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完结(1/2)

☆、15-1

靖皇洵和逄渊两人在一夜之间达成协议,靖皇洵依约写信通知容安等人,而逄渊因另有安排连夜离开,两人相约於地图的起始点碰面,在那之後的计画,靖皇洵和逄渊也都已经商讨过。

逄渊离去後,靖皇洵一夜未眠,思考著自己竟然成了帮凶,帮助逄渊加害齐延瑞王爷。但若拒绝参与,只怕以逄渊不择手段的x格会连累更多人,到时便真是你死我亡的争夺,铁定更难收拾。靖皇洵会答应也是缓兵之计,说不定在逄渊动手时还能出手挽救。

相对於靖皇洵的苦恼,秦方萦无忧无虑一觉至天亮,原本只是被点了昏x,後来则是因为疲累而继续沈睡。

他清醒时还想不起来昨夜究竟发生何事,坐在床沿发愣,直到靖皇洵端著早餐进门,两人目光交接,秦方萦这才彻底回神。

「今天醒比较早,睡得可好?」

靖皇洵放下早膳後,见秦方萦脸颊微红不发一语,心想是不是病了,担心地上前探了他的额温,确认没有发热才松口气。

靖皇洵揉揉秦方萦的脑袋,开玩笑道:「想到什麽脸这麽红?」

秦方萦依然没有回答,但他的耳背也渐渐地红了。

秦方萦的异样反应让靖皇洵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地想起昨晚两人曾经「不欢而散」,忆起秦方萦脱口而出的在意和不讨厌,靖皇洵愉悦的笑了。

「萦儿,我爱你。」靖皇洵趁著秦方萦脸顾著害羞还反应不及,迅速地在他的唇上轻啄一吻,道:「两情相悦的礼物。」

秦方萦瞪大眼巴掌一挥,但不幸落空,他跳起来大喊:「谁跟你两情相悦!你竟敢轻薄我!」

若秦方萦的脸没红得彻底,靖皇洵或许会为自己轻率的行为道歉,但现在他内心乐得彷佛能开花,甚至厚脸皮的说:「不如你也轻薄我,互不相欠。」

「不要脸!」

不知是羞还是怒,秦方萦烧红的脸庞使容貌更显豔丽,让向来自持自重的靖皇洵不禁恍了神,眼神发直。

秦方萦用手背捂住嘴,没有摩擦只是遮挡,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前世虽然没和逄渊发生过亲密关系,但至少亲吻过,那时的心情如何秦方萦已记不清,但绝不似此时慌张无措,心口怦怦乱跳。

过度夸张的反应反而像要掩饰什麽,秦方萦万般後悔。

靖皇洵终於找回理智,轻咳一声,揽过秦方萦,将人推到桌前坐好,再把准备好的水盆和布巾端到他面前。

「不闹你了,洗漱完就吃早点吧。」

秦方萦捧水洗脸,再拿布巾擦乾,他等著脸上的热意消退後才拿开布巾,交给一旁的靖皇洵。

靖皇洵熟练的接手,先把水盆放到一边,再将食物摆放好,最後坐下和秦方萦一起用早膳。

「你刚才……是在闹我?」

靖皇洵顿了一下,望向秦方萦,发觉对方隐忍著情绪,彷佛只要他回答「是」 ,那股压抑的情绪就会爆发。

「萦儿,我自始自终都是认真的。」靖皇洵挟了青菜放进秦方萦的碗里,继续用餐。

秦方萦听到靖皇洵的回答,低头闷声喝著热粥。

虽然两人皆没再开口,但气氛不显沈默,一个负责挟,一个负责吃,互动良好,并不会尴尬。

等到秦方萦吃得差不多了,靖皇洵才道:「萦儿,你对昨晚昏倒的事没印象吗?」

秦方萦蹙眉摇头,完全没印象。经由靖皇洵一提醒,他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记得踏出门後的事情。

「我怎麽了?」

靖皇洵没想隐瞒,如实地道:「逄渊来过了。」

「什麽?」秦方萦大惊失色,「他来做什麽?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冷静点。」靖皇洵压住秦方萦的肩头,安抚道:「有些事你还不知情,等理解後我再和你说清楚。」

接著靖皇洵拿出纪录著齐延瑞过往的信交给秦方萦,等他读完後,才缓缓道出逄渊曲折颠簸的身世,将属於逄峰一家与齐延瑞纠缠不清的往事全部说清。

最後告诉秦方萦逄渊真正的目的,就是找到父母的遗骨并为他们报仇。

听完事情始末,秦方萦不以为意的冷笑,道:「笑话……真的是笑话!原以为十恶不赦的坏人,现在成了被迫害的可怜人吗?」

「萦儿……」

「那我娘呢?我呢?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呢?为了他的复仇之路就要牺牲那麽多人!」

秦方萦想到前世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逄渊背负的哀伤过往对他的遭遇g本是讽刺,因为那个男人,他同样背上了杀母之仇!

「……靖皇洵,你要帮他?」秦方萦抓住靖皇洵的衣袖,颤著唇问。

靖皇洵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萦儿,这事拖不得,若不让他如愿,他不会放过我们两家,到时受伤的人肯定会更多。」

「你相信他真的只要报仇?」见靖皇洵再一次点头,秦方萦松开了手,咬牙道:「好,在他报仇之日,也是我报仇之时。」

靖皇洵握住秦方萦冰凉的手掌,轻揉捏著,「萦儿,逄渊说了,他会好好面对你,一命抵一命。」

秦方萦眨了眨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死命的不肯落下。

一命抵一命,消抵了母亲的命,那他前世的冤和怨又是谁来抵?前世秦家上下百条人命又有谁来赔?

秦方萦明白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不该混为一谈,但他终究放不下。

为何不真正当个恶人?为何知道真相反而难以接受?为何在这个时刻他才发觉自己做不到真正的恨?

秦方萦以为自己恨透了逄渊,其实不然——他恨的始终是软弱的自己。

☆、15-2

逄渊手里握有的三张地图,正好是地图的起始端,依著附近标记的地理位置来推敲,描绘的正是位於边境的灵白山脉。再想到当年逄骆是在作战时期发现那个地点,而战争都是在境外,因此这地点合情合理。

因为路途遥远,加上靖皇洵要等候容安的回覆,还要赶去相约的地方取地图,时间上相当匆忙,他和逄渊相约一个月後直接在山脚碰面,到时为了瞒过齐延瑞,还得配合逄渊演出戏。

当初两人掉下悬崖,还是在梁邑县,但靖皇洵背著秦方萦走了四十里路,早已出了梁邑县。从许嘉口中得知,离开凤凰谷後是某个纯朴的小镇,若要前往边境,则是直直往东北方走,估算日程,至少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

往东北方走,恰好会经过原阳县,靖皇府所在之处,因此靖皇洵和容安就约在原阳县,但是过家门而不入,拿到地图後便会直接上路。

规划好路线後,靖皇洵和秦方萦就向许嘉表明去意,他们毫不隐瞒,详细陈述理由,正式向有著救命之恩的许嘉告别。

许嘉没打算挽留,只是替他们收拾了一些物品,丢了几罐伤药以防万一。

「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别这麽重,凡事想开些,切忌劳心劳累,身体已无大碍,就怕你积郁过多,闷出一身病来。」这番话是在叮咛秦方萦。

「至於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下定决心就好好把握,别将人吓跑了!」这话是对靖皇洵说的,「还有,别随便逞能,这次只是右手且遇上了我,你找不到第二个凤凰谷了!」

「谢谢许大夫。」被仔细叮嘱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嗯,滚吧!」许嘉摆摆手似乎迫不及待赶他们离开,只是人还没走远,她又喊道:「对了,记得把璇玑心法还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听到许嘉的威胁之语,秦方萦朝她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

因为几次接送信鹰,靖皇洵对出谷的路线很熟悉,无须他人带路。两人穿过茂密的森林时,靖皇洵主动牵起秦方萦的手,任他怎麽甩也不放开,一前一後地在林子里走著。

周遭充斥著虫鸣鸟叫声,秦方萦望著两人紧扣的手想著,原来两个男人谈起感情,竟然跟男女谈情没什麽差别。

这是之前他所不知道的。秦方萦发觉前世都是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和执著,从未发现对方只是敷衍虚应,那段他自以为的感情g本什麽都不是。

「靖皇洵……」秦方萦出声叫唤。

「怎麽了?」靖皇洵回头,关切的眼神和温柔的笑语让秦方萦内心一暖。

「你不觉得对我的感情来得突然吗?」秦方萦问道。

靖皇洵没多犹豫便摇头,「萦儿,你该是锦衣玉食的公子,无忧无虑地当个少爷,但你经历那麽多苦难,背负著其他人看不见的压力,却从不轻言放弃,让人忘了其实你只有十五岁。看见这样的你,我会心疼、会放不下、会想保护你,我爱上你,一切都很自然。」

感受到脸颊的热气,秦方萦暗叹,果然禁不住这种直白的爱语。相对於靖皇洵的坦然,就算他x子直也无法轻易说出这些亲腻的话。

「萦儿,我原本抱持著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你原谅的决心,想著死命赖著你,永远陪著你,就算你恨我也无所谓。」

靖皇洵其实很恐惧,想到秦方萦曾短暂冷漠以对,内心仍然觉得难受。

「你能原谅我还接受我,谢谢你。」

秦方萦觉得被紧握的手很炙热,还感受到一股湿意,这才发觉原来靖皇洵面对自己也充满了不安,不似表面那麽从容自信。想到这点,秦方萦心情一松,在靖皇洵的背後扬起了嘴角。

「谁说过接受你了,想得美!」秦方萦嘴上不服气的反驳。

靖皇洵回以一个委屈的表情,道:「都收下我给你的定情物了,萦儿,你打算始乱终弃吗?」

「什、什麽始乱终弃!你别乱说话!」秦方萦脚下踉跄,怒回:「还有,我何时收下定情物了,可别随便栽赃!」

「萦儿,你脖子上的玉佩可是靖皇家继承人的信物,我送你代表你和我有相同地位,你已经是我定下的人了。」

秦方萦一愣,想起自己最初收下玉佩时不过八岁,顿时无言以对。

靖皇洵似乎也想到这点,停下脚步,回过身和秦方萦相对,笑道:「八岁的萦儿很可爱,原来我对你一见锺情。」

「你这人……」秦方萦自认为完全不是靖皇洵的对手。

靖皇洵伸手揽过秦方萦的腰,压著他的後脑,瞬间吻住那双令人垂涎许久的唇瓣,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凶猛的、直接的,舌滑过牙关,窜进温热的嘴里。

秦方萦全身僵直,不回应也不反抗,任由靖皇洵侵城掠地。

灵舌纠缠住那怯生生的软物,靖皇洵吸吮著柔软的红唇,津y溢出唇角,两人些微的喘息,还有少年情不自禁泄出喉头的呻吟。

直到秦方萦喘不上气,靖皇洵总算放过那双已经红肿的唇,紧紧将人禁锢在怀里,唇舌转移阵地,暧昧的舔上秦方萦的左耳,轻咬住那白嫩的耳珠。

「萦儿不是好奇我为何喜欢m你的左耳吗?」靖皇洵用手指抚m著秦方萦的耳背,道:「这里,有颗鲜豔的朱砂痣,很漂亮。」

「我、我不知道……」秦方萦觉得全身瘫软,意识有些模糊,似乎听懂了靖皇洵的话又似是没听懂。

「萦儿……」靖皇洵在秦方萦的耳边深情叫唤,低喃道:「就像你担忧我的感情来得突然,我也害怕你这麽快便能接受我,其实只是我在作梦……」

秦方萦这下清醒了,被气到不得不醒。

大力推开靖皇洵,秦方萦骂道:「本公子看上你就该感恩戴德,你这是怀疑自己还是在怀疑我啊!」

靖皇洵不曾听过秦方萦以如此嚣张的语气说话,但看他面颊红润,说话底气不足,不禁莞尔一笑,少年分明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重新将人压回怀里安抚,靖皇洵笑道:「是,感谢老天给我这麽可爱的妻子。」

「谁说了要嫁你!」秦方萦一脚把人踹开,「你若要嫁进秦家,我还得考虑考虑。」

靖皇洵笑答:「内外兼备,包君满意。」

秦方萦没好气的捶了靖皇洵一下,嗔道:「别闹了,带路!」

两人嬉闹一阵,继续上路。

等到出了林子,来到许嘉所说的小镇後,已是中午时分。靖皇洵买了辆简易马车,秦方萦则去准备充足的粮食和水,没在镇上多待,朝著东北方赶路。

靖皇洵先负责驾车,秦方萦坐在车内,撩起窗帘欣赏沿途风景。

许久,车内传出声音,道:「靖皇洵,等这些事情结束後,我会认真给你答覆的。」

「好,我等你。」

☆、15-3

他们花费十天的时间才抵达原阳县。

靖皇洵先找间客栈安置马车,两人轮流驾车都很劳累,但靖皇洵还得让人去通知容安一行人,就先订一间房让秦方萦得以洗净这些天的疲惫。

不出半个时辰,容安、华闵鸿和华闵言快马赶到,而靖皇洵和秦方萦j神恢复得不错,几个人挤在小房间里开始商讨大事。

「一切还好吧?」靖皇洵先询问容安,担心自己当初的决定替弟弟增添麻烦。

「都好。」容安答道,看见许久不见的兄长,也发觉两人之间不同以往的互动,内心有股惆怅感,「看见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秦儿,我差点吓死了!」

秦方萦被华闵言紧抱不放,苦笑著安慰:「不是平安无事吗?闵言,你先放开我吧……」

华闵鸿把弟弟拉回身边坐好,才对靖皇洵说:「吉人自有天相,要不是你们走这一回,我看地图这事还没头没尾的查呢!」

「是啊,希望走完这趟,能彻底了结。」靖皇洵替所有人都倒了酒,自己先喝上一杯。

「哥,你真打算和逄渊合作?」容安担心的看著靖皇洵,「让我也跟著吧,人多也安心。」

「不可,小心打草惊蛇。」

容安自然明白这点,只是不放心。

「逄渊自有对策,我们只是配合,至少得知道你皇姑姑的骸骨在哪。」

华闵鸿忍不住c嘴道:「我说,逄渊一心想除掉王爷,你们没人想阻止吗?」

靖皇洵笑而不答,示意容安回答这个问题。

容安沈默一会儿,才道:「父皇的意思是,不得以之情况,一切以国家为重。」

意思就是若齐延瑞和逄渊的执念会危及多数人x命,除之。

华闵鸿听懂话中之意,叹气不语。

「别替我们c心,像逄渊这样的人,心高气傲,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会违背。而且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他没必要再和我们周旋。」

「说的有理。」华闵鸿赞同。

「小秦儿,你们何时要走?」华闵言问道。

秦方萦没直接回答,望向靖皇洵,由他决定。

靖皇洵回道:「今天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

「哥,我们会在靖皇府留守等候消息,总之,小心为上。」容安掏出一个匣子递给靖皇洵,里头装著地图。

靖皇洵点头,将匣子交给秦方萦後,才对其他人道:「暂且这样,我送你们出去。」

秦方萦留在房里,靖皇洵送三人出客栈。

上马前,容安踌躇再三,最後小声地问:「哥,你和那小子……」

什麽关系?还是在一起了?总不能问何时大婚吧?

该问什麽其实容安也没个底,但就方才短暂的相处後,他就发现了缭绕在靖皇洵和秦方萦间特殊的气氛,说不清楚,却让人无法不在意。

「如你所见,我们很好。」靖皇洵没点破,他知道容安明白。

「……那就好。」容安多少也释怀了,正如皇上说过的,还轮不到他们反对。「父皇没什麽意见。」

靖皇洵咧嘴一笑,道:「是吗?那我得把握机会了。」

若靖皇家的家长反对,或许他还有个不错的靠山。

送走三人後,靖皇洵返回客栈。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已不是自己的姓氏或者身上的重量,而是好不容易才抓住的那只手,那个人。

◇◆

王爷府邸一片宁静,不见下人的踪迹,静谧地宛如空宅,尽管是白日,仍透著诡谲y森的气息,毫无人气。

齐延瑞一身暗红长袍,上头用金丝绣著吉祥长寿的花样,但配上他一身苍白无血色的肌肤、花白的银发和死气沈沈的表情,诡异的可怕,g本不似活人。

「师傅,再过些天,便能出发了。」逄渊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边,恭敬地对齐延瑞说。

「嗯……地图到手了?」齐延瑞没被逄渊吓著,眼也不抬,冷淡问道。

「我让他们双手奉上。」

这下齐延瑞有了反应,搁下手里的书卷,如毒蛇般的y郁眼神盯住逄渊,「……除了秦家,剩馀的地图在谁手上?」

「靖皇家。」

「哦?」齐延瑞眯起眼睛,道:「该说意想不到,还是意料之中?」

逄渊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我倒好奇,你怎麽让靖皇家妥协的?」齐延瑞斜睨著弟子,哑声又问。

「蛇打七寸,不过是掐住弱点罢了。」逄渊笑著回答。

「听说靖皇家的人向来是威武不屈,这麽巧,就让你逮住七寸?」

逄渊站在y影处,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听上去带著愉悦,他道:「人皆有软肋,防不胜防。」

齐延瑞笑了,chu哑的嗓音笑起来更似抽气声,「你呢?你可有软肋?」

逄渊也笑了,无声地在脸上绽放,他道:「有,只是早就拔了。」

他的软肋,还没生成便拔得彻底,不痛不痒。

☆、16-1

一月之期到来,靖皇洵和秦方萦两人因提早赶到相约的灵白山脉,已经在附近的城镇待了几日。正想著不知逄渊何时会来通知,相约之日那晚,一名黑衣人就潜进他们居住的客栈,送上一封来自逄渊的信。

靖皇洵拆开信封,发觉里面只写了几个字:「卯时三刻,山脉南方入口。」

「来了?」秦方萦等著靖皇洵回应。

「嗯,卯时出发。」

「那我们也该准备一下。」秦方萦拿出包袱,取出容安交给他们的木匣子。

匣子里除了地图外,还放了一个纸包,秦方萦拆开纸包,躺著一颗黑色的药丸,是逄渊离开凤凰谷前交给靖皇洵的东西。

这是一种能让人呈现虚弱状态的特殊药丸,可营造出他们是因为身中剧毒,不得已才接受逄渊胁迫的假象,让齐延瑞因此放下戒心。

靖皇洵曾将这颗药拿给许嘉看过,确认效用无误後,才彻底放心。原先靖皇洵是打算自己服用,但当秦方萦得知这个计画後,便坚持要吃药,因为他认为若有突发状况,论反应和聪敏,他比不上靖皇洵。

秦方萦掺水把药吞下後,没多久药效便发挥作用,他的身体瞬间无力,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看起来和病人没有两样。这药的效用能维持三天,会慢慢的恢复正常,到了最後一天就要担心是否会被发现。

「萦儿,感觉还好吧?」

靖皇洵上前扶助秦方萦,虽然是假的,但症状太真实,让他很心疼。

「没事,只是有点虚弱,没其他感觉。」

「嗯,那就好。」

靖皇洵在秦方萦的额角轻轻一吻,先把人扶到床上坐好,再把木匣子交给秦方萦收好,接著便等著约定的时辰到来。

就在秦方萦昏昏欲睡的时候,外头的天色渐渐亮了。

靖皇洵唤醒秦方萦,替他在外头罩了一件密不透风的披风,将身体和脸都遮得密实,自己则是套上一件轻薄保暖的皮裘,因山上气温低凉,准备不得马虎。

他们不再坐马车,而是共乘一匹马。靖皇洵将「中毒虚弱」的秦方萦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小睡片刻,才骑马往山脉入口前去。

灵白山脉的入口,一辆华美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

风尘仆仆快马赶到的靖皇洵刹住了马,搂著秦方萦下马,神情焦急却又强装冷静,两人直接走到马车前头。

「逄渊,既然我们来了,就把解药交出来。」靖皇洵出声喊道。

一只手掀起了帘子,逄渊面带笑意,一派轻松的下了马车,和两人相对。

「靖皇公子,若要以物易物,你是否该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呢?」

靖皇洵和秦方萦退了一步,全身戒备地道:「没见到解药,你也得不到地图。」

逄渊还未发话,另一个穿著打扮和秦方萦差不多的人也跟著步下马车,披风底下露出里头的暗红色衣袍,那是个身高略比逄渊矮些的男人,头上戴著帽子,遮去大半张脸,只看得见形状微尖的下颔。

虽然看不见模样,但那天生散发的华贵气质和不凡的气势,让靖皇洵立即猜到此人的身份——王爷齐延瑞。

「渊儿,你何时这麽客气了?这可不似你平日的作风啊。」

逄渊明白齐延瑞的意思,笑道:「只是想看看这对小情人挣扎的样子。」

齐延瑞起了兴趣,上前一步,端详著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两个小辈,虽然看不清秦方萦的长相,但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确实掩饰不了他们的关系。

「哦?这就是你说过的软肋……真有意思。」

靖皇洵搂紧怀里的人,一改先前紧张不安的态度,冷哼道:「杀了我们也拿不到地图,因为我已经将地图处理掉,你们能依赖的只剩我的记忆。」

逄渊释放出杀意,却被齐延瑞一手拦下。

「区区个晚辈,胆量倒是不小,脑袋也挺聪明的,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反过来威胁我们。」齐延瑞赞扬道,但语气听不出他真实的心情。

「前辈岂会看不出我的用意,我只希望萦儿的x命无忧,晚辈不是威胁,只是想和你们商量。」

「你不用管我……」秦方萦扯住靖皇洵的衣袖,适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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