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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鲜币)第七章

原以为自己弄了岳渊回来,岳朗会高兴,可没想到却因此而搞得两人之间更不高兴。

贺开闷闷地坐在院子里喝著酒,不时看一眼关著岳朗的房间,最後还是丢下酒壶走了过去。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管如何,就算得不到岳朗的心,他好歹也要得到对方的人。

”岳郎,快过来替我解衣!”

贺开喝多了酒,醉意醺然地踢开了房门,他大声地嚷嚷著,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岳朗此时正坐在床上闭目调息,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再被逼服用软筋散,但是身上的要x却仍被贺开禁锢住,一身武功无法使出。

他睁眼瞥了瞥满身酒气的贺开,知道这家夥是找自己发酒疯来了,但是他一时也难以判断对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因为他以前还从未见过无双教教主喝醉过。

岳朗打定心思,又闭上了眼,他毫不掩饰自己想冲开x道的打算,这也是在警告贺开,不要以为自己会屈服。

一时的隐忍,并不代表自己的屈从,而岳渊的出现,更是让岳朗下定了要逃离此处的决心。

贺开见岳朗不搭理自己,x中一股郁愤,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岳朗的肩头,沙哑地冷笑道:”你还不死心?还想逃?莫非真要逼我弄断你的手脚?!”

”悉听尊便。”岳朗淡然地抬起眼与贺开对望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肩胛处那只手正在缓缓地发力。

贺开恼恨地与岳朗对视了片刻,随即还是笑著松了手。

没办法,他嘴上的话说得再狠,心却始终无法狠下去。

”我是怕你担心你侄子以後的生活,这才将他带回来的。我没有恶意,你也不要总对我带有恶意。”

贺开一屁股坐了下来,摇头晃脑地喷著酒气,言语之中竟有几分示弱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多谢你咯?”

岳朗深吸了一口气,眉间的皱纹却没轻松几分,他斜睨了眼贺开,面色又变得有些沈重。

贺开撇了下嘴,往後一躺就倒在了床上。

他m了m自己酒醉後有些发痛的额头,迷迷糊糊地说道:”不要你谢我,要你爱我可不可以?”

等岳朗正要出声斥责这魔头几句,却听到对方已经呼呼地打起了鼾。

听到这熟悉的鼾声,岳朗的心头又有什麽猛然一震,那些日子,他与无双教教主同床共枕之时,对方往往会在他身边这般酣睡,一边睡,一边发出吵人的鼾声,自己还曾奚落他像只小猪。

那时候他也很吃惊生x严肃的自己,为什麽会那麽放松地与这个本该是自己敌人的魔教教主调笑。

或许他并未意识到,有些情感,早在不经意中植入了两人之间。

岳朗默坐在床边,渐渐陷入了沈思,他不时转头看一眼在自己身边翻来滚去睡得毫无防备的贺开,痛苦地闭起了眼。

他原以为自己那无情的一刀,便可以斩断与无双教教主之间荒谬的一切,可是世间最难斩断的││或许便是情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岳渊来了之後,岳朗的生活也终於可以暂时摆脱了被软禁的枯燥与无聊。

贺开特别允许他每天白天可以去岳渊居住的别院陪伴照顾对方,而到了晚上,则要他乖乖回到住处与自己同眠。

期间,贺开派了好几个大夫替岳渊治病,可惜收效甚微,只不过他们都一致断定,岳渊乃是受了惊吓才会变成这样,如果慢慢调养的话应该会有起色。只是谁也不知道到底要调养多久。

”渊儿,小叔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以後小叔一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岳朗轻轻地搂著睁著双眼、显得十分茫然无措的岳渊,替对方轻轻捋了捋浏海。

”呵,这小朋友真是好福气啊,竟能得到岳郎你这般的喜爱。哎呀呀,搞得我也想做你的侄子了。”

不知何时贺开也来了别院,他双手背在後面,神色一派戏谑从容。

岳朗听到他的声音,禁不住便皱起了眉,若不是这人强行将岳渊掠来,对方又何以会惊吓至此?!亏得他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忽然,岳朗看到岳渊的目光猛然一亮,小脸上也多了丝喜悦的神色。

他微微一愣,刚要转头,却见一只散发著清香的竹篾蚱蜢伸了过来。

”拿去玩吧。”贺开笑咪咪地弯下腰,将他亲自编的竹篾蚱蜢塞到了岳渊胖嘟嘟的小手里。

有了这个小玩意儿,岳渊紧张的情绪也显得放松了许多,他拨弄著栩栩如生的竹篾蚱蜢,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贺开伸手m了m岳渊的脑袋,chu犷英俊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得意。

”哄人开心这一招呢,你可得向我多学学啊,岳郎。”

岳朗懒得理会贺开的花言巧语,他看著拿著蚱蜢便自顾自去一旁玩的岳渊,忽然问道:”你真的打算将我和渊儿一直留在身边吗?”

贺开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顺手又偷偷m了m岳朗那头黑亮的发丝,慢悠悠地说道:”你以为你们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乾坤盟已经容不下你这个叛徒了,江湖中人各个谈到你皆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你除之而後快,呵……岳郎,你不怕死,可是也别拖累你这可怜的侄儿啊。”

看见岳朗背对著自己不说话,贺开更是得寸进尺,他干脆从後抱住了岳朗的腰,将嘴贴在对方耳旁,暖暖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来保护你的侄子,我来保护你和你侄子,那不是正好?”

”贺开……”

岳朗想到自己一身清白,竟被贺开毁灭殆尽,心中的悲愤又岂是一个恨字可以尽诉。

他微微仰起了头,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与无奈。

岳朗满含悲愤的声音,让贺开的心中也为之一动,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必定会伤了岳朗,可是比起要放走岳朗,他还是宁可伤了对方。

人生在世,若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光是痛彻心扉地彼此怀念,又有何意义?

”岳郎,你想说什麽?那些老掉牙的话不说也罢。”

贺开没心没肺地咧嘴笑著,他一把将岳朗掰了过来,却见对方脸上的神色是他前所未见的脆弱与悲哀,那双冷漠得近乎冷酷的眼里,罕见地闪烁著点点泪光。

”你……”贺开有些吃惊,他习惯了岳朗的横眉冷对,却不习惯见到对方如此软弱无助的一面。

岳朗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抱住自己的贺开,沈默地朝岳渊的身边走了过去。

看见岳渊那小子笑嘻嘻地拿著自己编的蚱蜢去逗岳朗,而岳朗只是沈默不语,彷佛极力隐忍著内心的悲痛情绪,贺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恍惚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突然,他抬手捂住了自己不知为何剧痛的x口,猛然转过了身。

几乎是瞬间,贺开的面色就变得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直到一缕乌血从他紧咬的嘴角溢出。

接下来的几日,岳朗的床上都少了一个人,不过他也乐得清静。

只是耳边少了那人的鼾声,反倒让他睡觉都有些不踏实。

不仅白天没见到贺开,如今就连晚上也见不到,莫非那家夥为了重振无双教,又在想什麽y谋诡计吗?

岳朗盘膝坐在床上,有些疑惑地闭上了眼,他不再去想对方,如今趁著贺开不在,赶紧运功冲开被制的x位才是头等大事。

y九绝的医术虽然高明,但是针对贺开身上突然发生的变化,他还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出些许眉头。

”教主,你的……右边屁股上有一个极小的黑色针眼,看样子,您体内的毒是从这个伤口进去的。”

为了找出贺开的病灶所在,y九绝硬是不顾对方颜面,非要贺开脱得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好让他仔细检查。

最後,他在对方肌r紧实而富有弹x的右侧臀瓣上,找到了这个常人几乎不会注意的极小伤口。

贺开捂著嘴闷咳了几声,猛然翻身坐起,看著y九绝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贺开浑身一颤,赶紧扯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掩住。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近日只有去救岳渊时与乾坤盟中人有过交手,而平日虽说他每晚都与岳朗同床共枕,可对方却是丝毫不肯接近自己的身体,更别说拿毒针在自己屁股上这麽扎一下了。再说了,被软禁著的岳朗,又哪有机会得到什麽连y九绝都无法解的剧毒?

只是,这毒针到底是什麽时候扎在自己屁股上的呢?

贺开皱眉闭了闭眼,突然眼前一抹金芒乍然闪过,让他想起了动起手来无比狠辣的乾坤盟盟主。

”无耻!”

虽说贺开自己也对岳朗设下过卑鄙无耻的陷阱,偷袭捉拿对方,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咒骂和他一样无耻的莫行之。

虽然找到了伤口,可是贺开体内的毒却依旧难解。

y九绝自然不会傻到去劝贺开找莫行之要解药,他所能做的,就是埋首药房遍观药书毒经,试图找出可以解毒的法子。

”教主,为了不让你的毒x继续发作,我劝你最近最好不要做太过激烈之事,心绪也要保持平和。”

”譬如呢?”贺开冷冷地斜睨了y九绝一眼。

有些话y九绝不太好直说,他抬头挠了下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望著天花板。

”你最近和岳朗分开睡或许比较好。”

贺开听了y九绝这番话,沈默了半晌,他站起来穿好了身上宽大的袍服,脑袋一扬,嘴巴一咧,大步便往外走了出去。

”死在他床上其实也不算太坏。”

直到岳渊被劫走之後,韩笑才终於被莫行之放了出来,对方对待岳渊一事,实在是令他心生不满。

不管如何,那到底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而已啊。

还好最後岳渊被劫走了,不然要是真按莫行之说的那样,将那孩子送去无双教的敌对世家,自己又有何面目再见岳朗。

”岳朗背叛我乾坤盟,实在罪无可恕,即使我们杀不了贺望,也断不可以放过这个叛徒。传我的命令下去,从今往後,江湖正道,武林同仁,见岳朗即诛!”莫行之端坐在高背大椅之上,面色沈重地大声说道。

韩笑神色郁郁地站在下面,心里万分著急,可是碍於现在的情势,却又难以说出什麽有说服力的话来。

不过,他总觉得应该给岳朗一个解释的机会。

想起岳朗当年带著岳渊,怀著愿为正道尽一分心力、彻底断绝与赤火魔教关联的决心,毅然投入乾坤盟,韩笑就觉得对方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绝不会骗人。

在众人彼此呼应的喝喊声中,韩笑又抬头偷偷瞥了莫行之一眼。

对方如今定要将岳朗逼入死路,是否和多年前岳朗之兄岳明的死有关呢?

莫非这位盟主怕的是,有朝一日,岳朗会找他报仇吗?

而岳朗的兄长,当初到底是真的要再回魔教助纣为虐?还是纯粹如岳朗所说的,死於一场j心的冤陷?

看著这位昔日倍受自己尊重的盟主,韩笑的心中已是一片黯然。

雪後初霁的夜晚,夜色静谧迷人,贺开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看著面前烛火未灭的小屋,悄然地走了进去。

”怎麽还没睡?可是在等我?”

贺开一边脱下大氅挂好,一边笑咪咪地和岳朗搭话。

岳朗略一抬头,看了眼数日不见的贺开,对方看上去气色并不算太好。

”你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为什麽不直接进来?”岳朗打量著贺开似乎有意遮掩什麽的表情,冷笑了一声。

贺开眉头一轩,径直拉了椅子坐到了岳朗的身边,他环过手臂轻轻拍了拍岳朗的肩膀,刚想说什麽,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起身便是一闪。

岳朗也跟著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指,缓缓说道:”不愧是和贺望一起做过教主的人,你反应倒很快。”

按理说,岳朗的要x被制,武功被禁,是不可能察觉悄然站在院子外的贺开的,而他不仅不知道贺开在外面,还知道对方已经待了一会儿。

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可能拥有。换句话说,即是岳朗已经恢复了一身武功。

贺开倒不十分吃惊,这些日子他留在y九绝那边,任对方摆弄查找中毒的原因,以及解毒的法子,也想过没了自己每晚的监视,岳朗或许会趁机悄悄运功冲破x位禁制也说不定。

在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很有可能无法化解之时,他便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将岳朗留在身边了。

”一出手便冲著我的死x,岳郎,你好狠心啊。”

贺开嘿嘿地笑著,眉眼之间却隐隐透露著几分难过。

岳朗眉心一拧,漠然说道:”你辱我陷害我,更不择手段对我侄子下手,我岂能容你?”

”辱你害你,我认了。不过,我可没不择手段对你侄子下手。”贺开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

”废话少说,如今我武功已复,自不会再甘愿受你控制,出手吧!”

说完话,岳朗随即摆出了要与贺开一较高下的架势。

贺开的x口又开始闷闷作痛了,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你杀了我大哥不够,还要杀了我吗?”

”我说过,你硬要留我在你身边,你是会後悔的。”岳朗不紧不慢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偏不後悔!”

贺开大笑一声,也不顾y九绝的叮嘱,猛然提气,出手逼向了岳朗。

这样的结果并非岳朗希望看见的,他本意是出其不意制服了贺开,然後利用对方作为人质,将岳渊安全带离此处。

虽然最初他恨不得杀了贺开,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却已是让他看穿了许多。

越是与贺开相处,他越是发现,对方正是那个曾让自己过了一段十分轻松开心日子的无双教教主。

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过的好感,也没办法把那个面目相同的男人再杀一次。

两人的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山庄的无双教侍卫。

岳朗心里暗暗叫糟的同时,只得不断向贺开使出杀招,因为只有他拼死一搏,才有些许可能打败对方。

”教主?!”侍卫们看到贺开在与岳朗过招,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都不敢妄自动手,只怕坏了教主大事。

贺开本也没打算让属下帮忙,只是面对岳朗不断使出的杀招,他更是觉得心灰意冷││对方是真的那麽希望自己死吗?

不过即便中毒在身,贺开的武功还是比武功初复的岳朗强了不少,他强忍著x口不适,躲过了岳朗的一拳之後,反手便是一掌轻轻地印在了岳朗的x膛,岳朗受这一击,顿时气血澎湃,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地上。

周遭看热闹的侍卫们见状急忙拥了上来,用刀剑将岳朗紧紧围住。

岳朗躺在地上环顾了架在自己颈项边的刀剑一眼,淡然说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贺开一掌击退岳朗之後,早已是压抑不住体内的剧毒,他推开众人,捂嘴狠狠地咳嗽了几声,硬是吞回了一口黑血,这才掩住口闷闷地吩咐道:”去拿铁链将他锁起来。”

说完话,他就立即转了身过去,一边咳嗽,一边远离了岳朗的视线。

”我都快难受死了,你还没想到办法吗?”

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和岳朗动了武的缘故,贺开的毒发作得更快了,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要咳出一大滩乌血,而他的身体也在日益衰弱。

虽然嘴上说得潇洒,可是要是能够活下去,贺开还是不想死的,他还没能让岳朗说爱他呢。

y九绝满面无奈地看著面色越发灰白的贺开,低头想了想,终於说道:”教主,要不你赶紧找一堆女人。”

”找一堆女人干麽?难道女人能解毒?!”贺开纳闷地反问道。

”不能解毒,但是……她们至少让你们贺家不至於断子绝孙。”

y九绝是知道贺望与贺开之间的关系的,他也很清楚,要是这两个喜好男风的教主一死,贺家或许就真的绝後了。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贺望已经死了,那麽至少在贺开死之前,自己作为属下也好,朋友也罢,都应该劝对方认真考虑一下传宗接代这件大事情。

岂料贺开一听y九绝这麽说,一张苍白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他挣扎著从床上坐起来扑向了y九绝。

”老子先掐死你!”

”教主饶命啊!”

y九绝被贺开扑倒在地上挣扎不已,但很快他就感到那双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力道变弱了,最後,他更是被贺开喷了一脸的黑血。

贺开软绵绵地躺倒在了一旁,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离大限之期或许不远了。

”可惜……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唉,没想到最後无双教还是要毁在他手里。大哥啊,还是你死得痛快。”

贺开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仰望著屋顶的眼里隐隐约约已蓄了些许泪水。

看到贺开露出这麽绝望的神色,y九绝的心里也跟著难受,一切都是岳朗那家夥惹出来的,要不是对方勾走了贺开的心,那麽贺开也不会为了他去救那小屁孩,更不会因此中毒受伤,要是他没中毒受伤,也不会……

想著想著,y九绝脑子里已满是岳朗的影子,突然,他灵机一动,抓住气息奄奄的贺开就使劲地摇晃了起来。

”教主,我救不了你,可是有一个人或许能啊!”

当y九绝在贺开耳边嘀咕了一阵之後,贺开立即大笑著推开了他。

”你的脑子也中毒了吧!他怎麽可能会救我?”

”怎麽不可能?!教主你不试试,怎麽知道不可能?!”y九绝倔强地拧紧了眉头,一脸严肃。

贺开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半晌过後才悠然说道:”不可能的。他要是肯原谅我,我都偷笑了,更别提他会救我。算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你再努力给我配配解药吧,要真是不行的话,还是老实给我准备後事吧!”

岳朗原以为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後,贺开一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谁知道对方只是叫属下把自己锁起来之後,便又失去了踪影。

只不过岳朗也不是傻子,从那天贺开的表现上,他也看出来对方的身体似乎出了什麽状况。

又过了两日,贺开这才出现在了岳朗的面前。

如岳朗所料,对方的身体的确出了毛病,一张脸铁青得吓人,身形也明显消瘦了许多。

”你怎麽了?”岳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关切。

贺开慢慢地看了他一眼,在黑衣侍卫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如你所见,我要死了。”

说著话,贺开又咳嗽了起来,他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嘴,一通闷咳之後,这才抖开了手帕。

白绸手帕上点点都是黑色的血迹,看上去十分骇人。

贺开随手把手帕丢在桌上,戏谑地说道:”啧,真是的,怎麽没咳成一朵梅花,还说送给你做个纪念的。”

岳朗一看到那些黑色的血迹,立即便清楚了贺开体内的毒有多麽可怕,他想站起来,可是身子却被锁住双脚的铁链扯了回去。

”你到底怎麽了?!”

”都给你说了,我要死啦,还问?呵,我今天过来是准备给你交代後事的。”

贺开微笑地看著岳朗,说实话,看见岳朗为自己紧张,他心里竟然感到无比痛快,一时间竟恨不得自己早该中这毒。

不等岳朗说话,贺开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既然我都要死了,还把你关在这里也是不妥。放心,等我死後,我便令人放了你和你那小侄子。不过,我唯一的要求是,在我死之前的这段日子,你不要再想著逃跑,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照顾一下我,也算是给我送个终吧。”

贺开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著岳朗的表情,他看到对方俊美的脸上,竟多了几分淡淡的伤感。

”你不说话,就算是答应我咯。”

贺开m了m岳朗被铁铐锁住的手,亲自用钥匙解开了对方手上的禁锢,而与此同时,贺开身边的属下也立即知趣地蹲下去解开了岳朗脚上的束缚。

最後,岳朗松动了一下被禁锢数日、有些酸痛的手腕和脚腕,沈声说道:”你可要说话算数。”

”骗你是小狗。”贺开知道岳朗答应了,他脸上的笑容顿时绽得更为灿烂。

☆、(22鲜币)第八章

眼睁睁地看著一个人慢慢死去,对任何良心未泯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哪怕这个人,你曾经恨过他。

岳朗最初还想过这会不会是贺开作戏给自己看,可很快他就发现,对方是真的不行了。

既然岳朗答应了这段日子要照顾贺开,贺开也就当真缠上了他,不仅沐浴穿衣要对方伺候,就连每日的饭水药汤也要岳朗亲自送喂。

而让众人诧异的是,岳朗居然真的十分体贴地照顾起了贺开,甚至还亲自下厨熬银耳羹给对方吃。

岳朗从厨下端了热好的银耳羹回屋,一进屋就听到了岳渊的笑声。

经过y九绝的调理之後,岳渊如今已会笑了,甚至还能与人简单交流,相信不久之後,这孩子总会恢复如初的。

“渊儿,在笑什麽?”

岳朗把银耳羹放到了桌上,舀了两碗朝床边端过去。

岳渊正趴在床边,看贺开因为乏力而有些笨拙地把一gg散发著清香的竹篾编扎在一起,很快就从手中翻出一朵花儿,一只蚱蜢,一个青蛙。

“蚱……蜢。”

岳朗看了眼那只栩栩如生的竹编蚱蜢,点头笑了笑,将小碗的银耳羹塞到岳渊手里,说道:“渊儿乖,先吃点银耳羹吧。”

岳渊乖乖地点了点头,双手捧过银耳羹坐到一旁低头细细地啜饮了起来。

贺开见状,立即丢掉了手里的篾条,皱眉轻轻呻吟了一声。

“我……我也要喝。”

这两天贺开已开始变得吃不下什麽东西,所以岳朗才会特地下厨给他熬一点银耳羹,因为他记得当初在无双教卧底的时候,自己做的银耳羹可是很受无双教教主喜欢的。

岳朗把碗端到了贺开面前,示意对方自己拿著吃。

贺开撇了一下嘴,似乎是在责怪岳朗不懂心疼自己,当即便念叨起来,“我的手都快抬不起来,还让我自己吃……”

岳朗皱了下眉,转身将岳渊先劝了出去,这才关上门,坐到了床上,舀了一勺银耳羹送到贺开嘴边。

贺开喜滋滋地咬住勺子,舍不得将岳朗亲自送过来的银耳羹下咽,他偷偷地看著岳朗平静的面容,心里也变得安宁了许多。

喂贺开喝了大半碗银耳羹,岳朗终於忍不住说道:“还好意思说你手都抬不起来,这些东西莫非你不是用手编的?”

贺开软绵绵地靠在床头,他看了岳朗一眼,突然笑道:“我真没多少力气了,趁著还能动,赶紧多编几个给你那侄子,日後若你不记得我,至少那小子也还记得我的好,那麽你见了他手里这些玩意儿,或多或少也能记得我一些吧。”

听到贺开这番言语,岳朗端著勺子的手已是轻轻地颤了一下。

只不过他的神色却是未曾有过多的改变,至少在表面看上去依旧是那麽的平静宁和。

贺开也算是知晓岳朗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x子,更何况自己将他强掳至此,把他搞得身败名裂,无路可退,他就算真的爱自己,现在恐怕也只剩下恨了。

早知如此……自己或许一开始便不该太过强求。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和贺望不同,可仍是亲自动手伤害了岳朗。

嘴里香甜的银耳羹渐渐变得有些发苦,贺开缓缓地咽了下去,在岳朗下一勺喂过来之前,突然问道:“岳朗,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可以。”

人死灯灭,世间的种种俱成云烟,岳朗并没有吝啬这简单的两个字。

就像贺望死後,他可以为了对方的遗愿不畏艰险孤身上路一样,贺开若真的一死,那麽自己与他之间的爱恨纠缠也自然化作浮云青烟。

听到岳朗爽快的回答,贺开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他笑著一把抓住了岳朗的手臂,双唇翕动了片刻,这才充满期盼地问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可是让贺开失望的是,岳朗并没有像刚才那般爽快地回答他,对方沈默了下来,双目静静地望著他。

“哪怕一点也好……你有没有爱过我丝毫?或者……你有没有爱过贺望丝毫?”

贺开实在不想再做贺望的影子,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抬出那个让他痛苦了半生的兄弟。

无论如何,至少岳朗面前的贺望有一半是属於自己的,如果他肯承认爱过贺望,那麽自己也算是被爱了吧。

岳朗的神色依旧平静,他没有说话,只是顺手放下了杯勺。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看下渊儿。”

“岳朗!你……你g本不肯原谅我,是不是?!你……咳咳……”

贺开扒住床沿,目眦欲裂地瞪著岳朗匆匆出去的背影,激动地大吼了起来。

木门被岳朗随手带上的一刹,贺开终於不支地躺了回去,他咳了一口血出来,x膛也跟著起伏得厉害。

“哈哈哈!好,岳郎!你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薄情岳郎啊……”

本是悲痛欲绝的贺开不知为何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喘,到最後竟是昏死了过去。

而昏死过去的贺开,自然不会看到站在门口并未远离的岳朗,以及对方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何等的纠结与痛苦。

这一次,贺开真的没有欺骗岳朗。

在他为岳渊编了最後一堆竹篾小玩具之後,他很快就衰弱了下去,连坐起来都渐渐变成了一件难事。

不过自从那日之後,他倒是没再追问过岳朗什麽,即便开口,也只是回忆些当初他假扮贺望与岳朗相处的趣事。

岳朗安静地守在贺开身边,不时用热毛巾替对方擦去额头的冷汗。

他看著贺开昏睡中仍然显得痛苦的面容,忍不住会去想对方平时笑起来那戏谑的样子。

“唔……”

夜深的时候,昏睡的贺开突然呻吟了一声,趴在床边照顾他的岳朗也随即惊醒了过来。

“怎麽?想喝水,还是想解手?”岳朗使劲揉了揉眼,强打起j神询问道。照顾一个濒死的人,也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贺开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岳朗,他张了张嘴,声音却显得极为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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