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2)

她退后一步而撞上塞奥。她不是想要逃跑,但不喜欢知道他堵住她的退路。“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话题?”她问。

诺亚心生怜悯。“当然可以。塞奥告诉我,妳是医生。”

“没错,我是。”太好了,她回到了安全地带。也许诺亚有某种医疗问题要请教她。天啊,但愿如此。

“妳是哪一种医生?”

“她是外科医生。”塞奥回答。

诺亚咧嘴而笑。“妳玩刀是不是嫌年轻了点?”

“她替我动的手术。”

诺亚耸耸肩,然后迈步向前。“跟我跳支舞吧。我们可以找首威利尼尔森的好歌,互相了解一下。”

他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带她走回酒吧。看到那种亲昵的举动,塞奥站在原地皱起眉头。诺亚的玩世不恭是出名的,他的战绩比成吉思汗还要辉煌,塞奥一点也不喜欢看到他对米雪施展他的魅力。

她精神一振。“你喜欢威利尼尔森?”

“当然。大家都喜欢威利尼尔森。”

她回头瞥向塞奥。“你的朋友品味很高。”

诺亚说:“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她庆幸自己不再感到难为情。“尽管问。”

“我只是好奇……”

“什么?”

“除了狂野的那种以外,做a还有别种的吗?”

☆☆☆

麦隆知道他搞砸了,但不打算承认。他低着头靠在约翰书房的墙上,听达乐、培顿和约翰轮流炮轰他。

“你认为医师需要多久,才会想起她在瑟琳的葬礼上见过你?”培顿从椅子里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用拳头捶打另一手的掌心。

“她不会想起来的。”麦隆嘟嚷着说。“我在葬礼上离她很远。何况我已厌倦了等待,我认为这个险值得冒。”

达乐勃然大怒。“怎么会值得,笨蛋。你不但没有拿到包裹,还打草惊蛇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麦拢都是酒精烧坏了你的脑袋。”

培顿在他面前停下。“这下子你害我们所有人都处于危险之中。”他嚷道。

“去你的!”麦隆嚷回去。

“镇定。”约翰说。“达乐,打电话给蒙克,把调查结果告诉他。”

蒙克坐在休旅车里等医师和她的情人从“天鹅酒吧”出来。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后段的两辆厢型车之间,前面那排停了四辆车。天气十分闷热,但他没有开冷气,只是放下四扇车窗。他被蚊子咬惨了,但跟昨晚站在树丛里让虫子爬满腿比起来,今晚的监视算是奢侈的享受了。

他想要打电话给达乐报告最新发展,但刚决定等回到汽车旅馆再打时,他的行动电话就开始振动。

“什么事?”

“布塞奥是检察官。”

蒙克猛地抬起头。“再说一遍。”

“那个家伙替司法部工作。”

料及意外。蒙克深吸口气,听达乐唸完调查报告。“播种社”把他拉进了怎样的浑水里?他可以听到背景里的嘈杂声。

“你在哪里?”蒙克问。

“约翰家。我们都在这里。”

“谁在大呼小叫?”

“培顿。”

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吼叫,心想可能是麦隆,蒙克感到厌恶。他们就像为了争夺食物而自相残杀的老鼠。要不是有天文数字的酬劳,蒙克就会一走了之。麦隆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从他此刻听到的争吵来判断,其他人很快就会开始崩溃。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没有立刻进行调查。”蒙克说。“你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你告诉我他是足球教练……不,你说的对,我不会找藉口或怪你。我应该早点进行调查。”

达乐的认错安抚了蒙克。

“你什么时候可以杀他?”达乐问。

“让我想想。”蒙克说。“我不喜欢别人催我,这种事需要时间计划。我拒绝半生不熟就行动,仓促只会坏事。如果调查报告正确──”

“正确。”达乐忙道。

“那么他到宝文镇来可能全是为了她。男人会做出疯狂的事──”

达乐再度打岔。“只为了一个小妞?你认为他在纽奥良发表完演说后,开那么远的车去宝文镇只为了上床?”

“你没有见过她,”蒙克说。“她相当……迷人。事实上,很美。”

“等一下。”达乐说。“约翰在说话。”

蒙克耐住性子等待。培顿的叫骂声传来,他摇摇头,再次提醒自己酬劳有多丰厚。

“你必须在医师想起在哪里见过麦隆前杀了她。”达乐说。“黑道扬言要取姓布的性命,约翰认为我们可以弄成像是黑道干的。”

“医师正好跟他在一起而连带遭殃?”

“正是。”达乐说。“我们明天就去宝文镇。你继续监视医师和留意包裹。”

“没问题。”蒙克说。“还有,达乐,交出那些档案前我会先看一遍。”

“你还在担心里面有你的名字?我看过两遍了,里面没有你的名字。要知道,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那个帐户里有多少钱。如果有我想像中那么多,那么我认为我有权抽成,就算是分红吧,因为风险都是我在冒……”

达乐对那个贪心要求的回答是切断电话。

塞奥绝不是在吃醋,只有青少年才会吃醋,他早过了那个人生阶段,但他越来越不爽。米雪在笑,和诺亚跳舞跳得很开心。塞奥坐在吧台前一边做笔记,一边听一个镇民说明他的法律问题。

米雪的笑声再度传来,引起塞奥的注意。他喜欢她的声音,从诺亚的笑容来看,塞奥猜他也被迷住了。

他再次转向坐在身旁的男子,努力集中精神。在他第一百次瞥向他们时,诺亚撩起上衣露出胸膛的丑陋疤痕给米雪看。

他咕哝。“够了。”然后扔下笔,站起来走过去。

“想用身上所有的弹孔打动米雪吗?”塞奥说。

“我已经用机智和魅力打动她了。”诺亚说。

她摇摇头。“算你运气好。那颗子弹差点要了你的命。”

“的确。我猜是上帝保佑。”诺亚说,然后笑了起来。“我中弹时正好在教堂里。”

她认定他在开玩笑。“你在做礼拜时睡着,惹火了牧师吗?”

“差不多。”

“爸爸会想听那个故事。”她说。“他的人呢?”

“在厨房做三明治。”塞奥回答。

“你不可能在吃了鲶鱼后仍然肚子饿。”

“他说他要做三明治来吃,可以顺便替我和诺亚做。”

米雪绕过吧台走向厨房,打算去帮父亲的忙。她听到诺亚说:“对了,塞奥,你可能想要看看星期六钓鱼大赛的报名单,单子贴在那边的墙上。”

“我为什么要看?”

“你被挤掉了。”

“不可能。”塞奥拒绝相信……直到看到名单。他的名字被杠掉,换成了诺亚的名字。

米雪快步走进厨房。父亲递给她一个纸盘,盘子上放着一份涂满蛋黄酱的双层火jr三明治和一大堆油渍渍的薯条。他把一个相同的盘子端出厨房放在吧台上。

“如果塞奥多待两个星期,他就得接受冠状动脉绕道手术了。”她说。“你的好意会害死他。”

“火jr对身体好,妳自己说过的。”

“加了一罐蛋黄酱就不好了。”她说。“那些薯条里至少有一公升的油。”

“那正是好吃的秘诀。”他转身喊道:“小伙子,你们的点心好了。塞奥,你别担心,我没有在三明治里加辣酱。”

塞奥和诺亚在看名单。她用手肘轻戳父亲,小声问道:“你把钓鱼大赛的搭档从塞奥换成诺亚吗?”

他一脸心虚地说:“小乖,我是不得已。”

她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言而无信就算亲切了吗?”

“我只是讲求实际。”

“那是什么意思?”

她尾随他进入厨房。“把我的三明治包起来,米克。我要带回家吃。”

她用铝箔包好三明治。“你还没有回答。”她提醒他。

杰可靠在流理台上交抱起双臂。“我的看法,我们四个人参赛会比只有两个人参赛更有可能赢得奖金。诺亚本来要说服妳跟他搭档,但我觉得塞奥不会喜欢那样,所以我告诉诺亚我要跟他搭档,那样妳和塞奥就可以整天在一起。妳应该高兴没有被遗漏。”

她快气死了。“换言之,你认为诺亚的钓鱼技术比较高明。”

“他确实说过最近四年经常钓鱼,但那不是我换人的理由。”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他急忙补充。“犯不着为这事儿激动,妳应该谢谢我替妳出报名费才对。”

“我星期六不想钓鱼,我有许多其他的事可做。”

“妳有可能赢得奖金。大家都知道妳的钓鱼技术比我高明。”

她不信。“你知道那是鬼扯。你要我和塞奥搭档是想撮合我们吗?”

“在听到妳对他说的话之后?我想妳不需要我帮忙。”

“爸爸,我是在开玩笑。”

他充耳不闻地说:“诺亚可能想要撮合你们。他说塞奥跟妳在一起时的举止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那句话引起她的注意。杰可点点头,然后开冰箱倒了一杯冰牛奶喝下一大口。

“塞奥有什么举止?”

“诺亚说他的笑容多了起来。听来好像他平常很少有笑容。”

“塞奥在度假,所以常有笑容。你是不是胃不舒服?你只有消化不良时才喝牛奶。”

“我的胃没事。”他不耐烦地说,然后回到刚才的话题。“只要是跟塞奥有关的事,妳都有妳的一套解释。妳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他老是盯着妳看?诺亚注意到了,听他一讲,我也注意到了。”不待她争辩,他又说:“妳知不知道诺亚是联邦调查局探员?他像塞奥一样佩戴着枪。我看到枪就别在他的腰际。我说的不会错,塞奥认识一些有权有势的朋友。”

“而你认识许多人需要。”

杰可喝完牛奶,再把杯子放进水槽里。当他转过身来时,她在刺眼的灯光下注意到他满脸倦容。

“你先回家吧,酒吧交给我和塞奥来打烊。”

“我可以自己来。”

“我知道你可以,但接下来的几天会有很多人来报名和吃东西,你知道星期四和星期五酒吧会有多拥挤。回去休息吧,爸爸。”

“妳也需要休息,诊所得开始整理了。”

“我会有帮手。”

“那么好吧!”他说。“我先回去了。妳提早在一点打烊。”他倾身亲吻她的脸颊。“明天见。”

他打开后门又关上。“噢,我忘了告诉妳聂邦恩打电话找妳。调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但他会多加留意以防万一。他使我好担心妳,但接着我想起塞奥住在妳那里。妳睡觉前记得把门锁好。”他再度开门走出去。“令人安慰。”

“什么事令人安慰?”

“知道塞奥会在妳身边。”

米雪点头,锁上后门,关掉电灯,回到酒吧间里。塞奥和诺亚在一张圆桌边吃三明治。

其中一个老顾客要求再来一杯。她注意到他醉眼蒙胧,于是问:“保利,你待会儿要开车回家吗?”

“珂霓工厂下班后要来接我。”

“那就没问题。”她微笑,又倒了一杯啤酒给他。酒吧里只剩下五个顾客,确定他们没有其他的需要后,她倒了两杯冰水端去给塞奥和诺亚。

塞奥拉出一张椅子。“坐。”

她把其中一杯冰水递给诺亚,然后在他和塞奥中间坐下,把另一杯冰水放在塞奥的盘子旁边。

“希望你不介意,我叫爸爸先回去休息了,所以酒吧得由我来打烊。”接着她问诺亚。“要不要我陪你去诊所检视损害?”

诺亚把最后几根薯条塞进嘴里,然后喝一大口冰水。“我已经去过了。我认为塞奥推断得没错,不是一群不良少年干的,而是单人行动,那个人找东西找得火冒三丈。有没有注意到办公桌的锁被破坏了?那个人花了不少时间在那个锁上面。”

“米雪认为可能是骆医师的一个病人想要偷他的病历。”

“病人不能直接索取他的病历吗?”诺亚问。

“病人可以拿到副本,但正本会留在医生那里。”米雪回答。

“我怀疑是病人。大家都知道病历是保密的。还有,病人为什么要走极端捣毁诊所?如果他那么想要他的病历,他只需要闯进去把病历从箱子里抽出来。我不认为是病人。但骆医师怎么说?他有难缠的病人吗?”

“他还没有回我电话,”米雪告诉他。“我明天早上再打打看。他不久前搬去凤凰城,可能在忙着安顿下来。”

“把电话号码给诺亚,让他去跟他谈。”塞奥建议。“接到联邦调查局的电话时,人们往往会警惕注意。我再狠也狠不过他,他比较擅长高压手段。”

“是啊!”诺亚嗤鼻道,然后转向米雪说:“我见过塞奥使大男人痛哭流涕。其实满好笑的……看到一个正好是黑帮老大的冷血杀手像婴儿一样嚎啕大哭。”

“他太夸张了。”塞奥说。

“我才没有。”诺亚争辩。“不过一般人确实不知道司法部检察官是做什么的。仔细想想,我也不是很清楚。塞奥,除了弄哭罪犯以外,你到底还做些什么?”

“不多。”他挖苦道。“我们常喝酒……”

“那倒是事实。”

“还有找事情给你们做。”

“毫无疑问。”诺亚接着转向米雪说:“那些懒惰的检察官把苦差事都丢给勤奋的联邦调查局探员。”

塞奥微笑。“那叫做授权。我们那样做,以免小人物觉得遭到忽视。”

他们开始互相侮辱,有些话离谱得可笑。米雪听得十分有趣而放松下来。话题终于回到诊所时,她说:“我不会再担心这件事,之前我太大惊小怪、小题大作了。”

“何以见得?”诺亚问。

“看到诊所一片狼藉使我风声鹤唳,以为有人在跟踪我。知道那种感觉吗?”

“是我,就会注意那种感觉。”诺亚说。

“但没有人在跟踪我,”她坚持。“否则我一定会发现他……对不对?”

“除非他是行家。”诺亚说。

“这是个很小的社区,陌生人一定会引人注目。”

“是吗?如果他驾驶的是厢型车,车身上有电话公司或有线电视公司的商标,他还会引人注目吗?那些来这里钓鱼的男男女女呢?如果他们身穿钓鱼背心、手拿钓竿,妳会觉得他们格格不人吗?”

米雪站起来。“我懂你的意思,也感谢你花时间去诊所查看,但我真的认为这只是单独事件。”

“根据什么?”塞奥问。“一厢情愿的想法吗?”

她不理会他的讽刺。“这里是宝文镇,如果有人对我不满,他会直接告诉我。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确定我是反应过度,毕竟没有其他的事发生,这其中并无y谋。”她转向诺亚说:“真的很谢谢你到宝文镇来。”

“不用谢我。”诺亚说。“实不相瞒,我是一报还一报,塞奥答应跟我回毕洛斯代替我演讲。只要不用演讲,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仍然得教完训练课程,但至少不必为写讲稿伤脑筋了。”

“你什么时候得回去?”

“星期一。”

“噢。”她在他们看到她的失望之前转身走向厨房。

诺亚望着她的背影。“塞奥,她真是天生尤物。如果我们要在这里待一阵子,我要跟你竞争。我一向很迷红发女郎。”

“只要是穿裙子的你都迷。”

“我才没有。记得杜佩蒂案吗?佩蒂总是穿裙子,我可没有动心。”

塞奥翻个白眼。“佩蒂有变装癖,没有人会对他着迷。”

“我得承认他有一双美腿。”诺亚拖长着语调说。“告诉我,你和米雪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

“真是遗憾。”

“你还没有告诉我训练课程。”塞奥企图改变话题。“是什么?”

诺亚咧嘴而笑。“控制愤怒。”

塞奥大笑。“你的上司存心开你玩笑吗?”

“想必是。”他说。“你知道莫彼特,他有变态的幽默感。他要我主持训练课程来惩罚我。”

“你做了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诺亚停顿一下。“彼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彼特叫你跟我谈吗?”

诺亚耸耸肩。“他可能提过……”

“告诉他,我没有兴趣。”

“他喜欢你的思考方式。”

“我没有兴趣。”塞奥重复。

“你满意现状吗?”

塞奥摇头。“我筋疲力竭了。我打算回办公室把尚未了结的零星事务处理完之后就递出辞呈。”

诺亚大吃一惊。“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时候到了……早就到了。”

“那么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有几个想法。”

“其中一个有一头红发吗?”

塞奥不回答,站起来走向吧台。诺亚跟过去,但还来不及问,酒吧前门就被猛地开启,三个男人冲了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男人看来像舞厅保镳,身材高大壮硕,鼻梁显然断过好几次,手里拿着一根球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不骇人。

“你们哪一个混蛋是布塞奥?”

诺亚已经转过身去,眼睛盯着球棒。米雪听到s动声而来到厨房门口。她看到诺亚把手伸到背后解开枪套的按釦。

酒吧立刻空无一人,连慢性子的保利都在五秒内出了前门。

“米雪,进厨房去,把门关起来。”塞奥说,然后转过身去。“我是布塞奥,你们哪一个是葛季明?”

“我。”三人中最矮的那个说。

塞奥点头。“我一直在希望你会来。”

“你以为你是谁?”季明咆哮。

“我刚刚跟你说过我是谁。你没在听吗?”

“自作聪明的家伙,你以为你能够冻结我的银行帐户,使我领不到半毛钱吗?你以为你能够那样做吗?”

“我已经做到了。”塞奥镇定地指出。

葛季明长得像他哥哥,身材矮胖,月亮脸,两眼生得太近。但他不像他哥哥那样笑脸迎人。盖理充满虚伪的真诚,季明则是满口粗话。他恫吓地朝塞奥走近一步,然后吐出一连串脏话。

“你会后悔多管闲事。盖理和我要关闭糖厂,到时全镇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如果我是你,我会担心我的项上人头。你们告诉糖厂员工你们濒临破产多久了?想想看,发现你们每年收入多少和中饱私囊多少时,他们会有多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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