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2/2)

“哼,三打一,没搞头,栓(溜)!”灰衣人口中抱怨,身形却一阵风似的自咸鸭身边掠过,一溜烟逃去。

“可恶,追!”三人十分气愤,一齐展开身法,品字形追下来。

灰衣人见他们穷追不舍,便施展真正功夫,起落如风,奔腾如电,转眼之间,已把三人抛后十五六丈。不一会儿工夫,已到了城墙下,他身子微微一幌,三丈多高城墙,居然轻轻松松地上去。再一纵,便失去了踪迹。

三人一看灰衣人这手轻功,不禁颓然,顿足叹道:“哇c,还追个p!”麦继香问:“为什么不追,城墙又不是纵不上去。”

咸鸭说:“追也是白搭,俗话说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带金接口道:“也对,他的轻功在我们之上,追下去也是白追,还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

这时,天色已经四更多,再过片刻,便要天亮。三人也不敢在长沙城区逗留,急忙赶出城外,到岳麓山神庙打盹。

在山神庙中,麦继香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她咬牙切齿,忿忿道:“王八蛋,那灰衣人一定是吾尔开溜那个乌龟蛋,故意假冒我的名字,在长沙城采花,又把消息报告官府,要捕快来掳我,真他妈的下三滥!”

咸鸭附和说:“哇c,何止下三滥,简直是他妈的有够烂。

故意在府衙喊贼。害咱们落荒而逃,真够逊!“

麦继香又接道:“还有最后又故意现身,把我们三人戏弄了一番,真个可恨!”

“咱们现在逊得够糗,不把他抓到,这个面子太难看了。”

咸鸭道。

麦继香追问:“带金,你也发表一下意见吧!”

带金比较沉练,劝道:“你们二个不必生气,凡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吾尔开溜果然不简单,但看他独来独往,也许他只是一个人罢了……”

咸鸭不等她说完,抢道:“哇c,一个人就把咱们摆得团团转,灰头土脸了,若再多个人,咱们就得撞豆腐自杀了。”

“没那么严重,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一定可以应付!”

“好哇,那咱们快去找他的弱点吧!”

“别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客栈的掌柜,因我们所累吃了官司,在良心上无论如何都过意不去。”

“还是敲木鱼的心比较细密,又有怜悯心!”咸鸭问:“哇c,你打算怎么样?”

带金回答:“我打算再入长沙城刺探。”

“你一个人?”

“不错,就我一个人。”

咸鸭转首问麦继香:“你同意吗?”

麦继香回答。“我没意见!”

天刚亮,带金便换厂一件缁衣,取出一些黄色姜粉,抹在脸上,扮成一个中年苦行尼姑。脸色焦黄,仿佛害了黄疸病的样子。她别了咸鸭和麦继香二人,直向长沙而来。

一路上,果然没有什么人认识,一直来到客店门前,只见徐掌柜坐在柜台上拨着算盘。带金不由吃了一惊!

“乖乖,怎么会这样?”徐掌柜明明昨天被官府抓去、因何

会在这里?难道已被官府释放不成?

带金心中惊喜,上前合什,念了句:“阿弥陀佛。”掌柜抬头一看,也看出带金模样来。

“小师父,请随我进来。”当下领她走进客栈后方而去,客栈后方是住家,二人在客厅中坐下。

带全首先开口问道:“表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徐掌柜是带金远房一个亲戚,怪不得他要护着他们三人。这个远房亲戚叫“徐大根”。

徐大根喝了口茶,才道:“昨个被王捕头捉去,说我窝藏江洋大盗,关在牢中,心想这场官司是吃定了。不料今个一早,知府人人突然宣布我无罪释放,真是莫明其妙,昨个把我抓来,今个释放,岂不是形同儿戏?”

带金笑说:“表舅,人家说官场即戏场,你就别见怪了,快说个中原因吧!”

原来,徐大根被释出之后,暗中一问旁人。方才知道昨天晚上,府衙出了怪事。知府大人在床上,拥抱着姨太太翻云覆雨之后,便蒙头大睡。到了三更左右,突然一片喊贼之声,把他惊起,这大人正要喝问是什么事情?他无意中摸一摸脑后,整条发辫被入齐根剪去,枕边多厂一张柬帖,写着。

“剪发警告,速放无罪之人徐掌柜,否则脑袋当球踢。”

寥寥二十个字,墙上又被人用白色粉末,写着“吾尔开溜”四个字。知府大人这一惊,真个非同小可!

他估不到高员外家中倒采花的贼、居然光顾到府衙来,万一采花贼像对付高光一样,前来炮制自己,那还了得?

知府大人一想之下,不禁胆颤心寒,第二天—早便把徐掌柜释放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吾尔开溜代三人,夜人府衙完成三人所想的那一件事。

带金听完,不禁感慨说:“吾尔开溜真是个了不起,又可爱的人,机智绝伦,鬼灵精怪,可惜不务正业,可惜,太可惜了!”

徐掌柜忿忿道:“这种专糟蹋人家黄花闺女的人、有人定会受到报应,没什么好可惜的。”

他顿了顿,苦着脸又说:“倒是你,年纪轻轻干嘛想不开,出家当尼姑,那才可惜。”

带金一听他又要唠叨,忙说:“表舅,现在没事了,你多保重,我还有事要走啦!”

“椅子还没坐烫又要走了,什么时候再来看表舅?”

“有空就来!”

“你几时有空,我好准备一桌丰盛的素菜请你。”

“莫宰羊(不知道)!”此语一落,她人已走出了客栈大门。

徐大根摇头叹道:“这孩子就是这么固执,每次都像一阵风似的来来去去,当尼姑电不安份点!唉!真拿她没办法。”

口口口岳麓山神庙。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一见带金回来,迫不及待问:“有没有探到什么消息?快讲!”带金喘着气说:“拜托,先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可以!”咸鸭道。麦继香忙端过一杯水,给她解解渴。

带金不客气,一口气喝完杯茶,才道:“这下才真够逊呢!”“难道还有比他戏弄咱们这么逊?”麦继香不信地道。

“当然!”“哇c,怎么个逊法,你就快别卖关子罗,直说了吧!”咸鸭已不耐烦地道。带金便把吾尔开溜夜入府衙,剪辫留柬,威吓官府,迫他释放徐大根之事,详细说了。

二人一听,异口同声道:“哇c,逊得太没面子了。”麦继香尤为愤恨,叫道:“走,我们找王八乌龟蛋算账去!”

咸鸭这回较冷静,阻止说:“别急,听小尼姑怎么说?”带金仔细分析道:“由这一点看来,吾尔开溜已经决意找我们的碴,但是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决难以制服他。”

咸鸭说:“你不是说过,只要找出他的弱点,凭咱们三人是可以应付的,怎么现在又说不行?”“我又重新估计了他一

遍。“

麦继香突然脱口说:“既然我们三人难以制服他,不如把山碴片和小平顶追回来,合五个人的力量,不怕那个王八乌龟蛋飞上天去!”“我正有这个意思!”

咸鸭鼓掌叫道:“大帅了,这回定可以把面子扳回来!”可是,他随之一想,又说:“哇c,行不通啦!”

麦继香侧头问:“为什么?”“小尼姑这一走,不是三两天就可以回来,长沙城只留下我和你,万一吾尔开溜逃到别的地方去,岂不是白白费一番心力?”

带金很有把握,笑道:“绝对不会!”“哦?”

“吾尔开溜已决心和我衡山八条龙作对,一定不会离开长沙,你和阿香二人,在这几天不要到远处去,易攻为守,大概七八天后,我和小平顶、山碴片必会赶到,便可以展开搜索了!”带金老谋深算似的,一口气说完,咸鸭和麦继香唯唯心诺。

口口口带金走后,麦继香觉得十分无聊,便在咸鸭的怂恿下换了男装,走人长沙城里的“必赢赌坊”。咸鸭一见赌坊,绷了几天的苦脸,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

麦继香担心道:“人家说赌场里都是骗子,你赢得了吗?”

“包赢,包赢,不信,咱们打赌!”“赌什么?”

“波我一下!”“若你赌输了呢?”

“那我就波你一下!”“输赢都是我吃亏,不来!”

“吃亏就是占便宜!”咸鸭说:“好啦,外加一点酒啥款(怎样)?”麦继香考虑了一下,才答说:“好吧!”

“一言为定,不可反悔!”咸鸭信心十足,伸手在胸口拍了拍。摇摇摆摆走进了赌坊去。

赌坊中呼庐喝雉,聚厂许多人,咸鸭兑了筹码,挤到了赌桌之前,大声道:“小爷来了!”他大声一叫,引得许多久都向他望了过来。

摇缸的手不断摇著,缸中的三粒骰子,发出“沥沥”的声响。在摇缸的后面,站着两个满面横r的大汉:咸鸭拉着麦继香挤了过来,大声问道:“老兄,刚才开的是什么?”一个赌客大概输惨了,冷冷地回答:“开的是大,自己不会看呀!”

咸鸭一笑,向摇缸的道:“喂,先别开,打开骰缸来,让我瞧瞧,你们是不是用假骰子!”

摇缸的放下了骰缸,对他怒目而视,不悦说。“胡说,必嬴赌坊是黑蛇帮蓝舵主的赌坊,你以为是什么地方!”

咸鸭一听黑蛇帮,心中不由一怔,但仍然笑着道:“哇c,若你们骰子中不是灌着水银,那么让我验验又有何妨?如果执意不给我验,那么,嘿嘿,反倒显得有假了!”

后面两个横r大汉中的一个,怒道:“他妈的,要赌就赌,少噜嗦!”

咸鸭笑着说:“哇c,看样子,好像有问题!”摇缸的无奈,只有道:“好,你去验!”他伸手一推,将骰缸推到了咸鸭的面前来。

咸鸭揭开缸盖,逐粒将骰子拿起来,看上一会,才又放下,他看的时候,手中早已换成了他自己的骰子。看一粒,换一粒,等到三粒全部看完,早将三粒骰子全部换过了。

他的手法极其巧妙,连在旁的麦继香也一无所觉。咸鸭点着头,道:“哇c,还真不错,赌得很真!”

摇缸的接过缸来,冷冷地说:“你该下注了,下多少?‘’咸鸭放下一块一两银子的筹码,道:”下一两,押在十二点弧丁上,开出来,就变成十二两了啦!“

摇缸的又摇起缸来。各赌客纷纷下住,摇缸的放定骰缸,一声吆喝:“停手!”接着,揭起盖来,叫道:“三四一十二!”

咸鸭拍着手,说:“太帅了,我赢了,一赔十二,赢啦!”说着,又对麦继香道:“赢了,赢了,快波一下。”麦继香羞怯说:别急,不到最后是输是赢还不知道。“

“好吧,你等着瞧!”摇缸的身边,自有人将筹码推到咸鸭的面前,咸鸭将筹码向前一推,道:“还押在十二点上!”

摇缸的冷冷地望着他,使劲摇着缸。“哗啦啦!”陡地揭开缸来,他先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抬起头,向咸鸭望了过来。

咸鸭忙道:“怎么样?多少?”摇缸的声音有点变了,回答:“三四一十二,又是十二!”

咸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声,道:“哇c,太帅了,连本带利,我是十三两,唔,总共是……唔,一百五十六两啦,哇,太帅了,帅透了!老婆本不用愁啦!”推筹码的将一大堆筹码,推到咸鸭的面前来。

摇缸的冷冷地说:“还赌不赌,再押一次孤丁?”咸鸭笑着道:“好,我听你的,来,押上了!”

这时候,别的赌客倒全呆住了,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下注,而且全静了下来。别的赌台上的人,也都一起围了过来,看着咸鸭押赌。

麦继香非常紧张,劝道:“喂。见好就收,别再赌了!”“好运兴头,怎可不赌!”

咸鸭搓着手,装出一副紧张的神情来,但是他早知道,不论摇缸的如何尽,开出来的总是十二!

摇缸的足是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放下了缸来,他慢慢地揭起盖子,向缸中一看,脸色倏变!

咸鸭还装模作样,探头看了一看,一看之下,他才叫了起来:“哇c,又是十二,我这里是……一千八百七十二两啦!

大伙听着,七十二两是打赏,我净收一千八百两,也差不了!“

“咻咻咻!”咸鸭正说着。突然传来三响声、三柄极薄的飞刀,突然自楼上飞了下来。那三柄飞刀,来势如电,不偏不倚,每一柄飞刀,正s在一粒骰子之上,将三粗骰子齐中剖了开来,银光闪闪的水银也迸了开来。

咸鸭和麦继香二入,一见到那三柄飞刀,采势如此强劲,心中也不禁一凛。

但是,咸鸭随即呼叫了起来,道:“哇c,原来骰子中真的灌着水银,小爷不赌了,快开银票绐我,人家说十赌九骗,真叫声中,围在赌桌旁边的人纷纷散了开来,一个面目y森的汉子,手中拿着软鞭,慢慢向前走了过来。

他向咸鸭冷笑道:“瞎了眼的臭小子,混到这里来了,念在你是初次来,打发你一两银子,给老子滚出赌坊去!”

咸鸭“哇哇”叫了起来,说:“哇c,这是什么话,一千八百两纹银,少我一钱,小爷也不答应!”

那汉子手一抖,“呼”地一声响,软鞭便飞了起来。他软鞭一挥出,鞭梢一卷,便向咸鸭劈头劈脸,砸了下来。

咸鸭一推开麦继香,同时手在桌上一按,身子已打横飞了出去。他在飞出之际,双脚连踢,正踢在两个打手的下巴上。

那两个打手,本来已经拿出厂刀来,被咸鸭一踢,跌落在地。咸鸭就地一滚,已夺了一柄单刀在手。

那汉子正是赌坊的主人董以、他一条软鞭在江湖上也颇为有名,这时一鞭不中,第二鞭又已挥到。

咸鸭的单刀向上迎了上去,只听“拍拍”声响,软鞭已将他的单刀缠住。麦继香看得心惊,叫道:“鸭蛋,要不要我帮忙?”

第三章烧饼夹油条来劲

咸鸭应道:“不必,你先到街上广场等我,摆平了他们,我再去找你。”

篮京一声冷笑,手背一抖,咸鸭手一松,弃了单刀,身形直飞上二楼,一掌砍向一名打手。

那打手被他一掌击中,身子由楼梯上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咸鸭却又握了一柄刀在手。

他一到了楼上,楼上便涌出了七八名打手来。咸鸭怪叫了起来,道:“哇c,乌龟王八,可真不少!”

他身子再向后一翻,直落了下来。他身子还在半空,蓝京的软鞭已呼啸卷到。

咸鸭忙一掌拍在一根柱子上,身子已弹了开去,落在一张桌子上。蓝京又是一鞭砸到。

咸鸭身子滑溜得像泥鳅一样,身子一动,已钻到了桌子底下。“叭!”地一声。

蓝京那一鞭拍在桌面上,咸鸭右手一托,将桌子托了起来。他顶着桌子,向前撞了过去,撞向蓝京。

蓝京在咸鸭撞过来之际,鞭下如雨,连攻了五六鞭。可是,他这六鞭却一起砸在桌子上,咸鸭已冲了过来。

“砰!”地一声响。桌子撞在蓝京的身上,将蓝京撞得向后疾退了出去。

咸鸭再向前一,单刀突然刺透了桌面,向前伸了出去,这时,蓝京已退到了墙前,再也没有退路了,咸鸭的刀尖自桌面上穿了出来,恰好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咸鸭探头一看,笑道:“哇c,真巧!”蓝京的脸色发青,说:“小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咸鸭笑道:“哇c,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千八百两银子,你给银票吧,还有七十二两是我给赌坊伙计的打赏,你也别赖了,我可要老字号的银号的票子!”

在那样的情形下,虽然还有十来个打手围住咸鸭,但是咸鸭说一声,蓝京便只得答应一个“是”字。

等咸鸭说完,蓝京更连声忙道:“快、快取银票来,一千八百两,一点不能少!”

俄顷,一个帐房先生忙棒了一大叠银票过来,咸鸭伸手接过,笑说:“记得以后别再用灌水银的骰子了!”

蓝京惊欲交加,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哈哈,太帅了!”

咸鸭大笑一声,五指一松,身子突然向后翻了出去。篮京一手推开了那张桌子,三柄飞刀又疾s而出!

但是当他发出三柄飞刀之际,咸鸭早已穿窗而出,在地上一个打滚,跃起来掠走了!

麦继香走到广场,忽然看见那里围了一大堆人,仿佛观看什么表演。她知道无非是些江湖卖艺一类,心想反正咸鸭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来,何不挤进去看一看。

主意既定,便走进人丛一望,不禁咄咄称怪。原来竟是一个把式场子,本来江湖上卖把式并不稀奇。

可是这把式场,演武艺的,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竟是两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和两个十三、四岁,头梳冲天炮的小童。麦继香挤进人丛,把式已开了场,那两个小童正在那里生龙活虎一般,一拳相搏。

观众看到精采之处,阵阵欢声雷动。“好耶,好耶,再来一个……”

麦继香看那两十小童使的,竟是正宗南派拳法,别看他年纪小,却是有板有眼。斗到二、三十合,穿蓝衣的一个,突然虚幌一着,使个“醉拳”,身子摇摇幌幌。向穿白衣的小童打上。

白衣小童不慌不忙,双手一挥,竟把穿蓝衣的双臂缠住,两个人就在场子内团团打转起来,转了几圈,二人却越打越烈,变作滚地葫芦,看的人哈哈大笑!

麦继香也微笑不已!两个少女趁机上前,向两个小童挥手,令他退下。

只见左边一个年纪较长,身穿玫瑰紫色短袄及粉红绸子短裤,脚穿蛮靴,面如满月,柳眉凤眼,模样十分娇媚,右边年纪略小,十五、六岁,身穿白色短袄,白色绸裤子,脚下薄底快靴,瓜子脸,剑眉色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美艳之中颇有英气。

这一红一白衣裳两个少女,真似钟楚红与林青霞,美得令人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