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部分(1/2)

巧合?双簧?

李贤越看越觉得这貌相憨厚的汉子有问题,但想着这是雍州廨的园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遂温和地安慰了几句,亲自从袖子里摸出几个乾封泉宝钱赏了。满院子看热闹的人原本都听说过他的慷慨名声,此时愈发觉得这个主子好伺候,遂暗自埋怨上了这衙门里头那些不肯配合的官吏——和帝后宠爱的儿子做对,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事实上,当李贤把明崇俨送出门,自个也匆匆出门之后,某些还算聪明的官员就开始反省自己这做法是不是明智——上一回李贤在看刘仁轨之前心血来潮视察的时候,上上下下的官员对其还是相当客气恭敬的,而这一次之所以联合起来施压,不过也是少数品级高的为了显示自己的风骨,抗议皇帝这种违反成例的行为。

不过,上上下下将近三十号官员,就算起初能一条心,但几天下来最开始的执拗劲也就过了,于是,当天下午李贤一回来,五个担任各色参军事的官员便齐齐来谒见,主动把各色该他们管的公务承揽了过去,让埋头在公务堆中的罗处机姚元之陆为杜元中解放了出来。而李贤本人在一个个问下了名字之后,则一个个拍肩膀鼓励了过去。

无非是什么勤勉为国兢兢业业之类的套话,但重要的是,他明说会把名单报上去嘉奖。而就在李贤说过这话之后第二天,东宫就一下子赏赐了这五位参军事人手一部御制新书,附带好一通嘉奖,而让他们记忆最深的则是最后一句话。

“雍王之于寡人,一体也!”

面对这种情形,即便长史司马这类高品官员也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奈何外头仍有同僚传来信息让他们死撑到底,于是,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态度他们只能勉为其难地硬顶着。可眼瞅东宫一天三次赏赐东西,底下的属官接二连三地倒戈,这就是烂p股也有些坐不住了。

该死的长安令万年令,关键时刻,这两个实权人物为什么偏偏这么早叛变!

被人私底下痛骂的长安令和万年令却考虑不到这么多,这出头鸟自己当,享福人别人做,谁那么傻冒?人说拿着j毛当令箭,靠着李贤的钧命,两位县令亲自捋袖上阵冲杀在前,到了这天傍晚,长安令胡敬便带着十几个衙役,兴冲冲地把某人押进了雍州廨。

“殿下,这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贤正品着刚刚从李弘那里顺来的好茶叶,一听到胡敬这话差点没呛着。不过,人家正在兴奋头上,他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遂作出一脸鼓励的模样听胡敬汇报工作。然而,这汇报过程还未到一半,某小吏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殿下,不好了,有人打进来了!”

第五百零四章…谁怕谁!

上门这种事情在长安城每日里都会发生那么一次。唐的悍妇是出了名的,丈夫在外鬼混得迟了,家中大妇带着人打上门去绝非罕见,尤其是那种畏妻如虎却又喜欢寻花问柳的家伙更是如此。如此算下来,被打上门次数最多的,大概应该算是平康坊。

然而,堂堂雍州廨被人寻衅上门,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不但李贤觉得新鲜,就连这众多小吏也都觉得新鲜,然而,那些属官就有些火大了,这平白无故多了个亲王上司不算,居然有别人敢欺负上门?消失了足足四天,号称要整理雍州廨积年案卷的长史崔年终于跨出了房门,而尾随其后的还是司马和录事参军事等数人。

和这些脚下生风的官员相比,李贤倒是落在最后头。事实上,当看到这些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官员时,他几乎是恨得牙痒痒的。好嘛,一开始要办事一个人都找不到,现如今一个个全都窜出来了!于是,他有心更加放慢了脚步,由着这些家伙去和外头的人打擂台。

要问门外的人是谁?却见那为首的人黑发白衫,腰挎长刀,俏面含怒,目露寒光,一幅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也就是说,所谓的打进来还只是停留在嘴上说说的地步,并未完全实施。只不过,那幅怒火冲天的架势,李贤至今为止还是头一次瞧见。

“兀那妇人,雍州廨重地。岂是你乱闯的!”

前头四个字一入耳,李贤差点没笑出声来,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四十余岁地小吏——料想说话这么粗俗直接的,也不会是以风度仪表著称的大唐官员。不过,这话成功激怒了那位领头人,只见她的肩头剧烈耸动了片刻,眼看就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最终却硬生生止住了拔刀的手。

“我乃大唐晋安县主。尔是何人。敢对我这样说话?”她一面说一面倏然踏前一步。声音一瞬间变成了咆哮,“长安令带差役擅自闯我宅第,掳我主簿,如今又以粗言辱我,是何道理?”

大唐晋安县主这个名头,一年前还是没有的,也就是因为那位临海郡公金仁问归国协调新罗军出兵事宜。为了安抚尚留在长安城内的新罗善城公主金明嘉,武后方才和李治商量,破例封了这么一位县主——反正县主又不是公主,用不着实封,不过是每年支出一点钱而已。

李贤早料到会有这一遭,发现那几个冲在最前面地属官全都僵立原地,就连刚刚准备命人上前擒拿肇事者地长史司马也都悄悄退后了两步,他这才干咳一声上得前去。笑容可掬地开腔道:“这不是新罗善城公主么?啧啧。真是好久不见了!”

金明嘉怒气冲冲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李贤理论,眼见得他出门,她面上地怒色便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定睛在李贤脸上瞧了一会,她先是以完美的礼节问候,紧接着便沉声质问道:

“雍王殿下,我虽在长安并未独居一地,但这宅第却是陛下钦封临海郡公的住所,未有明旨,长安令就带差役擅闯,我可否理解为他藐视陛下威严?雍王如今既然是雍州牧,辖下县令如此妄为,我是否该找你来讨个公道?雍州廨差役不由分说将我挡在门外,甚至意图动手,是否是藐视我这个陛下钦封的县主?”

这一连串的质问下,门口几个差役全都吓了一跳,天知道他们只是尽职尽责,谁知道这打扮迥异于大唐妇人地女子竟然是一位县主,而且倒霉就倒霉那是外国县主!这年头别说县主,就是公主长公主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毕竟和皇帝的亲戚关系也不过平常。可是,如果是外国人那就不一样了,这大唐为了羁某些异邦,给与的优厚待遇就是某些皇亲也未必有。

“啊呀,竟然有这种事?”

李贤猛地瞪大了眼睛,面上尽是莫名惊诧:“这临海郡公的宅第来自御赐,长安令竟然如此大胆么?”

金明嘉刚刚追着长安令胡敬的p股后头拐进这条巷子,认准了人已经进了雍州廨,此刻见李贤这幅做派,她自是愈发恼恨。转念一想李贤若是过河拆桥,必定会引起下属离心,她便打消了咄咄人的念头,换上了一幅温婉的面孔,裣衽行礼道:“多谢殿下为我做主!”

李贤没好气地摩挲了一会下巴,心里想着这女人还真会打蛇随g上,嘴里却开始打官腔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临海郡公赴海东时,似乎带上了全部属官,这主簿应该也跟着去了,不知道长安令这回抓地那主簿……”

话音刚落,金明嘉便立刻补上了解释:“那是我刚刚征辟地,乃是文采出众的新罗太学生,正欲向陛下举荐!殿下若是不信,可把人叫出来当场试验!”

这女人怎么那么难缠?李贤本就是出来拖延时间的,想想霍怀恩还是盛允文地老

付这种局面应该更有把握,可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出有些焦躁。正当他准备强词夺理再争取一点时间,只听后头传来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

“什么新罗太学生,那分明是高句丽叛臣余孽!”

只见长安令胡敬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满头大汗之外还有满脸的兴奋,手中小心翼翼地拱卫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他看也不看金明嘉,径直双手将那纸片呈递给了李贤:“殿下明鉴,刚刚已获得那贼子亲笔画押口供,他承认自己是高句丽叛臣同党,处心积虑混入我大唐已有三年,正是为了关键时刻在我大唐兴风作浪,他还供认了三处联络据点!”

所谓的高句丽叛臣,自然指地就是泉献诚那两个负隅顽抗的叔叔。是大唐如今打着襄助高句丽正统旗号要消灭的对象。但是,新罗和高句丽之间的仇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所以说新罗太学生是高句丽叛臣同党,这话甭说金明嘉不信,就是周围的其他人也觉得匪夷所思。

“三木之下,什么供词求不得!”如果说听到什么高句丽叛臣同党的说法,金明嘉还嗤之以鼻,那么在听到三处联络据点的说法时。她心中猛地有些慌了。但仍是摆出了强硬态势。“雍王殿下,现在既然有这么多人在场,可否把人带出来?若是他身上毫发无伤仍然这么招认,那我现在就去向陛下娘娘请罪!”

毫发无伤……他娘的经过供地人,又怎么会毫发无伤,他刚刚对霍怀恩地吩咐那可是随便怎么折腾,只要不死人就行!李贤心里暗自叫苦。但当着四周那些虎视眈眈官员地面,因此他只能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这似乎没必要吧,这口供乃是他亲笔签押,不但有字迹可以辨认,还有手印,怎么可能有假?”

“雍王殿下,晋安县主的提议不无道理,若是随随便便在王公宅第抓人。传扬出去实在有失体统!”

看到说话的是雍州司马。李贤登时心头火起——该死的家伙,你究竟是唐人还是新罗人,为着那么一点芥蒂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眼见其他人似乎也有准备帮腔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异常“和气”的笑容,天知道他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了。

“既然如此,那眼见为实,胡敬,带路!”

在看到长安令胡敬刹那间面色灰白,几个官员顿时深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颇认为这次抓到了李贤的软肋。就连金明嘉也是心下得意——得罪李贤确实好处不大,但那人太过重要,要不是她那时猝不及防,决不会让长安县地差役那么容易得手。反正她很快就要归国了,李贤就算事后报复也报复不到她头上!

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半死不活……这是大多数人想像中的情景,毕竟,李贤胆大包天的名声在外。所以,当看到一个干净整洁却坐在那里又哭又笑的人,金明嘉固然是惊愕莫名,就连一帮等着看笑话好告状的官员也都愣住了。而李贤松了一口大气之余,不免瞧了霍怀恩一眼,悄悄翘起大拇指晃了一晃。

虽说没看到想象中的情景,但金明嘉已是骑虎难下,遂命身边的随从上前,可揭开那衣服,里头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伤痕血迹,哪里像是用刑过供?那动手的随从也几乎是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一面继续扒衣服,一面趁人不备低声提醒那人翻供,可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现在,大家相信这家伙是招供而非供了吧?”

李贤用得胜地目光四下里扫了一眼,顺便加上了几分示威地味道,尤其是在目光掠过那位雍州司马的时候——他娘的,敢和我做对,明天就把你摁下去!至于金明嘉那种青灰地脸色,他则是看都不看一眼,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机会不抓住就太可惜了!

“胡敬,事出非常,你立刻知会左右金吾卫,把那三处高句丽叛臣同党的据点给我抄了!”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道命令,长安令胡敬一个激灵,旋即感到浑身充满了动力,立刻大声应道:“是,下官绝对不会放走一人!”

瞅着咬紧了嘴唇不作声的金明嘉,李贤心中自是异常快意——这新罗留学生新罗商人在大唐的不在少数,可真的够资格作间谍的想必不多,这一下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当然,霍怀恩当计首功!

第五百零五章…不是你的小妈,就是你的小老婆

么叫做雷厉风行?

如果不知道的人,那么一看胡敬此时此刻的模样就应该懂得了。和一般坐上这个位子的人不同,胡敬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这再过两年就能称作花甲,再过几年就会强制退休,当然算不上什么年轻人。所以,好不容易坐上了长安令这样一个位子,享受的是正五品上的待遇,那么,谁会不求上进?这要是能跃进三品,退休的待遇可比现在高多了!

“快,给我动作快!要是放跑了一个,从上到下统统二十限g!要是能够一个不拉全部抓到,雍王殿下每人赏钱十贯!”

一个是痛彻心肺的罚,一个是捧入云端的赏,那些差役就算再笨也知道该如何抉择。于是,往日在百姓面前就如狼似虎的他们更是多了一种凶悍绝伦的气息,第一拨冲入东市某新罗店铺的差役面对那几个举刀负隅顽抗的伙计,硬生生一步不退,愣是以轻伤六人重伤两人的代价把上上下下连锅端了。

六个负责治安的县尉被胡敬分成了三拨,再加上从左右金吾卫调过来帮助的百多号人也分成三组,这突击队的实力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六十多岁须发花白的胡敬亲自冲杀在前,愣是跟在某个一脚踢开大门的心腹差役后头,气势汹汹地扑进了嘉会坊的一处民房。

一个半时辰,扫平三处据点,格杀三人活捉十九人,战果极度辉煌!至于被人弹劾滥用权力。这位已经半截身子踏进退休边缘的长安令才不在乎,这李贤别地名声不算,说话算话总归不会有假的,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气势汹汹兴师问罪,最后蓄势已久的重拳一下子打空,对于金明嘉来说自然比吐血还难受,所以,李贤礼貌地请她暂时留下。她虽说有一万个心思出去安排一切。可这些心思却在对方炯炯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最终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当然,作陪的是刚刚抽出“空”来的雍州长史崔年,李贤本人才没空敷衍她。

“老霍,干得漂亮!”

一到没外人的地方,李贤反身就在霍怀恩肩膀上使劲捶了一拳,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满意:“我就知道,老盛都得叫你一声老大。你这本事必定没话说!不过,看那家伙犹如见过鬼似地,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面对李贤这少有地举动,霍怀恩也吓了一跳,可一听那问题他便露出了尴尬地表情,最后更是无可奈何地挠了挠脑袋:“殿下,这法子y损上不得台面,您就别问了。总而言之。那小子算是废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翻供,您就放心好了!”

虽说很想追问清楚,但李贤何尝不知道人人都有压箱底的绝招。因此见霍怀恩这幅模样,他索性也就不问了。虽说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栽赃陷害,但只要有物证有人证,别人纵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压着。上次新罗军害得刘仁愿倒霉,这回他反y一把又有什么可内疚的!

“高句丽叛臣准备在太子大婚期间作乱?”

消息传到门下省的时候,左相上官仪差点没吓了一跳,接过案卷细细翻阅之后,猛地想起家人昨晚提过金吾卫忽然大举出动。想到这回是自个的太子徒弟大婚,他提起笔就在案卷上表示了自己地支持意见——反正如今正在打高句丽,办这么一桩案子不至于惹出什么国与国之间的纠纷。

左相大人批示了自己赞同的意见,李敬玄更不会表示反对,而唯一可能表示反对的郝处俊偏偏又倒霉地摔着了腿,于是,这案卷几乎是毫无阻拦地送到了武后手上。虽说上头的条条框框都是冠冕堂皇仿佛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武后是什么人?对于自己的儿子,她至少有八分料得准,此时一面看一面微笑,到最后提笔不温不火写了几句赞语。

新官上任三把火,甭管李贤用谁烧,总之这把火他是烧起来了!倒是越王李贞遇刺的案子还没什么消息,实在不行就暗示那小子寻两个倒霉鬼顶缸就是。至于新罗,似乎几天前收到了公文,说是李绩把李敬业派回来了,不知是为了什么要紧事……

“这事情贤儿还不知道,算了,反正李敬业回来的事情他迟早知道,难得看他这么用心,就让他捣腾好了!”

阿芊难得看到武后这样自言自语,此时便在旁边大胆地添了一句:“娘娘就不担心雍王惹出大麻烦,让那些朝臣们忍耐不住再起弹劾?”

“我还就怕他们不弹劾呢!”

武后懒洋洋

个呵欠,眉眼间露出了信心满满地神色,继而微微笑相信太子,偏生弘儿几乎是毫无保留地相信贤儿,这样一来,若是谁去惹了贤儿,弘儿必定会出来维护,你说陛下是否还会有别地意见?上回的事情我算是想明白了,不是陛下和弘儿联手赶走了李安期,而是李安期自己碰了忌讳却不知道。这一回若是我还不知道好好利用……”

话没说完,意思却清清楚楚,阿芊心中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古怪的念头——这比起算计地功力来,李贤还是要差上三分。所幸这一对母子倒是配合默契,她夹在当中倒不难受。

抓人,抓人,还是抓人!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够发现,长安万年两县这几天的行动似乎有渐渐升级的迹象,而金吾卫的出动也似乎有些频繁,抓的人更是一串串的。话虽如此,寻常老百姓多了不少谈资,却也没打算在这事情上多费口舌,反正多半都是外国人,管他们p事?这太子大婚之前,为了表示普天同庆之意,朝廷竟开始派发犒赏,这天子脚下谁不高兴?

这捣乱的统统杀了才好呢!

于是,某人带着百十号人旋风一般地奔入长安延兴门,恰好看到的就是金吾卫挟裹着两三个捆得犹如粽子一般的人影疾驰过长街的情景。这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看到一拨差役模样的汉子押解着几个地痞流氓之类的混混骂骂咧咧地走过。再走过一段,他更是看见几个明显良善百姓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暴打一个衣着华丽的异国汉子,说是抓到了一个j细。

“这长安城难道是变天了?”

他疑惑不解地勒住了马,要多惊讶有多惊讶,而此时此刻,他身后的一辆马车也忽然停了下来,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掀开了车帘,从车厢内传来了一句略显生硬的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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