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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微亮,远山连绵山峰间的阳光透露出一线耀眼光芒,慕容华带著小乖旋风回到慕容商行收拾行李,既然小乖的秘密被知道了,盛京就待不得了,慕容华y沉著脸不说一句话,一旁小乖也没敢开口搭话,倒是睡得香甜的慕容泞耳朵敏锐地听到细碎的声音,以为商行遭窃,匆匆忙忙披了件外衣连鞋子也没穿就赤足冲进慕容华的房间,见慕容华脸色堪称千年寒冰,将房间内的衣物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一愣,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大哥,你这是怎的?得罪什麽人这要连夜赶路逃命?」

慕容华转头看了自己小弟一眼,「没什麽,若是我们走後有什麽不好的传言,还请你多帮忙。」牵过小乖的手就要往外走。

慕容泞听得糊里糊涂,扯住慕容华的袖子劝道,「大哥,你来盛京也才不到半月,走的也太匆忙,你说的这事与我好好说说,我也好帮忙呀!你说是不是,小乖?」见慕容华心意已决,慕容泞偏过头用哀求的眼神希望小乖也说上两句,可小乖只垂著眸不语。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面,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何时了,就不能多留几天吗?三叔一定也会这样说的!」慕容泞不气馁的再接再厉劝说著。

慕容华表情松动,眉目有些柔和,轻唤了一声,「阿泞。」

慕容泞心喜,连忙要接手他手中的包袱,却又听见慕蓉华续道,「当年母亲这麽做,便已断了我与慕容家的缘分,此刻我只不过是占著慕容这姓罢了。」他拉开慕容泞抓著包袱的手,轻声说道。

慕容泞一征,自知留不住自家长兄,悻悻然地放了手,表情萎靡开口道,「知道了。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还是我大哥,你走後我会替你处理所有的事情的。」

慕容华带著小乖乘上马车,时间还甚早,所以由慕容华亲驾马车,小乖坐在马车里掀开布帘一角,慕容泞赤足踏地朝小乖灿亮一笑,「小乖,此去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你可要乖乖听我大哥的话阿!你也知道的,我大哥最会的就是咬杀人!阿还有,有看到不错的姑娘也帮我大哥物色物色吧!总不能让我大哥一直带著你这r臭未乾的小鬼头,知道了没?」他笑著拧拧小乖苍白冰凉的鼻尖。

「尽胡说什麽。」慕容华哼了一声。

「大哥,出了盛京要去哪里落脚?若是经商有路过,还能……」终究是对长兄的依依不舍,慕容泞双眸激起斑斑水花。

「天下之大,到哪都成。」说完,瞥见慕容泞略失望的眼神,他想了想,又道,「听说东方青柴山景色雄伟,你有空也可去看看。」

慕容泞闻言露出大大的笑容,「知道了,一路小心。」他挥挥手,离别的伤感减去不少。

慕容华嘴角微扬,催动马车前行,缓缓驶出盛京城门。

一如来时无声,去时也无声。

又有谁知鼎鼎大名的神医慕容华在众人还在睡梦之际再次远行。

果然不出慕容华所料,早在慕容华带著小乖不知道离盛京多远後,林清岚带著一大票人冲进相国府,这一大票人中最为人注目的是一身穿黑衣,脸略长如马脸,双眼细小,嘴角上留著两戳小白胡身材微圆润福态的道士,他手拿著拂尘,看起来颇有几分神机妙算之貌。

「快给我搜,把那怪物给搜出来!」林清岚盛装气势凌人指挥道。

她身旁的道士捻捻斑白苍苍的胡须,似笑非笑,「老贫活了好几辈子,倒是没真的见过怪物呢!」

「玄贞道士!肯定是怪物没错!我家小姐刺了她好几刀都没流出血,还跟没事儿一样说话呢!想来就害怕!」夏意捂了捂惊魂未定依旧蹦蹦跳的x口,想起当时情形眼睛又是一黑,只差没晕过去。

「小姐,没有找到人。」来人禀报著。

「怎麽可能找不到人!一定是躲在某处了!快给我找出来!」林清岚恼怒的双眸染上赤红血丝。

「这是在干什麽!」元映衍听到风声,不顾眼下还青黑一片连忙赶过来,大声怒斥,「把门守卫怎麽搞的!相国府随随便便就让人进出!」

把门守卫惊慌的跪地求饶道,「林三小姐带了许多人上门,我们不敢动武。」

「元映衍你来的正好,今个儿我就要当著你的面把你的怪物小情人给收了!看她还怎麽勾引人!」林清岚狠笑,忌火在美眸中燃成熊熊火焰。

玄贞有趣的看著林清岚,心底有些了然,敢情是争风吃醋,这林家小姐争不赢人家这才想出此烂招?

「要是没找著怪物,老贫就要回去睡回笼觉了。」他困盹的打了个大哈欠。

「林清岚,你少无理取闹了!」元映衍疲惫不堪,转身就走,懒得与她对峙下去。

反正小乖早就不在相国府里了,就算在相国府挖地三尺也是找不到人的。想起小乖,他蓦然苦笑,x口传来密密麻麻生钝钝的疼,他还会疼呢……可小乖……却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一个一个人接著禀报没找到小乖,林清岚y沉著脸,双眸y郁,「不在相国府肯定是被慕容华带回慕容商行了!」她转身又领著一大票人要离开。

元映衍此时突然回头,朝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擅闯相国府可是大罪,也不知道林贵妃娘娘可有能力拦下这件事。」

林清岚背影一凛,转头恶狠狠地瞪著,「你是在威胁我?你以为你威胁我我就不敢继续做?」

元映衍耸耸肩,双眼疲惫的闭目也不再说什麽。

出了相国府一群人熙熙攘攘著到了慕容商行,慕容泞正与人谈商到一半便见由林清岚领头挤在慕容商行前,身边还伴著道士模样的人,心下便有些了然,他朝对头年约二十三、四岁的俊秀男子歉意一笑,「沈公子,这笔生意改日我在上门亲与你相谈,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得办才行。」

姓沈的俊秀男子桃花似的眼角也瞥见门外的一群人,他微微一笑,笑意如三月春风化雪,微冷却足以让百花绽放,他点头後离去。

「泞儿,这是怎麽回事?」三叔这时也走出来,满脸不解。

「是大哥留下的烂摊子。」他摇摇头无奈一笑,走出去。

虽说事前说的如此嚣张,可真正到慕容商行前林清岚还是有些後怕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上慕容商行,那他们林家可是不好过的,因此她有些犹豫,见一年轻男子走出来,她鼓起勇气,什麽烦恼与顾忌都抛到脑後了,一股脑儿的叫嚷道,「快把小怪物交出来!」

她的尖锐嗓音吸引了不少街坊邻居围观,纷纷探头察看是发生什麽事了。

「在下不明白林小姐口中的小怪物是指什麽?来我们慕容商行的除了谈生意,倒是第一次遇到要我们交东西出来的。」

林清岚一噎,续道,「小怪物自然指的是小乖那贱女人!」她用眼角睨了夏意一眼,夏意领意,连忙附和大声的说,「小乖那怪物被我们家小姐刺了一剑竟然连半滴血也没流,不是怪物是什麽?这可是好多人都目睹的!」

听自此围观的民众纷纷低声讨论。

慕容泞心一凛,暗叹:大哥你到底对我隐藏了什麽秘密?

「好多人目睹是哪些人目睹?可否请林小姐一一道来?话又说回来,林小姐无故拿剑行凶又是何意?」他语音缓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清楚问。

林清岚没想到会被如此反问,皱著黛眉一句话也答不出。

夏意连忙接口,「我家小姐只是想和小乖比武!」

「据我所知,小乖是个没有武功的十岁孩童,林小姐要比武可说不过去。」慕容泞从容不迫接过话,商人化制式微微一笑。

周围的围观民众细小的交谈声纷纷附和,说的林清岚难堪,她j致的秀容一阵白一阵红最後青绿一片,「你、你、都让你胡扯!果然是狡诈的商人!我看慕容商行也不过尔尔!」

「慕容某句句属实,怎能说是狡诈的商人呢?」慕容泞露出诚恳的模样。

林清岚憋屈著脸在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周围围观的民众也无趣的纷纷散去,玄贞勾唇,手拿拂尘敷衍一挥,说道,「行了,什麽怪物都被老贫给收了,哎哟!好困喔,回家睡觉去!」说完就要离去。

林清岚一惊连忙拉住玄贞的衣袖,「道长是不信我的说话吗?」

玄贞头也没回,摆了摆手中的拂尘,懒恹恹道,「这不是收了吗?」说完快步消失在众人眼前。

道士走了,这出戏就像少了重要的主角一般,林清岚地下的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林清岚心有不甘,不死心说道,「我知道那怪物就在里头,还不快叫她出来!」

慕容泞叹了口气,「林小姐,这道士都走了,这闹剧也该结束了,我们慕容商行还得做生意呢。」

「若不把她交出来,本小姐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她跺跺脚,站在原地不肯移动。

「慕容商行虽不是皇商,好歹也是慕容世家的产业,林小姐这是要和慕容世家作对?」慕容泞悠悠的说,嘴角噙著冷笑。

「威胁我?」林清岚美眸一瞪。

「怎麽会是威胁呢,慕容某只是说与你分析罢了。」

林清岚甩发头一扭,气愤的说,「回府。」

可恨!今天一个个都威胁本小姐,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那个小怪物,要躲就躲得远远的,不然本小姐一定追你到天涯海角!

☆、第十二章

终究慕容华和小乖也没顺利到达青柴山,此是後话。

在盛京皇城中,一照惯例的身著整齐官服的文武百官排排站恭敬地站在大殿前等待皇上的莅临,皇上的贴身太监用公鸭子嗓一声喊,「皇上驾到。」众臣双膝跪地叩首嘴里念著吾皇万岁,皇上一身明黄坐上龙椅懒洋洋道,「众卿平身,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只得应声谢吾皇,却也没上奏。

皇上微微一笑,「无事就退朝吧。」

众臣皆退出大殿之後,元庆书仍站在原地,皇上一看便知他有话要说,只手拖著下巴等他开口。

元庆书有些为难,此帝是新皇,刚继任不过两年,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四的少年天子,七年前殷澜村此事是由先皇经手的,也不知道这少年天子会有如何态度,若是知道当年有落之鱼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置。

「陛下可知七年前殷澜村瘟疫灭村一案?」虽是踌躇犹豫,不过若是放任小乖不管只怕会牵连许多人,因此元庆书选择明问暗猜皇上的态度。

「喔?当年朕贵为太子,对此事也略知一二,不过事过七年之久,元爱卿为何重提此事?」皇上听闻来了兴趣,问道。

「虽过七年,臣以为全村灭村再无生还者,不过日前慕容华带著一名女娃借助相国府,不料那女娃竟是殷澜村的幸存者。」想起小乖身体的异状,元庆书久经官场的眼眯了眯。

「慕容华?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神医?」比起殷澜村幸存者一事,皇上显然对神医慕容华更感兴趣。

元庆书没理会皇上问起的慕容华,明显想要将话题继续引到殷澜村上,因此他续道,「说来也奇怪,这殷澜村理应是不可能有生还者的,而这女娃身体也著实有异状,被剑刺了一剑竟没有任何疼痛感与鲜血……」他忽然想起曾经在鬼怪妖谈书上见过的僵尸,似乎也是这样的体质,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上终於来了j神,他直起身,原本半眯著的双眼睁开了许多,「这可有趣了,会不会是死有不甘,化作厉鬼讨债来了?」

元庆书抬头看著那面容年轻始终带著浅笑的少年天子,一时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何意。看著眼前的少年天子,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老了该告老还乡了,人常说帝心不可揣摩,他却觉得不是不可揣摩而是即便揣摩也无法了解帝心真正的想法,果然是老了吗?

「元爱卿怎麽不说话了?」皇上似笑非笑,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才说的化作厉鬼很有可能。

「臣自是不信鬼怪之说。」元庆书答道。

皇上挑挑眉,也不说话,元庆书硬著头皮又问,「此事陛下觉得该当如何?」

皇上换了只手托下巴,貌似沉思状,双眸含笑眼底却闪过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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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东行,峦绵山间翠绿盎然,此时是近秋季节,官道两旁绿叶转秋红,丝丝凉意送入缓缓行驶的马车窗帘内,吹掀起窗帘一角,小乖所幸掀开窗帘,一览此番美景,慕容华回头一见,叮咛道,「小乖,当心风寒了。」

小乖嘻嘻一笑,「阿发笨。」

她都死了,怎麽会风寒呢?

慕容华不语,专心驾著马车,他故意放慢马车的行驶速度,小乖望景望的目不转睛,他心中无限惆怅。

此生有多长,他也算不准,只求小乖这早逝的雉魂能多看些这世间的美景。

「阿发,好似有千军万马的声音。」小乖素来耳朵灵敏,也不知是天生还是死後而得的天赋。

慕容华皱眉,「多远?」

小乖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应道,「莫约还有百里。」随後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一僵,如**蛋大的圆眼布满惊慌不安,嘴里口齿不清,「阿发,阿发,好似带著刀。」她蹭的冲出马车紧紧依偎在慕容华身边,手剧烈颤抖。

慕容华握紧僵绳,将小乖揽紧在怀中,虽不知道这群带刀的踏马声为何而来,不过他心中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忽想到元庆书听见小乖是殷澜村的幸存者表情不自然和不可置信,难道是为了杀小乖灭口而来?思至此,他顾不得这麽多,停下马车将马车与马连接处给解开,抱著小乖脚踏马鞍一跃飞身上马,拉紧缰绳脚踢马肚,弃马车而行,小乖缩在他怀里惊惧不安。

疾行不久,不用小乖细听,就连慕容华都听得见冲著他们急奔而来的踏骑声,轰隆隆的有如远方雷声巨响,慕容华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忽见一人直挺站在他们行驶的面前,他一惊拉紧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脚跃起,马背上的慕容华抱著小乖滚落马下,慕容华只觉全身像是被拆开一般疼痛,倒是小乖不觉疼痛只是惊吓过度。

忍著背上传来的阵阵刺疼,慕容华拍拍身上的尘灰,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闪过警惕,眼前的那人手上的握著未出鞘的刀,一身黑衣头戴面巾看不清面容,双眼却如盯住猎物野兽般发出y森的绿光看著他们。

小乖脑中画面闪过七年前,她拼命地逃,却也逃不过,那时追在身後的那人也是一如现在般,一句话也不说,双眼这样盯著她,她害怕的死死揪著慕容华的衣角,深怕慕容华会丢下自己。

「阁下何人?」慕容华双目波澜不惊,虽身上还沾染些拍不去的尘泥,却显风姿清雅。

「取你命之人。」那人发出低沉之音,如寒风刺骨。

慕容华冷冷一笑,「光天化日之下刀枪见血,好生胆子。」

那人也不再多言,从刀鞘里拔出刀,缓慢的前进,彷佛是算准了慕容华和小乖是手无寸铁之人,随时皆可取他们之x命。

「小乖,待会儿往前跑,不要回头。」慕容华偏过头在小乖耳边低语。

小乖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要和阿发一起。」

慕容华无奈,将小乖揽紧在怀中,那刀朝他们刺过来之际慕容华转过身险险躲过,脚下转了几圈遍地落叶如飞絮般惊起打了个卷尘土飞扬,那人没料到慕容华竟有几分底子,双眼一眯出招更招招致人於地,一点也不留情,慕容华甩手将小乖带到自己身後护著,一边左避右挡锐利的刀锋,一不小心右臂上被划了一刀,斑斑血丝染上衣袖,他微皱眉,小乖倏地瞪大眼,抽了口气压下恐惧的心迅速从慕容华身後窜出手拿刚脱了的鞋子对著那人的背後就是一阵乱打,嘴里胡乱念著,「谁让你欺负阿发!敢欺负阿发!看我不打死你!阿发流血了还要自个儿医!」

小乖窜到那人背後的速度之快,就连慕容华都来不及阻止,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恐惧,向来喜怒无於表的慕容华此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见那人被打的不痛不痒,回过身双眼闪过绿光朝著小乖的脑袋就要砍下去,慕容华心跳漏了半拍,伸手跩不回小乖,瞪大眼看著那刀锋直直地朝小乖砍下去,此时,也不知从哪冒出的一支箭快速飞出,飞快的擦破小乖的左脸颊,划出一道小伤口,直挺挺的刺入那人的心脏,拉弓人力度之大,穿透心脏後箭最後整只莫入後方的树上,只看的到箭尾残留。

慕容华还以为自己心跳会就此停此,愣了老半天,直到那被穿心的尸体倒下去地上的声音才把他从方才惧吓中给拉回来,他向前屈膝抱著小乖,狠狠捏著她的後腰r,低哑著声音,「小乖,你找死?」

小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不过因惊魂未定脸色更加苍白更像个死人,她傻傻应道,「阿发,我已经死了。」

就在他们庆幸躲过一劫的同时,身後传来的千军踏马声团团将他们围起,慕容华此时已经一身冷汗,松开小乖直起身,见到的不是整齐划一的皇军服,而是穿的各有特色的一群人,手里不只拿有刀剑还有惊弓锄头,各式武器皆有,他一愣,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有方才未净的尘泥,尘泥映在白皙的脸上就像白雪中照著灰雾。

为首坐在马上手拿惊弓的是一红衣女子,她瞧瞧小乖又瞧瞧慕容华,这两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可年轻的男子看起来清雅风淑,不言语便能察觉他全身散发出的悠然书生气息,倒像是个落魄的秀才读书人,她撇撇嘴,「切,还以为是有钱的主,白搭救了。」

慕容华泰然自若,倒是小乖好奇的问,「姊姊你们这是强盗吗?」

红衣女子见小乖问的没头没脑,挑挑如飞扬在空中的纤细柳眉,翻身动作俐落跳下马,蹲身与小乖同高,笑眼问,「小姑娘,你阿爹身上可有钱?」她用眼角扫过慕容华。

「我没有阿爹的阿。姊姊,方才那箭是你s的吗?强盗常常s箭吗?」小乖黑白分明的眸中光带著清亮乾净的纯真好奇。

红衣女子翻翻白眼,懒得与小乖胡言乱语,转身就要上马,慕容华此时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红衣女子回过头,些微凌乱的秀发被风吹起如悠扬的恕恕柳丝服贴在她的双频上,她语气刻薄,「要谢就拿银子来谢,没有银子就快点滚蛋,真是,白搭救的。」

「强盗救人都是要拿银子答谢的吗?」小乖丝毫没有看到红衣女子不耐烦的表情,像是发像新奇的东西一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姑娘,咱不是强盗,只是长得像强盗呗!」红衣女子身後一个年轻的少年唇红齿白,秀净的小脸笑嘻嘻道。

红衣女子睨了少年一眼,彷佛在责怪他多话,那少年则回了个鬼脸。

☆、第十三章

慕容华也不是小气之人,从衣袖中拿出在盛京临走前慕容泞塞给他慕容商行的签证银票,「慕容商行找主事的,他会看著办的。」

红衣女子看也不看银票一眼,哼了一声,「我说这位阿爹,你看我们像是会去商行里的人吗?」漂亮的褐色眼珠转了转,忽然一亮,「慕容商行?敢情你是慕容世家的人?」

经过小乖的长久训练,慕容华已经很能自动省略任何人喊自己的怪称呼,不避讳自己的身分,他向来寒风刺骨的嗓音柔和了几分,言道,「在下慕容华。」

红衣女子还尚未有表情,身後几个经常走江湖的大汉倒是连连一惊,倒抽了一口气,那俊美少年诧异尖声问,「莫非是神医慕容华?」

「是。」慕容华回。

「大姊儿,咱们这是遇贵人了,虽不是什麽有钱的主,却是连天子老儿要求都要求不来的神医慕容华呢!」少年许是在江湖生活久了,讲话大而化之,chu劣劣的却显得平易近人。

「是阿!姐儿!咱们寨那蠢大夫实在是太蠢,大牛他媳妇儿最近不是要临盆了吗?不如就让慕容大夫接生吧?也好少了个风险!大牛你说呢?」大汉转头问声,众多人中传出一细小的声音唯唯诺诺应道,「甚好。」

红衣女子一听觉得颇有道理,「我说那啥神医慕容的,你可会帮忙接生?」

慕容华面无表情,「略懂。」

「那好,劫神医回寨!」红衣女子一挥手,声音如洪钟,动作俐落跳上马,宛如一朵艳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带著自己的刚劲又不失柔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寨去。

一路上小乖叽叽喳喳摧残慕容华的耳朵,「阿发,生娃儿是不是跟上茅厕一样?」「阿发,强盗还会生娃儿?」「阿发,咱门要改去当强盗了吗?」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於到了山寨,寨门上歪七扭八写著桂花寨,字丑也就算了,还有大小不一,小乖眨了眨眼,「这次写得比我还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走在前头的红衣女子抖了抖肩,身後传来众人的闷笑声,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著小乖,语带威胁,「小姑娘,你信不信我这箭可以把你心脏给穿破?」

小乖缩进慕容华怀中,嚷著,「我已经……」还未说完就接收到慕容华扫来的冷眼,她只好吞了口口水,将後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我已经死了,才不怕呢。

进了寨,一群孩童纷纷围了过来,「桂花老大,今天有什麽收获?」

桂花跳下马,笑得柔和,双眼弯成了一轮新月,m了m问话的孩童,笑说,「没啥收获,就是劫了两个人上寨了。」

她话一完,孩童们纷纷伸长脖子,想瞅瞅是劫了谁。

慕容华抱著小乖跳下马,身上略显狼狈却一贯的面无表情,倒是小乖张著大眼好奇的环绕四周。

一年约五岁的孩童身上衣服沾染灰尘,踮起脚尖瞧了慕容华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双频凹陷皮肤黝黑,孩童吊著眉不屑的努努嘴,用稚嫩的童言童语说道,「桂花老大,寨里都要没米了,你还劫了个鳏夫回来。」说话口齿不清带著软软的鼻音。

桂花瞪了那孩童一眼,「不许胡说,这是神医慕容大夫,要帮大牛媳妇儿接生的。小火柴不是一直要个小妹妹吗?」

名为小火柴的孩童听闻後傻呼呼一笑,门牙缺了两颗,童言童语,「对,给我生个妹妹。」

「桂花,寨里不就有胡大夫了吗?」寨里一年轻的少妇问道。

「阿狗娘子,老胡可是三天一漏针五天扎错针,多不靠谱啊!上次王婶生娃儿他帮人接生,生个两天两夜也没生出来,那娃儿最後还不是去了!亏他还自称江湖上的名医呢!」俊秀少年嫌弃的皱皱眉,还呸了一口黄痰在的上。

慕容华眉一动,询问,「老胡?莫不是胡右老先生?」

俊秀少年讶异反问,「慕容大夫认识?唉!咱寨里都老胡老胡的叫,也忘了他到底叫胡左还是胡右了。」他一边嘀嘀咕咕著难道这老胡真是江湖上的名医云云,。

胡右这名字在慕容华年纪尚轻便出走江湖行医时就有所耳闻,可说在江湖上神医慕容华的名号还未出现前,胡右称得上是颇具美名的医者,听闻之後被召去盛京当御医,後不知怎麽的突然告老还乡,结束他这短暂三年成为御医的生活,短暂三年的御医生活後立刻告老还乡速度之快,因此为何退出皇城始终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连y谋论也纷纷出笼,不过胡右在告别盛京後随即不见踪迹,在没出现在众人眼前。

慕容华倒是没有想到当年的胡右会藏身在此毫不起眼的寨里,但是又为何藏匿於此?

虽不知胡右为何如此,但慕容华一向不是爱管閒事的人,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表示听过胡右的名字。

俊秀少年搔搔头,想著以後要对老胡好一点才行。

慕容华和小乖暂且在桂花寨东边的小院子住下,俊秀少年名唤秀榕,今年年十五。

秀榕笑说此桂花寨是五年前建成的,寨里都是无法自力更生的老弱妇孺,近年来桂花用了些强硬手段收服了周遭一直在山里抢劫人财的强盗,这寨里才有了年轻力壮的壮年男子,说到此,小乖歪著头问,「榕榕也是强盗?」

秀榕对於小乖私自给他取的怪绰号经过反对後无效就随她去叫了,他耸耸肩,「不是,我是被我爹娘卖去牙婆那儿,被桂花老大给救了。」

「牙婆是什麽?看牙齿的吗?」

秀榕抽抽嘴角,看向一旁正在淡定看书的慕蓉华,指桑骂槐责备道,「小乖,你爹真是不称职,什麽都不教你,你这要以後出嫁从夫怎麽办?」

「我没有爹呢,我……」小乖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慕容华朝她看来,她连忙闭口。

其实慕容华也没有要责备小乖的意思,他放下书仰望湛蓝的天空,微风卷过他垂在耳边的发丝,发丝随著风飘扬。他不知道小乖什麽时候会离开他,甚至不曾想过如果小乖就一直这个样子又该如何是好,今日秀榕一言强而有力的击碎了在他心中一直避讳的高墙。

「小乖,找到浅浅之後呢?」他忽然问。

小乖眨眨眼,没有回答,倒是秀榕一头雾水。

就在此时院子的木门忽然被chu鲁撞开,伴随著还有chu声的怒吼,「老子都还没死呢!哪来的慕容小子敢篡老子的位!」来人一身chu布衣头发杂乱不堪,脸上刻画著岁月的痕迹,一把白胡在纠结著毫无章法。

秀榕跳起身,俊秀的眉眼笑开了起来,「老胡,瞧你这一身,是掉进粪坑了不成?」

胡右气呼呼的瞪了秀榕一眼,这才正眼看向那一年轻男子与他身边的小姑娘,那年轻男子深沉的目光打量著他,他吹了一下白胡子,鄙夷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慕容华?」

慕容华从座椅上起身拱手,温声说,「晚辈慕容华。」

「哼!瞧著你也没多了不起!」胡右横眉竖眼。

「总归比你老胡了不起,帮人接生也能生到没了娃儿!」秀榕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胡右脸红脖子chu的大声嚷嚷,「都说是那娃儿被脐带给缠颈了!你这臭小子耳朵是长在头上是不是!」

秀榕痛苦的捂著耳朵,大声哼了一声,表情不屑,显然不相信胡右所言。

胡右懒的g秀榕再解释,他垂下的眼角撇过小乖,原本灰雾迷蒙的眼眸忽地瞪大,伸手迅速的扯过小乖的手腕,小乖被跩的一惊,就连慕容华也没来得及阻止。

「不可能……」胡右老脸大惊失色,毛骨悚然的直盯著小乖的脸看察究竟。

慕容华自知小乖的身体状况不瞒过这位经验资深的前辈,不过秀榕尚在此,他抿抿嘴後说道,「小乖先前得了风寒,胡老先生可有药医?」

「啥不可能?慕容大夫不是神医吗?小乖的风寒还治不好?完了!会不会又是个江湖骗子!」秀榕张著嘴手指著慕容华,一脸你被我看穿了的愤恨表情。

小乖皱著眉,才要开口,「我没有……」立刻被慕容华打断,「我说你有便有。」小乖正要不满的向他抗议却接受到慕容华传递过来的杀气,她连忙闭嘴。

胡右放开小乖的手腕,提起脚狠狠踹了秀榕的屁股,秀榕不察被踹的飞出去老远,伴随著痛苦的哀嚎声,胡右睨了慕容华一眼後转头对摔在不远处的秀榕道,「老夫要帮小姑娘看病,男女授受不亲听到没有。」慕容华领著胡右进入他和小乖暂居的屋内。

秀榕捂著屁股愤怒的大吼,「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两个大男人和小乖就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哎哟我的屁股……疼死我了!」

「她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为何一点脉搏也没有!」胡右竖著眼直盯著小乖,方才见小乖的脸色不太对劲,竟连正常人的血色都没有,即使是重病之人也会有病态的红润,可小乖的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气血,他才会一把抓过小乖的手腕探查脉搏,却发现小乖竟然没有脉搏,甚至连所触的体温都是冰凉,只有死人才会没有血色、体温和脉搏,可小乖却还可以活蹦乱跳,和正常人无异。胡右行医半载从没遇过如此令人无法解释的身体状况。

☆、第十四章

「小乖已经死了。」慕容华接著续道,「不是没有脉搏,是半柱香只会跳一次。」

「不可能!」胡右惊惧的後退跳了三步,无法置信,「既死又如活人,老子行医快四十年也没遇过如此!」

慕容华没有答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除非有什麽让死人死不瞑目……但是……」胡右在房里来回踱步沉思,白花花的眉毛紧揪在一起成了川字。

「小乖来自殷澜村。」虽不确定胡右知道些什麽,但是慕容华肯定七年前的殷澜村灭村一定和皇城有关联,而胡右短暂的御医生涯也许知道些什麽也说不定。

村字语音一落,胡右立刻瞪大双眼,面容刷白大惊失色,一滴冷汗从额上滑落,他结巴著不确定问,「你说殷澜村?」

看著胡右如此惊骇的反应,慕容华虽面容沉著冷静,可心里却更了然几分。

「殷澜村不是瘟疫被……被灭村了吗?」瘟疫二字从胡右嘴里说出显得心虚慌恐不安,他转头呆若木**的看著小乖,眼神中充满恐惧。

小乖心里不舒服,她最讨厌别人看她如看怪物般了!

「不是瘟疫,是刀伤。」慕容华声音冷而沉,像是一把待欲出鞘的刀锋,尖锐且冷冽。

胡右脸色丕变,伸手迅速把慕容华跩离小乖身旁,方才惊骇的表情已不复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不见底的凝重,「慕容小子,我不管你究竟查此事查到什麽地步了,最好都罢手,还有,不要再跟小乖有任何关连,否则你也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小乖委屈哀怨的张著圆溜溜大眼。

慕容华冷下脸,「小乖出去找秀榕玩。」

小乖撇撇嘴,神情沮丧地瞪了胡右一眼,乖乖地走出门。

小乖离开後,慕容华嘴角噙著深远的冷笑,神光离合,眼眸闪著浓浓薄雾,令人看不清此刻心情,他瞅看胡右,「我没想查什麽,只不过想帮死的不明不白的小乖完成心愿罢了。」

「听我一言,远离小乖才是正确的选择。」胡右叹了口气,历经岁月的摧残,眼角有了皱纹。

「你知道小乖是怎麽死的吗?」慕容华找了椅子坐下,举止优雅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水递到胡右面前。

胡右随著他一起坐下,正欲举起茶杯,茶杯将碰至下唇之际,耳边传来慕容华的声音,寒气聂人中带著无尽冷意还有听不出来的怜惜宠溺,「我初次见到小乖,她躺在墙角边,乾涸的泪凝固在死不瞑目的眼角下,全身开肠破肚,早已流乾的血y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裸露在外的雉幼心脏乾枯的泛黑──还c著一把短剑。」

倏地,〝喀″的一声,胡右手中的茶杯掉落到地上陶瓷杯碎裂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谁敲响了命运的晨钟;杯中的热茶染湿了他脚下所著软布鞋边,像是谁沾染上这出闹剧身不由己,却越陷越深在其中。

彷佛没看见胡右惊愕的反应似的,慕容华纤细修长且节骨分明如青葱的指腹摩娑著眼前白陶瓷制成的茉花图茶杯杯缘,自顾自地又道,「你说,当年才十岁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泪也乾了,血也尽了,如此短暂的一生,最後的心愿不过微不足道。」

其实慕容华省略了很多很多,比如硕大的白蛆爬满了小乖已经腐烂的脏器,满天的虫蝇在小乖的外翻血r上飞舞,小乖身下流尽的血染红了土地宛如在为自己的含冤而死而绽放出一朵心有不甘的大红妖花,如此璀璨耀眼,也如此令人胆战心惊,还有很多很多……慕容华望向紧闭的窗边,黑亮的眸中有著怜惜、沉痛。

「为了她,你即便搭上x命难道也值得吗?」胡右艰钜的咽了口口水,双手微微颤抖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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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华总是忘了小乖异於常人的敏锐听觉。

外头的小乖在院子里和秀榕观察蚂蚁搬运食物的过程,秀榕神情专注地盯著地上爬行的蚂蚁,小乖一边用树枝戳著蚂蚁洞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榕榕,开肠破肚是长的怎样?可不可怕?像怪物一样吗?」

秀榕搔搔头,清秀的脸上充满嫌弃之情,「昨晚老陈猎了一只山猪,王大娘就把山猪开肠破肚取猪肝熬汤了,怎麽?你没瞧见阿?啧啧!血淋淋红通通的一片,那血腥味臭的不得了。」

「那如果血已经流乾了呢?」小乖手劲加大埋头捣鼓著蚂蚁洞,地上的蚂蚁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流乾了?大概就像牛屎乾了一样吧!」秀榕嘿嘿一笑,嘴角边盪漾著浅浅的酒窝。

小乖握著树枝戳蚂蚁洞的手蓦然停住,像两湾月牙儿的目光中朦朦胧胧,她低低一笑发出吱吱的老鼠笑声,「原来我最丑的样子已经被他看过了。」

秀榕满脸疑惑待欲多问些什麽,院子的木门被chu暴踹开,木门被飞了几尺远应声碎裂,来人满脸焦躁慌张,chu声大吼,「慕容大夫人呢?大牛媳妇儿闹肚子疼啦!」

秀榕赶紧直起身子要去通知慕容华,这时房间门被推开,慕容华手提药箱面无表情快步走出,後面跟著满脸沉重的胡右。

产房里传来阵阵痛彻心扉的尖叫呼喊,阵的每个人人心惶惶,屋里人每叫一声大家心就被揪一下,慕容华脚步沉稳踏步而至,清雅的面容不慌不忙,态度从容不迫,众人见他如此,方才宛如紧揪在天空动盪的心也似找到了安稳的避风港栖息,微微喘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瞧著慕容华。

慕容华和胡右目不斜视直接走入产房,小乖在後面亦步亦趋要跟著进去却被一旁的秀榕扯住後衣领,「小乖你还是小姑娘,进去做什麽!」

以往慕容华看诊时小乖都是跟在身边的,看著产房的房门被里头的协助生产的妇人关上,她目光透露出失望。

大牛媳妇儿生产虽然费了许多时间却相当顺利,那道清澈响亮孩啼划破天际之时正是隔日暖阳升起,桂花寨的众人虽然疲惫却依旧都守在产房前,听到房内传来产婆的欢呼声和孩啼哭声,所有人不禁相拥为这新到来的生命喜极而泣。

这是小乖第一次感受这欢悦喜庆的气氛,她也像身旁的所有人一般满心欢喜,可心底却似乎有股怅然要涌出来,她拍拍左x上不怎麽跳动的心脏。

「叫胖妞!就叫胖妞!」小火柴的兴奋叫声在众人喜极而泣中格外响亮。

「还不知道是男娃女娃呢!这麽急著取名儿阿!」桂花轻敲了一下小火柴的黝黑额头,身旁的众人哄堂一笑。

产婆开了门,疲惫的脸上有著和蔼笑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还真是女孩呢!」桂花豪气的哈哈一笑,小火柴扬起小脸满脸自豪得意。

大家放松了心情,一窝蜂的全挤进产房要看新生孩,产婆佯怒骂道,「还不让大牛媳妇儿和胖妞休息。」

「先让咱们看看再休息呗!」

「胖妞我要了!让我儿当媳妇儿刚好!」

「我呸!你儿子都三十好几了,说这话羞不羞!」

「就不羞!你拿我如何!」

在欢笑声中,胡右走至正在清理染血白布的慕容华身旁,问道,「小乖……的心愿是什麽?」他想,如把小乖的心愿早日完成,小乖就会死的甘心,这样一来七年前殷澜村灭村一事就算真正完了了,慕容华出自慕容世家,更是难得一见的天资慧敏,殷澜村灭村一事不能再让慕容华深入下去了,自己知道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与此事牵连过深恐遭来杀身之祸,自己不就是为了那仅存的良心和自保才甘愿屈身自己一身才华隐身在这深山山寨中的吗?

慕容华抬起头转眸,目光坚定,「找到两个人。」

「谁?也许我可以帮忙。」只要找到两个人就可以了,这件事不难。胡右在心底说道。

「目前剩下腻称浅浅的男子尚未寻得。」慕容华虽不知胡右忽地为什麽要帮助小乖完成心愿,不过若是能探得有关浅浅的消息何乐不为?

胡右先是思索了一翻自己身旁周遭所知的人,反覆念著浅浅二字,倏地面如土灰,抖著嗓音,「你是说哪个浅?」

慕容华锐利的黑眸一闪,「清浅如水之浅。」

「怎麽能是他!」他讶然失声,暴躁的抓乱自己的一头乱发,「如果是他,那就放弃吧!带小乖走的越远越好!」

慕容华转过头看著胡右不语。

看出慕容华的不为所动,胡右怒斥一声,「慕容华!」

他这一大喝,房间内的所有人同时一震,纷纷转头注目他和慕容华的方向,而胖妞也吓的哇地一声哭的歇斯底里抑扬顿挫。

「阿发?」小乖窜到慕容华身旁,睁大圆亮的眼睛,眸中闪著清澈。

慕容华垂头落眸在小乖苍白无血色的秀巧脸上,他给小乖一个悠然浅笑,也不看胡右自径说著,「胡老先生,既然这事你已置身事外,不如就继续置身事外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胡右一噎,脸色铁青,周遭的众人伸长脖子目光灼灼地盯著这边瞧,他脸上面子挂不住,轻咳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十五章

盛京皇城巍峨雄伟顶立在盛京中心,以皇成为中心周围散落著高官住宅,宏伟壮观的高大g墙显得庄严肃穆,砌成红色的沉年桧木桩门肃立在金碧辉映的g殿门前两侧,位於皇城里南侧的g殿高悬杉木匾额名为清惠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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