倦至极,倒头就睡。

第二天还要打起精神跟姑妈去医院。医生跟何葭说,何致远情形非常不好,要他们这几天做好准备。

何葭摇了几摇,要不是姑妈在旁边托着,几乎站立不住。姑妈跟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对她说:“你爸爸总觉得对不住远征,所以远征不敢到医院来,因为一看到远征,他就想起这件事,然后就是不住地内疚。”

何葭哑声问:“当年全家都知道这事儿,只有我不知道,是不是?”

姑妈叹息说:“一开始只有长辈知道,你们三个小辈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男孩子,远征太小,何伟懵里懵懂,很粗心,不了解。远征是后来才知道的。葭葭,你要怪就怪姑妈吧。我当时以为这种亲上做亲的好事你爸爸不会反对的,想等你们的事定下来,让你爸爸亲自跟你解释,谁知道刚好那个时候陈珊会跟你父亲离婚,带走阿青。这事儿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何葭透过走廊的玻璃望向窗外,窗外是蓝天白云。

姑妈接着说:“如果当年陈珊和阿青不走,可能你爸爸会祝福你们。葭葭,我没料到当初你爸爸反应那么激烈,几乎要跟我们全家,包括你大伯伯大伯母断绝关系。你爸爸脾气一向温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暴怒的样子。”

何葭伏在姑妈膝上。

姑妈又说:“葭葭,别怪你爸爸,这几年他也后悔得很。虽然他不说,我看得出来。我觉得他这病也许跟他这些年心情不好有关系。”

何葭眼泪又落下来,湮湿姑妈的裤子。

何葭把家中老相册带来,引着何致远说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后来何致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有女儿在说个不停。

一r何致远看到亡妻的照片,忽然说:“你妈妈在召唤我。”

何葭几乎崩溃,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让它掉下来。

慢慢何致远进入昏迷状态,整r昏睡。何葭天天在他耳边。病房里不断有人出去,再也不回来。她的神经r渐脆弱。

一r深夜,何葭拉着父亲的手趴在病床前睡着了。她忽然觉得父亲的手有力地攥着她的手。她忽然警醒,叫:“爸爸。”

何致远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呼出一口气,追随亡妻而去。

在人人都喜气洋洋地准备庆祝春节的时候,何葭失去父亲。

她呜呜哭泣:“爸爸!爸爸!”书包网。。

溯源(上)

护工被何葭的哭声惊醒,试试何思远的鼻息,马上打铃叫人。医生护士都来了,宣告何致远死亡,撤走一切仪器。

护工说:“你快打电话叫姑妈来。”

何葭起身寻找姑妈留下的手机,突然站立不住,瘫软在地。护工只得把她扶起来坐好,自己接过手机接通沈远征的电话。因为医生说就在这两天,姑妈一家在附近旅馆开了一间房,接到电话立刻赶来。姑妈说:“趁着身体还热,我们赶快给他擦身换衣服。”

何葭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流泪不住地流。

沈远征在里面帮完忙出来找她,走过去劝道:“别哭了——”

旧仇新恨一齐涌上心头。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知道真相,却没有坚持。只要他坚持下去,她的父亲也许看到两个年轻人意志坚定,会转过弯来成全他们,那么他也不会常年生活在内疚之中,也许他就不会生这个倒霉的绝症。同时她内心深处还有深深的自责——作为独女,她完全没有考虑父亲的孤单与寂寞,为了这段未果的感情,抛下老父跑到国外去伤自己的心。

所有的怨气聚集在一起,需要一个替罪羊为她的自责,后悔,愤怒,伤心买单,那么还有谁比沈远征是更合适的人选?

何葭突然间暴怒。她跳起来对着沈远征拳打脚踢:“我走的时候你答应我要照顾他,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懦夫!你对得起谁?”

她说的是英语,除了沈远征谁也不知道她叫些什么。人们只看到她疯了一样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打,脸上泪一行汗一行。沈远征像木桩一样站在走廊里任由她打,任由她骂,不还手也不说话。

姑父从房内走出来,自后边抱住何葭,说:“葭葭,你冷静点。”

何葭这几天惶恐,失眠,焦虑,伤心,劳累,早已支撑不住,此刻又哭又出汗,虚弱之极,哀号一声,晕厥过去。

何葭也住进了医院。弗莱德赶到的时候,看见妻子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憔悴不堪,神情呆滞,胳膊上c了管子在输y。张帆陪着他跟他解释:“何葭身体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极度虚弱,不想说话,总是沉默发呆。”

弗莱德坐在床前握住妻子的手说:“葭,你不可以这样。你父亲的葬礼还要你主持。振作起来!”

何葭根本主持不了葬礼。何致远的学校由工会出面成立治丧委员会,所有的事宜由学校跟姑妈和沈远征协商处理。张帆和李春明也从公司抽调人力物力全力协助。

这是何葭第一次直面亲人的死亡。妈妈当年是心脏病突发去世,她被nn接走,并无亲见。她只是在开追悼会的时候见到仿佛沉睡中的妈妈,人们告诉她,以后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一次她亲眼看见父亲的离去,所受的刺激足以让她崩溃。

她一直如公主般被呵护,忽然有一r,她被告知要承担成年人的责任,要承担生老病死的苦痛。她一时承受不了。

国外春节没有假期,昨天临时被朋友请去节r聚,没上贴也没时间告知,抱歉抱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书包网

溯源(中)

殡仪馆里,何葭和弗莱德在一起,与姑父一家、大伯父大伯母站在家属一列,接受父亲同事、学生和亲友的慰问。弗莱德高大的块头和外国人的脸孔引人注目。在语言不通的中国,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给妻子以精神支持。

当父亲被推走去火化的一霎,何葭又失去控制,抱住姑妈痛哭。弗莱德走过来,拥住她们姑侄。

弗莱德因为要上课,追悼会后第二天就赶着飞回去。何葭留在上海,跟姑妈和张帆一起奔走在各处,给父亲选墓地,到火葬场取骨灰,安葬父亲,到学校开各种证明,处理他留下的存款,文件,著作等等。

一r姑妈陪何葭在旧房子里整理何致远的遗物。她们把很多年没有开启的箱子打开,看见小小的襁褓,被子和衣服,显然是当年何葭被遗弃时的东西。上面充满了岁月的味道。

何葭捧住这些东西,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问姑妈:“我爸爸说他们为了我才换了房子——那么他们当初捡到我的时候住在哪里?”

姑妈说:“四川北路附近。怎么,你想回去寻找线索?”

何葭垂下眼帘,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我。弗莱德也说,如果有可能,了解一下家族遗传病史也可。”

姑妈摇头说:“估计很难找到。那片房子很可能拆了。”

何葭又问:“我爸爸说当年是居委会主任王阿婆在家门口捡到我,那个王阿婆叫什么名字?”

姑妈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你爸爸妈妈叫她王阿婆。”

见何葭眉目申请中的倔强之s,姑妈知道她还是想追究自己的身世,只得把当初何致远在四川北路的地址写下来。

这一次是沈远征陪她去的。他们四川北路后面的那条旧址,发现几条弄堂的居民都已搬空,有些房子已经拆除,不久这片街区就要变成工地。

窄窄的弄堂略带弯曲,是她的养父母收养她的地方,当她是个小小婴儿的时候曾经生活在这里。

沈远征已经托人打好招呼,带她去当地派出所查档案。档案显示当年的居委会主任名字叫王美娣。

派出所给了他们王美娣的迁出地址。

从派出所出来,他们徒步转入四川北路,沿着街道默默地走着。春寒料峭,空气依然寒冷,上班时间,路上的行人不多。

忽然何葭的脚步停住,在一家鞋店的橱窗前驻留。小小的门面,里面有几个人在试鞋。天y着,没有y光,从橱窗里透出r光灯明亮的光。

鞋子依然精致可爱,物美价廉。这家店居然还在。可是橱窗旁的墙上也写了“拆”字,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存在。

沈园总是旧亭台,只是已经物是人非。曾经在这个店里,他拿出他参加演讲赛的津贴,给她买一双又美丽又能御寒的靴子,他们一起凑着钱,一元两元,一角五角。。书包网最好的网

溯源(下)

他们各自在岁月里辗转,跟着命运沉浮,与眼前的四川北路一样,沧海桑田般地演变着人世间的悲欢。

无奈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

你我不能从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

何葭站在那间鞋店的橱窗外,玻璃窗隐隐地投s出沈远征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感到寒风的侵袭,把颈间的黑s羊毛围巾紧一紧,又往前走,到一家饭店找张桌子坐下。

如今她黑s羊绒毛衣,黑s的西装裤,黑s的大衣,黑s的围巾,一身的重孝,只得一张脸苍白消瘦,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眼睛更是大,里面满满的悲伤让沈远征不忍心抬头看。

吃饭的时候,沈远征建议说:“下午我们去王阿婆家里的新地址,希望我们能够找到她。”

何葭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沈远征还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也低头吃饭。

下午他们到北部的凉城新村找到王阿婆的新地址。沈远征核对手中的地址,说:“就是这里了。”

王阿婆家在二楼,他们没费多大力气上去,敲门,出来一个老太太,疑惑地看着他们,用上海话问:“找啥宁(找什么人)?”

沈远征问:“请问王美娣在吗?”

那老太太警惕地问:“侬啥宁(人),找她做啥?”

沈远征上海话一向只能听不能说,看到老太太明显地对他有敌意,倒有些手足无措。何葭这时上前用上海话说:“阿拉是王阿婆的老邻居,想问问她以前老晨光的事体。阿拉爸爸叫何致远,王阿婆晓得的。”

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何葭,见她眉清目秀,神态和善,又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放松了警惕,用生硬的普通话说:“王美娣是我姐姐,到美国探亲看望女儿去了。”

何葭非常意外,有些失望。沈远征看见老太太欲关门又有些好奇的神态,连忙陪着笑低声说:“阿姨,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当年的一件事。我舅舅当年跟王阿姨住一条弄堂,王阿姨曾经拣到一个女婴被我舅舅收养。我舅舅现在过世了,她女儿想打听打听当年的情形——”

老太太闻言,有些明白怎么回事,同情地看看何葭,打开门放他们进去,说:“格个事体阿拉阿姐那晨光同阿拉讲过。”说着她要倒水给他们喝。

沈远征连忙说:“阿姨你别忙,我们马上就走。”

老太太叹口气,又换成生硬的普通话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晓得,只知道当初她一早起来开门看到一个襁褓,小女孩在里面几乎都哭不出来了。她们居委会的人买来n粉n瓶喂她。再后来听说小女孩被弄堂里的一户人家收养了,那家的男人是大学老师,女人有心脏病,不能生——也算是小女孩有福气,被好人家领去。”

说着她又看看何葭,嘟哝着说了声:“罪过相。”

沈远征看看何葭,眼神里满是询问。何葭咬住嘴唇,犹豫了一会儿,从包里找张纸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姑妈家的地址和电话都写下来j给老太太说:“阿姨,这是我姑妈家的电话。请你问问王阿婆,她愿意不愿意把她美国的地址或者电话给我,我在加拿大,可以跟她电话联络,问问当年的事情。如果她愿意,请您把号码告诉我姑妈。”

老太太听说何葭从加拿大来,接过纸条,满口答应替何葭问问。

心结(上)

何葭一个人在在家里整理父亲留下来的房子。写字台,书架,旧衣服,还有一些陈年杂物。

她没让姑妈过来,一来姑妈年纪大了,二来她想静一静。

不久她要回加拿大,这所房子要清空,或者给姑妈住,或者让姑妈出租,所有的东西何葭都要处理。

她一边整理,一边过滤着这些东西带给她的回忆。她出国前的一些旧衣服,父亲的衣服,她都整理出来,该扔的扔,样子还好些的都打包,准备捐献。

父亲的所有藏书,她先找来他的那些研究生让他们挑,挑剩下的,委托他们替她捐给学校图书馆。

她在父亲的床头柜的最下层发现一只饼g盒,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华夫饼g的饼g盒,打开来,里面有她的一些证件——收养证书,凭着这个收养证书才能到派出所报户口;她的免疫本,记录着她打的各种免疫针;她的小学毕业证,中学毕业证,她的各类成绩单。

最后,她还发现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的自己非常陈旧潦草——上面是一组年月r。

这是她的生r。这个字迹,既不是父亲的,也不是母亲的,应该是她生父母其中的一个。

关于她的出生,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花布襁褓和这张纸条。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就被人遗弃,也许她被遗弃的时候,她的生父或者生母,就没有做过r后相认的打算。

如果不是父母亲收养她,她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也许她将在孤儿院长大,还能上大学,有个体面收入丰厚的工作,甚至出国留学吗?

何葭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滚滚而下。

照片一张一张自镜框里取出,仔仔细细地收好;成捆的报纸杂志,不要的书,叫了下面收废品的人上来搬走;抽屉家具全部清空。好在何致远生活一向简单简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纪念不舍得扔的,都让何葭送到姑妈家,剩下的全部处理g净。

那r张帆过来,何葭刚拖完地板,躺在沙发里随手翻着《空城》,却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张帆坐到她身边,看她穿着父亲宽大的旧夹克衫,头发用一块布头巾扎起来,说:“娇滴滴的小姐还真像g活的样子。我还想帮帮你呢,没想到你整理得这么神速。”看到她在看《空城》,她有点嘲讽地说,“一段失败的婚姻,居然让陆小雅名利双收。”

何葭惊讶:“你说秦夜是陆小雅?”

张帆说:“你傻啊?陆小雅不是陕西人吗?陕西的简称不是秦嘛!我一开始也只是怀疑,到她写道第三章我就认出她来了——她写的可都是她和远征的那些事,只不过换了换背景。大约一开始,她也怕被人认出来。”

心结(中)

何葭细想想,一个个细节似乎都对上号了。

张帆接着说:“怎么你没感觉吗?”

何葭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

那个时候她满心满脑里都是弗莱德。她一度几乎跟弗莱德分手,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空间去想别的事。

“故事的细节都是他们的生活。”张帆又说,“如今有人买这个故事的影视版权,改编成电视剧。据说她跟制片方谈判,编剧由她自己做——何葭,你知道不知道,如今国内的编剧很发财?!”

何葭淡然一笑:“不知道。怎么发财法?”

张帆夸张地说:“据说三四十集写下来,大约一套房子能买下来。我怀疑她那么依然绝然地跟远征离婚,也是有了底气。她那么要强的人,一直活在远征的y影里。”

何葭叹息,难道婚姻是赌气?

张帆说:“在影视圈混,她似乎很如鱼得水呢。她也算个名副其实的美女作家,据说圈内的人对她有意思的人也很多。但是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数都已成家立业,是否真的愿意跟她结婚真的很难说。”

何葭笑着说:“你真爱替古人担忧——也许人家看透婚姻,不想再结婚了呢!”

张帆也笑:“那倒是。有时候我想,女人g什么要结婚啊?你看我跟春明,我就是自带饭票的保姆,跟他一起做生意赚钱养家,替他打理家务,还要替他传宗接代,累得我真想胜利大逃亡。”

何葭推她一把:“你当心李春明听到。”

张帆说:“我才不怕,我当着他的面也这么说!”

张帆这是几年之痒?

何葭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弗莱德。她跟弗莱德结婚时间不长,还没有孩子,似乎彼此也还没有厌倦。

不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彼此抱怨。

何葭处理好上海的一摊,把有关父亲的东西,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托付给姑妈。上海的房子,她也委托给姑妈,或租或卖,随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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